第兩百五十四章素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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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雀抱著素問坐在床上瑟瑟發抖，雖然破門的聲音響起之後就再沒了動靜，但是素問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一絲粗重的呼吸聲，那個聲音就在自己跟前。
她咬著唇讓自己盡量不要尖叫出聲，抱著胳膊瑟瑟發抖。
床跟前突然就響了一聲，而後一只手扯住了素問的褲腳，這回她到底是忍不住了，驚慌失措的尖叫起來。
夜已經深了，山頂上就住著她們主仆二人，此刻別說是尖叫，就是死了估計也不會有人知道。
素問叫過之後很快就鎮定下來，那人沒有動靜了，雖然手還死死的拽著她，可是真的沒有動靜了。
“雲，雲雀，點燈。”哆哆嗦嗦的開了口，雲雀遲疑了一下從床上爬起來，剛剛下地腳就勾住了東西，嚇的她又是一聲大叫。
“啊！小姐，有，有人。”好像不動，還是個死人。
素問大口的喘著氣，半響才帶著哭腔道:“別管這些，你先把燈點上，我起來跟你一起去拴門。”防止在有人闖進來。
雲雀依言摸到桌子上的油燈，點燃之後屋子裏才有了光線，然後她才看見一個渾身濕漉漉的男子躺在床邊的地上，手裏緊緊的拽著她的褲腳，兩人廢了好大的功夫才掙脫。
“小姐，怎麽辦？要不要下山去喊靜白師父？”
素問看了一眼外面伸手不見五指的天又是一哆嗦，忙不疊的開口道:“不要，等天亮，等天亮了再去，我們先把門弄好。”
倆個人不敢再看地上那人一眼，窸窸窣窣的出了屋子，挑著燈籠折騰了半響這才把內外兩道門抵死了，可是仍舊心有餘悸，連裏屋都不敢回，相依偎著在外面守夜的小床上坐著。
雲雀起身想將燈吹滅了，還沒有站起來就又被拽了回去:“不要滅燈，就這樣，就這樣挺好。”
雲雀看著她蒼白的臉上一臉的仿徨眼睛就是一酸，而後就哭出了聲，不知道是哭自己還是哭自個兒主子:“小姐，等明日奴婢娘回來了奴婢就讓她回國公府去問問，看看府裏能不能早些來接小姐回去。”
素問並沒有因為她的話有所好轉，蒼白的嘴唇微微動了兩下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回去，其實不回去更好，她生下來不久就被送來了白雲觀，只有她的奶娘和不到一歲的雲雀陪著她。
國公府裏的人她都認不得，國公府裏的事情她也只是聽奶娘孟氏講過。若不是孟氏隔三差五的跟她說著府裏的事，她都以為自己是孟氏生的，這裏就是她的家。
她從來不期待府裏會來人接自己回去，也沒覺得他們會接自己回去。若是認自己，當初又何必送自己到道觀。
屋子裏突然發出一聲響，她嚇了一跳，睜大眼睛瞪著裏屋卻不見別的動靜，只聽見那不速之客斷斷續續的呻吟。
他是受了傷？大概是很疼吧？素問這才聞到了一股子血腥味，畢竟先前她沒有往這上頭想呢！
“雲雀，去看看？”
“小姐，別，別去！”
素問猶豫了半天突然起身，套上鞋子掌著燈便朝裏面走去，那模樣就像一個即將慷慨就義的勇士。
盡管想到了這個不速之客應該是受了很重的傷卻不曾想竟是傷的這般嚴重，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的地方，身上的錦衣血跡斑斑，看著都覺得很疼。
“雲雀，去把上次奶娘帶來的藥拿過來。”
雲雀半天沒有動彈，遲疑了半天開口道:“小姐，不知道此人……”不知道他是好是壞，此刻他重傷在身自然是沒有威脅，可若是治好了她和小姐兩個就危險了。
“去拿吧，不管好與壞，終歸是條人命。”
屋子裏只有一盞燈，素問起身到外頭把燈籠取進來點上，屋裏就更亮了。
“雲雀，你去打點水，他渾身都是血，看不出來傷到底在哪裏。”
雲雀看了一眼她沾了血的手欲言又止，到底還是沒有忍住道:“小姐，他不是浮雲山上那些小鳥兔子，他是個男人。”男女授受不親，要是傳了出去以後小姐還怎麽做人，怎麽嫁人。
素問的手有點顫抖，但是並沒有停止手中的動作，聽著雲雀的話頭也不擡的開口道:“我知道他是個男人，可我們要是不救他明日他就是個死人了。再說了，這裏就你和我，怎麽會傳出去。”
雲雀閉嘴，好吧，她總是說不過自家小姐，娘總是說小姐話少，可是哪回不是堵的自己啞口無言。
雲雀取來熱水時素問已經將那人的衣服都扒了下來，身上到處都是淤青傷口，還有一處最厲害的，直接是一個窟窿，都不知道傷了多深。四周都已經變色，傷口已經開始腐爛，裏面不時的沁著似膿似血的東西。
素問倒吸了一口涼氣，眉毛擰在了一處，原來竟傷的這樣重，這種傷口僅僅用那些藥怕是起不了什麽作用。
盡人事聽天命吧！
“雲雀，再取些鹽粉來。”
吩咐完雲雀，起身從床頭的箱籠裏繳了一塊細棉白布，這是前些日子她央靜白師父下山買的，本來是想做兩件裏衣，只是手上的繡活還沒有做完，因此就耽擱了下來。
雲雀看著一陣肉疼，好好的布就這樣撕了，為了那一匹布，小姐不知道熬了多少天才趕完了繡活得了銀錢，就這樣糟蹋了。
素問雖然沒有看她，卻知道她心裏想什麽，輕聲開口道:“東西都是死的，人是活的。”那些身外之物怎麽比得上人的性命來的重要呢？
話畢又道:“將燈籠打近一些。”
等眼前光亮更甚，她這才用布蘸了加了鹽粉的水開始給那人清洗傷口。
還有什麽比得上傷口上加鹽更痛苦的事情呢？
或許是突如其來的痛刺激到了，原本沒有意識的人突然就睜開了眼睛，擡手一把就掐住了素問的脖子。
“你想幹什麽？”
雲雀一聲尖叫:“你想幹什麽？快放開我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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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著唇讓自己盡量不要尖叫出聲，抱著胳膊瑟瑟發抖。
床跟前突然就響了一聲，而後一只手扯住了素問的褲腳，這回她到底是忍不住了，驚慌失措的尖叫起來。
夜已經深了，山頂上就住著她們主仆二人，此刻別說是尖叫，就是死了估計也不會有人知道。
素問叫過之後很快就鎮定下來，那人沒有動靜了，雖然手還死死的拽著她，可是真的沒有動靜了。
“雲，雲雀，點燈。”哆哆嗦嗦的開了口，雲雀遲疑了一下從床上爬起來，剛剛下地腳就勾住了東西，嚇的她又是一聲大叫。
“啊！小姐，有，有人。”好像不動，還是個死人。
素問大口的喘著氣，半響才帶著哭腔道:“別管這些，你先把燈點上，我起來跟你一起去拴門。”防止在有人闖進來。
雲雀依言摸到桌子上的油燈，點燃之後屋子裏才有了光線，然後她才看見一個渾身濕漉漉的男子躺在床邊的地上，手裏緊緊的拽著她的褲腳，兩人廢了好大的功夫才掙脫。
“小姐，怎麽辦？要不要下山去喊靜白師父？”
素問看了一眼外面伸手不見五指的天又是一哆嗦，忙不疊的開口道:“不要，等天亮，等天亮了再去，我們先把門弄好。”
倆個人不敢再看地上那人一眼，窸窸窣窣的出了屋子，挑著燈籠折騰了半響這才把內外兩道門抵死了，可是仍舊心有餘悸，連裏屋都不敢回，相依偎著在外面守夜的小床上坐著。
雲雀起身想將燈吹滅了，還沒有站起來就又被拽了回去:“不要滅燈，就這樣，就這樣挺好。”
雲雀看著她蒼白的臉上一臉的仿徨眼睛就是一酸，而後就哭出了聲，不知道是哭自己還是哭自個兒主子:“小姐，等明日奴婢娘回來了奴婢就讓她回國公府去問問，看看府裏能不能早些來接小姐回去。”
素問並沒有因為她的話有所好轉，蒼白的嘴唇微微動了兩下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回去，其實不回去更好，她生下來不久就被送來了白雲觀，只有她的奶娘和不到一歲的雲雀陪著她。
國公府裏的人她都認不得，國公府裏的事情她也只是聽奶娘孟氏講過。若不是孟氏隔三差五的跟她說著府裏的事，她都以為自己是孟氏生的，這裏就是她的家。
她從來不期待府裏會來人接自己回去，也沒覺得他們會接自己回去。若是認自己，當初又何必送自己到道觀。
屋子裏突然發出一聲響，她嚇了一跳，睜大眼睛瞪著裏屋卻不見別的動靜，只聽見那不速之客斷斷續續的呻吟。
他是受了傷？大概是很疼吧？素問這才聞到了一股子血腥味，畢竟先前她沒有往這上頭想呢！
“雲雀，去看看？”
“小姐，別，別去！”
素問猶豫了半天突然起身，套上鞋子掌著燈便朝裏面走去，那模樣就像一個即將慷慨就義的勇士。
盡管想到了這個不速之客應該是受了很重的傷卻不曾想竟是傷的這般嚴重，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的地方，身上的錦衣血跡斑斑，看著都覺得很疼。
“雲雀，去把上次奶娘帶來的藥拿過來。”
雲雀半天沒有動彈，遲疑了半天開口道:“小姐，不知道此人……”不知道他是好是壞，此刻他重傷在身自然是沒有威脅，可若是治好了她和小姐兩個就危險了。
“去拿吧，不管好與壞，終歸是條人命。”
屋子裏只有一盞燈，素問起身到外頭把燈籠取進來點上，屋裏就更亮了。
“雲雀，你去打點水，他渾身都是血，看不出來傷到底在哪裏。”
雲雀看了一眼她沾了血的手欲言又止，到底還是沒有忍住道:“小姐，他不是浮雲山上那些小鳥兔子，他是個男人。”男女授受不親，要是傳了出去以後小姐還怎麽做人，怎麽嫁人。
素問的手有點顫抖，但是並沒有停止手中的動作，聽著雲雀的話頭也不擡的開口道:“我知道他是個男人，可我們要是不救他明日他就是個死人了。再說了，這裏就你和我，怎麽會傳出去。”
雲雀閉嘴，好吧，她總是說不過自家小姐，娘總是說小姐話少，可是哪回不是堵的自己啞口無言。
雲雀取來熱水時素問已經將那人的衣服都扒了下來，身上到處都是淤青傷口，還有一處最厲害的，直接是一個窟窿，都不知道傷了多深。四周都已經變色，傷口已經開始腐爛，裏面不時的沁著似膿似血的東西。
素問倒吸了一口涼氣，眉毛擰在了一處，原來竟傷的這樣重，這種傷口僅僅用那些藥怕是起不了什麽作用。
盡人事聽天命吧！
“雲雀，再取些鹽粉來。”
吩咐完雲雀，起身從床頭的箱籠裏繳了一塊細棉白布，這是前些日子她央靜白師父下山買的，本來是想做兩件裏衣，只是手上的繡活還沒有做完，因此就耽擱了下來。
雲雀看著一陣肉疼，好好的布就這樣撕了，為了那一匹布，小姐不知道熬了多少天才趕完了繡活得了銀錢，就這樣糟蹋了。
素問雖然沒有看她，卻知道她心裏想什麽，輕聲開口道:“東西都是死的，人是活的。”那些身外之物怎麽比得上人的性命來的重要呢？
話畢又道:“將燈籠打近一些。”
等眼前光亮更甚，她這才用布蘸了加了鹽粉的水開始給那人清洗傷口。
還有什麽比得上傷口上加鹽更痛苦的事情呢？
或許是突如其來的痛刺激到了，原本沒有意識的人突然就睜開了眼睛，擡手一把就掐住了素問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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