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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就算有,也一定有所圖謀。

天底下真正會關心她,會保護她的人,或許只有眼前的這個少年了吧……

一縷清風迎面吹了過來,銀發少女站在風中的身姿,有這一點寂寥。

作者有話要說:

34魔王回歸見故人

一夜之間,翻天覆地。

一場比賽,物是人非。

茜茜拉著自己為數不多的行李,亦步亦趨地跟在德拉科身後踏上霍格沃茨的列車。

從一開始的針鋒相對,發展到今天的默契如此,也不知歲月在指尖偷換了多少日月。

“那個人回來了……我父親也……所以……”德拉科在一間車廂前站住腳步,長身玉立,挺拔如竹。

“嗯,我知道。”茜茜說,沖德拉科笑了笑就拉著她的行李走向了別的車廂。

“等等……”德拉科看著少女纖細的背影,卻又忍不住加上一句,“假期的時候,你一個人小心一些……”

“德拉科,你是在和天才蘇伊爾說話嗎?”茜茜叉腰瞪眼。

“當然是你,笨蛋女人,笨死算了……”德拉科朝她笑笑,右手自然而然的幫她撥了撥耳畔有些淩亂的鬢發。

茜茜低下頭,臉有些紅,屏息的姿態像是含苞欲放的花朵,直到德拉科收回手,轉身進了車廂,她才提起勇氣擡起頭,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忿然的踢了踢腳下的地毯。

“一個小孩兒而已……居然被調戲了……”茜茜咬牙切齒的對自己說,毅然決定下次見面的時候調戲回來。

不過話說回來……下次見面……就要再等好久了……

一個月前的那場比賽,改變了很多人的生活。

她最終也沒能改變什麽,塞德裏克再也沒有回來,她至今還記得那個赫奇帕奇少年英俊的臉上,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

明明不是多麽深的交情,但茜茜還是覺得心裏堵得難受,當德拉科擠開人群抓住她的手時,落入他眼中的是少女蒼白如紙的臉。

“他回來了……伏地魔回來了……他殺了塞德裏克……”哈利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

這個名字……讓德拉科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但他卻沒有開口,只是沈默著,緩緩伸手把茜茜拉到他懷裏。

“笨蛋女人……會沒事的……”交錯的體溫,低聲的呢喃,德拉科臉上的表情有些隱忍的恐懼,“我們……都不會……有事……”

茜茜的睫毛微微顫了顫,僵硬的拳頭慢慢松開,她有些脆弱的將臉靠在對方的左肩上,溫熱的眼淚沾濕了他黑色的校袍。

這一刻,他們就像兩個迷惘的孩子……明明自己都已經不知所措……卻還想在對方眼中做出一副堅強的樣子……

茜茜越來越緊地靠著身邊的少年……沒錯,無論她這副身體的原主人曾多麽風雲叱咤,可實際上,如今的她不過是個被丟在異世界中無依無靠的小姑娘罷了……看似堅強的斬斷過去的一切,心裏卻忍不住和過去藕斷絲連,她繼承了兩個人的曾經,但這個世上,竟沒有一樣東西,一個人,是真正只屬於她的。

也許,唯一的例外真的只有這個鉑金發色的少年……

“哼,警覺性那麽差……居然活得到現在……”身後,真正的穆迪拄著拐杖,不滿地嘀咕了一句。

茜茜這才發現自己還恍然未覺地站在原地,呆呆地望著德拉科的車廂。

明明只是個小孩子罷了,為什麽一想到一個假期見不到,她就會覺得心裏空蕩蕩的?

想起那一個不平靜的夜晚,記起兩人之間的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擁抱,茜茜情不自禁的喃喃道:“大概是因為……他是我唯一擁有的東西吧……”

少女的嘴角微微挑起,轉身跟上了穆迪的步伐。

她不是沒有註意到情勢越發緊張,她也知道現在的風平浪靜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但她卻不想去思考那些事情,況且她現在的身份地位,也不方便太多過分關註任何一邊的情況,她能做的只有靜靜地等待。

可是等待之後呢?或者說,戰爭過後呢?

茜茜心頭一動,忽然整個心砰砰亂跳起來。

有一句話如蓮花般無垢,靜靜的浮在心口,想要與他說。

……戰爭之後,無論結果如何,你願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微風輕輕拂面,花香陣陣靜庭。

霍格沃茨的列車速度不慢,但茜茜到達蘇伊爾莊園的時候已經是中午。

比起一年前的破敗荒涼,如今的蘇伊爾莊園華貴雍容,已經恢覆了幾分全盛時期的模樣。

等待茜茜的是豐富的午餐一桌,以及正在整理花園的家養小精靈朵朵一枚。

“果然朵朵的做的點心最好吃了~”茜茜一進門,就抓起了一塊點心塞在嘴裏。

身後的朵朵無可奈何地看著自家主人小女生的一面,不忘提醒主人身為一個淑女,這樣做實在不合禮儀,不過她的勸導又被茜茜選擇性無視掉就對了……

美美地飽餐一頓過後,茜茜洗了個熱水澡,然後就躺在了自己的King Size床上,很是滿足。

她也說不清自己現在的狀態——有些像是有今朝沒明日似的,不說醉生夢死那樣嚴重,但她不想考慮伏地魔的事,不想加入鳳凰社內部……屬於是在逃避麽?

“朵朵,晚上我要吃番茄肉餅,要很多番茄醬,酸酸的那種……”

茜茜在床上滾來滾去,隨手拿過枕邊的一本咒語書,翻了兩頁就覺得煩,索性又把書扔到了一邊。

一張照片卻從書頁的夾層掉了出來,她好奇地接在手裏看了看……頓時楞住了……

照片上是一個眉目清俊的男子,不是盧修斯那種華麗,也不似小天狼星那般英挺。

很普通的一張家居照,房內燭光淡淡,瑩黃的光芒映在他的臉上。

他頸間的紅蓮妖艷綻放,猶如出自煉獄的火焰。

這個人……是她同父異母的弟弟……艾德文·蘇伊爾……

他們先負了她……所以她把他丟進阿茲卡班並沒有錯……

茜茜的手指劃過那和她有三分相似的面容……

引起她註意的不是這個人是誰……而是他這雙眼睛。

琥珀雙瞳,凝盡哀傷。

業火紅蓮,刻他容顏。

這雙眼漸漸和另外一雙困擾她很久的眼睛重合起來……

“秋·張的養父,是他?”茜茜一下子從床上彈了起來。

不對,他不是早就被自己丟進阿茲卡班了嗎?怎麽可能收養了秋·張還撫養她長大?

而且那個連自己的姐姐都能下決心利用的人,他會好心到收養一個和自己非親非故的小孩兒?

不……這些都不重要……現在的重中之重是伏地魔回來了……艾德文·蘇伊爾曾是他最得力的食死徒,現在他是不是已經回到他身邊?

1995年7月,馬爾福莊園。

一身白衣的男子帶著兩個狼狽不堪的人幻影移形到了莊園的入口。

“艾德文·蘇伊爾,別以為你幫助我們逃出來……我們就會感激你……你早就離開了那個地方是不是……但是你根本沒有管我們……也沒有去找主人……你這個……”

黑色長發的女人氣急敗壞地怒吼著,她有著厚厚的嘴唇和高高的鼻梁,或許曾經非常美麗,但是現在就像一個女瘋子一樣。

白衣男子看著她,琥珀色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厭惡,卻沒有反駁,只是轉過身,沖著趕過來的盧修斯和納西莎微微點了點頭。

“人我帶到了,就不打擾了……幫我告訴主人,我要去清一筆帳。”

猶如煙熏火燎的聲音響起。

白發白衣的男子唇角尚且帶著一抹笑意,溫和地讓人心驚。

“蘇伊爾莊園,有人要同行嗎?”

他的語氣輕松地如同邀請別人去自家花園做客,只不過蘇伊爾莊園早就換了主人。

現在的主人是茜茜·蘇伊爾,曾經食死徒們談之色變的精英傲羅。

艾德文的問話自然沒人答覆。

就在他將要幻影移形的時候,一個微微有些顫抖的聲音叫住了他。

“蘇伊爾先生,請允許我與你同行……”

鉑金發色的少年緩緩走近了這個食死徒的圈子,在父母驚訝地目光下,站在了艾德文面前。

作者有話要說:

35家家有本難念經

請求與其同行?

身為食死徒的眾人皆驚愕非常,原本就安靜的馬爾福莊園更顯得寂靜如淵。

納西莎拉住德拉科的胳膊,卻被少年掙了開來。

“我從小就聽父親給我講黑魔王有多麽偉大,如今我已經十四歲,已經可以為偉大的黑魔王效忠了,蘇伊爾先生應該也不介意帶一帶後輩,是吧?”

德拉科的話將艾德文推入了一個尷尬的境地,如果他不答應就是不讚同後輩對黑魔王盡忠……這樣一來,他只能答應,那麽……

德拉科本來以為艾德文7會糾結一番,但白發白衣的男子卻依舊笑得雲淡風輕:“無妨,馬爾福少爺跟著我就好。”

琥珀色的眸子微微彎起,明明已不再年輕的男子,卻透著一種別樣的妖嬈,仿佛他一笑,骨子裏就滲出三分孤獨清老,襯著他銀白色的發,竟是秾艷。

德拉科突然覺得自己小看了這個男人,他能在十幾年前就悄無聲息地逃出阿茲卡班,這就充分說明了他是個強大的巫師,而如今他要去找笨蛋女人覆仇……

德拉科握緊了自己的魔杖,雖然他不能光明正大地幫助茜茜,但至少可以暗中制造一些“失誤”,是逃跑還是應戰,笨蛋女人總不至於被打得措手不及。

尚且年少的德拉科沒有意識到,他如今的所思所想全都系在茜茜身上,他甚至沒有考慮自己的安危,他要她沒事,只要她沒事。

“馬爾福少爺,請抓緊我的手臂。”

協從幻影移形的滋味並不好受,但德拉科卻沒有一點猶豫。

一陣痛苦的擠壓過後,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他們出現在了蘇伊爾莊園的門口。

這是德拉科第一次來到這裏,不同於馬爾福家的華麗,蘇伊爾家的莊園低調卻不失莊嚴,就像他身邊的男人一樣,暗沈沈地讓人猜不透。

彼時,茜茜還在悠閑吃著下午茶,她手邊放著兩封信,剛剛收到的一封來自於她的老同事穆迪,而另一封信則是她半個月前收到的,署名是艾斯·張,也就是她同父異母的弟弟,艾德文·蘇伊爾。

他說要在一個星期後,也就是今天拜訪……

無關覆仇,而是請她幫忙。

“你都幫助萊斯特蘭奇夫婦越獄,居然還要請我幫忙……”

銀發少女將最後一塊茶點吃完,不動聲色地放下兩封信,低頭,居然還在細細地笑。

一室幽暗,只半開的窗,透過點點灰白黯淡的光。

她穿著淡青色的袍子,一下又一下地對著鏡子梳著自己光亮的發,挺胸側腰,露出的手臂和纖指,白如霜雪。

朵朵進來收拾餐具,望著昏昧光色中自家主人旁若無人般對鏡梳妝的窈窕背影,只覺得那儀態神韻淡定幽艷,似乎早已經知道了什麽。

“茜茜小姐,客人已經在外面恭候多時了。”

朵朵低著頭,恭敬地說。

“嗯,我這就過去。”

茜茜一路走過古樸的長廊,來到迎客的地方,只一眼,便看到了那個白衣白發的男子。

她早就想過艾德文會找她覆仇,但她沒想過,再次見到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兩個人會如此平和地在蘇伊爾莊園的客廳見面。

沒錯,他的確像信中說的那樣,至少表面上對她十分客氣,完全看不出憎恨的意思。

“茜茜·蘇伊爾……倒是別來無恙……”

艾德文的聲音沙啞,早不覆有茜茜記憶中的磁性。

而他的發已然純白,失去了曾經的光澤,想來就算是他,逃出阿茲卡班也經歷了很多波折。

因此茜茜想要客套一下,竟不知如何開口,只是有些愕然地望著他,還有被他扔在地上的少年。

茜茜的笑容從臉上褪去。

昏暗的燈光下,鉑金發色的少年了無聲息地倒在地上,黑色的袍子上有著些許的暗紅,像是幹涸的血跡。

是德拉科……

“這是怎麽回事?”茜茜強忍住沖過去的沖動,低聲問道。

“一個急功近利的孩子罷了……想要為黑魔王效忠,但他來的不是時候。”艾德文輕描淡寫地說,“他以為我是來報仇,但我來,只是想請你幫個忙。”

茜茜袖子裏的手已然握成了拳頭。

聽艾德文的意思,德拉科是主動跟來的,而德拉科自然不會真是為了討黑魔王的賞識,不知情的德拉科是怕她有危險才跟來,沒想到反而被卷入了這件事……

“這孩子,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艾德文註意到茜茜的表情漸冷,微微笑了笑,悠閑自得地從沙發上起身,打量著周圍的富麗堂皇的裝飾,就像在自己家一樣。

“我倒忘了,這孩子是盧修斯的兒子,你現在還放不下那個男人嗎?”

“與你無關……”茜茜生硬地說,“你既然要請我幫忙,就應該處理好這些事。”

說罷,纖細的手指一甩,一封信扔在了艾德文眼前。

“你說你早就沒了效忠那個人的意思,為什麽還要幫助萊斯特蘭奇夫婦越獄?”

“當然,這些我都可以不管,但你說要與我合作是什麽意思?把伏地魔的情報通過我告訴鄧布利多?你既然想要背叛他,為什麽要通過我,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麽?”

茜茜的問題咄咄逼人,艾德文卻低頭抿了口紅茶,淡淡道:“我信中已說,我想要的不過是我女兒安好長大,僅此而已。”

“那位大人知道我活著,我若不主動出現,他以及他手下的食死徒不會放過我,而秋也會被我連累。”

“我的女兒,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秋張,是拉文特勞的找球手。”

艾德文此時就像一個普通的父親一樣,驕傲地提起自己的女兒。

他緩緩低下頭,白發三千如鋪天蓋地的白梨花,遮住了他的面容。

他從小生長在蘇伊爾家,母親教會他勾心鬥角,後來他成為了那個人手下最得力的食死徒之一,他的成長道路似乎輝煌,但卻沒有一樣是他自己真正想要的。

直到他被自己的親姐姐丟進阿茲卡班,攝魂怪的折磨讓他變得人不人鬼不鬼,待到兩年後他逃出來,一頭金發已然白透,聲音也沙啞幹澀,猶如煙熏火燎。

那時,他想要覆仇。

可是就在那一年,他撿到了一個小小的女孩子,他朝她伸出手,她軟軟的手指抓住他的手指,塞進嘴裏吮著,過了一會,見沒吮吸出奶水,便委屈的朝他哭了起來。

他微微一笑,抱起了那個孩子——從此他背負的便不只是仇恨,還有一個小生命。

他就這樣看著她成長,他牽著她學走路,一路蹣跚,她不小心跌倒了卻不哭,只是擡頭看他,眼睛又黑又大,像兩顆水靈靈的黑葡萄。

一年又一年,一月又一月。這個孩子在他眼前長大,戀愛,然後失去了第一次喜歡的人。

塞德裏克死了……他看到那個一直被他捧在手心裏的女孩兒哭的撕心裂肺,只能一下又一下拍著她的背,試圖安慰她。

因為那個人的覆活,他的小女孩兒受到了傷害,他這才第一次看清自己的心,他想要的,不過是他的小女孩兒平安快樂的長大,僅此而已。

所以他找到茜茜,請求她的幫助。

他不能光明正大地倒戈,因為有了牽掛,所以有了顧慮,他怕那個人會傷害秋。

“幫助你,對我有什麽好處嗎?”茜茜紅寶石般的眸子映著艾德文的臉。

“一個情報,可以作為你加入鄧布利多那邊的敲門磚,那個人想要集結包括攝魂怪在內的所有黑魔法生物,阿茲卡班,快要大亂了。當然,你得到的不只是這個,你不需要身處危險,卻可以得到最精確的情報,這樣,夠不夠?”

艾德文話音落下,茜茜盯了他許久,才淡淡說出一個字。

“好。”

“但我有一個要求,我要你幫我護德拉科周全,作為交換,我保證沒有人動得了秋張一絲一毫。”

艾德文聽了,突然輕輕笑了:“看來我猜錯了,對你來說真正重要的不是盧修斯,而是……這個孩子嗎?”

茜茜無視了他的調笑,還是那四個字:“與你無關。”

就算再怎麽掩飾,茜茜的閱歷畢竟和艾德文差了許多,就算繼承過去的能力和記憶,論起心計,也不可能是這個狡猾男人的對手。

因此艾德文雖然看出了她眼裏的擔憂,卻不明說,只是饒有興致地看她笨拙地掩飾這一切。

不過……這個孩子居然能被她如此看重……真是……奇特……

作者有話要說:

36鳳凰社裏禍患多

德拉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陌生的房間,房間很大,裝飾雖然簡單,但看得出這個房間的每一件物品都價值不菲。

鉑金發色的少年楞了楞,緩緩直起了身子,這才覺得渾身酸痛,顯然是被石化咒語和昏迷咒語擊中的後遺癥。

昏迷前的記憶漸漸回籠,德拉科記起了自己跟著艾德文來到了蘇伊爾莊園……後來……後來……

接下來的記憶一片空白,是被抹去了嗎?

德拉科按住自己的頭,重新倒在了床上。

陌生的燈光晃得他眼睛有些疼,便索性瞇起了眼睛。

雖然丟失了那段記憶,但德拉科猜的出來,應該是艾德文對他下的手……艾德文為什麽會對他下手?莫非……他已經幫了茜茜?

頭腦裏一片混亂,德拉科從床上坐了起來,想要看看自己究竟身在何處。

他這才完整地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看得出房間屬於一個女人,一個貴族女人。

他沒有碰房間裏的東西,出於貴族的修養,未經允許亂碰主人的東西是十分無禮的行為,特別這裏的物品看起來還應該屬於一個淑女……

他只是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頭發,就走出了這個陌生的房間。

寬敞的走廊有些空曠,甚至沒有畫像,只有一個掛毯,上面寫了一些名字。

這樣的掛毯德拉科並不陌生,因為每個貴族家都有,吸引他註意力的是掛毯上的姓氏——蘇伊爾?

莫非這裏是蘇伊爾家?他居然進了蘇伊爾家的莊園?那笨蛋女人呢?她又在哪裏?

德拉科一時心亂如麻,一個聲音卻在他身後響起,低而沙啞。

“看來你已經發現了呢,蘇伊爾家的秘密……”

德拉科猛回頭,果不其然,映入他眼簾的是純白的面具,以及白發男子似挑不挑的唇角。

蘇伊爾家的秘密,指的是那張掛毯?

德拉科自作主張跟著艾德文去蘇伊爾莊園的事已經過去了一天。

昨天他醒來的時候,他所在的地方確實是蘇伊爾莊園,而艾德文看他醒來,便也不做停留,不顧他的質問將他遣送回馬爾福家,然後就離開了。

德拉科最終也沒見到茜茜……她是得到風聲逃走了嗎?

應該是吧……笨蛋女人並不是真的笨,而且艾德文告訴自家父母和其餘食死徒的也是他們去的時候,茜茜蘇伊爾就已不知去向。

而德拉科自己失去了那段記憶……根本說不清所以然,索性在其餘人面前默認了艾德文的說法。

看情況就算笨蛋女人沒有逃走,艾德文應該也沒能得逞。

這樣想來,德拉科倒覺得放心不少。

只是艾德文那句話是什麽意思?蘇伊爾家的秘密?

鉑金發色的少年不覺間已經在窗邊發呆了許久,夕陽的餘光照在他臉上,濃密的睫毛下留了一片淡淡的陰影。

直到父親的聲音傳來,他才回過神來。

盧修斯面無表情地站在德拉科的臥室門口,蛇頭杖指了指德拉科。

“跟我來書房。”

這是德拉科第一次這樣面對自己的父親,父親雖然一向對他嚴厲,但從未像今天這樣,對待他的態度就像是一場審訊。

“解釋你的行為,德拉科。”

盧修斯不會相信德拉科在貝拉和艾德文面前說的臺面話,因為他從未在德拉科面前說過黑魔王偉大之類的話,他並不是貝拉特裏克斯,對於黑魔王,盧修斯早在十多年前就是一種無奈。

雖然他也曾崇拜過黑魔王,但那只是少年時代的他對力量和純血輝煌的向往。

可是後來,黑魔王變得越來越瘋狂,越來越偏執,越來越殘暴……盧修斯甚至希望他再也不要回來。他怎麽可能會去教育自己的兒子為這樣一個魔王效忠?

而且憑他對自家兒子的了解,德拉科並不是那種急功近利不顧後果的孩子。

盧修斯看著面前越來越成熟的兒子,等待著他的回答。

事已至此,德拉科知道再說謊已經無用,索性直視著父親的眼睛,堅定地說:“我想救茜茜·蘇伊爾。”

同樣是灰藍色的眼睛彼此對望,盧修斯將蛇頭杖放在了桌上,雙手交握,等著德拉科的解釋。

“茜茜·蘇伊爾……她教了我很多東西……我們是師生……也算是朋友……”

德拉科斟酌著自己的語言,他知道此時此刻,他還不能說出自己和茜茜之間的感情,否則只會火上澆油……

他突然覺得自己沒用……他保護不了自己喜歡的女人,反而一次又一次地被她救,他甚至連在父母面前提起這段感情的勇氣都沒有……

好在聽了他的緣由,父親沒有過多地詢問,沈默了一會兒便示意他可以離開。

退出了書房,鉑金發色的少年握緊的拳頭緩緩松開,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1995年7月的傍晚,格裏莫廣場。

一個嬌小的身影拿著手中的紙條,一邊走一邊在嘴裏念念有詞。

“格裏莫廣場12號……格裏莫廣場12號……”

然後……她看到了11號和13號中間冒出了一個黑色的古舊大門……

那是一扇非常破舊的門,上面有著斑駁的油漆,但銀色已經扭成了蛇形的把手卻昭示著這裏曾經的華貴。

輕輕按響了門鈴,茜茜安靜地等在門外。

不多時,黑門被人推開,開門的人是個粉紅色頭發的年輕女巫,見到茜茜之後明顯吃了一驚。

“你是茜茜·蘇伊爾?”

這樣的表情茜茜並不陌生,任誰見到一個37歲的老女人會是個小姑娘模樣都要嚇一跳,就算她研究駐顏魔法早就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茜茜禮貌地點了點頭:“鄧布利多校長應該已經告訴了你們關於我的事。”

兩方對峙,根本不可能存在中立,而她最終的選擇只能是鄧布利多這邊,好在有艾德文的幫助,她的處境不會太兇險。

也許鄧布利多早就猜到了她的選擇,假期的時候,穆迪的來信就是最好的證明。

該死的老狐貍……

茜茜在心中釘小人,她最討厭被人掌握,偏偏對方無論是智商還是閱歷都比她多得多,就算是被當成棋子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你是尼法朵拉,唐克斯?”茜茜裝作不經意地問道。

粉紅色頭發的女巫——唐克斯沒想到茜茜竟會認得她,驚訝之餘點頭稱是。

只見面前的銀發少女微微笑了,這一笑,少女的紅瞳越發熠熠生輝,竟如野狐般明艷。

對於茜茜這樣一位前輩,唐克斯的好奇多於尊敬,因為茜茜當初通過傲羅考核的時候,幾乎每一門考試都是最優秀的。

她以為茜茜·蘇伊爾會是個幹練的女子,卻不想她眸如紅玉,看起來像個漂亮的小姑娘。

唐克斯的註意力被茜茜吸引了大半,一不小心碰倒了墻邊的衣架。

未等她回過神來,茜茜手中的魔杖早已一點,倒了一半的衣架化了墮勢,轉而回歸原位,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呃……我……”唐克斯雖然平時大大咧咧慣了,此時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卻見面前的銀發少女微微挑起唇角,三分邪氣,五分剔透。

“尼法朵拉也是傲羅吧……身為前輩,我有必要告訴你一件事,那就是魔杖,最好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說罷,微微擡眼,略有些挑釁地看著自己對面的老同事,瘋眼漢穆迪。

作者有話要說:

37獅子自有毒蛇磨

“不要把魔杖放在兜裏,就算是比你優秀得多的巫師也會燒掉自己的屁股。”

“哦?是嗎?我只知道,這樣我隨時能拿到它,莫非比起被殺,你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屁股?”

從兩個人搭檔那天起,他們之間就永遠針鋒相對。

同樣是最優秀的傲羅,同樣游走在生死之間,這樣的相似讓他們互相了解,卻又彼此厭惡,惺惺相惜但從來都不是朋友……

穆迪咧嘴笑了笑,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茜茜·蘇伊爾的時候,她不過是個剛從霍格沃茨畢業的小姑娘,卻明艷張揚,鋒芒畢露。

許多年過去了,她容貌依舊,性格……也依舊那麽討人厭。

“對了,瘋眼漢,謝謝你的信。”

銀發少女說完,手中施了強化咒的信紙飛出,擦著穆迪的臉,釘進了他身後的墻上。

一旁的唐克斯看得目瞪口呆,看來傳言是真的,瘋眼漢和這位茜茜·蘇伊爾不是一般的不對盤,剛見面火就蹭蹭地燒起來了有木有!!本來小天狼星和斯內普就吵得不像樣……又來了這兩只,鳳凰社會各種內訌的啊……

但是事實證明,唐克斯的擔心是多餘的,因為穆迪沒有小天狼星那麽沖動,而茜茜也不像教授那麽毒舌,兩個人在身邊有其他人在場的時候還是十分和諧的。

當然茜茜把這一切歸功於自己脾氣好,她自認為是個還算個淑女,身為一個出身貴族的淑女,和人鬥氣是小家子氣的行為。

她對待包括穆迪在內的每一個格蘭芬多都很友好。

比如……

“有人要喝木瓜牛奶嗎?木瓜美容養顏還可以豐胸哦~不過你們的胸都比我大……貌似不用了嗳~”

她的話木有錯,但是她面對的是一群大男人……

瞬間……所有格蘭芬多的臉綠了,好吧……除了茜茜之外的那個斯萊特林……我們偉大的蛇王先生,他的臉黑了……

太丟斯萊特林的臉了……他不認識這貨……絕對不認識……

“茜茜你對木瓜這麽執著……真的有用嗎?”鄧布利多這樣問。

“當然,現在已經從A到B未滿了。”茜茜回答地很驕傲。

“……”

說實話,鄧布利多不認為這二者有多少差異……就好比O.W.Ls的考試成績得了P和得了D一樣……無論哪一個都是不合格。

於是大家在不知不覺之間跑偏了重點,茜茜的加入不是用來幫助全體鳳凰社成員豐胸的,而是和大家一起對付黑魔王的。

這個跑偏了重點的會議並沒有開的太久,其實就是鄧布利多關於茜茜的加入做了一點說明。

開完會之後的茜茜拒絕了韋斯萊夫人好意地挽留她吃晚飯,畢竟身為一個斯萊特林,她還是不習慣和格蘭芬多走的太近。

離開了格裏莫廣場,茜茜輕輕嘆了一口氣。

她到底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加入鳳凰社……

這時,一聲輕哼自她身後傳來,茜茜回頭,看到那個黑發的瘦削男子立在她身後不遠處,一雙銳利的眼睛打量著她。

“西弗勒斯,你找我有事?”茜茜的笑容淡淡地揚起來,一如剛剛在布萊克家老宅的模樣。

斯內普抿唇不語,這個女人總在笑,笑得沒心沒肺,甚至對著那些格蘭芬多都可以語笑嫣然,但越是這樣笑,她越讓人看不透,這女人是個標準的斯萊特林。

“沒想到你還是會加入鄧布利多這邊……”斯內普略帶諷刺的語氣有些刺耳,“你不在乎盧修斯了嗎?”

“或者說,你現在有了新的在意的人?”

斯內普的問話咄咄逼人,茜茜微微一楞,還是笑:“西弗勒斯,你這是什麽意思?”

黑發男子的聲音低沈,幽幽地道:“我什麽意思,你自己應該清楚。三強爭霸賽之後,德拉科·馬爾福和你……”

那時候,塞得裏克·迪戈裏死了,整個霍格沃茨亂成一片,他看到假穆迪帶走了波特,正準備跟去,一回身,卻看到了德拉科將她圈到懷裏,兩個人緊緊相擁。

不是朋友間的擁抱,他在自家教子的眼裏看到了寵溺,也許他早就應該發現,他們之間的關系早就沒有那麽簡單。

頻繁地接觸,德拉科甚至邀請她做舞伴,這女人的心思尚且不清楚,但自己的教子應該陷入已深。

茜茜的笑容漸漸褪去,看著斯內普的臉,眨了眨眼:“這麽說,你發現了?”

斯內普不予理會:“我沒想到你居然愚蠢到這種程度。”

茜茜的臉白了白:“喜歡一個人,很蠢嗎?”

斯內普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說道:“我希望你沒有忘記,你是盧修斯的同學,而且現在你是鳳凰社的人。”

聽了斯內普的話,茜茜的心驟然疼了一下,一時恍惚,竟不知如何答覆。

這一夜,茜茜做了一個夢,夢到了她的過去,曾經的她。

火光滿天,銀發少女在火中笑,笑到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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