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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拖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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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默默後半夜睡的很安穩,前所未有的踏實。

天快亮的時候她做了個夢。

關宇醒了,那麽疼惜慈愛的眼神,伸手摸著她的頭發,含笑說著,我的寶貝女兒,爸爸回來了。下一場景,顧默默又變成三四歲的樣子,被關宇扛在肩上不停的旋轉,銀鈴般的童稚笑聲回蕩在甜美的空氣中,嫩粉的櫻花紛紛墜落,美如仙境的一場花雨。

後來天黑了,關宇彎著腰,纖長溫暖的手指不舍的撫過她的眉眼和臉頰,眼中滿是悲傷的說,爸爸要走了,乖默默要聽話好好生活。

伸手去抓撈了個空,顧默默急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失口就喊出了聲。

睜開眼有瞬間的迷茫,面前一張相似如斯的容顏靠的那麽近,眼中是不及掩飾的憐惜呵護。他的手指釘在她唇邊,動彈不得分毫。

夢境和現實重疊,顧默默完全沒法控制自己的鼻子一酸,眼前立時模糊的水汽氤氳:“爸爸,別走。”

耳邊貼著強有力的心跳,砰砰,砰砰,隔著溫熱的皮膚震著她的耳膜,賽過天下最完美的交響樂團。

“夢到爸爸了?”那雙大手遲疑了一下,像是夢裏一樣摸上她的頭發。

昏頭昏腦的點點頭又悲傷了一小會兒,顧默默終於清醒了過來。

呃——這是怎麽回事?!

“小、小叔?”顧默默像被蠍子蟄了,狼狽的想要脫離他的懷抱。

關卿怎麽會躺在她床上?而且她居然整個人都大刺刺的趴到他懷裏,四分之三的身體壓著他,像是調戲良家婦男的女流氓。那種姿勢簡直是集所有難看之最……

昨晚的一幕幕閃電回放,顧默默終於悲催的得出結論——她借著發高燒,把關卿拖上床當人體暖爐了……

關卿的聲音帶著點沙啞,仿佛一夜之間他也被傳染了感冒:“醒了?”

癡癡呆呆的點頭,顧默默的小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綠,郁悶的無法言語。

關卿揉了下眉心,眼底有未眠的紅血絲。利落的掀開被子下地,打著哈欠往外走:“我去補覺,醒了再跟你算總賬。”清明的天光中,只穿了睡褲的光裸背影性感的要命。麥色的肌膚仿佛透著亮芒,寬肩窄腰線條流暢,薄薄的肌肉緊貼著骨骼,穿上衣服會顯得很瘦,只有這時候才會看出,其實這個男人很有料。

就像一頭敏捷的豹子,蓄勢待發,漂亮又危險。

畫外音回蕩在顧默默耳邊,猙獰的繞梁不絕。顧默默你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

哀鳴一聲倒在床上,顧默默拉過被子蒙住頭。這日子沒法過了,難道她一顆老心再也忍耐不了沒男人的生活了?

被子悶得她喘不上氣,折騰著覆又掀開。眼睛重見光明那會兒,有什麽細小的光芒瞬間照亮她渾噩的大腦。

那個小臉燒的紅彤彤的顧默默,居然嫌關卿的睡衣礙事,不要臉的直接解開所有衣扣撲了上去。伸手一摸,被窩裏果然有一團餘溫裊裊的睡衣……

還有還有——

顧默默後知後覺的想起。她的大腿橫跨在男人腰間,那處不摻假的灼熱堅-硬頂在她的大腿內側,張狂放肆……

啊!顧默默,你可以去死了!

……………………………………………………

開學前這一個禮拜是顧默默過的最上火的一段日子。

她倒是很低聲下氣的提出過回家,結果被關卿兩個字不準,直接封死。

有一天顧默默試圖趁著他上班,自己偷摸溜走回家——為了這種事情吵架引發關系緊張顯得自己沒水平。好歹人家關卿也是有著雪中送炭雨中送傘的援手之恩不是?矯情到那個地步,她也不至於。

只是這樣住在一個屋檐下,又有高燒陪睡烏龍事件在先,她就算把左臉挪到右邊去摞起來——也就是俗稱的二皮臉,也做不到若無其事。

話說回來,那天她收拾停當去開門,才發現關卿這廝的門鎖不知道是上了密碼還是指紋,任是她的小手都要擰斷了,人家自是巋然不動!

最倒黴的是關卿晚上回來,一眼就發現門鎖被動過。就那麽簡簡單單的瞟了眼當事人,足以讓顧默默心驚膽戰的回去自我反省去了。

顧默默很丟人又很窩火。於是吃完飯就大著膽子推開書房,語氣平靜的提出要離開。周全的感謝當然是少不了,某人把她當年趕稿子的韌勁和精神頭都拿了出來,措詞造句完美的幾近感動自己。

結果關少爺眼皮都不擡,這回連兩個字的回答都省下了,權當顧默默在唱獨角戲。

叔可忍嬸不可忍!

正當顧默默殫精竭慮的打算繼續狂轟濫炸義正言辭之時,關卿只用了三秒鐘,說了一句輕飄飄的話就把她拍到水底,直接振出局。

用完就扔,顧默默你好本事。

默默無語淚兩行,遠遠響起天雷聲……

元宵節那天大清早,顧默默特意當著關卿的面往家裏撥了個電話。她也是沒招可想了,琢磨著哪怕顧紅纓僅是意思下的招招小手,她也有回去的理由不是。

結果她還真是一點都沒轉運的跡象。顧紅纓提都沒提過節回家這茬,甚至都沒問她早上有沒有吃元宵應個景。

訕訕的掛了電話,顧默默垂頭喪氣,別提多窩火了。

反觀關卿倒是心情頗佳,閑閑的翹著一雙大長腿看報紙。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麽有趣的新聞,嘴角一直向上翹著,笑面佛一樣。

打著好好調養身體的旗號,不準出門不準打工,顧默默覺得自己被軟禁了……

“嗯,小叔你不是要出差的嗎?”

“推了。”

…………

“快八點半了,小叔你該上班了。”

“今天放假。”

…………

顧默默低頭去廚房洗碗。

隔著半敞的門,聽到關卿在打電話:“對,今天公司全體放假一天……才通知是因為昨天沒想起來。”

這腹黑的,居然來這一手!

本以為這一天勢必要無奈的大眼瞪小眼,死磕到底,誰知道關卿接了個電話,聲線繃緊嗓音沈沈,簡單說了幾句話就掛線起身準備出門。

顧默默大喜,從廚房探出頭表情無辜又惋惜:“小叔要出門啊。”

關卿看著她,嘴角一抽,雪白的牙齒像是餓狼,擇人而噬:“嗯,出門砍人。”

知道他故意的,顧默默揮著小手做一路走好狀。慢走不送。

十分鐘後有人來接關卿,顧默默站到窗口往外看。蒼白的日光下,大斌穩穩的杵在車門口,十足一尊鐵塔。

也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麽,關卿上車前回頭,目光準確的捕捉到顧默默的偷窺,在她還沒來得及躲到窗簾後面之前,彎出一抹蠱惑人心的笑容。

兩分鐘後,手機滴的一聲接到條短信。

“晚上帶你去跳舞。”

……………………………………………………

顧默默從來不否認生活中有醜惡和鄙陋的一面,因為她學新聞,接觸了太多。只是原本那些站在旁觀的記錄者角度能夠冷靜分析的事件,當它真真切切剖析在你面前,還是以一種最直接最不加掩飾的形式,赤-裸-裸的現出它所有的不堪,那種對於心靈的沖擊和震撼,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西區23最鼎鼎有名的酒吧當屬蘇菲。

這是時尚潮人醉生夢死的地方,是酒色男人一擲千金的地方,更是無數人眼紅卻無可奈何的地方。因為它的後臺很硬,據說姓錢,而錢能通天。

顧默默覺得自己耳膜快被吵破了,一下下強勁的鼓點砰砰的砸下,調和著她的心跳,是共振的頻率。

顯然關卿也無意在擁擠的一樓舞池多做停留,幾乎是半擁著顧默默繞過人群,直接轉上了三樓的VIP貴賓包廂。

包廂的格局跟大部分KTV大同小異,酒水臺,大屏幕,長沙發,昏暗到暧昧的光線。唯一不同的是,蘇菲四層的環形包廂都是以一樓的舞池為中心的,是以臨近舞池的那一面墻壁,從外看沒什麽異樣,而從裏面看出去,卻是奢侈的一整塊落地窗。居高臨下望下去,末日狂歡般的人群看到分明。

或許是身邊的男人讓她想起來那些遙遠到前世的記憶。顧默默本能的瑟縮了身體,不安的打量著周圍。而大斌的進來更使她的腎上腺素飆高到破表的狀態,口幹舌燥!

房間的KTV音響沒開,除了門縫中隱隱的喧囂,很是安靜。

有KTV公主拎著酒水進來,規矩的放下後即退出,沒有要纏上來的意思。

顧默默不知道關卿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只能以不變應萬變的沈默著,手裏無聊的晃著骰盅,哐啷啷哐啷啷。

大斌坐在門口的沙發上,關卿居中,一雙筆直的長腿伸直,架在茶幾上,神態輕松的抽著煙。

他們兩個的樣子——等人?

房門一開,吵雜的音樂水銀般的流進來,又隨著關門被悻悻的拒之門外。

來人是個貌不驚人的中年男子,平庸精瘦,只是目光極其明亮,看人的時候帶著實質般的灼燒感。

看的出他很謹慎,連連瞄了顧默默幾眼。

“沒事,我的人,說吧。”關卿掐掉香煙,收回腿坐直身體。

“東南亞過來那批disco餅幹,都進了23,大隊盯得也很緊。”中年男子思索了一下,還是說了似是而非的行話。

顧默默沒看他,依舊饒有興致的捏著一粒骰子一下下往杯盅裏扔。真是對不起人家的謹慎,她知道disco餅幹是個啥東西。因為當初剛進新民報時候帶她的老師是個資深的牛人,臥底半年炸猛料兜了個頭版頭條,端的大菜主題就是這些料。

Disco餅幹,搖頭丸,快樂丸,包括K粉冰毒,公安局順藤摸瓜拉網一片,只可惜對方太狡猾,A市接頭的線索齊齊扯斷,只牽出雲南送貨來的二線毒梟。

關卿意料之中的樣子:“快了,別太冒進,一步步來。”

中年男子點點頭,想起什麽似的猶疑了一下才說出口:“最近資金回籠很快,我擔心……”

關卿的表情甚至稱得上是溫和的:“沒關系,我希望他能完成這個願望。”男人在站到巔峰的時候,最容易自負到看不清眼前的路,哪怕是下坡路。所以,真的沒關系。

房門冒失的被推到打開,咣的一聲撞到墻壁上又反彈回來,差點砸到進門那小子的鼻子。

中年男子扭頭,不悅的皺眉。

看過去很年輕的男人咽了下口水,結結巴巴的:“老、老板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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