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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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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有事?”關卿漫不經心的坐在辦公桌後面,一雙長腿架在桌面,看過去散漫不羈。

“你讓大斌跟蹤我?”顧默默嘴唇蒼白,倔強的挺直身體。

關卿銳利的目光如同閃電,一切隱匿都將無所遁形:“你認識大斌?”

“不認識。”顧默默否認。

關卿站起身,高大的身形帶來無法呼吸的壓迫感:“你說謊。”

“沒有。”看著越來越近的男人,顧默默終於慌亂了:“我不認識大斌也不認識關卿,我不知道你們是黑道的,更不知道你們涉毒……”

“很好,知道的真不少。”關卿笑的雲淡風輕,姿態風流的點了根煙,夾在指間卻不抽:“你到底是誰?或者我該問,你是從哪裏來的孤魂野鬼,占據了顧默默的身體?”

顧默默大駭,胡亂的搖著頭退後,卻不提防一下子摔到沙發上,短裙撩起春光乍洩:“不是不是,我不是莫瑤……”

“原來是莫記者,失敬。”關卿風度翩翩的靠過來,微微彎了腰:“準確的說,是十年後了不起的莫記者,嗯?”手指殘忍的按上她小腿被踢到青紫之處:“疼嗎?”

顧默默疼的直抽:“疼。”

“疼就對了,記住下次不要犯這麽愚蠢的錯誤。”大手冷酷的掐上她纖細的脖子,出口的話更冷漠無情:“我只相信死人不會亂說話。莫瑤,你完了。”

隱隱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可是呼吸越來越困難。顧默默眼冒金星,不死心的掙紮著:“求求你……放過我……不會亂說……你是我小叔……那麽好……”

“下輩子吧。”關卿笑的溫和,手上卻是更加用力,俊秀的臉上天使般恬美。

“啊!”慘叫聲吵醒了臨近幾個宿舍的人,連對面男生樓養的鸚鵡都撲棱著翅膀,嚇得從桿子上摔了下來。

“默默你沒事吧,做惡夢了?”寧夏睡意濃厚的聲音不忘安慰:“不怕啊……”

趙虹想抱怨幾句,想到晚上顧默默好歹也是受害者,忍了忍還是氣哼哼的翻個身,拉過被子蒙住了頭。

王利探出頭:“顧默默對不起啊,今晚都是我太沖動……”

“沒事。”顧默默悻悻的拍拍枕頭重新倒下。趴著睡把口鼻都蒙在枕頭上,怎麽可能不窒息?真是豬一樣的睡姿。

被周吳娟踢到的地方隱隱作痛,顧默默咬被角。這丫頭下腳還真狠……

都說夢境是思想的折射,看來她那點對質的沖動真的不可行。

算了,先這麽混日子吧。反正知道關卿在監視自己,好歹做到心裏有數就行。

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點難過。或許夜裏被噩夢驚醒之人都會難得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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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爭風吃醋的事情到最後還是被了不起的鄭老師壓了下來。

王利也只是被口頭警告一下,不過因此衍生的蝴蝶效應卻讓人哭笑不得。

有匿名的信件投遞到她們班級的信箱,寫著王利收。

大大咧咧的王利當著兩個好友的面打開素白的信箋,當時一張帥氣的面孔就漲成了猴子屁股。

求愛信。

這還不是最驚心的。

令人驚悚的是,對方是女的……

王利自此養成了一個疑神疑鬼的毛病,下宿舍樓的時候都會四處探雷樣的掃視一圈,看看有沒有含情脈脈的目光從哪扇窗戶後面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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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期末考試。

那些平日裏散漫慣了的熊孩子這會兒知道慌了,一個個沖刺似的趕教室上晚自習,於是一向冷清的教室開始爆滿,甚至出現占位置的瘋狂舉止。

與此同時,一向不看娛樂版的顧默默也被一個新近崛起的星星吸引了全部的註意力。

錢安怡。不過她這會兒已經換了藝名,叫安吉拉。

跟了幾期狗仔的挖底,顧默默總算了解了個七七八八。

錢安怡現年二十二歲,四年前超模大賽華東賽區最上鏡小姐,其實說白了就是個安慰獎。原本籍籍無名已經看不到什麽星途的她,最近不知道走了什麽運勢,身後有一個專業強大的團隊開始為之包裝運作。直到一個月前簽下國內一線導演趙某的新片,並擔任女一號,這才一鳴驚人的吸引了媒體的關註,開始頻頻通告上節目的征程。

有人說她被某大鱷包養了。也有傳聞是趙導喜歡這種波大無腦的,已經直接潛規則了。還有離譜的說,錢安怡之所以成功,是因為她老爸錢威牛氣沖天的直接投資給趙導拍片,這才讓女兒有了出人頭地的機會。

之所以最後這個最不可信,是因為顧默默知道,錢威快被離經叛道的錢安怡氣中風了。她上次去家教,隔著幾道門都能聽到錢威的暴跳如雷,遭殃的杯子直接甩出去,無辜的電視機躺槍。

顧默默沒多嘴任何一句,只是她心裏隱約猜測,這一切都是關卿在背後操控的。

好古怪的感覺,仿佛真相遠遠不止如此,而是被蒙蔽在了浮華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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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有事,顧默默是絕對不會主動去找關卿的。而比較令她不解的是,自從大斌那件事情後,關卿也不再主動聯系她。

原本表面看上去不錯的關系,轉瞬就冷成渣。

顧默默倒不至於因為對方的冷漠就覺得悵然有所失。她有點想不通,明明大斌跟蹤的事情露了餡,為什麽關卿這麽沈得住氣?

她不去質問是因為自己心虛,可是對於這個表現的很疼惜侄女的關卿來說,至少會有個臺面上的解釋吧。

沒有,統統沒有。

他們就像兩個世界的兩條平行線,各自為政互不幹擾。

直到考完試的最後一天,報紙的娛樂版爆出一條驚天的花邊緋聞——

《安吉拉背後神秘男友浮出水面》。

這種勁爆的搶人眼球的新聞直接讓當天的報紙脫銷,只是那些看完頭條的人忍不住要罵聲娘,問候一下該記者的先人。

這算什麽了不得的爆料嘛。除了一張模糊不清明顯偷拍的熱吻照片,那個神秘男友什麽底細都沒有,典型的三無欺詐新聞。

只有顧默默看著那張照片心裏明鏡似的。即使是背影,即使像素很低光線很暗,即使是深夜——

那是關卿無疑。

報紙上的男人肩寬腿長,半長的風衣帶著硬朗的軍裝風格,襯得他芝蘭玉樹風度翩翩。照片的角度是從他後方偷拍的,只能看到男子低了頭,錢安怡踮著腳尖雙手勾在他脖頸上,浮想聯翩的畫面。

顧默默彈了彈報紙,不知道為什麽就想到了借位拍吻戲這種事情。

唉~前段時間大斌出現的時候,她幾乎已經認定她是栽進了歷史劇的洪流裏,可是這會兒她又不確定了。

因為十年後,或者更準確點說,在她莫瑤的記憶裏,從來不曾出現過安吉拉這號明星人物。看來她是進入平行世界了。

不知道為什麽,得到這個結論讓她有種松口氣的感覺。

顧默默不去深想自己為什麽會這樣,只是身上一直以來隱形的擔子仿佛輕了很多,腳步都跟著輕快了。

她的開心還沒維持幾天,家裏又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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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是哮喘病人最難熬的季節,何況還是關宇這種完全不能自理的植物人。

彼時顧默默正在快餐店打工,關卿一個電話就把她召去了醫院。

心急如焚。等了十分鐘公交未果,顧默默一咬牙一跺腳,直接奢侈的打了車,五十分鐘的路程縮短到半小時,還足夠她跑上樓到病房門口。

彎著腰扶住膝蓋一通死喘,顧默默剛要推門,卻聽到裏面疑似吵架的對話,伸出的手不知不覺縮了回來。

“……我哥活著,你就有偷生下去的資本。如果我哥死了,你也別想好好過日子。”

“我這樣活著有意思嗎?生不如死。”

“看來你對生不如死的認識有偏差。”關卿的冷冽笑聲很陌生:“如果你想試,我不阻擋。”

顧紅纓像是被逼到懸崖上的負傷野獸粗喘著:“你哥這樣活著,比死了還痛苦,即使我當初做錯,這麽多年的懲罰還不夠嗎?”

“你說呢?你當初有膽子招惹我哥,就要有勇氣承擔後果。”關卿的語氣不帶一絲感情:“這輩子你就耗著吧,顧紅纓。”

顧紅纓悲鳴:“關卿你狠,大不了我這條命跟你哥一塊死,又有什麽了不起!”

“是嗎?連顧默默都無所謂了?”關卿輕描淡寫的:“顧紅纓,你做那些蠢事可以騙過那個單純無知的丫頭,你當我也是傻子嗎?我哥不能吃蠶豆也不是一天兩天,就這麽巧?呵呵……”

“顧默默。”女人的冷笑聽的人心寒:“我當初就是沒錢去打胎,不然怎麽會有這個孽種存活在這世上?”

關卿不置之否:“我不管你有多煞費苦心想要劃清界限。你只要記住,如果我哥出事,你們母女兩個都別想好過。”

顧默默聽到這兒,連氣都喘不上來了。眼前花白一片,像是老舊黑白電視機的雪花點。

躡手躡腳的挪到十幾米開外的椅子上坐下,顧默默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跟自己無關,無關。千萬別較真,那些秘密都是針對顧默默的,是針對那個已經死去的可憐孩子的,不是你,所以,千萬別自亂陣腳。

好多若隱若現的地方她不曾細想,如今聽了這一番話,倒是剝繭抽絲的逐漸明朗。

那天回家前她知會了顧紅纓,所以才會燒那鍋蠶豆湯?

臨走又不交代,只是提醒她鍋裏有湯,難道是要借她的手……

顧默默覺得自己太陰暗了,可是她上輩子是學新聞的,又做了一年記者。實在沒辦法不去聯想。

心裏很亂。陡然又想起一處關鍵的破綻。就算犯病,湯水才下肚不到五分鐘——

房門開合的聲音拉回她的神思,擡頭的剎那眼底還帶著懵懂的茫然。

是關卿。

“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不進去?”關卿走過來,說話的語氣與往常並無二致,甚至還帶著些許的溫潤。

顧默默突然覺得她這些日子接觸到的關卿根本就是個假象,都是蘭陵王的面具,一張張信手拈來,用過就丟。華美的、冷酷的、傲嬌的、腹黑的,品種齊全,唯獨沒有真心的。

“哦,才到。跑的岔氣歇一會兒。”顧默默擡頭看著他,蒼白的嘴唇恰到好處的勾勒出她的勢弱及心焦:“爸爸怎麽樣?會沒事的對嗎?”

“會沒事的。”關卿微笑,暖暖的大手覆上她的額頭,帶著妥帖的溫度。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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