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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無邊絲雨細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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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來看望林蘭蕊的林蘭香卻是沒有想要遮掩似的,頭戴金步搖、角輚雙鳳紋鎏金銀釵、鏤空穿枝菊花紋釵、朝陽五鳳掛珠釵……只怕是她能有的貴重飾物都堆砌在了頭上,再身著一襲寶藍逶迤長裙,玉帶將楚腰高束起,婷婷裊裊擺足了側妃的派頭。

雖是如此,林蘭蕊見到林蘭香還是先一步上了前,說到:“奴婢參見雲貴妃。”

林蘭香見到林蘭蕊對自己這卑躬屈膝的模樣心下竊喜,臉上卻還是硬做出了一副為難的模樣,急急地上前扶住了林蘭蕊的正要行禮的手:“妹妹真是折煞姐姐了,你我都是姐妹,怎麽能讓你給我行這下人的禮數。”

林蘭蕊對林蘭香的這番言語確實沒有任何反應,而是涼涼的開口道:“貴妃慎言,奴婢身份卑賤,擔不得貴妃娘娘的這聲姐妹,而這冷宮也實在簡陋,還請娘娘為了貴體安康,早些離開吧。”

見到林蘭蕊這副模樣,林蘭香媚眼一睜,竟是落下淚來,一把握住林蘭蕊的雙手,戚戚然道:“妹妹竟是要和我生分至此了嗎?這冷宮妹妹待得,姐姐又怎麽待不得?還是說妹妹對我心有怨恨?”

林蘭香說著便是放下了林蘭蕊,命人將巧惠制住跪到了林蘭蕊的面前。“是姐姐禦下無方,對不住了妹妹。妹妹可是覺得姐姐故意使這婢子到皇上面前通風報信的,所以心裏怨恨著姐姐?”

林蘭蕊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面上並沒絲毫波動也沒有半分言語。林蘭香見狀便是拿起了一鞭子,狠狠地抽在了巧惠的身上:“你這賤蹄子,究竟是受何人唆使,竟跑到聖上面前去告狀,可是要離間我和妹妹?”

鞭子剛抽到巧惠身上,巧惠便是“哎喲”了一聲,趴在了地上連連呼痛像著林蘭香求饒,只是同時卻也沒忘記開口給林蘭蕊抹黑。

“主子饒命啊,奴婢沒有,奴婢只是見不得林蘭蕊這個賤人去勾引皇上的那個騷賤樣。正好又被奴婢碰見她居然背著皇上想要去放出前皇遺孫,最後竟然還要勾引大將軍,奴婢才想著去告訴皇上的。”

林蘭香聽到巧惠之言心中便有些得意,想著不愧是巧惠,說的正是自己的心中所言。這麽想著,林蘭香手下的鞭子力度也是緩了幾分,望著林蘭蕊仍然是無動於衷的樣子,林蘭香急忙又做出一副急怒攻心的模樣。

“好你個不知好歹的東西,前朝皇孫那也是我的皇侄,蕊妹妹去看看又怎麽了?你怎的好生生去給聖上告狀,還誣陷蕊妹妹和大將軍有染,說,究竟是誰叫你這麽說的,看我今天不打死你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

林蘭香仍然沈浸在忘我的境界裏與巧惠聯手演著這一出苦肉戲,林蘭蕊無心多做糾纏再加上漸漸的越來越多的腦袋探進了冷宮墻內探頭探腦著,林蘭蕊只得出聲阻止了兩人的一唱一和。

“好了,貴妃娘娘。奴婢沒有怪誰的意思,還請您趕緊帶著巧惠姑娘會香華殿去吧。”林蘭蕊的語氣平淡,盡量的掩飾著心裏的厭煩。殿外本還細綿的雨不知何時已經漸漸的變得急劇,緊密的雨水之聲將她的聲音蓋的有些飄忽。

林蘭香見狀也不願多留,只是還有些不確定的望著林蘭蕊,語氣裏滿是無辜和期待:“這麽說,妹妹不怨恨我了?

林蘭蕊心中不屑林蘭香這番做作的模樣,臉上卻也是做著遷就的表情說道:“貴妃娘娘言重了,你我現在本就身份有別,奴婢心中雖然是將您當作姐姐的,只是禮數卻並不合適。心中感念娘娘的照拂還來不及。怎麽還敢有所怨言呢?”

林蘭香得到林蘭蕊肯定的答案後心中滿是計謀得逞的快意,也不再多作停留,帶著人又浩浩蕩蕩的回了香華殿。林蘭蕊並未去想,今日之事傳到其他宮中又是怎樣一番風雨,只是心緒覆雜的撐起了雨傘走出了也並不清凈的冷宮之外。

林蘭蕊從冷宮離開時才發現天空已經漸漸地染上暮色,落日的餘暉灑在宮殿的琉璃瓦上,與青磚上淤積的雨水折射的光芒一起相映成趣,讓她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在這樣的緊迫的局面下,也只能有短暫的瞬間留與她去享受美景。

皇宮雖大,卻也抵不過人多,林蘭蕊有心再去感受這樣難得的閑適,卻還是被人給匆匆打斷。 “喲,這不是我們的賤奴嗎?怎麽修養了幾天就覺得自己翻身做主子了?還有心情出來踏雪觀花呢?”一道尖銳的聲音生生地將林蘭蕊拉回了現實。

林蘭蕊回過頭來,卻發現來人竟是之前對她極盡羞辱的馬太監。她不想在這與馬太監多作糾纏,並沒有去理會他話裏的諷刺,而是選擇了匆匆從他身旁繞過。豈料馬太監並不準備就這樣輕易的放過折辱林蘭蕊的機會。

之前讓他得到專門整治林蘭蕊的美差,讓他不必再去馬廄每日辛苦清掃馬糞,在其他王公貴族面前卑躬屈膝。誰知好事沒過多久,林蘭蕊竟然就落水被帶進了香妃的宮殿,之後更是進了養心殿可以皇上身前伺候,沒了差事的他只得又回到了那個臟兮兮臭烘烘的馬廄。

每天都需要面對那些不知人事的畜牲不說,還要對那些個貴人極盡討好之能,換來的卻只是一遍遍的白眼和嘲諷。難得抓到林蘭蕊這個宮中人人都可踩一腳的賤奴,他怎麽可能輕易放過這樣發洩的機會。

望著眼前一再阻攔擋住她離開腳步的馬太監,林蘭蕊的眸間的溫度一再下降,冷然的開了口:“不知馬太監這是何意?我只不過是出來了一會兒現在正要回冷宮,你這一再阻攔對你又有何好處呢?”

馬太監被林蘭蕊銳利的眼神懾住,不禁向後踉蹌了一步。不過旋即他便回過神來,為自己竟然被林蘭蕊嚇到而氣惱不已:“不過是個皇宮內最卑賤的奴隸,你還以為自己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第一公主呢,居然用這種眼神看著灑家,怕你是皮癢了不是?”

說著馬太監又擡起了巴掌想要向林蘭蕊的臉上揮去,只是這麽短時間按,林蘭蕊身居養心殿雖常遭秦天霈羞辱,身體卻是得到了很好的修養,早已不似當初那般弱不禁風,只是輕輕地向後一退便讓她輕易的躲過了這記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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