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放過他，你想我怎麽求你都可以。”林蘭蕊面無表情地說道：“你不是恨林家人嗎？我來償還。”

“你還得起嗎？”秦天霈不屑地說道：“朕倒想看看你能做到什麽地步。小朱子，你退下，這裏不用你。”

小朱子同情地看了林蘭蕊一眼，朝秦天霈行了跪拜禮就倒退了出去。房間裏剩下他們兩人，一時靜寂下來。

秦天霈指了指旁邊的茶杯，淡道：“朕的茶呢？你就是這樣替林家人還債的？”

林蘭蕊跛著腳走向秦天霈，熟練地倒好茶，再把點心奉上，然後規矩地站在旁邊研磨。

她的動作十分熟練，一系列做下來毫無停頓，明顯經常做這種事情。秦天霈不吱聲，提筆開始批閱奏折。

林蘭蕊乖巧地站在旁邊，沒有打斷他的工作。兩人保持著這個動作，秦天霈幹得很投入，只是苦了她。

她的腳越來越痛，再加上天氣寒冷，她沒有穿鞋，現在開始變得有些麻木僵硬。

她努力堅持著，在心裏為自己打氣，想象著過去的美好生活，還有小侄兒天真無邪的容顏。

“香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門外傳來小朱子請安的聲音。

“小朱子公公，麻煩你向皇上通傳一下，就說我們香妃娘娘送來蓮子湯。”巧惠嬌滴滴地說道。

“娘娘恕罪，皇上吩咐不允許任何人打擾。”小朱子不卑不亢地說道：“要不，娘娘稍後再來？”

“皇上最近很忙嗎？他已經多日不曾踏入後宮了。”林蘭香語氣幽怨地說道。

“娘娘，奴才不敢妄言，皇上自有安排。”小朱子平靜地說道：“不過皇上經常提起娘娘，娘娘放心。”

林蘭香走後，外面恢覆平靜。林蘭蕊心中酸澀，不由自主地看向面前的男人，沒料到他也正在看她。

她眸孔深縮，立即垂下了頭。秦天霈皺眉，深深地看著她，眼神微閃。

他沒有看錯。她恨他！果然，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開始學會恨了嗎？這是不是代表著他的教導很成功？

“朕讓你偷懶了嗎？地板如此臟，書架也鋪滿了灰，你都沒有看見？”秦天霈不悅地說道。

“我立即做。”林蘭蕊早就料到秦天霈不會讓她好過，所以也沒有抵抗的想法，立即朝外面走去。

“站住，或許朕應該先教你宮中規矩。朕賜你賤字，你應該自稱賤奴，難道還不明白嗎？”秦天霈道。

“……”林蘭蕊咬牙切齒地說道：“是，賤奴立即去做，請皇上息怒。”

林蘭蕊憤恨地走出大門，沒有理會門口欲言又止的小朱子。小朱子看著林蘭蕊的背影嘖了嘖嘴，表情無奈。

他很想提醒她，林蘭香的宮女還沒有走遠，千萬不要被他們看見，然而她把他的好心當成驢肝肺。

養心殿是皇帝辦公的地方，這裏有單獨的小膳房，自然不缺水桶和水井，所以她很快就找到了。

不過……她很不幸，因為林蘭香正在這裏為秦天霈做愛心點心，她們就這樣見上面。

林蘭香皺了皺眉，表情陰郁。雖然她不悅的表情只是一閃而逝，但是林蘭蕊還是敏銳地發現了。

“三妹，你怎麽在這裏？難道又有人欺負你？”林蘭香立即撲過去抓住林蘭蕊的手臂說道。

“我過來打水。”林蘭蕊不想多提，但是放在林蘭香眼裏就是作賊心虛。

“這裏是皇上的小廚房，三妹也過來為皇上做點心嗎？”林蘭香笑得十分溫柔，但是語氣太僵硬了。

“放心，我與他早就不可能。”只有她能夠心安理得地嫁給殺父仇人，她沒有這樣的膽量。

“三妹，你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林蘭香欲蓋彌彰。“我只是擔心你再次受傷害。”

“嗯，我明白。”她真的明白，只是她無法原諒她。“如果沒事的話，我想打水做事。”

“好吧，你先忙，等會兒我找你。”林蘭香溫和地說道。

“下次吧，我最近都很忙。”她不覺得秦天霈這麽容易放過她。

林蘭香看著林蘭蕊提著一小桶水走向養心殿的方向。沒過多久，巧惠回來，俯在林蘭香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娘娘，奴婢早就說過這個賤人很有手段，你總是不相信，現在知道她的利害了吧？”巧惠惡毒地說道。

“你真的沒有看錯，她進了養心殿？”怎麽可能？他不是很恨她嗎？難道一切都是假象？

“奴婢怎麽可能看錯？奴婢親眼看見她進入養心殿。”巧惠急切地說道：“孤男寡女，也不知道皇上能不能把持。她以前仗著有點姿色，總是勾引那些大臣公子。”

林蘭蕊吃力地提著水桶進入養心殿，並且開始打掃這裏的衛生。從地板到書架，再到墻壁，她不停地擦洗。

她清楚打掃衛生只是秦天霈對付他的借口，他的樂意是看著她吃鱉。因此，她懶得換水，只是不停地擦。

砰！林蘭蕊驚訝地看著站在她面前的黑臉男人，僵硬的表情頓時破功。她身邊的水桶打翻在地，裏面黑漆漆的臟水潑了秦天霈一身，所以他才會露出如此可怕的神情。天知道，秦天霈有十分嚴重的潔僻。

一陣風刮過去，秦天霈的身影消失無蹤，諾大的殿堂只剩林蘭蕊一人。她淡淡一笑，眼含得意。

她剛想收拾東西離開，畢竟她了解秦天霈，以他的潔僻程度，今天肯定沒有時間和心情找她的麻煩。

她以為可以休息，不料腳下踏空，整個身體被人扛了起來。緊接著，她看見秦天霈那張放大的俊顏。

待她回過神時，她已經出現在養心殿內側的沐浴殿裏。這裏有一口溫泉，常年保持恒溫，曾經是她的最愛。

“你想做什麽？”林蘭蕊眼含警惕，倒退幾步，腳心和腳腕處同時疼痛，接著朝後面栽下去。

後面是溫泉，只要她倒下去，很快就會接受溫泉的洗禮。秦天霈拉住她的手臂，厭惡地倒退幾步。

林蘭蕊身上的臭味比他身上的臭味更濃，他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不過他沒有時間猶豫，因為他受不了了。

他把林蘭蕊推入泉中。撲通一聲，林蘭蕊跌進去。她差點灌了一口水，幸好秦天霈拉得及時。

秦天霈隨她跳下去，與她保持了一步的距離。她推開他的手，想要爬上岸，卻被他緊緊地抓在手中。

“你到底想做什麽？”林蘭蕊惱怒地說道：“難道堂堂的陳國皇帝開始饑不擇食了嗎？”

“你是朕的賤奴，難道不應該留下來伺候朕嗎？”不知為何，他剛才就是不願意放她離開，所以才會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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