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方已經被王文和可兒警告過很多次，不要隨便祝福別人，都說他的嘴有毒，他不相信，但是這麽多次被警告，也就聽了，之前在學校的時候就說過一次，現在又說了一次。

習莫知道，習太卻不知道，還以為祁方是一個絕情至極的人。

“莫莫都已經被傷的這麽深了，我就不用把這話轉達了吧。”

嘆氣著，走在回去的路上，一時間也想不出一個結果來。

一直秉承著兒孫自有兒孫福的信條，從來沒有管過兒女的事情，不管是他們要創業還是結婚生子之類的事情，只是在旁邊看著，沒有插手過。

可是這一旦插手進來，再想撤退就有些難辦了，他做不到全身而退。

看著孫女在感情上吃虧，有些不想吧祁方說的最後一句話轉達，一輩子都找不到真愛？多麽殘忍的一句話啊……

“那就不說吧，反正也快去學院了，那裏那麽多的天才，總會有比祁方更好的，天賦更好，覺醒更好，能力更強，到時候也不會只盯著一個祁方看了吧……”

習太打開扇子，輕輕搖著，想要帶來清涼，想也扇走煩悶，早知道是這個樣子，就不應該去學校看什麽比賽的，也或許心就該狠一點。

可惜沒有後悔藥，心也不夠硬。

沒辦法看到孫女這個樣子放著不管，也沒辦法看到祁方這麽好的劍道之才錯過。

當年答應老友的事情一輩子都沒有完成，現在終於有機會做到，卻遇上了這麽狗屁倒竈的事情。

心煩意亂。

“狗屁多情劍客無情劍……”

低聲咒罵了一聲，攔了一輛出租車，往家裏去。

郊區習家的園子裏，習莫坐在三塊磨刀石前，一言不發的磨著劍，習信和楊娜站在一旁，著急又尷尬。

他們沒想到習莫也會去，更沒這兩個人的關系居然還是習莫倒追的祁方，這讓他們難以接受，可是事實如此，而且習莫還全都聽到了。

看到父母棒打鴛鴦的惡，也看到了祁方的冰冷。

他們有辦法解釋自己的所作所為，卻辦法承認自己的錯誤，不斷強調著祁方不值得她這麽做，不過是個小混混之類的話，彎著身子，卻高傲的仰著頭。

“你別嚇媽媽了，媽媽身體不好，大晚上的磨什麽劍啊，我們回去睡覺了好不好？”

“祁方不就是一個混混麽？他有哪一點值得你這樣的？”

“爸爸沒說錯啊，這也是為你好啊，他在我們面前都撒謊，根本就是一個卑劣的人，你爸爸不會看錯的！”

兩個人不斷勸說著，苦口婆心，一點耐心全都被耗沒了。

他們不認為自己做錯了，錯的是習莫，她看錯了人，錯的是祁方，他不識好歹。

語氣也沒有之前那麽軟了，越想越覺得自己是對的，眉頭皺了起來，說道：”爸爸這麽說有錯麽？他是什麽人，你難道不清楚？論家庭，他就沒家庭，野孩子一個，論學歷，你們都還是高中生，論覺醒，他都沒進覺醒學院，論長相，掉進人堆裏面都找不到他，論人品，根本就是下三濫的無賴！“

越說越大聲，越說越覺得自己是對的，院子裏的蛙蟲都停了叫聲，不敢言語。

只有習莫磨劍的聲音。

鏘……鏘……鏘……

充滿節奏，舒緩又優雅，從始至終都保持著一樣的頻率，對於咆哮，熟視無睹。

習莫靜靜的磨著劍，屬於她的那把鐵劍，月色下反射著寒光，劍身上白亮的月光照耀著，一張冷漠的小臉印在上面。

她有想到祁方對自己沒有感覺，所以她一直在追求著，可是她沒想到，自己的父母居然把祁方當成那麽一個不入流的人。

這是她忍受不了的，自己喜歡的人，不是這樣一個什麽都不如的人，相比於其他人，他永遠都對著自己笑，不論什麽時候，都會站在後面默默的支持自己。

那些只會花言巧語的人，做的到麽？

所以她磨劍，用來表明自己的態度，告訴父母，自己的心就像這把劍，很亮，很銳利，很透徹。

可是這兩個人，始終不明白他們是在做什麽。

出租車在院子前停下，習太扇著扇子過來，看到這個場景搖了搖頭。

“做了蠢事不去好好反省，來這裏吵什麽吵？！”

一聲咆哮，底氣十足，原本還在喋喋不休的習性和楊娜閉上了嘴，習莫也停下手中的動作。

院子裏的蛙蟲卻好像得到了某種允許，再一次歡快的叫了起來。

“爸你……”

“給我滾回去，丟人現眼的家夥，四只眼睛都看不清楚，不如捐有需要的人！”

手一揮，看上去枯瘦的手把習信給撥到了一遍，徑直往習莫那邊走去，拖了一張凳子坐下，看著繼續磨劍的習莫。

“爺爺知道，你喜歡那個小子，其實我倒不是覺得他怎麽樣，而是……你們兩個不合適。”

不合適，又是這個詞，習莫感覺很刺耳，冷哼一聲，繼續磨劍。

捕捉到這一聲輕蔑，習太啪的一聲，把扇子合上，在手心輕輕敲打著：“我就不說什麽倚老賣老的話了，我自認為我看人還是很準的，比你爸要強一點。”

“他就是個瞎子！”習莫終於開口說話，嘟噥了一句，不再吭聲。

“他看錢還是看的很準的，”習太聽到習莫埋汰習性，笑了一下，能說話就說明聽進去了，繼續說道：“我剛才也去看過了，早知道就留他在這裏吃完飯了，也不用大家都趕過去，大晚上的，折騰。”

看到孫女沒有一點反應，嘆了口氣：“爺爺反對，是因為爺爺看的出來，他是一個沒有什麽感情的人，雖然都在笑著，不過他笑的是無憂無慮，沒有感情的人就沒有憂慮，所以看上去總是很開心的樣子。”

習莫擡頭，疑惑的看著爺爺，似乎想要驗證剛才說的那些話，在習太點頭確認後，有低下了頭，輕撫著劍。

“所以你也是因為這樣才打算收他當弟子，教他劍。”

“是啊，用劍之人，感情越少，劍就越強……所以你的前途我和擔心，要不是你的覺醒是劍，我這輩子都不打算教你這些沒什麽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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