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沈茜熙不實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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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絲晴拿到轉科室通知時意外又不太意外,因為實習生有時候會調科室,沒有明確的定向培養意圖,屬於散工,有時候可能是為了磨煉信任也會轉科室。
但是神外一,祁絲晴簡直難以相信。
普外是工作最繁重的科室。
神外是醫院最賺錢的科室。
腦外是隨時可以進入休眠的科室。
她竟然有幸轉入神外。
祁絲晴興奮的不得了,她不是說普外縫縫合合的不好,她絕對沒有那個意思!
祁絲晴發誓她詐然看到神外兩個字有些驚訝,畢竟她這麽多年主攻的都是這個方向,絕對絕對沒有小瞧王老師的意思,絕對的!
王醫生和趙醫生見她認錯態度及時,勉強原諒她了,神外和腦外都是好去處,就連他們也不得不說比普外好多了,胸外也比他們好呀。
沒看到郭小妹妹已經要哭了嗎,要知道郭小妹妹的男神這個月可是輪值神外的。
趙醫生頗為幸災樂禍的笑了笑:可憐哦。
郭傅珍沒有收到調令,她不是省大的學生,學的專業模糊,估計她的舅舅大人想定向培養她,沒有為她動動的意思。
她這樣等於塵埃落定了,對實習結束後就不知道流浪到哪裏的人來說,她已經十分難得。
只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小祁這麽漂亮的妹妹要去和上官醫生朝夕相處,小郭妹妹沒有氣出內傷才怪。
郭傅珍臉色難看的瞪眼祁絲晴,如果不是醫生的調令不是能隨便換人的,她早就搶過祁絲晴的調書走了。
祁絲晴不想惹這位挑事精,但看著她火焰四射的眼睛,她可能記性不好,這麽快就忘了上次受的教訓。
只好在拿著調任書路過她身邊時,悠閑的用疊好的調任閃閃書:“哎,整天對著上官醫生好擔心呀,別人都說上官醫生脾氣不好,尤其對那孩子最不溫柔,對了郭同學,上官醫生怎麽不溫柔來著,你給我講講,我也好少受委屈。”
“祁絲晴!”這是郭傅珍第一次在科室這麽失禮的大聲嚷出來。
祁絲晴聳聳肩:“那就先走了,你也先滅滅你眼裏的火氣,免得先燒著了你自己。”祁絲晴說完擡著高傲的下巴走了。
趙醫生失笑:“沒看出來呀,你這半個小徒弟挺厲害的,平時的樣子都是哄我們玩呢。”
“是嗎,你沒覺得,她平時也很尖酸刻薄嗎。”
……
祁絲晴揉揉有些癢的鼻子,估計這次調任太驚悚,想腹誹她的人不止郭同學一個,一定要小心做人。
祁絲晴昨晚已經在家裏興奮過了,所以今天非常收斂,轉過走廊的彎,走進他們神外的住院辦公室。
神外住院部分上下兩層,每層又分左右兩個分布,左邊兩個辦公室,分布著五十個床位,右邊兩個辦公室,分布著四十九個床位。
就是說,在省醫大,單神外就有四方競爭力量,足以見到省醫大雄厚的規模。
每個分部都駐守著一位教授級專家,兩位權威專家,有足夠傲視全國的神外配置和專家整容,這些專家,其中一半都要飛往全國各地處理各地不能往返的病人,工作量之大,回報之高,一直是所有科室眼紅的對象。
此時,穿著醫袍的蘇韻正站在桌案前,認真的聽著上官姬康說著什麽。
祁絲晴趕緊拿出自己的調任又看看,四個神外,她仔細比對後發現自己應該是真的沒有走錯,才又站了回來。
祁絲晴現在的心情很覆雜,既興奮又有機會跟在上官身邊學習,又不那麽自信會得到認同。
如果她現在站在任何一位神外專家面前,她都敢說她也許是這一屆除了蘇韻外最優秀的學生,但跟著上官醫生她還需要再努力學習。
“知道了嗎,以後絕對不允許犯這樣的錯誤,或者再有下次,你最好給自己找好借口。”
蘇韻垂下頭。
“去忙吧,這次的事我會跟上面說。”
蘇韻知道上官師叔兜下的事就是他的事,別人沒有機會再插手,更不會說對不起或者謝謝。
蘇韻更覺得愧疚:“我先出去了。”
蘇韻轉身看到祁絲晴,詫異自己還能一瞬間想起對方的名字,果然美女都有優待。
上官姬康早看到了她,但他今年沒有帶實習生的計劃,沒有從普外調人,全當她走錯路了。
祁絲晴莫名覺得一股壓力,她明明還沒有開口說話:“我是祁絲晴,來報道。”祁絲晴把自己的調任書放在上官姬康桌子上。
蘇韻楞了一下,師叔這兩年只帶她一個實習生的。
上官姬康看她一眼。
蘇韻急忙離開。
上官姬康拿起祁絲晴的調任書看了一會,拍在桌上:“等一下我找醫生帶你。”上官姬康說完給隔壁辦公室的小李打電話。
祁絲晴知道自己不是跟著上官姬康,也不知道該不該失望。
李醫生很快到了,他是一位四十多歲的神外醫生,保養很好,趕來的速度很高。
祁絲晴覺得傳召也不過如此了。
上官姬康看了他一眼,想說的話,改成了:“帶她去病房轉一圈。”
“好,立即就過去。”
上官姬康說完,低下頭繼續寫病歷。
祁絲晴心中激動之餘,竟然還有工夫詫異上官醫生竟然著急寫病例,她一直以為上官姬康隨性到根本不寫病例,根本不把醫院的規章制度看在眼裏。
果然是她想多了。
祁絲晴的神外生活跟打仗一樣 ,與普外截然相反。
繁重的手術,叮囑不完的醫囑,處理不完的突發問題,好像不是在脫換手術服,就是在解答病人家屬的訊問,再不然就是在匆匆忙忙趕去手術的路上。
什麽跟上官姬康相處尷尬啦,曾經的師生情誼啊,職場騷擾啊,根本沒有。
工作中的上官姬康幾乎分不清身邊工作的是男是女,他只要求兩點,他的話必須立即執行,他的安排必須完成,完不成就滾蛋。
祁絲晴忙碌起來的時候很少準時回去吃飯,祁媽媽心疼的為女兒送了一次飯。
祁絲晴見科室裏的醫生都在忙,就連護士都腳不沾地,她一個小實習生吃什吃,想不想混了。
當然了,她一般跟進手術室只是幫上官醫生系衣帶的,不能上手,但有機會近距離頻繁的接觸手術,這就是很漂亮的履歷。
就算實習結束後,省醫大沒有留下她,她以後出去也會好找工作。
祁絲晴從進入神外後整整忙了一個星期,她這一個星期連身邊的人叫什麽名字都沒有機會完全對上號。
今天好不容易輕松一些,祁絲晴趁上官姬康去樓上處理私人的事,才有時間靠在護士姐姐面前喘口氣:“琴姐,我們平時也這麽忙嗎?”
護士長笑瞇瞇的看著她,她還記得第一次見這漂亮的小姑娘她還沒有上醫學院,現在都畢業了,哎,她都快退休了,還不允許孩子們長大嗎:“看時候,上官醫生當值的時候就比較忙,除了病重的畢竟還有一些門路深的,隨時想讓上官醫生檢查他們的神經。”
祁絲晴跟著笑了,她明白護士長話裏的意思。
“最近是比較忙,過一段時間就好了,雖然我們看著病人很多,但多數都是無病呻吟的,咱們可是也要吃飯,上官醫生沒必要把每個人都趕回去,他們願意做貢獻是他們的自由不是嗎。”
祁絲晴莞爾:“就是覺得人好多,好忙。”
“主要是手術時間長,如果上官醫生有兩場手術,一天下來,基本其他什麽也做不了,剩下的事就會交給兩位主任醫師負責,零碎的小事才會給你和韻韻,這你還覺得累,你想想上官醫生,平均每天要集中幾個小時註意力。”
祁絲晴明白,上官有非常優秀的藝術。
兩人正說著,就看上官姬康從電梯裏走出來,兩人頓時散了,那些抵著下巴打字,慢慢問患者家屬住院資料的人,瞬間快了起來,整個樓道的氣氛陡然一變一般。
上官姬康拉開座椅,剛喝口桌上的茶水,覺得的不對,連杯子帶水一起扔進垃圾桶,打開手裏的資料開始核對兩份資料的內容。
祁絲晴急忙後退兩步,也拿出一份病例看著,這是昨天入院的患者病例,上官教授讓她主要觀察。
“蘇韻,蘇韻!蘇韻!”
護士站立即呼叫蘇醫生。
蘇韻匆忙趕來:“教授,您找我。”
“誰準許你讓隨便什麽人動我的東西,如果覺得助手的位置委屈了你,回你的胸外去!”
蘇韻看眼垃圾桶裏的杯子立即知道怎麽回事,以前都是她給他泡茶,他喝習慣了:“我立即給您換一杯。”
上官姬康不耐煩道:“不用了,出去,以後這種事你也不用做了。”
蘇韻慌忙想解釋什麽,見上官師叔臉色不好看,立即離開。
祁絲晴默默地低著頭看病歷,辦公室又恢覆一片死靜……
祁媽媽做好晚飯,見女兒又無精打采的回來,忍不住有些心疼:“你看看你,知道的你只是醫生,不知道的以為你做什麽見不得人生意。”
祁爸爸立即不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生意,你說話也不說註意點,晴晴是醫生,醫生見不得人嗎。”
“我懶得跟你辯,趕緊洗手吃飯。”
祁絲晴無精打采的往上爬:“我不吃了,想睡覺,你們吃吧。”
祁媽媽立即站在樓梯口:“不吃飯怎麽行,趕緊下來,看看你這兩天都瘦成什麽樣子了,還神外普外的,我看還不如普外呢,要不你就跟普外說說咱還調回去。”
祁爸爸立即道:“我聽說神外最好,讓孩子再試試,試試。”
祁絲晴聞言敏感的看向父親,火眼晶晶的盯著他,神外好?他怎麽知道哪好哪不好?聽誰說的?她就說她怎麽突然調職了,是不是你從中搗鬼。
祁爸爸假裝趕緊提醒她:“趕緊上去收拾去,都成什麽樣了。”
祁媽媽不忘叮囑:“必須下來吃飯,聽到沒有!我要承諾。”
祁絲晴遠遠的聲音傳來:“知道了,吃。”
……
祁絲晴這位人人羨慕的對象,很快成了人人同情的對象。
“聽說上官醫生摔杯子了。”
“聽說上官醫生不喜歡她?”
“能因為什麽,仗著自己漂亮以為人人都該寵著唄。”
祁絲晴覺得還好吧,問到她面前了,她就講講經過;問不到她面前她就當沒聽到,她有兩個病人要跟。
不同於其他醫生不能放病人,他很放心的讓他的助理親自帶病人,是一個實踐性非常強的機會。
沒有時間管外面說著什麽。
祁絲晴查完房回來,見辦公室門口站著一道鬼鬼祟祟往裏窺視的身影,收起病歷本,悄悄地靠近。
沈茜熙花癡的看著裏面的上官教授,還是上官教授帥啊,她忽然也好想在省醫院實習啊,每天對著這麽帥的一張臉,心情也會好的呢!
祁絲晴突然拍了她的肩膀一下:“看什麽呢?”
沈茜熙不防,猛然間被人這麽一拍心騰騰的亂跳,幸好她沒有尖叫的習慣,否則她此時一定會是最糗的對象,說不定還會被上官教授抓包。
沈茜熙一邊拍著自己的心口,一邊白了祁幻晴一眼:“嚇死我了!你拿你那聽診器聽聽!絕對心跳加速!”
“是嗎,是嗎,我聽聽。”祁絲晴立即黏上去。
沈茜熙拱拱鼻子,懶得理會她,貪心的轉過頭想繼續看自己心中的男神,才沒工夫搭理這個嚇唬自己的女人。
祁絲晴看著她一副準備坐到地老天荒的樣子很是無語,很想提醒她,當初您老是多麽怕在他老人家手裏上課:“回魂了。”
沈茜熙將祁絲晴的手拍下:“幹嘛啊。”
祁絲晴站在門邊,小心的把門關上,再這樣看下去,裏面的人會發脾氣的:“這應該我問你吧,你今天來做什麽。”
沈茜熙才想起是她來找祁幻晴的,這才有了一點尷尬:“呵呵,我在家無聊就來找你了。”
“說實話。”
“真的無聊嗎,天天對著沈老頭,頭發都要長白了,一點都不想在家待。”不等絲晴回話,她又主動的挽住祁絲晴的胳膊:“晴晴,你就收留我一段時間唄,我什麽都會做,洗衣服做飯。”
祁絲晴很懷疑的看著她,不實習跑到她這裏躲清閑,不會這麽大了還離家出走吧,再說了,她在學校時每個星期的衣服還要打包回去給沈媽媽洗,還給她洗衣服,估計洗不幹凈就已經洗壞了。
沈茜熙被她不相信的眼神看的有點羞憤:“哎呀,我給你房租好了!”
如果是以前,祁絲晴還真不介意收留這麽一個人形炸彈:“我跟爸媽一起住,不方便的。”
“你不會吧!你都多大了!”
“離家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家學區房,等於就是工作區房,你要是住個一兩天肯定沒問題,但是有塵塵在,你可能會覺得不方便。”
沈茜熙撅著嘴:“友誼用時方恨少。”
“是,是,我不對,但用不用恨少的友誼先收留你一天?”
沈茜熙冷哼一聲:“不用。”
“會客去外面!”
祁絲晴趕緊拉著沈茜熙往外走。
沈茜熙不幹,剛才誰在說話,是不是她想的人,她的上官醫生怎麽會這樣對昔日的學子,難道不該請進去喝杯水嗎,不過。她的上官教授越來越帥了,發脾氣都這麽有個性。
沈茜熙像小媳婦似的 被絲晴扯出辦公室。
“你這是跟家裏生氣了?”兩人在醫院的小水邊坐下。
沈茜熙覺得就那樣吧,坐在那裏一邊摳著自己的指甲一邊說:“就是煩我爸總是讓我相親,我又不是嫁不出去,再說了,這不是才甩了一個,還沒有心情嗎。”
祁絲晴深有體會的拍拍姐妹的肩,兩人無語凝噎。
“好了,好了,不演了,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趕緊跟你爸去醫院實習,比在外面受氣好多了,你看看我,整個一奴隸。”
“來,讓我看看這麽漂亮的小奴隸。”
“貧。”
沈茜熙攆著腳下的石子:“我爸那是內科,天天去看病的不是咳嗽就氣喘,跟我們學的不對口!”
“先找個對口的做著。”
“拉倒吧,我不想看到血。”
祁絲晴對這位學什麽都任性的好友也是無語了:“可你總要交實習報告吧,算了當我沒問。”
沈茜熙收回欲出口的話:“對啊,我可以讓我爸蓋章嗎。”
“那你還得罪他。”
“我哪有。”蘇韻終於扣完她那幾個不整齊的指甲,轉臉就看到祁絲晴臉頰紅撲撲的道:“說,你怎麽和上官醫生在一起。”
“神外實習。”
沈茜熙頓時羨慕不已,頓時又冷下臉:“上次還說在普外,你騙我的!怕我搶走上官老師。”
“是,是,擔心死了。”
“承認我魅力無邊了吧。”沈茜熙又立即慫了:“說真的,你真不收留我啊。”
“跟你說了我無所謂,你只要不怕你跟塵塵再無緣無故打起來,隨時歡迎。”
沈茜熙想起她那個弟弟就無語,但隨即又垮下臉:“相親和你弟弟哪個更討厭?”
祁絲晴比較無辜:“誰知道。”
“我選相親,你說像我們這樣花容月貌的女孩子,需要相親嗎。”
“呵呵噠。”自行體會。
沈茜熙決定了住處,立即又來了精神:“陪我逛會兒街吧,我請你吃飯,當答謝你收留我。”
祁絲晴覺得頭都大了:“我五點半。”
沈茜熙翻個白眼,五點半還逛什麽,都要睡美容覺了,立即又開始道:“我幫你給上官醫生請假,嗯,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祁絲晴趕緊把她拉住:“小祖宗,你繞了我吧,你也不怕上官老師給我的評語打個實實在在的差。”
沈茜熙想想他不是做到出來:“好了,放過你了,就讓痛苦的我獨自痛苦吧。”說完慫拉著腦袋像斷了電的小機器人。
不遠處的樓層上,上官姬康看著下面的人,嘴角輕蔑的扯了一個弧度,沈茜熙不是一個好學的人,成績更是亂七八糟,能跟祁絲晴成為朋友也是奇了。
祁絲晴走回去:“好了,別垂頭喪氣的,回頭陪你逛商場啦,乖。”
沈茜熙立即滿血覆活:“你說的,一言為定。”
被騙了:“定,定!”
浮光破曉,溫度快速爬升,祁絲晴中午已經換上了襯衫。
祁絲晴和神外的人已經熟悉的差不多,越來越能跟上上官醫生的腳步,最近工作也覺得順手多了。
她剛剛送走了自己真真意義上的第一個病人。勉強得到了上官醫生一個點頭。
祁絲晴頓時覺得有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暢快感。
“不要驕傲,繼續努力。”
“我會的。”
上官姬康懶得再看她笑的看不見眼睛的樣子:“別陶醉了,準備查房。”
“是,老師。”祁絲晴歡快的追上去。
祁絲晴再次見到唐子箴並不覺得意外,省醫大是國內知名的醫院,唐子箴這種身份,如果有身體不適,包下個病房是輕而易舉的事,而且這裏有上官姬康坐鎮,陳東陳當然會第一時間想到這裏。
祁絲晴跟在上官姬康身後,聽著上官醫生詢問唐子箴的癥狀。
這間病房跟其他病房沒有什麽不一樣,甚至連多餘的沙發擺設都沒有,他穿著病號服,房間裏站了七八個他的屬下,,祁絲晴一多半叫的出名字,零星的幾個不認識。
但對著裏的祁絲晴來說,她應該只認識陳東陳。
祁絲晴沒有看他,雖然這麽多年沒見,但門一打開,聞到他身上的熟悉的藥味,她不用擡頭也知道是他,那一刻眼淚不是沒有沖刷她的眼眶,看又能怎麽樣。
如今她甚至沒有當初剛到這裏時沖進他懷裏尋找溫暖的沖動,沒有當初哪怕一點希望也想抓住的害怕,現在她是醫生,他是病人。
祁絲晴覺得被人推開了一下,順勢站到了一側。
祁絲晴站定後,只能看到鐘馨和錢雲輕的一個背影。
錢雲輕一直驕傲美艷的臉現在哭的柔弱不堪:“都說了要愛惜自己身體,您是不想讓我們活了嗎。”說著撲在她敬愛的唐先生床邊哭。
祁絲晴註意到她連唐子箴的手沒有敢於觸碰。
祁絲晴不能理解她虔誠到卑微的愛,但也不得不心生觸動。
鐘馨比較穩重,她沒有哭,但從她進來後眼裏便只有他;她也沒有抱怨,好像無論床上的人將來怎麽樣,她都會一直這樣守著他,陪他生生死死。
祁絲晴竟然她娘的有些感動。
上官姬康又問了什麽,祁絲晴不專業的沒有聽,但剛進來時,她為了避免自己走神,開了錄音筆,等她情緒緩和一些,她覺得她應該會聽兩三遍。
也只允許自己聽兩三遍。
出了病房門,上官姬康沒有給她回去聽的機會,直接停下來,回頭:“他身體沒事,比以前好了很多,他最近參加了一場國際能源博弈,只是用腦過度,好好養養就行了。”
祁絲晴沒敢暴露自己緩了一會才知道上官教授在說什麽,輕輕點點頭,沒有認下他的解釋,也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上官姬康轉身,繼續向前,走了幾步又停下來看著她:“你沒事吧。”
祁絲晴要被上官姬康難得的溫柔感動哭了,事實是她也哭了:“ 沒事,沒事,他好就好,好就好。”
上官姬康見狀短時覺得很煩,比他在一個月前剛看到她的時候還煩。
祁絲晴擦擦眼淚,她沒想哭的,都怪上官姬康突然這麽溫柔。
上官姬康心煩不已:“哭什麽哭,他早忘了你是誰了。”
祁絲晴更想哭了,當然忘了,要不然沒有什麽能讓他無動於衷,他又不是她,哪怕有一點好感都不會不找她的,定然是被她磨的一點都不剩了。
“你——”
“我沒事……沒事……”就是眼淚不知道為什麽總掉:“一會就好,真的,一會就好了。”
上官姬康服了:“你現在回去,什麽時候好點了,再過來。”
祁絲晴聞言沒有強撐,感激的說了聲謝謝,轉身離開。
上官姬康看著她的背影,低估了一句什麽,更有氣的向前走去。
唐子箴像一尊神,突然降臨神外,引起院內外無數騷動,當院長、副院長終於克服心理障礙,想拜見這位傳奇人物,他和來時一樣,低調的出院了。
院長、副院長氣的要死,但又不敢對著上官姬康發脾氣,這麽重要的人物,怎麽就出院了,為甚就出院了。
“不出院做什麽,占床位嗎。”
祁絲晴趕緊解釋上官醫生昨晚值班,今天又還沒有休息,不是故意的。
就算是故意的又能怎麽樣。
院長、副院長認命走人。
祁絲晴和沈茜熙,在祁幻塵和祁爸爸通過眼神還沒有商量出結果時,悄悄的功成身退了,留下熱情的祁媽媽在客廳陪著兩父子閑磕牙。
臥室裏,沈茜熙拽過祁絲晴的薄被,現在是她的了:“我就說不要讓我看到你弟弟,你還不信,你看他剛才的態度,活該你爸爸要教訓她。”沈茜熙舒適的爬到自己的位置,愉快的翻了個身,臉上沒有一點剛剛跟祁幻塵大戰一百回合,還在人家家裏住的遺憾。
祁絲晴整理的桌子上的病例,看著那滿不在乎的丫頭:“你們到底怎麽回事,是他得罪過你,還是你得罪過他,塵塵平時是很好說話的人,竟然能被你欺負成那個樣子,我警告你,我可是幫親不幫理的。而且我弟弟很受歡迎的,曾經我們以前的鄰居羅阿姨,還想把女兒嫁給塵塵呢。”
沈茜熙像聽了什麽有意思的笑話,立即側身單手撐起自己的頭:“誒,我現在可是給你暖床的小天使,你想好你跟誰進。”
“現在是夏天姐姐。”
“叫妹妹就好。”沈茜熙像偷了腥的貓:“沒有什麽事,就是——餵,你知道你弟弟逛酒吧吧。”
“這個……跟你搶女人了?”
“那到不至於,有個小哥哥長的不錯,偏偏看上了他,他還被人家打的當場破相,你說說他是不是該跟我有血海深仇。”
祁絲晴驚悚的看著她:“真的……只是這樣……我一直覺得你們……”
“你覺得我們什麽!”沈茜熙危險的看著她。
祁絲晴趕緊改口:“什麽都沒有,你睡,你睡。”
沈茜熙又睡不著了,想著祁幻塵那個小崽子正挨老爸訓的樣子,就覺得好興奮啊,興奮不用睡覺也元氣滿滿。看那小崽子以後還敢對她囂張,哼。
沈茜熙看看祁絲晴,本來好好的 心情又有些不好了,為什麽別人都有目標了,她還不知道要做什麽。
一開始她也覺得學醫很酷,現在她只想混吃等死啊,淩亂了淩亂了!還沒有退休已經又蒼老的心態了!要死了要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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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神外一,祁絲晴簡直難以相信。
普外是工作最繁重的科室。
神外是醫院最賺錢的科室。
腦外是隨時可以進入休眠的科室。
她竟然有幸轉入神外。
祁絲晴興奮的不得了,她不是說普外縫縫合合的不好,她絕對沒有那個意思!
祁絲晴發誓她詐然看到神外兩個字有些驚訝,畢竟她這麽多年主攻的都是這個方向,絕對絕對沒有小瞧王老師的意思,絕對的!
王醫生和趙醫生見她認錯態度及時,勉強原諒她了,神外和腦外都是好去處,就連他們也不得不說比普外好多了,胸外也比他們好呀。
沒看到郭小妹妹已經要哭了嗎,要知道郭小妹妹的男神這個月可是輪值神外的。
趙醫生頗為幸災樂禍的笑了笑:可憐哦。
郭傅珍沒有收到調令,她不是省大的學生,學的專業模糊,估計她的舅舅大人想定向培養她,沒有為她動動的意思。
她這樣等於塵埃落定了,對實習結束後就不知道流浪到哪裏的人來說,她已經十分難得。
只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小祁這麽漂亮的妹妹要去和上官醫生朝夕相處,小郭妹妹沒有氣出內傷才怪。
郭傅珍臉色難看的瞪眼祁絲晴,如果不是醫生的調令不是能隨便換人的,她早就搶過祁絲晴的調書走了。
祁絲晴不想惹這位挑事精,但看著她火焰四射的眼睛,她可能記性不好,這麽快就忘了上次受的教訓。
只好在拿著調任書路過她身邊時,悠閑的用疊好的調任閃閃書:“哎,整天對著上官醫生好擔心呀,別人都說上官醫生脾氣不好,尤其對那孩子最不溫柔,對了郭同學,上官醫生怎麽不溫柔來著,你給我講講,我也好少受委屈。”
“祁絲晴!”這是郭傅珍第一次在科室這麽失禮的大聲嚷出來。
祁絲晴聳聳肩:“那就先走了,你也先滅滅你眼裏的火氣,免得先燒著了你自己。”祁絲晴說完擡著高傲的下巴走了。
趙醫生失笑:“沒看出來呀,你這半個小徒弟挺厲害的,平時的樣子都是哄我們玩呢。”
“是嗎,你沒覺得,她平時也很尖酸刻薄嗎。”
……
祁絲晴揉揉有些癢的鼻子,估計這次調任太驚悚,想腹誹她的人不止郭同學一個,一定要小心做人。
祁絲晴昨晚已經在家裏興奮過了,所以今天非常收斂,轉過走廊的彎,走進他們神外的住院辦公室。
神外住院部分上下兩層,每層又分左右兩個分布,左邊兩個辦公室,分布著五十個床位,右邊兩個辦公室,分布著四十九個床位。
就是說,在省醫大,單神外就有四方競爭力量,足以見到省醫大雄厚的規模。
每個分部都駐守著一位教授級專家,兩位權威專家,有足夠傲視全國的神外配置和專家整容,這些專家,其中一半都要飛往全國各地處理各地不能往返的病人,工作量之大,回報之高,一直是所有科室眼紅的對象。
此時,穿著醫袍的蘇韻正站在桌案前,認真的聽著上官姬康說著什麽。
祁絲晴趕緊拿出自己的調任又看看,四個神外,她仔細比對後發現自己應該是真的沒有走錯,才又站了回來。
祁絲晴現在的心情很覆雜,既興奮又有機會跟在上官身邊學習,又不那麽自信會得到認同。
如果她現在站在任何一位神外專家面前,她都敢說她也許是這一屆除了蘇韻外最優秀的學生,但跟著上官醫生她還需要再努力學習。
“知道了嗎,以後絕對不允許犯這樣的錯誤,或者再有下次,你最好給自己找好借口。”
蘇韻垂下頭。
“去忙吧,這次的事我會跟上面說。”
蘇韻知道上官師叔兜下的事就是他的事,別人沒有機會再插手,更不會說對不起或者謝謝。
蘇韻更覺得愧疚:“我先出去了。”
蘇韻轉身看到祁絲晴,詫異自己還能一瞬間想起對方的名字,果然美女都有優待。
上官姬康早看到了她,但他今年沒有帶實習生的計劃,沒有從普外調人,全當她走錯路了。
祁絲晴莫名覺得一股壓力,她明明還沒有開口說話:“我是祁絲晴,來報道。”祁絲晴把自己的調任書放在上官姬康桌子上。
蘇韻楞了一下,師叔這兩年只帶她一個實習生的。
上官姬康看她一眼。
蘇韻急忙離開。
上官姬康拿起祁絲晴的調任書看了一會,拍在桌上:“等一下我找醫生帶你。”上官姬康說完給隔壁辦公室的小李打電話。
祁絲晴知道自己不是跟著上官姬康,也不知道該不該失望。
李醫生很快到了,他是一位四十多歲的神外醫生,保養很好,趕來的速度很高。
祁絲晴覺得傳召也不過如此了。
上官姬康看了他一眼,想說的話,改成了:“帶她去病房轉一圈。”
“好,立即就過去。”
上官姬康說完,低下頭繼續寫病歷。
祁絲晴心中激動之餘,竟然還有工夫詫異上官醫生竟然著急寫病例,她一直以為上官姬康隨性到根本不寫病例,根本不把醫院的規章制度看在眼裏。
果然是她想多了。
祁絲晴的神外生活跟打仗一樣 ,與普外截然相反。
繁重的手術,叮囑不完的醫囑,處理不完的突發問題,好像不是在脫換手術服,就是在解答病人家屬的訊問,再不然就是在匆匆忙忙趕去手術的路上。
什麽跟上官姬康相處尷尬啦,曾經的師生情誼啊,職場騷擾啊,根本沒有。
工作中的上官姬康幾乎分不清身邊工作的是男是女,他只要求兩點,他的話必須立即執行,他的安排必須完成,完不成就滾蛋。
祁絲晴忙碌起來的時候很少準時回去吃飯,祁媽媽心疼的為女兒送了一次飯。
祁絲晴見科室裏的醫生都在忙,就連護士都腳不沾地,她一個小實習生吃什吃,想不想混了。
當然了,她一般跟進手術室只是幫上官醫生系衣帶的,不能上手,但有機會近距離頻繁的接觸手術,這就是很漂亮的履歷。
就算實習結束後,省醫大沒有留下她,她以後出去也會好找工作。
祁絲晴從進入神外後整整忙了一個星期,她這一個星期連身邊的人叫什麽名字都沒有機會完全對上號。
今天好不容易輕松一些,祁絲晴趁上官姬康去樓上處理私人的事,才有時間靠在護士姐姐面前喘口氣:“琴姐,我們平時也這麽忙嗎?”
護士長笑瞇瞇的看著她,她還記得第一次見這漂亮的小姑娘她還沒有上醫學院,現在都畢業了,哎,她都快退休了,還不允許孩子們長大嗎:“看時候,上官醫生當值的時候就比較忙,除了病重的畢竟還有一些門路深的,隨時想讓上官醫生檢查他們的神經。”
祁絲晴跟著笑了,她明白護士長話裏的意思。
“最近是比較忙,過一段時間就好了,雖然我們看著病人很多,但多數都是無病呻吟的,咱們可是也要吃飯,上官醫生沒必要把每個人都趕回去,他們願意做貢獻是他們的自由不是嗎。”
祁絲晴莞爾:“就是覺得人好多,好忙。”
“主要是手術時間長,如果上官醫生有兩場手術,一天下來,基本其他什麽也做不了,剩下的事就會交給兩位主任醫師負責,零碎的小事才會給你和韻韻,這你還覺得累,你想想上官醫生,平均每天要集中幾個小時註意力。”
祁絲晴明白,上官有非常優秀的藝術。
兩人正說著,就看上官姬康從電梯裏走出來,兩人頓時散了,那些抵著下巴打字,慢慢問患者家屬住院資料的人,瞬間快了起來,整個樓道的氣氛陡然一變一般。
上官姬康拉開座椅,剛喝口桌上的茶水,覺得的不對,連杯子帶水一起扔進垃圾桶,打開手裏的資料開始核對兩份資料的內容。
祁絲晴急忙後退兩步,也拿出一份病例看著,這是昨天入院的患者病例,上官教授讓她主要觀察。
“蘇韻,蘇韻!蘇韻!”
護士站立即呼叫蘇醫生。
蘇韻匆忙趕來:“教授,您找我。”
“誰準許你讓隨便什麽人動我的東西,如果覺得助手的位置委屈了你,回你的胸外去!”
蘇韻看眼垃圾桶裏的杯子立即知道怎麽回事,以前都是她給他泡茶,他喝習慣了:“我立即給您換一杯。”
上官姬康不耐煩道:“不用了,出去,以後這種事你也不用做了。”
蘇韻慌忙想解釋什麽,見上官師叔臉色不好看,立即離開。
祁絲晴默默地低著頭看病歷,辦公室又恢覆一片死靜……
祁媽媽做好晚飯,見女兒又無精打采的回來,忍不住有些心疼:“你看看你,知道的你只是醫生,不知道的以為你做什麽見不得人生意。”
祁爸爸立即不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生意,你說話也不說註意點,晴晴是醫生,醫生見不得人嗎。”
“我懶得跟你辯,趕緊洗手吃飯。”
祁絲晴無精打采的往上爬:“我不吃了,想睡覺,你們吃吧。”
祁媽媽立即站在樓梯口:“不吃飯怎麽行,趕緊下來,看看你這兩天都瘦成什麽樣子了,還神外普外的,我看還不如普外呢,要不你就跟普外說說咱還調回去。”
祁爸爸立即道:“我聽說神外最好,讓孩子再試試,試試。”
祁絲晴聞言敏感的看向父親,火眼晶晶的盯著他,神外好?他怎麽知道哪好哪不好?聽誰說的?她就說她怎麽突然調職了,是不是你從中搗鬼。
祁爸爸假裝趕緊提醒她:“趕緊上去收拾去,都成什麽樣了。”
祁媽媽不忘叮囑:“必須下來吃飯,聽到沒有!我要承諾。”
祁絲晴遠遠的聲音傳來:“知道了,吃。”
……
祁絲晴這位人人羨慕的對象,很快成了人人同情的對象。
“聽說上官醫生摔杯子了。”
“聽說上官醫生不喜歡她?”
“能因為什麽,仗著自己漂亮以為人人都該寵著唄。”
祁絲晴覺得還好吧,問到她面前了,她就講講經過;問不到她面前她就當沒聽到,她有兩個病人要跟。
不同於其他醫生不能放病人,他很放心的讓他的助理親自帶病人,是一個實踐性非常強的機會。
沒有時間管外面說著什麽。
祁絲晴查完房回來,見辦公室門口站著一道鬼鬼祟祟往裏窺視的身影,收起病歷本,悄悄地靠近。
沈茜熙花癡的看著裏面的上官教授,還是上官教授帥啊,她忽然也好想在省醫院實習啊,每天對著這麽帥的一張臉,心情也會好的呢!
祁絲晴突然拍了她的肩膀一下:“看什麽呢?”
沈茜熙不防,猛然間被人這麽一拍心騰騰的亂跳,幸好她沒有尖叫的習慣,否則她此時一定會是最糗的對象,說不定還會被上官教授抓包。
沈茜熙一邊拍著自己的心口,一邊白了祁幻晴一眼:“嚇死我了!你拿你那聽診器聽聽!絕對心跳加速!”
“是嗎,是嗎,我聽聽。”祁絲晴立即黏上去。
沈茜熙拱拱鼻子,懶得理會她,貪心的轉過頭想繼續看自己心中的男神,才沒工夫搭理這個嚇唬自己的女人。
祁絲晴看著她一副準備坐到地老天荒的樣子很是無語,很想提醒她,當初您老是多麽怕在他老人家手裏上課:“回魂了。”
沈茜熙將祁絲晴的手拍下:“幹嘛啊。”
祁絲晴站在門邊,小心的把門關上,再這樣看下去,裏面的人會發脾氣的:“這應該我問你吧,你今天來做什麽。”
沈茜熙才想起是她來找祁幻晴的,這才有了一點尷尬:“呵呵,我在家無聊就來找你了。”
“說實話。”
“真的無聊嗎,天天對著沈老頭,頭發都要長白了,一點都不想在家待。”不等絲晴回話,她又主動的挽住祁絲晴的胳膊:“晴晴,你就收留我一段時間唄,我什麽都會做,洗衣服做飯。”
祁絲晴很懷疑的看著她,不實習跑到她這裏躲清閑,不會這麽大了還離家出走吧,再說了,她在學校時每個星期的衣服還要打包回去給沈媽媽洗,還給她洗衣服,估計洗不幹凈就已經洗壞了。
沈茜熙被她不相信的眼神看的有點羞憤:“哎呀,我給你房租好了!”
如果是以前,祁絲晴還真不介意收留這麽一個人形炸彈:“我跟爸媽一起住,不方便的。”
“你不會吧!你都多大了!”
“離家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家學區房,等於就是工作區房,你要是住個一兩天肯定沒問題,但是有塵塵在,你可能會覺得不方便。”
沈茜熙撅著嘴:“友誼用時方恨少。”
“是,是,我不對,但用不用恨少的友誼先收留你一天?”
沈茜熙冷哼一聲:“不用。”
“會客去外面!”
祁絲晴趕緊拉著沈茜熙往外走。
沈茜熙不幹,剛才誰在說話,是不是她想的人,她的上官醫生怎麽會這樣對昔日的學子,難道不該請進去喝杯水嗎,不過。她的上官教授越來越帥了,發脾氣都這麽有個性。
沈茜熙像小媳婦似的 被絲晴扯出辦公室。
“你這是跟家裏生氣了?”兩人在醫院的小水邊坐下。
沈茜熙覺得就那樣吧,坐在那裏一邊摳著自己的指甲一邊說:“就是煩我爸總是讓我相親,我又不是嫁不出去,再說了,這不是才甩了一個,還沒有心情嗎。”
祁絲晴深有體會的拍拍姐妹的肩,兩人無語凝噎。
“好了,好了,不演了,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趕緊跟你爸去醫院實習,比在外面受氣好多了,你看看我,整個一奴隸。”
“來,讓我看看這麽漂亮的小奴隸。”
“貧。”
沈茜熙攆著腳下的石子:“我爸那是內科,天天去看病的不是咳嗽就氣喘,跟我們學的不對口!”
“先找個對口的做著。”
“拉倒吧,我不想看到血。”
祁絲晴對這位學什麽都任性的好友也是無語了:“可你總要交實習報告吧,算了當我沒問。”
沈茜熙收回欲出口的話:“對啊,我可以讓我爸蓋章嗎。”
“那你還得罪他。”
“我哪有。”蘇韻終於扣完她那幾個不整齊的指甲,轉臉就看到祁絲晴臉頰紅撲撲的道:“說,你怎麽和上官醫生在一起。”
“神外實習。”
沈茜熙頓時羨慕不已,頓時又冷下臉:“上次還說在普外,你騙我的!怕我搶走上官老師。”
“是,是,擔心死了。”
“承認我魅力無邊了吧。”沈茜熙又立即慫了:“說真的,你真不收留我啊。”
“跟你說了我無所謂,你只要不怕你跟塵塵再無緣無故打起來,隨時歡迎。”
沈茜熙想起她那個弟弟就無語,但隨即又垮下臉:“相親和你弟弟哪個更討厭?”
祁絲晴比較無辜:“誰知道。”
“我選相親,你說像我們這樣花容月貌的女孩子,需要相親嗎。”
“呵呵噠。”自行體會。
沈茜熙決定了住處,立即又來了精神:“陪我逛會兒街吧,我請你吃飯,當答謝你收留我。”
祁絲晴覺得頭都大了:“我五點半。”
沈茜熙翻個白眼,五點半還逛什麽,都要睡美容覺了,立即又開始道:“我幫你給上官醫生請假,嗯,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祁絲晴趕緊把她拉住:“小祖宗,你繞了我吧,你也不怕上官老師給我的評語打個實實在在的差。”
沈茜熙想想他不是做到出來:“好了,放過你了,就讓痛苦的我獨自痛苦吧。”說完慫拉著腦袋像斷了電的小機器人。
不遠處的樓層上,上官姬康看著下面的人,嘴角輕蔑的扯了一個弧度,沈茜熙不是一個好學的人,成績更是亂七八糟,能跟祁絲晴成為朋友也是奇了。
祁絲晴走回去:“好了,別垂頭喪氣的,回頭陪你逛商場啦,乖。”
沈茜熙立即滿血覆活:“你說的,一言為定。”
被騙了:“定,定!”
浮光破曉,溫度快速爬升,祁絲晴中午已經換上了襯衫。
祁絲晴和神外的人已經熟悉的差不多,越來越能跟上上官醫生的腳步,最近工作也覺得順手多了。
她剛剛送走了自己真真意義上的第一個病人。勉強得到了上官醫生一個點頭。
祁絲晴頓時覺得有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暢快感。
“不要驕傲,繼續努力。”
“我會的。”
上官姬康懶得再看她笑的看不見眼睛的樣子:“別陶醉了,準備查房。”
“是,老師。”祁絲晴歡快的追上去。
祁絲晴再次見到唐子箴並不覺得意外,省醫大是國內知名的醫院,唐子箴這種身份,如果有身體不適,包下個病房是輕而易舉的事,而且這裏有上官姬康坐鎮,陳東陳當然會第一時間想到這裏。
祁絲晴跟在上官姬康身後,聽著上官醫生詢問唐子箴的癥狀。
這間病房跟其他病房沒有什麽不一樣,甚至連多餘的沙發擺設都沒有,他穿著病號服,房間裏站了七八個他的屬下,,祁絲晴一多半叫的出名字,零星的幾個不認識。
但對著裏的祁絲晴來說,她應該只認識陳東陳。
祁絲晴沒有看他,雖然這麽多年沒見,但門一打開,聞到他身上的熟悉的藥味,她不用擡頭也知道是他,那一刻眼淚不是沒有沖刷她的眼眶,看又能怎麽樣。
如今她甚至沒有當初剛到這裏時沖進他懷裏尋找溫暖的沖動,沒有當初哪怕一點希望也想抓住的害怕,現在她是醫生,他是病人。
祁絲晴覺得被人推開了一下,順勢站到了一側。
祁絲晴站定後,只能看到鐘馨和錢雲輕的一個背影。
錢雲輕一直驕傲美艷的臉現在哭的柔弱不堪:“都說了要愛惜自己身體,您是不想讓我們活了嗎。”說著撲在她敬愛的唐先生床邊哭。
祁絲晴註意到她連唐子箴的手沒有敢於觸碰。
祁絲晴不能理解她虔誠到卑微的愛,但也不得不心生觸動。
鐘馨比較穩重,她沒有哭,但從她進來後眼裏便只有他;她也沒有抱怨,好像無論床上的人將來怎麽樣,她都會一直這樣守著他,陪他生生死死。
祁絲晴竟然她娘的有些感動。
上官姬康又問了什麽,祁絲晴不專業的沒有聽,但剛進來時,她為了避免自己走神,開了錄音筆,等她情緒緩和一些,她覺得她應該會聽兩三遍。
也只允許自己聽兩三遍。
出了病房門,上官姬康沒有給她回去聽的機會,直接停下來,回頭:“他身體沒事,比以前好了很多,他最近參加了一場國際能源博弈,只是用腦過度,好好養養就行了。”
祁絲晴沒敢暴露自己緩了一會才知道上官教授在說什麽,輕輕點點頭,沒有認下他的解釋,也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上官姬康轉身,繼續向前,走了幾步又停下來看著她:“你沒事吧。”
祁絲晴要被上官姬康難得的溫柔感動哭了,事實是她也哭了:“ 沒事,沒事,他好就好,好就好。”
上官姬康見狀短時覺得很煩,比他在一個月前剛看到她的時候還煩。
祁絲晴擦擦眼淚,她沒想哭的,都怪上官姬康突然這麽溫柔。
上官姬康心煩不已:“哭什麽哭,他早忘了你是誰了。”
祁絲晴更想哭了,當然忘了,要不然沒有什麽能讓他無動於衷,他又不是她,哪怕有一點好感都不會不找她的,定然是被她磨的一點都不剩了。
“你——”
“我沒事……沒事……”就是眼淚不知道為什麽總掉:“一會就好,真的,一會就好了。”
上官姬康服了:“你現在回去,什麽時候好點了,再過來。”
祁絲晴聞言沒有強撐,感激的說了聲謝謝,轉身離開。
上官姬康看著她的背影,低估了一句什麽,更有氣的向前走去。
唐子箴像一尊神,突然降臨神外,引起院內外無數騷動,當院長、副院長終於克服心理障礙,想拜見這位傳奇人物,他和來時一樣,低調的出院了。
院長、副院長氣的要死,但又不敢對著上官姬康發脾氣,這麽重要的人物,怎麽就出院了,為甚就出院了。
“不出院做什麽,占床位嗎。”
祁絲晴趕緊解釋上官醫生昨晚值班,今天又還沒有休息,不是故意的。
就算是故意的又能怎麽樣。
院長、副院長認命走人。
祁絲晴和沈茜熙,在祁幻塵和祁爸爸通過眼神還沒有商量出結果時,悄悄的功成身退了,留下熱情的祁媽媽在客廳陪著兩父子閑磕牙。
臥室裏,沈茜熙拽過祁絲晴的薄被,現在是她的了:“我就說不要讓我看到你弟弟,你還不信,你看他剛才的態度,活該你爸爸要教訓她。”沈茜熙舒適的爬到自己的位置,愉快的翻了個身,臉上沒有一點剛剛跟祁幻塵大戰一百回合,還在人家家裏住的遺憾。
祁絲晴整理的桌子上的病例,看著那滿不在乎的丫頭:“你們到底怎麽回事,是他得罪過你,還是你得罪過他,塵塵平時是很好說話的人,竟然能被你欺負成那個樣子,我警告你,我可是幫親不幫理的。而且我弟弟很受歡迎的,曾經我們以前的鄰居羅阿姨,還想把女兒嫁給塵塵呢。”
沈茜熙像聽了什麽有意思的笑話,立即側身單手撐起自己的頭:“誒,我現在可是給你暖床的小天使,你想好你跟誰進。”
“現在是夏天姐姐。”
“叫妹妹就好。”沈茜熙像偷了腥的貓:“沒有什麽事,就是——餵,你知道你弟弟逛酒吧吧。”
“這個……跟你搶女人了?”
“那到不至於,有個小哥哥長的不錯,偏偏看上了他,他還被人家打的當場破相,你說說他是不是該跟我有血海深仇。”
祁絲晴驚悚的看著她:“真的……只是這樣……我一直覺得你們……”
“你覺得我們什麽!”沈茜熙危險的看著她。
祁絲晴趕緊改口:“什麽都沒有,你睡,你睡。”
沈茜熙又睡不著了,想著祁幻塵那個小崽子正挨老爸訓的樣子,就覺得好興奮啊,興奮不用睡覺也元氣滿滿。看那小崽子以後還敢對她囂張,哼。
沈茜熙看看祁絲晴,本來好好的 心情又有些不好了,為什麽別人都有目標了,她還不知道要做什麽。
一開始她也覺得學醫很酷,現在她只想混吃等死啊,淩亂了淩亂了!還沒有退休已經又蒼老的心態了!要死了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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