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母自己漸漸平靜下來：“是呀。”她怎麽忘了，女兒回去了，不禁悠悠然開口道：“她現在越來越懂事了。”

祁建國心不是滋味，不知該月梅這樣想喜還是該憂：“怎麽這麽說，晴晴本來就很懂事。”

祁母想了想，思緒空洞：“嗯，好像更懂事了一些……”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這麽說。

“你這話說的 ，還有人嫌女兒懂事的，你是喜歡懂事些的還是不懂事的……”

祁母淡淡一笑，帶著不正常的天真：“都喜歡，是我的女兒，我都滿意，都喜歡……”

“是，是，你就寵著吧……你女兒怎麽樣都好……”

祁母沒有聽出他語氣的傷感，反而自得到：“那是我的女兒，我當然要寵著。”

“是是。”祁建國看著月梅漸漸安靜，又重新躺了下去，微不可查的松口氣，不自覺的靠近老伴，他只剩下她了。

祁母又忽然坐起來。

祁建國老心臟險些嚇過去，覺得自己說不定會比月梅去的早。

祁母突然神神秘秘的問：“你說……晴晴是不是很好……”

“是，當然。”誰能比他的晴晴好，小心翼翼的試探：“睡覺吧，明天晴晴還要來看你，見你沒有睡好，又要心疼了。”

祁母心裏美滋滋的。“晴晴這麽好，宇冥不見得配的上咱們晴晴，你說晴晴不跟他過了怎麽樣？”

祁建國險些被老伴的想法嚇飛，以前她是提都不讓人提的。

祁母越想越是那麽回事。

祁建國恨不得打自己老臉一巴掌，下午的話還是讓老伴不安了：“難道你就不想把她留在家裏……”

“嗯……”祁母想想：“都好，都好……”祁母笑著。

祁建國愛憐的把老妻抱進懷裏：“都聽你的，時間不早了，睡吧……”

靜默了好一會兒，祁建國以為妻子睡著了，王月梅突然開口，語氣帶著輕微的傷感：“晴晴肯定在外面受委屈了，要不然她不會……”這麽懂事……

祁建國淚光一閃，又忍住，沒有回答，就當他是睡著了。

只是他忍不住想，妻子也許是正常的，只是不願意承認女兒沒有了的事實……

……

翌日，祁幻晴起身，看看手機，沒有來電，想著祁媽媽沒有大礙。

祁幻晴坐在床邊想到昨天趙宇冥和祁爸爸的樣子，他們兩人中間隔著一個女兒的仇恨，現在再加上祁媽媽，恐怕沒有和解的希望。

祁幻晴神色落寞，如果，如果媽媽認為她死了，她會不會也……

祁幻晴克制著自己不要去想，或許，或許老天只是讓她來學習知識回去給母親看病的，是眷顧，媽媽在好好的等她回去。

祁幻晴擦擦眼淚，無奈自己還是哭了：“真是……”

——嘩啦啦——信息到了——

祁幻晴急忙看向手機，不是祁爸爸，祁幻晴忍不住松口氣，擦完眼淚看向手機。

對不起，沒料到會是那種局面——趙宇冥。

祁幻晴沒有想他為什麽會有她的手機號，把手機放在一旁，去洗涑，準備上班。而剛才的消息，沒有必要回，回也回不出什麽話，因為盡管知道不應該，還是忍不住有點埋怨他，為什麽不讓一步祁爸爸。

但也知道不是他一個人的錯，他們兩個就不該在祁家談論那麽敏感的話題。

祁幻晴站在洗手間嘆口氣，打起精神，拿起牙刷……

過年時的門診基本都是外傷和兒科，誰家的啤酒瓶不小心砸了誰家的胳膊；誰家的歪歪扭扭的自行車騎到了樹上撞了一個大包；誰家的狗咬了誰家的親戚。

伴隨著來看診的病人，往往後面還墜一堆各自一堆親屬，醫生在診療室給病人縫針，外面就責任問題吵的天翻地覆。

祁幻晴覺得看著診所裏人群晃晃的吵架，比上一天急診都累，腦子裏就像有無數星星在轉，整個上午過的渾渾噩噩。

中午休息一個小時，祁幻晴也沒覺得活了過來，因為吃喝結束後酒精再次發揮作用，周圍小區裏仿佛上演了十八班比武大會，兇器材料不一，統一的都制造了見血的效果，場面十分熱鬧宏大。

鄭彥抽空安慰她道：“是不是很熱鬧，習慣就好，習慣就好。我記得你肩膀受傷了，要不要休息一會。”

祁幻晴無力的笑笑：“沒事，好多了。”那些東西很有分寸，本來就是讓她疼，不是要廢了她。

再說她不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場面，也做好了今天值班‘顧客’不斷的準備，也不是別人有多吵，畢竟別人家的事，又是吵架這樣的熱鬧，她就當看戲了，心寬點的全當解悶。

她有些記掛祁媽媽，每隔一個小時就要打個電話過去，最後弄成怕祁媽媽等她的電話，她又怕病人多忘了，思的太過，神經緊繃。

祁幻晴抽空給手機定了一個鬧鈴，才平覆下來。

……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