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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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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發怒,還不明白情況的喜鵲也只好跪地求饒,口中哀求道:“太太息怒,大爺這會兒不還好好歇著在嗎?太太就是要發作奴婢,也請不要吵著大爺。”她原想著接著賈珠替自己求情,不想讓王氏的怒火更盛。

“作死的小蹄子!你還有臉替大爺!”王氏一腳踢到喜鵲身上:“別以為你是老太太賜下的,我就不敢發作了你。”

正在這時,羅衣扶著大肚子,慢慢的走了進來:“太太可別氣了,大爺的身子要緊。”她上前摸了摸賈珠的額頭,一臉驚訝:“不是說大爺好了嗎?怎麽這會子燒成這個樣子!”

對著秦羅衣,王氏也沒個好脾性,她冷聲說道:“你進來作甚,還不回你自己的屋子養你的胎,一個個下賤胚子。”

卻不想秦羅衣也跪了下來:“奴婢有要事要稟報,因事關大爺,所以請太太決斷。”

王氏吩咐著身邊的丫頭去請太醫,再才轉臉對著羅衣說:“有什麽話就快說,磨磨唧唧準備哄鬼呀!”

“奴婢曾聽人說,江南有一個癩頭和尚同一個跛腳道人裝神弄鬼,專門行騙,後被廉親王世子專門下力打壓,才消了蹤跡。那日送鏡子的道人,奴婢本沒當會事兒,可是回去想想,越發覺得像是那兩個騙子中的一個。如今看著大爺的樣子,怕是咱家……”羅衣欲言又止,只拿著眼睛看著王氏。

喜鵲在一旁哭喊著:“你按的什麽心思!咱們家大爺明明好好的歇著在,哪裏有你說的那樣。那道長可是活神仙,你若是言語冒犯了神仙,就等著天打雷劈的吧!”

打擊一僧一道的起因是發生在林府,賈敏也曾寫信告訴過賈家,王氏不可能不知道。因王氏自己看到了那個形跡可疑的骷髏,再加上聯想,王氏自然是陰謀論了:那道士怕是旁人雇來的騙子,就是為了害了她的珠兒。

想到這些,王氏立馬換了臉,一把扶起秦羅衣:“好孩子,難為你有心了,地上涼,你又身子重,可要註意著保養。”

王氏又對著身邊的嬤嬤說:“還不把這個沒主子、沒王法的東西叉出去,關進柴房裏!”

喜鵲的表情半是驚訝、半是驚恐:“太太,奴婢是老太太賜下的,您不可以……”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粗使婆子們堵住了嘴巴。在被拖出去的瞬間,喜鵲依稀聽到王氏的聲音:“便是老太太,也不會放過你這等謀害主子的賤人!”

等到太醫來了,檢查過賈珠的情形後,想著賈府同賈珠的風言風語,又是腦補出一出弘大的後宅大戲。他一臉嚴肅的對著王氏說:“二太太,恕老朽直言。”

王氏一臉緊張:“我兒到底如何,有什麽方子,再怎麽貴的、好的,我們都不怕,就是只要我兒平安!”

“貴府公子的病本來無礙,長期調養著就能好。只可惜現在卻是惡化了:一是伺候的人不用心,再次受了寒;二是病裏不知保養,竟然還行了男女之事。正所謂一滴精、十滴血,如今怕是難辦了……”做太醫的,自然是不會把話給說絕,賈珠的病情本身就很是嚴重,為了賈府不追究責任,他幹脆就怎麽嚴重怎麽說了,生怕惹事上身。

王氏聽聞簡直是魂不附體,對那喜鵲也是更狠。如今賈珠房裏就秦羅衣同喜鵲二人,秦羅衣有孕無法作怪,那只有新來的喜鵲為了爭寵,勾壞了她的珠兒。誰也沒有想到,導致賈珠這樣的罪魁禍首是那一面鏡子。

也許是賈珠真的命不該絕,依他並不可靠的自制力,看過風月寶鑒的正面,他就戒不掉這個癮了。偏生被王氏同秦羅衣這麽一攪合,風月寶鑒便被王氏帶走以便日後銷毀,賈珠也就逃過了這麽一劫。只是後遺癥還是有的,他的身體虧損的厲害,就是太醫極力調養,也得長期臥病在床,與廢人無異了。

賈珠這樣子,如果訂的是尋常人家,那家裏就算是拼著個不好的名聲,也要想著推掉親事。但是,傅家偏偏不這個樣子。傅試養著這麽個美貌的妹子,畫了大價錢去培養,就算為了博取富貴,哪裏會就此放棄。他甚至同賈府聯系,願意讓妹子早點嫁去,給賈珠沖喜,就是為了賈府能對他的仕途有所幫助。如此一來,婚事就被急急忙忙的敲定了。因為這一場荒唐的親事,賈家同傅家也成了京裏最大的笑話。

男人都多少有幾分憐香惜玉的心思,李守中聽到這個消息,還在家中感嘆:“那傅家姑娘真是可憐,攤著這樣的娘家同夫家,如今便成了全京城裏的笑話,可憐呀可憐。”

他話一落音,不想陳氏同李母也一齊說道:“你的眼睛只曉得看別人,不曉得看自己,人家再怎麽可憐,也已經是賈家奶奶的了。你家姑娘還比她大上幾月,若是再不定親,她也會成了京裏的笑話!”

卻不想李守中全然沒有當做一回事兒:“我們家的女兒,還愁嫁不出去麽?老太太、太太只管在國子監裏挑個好的。”

看著自家老爺這般不曉世務的模樣,李母同陳氏正準備說教,不想通傳的婆子打簾子進了進來:“回老太太、老爺、太太,外頭有一位官媒婆,人稱胡嫂子的遞了帖子進來,說是要求見各位主子。”

官媒婆,顧名思義是官府批準以做媒為業的婦女,若是說媒說的好,那她在眾人之中也很有聲望。胡嫂子,便是所有官媒婆中,聲明最好的一位,在她的巧嘴說合之下,促成了不少美滿姻緣。

“既是胡嫂子,還不快請人進來!”因為操心女兒的婚事,陳氏沒少劃拉京中的青年才俊,可是看得上的有了親,沒有親事的又盡是些看不中的。陳氏想著胡嫂子的好名聲,眼裏就如同放光一般,期望胡嫂子能介紹給她一個她還沒能想到的好人選,情急之下,也顧不得規矩,強在自己婆婆前面出了聲。

對此,李母也知道“啃啃”了幾聲,沒有多說些什麽,算是體諒陳氏做母親的焦急。

做媒的人,也通常覺得自己是在做善事。不僅一臉和善,穿著打扮也很是講究,看著便是喜氣洋洋。自胡嫂子進門,就連李守中也抱了幾分期望。

“恭喜李老爺、老太太、太太,廉親王世子托付老身,讓老身來貴府問個話。”胡嫂子臉上堆滿了笑容。

因為期望太高,李家等人一時半會兒還沒反應過來,廉親王世子是誰,他們都沒能及時同實際的人選對上號。半晌,李守中才反應過來:廉親王世子,那不是爬他寶貝女兒墻頭的混帳小子麽!當時便遞過一次一風頭,只是李府當時選的是賈家大房的賈珠。

前後這麽一聯系,李守中的臉難免的綠了,李母與陳氏也反應了過來:她們覺得王府好,王妃人也好,可那世子也外面的名聲……

看著李家主子的臉色,胡嫂子幾乎什麽都明白了,只是她人精似得人哪裏會就這麽放棄。於是胡嫂子從袖裏抽出一封書信,遞給了最上頭的李母:“老身也知道世子也愛玩,在外頭聲明不是很好。可若是親事不靠譜,老身又怎麽會過來,那不是砸了自己近三十來年的招牌。這裏有世子爺的書信一封,還請李老太太看看。”

李母抽出書信,僅僅是掃了幾眼,臉色就是一變,然後又轉手遞給了自己的兒子。她自己也開口說道:“常人說親,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為何這次是世子親自做主?王爺同王妃又是何想?”

“老身也明白老太太的擔心。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做長輩哪裏那麽容易放心的呢。只是李姑娘的人品、性格,那都是眾所周知的好,王爺、王妃哪裏會不愛的,更何況是世子爺親自選的人選。王爺說了,若不是礙著規矩,他恨不得立刻讓世子爺把兒媳婦搶回家。”胡嫂子說著,似乎想到了劉勵曾經的趣事,還拿著帕子掩嘴笑了起來。

這會子李守中也將書信看完了,他竟是將信給撕得粉碎,淹進了茶杯裏,待到墨色暈開,字跡完全分辨不清,他才一臉嚴肅的對著胡嫂子說:“世子的心意我們心領了。只是我們做父母的,哪裏能這麽容易就答應。我家那丫頭一貫有註意,她的婚事我們也不欲瞞著她,若是她不反對,我這個做爹的也得見見世子才能決斷。還請胡嫂子轉告,斷不是我們家拿喬作嬌。”

胡嫂子依舊是笑容不減:“這個自是明白的,我們做媒的,也明白當父母的心思,自然不會誤會。世子爺也是心誠,那麽這麽會子自然也等得。”

李守中也客氣的說道:“若是有了結果,自然會通知嫂子您。這事兒還得麻煩了。”

等到送走胡嫂子,一直沒見著書信的陳氏便著急了:“那信上到底寫了什麽,為啥老爺要急急忙忙的把信給毀了,都不給妾身看看。”

回答的是李母,她帶著幾分奇異的神色:“那世子爺居然在信裏承諾,若是能求取我們家紈兒,他願意終身不納二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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