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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知恥後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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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原以為,作為一名參賽勇士,自己不會被鄧布利多調查。畢竟,自己在湖水裏,不可能去偷福克斯和分院帽。誰知,鄧布利多依然召見了他。

坐在圓形的校長室裏,德拉科坦然自若地望著鄧布利多。每一個談過話的斯萊特林都沒有回到地窖,而是被麥格教授直接帶到大禮堂裏等候。校長要與所有斯萊特林談完話後,才會允許他們回去休息。所以,談話內容也就無從得知。

鄧布利多的眼神比平常嚴厲了許多,語氣卻一如平常的和藹可親:“小馬爾福先生,很抱歉這麽晚了還要打擾你的休息。可是,這是很重要的事情,希望你能夠理解。”

“是的,校長。我理解,您一向不會擾人清夢。可是,我很困,今天的比賽耗費了我太多的精力。”德拉科故意拉長音調,做出慵懶困乏的樣子,“請問有什麽事情嗎?是第三場比賽嗎?不是還有好幾個月嗎?”

盧多-巴格曼宣布,最後一場比賽被安排在六月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鄧布利多想搞什麽名堂?

“噢,小馬爾福先生,並非是為了比賽的事情。”鄧布利多透過半月形眼鏡仔細觀察著德拉科的面部表情,“而是,關於哈利-波特。噢,小馬爾福先生,今天在比賽現場你也看見了,哈利不舒服,連比賽項目都沒能完成。”

令人驚訝,哈利居然很快就被淘汰出局了。當得知失敗原因後,鄧布利多怒不可遏,誓將此事追查到底。

德拉科不由地回想起那個令人尷尬的場景:憤怒的芙蓉拖著臉和頭發一樣紅的韋斯萊,驚訝地看看羞紅了臉龐的加布麗,又古怪地看看滿臉通紅的德拉科……

比賽結束後,裁判們給了“道德高尚、勇救他人”的芙蓉45分,給了最早完成任務的德拉科40分,為了他的“好心”辦壞事。

機關算盡,羅恩-韋斯萊最終還是與芙蓉-德拉庫爾肌膚相親。上一世是唇,這一世是手。

“噢,他現在還好嗎?相信龐弗雷夫人會很快讓他好起來的。”德拉科漫不經心地回答道。原來是調查波特“被害”的事情,這倒讓他的心情放松了不少。梅林作證,德拉科、潘西和布雷斯都沒有動過這位“黃金男孩”。

“當然,我無比信任波比的醫術。”鄧布利多流露出讚同的神色,隨即用沈重的語氣補充道,“可是,我更擔心哈利所遭受的傷害,在它的背後隱藏著很多不尋常的東西。小馬爾福先生,或許你可以提供一些線索。”最後一句話以玩味的語氣道出。

沈默片刻,德拉科冷漠地回答道:“噢,鄧布利多先生,我甚至都不知道波特‘遭受’了什麽傷害?所以,令人遺憾,我恐怕幫不到你。”

比賽後,波特在一個勁兒地揉肚子,是消化不良嗎?也許是早餐吃太多了,驟然下到冰涼的水裏,腸胃受寒。今天,大家可是在湖邊等了他好半天。不過,鄧布利多會為這點兒小病如臨大敵,小題大作嗎?

“他中了毒,絞痧水。小馬爾福先生,對這種蝕胃穿腸的毒藥,你一定不陌生吧。斯內普教授一直誇你在魔藥方面天分頗高。”湛藍色的眼睛充滿了探究和懷疑。

斯萊特林擅長魔藥,西弗勒斯一直想下力氣教導那些天賦異稟的孩子,只是,礙於他們父母的食死徒身份,從未真正放手栽培。這位馬爾福的繼承人頭角崢嶸,深受才華橫溢的西弗勒斯的青睞。要知道,西弗勒斯可是一個非常驕傲、極為挑剔的家夥。

“是的,不陌生。我在3年級時就可以獨立制作了。”既然教父已經告訴了鄧布利多真實情況,德拉科也就不再拐彎抹角了,“天葵葉在解除這種毒素方面有很好的療效。”

絞痧水可不是一般的毒藥,3盎司就可以要了一個成年人的命,只是發作時間比較長,至少要7個小時才能致命。如果施救及時,被害者完全可以幸免於難。有人想殺死救世主,並且一度得手,怪不得鄧布利多神情嚴峻,如坐針氈。

可是,在這座戒備森嚴的城堡裏,兇手又是怎樣神不知、鬼不覺地給三強爭霸賽勇士哈利-波特下毒呢?又為什麽不用活地獄水、箭毒梨液、忍者覃汁之類的見血封喉的毒藥呢?

“謝謝你,小馬爾福先生。如果你能一直像剛才那樣幫助其他學院的同學,比如,哈利,我想你會發現交到了很好的朋友。”

德拉科覺得,鄧布利多的目光深不可測。毫無疑問,作為一位偉大的巫師,鄧布利多肯定知道,在霍格沃茲特快上波特當眾拒絕了德拉科率先伸出的手。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很大的羞辱,也構成了前世同樣好強的德拉科不斷挑釁波特的重要原因。

上一世,波特鴻運當頭,一路凱歌,根本不願、也不屑同德拉科交往。這一世,波特黴運連連,四面楚歌,在層層設防的三強爭霸賽上竟然也能中毒。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勝出的機會非常渺茫。

沒有1年級的保衛魔法石,沒有2年級的斬殺蛇怪,沒有3年級的營救囚徒,沒有學院杯,沒有魁地奇杯,現在的哈利-波特只是一個名不副實、稀松平常的小巫師。認定黑魔王已經“回歸”的鄧布利多急著要給他塑造聲望,爭取各方面的支持與幫助。

那麽,鄧布利多今天的話是投石問路,還是牽線搭橋?一時半會兒,德拉科不知道該作出怎樣的答覆。

“小馬爾福先生,或許,你願意在課餘時間幫助斯內普教授為波特配制些解藥。你知道的,絞痧水的毒性是很難清除幹凈的。”鄧布利多沒有計較德拉科的沈默不語,兀自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斯內普與龐弗雷診斷後結論一致,哈利中的毒並不深,最多七分之一盎司的量,不會致命,也不會傷殘。但是,這種毒素很難清除,即使是斯內普親自配制的解藥,也要連續服用1個星期,而且,在此期間必須飲食粗淡,不能食葷沾腥。

在鄧布利多的暗中幫助下,哈利最多勉強通過三強爭霸賽,在第一場比賽中取得的領先優勢蕩然無存。讓鄧布利多深感困惑的是,哈利說他吃了閃閃給的鰓囊草後,很快就覺得肚如刀絞,疼痛難忍。鄧布利多不明白,鰓囊草是他向斯內普索要後,親手交給閃閃的,怎麽會有劇毒?

同樣讓鄧布利多感到困惑不解的是斯內普逐漸轉變的態度。自從找回了蘿拉和迪亞茲,斯內普似乎對哈利不太上心了。

去年期末,當著盧平和西裏斯的面,在尖叫棚屋被哈利等人偷襲以後,顏面盡失的斯內普惱羞成怒,指責哈利不知好歹,恩將仇報。不顧自己的一再警告和多次勸解,他在魔藥課成績上堅持給了哈利一個不及格,在學期晚宴前又找茬扣了哈利200分。

特別是今年開學以後,闖禍也好,違規也罷,哈利的一舉一動似乎都引不起斯內普的任何興趣,甚至他都懶得扣分。鄧布利多數次刻意提起莉莉,斯內普卻逐漸表現得神情淡漠,無動於衷。

也許,哈利很高興被可怕的魔藥課教授漠視忽略,但鄧布利多卻深感不安。

山雨欲來風滿樓。在魁地奇世界杯舉辦之際,有人瞞天過海,消除了食死徒們的黑魔標記,為大批食死徒洗脫惡名,獲得自由,而斯內普和卡卡洛夫手臂上的黑魔標記卻在不斷加深。這充分說明湯姆已經回來了。

果然,假扮阿拉斯托的食死徒突然出現在霍格沃茲,顯然受命而至,有備而來。作為湯姆最得力的助手,狡猾的盧修斯又偏偏對斯內普不露絲毫口風。鄧布利多只好將德拉科-馬爾福的名字扔入火焰杯,希望盧修斯自亂陣腳,從而幹擾湯姆的部署。

誰知,假穆迪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真穆迪又杳無音訊。金斯萊動用傲羅的權力查找了很久,依然一無所獲。

看不見的敵人最可怕!現在,剛召集的鳳凰社中,年輕的成員有些心生怯意。格蘭芬多內部,也對局勢走向眾說紛紜。大敵當前,軍心不穩。作為鳳凰社的首領,無法掌控局勢的鄧布利多感到前所未有的焦慮。

面對鄧布利多的要求,德拉科猶豫了。如果是教父提出,甚至麥格教授提出,他都不會有任何異議。可是,鄧布利多是一位狡詐刁鉆、心硬似鐵的老巫師,他提出這個要求,目的絕對不單純,恐怕對馬爾福不安好心。可是,他的目的又是什麽呢?現在是斷然拒絕,還是暫且接手?德拉科前思後量,舉棋不定。

鄧布利多察言觀色,猜到了德拉科的疑慮,淳淳誘導:“小馬爾福先生,絞痧水的解藥熬制費時、工序繁多。斯內普教授要準備教案,批改作業,一個人忙不過來。霍格沃茲的孩子們都活潑好動,常有些小病小災,因此龐弗雷夫人也很忙碌。你是斯內普教授最鐘愛的學生,也是他心愛的教子。我想,也許你願意幫助斯內普教授分憂解慮。”

德拉科遲疑了。他知道,作為魔藥課教授,教父一直很忙碌。既要準備七個年級的魔藥課所需的藥材原料,又要批改全校小巨怪的課後作業,還要明面上輔導德拉科,暗地裏保護波特,分心勞神,自顧不暇。至於勞動服務的學生,沒幫倒忙就要念“感謝梅林”了。

“你是三強爭霸賽的勇士,不需要準備期末考試。我想,你會比其他同學有相對較多的時間幫助哈利。”鄧布利多善於鑒貌辨色,很快揣度到了德拉科內心的松動,“斯萊特林將獲得100分的加分,為了你的不計前嫌、大公無私和樂於助人。”

今年沒有魁地奇賽,四個學院的學院分都相差無幾,尤其是斯萊特林與拉文克勞,你爭我奪,不相上下。靠課堂上那點兒加分,根本不夠看。不過費點兒心思、花點兒時間罷了,舉手之勞,就能為學院贏得100分,何樂而不為呢?想到這裏,德拉科點頭同意了。

“波特中毒了?”倒吸了一口涼氣,布雷斯睜大桃花眼,高挑柳葉眉,驚訝地問道,“還是絞痧水。可是,為什麽是絞痧水呢?那種藥雖然可以致命,但是至少要7小時後才能要人命。”

今天可謂虛驚一場。鄧布利多根本就未提及福克斯和分院帽,只反覆詢問早餐期間斯萊特林們在什麽地方、做什麽事情。大概是因為絞痧水服下後要20分鐘才會發作,而斯內普教授檢查了其餘的鰓囊草,沒有發現異樣。因此,波特只可能在早餐期間中毒。

“那個兇手並不真想要波特的小命,所以選擇了絞痧水。”被小蛇們團團圍住的德拉科沈吟道,“他的目的很可能僅僅是不想讓波特贏得比賽。那麽,其他4個勇士和所屬的學院、學校都有‘嫌疑’了。”

卡卡洛夫,朝秦暮楚的前食死徒,心狠手辣,德姆斯特朗,崇武好戰,醉心黑魔法,頗具嫌疑;馬克西姆夫人,面善心黑的女校長,勾搭海格,不擇手段,布斯巴頓,蔑視霍格沃茲,很大嫌疑;塞德裏克,老實孩子,赫奇帕奇,忠厚勤勉,可能無辜;德拉科,食死徒之子,斯萊特林,深谙魔藥,仇視波特,最有嫌疑。

“可是,鄧布利多為什麽要讓你幫忙熬制解藥?你可是一個斯萊特林,他不怕你一招得手?”艾布萊斯-休斯克皺著眉頭,分析道,“我可不認為是因為‘作為勇士,德拉科不用參加期末考試’。那個解藥雖然熬制麻煩,但並不覆雜,格蘭芬多的麻種格蘭傑完全可以勝任。我想,她也很願意幫助波特。聽說,她和韋斯萊吵架了。現在,她在格蘭芬多只與波特一人交好。”

赫敏-格蘭傑的性格並不討人喜歡,驕傲狂妄,自以為是,平素裏就沒有好人緣。再加上她作為克魯姆的舞伴,為自己“贏得了”更多的嫉妒羨慕恨。

作為德拉科的舞伴,頭戴“準馬爾福夫人王冠”的阿斯托利亞得到的嫉妒羨慕恨不比格蘭傑少。但是,阿斯托利亞有不凡的家世,有強大的男友,有極佳的人緣,甚至一度擔任過年級首席。這都足以保證她繼續如魚得水,逍遙自在。

“還不是想讓德拉科勞心費神,在熬制解藥上分心,免得斯萊特林的勇士奪冠。”潘西吃了塊達芙妮遞過來的酥脆香口的檸檬餅幹,很是不屑地回答道。

學院首席幹凈利索地贏得第一場比賽後,斯萊特林立刻陷入了一種大喜過望的氛圍。

一個4年級學生從險象環生的賽場上全身而退,連福吉部長都驚喜地稱其為“三強爭霸賽無出其右者”。大家堅信,出類拔萃的斯萊特林勇士,德拉科-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有望一舉奪魁。現在,漢斯-格裏芬與漢克-普裏恩在德拉科身上開出的賠率已經接近1:7了。

但是,對潘西的推斷,斯萊特林們都不以為然。鄧布利多雖然可惡,但還不至於拿霍格沃茲的榮譽做籌碼,讓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頓白撿便宜。

沈思了一會兒,阿斯托利亞開口道:“我覺得,他是為了保護波特。現在是德拉科為波特熬制解藥,如果出了任何意外,德拉科都脫不了幹系。因此,作為學院首席,德拉科必須保證斯萊特林不對波特動手,甚至不能挑釁刺激‘身體虛弱’的波特。”

“卡卡洛夫是前食死徒,馬爾福先生必須阻止他暗地裏下毒手,以防連累德拉科。在歐洲大陸的法斯賓德家族實力雄厚,人脈廣泛,還是布斯巴頓的校董。馬爾福家族與之頗有淵源。因此,馬克西姆夫人也不敢與馬爾福作對。塞德裏克和赫奇帕奇更加不會招惹波特。”

仿佛一陣勁風拂過,眼前的迷霧迅速消散。斯萊特林們都流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連連點頭。

德拉科讚賞地看了阿斯托利亞一眼。他想起,在前世,妻子也曾力勸盧修斯不要將德拉科帶回英國,避免對方一網打盡。可惜,自負的父親低估了鳳凰社的人心險詐,氣盛的德拉科也忽視了妻子的忠言良諫,終於釀成大錯,還連累阿斯托利亞紅顏早逝、香消玉殞。想到這裏,德拉科的拳頭不由地攥緊了,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

“利亞說得對。這才是鄧布利多的真實目的。”德拉科點了點頭,讚同地說道,“在鄧布利多眼裏,斯萊特林之於霍格沃茲,猶如古靈閣妖精之於魔法界巫師,‘可用,但不可大用’。如果找到了趁手的替代品,或者不再具有利用價值,最好立刻除去,取而代之。”

前世的教父不就是被迫“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嗎?由於他曾“跳窗而逃”,死後肖像竟然沒能進入霍格沃茲校長室,即使愧疚的波特在百般為之奔走呼告。德拉科還記得,最後一戰打響前,面對斯萊特林們的疑問,米勒娃-麥格宣稱教父已經“逃之夭夭”,那是何等神氣!(原著)

“可惡的鄧布利多!”伊蓮-貝爾蘭德低聲罵了一句,道出了斯萊特林們的心聲。

鄧布利多對斯萊特林的打壓並非一朝一夕,而是數十年如一日。鄧布利多不是普通的白巫師,他是霍格沃茲的校長,公開打壓斯萊特林;他是威森加摩的首席大法師,公開剝奪貴族特權;他是國際魔法師聯合會主席,公開庇護麻種麻瓜。

他絕非疥癬之疾,他是肘腋之患,他讓斯萊特林進退狼跋,他迫使毒蛇與之為敵,千方百計力圖驅除。

公共休息室內,爐火熊熊,烘得休息室溫暖如春。麗貝卡守在坩堝前,不時攪動著濃厚的湯汁,火光一明一暗,映得俏臉倍增明艷。

香腸牛肉馬鈴薯湯,粗枝大葉的日耳曼人的傳統美食,膾炙人口,回味無窮。麗貝卡與奧菲克從小在法蘭克福長大,即使回到了英國,一時半會兒依然改不了口味。

湯汁沸騰,香氣彌漫,七位首席和十幾名大家族的繼承人不斷轉頭看向坩堝,望眼欲穿。被鄧布利多校長折騰到大半夜,大家早就餓得頭昏眼花,普萊德利齊-魯茲更是宣稱“可以獨自吞下一頭牛”。

德拉科喚來“勇士專用”的家養小精靈皮皮,給了它一大把金加隆,讓它去廚房裏買來食材和調料,交給麗貝卡烹飪。

勇士倒是有不限量供應的宵夜,但是,認真的埃裏克副校長要求登記備案。在波特中毒這個敏感的時刻,在斯萊特林剛剛被調查之後,鄧布利多一旦發現德拉科拿走了大量的即食菜肴,少不了又是一通懷疑和探究。勇士購買食材和點心,鄧布利多反而不易作出判斷。

終於,麗貝卡端下坩堝,將色味俱全的濃湯分別裝入碗中,逐一遞給大家。喝著肉汁四溢、口感飽滿的湯汁,小蛇們覺得肚子裏暖洋洋的,似乎思維也隨之變得清晰活絡起來。

細嚼慢咽著可頌,西奧多感慨道:“鄧布利多對斯萊特林從來就是用得著就用,用不著就排斥。厚顏無恥之極。聽說,他常讓院長加班加點為他的‘朋友’熬制高級覆雜的魔藥。”饑渴之後,平時不起眼的可頌滋味之美,尤勝山珍海味。

“哼,什麽‘朋友’?還不是他想拉攏的人,幫助他對付斯萊特林。那些個老頭老太,奢侈淫*靡慣了,哪能沒病沒災?讓一個獲得梅林爵士團二級勳章的魔藥大師親自熬藥,何等‘重視’?這份人情可不是三瓜倆棗就可以還清的。”梅琳達舀了口湯放入嘴裏,只覺得齒頰留香,回味悠長。她拿起一塊米焦馬芬,咬了一口,體會著入口即溶的感覺,說不出得心滿意足。

今天早餐時,梅琳達多吃了一碗麥片粥,離開長桌時正好與剛剛起床的波特擦肩而過。為此,鄧布利多不厭其煩地問了她好多遍細節,幾乎要她現場演示吃早餐的全過程。嬌生慣養的梅琳達哪裏受過如此對待,差點兒當場翻臉。真當開了無數魔藥連鎖店的波賓家族是無害的月光草嗎?梅琳達把馬芬當做鄧布利多的腦袋,大大咬了一口。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也就有了第三次。吃過人的老虎尚且知道食髓知味。有了‘夜審’斯萊特林的先例,今後鄧布利多肯定要得寸進尺,步步緊逼。”德拉科咽下阿斯托利亞親手餵入牛肉粒,裝作不經意地提醒道。

他答應鄧布利多的條件不過是權宜之計。既然鄧布利多在暗中調兵遣將,斯萊特林又怎能馬放南山、松弛武備?鄧布利多的目標從來都是斯萊特林,充滿野心的斯萊特林學生,喜愛招收有野心的少年的斯萊特林學院。如果,水,還是各自為政,肯定像前世一般,被鳳凰社各個擊破。馬爾福,首當其沖!

鄧布利多防備湯姆-裏德爾並非像他所宣揚的因為“看見了眼中熟悉的野心”。鄧布利多見到11歲的湯姆時正值1938年,格林德沃剛剛在歐洲嶄露頭角,他大可以拿出“提防懷疑”小湯姆的精力,挑戰格林德沃,將危機消除於萌芽狀態。可是,他什麽也沒有做。

戰後,斯萊特林們私下裏對格蘭傑的《黑暗中的明燈》都呲之以鼻。

鄧布利多防備湯姆,原因不過有二。其一,湯姆是薩拉查的後裔,蛇佬腔就是明證。薩拉查後裔之於斯萊特林,猶如梅林之於英國巫師,有著天然的感召力,容易將勾心鬥角、一盤散沙的斯萊特林凝聚起來。其二,小湯姆天賦異稟,魔力強大,聰明伶俐,長袖善舞,與鄧布利多同為驚才絕艷的人物,又比鄧布利多年青好幾十歲,假以時日,必定造詣非凡。鄧布利多怎麽能不提防?

敵人都是自己創造的。假如鄧布利多能像關心波特那樣關心同樣敏感自卑的湯姆-裏德爾,恐怕世上會少一個黑魔王,多一個白巫師。

不同的歷史文化造就了不同的思維方式,也造就了不同的處世態度。歐洲長期分崩離析,萬邦割據。因此,西方人對實力強大的國家和人都習慣於提防警覺,生怕被一口吞並,但凡有點苗頭,必然除之而後快。東方人卻將一統天下視為理所應當之事,對雄才大略之人心馳神往,對能征善戰之輩推崇備至。

上一世,避難美國的德拉科聽克雷爾談起,東方麻瓜信奉儒教。東方的儒教在東方人心中根深蒂固,影響深遠。他們堅信,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終歸一統。因此,東方人在數千年的歷史上無數次遭到外族入侵,直面亡國滅種的危機,均沒有分崩離析,反而浴血重生。

150年前,蜂擁而至的西方列強在與之簽訂的不平等條約中都有一條——開放洋禁,興辦教堂。

西方文化深受基督宗教的影響,自負的西方人自然要憑借神職人員“拯救迷途的東方羔羊”。其實,阿不思-鄧布利多甘當霍格沃茲校長,湯姆-裏德爾屈居黑魔法防禦課教授,西方麻瓜大建基督教堂,東方麻瓜興辦孔子學院,誰又比誰淡泊名利,誰又比誰道德高尚?

當時(1997),西方經濟遭受了重大打擊,陷入停滯狀態,第二經濟強國飯團國貨幣貶值、物價飛漲,亞洲四小龍經濟低迷、民生雕敝,歐美國家元氣大傷、萎靡不振。

然而,“最大的發展中國家”經濟高速增長,民眾安居樂業(至少表面上),在國內重拾傳統文化,在海外大辦孔子學院,讓西方人非常不安。德拉科恍然大悟,難怪“中國*威*脅論”迅速升溫,就像幾十年前鄧布利多宣揚的“蛇院野心論”深入人心。

東方的儒教像薩拉查後裔的名號那樣凝聚人心,東方古國的發展後勁如湯姆的魔力一般底蘊深厚,假以時日,必定後發制人,西方諸國怎能任其坐大?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任憑東方古國高呼“永不稱*霸”,東南西北諸國不為所動,封鎖打壓,排斥敵視,明裏對抗,挑撥離間,暗地拆臺,從中作梗,招式多變,花樣百出,無所不用其極!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現在,斯萊特林的尷尬處境與那個夢想著“走向覆興”的東方古國何其相似?憶起上一世的淒慘景象,目睹這一世的舉步維艱,德拉科感同身受,心有戚戚。幸好,自己還有機會,盡力振興家族,挽救朋友,希望能夠時來運轉、否極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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