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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抽筋剝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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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翼與炎彬的婚姻生活正像是烏雲散去後的天空,一望無際,一切坦白之後忽然間卻不知曉該如何正確相處,以致於她在炎彬說完不怪她之後甚至忘記了自己要求他躺在床上時是怎樣的強勢和不可抗拒。

微涼手指的指腹像是一塊磨砂紙,順著舒翼下巴的弧度一點點往上探,最終在那兩片微張的唇上定格,他的樣子是收藏家撫摸著自己的寶貝。

閉上雙眼附身探上去,卷著寒氣與她貼合唇瓣,深深地吻下去並且不斷加深著這個吻,炎彬忘我地侵略著這片凈土,直到整個身子軟趴趴地掛在舒翼的肩上。

微啞淳凈的聲音縈繞在舒翼耳邊,連帶著她渾身抖了幾下,心生疼惜:“翼兒,我今天真的很開心,這是是我二十幾年來最歡樂的日子。”

舒翼看著他放在桌子上的呼機,眼神之內充滿了敵意,就是這個東西一次又一次地將炎主任從她身邊奪走。

虛環著他的腰咬牙切齒地問著:“炎主任,你能陪我白頭到老嗎?我們能過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蜜月嗎?”

他沒有回答,因為他真的已經累得支撐不住自己,就這樣安靜地趴在她肩上進入了夢鄉,溫情與力量最終化為清淺的呼吸聲和一個擁抱。

舒翼在結婚前未走進時裝周時穿過太多次婚紗,也拍過很多婚紗照,多少男人為她的氣質與美貌折服,可真正結婚了她甚至沒有機會提出補一場婚禮、拍一套結婚照。

他像是一臺永動機,不停地運轉著,累得面色發青卻還是溫和地笑,她不提婚宴炎彬也想不起來,只是盡職盡責地做一個丈夫。

舒翼看著他的睡顏再次出神,他並不算出彩的容貌在她眼中越發地驚艷,也是這一天她才發現,原來炎主任的睫羽像是孔雀的羽翼點綴了整張臉,雖然並不濃密但是棕色的長睫竟還微微上翹。

將他安置著躺下後閑來無事,把玩著他修長但並不細膩的手指,許是每天洗手的次數太多,指腹貼合摩擦竟還能發出“嘶嘶”的聲響。

躡手躡腳地爬下去,從自己的抽屜裏找出一袋手膜,看他睡得正香就直接拆了包裝給他套上,微涼滑膩的觸感讓炎彬皺了皺眉,可僅僅是輕輕拍兩下側臥著他的後背,就又安然地繼續享受這難得靜謐的睡眠時光。

炎彬再度醒來時看到那丫頭撅著嘴巴跪在床上把玩著他的手指,也不知道將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往他手指上塗,無奈地動了動指尖。

“翼兒,你在玩什麽,我手上被你塗了什麽東西,滑溜溜的,別鬧。”

被抓包的舒翼臉上一紅,一頭紮進他懷裏,引來他一陣爽朗的笑:“好嘛,依你,都依你,快起來。”

“炎主任,你真的沒覺得我們之間少點什麽嗎?結婚這麽久了,你都沒想起來。”舒翼想與他拍一套婚紗照,這件事已經想了很久很久,可他始終記不起來。

困惑鋪滿了炎彬的整張臉,他們兩人太過合適,以致於他根本想不出他們之間少些什麽,更不知曉女孩子心目中的那些儀式感。

“不想理你了!你去上班吧,想清楚再回來。”一直被閨蜜當小孩子寵的她在真正付出的戀愛中依舊是個小孩子,任性得厲害。

只是她怎麽也沒想到的是她說完之後炎彬真的灰溜溜地夾著自己的公文包去上班去了,臨走之前還特別委屈地看了她一眼:“那好吧,翼兒我走了。”

舒翼在他走後氣得直跳腳,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賴皮,啊啊啊地亂叫了好些聲,對於他這種直男癌的無可救藥徹底喪失信心。

她不知曉被自己趕出去上班的丈夫面臨的不是黑暗長廊之後的天光乍現,而是一個無邊無際的漩渦,甚至一度威脅到他為之自豪的職業生涯。

連續工作了那樣長的時間回歸醫院以為是輕松的日常工作,不想剛在辦公室剛落座就接到護士臺的電話。

“炎主任,前天貓抓病做手術那個病人昨天說想提前出院,我們看您正忙拒絕了,但是今天查房的時候發現他已經走了。”

“我知道了,讓急診室隨時待命準備搶救。”

炎彬至今還沒有徹底弄明白那個病人的治病原因,也因為第一次遇到CSD又做心臟搭橋手術的病人,這個病人的各項指標又出奇的奇怪。

病人手術結束之後精神食欲都很好,但是白細胞的數值一直忽高忽低,做了幾次檢查每次的結果都差異很大,很難確診真正的問題出在哪裏。

這段時間炎彬在工作期間一直在全世界範圍的查找文獻資料,但是不幸的是,目前為止沒有任何資料顯示CSD會造成白細胞水平波動幅度這麽大的研究。

主治醫生對於全然陌生的病例鉆入牛角尖將使整個診療方向帶向錯誤的方向,可能也會帶來一定的風險和障礙。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炎主任自然也不能免俗,但是他擁有比常人敏銳的洞察力。

那個病人沒回院的時候炎主任照例下去查房,一個病房的電視機正在回放前一天的新聞聯播。

“國家正在啟動動物疫病防控工作,同時對損失嚴重的場給予一定金額的補助。”

這個三人間的病房裏中間床位的老爺爺的孫女是獸醫主管部門的管理人員,對這件事的操作流程大致清楚。

炎彬一行人給最旁邊的一個病人檢查傷口恢覆情況的時候這個姑娘有一搭沒一搭地在跟自己爺爺聊著近日工作。

“爺爺,你知道嘛,最近我們天天下發公文處理疫情,已經很多年沒遇到疫情這麽嚴重的豬鏈球菌病了。”

“是啊,豬鏈球菌這個壞東西有35個血清型呢,還有部分菌株能感染人,倒也是麻煩事,誰知道大面積撲殺會不會引起養殖經濟蕭條。”

“爺爺你說為什麽豬鏈球菌病不治療,直接大面積撲殺呢?”

“可能因為經濟動物治療費用遠高於它本身可以帶來的價值吧。”

老爺子以前是個教生物的教授,小時候孫女是自己帶大的,遇上什麽也都願意和自己說,這回生病小孫女也是體貼,每天都抽空來看看他,講講工作上的事情幫老爺子解悶兒。

炎彬雖然嘴上說著例行檢查,但是他們的話卻一字不落地鉆入耳朵,直到檢查完老爺子的傷口又抓住機會請教:“李教授,請教一下,豬鏈球菌會給人帶來哪些危害?最常見的致病菌是什麽血清型?”

討論起學術問題的李爺爺精神抖擻,渾濁的雙眼中綻放出光彩,口若懸河地仔細介紹了豬鏈球菌的感染歷程和各個血清型的差異,眉飛色舞地寫寫畫畫。

方才親和近人的年輕醫生此時恭敬地站在病人床邊請教問題,甚至拿出隨身攜帶的小本子認真的記錄著詢問所得的答案,更是在離開時鞠躬表示感謝。

老爺子讚賞地看著離開的年輕人,老生常談地又提到自己一個做科研工作認真負責的學生得了癌癥英年早逝,真是可惜。

末了又再次誇獎炎彬是個好苗子,一定能成器,成不成器不知道,但是那個有原發病的心梗病人果真被炎主任的烏鴉嘴說中,當天下午臨下班的時候就坐著救護車呼啦呼啦地回來了。

病人神志恍惚,瞳孔光反射弱,噴射狀嘔吐,抽搐,幾個護士都按不住,約束帶被拽得歪七扭八,急救一度陷入危難時刻。

“上安定!”

“護士長,我...”小莫今天被調配到這裏幫忙,奈何她經驗不足搞不定,只能無助地後退。

她忘記了護士長今天不在,這裏帶她的那位老師暴躁得罵人毫不留情,一把推開小莫親自操作,毒舌讓小莫無地自容。

“真不知道怎麽學的,幹啥啥不會,還礙事兒。”

“行了,老餘,人家還是小姑娘,誰不是從不會過來的。”一向不怎麽開口管理護士的炎彬出口維護小莫,讓這個初入職場不久的小姑娘感激涕零。

多少次的暗許芳心終於在這一個危難的時刻變成了全心投入,小莫不可救藥地愛上了炎主任,但是他們卻沒有任何可能。

他結婚了,妻子美貌大方,小莫覺得這樣的自己惡心得很,覬覦別人的老公,但是感情卻根本控制不住,也許只有有一件事使她徹底死心她才會放下。

跟著移動病床行進的人之中只有小莫在楞神,方才毒舌的老餘從旁邊拽了一下小莫,嫌棄的神情之中隱隱約約地又多了什麽。

或許老餘要是真的看不慣小莫連帶她都不會願意,可是現在在如此緊急的情況下還記得拽著小莫參與這場搶救。

只是他們陷入的不是一場可以學習的操練,而是一個無邊的深淵,病人的情況急轉而下,血小板一路下跌,突破臨界值,皮膚出現紫癜,又出現短暫的休克。

炎彬認準是全身性的感染誘發了DIC,休克得到糾正之後病人再次出現呼吸窘迫狀態,使用氣囊輔助呼吸無效,派了一個人輔助醫生簽署病情告知書,須行氣管插管。

(註:DIC彌散性血管內凝血,具體流程由於知識欠缺無法完全還原,可以自行想象一下。)

病人家屬先後來了兩波,一波是咋咋唬唬的中老年人,還有一個人是炎彬的老同學、前女友,兩人尷尬的對視之後炎彬拿過病情告知書直接面對她。

“我直接開門見山了,都是同行,病人的情況很危急,需要氣管插管上呼吸機,這個字能簽就盡快。”

火光電石交集,那個女人剛在紙上落下一個點那份病情告知書就被撕得粉碎,當著所有人的面,一個中年婦女給了錢森森一個結實的巴掌,五指山印觸目驚心。

婦人的話歇斯底裏,不給她留一點尊嚴:“把你養這麽大,你有沒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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