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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去走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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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病可以摧殘一個人的身體亦可以摧毀一個人的意志力,但是這只針對普通人,於炎彬來說,只醉心於他心中的高峰。

頻繁幹嘔的他精疲力竭,將頭抵靠在舒翼的肩頭,似乎移動都是一種困難的事,但一身冷汗令他十分的不爽,所以只靠了一會兒又把舒翼推出了洗手間。

熱水沖淋全身帶走他的狼狽不堪,那個鎮定自若的炎主任又回來了,走出之時舒翼依舊等在門口,下意識地去扶他,他也並不推開,只是轉而將舒翼攬進懷內。

他的語調溫和,卻依舊問著正經事:“你的書買了嗎?拿來我看看。”

舒翼眼底閃過些許不忍,畢竟他確實臉色不太好看,今天又加了手術,回家又頻繁幹嘔,故而呆楞在原地。

一絲淡淡的不悅自炎彬眉宇間蔓延開來,手指微微收緊:“舒翼!你發什麽楞?我在問你話呢?”

舒翼忍不住變成了慫包,大眼睛來回蒲扇著鉆入他懷裏,嬌聲說著話:“你好兇,我這不是擔心你不舒服嘛。”

不悅在這一刻煙消雲散,寵溺至極地將指尖穿過她的發絲回以一笑:“我沒事,你幫我揉過好多了,書買了嗎?拿給我看看。”

他似乎不忍對她發火,溫和至極,像是養了一個頑皮的寵物,揉著她的發面帶淺笑,等小丫頭一臉討好地拿來書的時候他的笑意更濃。

“怎麽想起來看書了,不是已經畢業了幾年。”

舒翼來回絞動著手指嘟起嘴兒,像個可愛的少女,就說著自己就想看嘛,惹得炎彬幹笑了幾聲表示知道了。

手執書卷斜倚在床頭,落地燈的光照在他臉頰上,襯得他書卷氣濃烈,見舒翼立在一米開外看他招了招手。

“過來,站那幹嘛,也不是很難的東西,你又是哪不會。”

一絲古怪從舒翼的臉上閃過,瞥嘴看他想反駁又生生忍住,光是看她的表情炎彬心中便已經了然於胸,繼續翻看著勾起多年前的記憶。

舒翼爬上來鉆入她懷中,將手蓋在她腹上,他並無不適時她只是喜歡摸他分塊明顯的腹肌,手感微妙不已。

指尖隔著睡衣滑動,被他修長但並不細膩的手指按住,他眼底承載著笑意與寵溺,最終只說了兩個字:“調皮”。

急忙縮手的舒翼雙手無處安放,臉上一片紅暈,他,容貌並不出眾,只是清爽舒適,如何說一句話就能讓她心跳加速,血液直沖頭頂。

她胡亂地想著自己一定是著魔了,會見帥氣小攝影師的事要提上日程,也就在炎彬出門上班的次日就約了攝影師吃飯。

擇期手術的患者臨時決定轉院,炎彬倒也樂得清閑,整理了病例之後準備繼續休他堆積了許久的年假,恰逢多日不和朋友相聚,就約了幾個自由職業的一起吃飯。

巧合有時候讓人火冒三丈,正如此時,竟然有一個陌生男人抓著自己小媳婦兒的手,他黑著臉走過去,一言不發地站在舒翼身後。

對面的人連忙松手,舒翼一轉頭看到炎主任冷如寒冰的神色,頓時坐立不安,可反觀他倒是一副東道主的樣子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翼兒,你可否要介紹一下這位?”

舒翼驚得有些結巴,對面的男士落荒而逃,場面一度陷入極度尷尬的境地,炎彬黑著臉牽扯出一絲比哭還恐怖的笑,雙目之中像是投射出刺中舒翼雙目的刀子。

“回家再慢慢跟你算賬,現在跟我去吃飯。”

他沒有說一句責備的話,只可見到他手背上青筋暴起,但是抓舒翼手腕的力道卻並不重,步伐較之平常重了許多。

依舊正常地和朋友介紹這是他的妻子,手指卻在她腰上收緊,充滿了警告與壓抑的怒火。

聚會必喝酒,他已經許久不碰酒水,但是今天被她氣得火冒三丈,唯有酒水可以解千愁,故而不顧自己最近胃一直不太好,一杯又一杯地碰杯。

按著她的手蓋在腹上,讓她感受自己腹部的跳突,全程不給予她一點餘光,渾身散發著超低的氣壓。

禮貌地送走每個朋友之後,他借著酒勁兒將舒翼狠狠地按在懷裏,尖牙咬著她的耳垂,聲音低醇微啞:“下不為例。”

他沒沖她發脾氣,只是壓制著沖天怒火將舒翼的骨頭都按得生疼,鼻子出氣拉著她走,似乎又想起她腳傷沒好,一把扛起舒翼健步如飛。

炎彬待人溫和,很少對人發火,這一次真的被她氣狠了,體貼禮貌還在,也不說一個臟字,不講一句責備的話。

略顯粗魯地把她塞進車子,車子像是離弦的箭一樣躥出去,他臉色黑得恐怖,本就輕薄的唇已然抿成一道閃電。

到家的時候,腹部因為情緒波動抽得厲害,死死地按住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另一只手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擊著膝蓋。

“考慮清楚沒?”

舒翼垂著頭結巴不已:“我...我明白了,對...對不起。”

“過來,胃疼。”

他將高挺的鼻子頂在舒翼的鎖骨,壓抑地低喘,過了許久又擡起頭來看她,竟看出了濃烈的委屈。

“你竟然嫌棄我,那個小白臉有什麽好,是會做飯還是怎麽的,帶我出去見朋友給你丟臉?我生氣了,你曉得吧。”

炎彬明確說出他生氣的時候氣已經消了,但想到自己被她氣得胃疼渾身就散發著濃烈的委屈,滿臉寫滿了要哄。

舒翼作為一個優質渣女,自然懂得哄男人的套路,感覺到他情緒緩和趕緊順著臺階往下走,手不停地給他順著後背狡辯著:“沒有沒有,你別多想,你是最好的。”

他更深地頂著她的鎖骨,叫囂似地說著:“你就是哄我開心,我被你氣得胃都疼得不行。”

這樣陌生的炎主任舒翼從未見過,她以為炎彬就是個沈默寡言卻又彬彬有禮的人,如今這個大貓附體的樣子令她目瞪口呆。

似乎他們平淡無奇的生活又被突如其來迸裂出絢爛的色彩增添了許多樂趣。

輕拍著炎彬的背說著違心話,卻還是在看到他明顯軟下身子怦然心動,這大概就是愛情開始滋長的前奏。

“都讓我寶貝不舒服了,我真該死,那怎麽辦呢?你躺下我幫你揉揉好嗎?”

他鼻子出氣躺在了她腿上,撅著嘴來回扭動著,哪像初識那樣拒人於千裏之外,也不知是醉酒還是壓抑的本性如此。

腸胃因為酒精的刺激痙攣得厲害,他額上冷汗津津,可他沒有一句□□,只是皺著眉頭說自己惡心,踉蹌著沖進洗手間,終是將酒水、食物混著胃液盡數吐了出來。

頭依舊酸脹,但是酒醒了大半,推開舒翼攙扶的手自己漱口,潔癖作祟又沖了澡,分明難受得不行卻自己賭氣背對著她躺著,高身量此時卻縮成了一個小團兒,手頂在腹部安靜無比。

舒翼知曉今天這關過不了休想拴住炎主任的心,耐著性子灌了熱水袋轉到他面部的那一面,討好地扒開他的手給他暖著胃腹,勸慰著他。

“我知道錯了,你不舒服就別生氣唄?讓我幫你拿了藥吃了揉一揉緩和一點好嗎?”

他也不應她,依舊縮成一團,藥送到嘴邊也不吃,舒翼橫了心用牙叼了藥片直接吻上去,用舌頭頂開了炎彬緊閉的牙關。

利索地爬上床,手從他的腰腹間穿過靠在了痙攣點上,一點點輕輕地揉開,期間又不停地道歉,又各種示好。

“都是我的錯,你別難受了好不好,我可心疼你了。”

他的心緒慢慢平覆,藥效發揮配合著舒翼的按揉胃也恢覆了平靜,冷哼了一聲“睡覺”自顧自地依舊側躺著進入夢鄉,留下舒翼目瞪口呆。

就這樣?這麽好哄?都沒大鬧一頓,說點冠冕堂皇的漂亮話就行了?

她洗漱完站在那裏端詳著他的睡顏,安靜而又緊縮,似乎極度缺乏安全感,她看著這樣的他難得母愛爆棚,躡手躡腳地爬上床擁緊了他的腰身。

這一次他沒有猛然彈起,而是依舊安詳地睡著,似乎身體已經開始真正的接納舒翼,開始接納屬於他們的感情。

炎彬很用心地去對待舒翼,把這個閃婚的妻子當成餘生的另一半去關心、去愛護,面對她的不走心他只是選擇以海納百川的氣海去包容。

他堅信自己可以感化舒翼,用他的真誠與體貼,借著酒精的試探是他繼告別唯一一個前女友後多年來唯一的任性。

難得地睡了一個舒爽的覺,休長假將工作手機關機也是他最大的任性。人生苦短,不及時享受這一刻今宵更待何時?

翻雲覆雨之後他與舒翼仰躺著,過了一會兒又被捧起臉頰輕聲勸著:“開機吧,萬一有人需要你。”

她說得對,選擇學醫最初的初心就是他沒有父慈母愛的童年也不被人需要,可披上白大褂、執起手術刀的那一刻他似乎找到了人生的價值——那種被需要的感覺。

他們頭靠著頭,肩並著肩,此時的舒翼心裏有他,只因為他終於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炎主任,而是她唯一的丈夫、此生的港灣——炎彬。

他說他會努力,走到醫療界的巔峰,被更多的人需要,燃盡一生的熱血去深造去奉獻,也會用盡全力去愛護她的妻子。

舒翼感動了,熱淚盈眶地望著他,此時的她心裏對他除了敬仰又多了一層愛憐,當時想出的折磨他的小方法又被全然打入冷宮。

他這麽傻,是值得托付終身的人吧,他們也會攜頭到老的,姑且讓她再瀏覽幾年外面的風光再好好愛他。

園子裏的花兒綻放得再艷終歸不及外面的世界美好,舒翼貪戀外面的花花世界又不想放手這一片園子。

愁蹙不定的,終究還是那顆搖擺的心。

炎彬,她或許是愛著的,只是她——舒翼,至始至終都不願意承認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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