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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魂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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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蘭之會後,帝龍洛泱與歐陽文宇均各有行動。

乾雨殿內,龍洛泱的桌案上擺著一座珊瑚樹狀的玉石,只是這座玉石卻是雨辰鎮國之寶——滴雨玲瓏。

滴雨玲瓏之所以成為鎮國之寶除了它隱含的秘密外,單看外形,也是奇珍一件。通體瑩透的滴雨玲瓏明顯的分為了兩半,一半白天,一半黑夜,唯一的相似之處是不管白天黑夜均是下著綿綿的細雨,玉石內的雨滴清晰可見,似是其中另成一個世界。

每一任繼位的雨辰國君都會在繼承滴雨玲瓏的同時繼承它鮮為人知的秘密。滴雨玲瓏又名滴雨陰陽,據歷代國君傳下來的說法,可以轉靈覆生。龍洛泱身為國君,自是知道這個秘密的。

“暗修。”

空曠的乾雨殿裏隨著龍洛泱的話落飄下一人,一襲黑衣,雙目如寒夜孤星。

“去查一查隱川山端木氏,還有關於滴雨玲瓏的的各種傳說,速去速回。”

清寧居的書房裏,歐陽文宇在靜靜地作畫。

歐寒立在一旁,默然無語。

畫已可看出雛形,碩大的荷花池,一池衰敗的雪荷,荷花池盡頭的三層木制小樓。

歐寒微微挑了挑眉。

公子自從流蘭之會回來便有些沈默,似乎有什麽心事。幾乎天天作畫,每一幅都是端木府,春、夏、秋、冬,四時皆有,要說公子關心左相,可卻也從未見他畫過左相大人。

“歐寒,你該聽說過雨辰鎮國之寶滴雨玲瓏吧?”歐陽文宇從畫紙上擡頭掃一眼旁側的歐寒。

“當然聽過,滴雨玲瓏作為雨辰鎮國之寶已傳承了六代,已有將近四百年的歷史。”歐寒回道。

“那你可知滴雨玲瓏的傳說?”歐陽文宇漫不經心道。

“這個,倒是不知。”歐寒面露疑惑。

“滴雨玲瓏又名滴雨陰陽,最古老的《雨辰志》中曾記載:陰陽相易,轉靈覆生。”歐陽文宇放下筆,目光沈沈道。

“陰陽相易?這是何意?”

“你可見過滴雨玲瓏?”歐寒搖了搖頭,“它之所以又名滴雨陰陽便是因為這座玉石內部分為白天和黑夜,故名陰陽,陰陽相易即將滴雨玲瓏的白天黑夜倒換,此時便可以使人覆生。”

歐寒半信半疑,“世上怎會有這種事?”

“可是也只有這一種可能,否則他怎會提出借助滴雨玲瓏來救人?”歐陽文宇的聲音忽然低不可聞,就連歐寒也未聽清他在說些什麽。

接下來的幾日朝會,年輕的雨辰君主一直緊鎖眉頭,面色沈郁,文武百官個個不解原由,卻是誰也不敢稍有疏漏,生怕惹來雷霆之怒。

太傅孟百裏獨子,孟清溪時年已十五歲,此時跟隨端木清雨位列朝堂,學習政務。

文武百官亦有不解者,想端木清雨以十五歲稚齡即拜左相,如今不過才二十歲,如此年輕,正是在朝堂大有作為之時,此時孟清溪的出現無不給眾人一種接替左相之感。

文武百官默契十足的看向右側隊列之首,果然,向來溫和親切笑面如風的右相大人此時也是劍眉微凝,雙目幽深。

似乎這名揚天下的雨辰三大公子此時也唯有那最年輕的左相端木大人不改平時顏色,清冷依舊,沈穩依舊,果斷依舊。

在今年的第一場雪降臨雨都的時候,右相歐陽文宇獨自一人步行到了孟百裏的府門前。孟府門前的家丁正在清掃積雪,甫一擡頭,見到當朝右相大人,趕緊施禮向內通報。太傅孟百裏正在後院梅亭飲酒賞梅,孟府管家孟征一路將歐陽文宇引到梅亭。

在寒梅點點而放的梅園裏,太傅孟百裏正在獨酌,歐陽文宇提了提神,快步到得梅亭前,躬身施禮:“泊寧見過師傅。”

孟百裏擺擺手,示意歐陽文宇坐下,慈愛的笑笑:“泊寧,怎麽有空來看望為師?”一邊說一邊上下打量了歐陽文宇幾眼。

“泊寧有事向師傅請教。”歐陽文宇聲音沈沈道。

“哦?何事能難住堂堂右相啊?”孟百裏哈哈一笑。

“師傅,您身為兩代帝師,一定知道滴雨玲瓏吧?”歐陽文宇擡起頭,目光中有幾絲期盼之意。

孟百裏緩緩放下手中的酒杯,臉上的笑意減退了些,“這梅花陳釀不錯,泊寧嘗嘗。”說著親自為歐陽文宇滿了一杯。

歐陽文宇一動未動,仍是雙目沈沈盯住孟百裏。

孟百裏長嘆一聲,“泊寧,你也是聰明人,何必如此執著呢,有些事並不是你可以阻止得了的。”

歐陽文宇不語,轉頭望向亭外點點紅梅,枝頭瑩瑩白雪,雪中寒梅幽幽,這樣的景致,不知那人還可以再看幾年,想到這裏,便又堅定了幾分。

仰首將杯中梅花釀一飲而盡,“還請師傅指點。”

孟百裏似早已料到如此,自己的徒弟又何嘗不了解,“要想知道真相,為何不去問?”

歐陽文宇無奈一笑,“去問他又怎肯對我明言?”

孟百裏親切慈和的面上劃過一絲狡猾的笑容,讓歐陽文宇幾乎以為自己眼花。

“泊寧,你還記得你十歲時我為何罰你在思過堂面壁三日嗎?”

“這個,”歐陽文宇沈思片刻,恍然記起,“師傅,可是,這,您說過……”

“泊寧,這五年來你素以儒雅親切著稱,恐怕連你自己也都忘了你的本事了吧。”孟百裏意味深

長的道。

歐陽文宇似溺水之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的浮木,臉上驚喜之情已不容掩飾,“多謝師傅教誨。”他唰一下站起身來,轉身便離開了梅園。

孟百裏忍不住笑了笑,隨即面色又沈重起來。

昨夜夜觀星象,紫微星黯淡非常,顯然並非人力可阻。

這幾日,歐陽文宇一下朝便呆在書房翻看古籍,經師傅一句話點醒,他忽然想起十歲那年他誤在孟府書庫裏習得的攝魂和觀星之術。那時年幼好奇,習得幾點皮毛後便用在了仆人身上,讓那仆人為自己所控,聽話的乖乖爬上了足有五丈高的大樹,後來正巧被回府的師傅撞見識破,將自己關在思過堂整整三日。

時間一長,連自己都忘了這段年幼時的往事。

古攝魂術可趁人不備或受傷體弱之時,控制對方心神。這樣便可以從端木口中得知自己想知道的一切。

觀星術可以探測端木命象,如此一來便可以隨時獲知端木的情況。

每年夏季陰雨連綿時,清雨身體就不好,這便不失為一個最好的時機。

明寧六年六月初六,大雨傾盆而下,歐陽文宇帶歐寒坐著馬車前往左相府拜訪端木清雨。

安平街左相府的大門照樣緊閉,歐寒砸了很久的門,才有仆人來開,見是右相來訪,轉身報與了管家秋楊。

秋楊撐著一把天青色油紙傘不慌不忙的從前廳走來,親自開了楠木大門,迎接歐陽文宇,“右相大人,如此大雨,您還能來拜訪我們家公子,真是交情匪淺!”

歐陽文宇溫雅一笑:“那是自然,我和清雨自小師從太傅,又同殿稱臣,知他夏季遇雨時身體不適,所以當然要來探望。”

秋楊將傘往歐陽文宇一側移了移,歐寒一手提著禮盒,一手舉傘,跟在二人身後。

將兩人讓進前廳,吩咐人上了茶,秋楊微微欠身,“右相大人稍坐,小人這就往後院通報公子。”

歐陽文宇略一頷首,秋楊轉身出了前廳。

歐寒略有不解,記得上一次公子可是直接闖到了隱川小榭,此次怎麽還能沈得住氣在這裏飲茶。

歐陽文宇端著茶盞的手微微有些抖,可是面上卻是一派沈穩之色。

一盞茶之後,秋楊從前廳門口走進來,下擺微濕。

“右相大人,請隨小人來吧。”

外面雨勢很急,秋楊命人又送了一把傘過來,三人三把傘繞過前廳,往隱川小榭走。

荷花池裏的水似乎隨時都會漫上廊橋,池內的雪荷在大雨的沖洗下越發晶瑩剔透,搖曳生姿。

歐陽文宇隨在秋楊身後,步伐很慢,若有所思。

大雨打在三層的隱川小榭樓頂,雨水濺起的水霧迷漫,越發朦朧隱約,似有不實之感,歐陽文宇一時有些恍惚。

“右相大人,到了。”秋楊的聲音在雨中聽來並不真切,歐陽文宇擡頭,魚素一身白色淺荷繡的長裙正立在小榭門口。

“見過右相大人,大人請隨我來。”歐陽文宇忽然註意到魚素無論在誰面前從來不會自稱奴婢,似乎端木府上的仆人們從不以奴自稱。

魚素已在頭前引路,一直登上三樓方才停下,歐陽文宇雖也時常來隱川小榭,但從未登上過三樓。

三樓樓梯盡頭是一道水晶珠簾,穿過珠簾,是一間似二樓一般面向荷花池的客廳,從這裏可以盡覽整個荷花池。客廳一側是一扇山水屏風,透過屏風隱約可見臥房的月亮拱門。

歐陽文宇在客廳靠窗的小幾前落座,歐寒等在了一樓客廳。

魚素轉過了山水屏風,進入了月亮門裏。有低低地語聲從臥室傳來,歐陽文宇聽不真切,接著響起衣物摩擦聲,似乎端木清雨剛剛起身。

歐陽文宇皺了皺眉。

屏風後響起極為輕淺的腳步聲,只著家常服的端木清雨緩緩走了出來,長發只在腦後輕系,直垂到腰際,慣穿的白衣此時看來略微顯得寬大了些。

似是剛起身的緣故,那雙向來清明的黑眸此時有些迷蒙惺忪,渾身上下也透著慵懶,歐陽文宇望著這樣的端木一時有些移不開眼。

魚素送了茶和點心進來,聽腳步聲是到一樓去了,相信歐寒會拖住他。

歐陽文宇端起茶喝了一口,竟有股參湯的味道,莫非上錯了?

可看一眼對面的端木清雨,他又打消了這個念頭,顯然這是給清雨的,只是身體要弱到了何種程度才會在大清早便要喝參湯?

端木清雨緩緩地喝茶,隨手從盤子裏拿了塊點心輕輕的咬著,似乎忘了自己起身的原因。

“清雨?”歐陽文宇試探的問。

端木清雨的眼神一下子清明了些,擡頭,看一眼對面的歐陽文宇,“嗯?”

歐陽文宇的眼神鎖住了端木清雨僅現一絲清明的眼,片刻那一絲清明也漸漸消散。

“你是誰?”

“端木清羽。”

“你可知我是誰?”

“不。”歐陽文宇微微疑惑,攝魂術只會讓人吐露實言,可清雨怎會不識自己,壓下心頭疑問,

他繼續問道,

“你用滴雨玲瓏要怎樣做才能救你姐姐?”

端木清雨水樣的眸子裏浮起絲不解,那雙平日清冷的眸子裏此時卻是溫柔多情。

“我沒有姐姐,我只有一個妹妹。”

歐陽文宇遲疑地問:“妹妹?你妹妹是誰?”

“端木文。”

歐陽文宇心頭劇震,無力地靠到身後的椅背裏,滿頭冷汗涔涔而下。

作者有話要說: 驚聞天後離婚,忽然覺得有些事兒確實不能強求啊(多愁善感版)

但還是希望有人能喜歡這個故事,呵呵(現實版)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珍惜自己的緣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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