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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再回長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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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桂華死後,李慶梅很鬧了一陣。隨著馬衛文的離開,她鬧的價值不在了。地球每分鐘都在轉動,人們的關註力很快就轉移了。李慶梅這才深切體會到了人走茶涼的滋味。曾經高高在上的書記夫人和小姐,徹底淪為平民。門前冷落帶來的反差,深深刺激著李慶梅。

李慶梅很恨。恨那個和她談條件的男人。所有答應的事情,都沒有實現。僅僅是保住了她的工作。早知道這樣,她就不會送信給杜桂華了。她不知道信上寫了些什麽,丈夫看了後,就選擇了自盡。家產都已經被沒收,經濟上的困難就讓這個女人短短半年,老了十幾歲。更讓人難受的就是冷言冷面。丈夫在世的時候,那麽多的朋友,現在一個個都看不到人了。更別說會伸手幫助下母女倆。

當樹寧集團的宋總裁和夫人上門來噓寒問暖的時候,李慶梅真是感動了。宋總裁和夫人竟然那麽記恩。李慶梅也不知道丈夫在世的時候幫過他們什麽。但現在,家裏無論是孩子的入學問題,老人住院問題,弟弟在監獄有了事情,宋總都會熱心的幫忙。尤其是過年的時候,宋總還送來一個厚厚的紅包。裏面的錢不說是現在了,就是以前,也足讓李慶梅重視。經過人情冷暖的李慶梅,覺得心裏有些不安。突然想到了丈夫留下的東西。她不敢告訴別人知道,怕自己母女被害,宋總這樣的好人,跟他商量下總沒錯。

宋樹寧看到那本筆記本,隨便翻翻,心裏就狂跳。衛文果然沒料錯,杜桂華留了後手。他故意不動聲色,面色凝重,看著李慶梅說道:“嫂子,這個本子你沒有跟別人說過吧!”李慶梅搖了搖頭:“妮他爸交待過,還讓我不要看。說誰想要,出的價錢高就給誰。可這麽久了,沒有人來問過!我也不敢隨便跟人說!”宋樹寧說道:“這個本子是杜書記記得一些賬目,幸好你沒有拿給別人看,否則,你們母女就危險了。嫂子,你一個女人家,手裏不適合留這些,更別說去換錢。那更危險。”

李慶梅愁道:“這可怎麽辦好?宋總,我們這孤兒寡母的,你得幫幫我們。”宋樹寧沈默了半響,說道:“嫂子,這樣,你看行不行?你別呆在長南了,離了這事非之地。我幫你想個辦法,調回你家鄉做公務員算了。再在當地找個好地段建棟房,弄幾個門面。這樣,你們母女的生活也有保障了。你也安全了,這東西,我幫你處理了!你看,行不?”李慶梅連連點頭。宋樹寧費心替她安排好了。母女倆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長南。

在東洲市當公安局長的劉千裏一接到宋樹寧的電話,立馬找了個借口來到長南。看到杜桂華筆記本,大喜過望。宋樹寧低聲對他說道:“衛文再三交待,這事得做得機密。不能讓人查覺。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助的,找我司法部的同學朱學戰。這是電話。”劉千裏接過來,點點頭。

馬衛風那邊也和謝佑在安排著。沒多久,在秦嶺監獄的蔣冬至被保外就醫。蔣冬至在醫院呆了不到一周,就被神秘轉移了。不過,他的案子已經沒有人查問了。謝佑根據劉千裏傳來的消息,組織著相關的證據。風平浪靜中,一刻也沒閑著。

劉千裏根據杜桂華的記錄,組織了那批心腹,花了兩個月的時間,秘密調查了各大銀行的賬戶後,倒吸了一口涼氣。涉案金額居然過億。這要是破獲了,可會在全國引起哄動。可是,顯然有高手在操作,這些錢的走向居然極正規,怎麽可能呢?明明有貓膩的,劉千裏卻找不到突破口。他百思不得其解,放過這條線索又極不甘心,想了想,他向馬衛文匯報了這件事。

馬衛文接到劉千裏傳來的資料,也是同樣的感覺。突破口到底在哪裏呢?馬衛文苦思冥想,找著破綻。馬蘇言看著衛文哥哥最近經常皺著眉頭出神,問道:“衛文哥哥,你在想什麽呢?我可以幫忙不?”馬衛文從那一堆數字和賬號中擡起了頭,笑道:“丫頭,沒事的。衛文哥哥在想工作上的事情。一些賬戶上錢的走向。”

馬蘇言看了看桌上的數字,問道:“衛文哥哥,這些數字是做什麽用的?”馬衛文嘆氣:“這是洗錢的金額和賬戶,可就是查不出不正常的地方來!”馬蘇言問道:“是不是錢莫名其妙的不見了?”馬衛文驚訝看著馬蘇言:“丫頭,你怎麽知道?”馬蘇言說道:“以前我在特處的時候,有一個任務就是把不見的錢找出來呀!”馬衛文感興趣的問道:“怎麽找?”馬蘇言說道:“一個個的找呀!不見的錢最後都到同一個地方了,就是走的路線不同!”馬衛文一拍腦袋,恍然大悟!

劉千裏得到馬衛文的提醒,大喜過望。果然,將每一筆資金按照時間金額查下去,最後,居然都歸在一個名叫王慶的戶頭下了。再一查王慶,居然是個從來沒有出過遠門的農村老漢!通過調查王慶才知道,他是仇崢的遠房大伯,只是從小被送給舅舅做兒子,因此改了姓。這個老漢一直是仇崢在撫養。更令人驚喜的就是,王慶就是榮發地產的老總!難怪整個社交界都沒有看到過這個人,原來是這樣的!劉千裏興奮的向馬衛文請示,要抓仇崢審問。

馬衛文不同意。做生意的人,將自己的收入放到遠戶親戚的名下,並不違法,也是人之長情,做不出多大的文章。再說了,所有的證據只能證明王慶過手這些錢,但這些錢到哪裏去了呢?現在抓人還會打草驚蛇,也達不到斬草除根的目的。他推測,這些錢一定會放在國外。國外的賬戶可難查多了。馬衛文笑,別人可能沒轍,丫頭卻可以做到。

馬衛文以匯報工作為名,帶著馬蘇言到了拉薩,這裏海拔不到3000米,而且生活設施齊全很多。丫頭在這裏工作,不會那麽累。馬蘇言進入了仔細搜索當中。三個月過後,結果令馬衛文驚喜萬分。他沒料錯的是,對方在國外果然是用同樣的方式洗錢!他沒料到的是,這筆錢根本不在國外,轉了一圈後,轉回來了。對方沒想到,這麽覆雜的走賬方法,還能查出來吧!

證據是已經出來了。謝佑卻鄭重的告訴馬衛文,這些證據不能用。因為馬蘇言查到的這些賬戶,用的是非法手段。不能放在明面上使用。一旦這些證據使用了,不但不能讓首犯服法,馬蘇言或馬衛文還有可能被對方反撲,有牢獄之災!劉千裏氣得吐血,但也知道謝佑說是實情,怎樣讓這些非法的證據變成合法的證據呢?

這個問題在馬衛文那得到了很好的解決。那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對方不是逼死了杜桂華,讓他死無對證嗎?那就讓死人承擔這個責任好了!馬衛文想,他也可以利用下杜桂華這個死人來做做文章。

中紀委及公安部、人大收到李慶東寄過來的杜桂華生前記錄的賬本的時候。大吃一驚。這裏面,詳細記錄了杜桂華收錢的金額、時間、方式、賬戶以及交錢的記錄。更有甚者,杜桂華為了保護自己,竟然私下裏組織人手,調查了交錢賬戶裏的所有錢的去向,詳細的一張表,清清楚楚。數額如此之大,手段如此隱秘,稱得上是第一大案。公安部下了命令,要求馬衛文立刻回長南,組織人員徹底清察這個案子。而且,一定要一抓到底!

在**呆了十一個月後,馬衛文帶著馬蘇言回到了長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僅僅用四個月的時間,就讓震驚全國的H省貪腐案結束了。所有黑錢的走向都查得非常清楚。追回了大部份贓款。蔣冬至和李慶東所提供的材料,更是將黑幕大白於天下。

鐵證如山面前,任何手段都沒有了意義。幾家最大的政治世家徹底消失。馬衛文歷盡艱難,成功上位。回長南僅半年,調任長南市市委書記。H省的官場幾乎全部換血。馬衛文洗牌過後,終於站穩了腳。稍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這個年輕人,前途一片光明。

升職後的馬衛文面臨著新的挑戰。他從未做過與經濟有關的工作。從部隊到公安系統,怎麽說業務都是有些相關的。但是一個市的民生與經濟,對馬衛文來說,就是一個全新的領域了。馬衛文首要的任務,就是恢覆正常的經濟秩序。經過多方研究決定,省招商辦組織了一次大型的招商活動,旨在吸引大量投資,以搞好本省的經濟。長南,自然是重點。做為內陸城市,這個省豐富的資源,吸引了大批的投資者。

紫荊山莊2號大廳內,燈火輝煌。來自各地的達官貴人歡聚一堂,彼此就相互感興趣的問題交流著。

馬衛文此時正在自己專用的909號房間和一些官員分配工作任務。長南要形成一個經濟圈才能有長足的發展。哪些家族或公司能經營這些行業,如何分配,是個很重要的問題。商量定了後,他笑著和那些官員說道:“這些都定了,等會大家就按分配的方案,分別找這幾家好好談談。記住,我們是合作,講究的是雙贏。”眾人答應著出去按安排工作去了。趙秘書走了過來,將資料收整好。

身邊一名穿著月白旗袍的服務員遞過一杯茶來,馬衛文接過,喝了一口。茶香凜冽,泌人心脾。他不由得擡頭看了看,這才發現,原來自己身旁站著一位大美女。身材是標準的S形,妖嬈而性感。看到馬衛文留意到自己,那位美女展顏一笑,媚態叢生:“馬書記,我叫田原,是南大派過來專門在這次招商會做接待工作的。早就聽說您喜歡喝大紅袍。我小時候就學過怎樣泡茶,不知道這茶泡得怎樣,您是否滿意?”馬衛文抿了抿嘴:“田小姐泡茶的手藝不錯!”田原眼都不眨的看著馬衛文,滿臉興奮。

宋樹寧一身黑色西裝,攜著一身明黃晚禮服的秦玉,正在和朱琦夫妻聊著天。秦玉是知道朱琦的。這位何太太本來就出身世家,而婆家也是海港的旺族,在上流社會圈中還是有很大的名氣的。

朱琦笑著問宋樹寧:“宋總,今天怎麽不見四少呀!聽說,H省不久的將來,會是四少當家的呀!”宋樹寧笑道:“等會就過來。一般他都不會參加這種應酬的。不過,今天的情況特殊,他肯定會過來。只不過稍微要晚點。”朱琦笑道:“還是你有眼光,樹寧礦業這次應該收了不少好的東西吧!”宋樹寧笑了笑:“你現在已經是豪門少奶奶了,哪會看得上我們這點子小打小鬧的?”何家耀笑道:“宋總過謙了,我們沒有宋總的眼光,自愧不如!”

蘇容兒獨自坐在一個角落裏,看著朱琦游刃有餘的應酬著各路賓客。心裏極度失衡。嫁到何家三年,蘇容兒有苦難言。自從何家跟沈淮集團做完北京那個項目後,深感如果有背景的話更有發展前途。朱琦利用娘家的優勢很為何家賺了些錢。而蘇家卻沒有這樣的優勢。王芬芳還經常要蘇容兒想辦法幫幫娘家。妯娌間一對比,那種難受就不用說了。何子強對兩個媳婦的態度也截然不同。蘇容兒沒少受夫家白眼,甚至何顯耀對她都大不如從前,公然出入夜店。夫家縱容著,娘家也不敢和親家理論。

蘇容兒知道自己要想辦法改變現狀。否則的話,自己受委屈不算,女兒將來也會受罪!可從哪個方面著手呢?沒多久,她無意中得知,何家之所以得到沈淮集團的項目,純粹是何家來蘇家做說客的報酬。她氣憤難平!蘇家的女兒,憑什麽讓何家受益?早知道當年四少是開出這樣的條件,蘇家又怎麽會輕易的將女兒交了出去?蘇容兒想,四少應該是想到這個問題了,才這樣做的。這個男人不是一般的心機深。她想著,要想個法子靠上四少才行。費了很多功夫,都找不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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