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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9.真實的未來(下)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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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嗎?”

“欸?”不知道是否因為大腦的愚鈍,綱吉一時間聽不出這句問話所表達的是何意味。

“你可真是笨。”千本杏子無奈闔了闔眸,又在少年疑惑之間赫然睜開,眼裏泛出似是與烈火相互映襯的流光,“如果她真的跟過來……就證明,你太自私了。綱吉。”

貶義詞和“綱吉”這個名字出現在同句話中,早已料到獄寺的不安分:“你這女人竟然說十代目自私?!”

自私。乍一聽,確實這個詞如果和綱吉重合在了一起,那可是能夠驚天的消息。獄寺的竭力抑制住想要揮動的雙臂,千本杏子隨即回頭朝他一個單純的冷笑,“確實,在獄寺君你眼裏,綱吉身上是不可能出現‘自私’這種東西的。”

“但是,”她以極短的時間望向reborn,“綱吉君你想過嗎?”

“……什麽?”

“你竭盡全力不讓末玖的跟過來,而她的心情。”

怔住。

我……她的心情?

不想讓末玖再去冒險了,不想讓她再受傷……她的心情?難道不應該是……因為不用再受傷而感到高興嗎?

而下一刻,千本杏子卻回過來一句,這就是你所謂的她的心情,高興,理所當然的高興。

“現實是相反的,綱吉。當你正因為沒有讓她跟來而慶幸,而末玖,卻正因你不讓她同行產生一種心緒——”

“她認為你不再讓她同行,是你對她失去了信任。”

少女勾起嘴角。說,你的任何執念,都是一種自私。只不過,這種自私不是我們平常所認為的自私罷了。

什麽……啊?

我……

從來沒有……

“從來沒有不信任過末玖啊。”

我怎麽可能會不相信她。

一直以來,我所相信的是每一個人啊。獄寺君,山本,大哥……好多好多的人。

“但是,”是身著西裝的小嬰兒響起的稚嫩聲線,同時,少年的褐眸映入那抹深沈的黑色,“這同時也你的優點啊,阿綱。雖然,這個優點還有需要稍微改進的地方。看來訓練還要在心理方面同時進行啊。”

“……咦咦?!”

“看吧,連reborn先生都這麽說了。”

“千……千本さん為什麽要讚同啊啊!!”

“十代目!不管是什麽訓練我都會助您一臂之力的!”

“喔喔!加油啊,沢田!”

——

抱歉啊,末玖。

沒有考慮你的感受……這樣擅自就讓你離開。

“大家,走吧。”他的聲音擁有著與眾不同的堅毅。眸裏被大片的陽光染成溫暖卻又耀目的褐金,“末玖,一定就在這附近。”

Target.27 扭轉的時間

D·斯佩多。

很模糊的印象。在reborn對自己進行指環訓練的時候,他稍微的提到過一點關於彭格列初代的事。雖然先代們很早就已去世,但卻在指環裏留下了他們的靈魂。

因此,阿綱這一路過來,初代們一直都在看著。

——很難想象,面前這個人會是彭格列一世的霧之守護者。原因,不管從哪裏看過去,他都和這個稱呼都毫不匹配。

而那個男人卻口口聲聲說,他名為D·斯佩多。

拉開黑幕,真正站在幕後的,是他?

不相信。

他從指環裏出來,扮為加藤朱利,而順利在西蒙裏代替了加藤朱利。而現在,他卻又以原型顯現。

目的?她不得而知。直覺從剛才開始就一直重覆叫囂著——這個男人太危險了。

“祭?”見灰狼的身體正微微的戰栗,末玖嘗試著重新喚它一聲。祭不但沒有任何反應,似乎連動作都不覺中僵硬。到了最後,它竟自己回到了匣中。

“……你做了什麽?”

“幻術而已。”D的笑容讓她剎那間想到了六道骸。但這抹笑,比起六道骸,居然還要比他的笑容更加的深不可測,“既然是初代的霧守,怎麽會連這點本事都沒有呢?”

“那麽……”沒有過多詫異,“庫洛姆也是中了你的幻術才這樣的嗎?”

就像根本不用組織語言,他的頭向右歪出一個極淺極淺的弧度,“比想象中的聰明很多啊,末玖……不對,稱呼你為辻小姐是否更恰當?”

她一震。

這個名字……

沒錯。最初的疤痕。在胸口狠狠刻下的傷。十年後。所有所有一切使她有些厭惡十年後的緣由,都來自於這個名字。就連那個時代的沢田綱吉,都帶有玩味性的這樣稱呼她。

心弦處,被這個帶有罪惡的名字一遍一遍撥響,最終成為一曲永遠不想再次被奏響的無名曲調。

『那麽等會兒見——』

『辻。』

那個吻,簡直不可理喻。

十年後沢田的面龐潮水一般企圖占據她的整個腦海。她不知道自己當時是出於何種原因,臉才會一直紅到耳根。現在看來,這種反應是如此的愚蠢。

竟然會因為得到他的吻,而盲目的高興著。

——原依末玖,你真的蠢到家了。

——所以,這個名字不允許再被任何人喚起。

“閉嘴。就算我真的擁有這個名字,但那也只屬於十年後的我。”本來自認為已經很堅強的意志,卻在脫口的瞬間削薄的如此脆弱,“現在的我,只是原依末玖而已——”

只是原依末玖而已。

###

【十年後·Simon總部】

“炎真。”

輕喚一聲,她扭過頭掀開甚厚的簾布,赤眸中印出的卻並不是往常一副遼遠的風景畫,目光平靜而悠長,“炎真,彭格列他們差不多快要來了。”

應證這句話的,是整個Simon總部愈加的嘈雜。

房間暗處的青年聞言微怔,輕笑幾聲卻遲遲不語。

作為彭格列的十代門外顧問,本來應該一刻不離十代首領之身的守著他做完每日的工作。

現在,彭格列的十代門外顧問正身處於叛變家族Simon——

“杏子,真不知道你哪裏來的勇氣關心Simon。”他沒有用多餘的詞匯,‘勇氣’足以形容她到目前為止的每一個舉動,“不,應該是門外顧問大人。”

只是這個稱呼幾乎沒有用在她身上過罷了,這樣別扭的改變著口形使得古裏炎真幾萬個不習慣,但即使不習慣……

“我是門外顧問,就有足夠的權利游蕩於各個同盟家族之間。”千本轉過身,玻璃映出她制服背後頗多的褶皺。耳畔的紅發依稀搭落於肩,“當然也有,維護同盟家族之間和平相處的責任。”

“和平相處?”

忍不住的嘲諷意味,“你為什麽這麽久都還沒變一點,”他的身形終於肯從黑暗中顯現,陽光肆無忌憚撒滿全身,暗紅色碎發企圖遮住他的整張臉,“叛變是最開始是由Simon的一些底層人員引發的,我本來不想管,沒想到他們居然發展到連我都違抗的地步。我和愛迪爾海德他們……逃不掉的吧。”

為什麽,炎真。

為了擺脫我,連以前的自己都可以不要?

千本沒有打算讓步,“即使這樣,我也不能讓你和Simon的無辜者一起受罰!我是最常待在阿綱身邊的人,我會讓阿綱幫你們……”

“我不希望你也像阿綱那樣改變原本的自己!”

“……”絲毫沒有察覺背後的異樣,良久,他轉過身想要喚她,“你聽我說,杏——”

然而眼眶欲裂。

沒有再說下去,甚至忘了自己想要說什麽。

“唔?”

少女眨了眨眼,不過驚訝之後卻很快有了反應。伸手扶額,似乎很是無奈。“呼……該死的藍波,就算是出來戰鬥這麽大的事也要帶著十年後火箭筒嗎?”

“算了,回去把帳一起算在綱吉身上好了——”

紅發。

赤眸。

那樣的語氣。那樣的面龐。

“話說回來……這裏是哪裏來著?”

“沒有記錯的話十年後火箭筒的時效只是五分鐘,看來只要原地不動等五分鐘就能回到原來的地方了……”

那樣如此的令人……

想要永遠擁有的稚嫩的面龐啊。

“十年前的……杏子。”

他艱難的振動聲帶,需要耗費極大的力氣才能發出一點的聲音。他現在不能相信任何一邊。現在紅發的少女到底是虛幻,還是真實。

他決定走進試試看。

在千本杏子面前,古裏炎真會不需要任何人提醒就變成完全不同於首領時的廢柴人物。或許正是因為有千本杏子的存在,他才沒有擺脫這個早就不應該出現在Simon首領身上的稱號。

因此,他是最清楚的。如果自己真的改變了,那麽他同時便自動確認了一件事——

她否認了千本杏子的存在。

原來你是因為這一點……才那麽生氣的嗎?

而又為何……

在看到十年前的她的那一刻,才反應過來這一點呢?

是太過巧合了吧。

“噢……你難道是古裏?”到了最後,在原地一步都沒有移動的人確實他自己。等到猛地將思緒移回了現實,千本杏子已經圍著他在半米不到的地方走動了好幾圈,“什麽嘛……你高我矮有點不習慣啊……”

從剛才開始,眸就沒有停止過顫動。

是真實的?

她是真實的?她是真實的。

“欸?等等……”

“你能否給我解釋一下我和你為什麽會在一個房間啊古裏?”

按照他平常的思維,這樣的問話完全可以使他毫無抵抗力的發笑。如果一切還沒有發生的話。

剛才也聽她說了吧。這個真實的她,存在的時間只有五分鐘。

就算他是廢柴,也不會笨到連這點都不清楚。

“……咦?”

沒有任何預兆的。沒有任何原因的。他的這個動作甚至讓千本杏子一時間無法理解。

赤發交錯在一起,千本杏子狠狠的怔住。清晰的感覺到他身上幾乎快要消失的體溫,手臂像有著奇特的磁力,輕輕貼住少女瘦弱的背脊。

他在……

抱她?

除了這兩個人以外的世界,時間靜止。

她並沒有急於推開他。

——“對不起。”

輕的快要漂浮於空,就像是……本不想讓她聽到的一句話。

到底包含了多少錯綜覆雜的思緒。

###

“藍……藍波?!”

似乎漠視了十年後火箭筒的突兀而出,綱吉唯一關心的仍然是瀕臨戰敗的藍波。只見奶牛裝的5歲孩童在煙霧中緩緩墜落於地,他不禁又一聲驚恐的大喊,“藍波!”

“十代目!看那裏!”

第一個接收獄寺隼人的呼喊而做出反應的人是reborn。嬰兒轉過頭去,銀發少年所指的身影已經從濃濃煙塵之中全然顯現。並沒有看見她的正臉,只憑那一頭赤發便可輕易做出判斷。

“欸?……”

還未從擔憂中立刻脫離,綱吉只是手忙腳亂放下了藍波,扭頭向身前看去。

如火一般耀目的赤發。

背影顯得高大,卻出乎意料是個女人。

“喲——”

綱吉猛地一下怔楞。

這個聲音……

“真的是很久不見了啊——”

棕發少年咽下了口水,但這並沒有阻止瞳仁的放大。

——“這個時代的,阿綱。”

Target.28 此刻的火焰

本來,從藍波身上冒出十年後火箭筒這一事不值得大驚小怪。因為這只不過是眾人早已習慣的常事罷了。

但這次,它卻落到了千本杏子身上。

“你……”

以前也發生過很多十年前與十年後的之間的突然轉換。所以,綱吉不管在哪個時間哪個地點遇見十年後的人,都不會有絲毫震驚的打一聲招呼。這次的情況與以前相比也一成不變吧。

明明是一成不變,為何還要如此焦灼不安?

這種感覺,簡直就像——

就像是十年後的原依末玖站在他的面前,他所感到的那股極端的沈寂與壓抑。那時,好像她只要一擡起眸,會瞬間把整個世界都凍結。

“你是……十年後的千本さん?……”

不太確定,他昂起頭直勾勾盯著整整比他高了一個頭多的紅發女子。

嗓音雖是有著標志著成熟的明顯的磁音,但卻仍然能夠輕易識別出那樣的聲音只屬於千本杏子。“喲。在這裏是不是叫你廢柴綱比較合適呢?——”

“欸?!”對於她有些帶有些嘲諷意味的莫名話題有些跟不上自己平日的反應速度,綱吉幾乎反射性的跳出了怨言,“為什麽連千本さん都這麽說啊!——”

“噗——”

咦?

千本さん……在笑?

“果然這個時代的你還是個乳臭未幹的臭小鬼啊。”她確實笑了起來。而且似乎並沒有對她身旁環境的驟然變化沒有哪怕半點的吃驚。她沒有立刻轉過身面對棕發少年,卻首先環顧了周圍,“唔?”

她一怔。

這裏難道是……?

她千本杏子怎會忘記。

她記得清清楚楚。就算光陰已足足流逝了十年之久,她也不會忘卻半分。

這裏,這座島嶼,是她遇見古裏炎真的地方。

綱吉不明白為何她在這時才表現出本早該出現在她面龐之上的詫異。他也並不明白這份詫異裏所含的真正意義。

剩下的也由不得任何人懷念,危險永遠是在空隙之間突兀襲來。

——“小心千本さん!!”

他幾乎撕破了喉嚨。但在敵方的攻擊面前,他破口所喊出的名字卻是他身旁人的名字。

……這也是他從未改變的東西吧。

地面以極快的速度分崩離析,千本一個趔趄。雖然正耗盡全部的思緒去尋找昔日的記憶如何打倒這個來自西蒙家族大山勞吉,但雙手也絲毫不懈怠拉起身後少年的手臂。

“嘖,這個應該是西蒙裏的山屬性吧。”

不滿的抱怨著。知道現在自己要在五分鐘內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恰恰又無從下手。

可惡……雨屬性完全無法克制勞吉的屬性。

等一下,我記得唯一能與山屬性抗衡的是……

她轉頭看向身後的藍波。

“啊啦,看來我根本就幫不了忙啊——”

沒錯。是雷屬性。

reborn笑笑。千本的話沒能讓他吃驚。畢竟,他是第一個懂得這句話意義的人。

“看吧——這一趟真是白來了。”沒有顧及一旁獄寺惱火的怒吼。她看了看面前的敵人,又絲毫沒有預兆的轉向一旁同樣一副不可思議表情的綱吉。見少年右眸的茫然與不知所措,她原本組織好的語言卻瞬間被打亂。

“不過既然碰到了你們和西蒙的家夥們正打得火熱,我就有一件事不得不說了呢——”

她勾起的微笑來的不明所以。

連她本人都不知道,這樣的笑容如此的分不清苦澀與甘甜。

沒有什麽可謂前兆的東西。她的思維運轉速度似乎早就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就好像,她在身體被轉送之前,心就已經想好了自己接下來應該做些什麽。

“請你一定要救回炎真,阿綱。”

拜托了。這應該是最後一次請求。

十年後的你,已經無法再被人如此的囑托了。

確實,在十年後,他的夥伴仍然能夠稱呼他為彭格列十代目仍然可以全身心的為他而活,全身心的信任他。但,有一個人並非如此。

他唯獨失去了她的信任。

所以,他從此再也不敢接受任何的信任。

###

“阿綱——”

就只是這麽一會兒的時間。仿佛,上一次呼喊這個名字,已經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了。

原依末玖。是末玖。

綱吉的頭腦下意識便接收到這樣的訊息。

這樣的訊息,比聲音還要早便已經傳遞。在很遠的地方看,那一點水綠色就如是天邊鑲嵌的玉石。沒有散發著光澤,而映在右瞳明亮的棕色裏,卻比太陽還要惹眼。

……不對!!

少女被人擒拿著——

“加……加藤朱利?!”

驚訝的不止彭格列眾人,更還有已經敗戰而雙膝跪地的鈴木愛迪爾海德。

出現在眼前的,是加藤朱利,和……原依末玖!

“哎呀——這些記憶可真是煩人的東西。既然已經被發現了,那也就沒辦法了——”一手送入褲兜,嘴角裂開的弧度令人不寒而顫。

另一邊紫發少女的存在也令對面的眾人瞬間無所應對,“庫……庫洛姆?”

鈴木愛迪爾海德則比其他人更快的鎮定下來。“朱利……炎真的事,就拜托給你了。”

“哦?你說的是古裏炎真嗎,愛迪爾。”語氣驟然之間急速下墜,在一瞬之間便脫離了加藤朱利所應擁有的語氣。“奴哼哼哼。那可真是謝謝你了。接下來我也會眼睜睜的看著……西蒙家族走上末路。”

“朱利?!”

綱吉似乎已經察覺到了到了什麽。

“我想這種爛戲已經沒有必要在演下去了吧。愛迪爾,你可是對於西蒙來說不可缺少的精神支柱啊。但你要是被帶走的話,實際上西蒙就瓦解了呢。而剩下的守護者也只有寥寥的幾個人了。”不急不緩,他只需要慢慢的露出他的本性。“炎真即將覺醒,他在精神上恐怕也已經無法回頭了。所以對我來說,已經萬事俱備了。”

換來鈴木愛迪爾海德早已有所意料的怔楞。“朱利,你在說什麽……?”

小嬰兒似乎已經深刻感受到來者的不善,“看來,他們的內部似乎有著與幕後黑手有關的人啊。”

他也並沒有絲毫的慌張而作出應答,“哦呀,被你猜中了,彩虹之子。”果然要瞞過彭格列,還是有些難度的呢——”

——“腐敗年輕的,彭格列們。”

D·斯佩多。這個男人。

“現在才只知道嗎?加藤朱利這個男人的身體只是個再適合不過但卻骯臟不堪的容器罷了。”望向一旁至極悲憤的鈴木愛迪爾海德,似乎還在回味著不久之前那個可笑的騙局,“只要有你這樣的男人存在,我也定會存在,沢田綱吉。”

“阿綱!!”

水綠發少女正拼命試圖離開男人的束縛,“就是這個男人,把西蒙騙的徹頭徹尾!”

綱吉卻始終怔在原地。他並不能像其他人一樣做出迅速的反應,“末……末玖?”

而千本杏子早已有了立刻沖去的欲念,“末玖!”

“奴哼哼哼。怎麽樣?沢田綱吉。我記得你應該說過,不允許重要的夥伴受傷對吧。”

仍是摸不清意味的邪魅笑意,“那麽,現在你的人在我手裏。這樣的話如何呢?”

噗嗤——

無從預料。鮮血的噴湧而出。

宛如剎那綻放的曼珠沙華,刀尖,薄衣,甚至少女的嘴角,想要在這片天空之下肆虐的渲染開來。瞳,就這樣麽被血花充斥的世界刺的生痛。

“末玖!!”

“咳……”她有些不支。手被迫從掙紮中垂下,眼眸已無力再擡起看向對面的暖棕,“阿……綱……”

——

吶……阿綱。

真的是很久……都沒有看見那火焰了。

少女竟不被人察覺到微微彎起嘴角,已經悄然之間,漠視了所謂疼痛。

撕心的吶喊,而緊接其後的,是棕發的少年從原地消失不見。

離他近一些的人,在一霎之間似乎看到了,他額間升起那團如無盡的蒼穹一般能夠包容一切的大空火焰。

明媚澄清,卻夾雜不為人知的強烈的怒意。

鎏金色眸劃破了時間的怠慢,他需要立刻執行對於地方不顧後果行事的懲罰。

Target 29.迷茫的終點

D瞪大眸。少年的拳以迅雷之勢湊近,前一秒,他依稀聽見棕發少年乍一聽起來似乎沒有任何波瀾的低語。

“——傷害她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淡漠的沙啞,在旁人看來,不帶分毫除冰冷之外任何的感情。但在她身後的少女聽來,卻帶著如此的堅毅和執著。

金紅火焰成為了內心深處唯一的暖流。

能夠照亮所有的黑暗。

她不在乎大口的鮮血從嘴裏溢出,不去感受血腥味的濃稠。現在想做的,只不過就是自私的享受。

——這樣放肆的,在他身後享受著他的保護。本來想努力扭轉這樣的事實,但最終,還是這樣早早的放棄了。

無論如何,本能都奢求他的保護。

“不用擔心。”

雖然綱吉根本就不知道,她是否有在擔心。

“他們欠的帳,我會一律討回來的。”

將金屬制的手套攥緊。少年微微偏過了頭,留下僅能看見的明澈的右眸,透過那裏,仿佛可以容下比所能看見的更為遼遠的蒼穹。“以彭格列的名義。”

——沒錯,這才是真正的你。

你是首領。所以,你才應該以家族的名義發誓,家族對於首領而言,無論如何都是最重要的。

這一點,不管是未來,還是現在,他沢田綱吉一直都沒有變。

“嗯。”

淺淺的回應,被綱吉輕易的聽出了不對勁。

“NA,末玖。”金紅色不住搖曳,雙拳迸發為了向前而燃起的火焰,“我跟不久不前出現在你面前的那個我,已經不同了。”

微微的楞,但談不上是驚異。

“是嗎。”瞳裏的藍不知包含了什麽,瞬間比周圍的一切都要黯淡,聲音所述的卻與面前的少年有著截然的不同。“那麽,那些不同之處,是阿綱對於家族的見解嗎?”

聞言,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何而驀地蹙起了眉。“……為什麽這麽說?”

像極了他們之間最為平常的泛泛之談。

“因為,”淺笑,就連他都很難看出其中的虛假,“阿綱一直都是為了家族而戰的啊。”

至少在她的印象裏,沢田綱吉雖然時常叫嚷自己不會成為什麽首領,卻又會在不經意間做許多首領才會做的事。為了同伴,他必須堵上家族的名義戰鬥。

而自己……並不屬於這個龐大的家族。

應該連沢田綱吉所謂“共戰的同伴”都無法算上吧。

綱吉伴隨瞳孔的急劇收縮,他也再次明白了為什麽自己對於超直感從來都無法完全的認同。

確實,它有些時候會使人極度的憎惡。

“末玖你……一直都是這麽想的嗎?”

對了啊,忘了這家夥還有百害無一利的超直感。

沒有猶豫可言。“沒錯。”視線被他眸裏的金紅色全然吸引而無法挪動,笑意分毫不退,“阿綱是對的喲,BOSS怎麽能再去關心除了家族之外的任何東西呢……”

“末玖!”

“末玖……怎麽會這樣想呢……”身體隨著喉間而顫動,額上頻頻躍動的火焰被他自己的聲音所掩滅。少年的瞳仁又在不覺間回覆為不久之前熠熠的暖棕。帶著以往的笨拙和堅定,逆光裏伸出手來——

“我的戰鬥,一直都是為了末玖和大家啊。”

我的戰鬥,是為了身邊一切重要的人。

他的眼裏這麽說。

少女霎時的怔楞,天藍色裏所倒映的不再只有褐瞳。他的整張臉,整個笑容,在以前看來根本不想有所憧憬。而現在,這份看似不存在的憧憬甚至沒有被呼喚而出,就被突兀的贈予。

我也……是你的同伴嗎?

“噗。”得到的反應竟是輕淺的匿笑,末玖擡起手指向少年的鼻尖,眼角彎成粲然的弧度,“這麽說,末玖也是被阿綱所認承的重要的一員咯?”

就算他沢田綱吉再怎麽廢柴,也不至於蠢到連這樣明顯的欣然都無法察覺。臉頰一熱,而又在瞬間便消散。連自己都未感覺到紅暈與臉龐的擦肩而過,“嗯……所以說末玖本來就是我的同伴的說啊!”

我本來就是被你所認承的,那個最重要的一員。

“謝謝。”

除了道謝,她不知道還能夠說什麽。一直存留於心的困惑被解開,雖然猝不及防,但喜悅卻無法抑制的從笑容中滲出。——那麽,我現在就能同你並肩作戰了。對嗎?

###

山本武看了看末玖,又看了看一旁的綱吉。蹙眉帶著正色的詢問,“話說回來,阿綱,原依為什麽會在這裏?她難道沒有回去並盛嗎?”

綱吉一聲及無底氣的“唉”,轉頭沖少女眨了眨眼,想向她尋求幫助,“關於這個……那個……是末玖她自己跟上來的……”

對方卻絲毫不給予理會,“明明是阿綱不想讓我跟過來才讓我有了跟過來的念頭不是嗎?”看似理直氣壯的插話,而末玖對於自己一時的執念所造成的後果早已心知肚明。

“哦哦——大概明白了。”其實那兩人根本就沒有說清楚什麽。而山本仍然是無時無刻都可以綻放的笑靨,“原依和阿綱的感情真是深厚啊哈哈——”

“咦?!”這樣的猜測好像就完全出乎了棕發少年的意料,他居然比身旁的女孩子更早刷著紅暈蹦了起來,“山……山本!拜托不要隨便插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啊!”

……很莫名其妙麽?

不止山本。當獄寺發覺自己的第一反應竟然由“棒球小子你在說些什麽”的暴怒轉變為冷靜的觀其變,連自己都嚇了一跳。因此,這次的咆哮別扭的轉換為勸說,“十代目,您不必和那樣的家夥計較。”

“連獄寺君都這麽平常……”

“十……十代目您不要誤會!我只是在盡量改正自己的脾氣!”

“好了,阿綱。”reborn仍然是一語驚人,不出所料,他的聲音只要一出,沒有人會聽不進。小嬰兒環手抱胸,“現在可不是你們開玩笑的時候。再怎麽說,庫洛姆成為人質的這件事,也不容樂觀吧。”

並且,還具備他所輔導的首領目前所不具備的能力。

“說……說的也是啊。”棕發的少年抿了抿嘴,很快眸裏便有了訴說著堅定且無所迷茫的光暈。“現在的任務,就是打倒D·斯佩多。”

“讓他……把我們的同伴還回來。”

而偏偏在立下這樣莊重的誓言之際,末玖毫無防備接受了來自少年眸裏的暖意,然而不過幾秒,她就立刻解析出對方的憂慮。

雙眸瞇成弧,最先回應的是會意的笑容。

“阿綱不用再擔心我了。”這也是她所認為的,一定會像少年那樣拼了性命都會去遵守的誓言。“因為,我一直都是相信阿綱你的啊。”

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

哪怕曾經有過可恥的猶豫。

但最終的答案是——

我想要相信你。阿綱。

“謝謝你,末玖。”

無論如何、感謝你的信任。

Target 30.深淵的少年

“這麽說,十年後的古裏君……”

兩個少女一起放慢腳步,一起抑制著聲音的大小,一起退至隊伍的最後方。

千本杏子要告訴末玖那五分鐘內她到底遇見了什麽事被稱作世界第九大奇跡。

水綠發的少女顯然是極度詫異狀,卻因為答應了千本杏子不告訴任何人而被迫把音量壓的幾乎快聽不見,“十年後的古裏君,抱了你?”

這個時候千本杏子只可以回答“是”,沒有其他答案供她選擇。

雖然連她自己都在懷疑那是否是如夢一般的幻境,但仔細一想,這樣的幻境也太沒有現實感了。就算自己做過再奇怪的事情,都不太可能會扯到古裏炎真這個人身上來。

但如果她看見的古裏炎真真的是十年後的人……

“這有什麽不好。”這個答案沒有過多的顧慮。“那個時候古裏君如果還能安安心心的抱一抱你,就說明……阿綱已經成功帶回了古裏君啊。”

對於末玖臉上已經很久沒有退散的笑意,她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便無可奈何轉移了在她看來荒唐不堪的話題,“倒是你,從剛才開始到底在一個勁的笑些什麽啊。”

“唉?”被突然問道,實際上她沒有慌張。反而嘴角的弧度更加從容不迫。令她發笑的也並不是什麽奇怪的原因。“沒……沒有一直在笑啊。”

“是是——想騙我也沒有用,‘我好開心’已經寫在你的臉上了。”半月眼,伸手指了指她的面龐表示所言為實。

少女盯著對方一楞,思考著該如何才能回答對方的問題。

“確實……比較開心吧。”

“哈?”也沒有顯現出對於答案的不滿,千本杏子只是大大咧咧的擺了擺手,“算了算了,只要是白癡啊,終究還是讓人無法理解。”

“……誰是白癡啊!”

嘖——你以為能瞞得過我?

###

“納茲?”

火焰的的小動物幾乎蜷縮在綱吉身後。

所有人都無法立刻找到詞匯來形容此時的恐懼。這裏的穢惡氣息還在彌漫、擴散,仿佛可以給人以窒息的錯覺。視野裏除去大片的黑色不再有其他——有什麽東西,正在這大片的黑暗中蠢蠢欲動。

“炎真……就在這裏面嗎……?”

聽起來,是“不太確信”。而他身旁的人都知道,這句話卻意味著他的“絕不相信”。

“我說reborn,我們是不是……走錯路了?”

可怕?畏懼?當綱吉將這些形容詞一一細數一遍,發現沒有一個能夠作為他判斷“走錯路”的原因。而他的判斷本來就沒有原因可言,超直感就是如此的可靠。

“沒有。”

回答卻意外的幹脆不帶猶豫。

瞳仁縮小而又立刻恢覆,苦笑不明所以在嘴角蔓延開來,“騙人的吧,炎真怎麽可能會在這種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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