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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小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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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餵,你開車去哪裏啊?”木槿發現石巖的車不是開往群星廣場時,即刻覺得有些不對勁,於是趕緊追問了一句。叀頙殩曉

“今天是平安夜,我們出去吃飯,”他側臉看著她,輕聲的道:“我們很久沒有出去吃飯了,今晚帶你去養身館喝湯,那裏的湯都很有營養的。”

木槿白了他一眼:“廢話,什麽湯沒有營養?白開水還對身體有益呢?”

他就笑了一下,也不跟她爭辯,只是把車慢慢的朝著靠邊的車道調整過去,很顯然前面不遠處就是所謂的養生館了。

還真是,養生館看上去不是很大,也就三間門面而已,不過卻是一二樓都有餐廳,而且招牌上就是一個大瓦罐在冒著熱氣,門口還特地擺了一排大大小小的瓦罐,好似這些就象征著養生似的櫞。

木槿從來不曾來過養生館,所以對這地方一點都不熟,而石巖估計以前來過,所以直接牽了她的手朝樓上走去。

選的是靠窗的位子,木槿對這裏的湯菜一概不懂,全權由石巖在處理,她聽見他在低聲的問產婦喝什麽湯最好,然後服務員在給他介紹湯名。

養身館的卡位很大,全流蘇的沙發,餐桌上很人性化,不僅有長盛不衰的塑膠花,還有當期的時尚雜志和財經雜志,當真是把男女食客在這等餐的空閑時間都照顧到了嚓。

她很隨意的拿起時尚雜志,隨便亂翻著,其實她對八卦新聞不熱衷,如果讓她說出幾個明星的話,她能說出來的大約也就是幾個在娛樂圈紅極很多年的老牌明星了。

不喜歡看內容,因為沒什麽好看的,所以一直就那樣漫不經心的翻著,是看見鄭雲龍三個字停下來的,然後緊緊的盯著圖片上鄭雲龍的照片。

如果不是穆楓讓她去看了那場音樂會,如果不是石巖和林晨晞手牽手的走上了那個舞臺,她想,就算她去看過鄭雲龍的音樂會,她也不可能把鄭雲龍記住的。

是鄭雲龍的專訪,她隨便掃了一眼,沒怎麽細看,她對藝人一向不敢興趣,何況鋼琴是高雅的藝術,像她這等建築女工,純粹的粗人一個,也就不去假裝自己也欣賞鋼琴了,她壓根兒就聽不懂。

只是專訪的最後幾句吸引了她的註意,因為鄭雲龍說到了他的小師妹林晨晞,說她是古箏界造詣最高的女琴師,還說如果他師妹開古箏音樂會,他一定會去捧場之類的。

到底是同門師兄妹,這感情還真不是一般的深,木槿不由得在心裏感嘆著,貌似,她和師兄黃睿之之間的師兄妹情意沒這麽深呢。

“看什麽呢,那麽入迷?”石巖用手拉扯了一下她手裏的時尚雜志:“菜上來了,別看了。”

“哦,”木槿放下手裏的時尚雜志,服務員果然端了菜上來。

還真是營養菜,蓮藕豬蹄煲,銀絲鯽魚湯,菠菜炒豬肝......最後還有一碗紅棗桂圓小米粥,當真是完全照顧到她這個產婦了。

“趕緊吃啊,看能看飽麽?”石巖見她楞住,即刻用筷子夾了個豬蹄放她跟前的碟子裏:“我記得你最愛啃豬蹄了,這裏的豬蹄味道很好,你嘗嘗看。”

她點點頭,她的確是愛啃豬蹄,以前和橙子逛商場,她們倆就愛買鹵好的豬蹄來啃,用橙子的話來說就是,豬蹄這東西既美味又美容,因為豬蹄裏富含很多的膠原蛋白。

菜是好菜,養生館也並非浪得虛名,豬蹄燉得一流的水準,木槿啃了一口就愛上了,於是顧不得和他說話,直接大啃特啃。

在吃東西方面,她和橙子一樣沒有任何的形象可言,尤其是遇到自己喜歡的食物,她們根本就會忘記什麽叫所謂的矜持和優雅。

一大盆蓮藕豬蹄煲,石巖一筷子沒動,直接被她一個人把豬蹄啃光,把蓮藕吃光,當然,一個菜下去,她也就吃得差不多了。

“再把小米粥也吃了,”石巖見她放下筷子用紙巾擦嘴,於是又把那一小碗紅棗小米粥推到她跟前。

“吃不下了,”她如實的開口,用手輕輕的按了一下胃道:“好飽。”

“一點點小米粥不會撐住你的,”他用勺子幫她把小米粥攪動了幾下,微笑著道:“何況你剛剛吃的都是菜,屬於副食,今晚到明天早上還有將近十二個小時呢,一點主食不吃怎麽行呢?晚上你會餓的。”

她想想也是,於是又端過這碗小米粥來吃,其實她不愛吃小米,因為總覺得粗糙,所以在安家,邵敏之幾乎不買小米吃的。

不過這養生館的小米粥熬得很好,尤其是加了紅棗桂圓和蓮子,所以吃起來非常的爽口,她雖然有些飽了,不過在他如此殷勤的關註和體貼下,還是又把這一小碗紅棗小米粥給吃下去了。

當真是吃得很飽,別的菜幾乎都吃不下了,石巖又給她盛了鯽魚湯,說先給她涼著,等她稍微消化一點點再喝。

木槿點頭,擡起頭來用紙巾擦嘴,同時眼睛環視著整個餐廳,純粹是想要尋找洗手間的指示招牌來著。

然而,洗手間的指示招牌還沒有尋到,卻被餐廳角落的一對男女給吸引住了,她所在的位置看那角落視線並不好,所以只看見男人的背影和女人的面孔。

憑直覺,那男人的背影有些熟悉,可她知道,單單憑一個略微熟悉的背影是不能肯定那人就一定是她所認識的人的。

“啊木,你怎麽了?”石巖也發現了她的突變,忍不住站起身來,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發現餐廳的角落一個卡位裏,一男一女對坐著,女人一臉幸福滿足的笑意,而那男人正給那女人夾菜。

石巖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麽不妥,看樣子那倆人應該是戀人或者夫妻,而木槿則一直看著他們,於是他忍不住輕聲的問了句:“是不是熟人啊?”

木槿皺眉,她不知道是不是熟人,因為她看不見那男人的臉,於是她站起身,低聲的道:“我想去洗手間,不知道洗手間是不是在那個方向?”

木槿問這話時,用手指著那對男女的角落問石巖。

“在那邊,”石巖用手指了一下相互的位子,然後又輕聲的問:“要我帶你去嗎?”

“不用,我自己去,”木槿輕聲的拒絕,拿了包朝洗手間方向走,卻在轉彎處不由自主的朝那角落的卡位望。

其實轉彎處看過去,是快要看見那卡位裏的人的,偏偏她運氣不太好,看過去時,那卡位裏的男女正低頭說話,男人和女人是並排坐在一邊的,女人坐裏面,男人坐外邊,男人的身體側身朝裏,不知道在跟女人說著什麽,所以她只看見女人一臉幸福的笑容,卻始終不見男人的臉。

她只能先去洗手間,畢竟一直站這裏盯著人家看也不好,何況旁邊餐桌上也有人在吃飯聊天,如果她一直偷偷的去註視那倆人,沒準還會被人誤會呢。

正是飯口,洗手間的人有些多,她去時稍微等了幾分鐘才輪上,等她從洗手間回來,再路過那轉彎處時,那卡位上的兩人已經不在了。

“剛剛那邊那倆人呢?”木槿回來問正招手叫服務員的石巖,怕他沒有弄明白,還特地用手指了一下那角落的卡位。

“不知道啊,我沒註意,”石巖實話實說,他又不認識那倆人,而且他也沒有關註陌生人的習慣。

“那倆人已經買單下樓去了,”剛走過來的服務員面帶微笑的對木槿說。

“哦,那我去看看。”木槿丟下這句,即刻快速的朝樓下跑去。

她一定要追上去看看,一定要親自驗證一下是不是他,因為那背影太過眼熟了,但是只憑背影,她還是不能確定。

只可惜,她剛追到一樓大廳,那倆人已經買了單已經走出大廳門口了,她到底還是慢了一步,沒有看見那男人的臉,依然只是看見一個背影。

她有些著急,於是加快腳步朝門口追去,偏偏一樓大廳的地面有些滑,她又跑得太快,差點滑倒,幸虧被一路過的服務員用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謝謝,”她顧不得跟服務員啰嗦,丟下‘謝謝’兩個字又朝著大廳外邊追去,只是等她追到停車場時,卻已經看不見那男人和女人了,只有一輛啟動的車朝著停車場的出口開去。

她迅速的朝著那輛車追去,可人的腳怎麽也跑不過車的四個輪子,她剛追出停車場,那輛車卻已經迅速的駛入車流了。

她沒有看到那個男人的面孔,但是,她卻看清了這輛車的顏色和這輛車的車牌號碼,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輛車應該是劉昊的。

可剛剛那個男人是不是劉昊呢?她不敢肯定,雖然那背影極像劉昊,但是,在沒有真正的見到他的面容之前,她不能隨便的亂下結論。

深吸一口氣,她望著川流不息的車流,終於從包裏掏出手機,翻出橙子的號碼,毫不猶豫撥了出去。

電話響了幾秒被接起,橙子的聲音大大咧咧的傳來:“餵,木頭,平安夜還想著給老娘我打電話,你丫倒是比老娘我的老公對我還要好了,到底是我閨女的幹媽,就是不一樣。”

“你在煲湯?今天平安夜呢,你家耗子呢,沒陪你一起過嗎?”木槿問這話時,目光再次看向大街上的車流,卻是早已經沒有那輛車的影子了。

“啥平安夜啊,我們又不是外國人,中國人不放假的好不好?”橙子在電話那邊笑著說:“我們不過這洋人的節,我家耗子說了,我們又不崇洋媚外,他加班呢,說今晚有個重要會議要開,這不,我正煲湯等他晚上下班回來一起喝湯呢,他最近因為忙我們婚禮的事情,都瘦了呢,我得給他好好補補才行。”

木槿聽了這話只覺得難受,橙子在家給她老公劉昊煲湯,可剛剛那男人如果是劉昊的話,那麽,橙子又怎麽承受得了這樣的打擊?

“餵,木頭,我瓦煲裏的湯溢出來了,我掀鍋蓋去了,先掛了啊,”橙子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不等木槿回話,即刻掐斷了電話。

木槿望著被掛斷的電話,心裏一陣又一陣的難受,她其實很想告訴橙子,今晚她所看見的一切,甚至想要問橙子,劉昊的車除了劉昊還有誰在開?

可橙子已經掛斷電話了,而且她在那邊忙著煲湯,而她這邊呢,偏偏只看見一個背影和一輛車,在沒有百分百肯定的情況下,她也怕自己弄錯了,最終攪亂了橙子和劉昊的關系。

“啊木,”石巖從後面追了上來,看見站在路邊發楞的她,忍不住長長的吐了口氣道:“你剛剛一下子跑下來樓來,把我嚇了一跳,怎麽了,剛剛那兩個人是你認識的人嗎?”

木槿搖搖頭,一邊跟隨他朝停車場他的車邊走一邊淡淡的道:“是我看花眼了,以為是曾經的同學,於是匆匆忙忙的追下來,結果不是。”

石巖聽她這樣說,也並不生疑,畢竟認錯人也是常有的事情,何況木槿有時候在這些方面原本就糊塗一些。

坐上石巖的車,依然很安靜,她原本心情就差,剛剛又遇到這檔子事情,心情就愈加的跌落到谷底,所以連一點說話的***都沒有。

石巖也沒有說話,只是按開了車載CD,張國榮磁性沙啞的聲音傳來: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風雨,縱然記憶抹不去,愛與恨都還在心裏,真的要斷了過去,讓明天好好繼續......

木槿雖然既不喜歡看八卦新聞,也極少關註明星,但是哥哥張國榮的歌和他的聲音她還是能聽出來的。

畢竟,每年的四月一日,對於中國人來說,已經不單單是愚人節那麽簡單了,畢竟,他在那樣一個日子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要讓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記不住都不太可能。

木槿雖然對音樂興趣不大,但是流行歌曲也還是時常會聽的,何況開車的人,誰車上也免不了有幾張CD,而哥哥的CD,她車上也是有的。

一路上,石巖的車裏流淌著哥哥的聲音,木槿默默的坐在副駕駛座位上,任由哥哥一首又一首的唱下去。

石巖的車開進群星廣場時,哥哥已經在唱《我》了:我就是我/是顏色不一樣的煙火/天空海闊/要做最堅強的泡沫/我喜歡我/讓薔薇開出一種結果/孤獨的沙漠裏/一樣盛放的赤果果......

石巖的車剛停穩,木槿就已經推開車門下車,直接就朝電梯走去,也不等還在後面下車的石巖。

好在電梯來得慢,石巖追上來時電梯剛剛上來,於是倆人一起上樓,或許是在車裏就沒有說話的緣故,此時倆人也沒有說話,只是任由電梯默默的上升著。

走進家門,已經是晚上21點,木槿忍不住暗自感嘆一聲,這餐飯還吃得蠻久的,其實她覺得自己當時吃飯也還是很快的啊。

“啊木,要不要吃點水果?”石巖把外套脫下來扔沙發上,見木槿朝房間走去,忍不住叫住了她。

“有就吃啊,”木槿回頭淡淡的應了句,今晚他態度超好,而她也不想跟他吵架,所以就盡量順著他的意思,其實她原本就不是個愛吵架的人。

她走進房間首先是去浴室,當然不是洗澡,因為她左手上的紗布還沒有拆,好在右手完全沒事,所以她用右手擰了毛巾給自己身上簡單的擦拭了一下。

等她把自己收拾好換了睡衣出來,石巖已經洗好水果放茶幾上了,哈密瓜切成小片,蜜柚剝了外殼,一瓣一瓣的放在水果盤裏,粉嫩的肉透過薄薄的外皮透露出來,格外的誘人。

“啊木,你先吃著,我先去洗澡,”他把牙簽遞給她,又看了已經換上睡衣的她,略微皺眉道:“明晚我幫你洗澡吧,你一只手怎麽能把身上擦幹凈呢?”

“我沒潔癖的,”她再次重申,然後也不理他,直接拿了牙簽叉了哈密瓜吃。

石巖有些無奈,她現在對他的態度表面上看是順從,實則上是疏離,而他不習慣她這種疏離,他還是喜歡以前和她相處的方式。

石巖洗澡去了,木槿靠在沙發上吃水果,哈密瓜吃了幾片後,她又拿了蜜柚來剝了白白的皮開始吃,其實也不一定覺得好吃,只是打發時間而已。

家裏的座機就是這時響起的,她眉頭本能的皺了一下,這公寓裏的座機號碼其實她都不知道,因為她根本就沒給這公寓裏打過電話,也沒用過這公寓的座機。

應該不是找她的電話,她心裏這樣篤定著,所以坐在沙發上沒動,估計是找石巖的,但是石巖這會兒在洗澡,他接不了。

那電話一直在響,木槿終於有些無奈了,起身走過去,拿起話筒,還沒有來得及開口,林晨晞那柔弱得幾乎沒氣的聲音就蚊子似的傳來了:“巖,我感冒了,在發燒,你能來一趟嗎?”

“我是安木槿,”木槿冷冷的對著電話裏的林晨晞道:“不好意思,石巖他這會兒在洗澡,沒有辦法接你的電話。”

“是安小姐啊?”林晨晞的聲音終於比蚊子叫稍微大聲了一點點:“那麻煩你轉告石巖,就說我發燒了,頭痛得厲害,讓他過來......”

“林小姐,你感冒發燒應該去醫院才對不是嗎?”木槿迅速的搶斷她的話,然後沒好氣的說:“何況,石巖他又不是醫生,他過來又能做什麽呢?難不成他過來你就不發燒了?”

電話那邊傳來死一般的沈寂,半響,就在木槿以為林晨晞是不是已經掛斷了時,她蚊子似的的聲音卻再度傳來了:“安小姐,麻煩你轉告石巖,就說我感冒發燒了,讓他......”

木槿不等林晨晞的話說完即刻就掛斷了電話,她想,再好的脾氣的女人,也不會幫自己的老公和小三當傳話筒吧?何況,她的脾氣向來就不好。

剛把話筒放下,石巖就從浴室出來了,看見站在電話機邊的她,很隨意的問了句:“誰來的電話?”

“打錯了的,”木槿淡淡的開口,然後又很自然的坐到沙發邊去繼續吃剛剛沒吃完的柚子。

木槿原本想著,這只是一個小小的謊言,大不了就是阻攔石巖和林晨晞今晚見不上面而已,可她沒有想到,這一次的撒謊,卻釀成了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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