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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怎麽,趁我睡覺非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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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轟地一下, 餘諾呆呆楞楞的,眼睛倏然睜大,整個人定在原地。

她的頭微微垂著, 臉頰旁邊的發絲落下, 擋住了一半的側臉。

陳逾征低聲說完這句話, 歪頭,往她耳廓裏吹了口氣。

因為他的話,餘諾下意識往下看了眼。

遲鈍幾秒後, 她幾不可查地倒吸一口涼氣。像觸電一樣, 驚慌地往後退了一步。空間狹小, 她腿被絆了一下, 跌坐在椅子上。

她劇烈的反應似乎取悅了陳逾征。

他喉結動了一下, 無聲地笑起來。

剛剛的親吻又浮現在腦子裏。

餘諾幾乎無法思考,感覺一千萬個藍精靈在身體裏尖叫著上躥下跳,心跳快的她有些受不住。跌坐在椅子上後, 她像被強行按下定格建, 不動,不說話,甚至連擡頭看他表情的勇氣都沒有。

車廂裏就剩他們兩個, 司機大叔回頭望了望,吆喝了一聲:“幹滿呢你們倆, 快下車。”

餘諾終於動了。

她的腦袋像老年失修的機器, 卡頓似的,一下一下, 無助地擡起來, 對上他。似乎很難以啟齒,餘諾每個字, 都是從嘴裏蹦出來的:“你…好了嗎?”

陳逾征無聲地說了一句話:“沒有呢。”

餘諾艱難道:“那,怎麽辦?”

司機大叔見他們還坐在位置上不動,似乎想走過來看看情況,“你們…幹嘛呢,怎麽還不走?”

餘諾心一緊。

陳逾征神色如常,應了一聲,“沒事,我們馬上就走。”

看陳逾征站起來,餘諾也跟著站起來,下車。

幸好這裏黑燈瞎火的,奧特曼和Killer他們已經打打鬧鬧走出去很遠。她就像一個鴕鳥一樣,含胸低頭,默默地跟在他身後。

陳逾征開車把她送回家。一路上,任憑他再怎麽逗她,餘諾硬是一句話都沒說。

車停下,看到熟悉的樓棟,餘諾解開安全帶,小聲跟陳逾征道別:“我走了,你好好訓練。”

陳逾征點頭。

她又坐了一會,拿起包,拉開車門,他忽然喊了她一聲。

餘諾轉頭。

他暗示她:“不付個車費?”

餘諾:“………?”

陳逾征眼神下移,示意了一下自己的紋身。

她瞬間明白過來,臉騰的一下紅了,連忙下車,站在車外,結結巴巴道:“下、下次吧。”

說完也不等他反應,急忙甩上車門。

直到回了家,心臟還是像融化了跳跳糖一樣,砰砰砰地跳。

餘諾去倒了杯水,平覆了一下心情。

手機震了一下,她拿起來。

Conquer:「下次親了才準走」

餘諾:「…………」

快七月份,上海的夏天徹底來臨。天空熾白,熱浪滾滾,蟲鳴和蟬叫聽的人心煩意亂。

從早上起來,餘諾右眼皮就一直跳。

她心神不寧地吃過午飯,手機響了。

是餘將的來電。

他已經很久沒給她打過電話。

餘諾心裏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她接起來,餘將聲音很平淡,說了兩句話。

電話掛後,餘諾楞在原地。

在沙發上坐了十幾分鐘,她拿起手機,給餘戈發了一條消息。

餘諾:「哥,奶奶死了,爸讓我們過去。」

進了臥室的房間,餘諾拉開衣櫃,準備找一條黑裙子出來。

註意到一個東西,她的手一頓。有些失神,慢慢拿起衣櫃角落那個手織的破布娃娃。時間已經很久遠了,布娃娃身上的碎花裙已經褪色,黑色的眼珠也掉了一個,只能隱隱辨認出是在微笑。

這曾經是餘諾最心愛的玩具,奶奶親手給她做的。





下午,餘戈開車過來接她。

兩人一路沈默,到餘將發來的地址,他們在殯儀館下了車。明明是盛夏,這個地方卻透著絲絲陰冷,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餘將、孫爾嵐正在和二嬸說話。

瞥到他們進來,孫爾嵐的話停了一下。

二嬸主動上前,跟餘戈說了句話:“小戈,好久沒見你了。”

餘戈直接無視掉其餘兩人,對二嬸點點頭,問:“我奶奶呢。”

二嬸眼眶紅腫,明顯也是剛剛哭過。她嘆了口氣,給他們指了指方向。

奶奶閉著眼,雙手交叉擺在身前,已經被梳妝完,換了身壽衣。

他們隔著一層玻璃。

餘諾彎腰,輕輕地把懷裏的白馬蹄蓮放在一旁,起身時,居然有些恍惚。

在餘諾的記憶裏,這麽多年,奶奶和二嬸是這個家裏,很少數的,會關心她和餘戈的長輩。

當初江麗知道餘將出軌,鬧去了奶奶面前。

奶奶出面勸了很久,最後協商無果,江麗一氣之下出國,丟下餘戈和餘諾不管。原本完整的家還是一拍兩散。也因此,奶奶一直都不待見孫爾嵐。

自從餘將離婚再娶,奶奶就搬回了鄉下。餘將再婚後,奶奶偶然過來一次,看到放學回家的餘戈和餘諾穿著脫線的舊毛衣,心疼地快要落淚,和餘將和孫爾嵐大吵一架。

只可惜老人家年紀也大了,有心無力,根本沒法獨自撫養兩個還在上學的孩子。回鄉下的前一天晚上,奶奶偷偷給他們塞了幾百塊錢。

餘戈打職業賺錢後,帶著餘諾搬出去,基本就跟餘將斷絕了往來。他雖然忙,但是也會經常抽空帶著餘諾去看奶奶,陪老人家聊聊天。

上一次見奶奶還是半年前,她和餘戈回鄉下探望。

爺爺去世的早,奶奶一個人住。奶奶那時看著身體還好,人也很有精神。他們陪著奶奶聊了一下午天。

老人家言語中透露著些許寂寞。

餘戈提了幾次,讓奶奶搬去城裏跟他們一起住,“我自己買了房子,我和餘諾照顧你。”

奶奶擺了擺手,慈祥地看著他們:“你天天這麽忙,諾諾還要讀書,我都一把年紀了,怎麽還麻煩你們小孩子。”

晚上吃完飯,送走他們時,在暮色裏,餘諾回頭看了一眼奶奶。她孤身坐在門前的小板凳上,腳邊還圍繞著一只黃色的土狗。

那時餘諾怎麽也想不到,這居然是最後一眼。

餘諾從小就對親情很渴望,小學的時候,最羨慕的就是同桌有父母來接。無論是江麗還是餘將,她都抱著些許希冀,只不過時間久了,在這個家裏越來越像個外人,她也漸漸失望了。

從小到大,只有奶奶給了她和餘戈僅有的溫暖。

但她卻什麽都沒做,還沒來得及孝順奶奶,甚至連一句告別都沒有,奶奶就走了。

餘諾眼眶發紅,低頭掩飾了一下,擦掉淚水。

直系親屬要替老人守孝三天,然後火化,餘戈和OG那邊請了假。餘諾只回家睡了兩三個小時,困了就在旁邊的椅子瞇一會,和餘戈兩人一直都待在靈堂裏。

餘將工作忙,只能抽空過來,待一會又急匆匆離開。第三天晚上,孫爾嵐帶著剛放學的餘智江來守靈。

小孩不知道生離死別,被強行帶來吊唁,犟著想離開,哭鬧不止。

旁邊坐著休眠的餘戈被尖叫聲吵醒,皺了皺眉。

孫爾嵐安慰了他一會,“你乖乖的,媽媽等會給你去買糖吃。”

有殯儀館工作的人過來,跟她商量幾天後把老人火化的事宜。

餘諾連著熬了很久,已經疲憊不堪。她跪在墊子上點蠟燭,往旁邊火盆裏燒紙。

聽到響動,她一擡頭,看到餘智江正爬上靈臺,伸手去夠摘奶奶的遺照。

“別動!”

餘諾喊了一聲,一急,撐著從地上站起來,想去把他拉下來。

跪的太久,她膝蓋已經發麻,自己也有些不穩。

餘智江被她的吼聲嚇了一跳,動作停住,轉頭看。

“你下來。”餘諾著急地扯著他的手臂,兩人都沒穩住,餘智江搖晃一下,直接從靈臺上摔下來。

餘諾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反應,下意識用身體給他擋了一下。

餘智江摔到餘諾身上,砰地一聲,頭磕上桌角。

幾秒之後,他頃刻爆發出了尖銳的哭聲。

哭叫立即引得孫爾嵐回頭,她瞳孔一縮,立馬沖上來,蹲在地上,“寶寶,你怎麽了?”

餘智江捂著額頭。

孫爾嵐著急上火,把手足無措的餘諾一把推開,急忙拉下餘智江的手。

血液順著他的眼角緩緩從臉龐滑過,孫爾嵐兩眼一黑,差點昏過去。

接著就是一陣兵荒馬亂,餘戈也起身過來看情況。

孫爾嵐摟著餘智江哭叫著:“快點喊車,喊車,去醫院。”

一個小時過後,餘將接到消息趕來醫院,扯住護士問:“我兒子怎麽樣了?”

護士摘掉口罩,隨口回了一句:“沒多大的事,小朋友磕到的是額頭,沒傷到眼睛,縫幾針就行了。”

餘智江在裏頭哭鬧,喊著疼。

餘將放下心,皺起眉問:“他怎麽還弄的來醫院縫針了?”

餘諾也很疲憊,坐在長椅上,低聲道歉:“他在爬桌子摘奶奶照片,我把他拽下來,不小心摔到了。”

餘將還沒說話,一直沈默的孫爾嵐爆發了,吼了出來:“不小心??你不小心??你看他摘照片,不能跟他好好說話嗎?他才幾歲??他懂什麽?你就是故意的吧,今天要是磕到眼睛,他一輩子都毀了你知道嗎?你賠得起嗎?”

餘諾擡不起頭來,又說了一遍:“對不起。”

“說對不起有什麽用?”

孫爾嵐表情扭曲,指著她說:“我兒子要是真的出什麽事,你這輩子也別想好過。”

餘戈看不下去,把餘諾擋在身後,不耐煩道:“你有完沒完?”

孫爾嵐氣的發抖,嘴裏還罵著,擡手想甩餘戈一個巴掌。

被他抓住手腕。

餘戈甩開孫爾嵐的手,“我勸你別對我發神經,我脾氣也不好。”

餘將扶住孫爾嵐,不滿道:“你怎麽跟你阿姨說話的?她好歹也是你長輩。”

聞言,餘戈冷笑:“她也配?”

外面鬧的太兇,連醫生都出來勸,“好了,家屬別在這裏喧嘩,小朋友馬上就縫完針了,沒多大事,別吵了。”

僵持一會。

孫爾嵐還在喋喋不休地咒罵。

餘將不耐煩地吼了她一聲,“你也閉嘴。”

餘智江縫完針出來。他哭累了,被孫爾嵐抱在懷裏哄。餘將也收斂了怒色,安慰他,“行了,別哭了,爸爸等會帶你去吃好吃的。”

一家三口溫馨和睦。

餘諾站在旁邊看了一會,說:“爸,阿姨,那我們先走了。”

孫爾嵐沒理。

餘戈拉過她,跟餘將說:“醫藥費我已經付了,奶奶已經去世了,以後你也不用來找我,也別去找餘諾。”

走前,餘戈停了停。他笑著,一字一句地說:“我看見你們一家人就惡心。”

從醫院出來,餘戈開車把餘諾送回家。

停在小區門口,餘戈側頭看了一下她,“我回基地了,你到家好好睡一覺,其他的不用管了。”

餘諾動作緩慢地解開安全帶,默默地點了下頭,推開車門。

他還想說什麽,動了動唇,又沒說。





外面的雨從早下到晚,餘諾精疲力盡。

她之前為了接住摔倒的餘智江,手臂和腿上也擦傷了一大片。餘諾這會從心到身地感到疲倦,也沒心情處理自己的傷口,隨便拿出醫藥棉擦了擦,

可眼睛一閉上,腦子裏全是奶奶的遺照、孫爾嵐的罵聲和餘智江的血。

半夢半醒間,餘諾做了好幾個噩夢。直到徹底驚醒,再也睡不著。她躺在床上發了會呆,伸出手,拿起旁邊充電的手機看了眼。

這幾天她都在靈堂替奶奶守孝,基本沒空跟陳逾征聊天。淩晨三四點,不知道他睡了沒有。

餘諾試探地給他發了一條消息。

陳逾征回的很快。

Conquer:「剛剛打完訓練賽,你怎麽還沒睡?」

餘諾:「醒了」

Conquer:「這才幾點就醒了?」

餘諾:「睡不著了…」

他打來一個電話。

餘諾從床上坐起來,打開床頭的燈,接通,把手機放在耳邊,低低餵了一聲。

那邊有拉門的聲音,陳逾征似乎走到了一個安靜的地方,才問:“你還好吧?”

餘諾扣著燈罩上的花紋,片刻之後,才嗯了一聲。

他似乎察覺到什麽,問:“怎麽了?”

餘諾良久才道:“沒事,就是感覺有點累。”

“沒休息好?”

“不是。”

“那為什麽累?”

餘諾沒說話。

他也沒掛電話,一時間,兩人安靜地只聽得到彼此的呼吸聲。

過了會兒,陳逾征問:“你沒哭吧?”

雖然情緒低落,餘諾還是笑了聲,“沒有。”

她看了眼時間,柔聲道:“這麽晚了,你先去睡吧,我沒事。”

陳逾征:“你在家?”

“嗯。”

“那我先睡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餘諾答應:“好。”

掛了電話後,餘諾又躺下,抱著懷裏的娃娃,盯著空氣中某處地方出神。

陳逾征好像有種神奇的魔力。只是聽到他的聲音,餘諾就像被人從深海底拽到了水面上,這幾天窒息感褪去,讓她得以有片刻的喘息。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又震了一下,餘諾拿起來看。

Conquer:「睡了沒?」

餘諾:「還沒有」

Conquer:「我在你家樓下」





外面一道雷劈響,雨越下越大。餘諾隨手披了一件外套,換好鞋下去。

樓道的感應燈亮起,她推開玻璃門。

看到陳逾征後,餘諾皺了皺眉,小跑上去。

他從頭到腳都淋濕了,衣服緊緊貼在身上,水珠順著下巴往下滑。餘諾擔憂地問,“你怎麽來了?”

“想見你啊。”

餘諾無言。

他靠在墻柱上,本來想碰碰她,發現自己身上都濕了,又作罷。

“你怎麽來的,沒帶傘嗎?”

“開車來的。”陳逾征不怎麽在意,“車上沒傘。”

站了一會,餘諾怕他感冒,去拉他的手,“走吧,我們先上去。”

“你一個人在家?”

餘諾嗯了一聲。

陳逾征一本正經,還在拿喬:“我不打算上去的,看看你就走。”

餘諾哽了一下,急道:“不行,你都淋成這樣了,等會要感冒了。”

餘諾帶著陳逾征往裏走,摁電梯的時候,看他淋成落湯雞的模樣,有些心疼:“你要是沒帶傘,給我打個電話,我去接你,幹嘛淋雨。”

到家之後,餘諾跑去餘戈房間給陳逾征找了一套衣服出來,把浴室的熱水給他打開,“你快去洗個澡。”





浴室的水聲淅淅瀝瀝,餘諾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著。

十幾分鐘後,門響了一下。

餘諾轉過頭。

陳逾征站在門邊,身後浴室柔和的黃光照出來,他手裏拿著一塊白毛巾,甩了甩黑發上的水珠。見她盯著自己,問,“怎麽樣?”

餘諾站起來:“嗯?”

“我穿你哥的衣服帥麽?”

餘戈的T恤穿他身上,意外地合身。餘諾失笑,把吹風機遞給他:“帥。”

陳逾征又問:“那,是你哥穿比較帥,還是我穿比較帥?”

她知道他在故意逗她,默了默說:“你比較帥。”

陳逾征把頭發吹成半幹,在餘諾身邊坐下。

她聞到一股熟悉的沐浴香味,心底一動。忽然想起一件事,餘諾打算起身,“我去給你煮點生姜湯。”

陳逾征把她拉住,“我不喝這玩意兒。”

兩人坐了一會,陳逾征開口,“跟我說說。”她有點懵:“說什麽?”

“你今天怎麽了,還是因為你奶奶?”

餘諾搖頭。

她不開口,他就耐心等著。

“我今天…”餘諾不知道要不要跟他說,“不小心把我弟弟弄進醫院了,他額頭摔破了。”

“你還有弟弟?”

“嗯,就是我繼母的兒子。”

陳逾征註意到她胳膊上的傷,扯過來看了眼,“你這怎麽弄的?”

“不小心摔的。”

“你那個便宜弟弟搞的?”陳逾征皺眉,“疼不疼?”

看出他的擔憂,餘諾反過來安慰:“沒事,已經不疼了。”





又安靜了一會,她轉頭,看了一會他,小心翼翼地問:“陳逾征,我能抱抱你嗎?”

“抱唄。”

得到首肯,餘諾坐過去一點,張開雙手,把他整個人抱住。

他體溫很高,透著薄薄一層T恤,熱量傳過來。餘諾有些貪戀,忍不住又把他的腰摟緊了一點。

陳逾征似乎僵了一下。

感覺到他動了動,她小聲地問,“我能多抱一會兒嗎?”

他嗯了一聲。

聞言,餘諾閉上眼,安心地汲取他的溫暖。

再醒來,餘諾有點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覺。床頭的加濕器慢慢吐著霧氣,她緩了緩神,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昨晚她抱著陳逾征,可能因為太累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睡了過去,後來應該是陳逾征把她抱進來房裏。

想到陳逾征,餘諾立刻清醒過來。

不知道他走了沒有。

她掀開被子下床,穿上拖鞋,拉開房門。

客廳的窗簾沒關,半夜停的雨又重新下了起來,還混合些呼嘯的風聲。屋外,清晨的天是灰藍色的,光線並不算太明亮。

餘諾輕手輕腳走過去,在陳逾征身邊蹲下。

陳逾征個高腿長,躺在客廳的沙發上有些拘束,連睡夢中都不太安穩的模樣。

她摸了摸他耷拉在一旁的手,指尖冰冰涼涼的。

餘諾去臥室找了一個毯子出來,給他蓋在身上。

她嘆了口氣,不敢弄出什麽聲響,就這麽蹲在陳逾征的旁邊。這個高度剛剛好,餘諾雙手撐著下巴,認真觀察他的睡顏。

他的頭微微側著,呼吸平穩,黑色的睫毛安靜地闔住。她視線流連,又看了半晌。餘諾起身,準備出門去買個早餐。

把茶幾上的鑰匙裝進口袋,走到門口時,又回頭看了一眼陳逾征。

在原地躊躇了幾秒,餘諾轉身,又走到沙發前。

她稍微彎下腰,懸空打量著他。靜止一兩分鐘後,確定陳逾征還在睡夢中。

餘諾忍不住,放輕了呼吸,閉上眼,在他臉頰邊上落下一個吻。

親完之後,她剛想起身。

陳逾征手忽然擡起,勾過餘諾的脖子,把她摁住。

餘諾嚇了一跳,想起來又動彈不得,“你醒了?”

陳逾征一點都不像剛睡醒的樣子,聲音沙啞,帶著點兒笑:“你這樣不行。”

他扯了一下她。

餘諾毫無防備,踉蹌一下就倒在他身上。陳逾征順勢翻了個身,膝蓋抵住她,把餘諾壓在底下,逼問她,“怎麽,趁我睡覺非禮我?”

毯子亂成一團,餘諾躺在上面有點懵。

眼前一暗,她整個人都被他圈住。

陳逾征單手撐在她耳側,微微垂下頭,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臉,“姐姐每次親完就想跑,我身體怎麽受得了?”

他話還沒說完。

餘諾忽然支起身,雙手摟著他的脖子,親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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