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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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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劉桐家裏是什麽樣子,他就高興的睡不著覺。會是什麽樣子呢?是不是青山綠水的地方?會不會是富家豪宅?看劉桐的穿著有點不像。要不然就是窮鄉僻壤的農村?總之,在各種猜想之後,他發現劉桐家什麽樣子還是無法斷定。他又會想到劉桐的家人是什麽樣的。

想多了,又覺得自己很無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早上起來很早,收拾要穿的衣服放進包裏,想起速寫本,拿出來看了看,又放進了櫃子裏面。他可不敢在劉桐面前畫漫畫。這些事情,不想讓劉桐討厭,只好擱筆了。不過,他取出另一本新的練習速寫本放進包裏。如果只是畫背景的話,劉桐應該不會多想。

洗漱完畢之後將平時用的杯子之類的東西也放在包裏。

秦左收拾好了一切,劉桐還在睡覺。他拿出漫畫書繼續看沒看完的部分。總體來說還算吸引人。講述了一個英國伯爵的故事,親情愛情的糾紛問題。看完漫畫,才發現李涼和周華出門了。他看書的時候很投入。別人叫他,他經常是不答應的類型。

他從上鋪低下頭看劉桐,發現劉桐正在穿衣服。正好是只穿了內褲的狀態。他看了一眼就滿臉通紅。因為瞬間的一撇,撇到那裏。然後暗自驚訝:果然,運動的人,那裏都很大。

劉桐穿好衣服,洗漱完畢之後,看著上鋪看書的秦左說:“收拾好了就走吧。”

“好。”

他將自己的背包從上鋪提下來,裝的東西有點多,顯得特別沈。

劉桐看著那一包東西問:“這是你要帶的東西?”

“是啊。看起來挺沈的,其實一點都不沈。”

“不用帶什麽東西?”

秦左以為要去幾天呢,劉桐這樣說難道只去一天。

“要去你家幾天?”

“從現在到7號。”

“這麽多天,我得帶換洗的衣服。”

“什麽都不用帶,那邊什麽都有。”

秦左拿著包有點猶豫,自己都收拾好了,帶著不是更好嗎?

“不用帶任何東西。”

既然劉桐再次強調了一遍,他將速寫本和畫筆放在包裏,將其他的東西都取了出來放回原處。他又問了一遍。“真的不用帶衣服?”

“真的。”

看著好像沒裝什麽東西的包,頓時輕松不少。

秦左看著劉桐兩手空空的什麽都不帶,便問:“你真的不帶什麽?”

“嗯。手機帶著就行。會有人來接我們。”

聽到有人來接,秦左首先想到的是劉桐的家人,然後開始變得不安起來。

劉桐看著秦左緊張的樣子,便說:“沒事,我家人都很好。不要太緊張。”

即使劉桐這樣說,他也會緊張。

“我們走吧。”

秦左背著包跟在劉桐身後。

兩人走到學校門口的時候,發現一輛車開了過來,很高檔的車,名字叫什麽來著,秦左一時想不起來,他在某本雜志上看到過,好像是限量版的。

從車上走下來一位優雅的男士,有三十多歲,西裝革履,面帶微笑著對劉桐鞠躬,然後說:“三少爺。”

聽到這三個字,秦左顯得很呆楞。在他眼中劉桐不應該是很有錢的類型呀。至少穿的衣服很平常,也會在飯堂吃飯,沒有漫畫中那種富家少爺的味道。雖然以前看起來冷淡了點,相處之後發現他人很好。

劉桐應了一聲“嗯。”

男人打開後車門,劉桐坐了進去。劉桐向呆楞的秦左招手,示意他進入裏面。秦左坐進車裏,看著劉桐問:“你是三少爺?”

“嗯。”

“這麽說你們家你排第三。”

“嗯。我有兩個哥哥,我是最小的。”

“哦。你給我講講你家裏的事情,不然,我都不知道如何應付。”

“不用擔心。我家父母都在國外。家裏只有大哥和二哥在。大哥不經常回家,工作很忙,二哥一直待在家裏,性格很溫和。”

“你大哥和二哥是做什麽的?叫什麽?”

“大哥叫劉瑾,很有名氣的,你應該知道,是演員。”

劉瑾?秦左在腦子裏想了一下,發現對他沒有印象。他是除了漫畫和小說,偶爾看看雜志之外,完全不看電視的人,所以,不認識劉瑾很正常。

他茫然的神色令劉桐笑了出來,心裏暗嘆:還有不知道大哥的人,可見大哥的知名度也不怎麽高。

“你不知道沒關系。知道他是演員就行了。他也是偶爾會出一兩部專輯的歌手。”

“哦。那你二哥呢?”

“我二哥是劉音,是一位畫家。”

聽到畫家兩個字,秦左的眼睛頓時閃亮起來,急切的問道:“筆名是什麽?是不是叫迷音?”

“你知道我二哥。”

“呵呵。當然知道。畫山水畫很出色的畫家。”

“原來你喜歡二哥的畫。”

“嗯。很崇拜他。他十五歲能畫出《海上明月》那麽出色的畫,真的很了不起。”他在研究漫畫的時候,也會了解一些名人畫作,當時看到《海上明月》就被吸引了。很飄渺的感覺,美得像仙境一般。

“那件事情呀。我二哥很喜歡畫畫。有時候在畫室裏,待幾天也不會出來。”

“我真想見你二哥。在書上都沒看見過他長什麽樣子。”

“二哥長得很美。到時,可不要被他迷惑了。”

秦左聽劉桐這樣說著有關家人的事情,很震驚又很興奮。震驚的是劉桐家的背景這麽好。興奮的是可以看見自己仰慕已久的畫家。

一路山,秦左心情很好。時不時和劉桐聊天。

車開了兩個小時,到達了一處高檔住宅區。所停的位置是獨立的一處院子。三人下車走進大門之後,一片郁郁蔥蔥。大概走了十幾分鐘,穿過小樹林,來到一片花的世界,各種各樣的花。什麽樣色都有,很漂亮。秦左停在那裏觀賞,劉桐站在他身邊註視著秦左被花吸引的眼睛。

“這裏好美。”

“你喜歡這裏。”

“嗯。真想畫下來。”

“你會畫畫。”

“嗯。自學過一段時間。”

“怪不得那麽喜歡二哥的畫。”

“我和你二哥畫的不是一個類型的。”

“這樣呀,等一下再過來畫。畫完之後,我要看。”

“畫得不好,你可不要笑我。”劉桐的二哥可是著名的畫家,在那樣的畫家面前,秦左當然會自卑自己畫的畫。

“當然不會笑你了。先進屋吃飯吧。”

“說到吃飯,我還真餓了。”

三人穿過花叢的小道,走了一段路才到一座豪宅,雖然只有兩層,卻很壯觀,占地面積很大。從正面可以看到宅子後面的海。比學校那邊的海還要藍。豪宅外面很精致,是英國風的建築。卻比英國建築更加氣派。秦左看著這樣美麗的建築就想畫下來。

“陳哥,你去忙吧。”劉桐對中年男人說後,男人從回來的路離開了。

“他去哪裏了?”秦左有點好奇的問。

“回他住的地方。”

“哦。這樣。要進去嗎?”

“嗯。”

兩人走進去之後,秦左發現裏面墻壁上都是裱裝過的畫,很漂亮。客廳很大。從客廳有通往二樓的樓梯。秦左跟在劉桐後面上了樓梯。

二樓中間有餐廳,從樓道可以看見裏面,墻面和門都是玻璃做的。秦左跟著劉桐進入裏面,一位婦人正在做飯,看見劉桐進來,打招呼道:“三少爺好!”

“李媽,做兩分早餐。”

兩人坐在餐廳的椅子上。秦左看著周圍精致的器具,再看著面前全是玻璃制成的桌子。心裏暗道:自己怎麽像鄉下人進城一樣。不過,這裏的確很漂亮。

李媽端來早點,牛奶配面包。這讓秦左想起了法國人的習慣。以前看一本關於法國蛋糕的漫畫時,還在感嘆他們一周每天三頓吃不同的面包也不會重覆,大概有二百多種的樣子。還有一種面包特別硬,據說打在人身上特別疼。

面包是新烤出來的,吃起來特別軟,香味很濃。

吃飯期間兩人都不說話。兩人吃相優雅,完全是能夠吸引人的風景線。

劉桐等秦左吃完之後去了餐廳最左邊的一間房。剛一進門,秦左就被眼前的景色完全迷住了。與門相對的整個墻面都是玻璃制成的。透過玻璃可以看見外面的海景,海灘上有很多人在玩耍。玻璃墻與地面有半米的距離處是很大的床,與玻璃墻等長的床。上面鋪了厚厚的毯子,還有疊好的整齊的被子。這麽大的床占了整個房間的二分之一,想怎麽睡就可以怎麽睡的床,秦左第一次見到。

整個房間除了一張很大的床之外就是與床相對的液晶電視,與電影屏幕差不多大的液晶電視。怎麽看劉桐家裏也太富有了。

床與電視中間有一套高檔沙發。床頭有一臺電腦。

整個房間看起來簡約又豪華。

“這個是你的房間嗎?”秦左問。

“是我的房間。”

“睡在這裏很舒服?”

“嗯。每天可以從這邊看海。從小看到大,也就不經常看了。”

“外面的人可以看到裏面嗎?”

“不會。”

“哦。這樣的話,晚上睡覺有一種睡在海邊的感覺。”

“你可以試一試?”

“今晚我睡這裏?”

“嗯。和我睡這裏。”

想到要睡在一起,秦左又忍不住想□□的事情。不過也只是想想,又甩開了這樣的想法。

突然的敲門聲引起了兩人的註意力。兩人回頭就看見兩個女的,拿著皮尺之類的東西。

“先讓人給你量一下尺寸,晚上衣服就會到。”劉桐對秦左說。

“哦。”

兩女的在秦左身上量,然後記錄下來。量完之後,對劉桐打完招呼就離開了。

“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好啊。”

秦左看著那張大床,很想爬上去。

劉桐見秦左盯著大床,微笑著說:“想上去就上去吧。”

聽劉桐這樣說,他立刻脫掉鞋子爬在那張大床上。然後用臉蹭著毯子,舒服的叫道:“好舒服。”蹭完之後,又想到自己在劉桐面前丟人的樣子,坐起身來看著劉桐微笑的臉。

“你又笑我?”

“沒有。”

“我很喜歡這裏。”

“我知道。”

“我家裏地方很小,小時候很想住這麽寬闊的房子。”

“以後也可以來這邊住。”

“真的”聽到劉桐的邀請,他很高興,這是不是說明兩人的戀情可以更長一些。不知道什麽原因,他總覺得現在太過幸福,然後覺得這樣幸福的生活很短暫。別人處在幸福中,是不是也會有和他一樣的感覺呢?他不知道。他想要劉桐給予他更多的承諾,好像這些承諾可以說明什麽一樣。

“當然,你可以隨時來這邊住。”

“劉桐。”

“要我陪你睡覺?”

秦左看著劉桐都不知道說什麽好,就想一直看著他。

“我陪你睡覺。”

劉桐脫掉鞋子,上了床,走到秦左旁邊坐下,然後隨意摟著秦左的肩膀躺下。外面陽光可以照進來,灑在兩人相視的臉上,很溫暖。

秦左轉過身,爬在劉桐身上,問:“我重嗎?”

“不重。”

“那我就爬在你身上。”

“好。”

劉桐兩只手摟著他的腰,然後下移。摸到他屁股的時候,他嚇了一跳,有點害羞的阻止那兩只手。

“不要摸那裏。”

“戀人之間經常這樣的。”

“我怎麽不知道。”

“你知道也不會承認。”

“就算知道,也不讓你摸。”

“我想……”

既然劉桐都說出這樣的話了,他還能說什麽好。只好放開了那兩只手。那兩只手在他的圓潤上撫摸著,讓秦左很羞恥。因為劉桐的動作太□□了。他只好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的爬在他胸前。

那兩只手偶爾動作,偶爾停頓。好像不會厭煩一樣,一直這樣持續著。

秦左實在受不了劉桐這樣,只好抱怨道:“你摸夠了沒有?”

劉桐止住了雙手說:“夠了。”

“夠了的話,我們去花園畫畫怎麽樣?”

“好。”

秦左從劉桐身上爬起來,從背包中取出速寫本和筆袋。對劉桐招手。

兩人來到花園,劉桐讓人搬了兩個矮凳放在秦左要求的位置。秦左坐在矮凳上看著眼前的花叢描繪。劉桐則坐在旁邊觀察著他畫畫,時不時看秦左專註的樣子,時不時看速寫本上的畫。

等秦左將一副畫畫完的時候,他將速寫本遞到劉桐面前。

“怎麽樣?”

“很好。”

“就兩個字?”

“很真實。”

“就三個字?”

“你想讓我說什麽?”

“很長很長的話。”其實秦左想聽的是劉桐鼓勵的話。

“很長很長的話的話,就是很好很真實。”

“你又戲弄我?”

“沒有。其實我覺得你畫的很細微,就像真的花擺在面前一樣。”

他知道劉桐的意思,意思就是有時候太過寫實反而會顯得不好。

秦左有點失落。垂頭拿起畫筆又開始畫畫,在他專心畫畫的時候,卻不知道一個人已經走到了他身後。那是一位非常漂亮的人,與書中所描繪的古代美人相似。長長的頭發及腰。一身白色的西服,認真的註視著秦左描繪的畫。他的臉光滑白皙,酷似一張美女臉,從他脖子上的喉結卻可以清楚的斷定他是男人。

秦左停下筆,看著自己畫的內容,幾乎沒什麽改變的地方,有的時候風格形成之後,就會這樣。想改也改不了。

他擡起頭看著滿是花叢的院子輕輕一笑。

“你畫得很漂亮。”

聽到不同與劉桐的甘甜的聲音,他嚇了一跳,回過頭來,發現自己身後站了一位美人,海風吹動著他長長的秀發。他溫柔的對他笑著。從剛才的聲音,秦左可以判斷出那是男性的聲音,雖然不是醇厚的音色。

那人好像從古代畫裏面走出來一樣,惹人註目。他忍不住一直註視著那個人。那樣美的人把他帶入了虛幻的世界。

直到劉桐叫了一聲“二哥”他才清醒過來。

劉桐向劉音介紹:“這是我室友,秦左。”

他沒有介紹自己為戀人,秦左很明白。一來怕他哥知道,二來恐怕是只有自己戀著他而已。因為他知道劉桐心中一直存在一個人。

“你室友長得這麽可愛。”劉音看起來很喜歡秦左。拉著秦左的手走向豪宅裏面。秦左完全不知道什麽狀況就被他拽進了一樓最右邊的一個房間裏面。和劉桐房間的布局一樣,只是墻壁上掛滿了畫。很漂亮的山水畫,應該都是劉音畫的。

劉音脫了鞋子坐在床上,將床頭的小桌子擺在面前,指了指他對面的位置說:“秦左,坐那裏。”

看到自己仰慕的老師的要求,他拘謹的坐在劉音對面,又看了看微笑著的劉桐。回過頭來,看著對面的劉音,有些緊張的叫道:“老……師……好……”這種叫法完全像小學生一樣,讓秦左更加不好意思起來。

“你和小桐一樣叫我二哥就行了。”

“哦……二……哥……”

“不用緊張。”

“哦。”

“我看了你剛才畫的畫。你喜歡畫畫?”

“嗯。很喜歡。”

劉桐脫掉鞋子坐在與兩人相近的位置聽著兩人聊天。

“你經常了解一些畫家嗎?”

“了解一些,但是不多?”秦左怎麽也沒想到對面溫文爾雅的人一見面就如此熱情,還問這麽多問題。平時遇見的朋友都不會在第一次見面的人面前問很多問題的。這樣的熱情好像要了解對方的全部一樣。可是,坐在對面的人是他敬仰的人,能夠聊天也算是一種幸福吧。比見到某個名人還要高興。

“你了解的中國古代畫家有誰?”

這完全像考試一樣,他在自己腦子搜刮了一遍,終於想到了幾個人,然後回答到:“吳昌碩、四僧、董其昌。”

“說說你對的吳昌碩看法。”

秦左心裏暗叫不好,自己以前看書從來不會說看過什麽就記什麽,現在被劉音一問,他有點懵了,回憶著以前看《吳昌碩畫集》的感受,答道:“吳昌碩,三十歲學詩,五十歲學畫。這個是老師自己的評價。畫集中很多都是四十歲以後的。老師出身在文學世家。善寫詩,善雕刻。畫畫名氣還那麽高。曾經把雕刻作為謀生的工具。畫差的話,他不給任何人看。我特別喜歡桃花圖和梅花圖。有的很簡約卻很有韻味,有的很細膩,具有很美的感覺。人物畫和山水畫都不多。”

“那麽四僧呢?”

《四僧畫集》是暑假看的,所以秦左很快答了出來:“四僧都是明末時期有名的畫家,四位都是身世悲苦的人,但是他們都是非常有才能的人。都有一顆永遠不滅的心,即使失敗了也不會使自己淪落。將自己的感情寄托在詩畫之中。就是因為有不凡的信念和良好的基礎才能使他們變得光彩。看他們的畫不禁會感嘆怎麽會畫得那麽好。看畫集真的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會使自己的心情變得舒暢,在看他們身世時雖然覺得難過,但看畫集時完全被欣喜所代替。那種閑適的感覺,那種虛無的境界。世間真實的事物在他們的筆下會擁有情感。就像對看畫的人說著什麽一樣。那樣隱晦而帶有淡淡喜悅的幸福感 。優雅的環境,淡淡的色彩,使人身臨其境。只是畫太多,真要細心品味的話,一幅畫看半個小時也不夠。”

即使秦左看完畫集卻完全無法說出每個老師的畫畫技巧或是風格有什麽明顯的不同,如果是看漫畫就懂得。恐怕還是在於他不太深入的了解吧。

“回答的很好。還有董其昌呢?”

“看《董其昌畫集》,不禁感嘆,真為神人。無論書、畫、詩都特別好,而且評論也很出色。他考科舉因為字的原因得了第二,所以才會苦練書法十餘載。他的山水顯得很特別。只有這些了。”

“能夠說出自己的感受已經很不錯了。好久沒聊天了。小桐都不太帶朋友回來。”

聽到劉桐不太帶朋友回來,讓他心裏很高興,至少他在劉桐心目中有一點特別吧。

“二哥,您剛才問了我很多問題呢。”

劉音微笑著說:“這是我了解對方的方式。你不要介意。”

“當然不會介意。”秦左看著墻壁四周的畫問:“這些都是二哥畫的嗎?”

“嗯。這些都是臨摹的作品。”

“哦。”秦左被對面的一副圖吸引了。那是一副近處很多樹木,遠處一疊一疊高山的畫。水從遠處的高山流下來,很有層次感。他覺得他見過這幅畫,所以指著那幅畫問劉音:“這副畫是?”

劉音順著秦左的視線看過去,“那個是王時敏的《翠高水遠圖》。”

王時敏?秦左想起了初中時去外地旅游,好像去過王時敏故居,所以,聽到劉音這樣說了之後,有點興奮的叫道:“我去過王時敏故居,他好像和一位琴師是好朋友。”

“嗯。王時敏的畫用筆很含蓄,格調蒼潤。他曾摹擬董源、越伯駒、米友仁、黃公望、王蒙、倪瓚等人的筆法。他的《仙山樓閣圖軸》構圖飽滿,山石較厚重,皴法老道。”

“哦。”關於皴法什麽的,其實秦左根本不太理解。

“秦左你給我畫張畫吧。”

劉音突然說出這麽一句,秦左有點猶豫,因為他怕畫的不好,何況在自己仰慕的畫家面前。

“我……”

劉音看到秦左猶豫的樣子說:“我剛才看見你畫的了。很漂亮。想要你畫一幅送給我。”

“可是我畫的太過寫實。”

“這樣才能表現出我真實的一面。”

秦左見劉音這樣堅持,他也不好再拒絕,說了句“好。”

將速寫本放在小桌子上開始畫,仔細的觀察著劉音的外貌,然後下筆。因為過於用心,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他才停下筆。

劉音看到秦左畫的畫,很開心。

“這張送給我了。”

看著劉音微笑的樣子,他也露出了微笑。作為畫家而言,看見別人因為自己的畫而露出微笑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他記得有一本書上寫過:一位有名的畫家讓一位不懂畫的人看他的畫,那個看畫的人說畫得不好。那個畫家沒有任何生氣的表現,而是嘆道:自己還得努力畫才行。他作為一個畫家不能夠挑選看畫的人,只能使自己畫得更出色。如果有一個人說不好,那麽,他還有努力下去的動力。

劉音從床角出搬來一個木制的小箱子,將秦左送給他的畫放在裏面,又從裏面取出一張紙遞給秦左。

秦左接過之後,發現上面寫著:

若言聲聞作不聞,

不聞聲色不明音。

若言修道無法道,

始得虛空留妄心。

他看了之後很疑惑的問:“這個什麽意思?”

“最近一直看禪詩,寫了這個。意思是:如果把看到的和聽到的當做沒有看到沒有聽到,那麽你怎麽會明白看到的和聽到的本質,如果人們所想的一切沒有根據沒有結果,那麽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不是只能留得虛空和妄想的結局。”

“哦。”其實他還是不明白,禪學的確是難懂的東西。

劉音看著秦左疑惑的樣子,笑道:“我只是隨便寫的,不用很糾結其中的意思,我寫的只是我所認為的道理,並不能代表所有人的思想。”

“二哥說的對。”看著劉音的詩,他想起了以前同班同學也曾玩著寫過一段時間詩,而且還硬讓他背了幾首。那位同學是一位超級腐女,看完小說之後,寫的感想詩。他也想將這幾首吟給劉音聽,便說:“我以前同學寫過幾首。”

“真的嗎?”劉音顯得很興奮。

“嗯。”

“我要聽。”

“我正好背了幾首。”

“說來聽聽。”

“第一首是《束縛》

東宮太子初臨幸,

紅楓飄葉總。

望盡心明澄對月,

君主生疑情。

四年植彩慰君容,

而今淚流失輕。

君老我生笑顏有,

共眠東宮笑裏終。

第二首是《鳳棲九天》

風動紅卷棲情夜,

纏綿淚嗚咽。

鳳凰九天鳴音瀉,

歌紅塵知遇離將卻。

九天雲暖笑人影,

紅綾早謝,

雕零九天鳳鳴借。

第三首是《雛鳳初鳴》

相別兩地情亦牽,

無依時日願翔天。

本為鳳凰落俗物,

羽翮未豐君惜憐。

而今鳳鳴傳千裏,

九天風華為君專。

從始名思重君故,

悠游閑羽展鳳鸞。”

吟完之後,他便停了下來。

“完了?”

“嗯。只會背這三首。”

“聽起來很直白。好像根據什麽寫的。”

“根據小說寫的。”他可不會說是根據耽美小說寫的。

“這樣呀。你的同學挺有意思的。”

“我也覺得。”

劉桐看了看手機,現在已經過了十二點。他打斷了兩人的談話,“二哥,秦左要吃午飯了。”

兩人聽到劉桐的話,停止了談話。

三人走進二樓的餐廳,午飯是牛排,這種西餐,秦左沒吃過。關於禮儀雖然懂一些,牛排完全不會切。他有點為難的看著牛排,又看了看吃的認真的劉桐。劉桐擡起頭就發現秦左的狀態,將秦左的盤子拖到自己面前,很熟練的切好,又放回秦左面前。

劉音看到這樣的場景,說:“小桐居然會這麽溫柔。”

秦左聽到劉音這樣說,看了看吃得認真的劉桐,又低下頭吃飯。

吃完飯,劉音去一樓的畫室畫畫。劉桐和秦左進房間午睡。

兩人躺著靠在一起聊天。

“你二哥很熱情。”

“他不經常出門,很少與外人交流。見到你,又能談得來,所以,會顯得很熱情。”

“哦。這樣啊。他長得真漂亮,你以前說我漂亮,是不是騙我的?”

“你也看得出來,二哥那是女性似的漂亮。這句話可不能讓他聽見,不然他會生氣的。”

“他是一位溫和的人,完全想象不出來,他生氣是什麽樣子?”

“你可一定不要看見。”

“你越這樣說,我越想看到。”

“那你下次見面時叫他‘二姐’。”

“我可不想對我仰慕的畫家不敬。”

“那你還想看?”

“哈哈。就是和你玩。你說我們這幾天做什麽好。”

“想做什麽做什麽?”

“那是什麽意思?”

“不就是隨便嗎?”

“老和你進行無意義的話題。”

“你覺得無聊了?”

“也不是。只是覺得這麽好的天氣,是不是應該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你是不是想看書?”

“你怎麽知道?”

“有時候會看見你在看書。”

“你這邊有書嗎?”

“這個房間裏沒有,要在樓下書房取。你要的話,我去取。”

看見劉桐要起身,秦左立馬抓住了他的胳膊,“算了,還是睡覺好了。我想躺在你的懷裏曬太陽。”

“好。你靠近我一點。”

秦左將頭埋在劉桐的胳膊處,閉上眼睛。劉桐見秦左閉上眼睛,看著玻璃外的海面唱起了柔和的歌曲。每次劉桐唱歌的時候,秦左都很享受。那種撫慰人心靈的溫柔的聲音,好像在這個世界靜謐的時刻,只有那一個人守護著自己。

他將右手搭在劉桐的腰部,陽光照在衣服上很溫暖。不一會兒,他困意來襲。想睡著又不想睡著。如果睡著的話,就不能聽見劉桐的歌聲。但是,在這樣溫暖的環境中,還是想要沈溺其中,永遠都不要醒。只要兩個人在一起,便擁有了一切,這就是他這一生的要求。

溫柔只在夢中,我從夢中醒來,看望的只有來時的路。

就讓相識的時刻癡情,直到永生。

即使熟睡之後,秦左依然沒有放開緊緊握著劉桐的手。劉桐看著閉著眼睛的秦左,輕輕嘆了一口氣:也許我們都逃不過癡情。

在陽光下睡覺很舒服,有玻璃的阻隔,光線會比較柔和。秦左醒來時,舒服的伸著懶腰,看著坐在床頭上網的劉桐。他移動到劉桐旁邊,看劉桐正在瀏覽一些圖片,很驚訝,劉桐居然在瀏覽一個帥氣男人的照片。他有點生氣的按住了劉桐那只托著鼠標的手,說:“你喜歡這個男人?”

劉桐看著秦左。秦左見劉桐一直看著他,難道他說錯了嗎?

“我說錯了?”

劉桐突然一笑,說:“這是我哥。”

秦左仔細看著電腦上的男人,在看看劉桐的臉,“你們兩個一點都不像。”

“是不像。”

“你大哥看起來很陽光,兩個酒窩笑起來完全看不出年齡。”

“嗯。很多女的喜歡這種類型的男人。”

“是這麽回事。不過你看下面這一張,眼神很兇。看起來很酷。”

“演戲的都這樣。感情只能隱藏起來,現實生活和戲中生活都快分不清了。”

“這麽說,你是對你大哥抱有怨言了?”

“他老讓我和二哥陪他演戲。有時以為他真的有事,到最後,卻是演戲。”

“你大哥還真專業。”

“如果他回家了你可得分清他是不是在演戲。”

“你大哥什麽時候回來?”

“不知道。”

“哦。”秦左摸摸有點餓的肚子說:“什麽時候吃飯呀?我餓了。”

“本來早就吃飯了。我等你睡醒後再一起吃。”

“下次,你可以叫醒我再吃飯。”

“好。”

飯後,可以坐在劉桐房間邊消食邊看海上夕陽的畫面。海水被染成血紅色,然後漸漸消失。稀稀落落的人,有牽著手的情侶,有出來遛狗的人,也有一群學生模樣的青年在海岸上嬉戲。看他們快樂的微笑的臉,你會不知不覺被他們吸引,然後註入自己的一片感情。

房間裏聽不到風聲和浪聲,只是看著落日的美,也讓他非常滿足。

當天空整個黑暗的時候,劉桐打開房間的燈,對秦左說:“晚上沒事 ,看電影吧。”

劉桐從電腦桌的櫃子裏拿出一盒影碟放在秦左面前,“你挑一部來看吧。”

秦左將所有的影片的名字看了一遍,然後拿出這部同性戀題材的電影問劉桐:“這部《迷失天堂》你看過嗎?”

“沒有。我不太看電影,以前總是去外面運動消磨時間。你又不愛運動,看影片比較好。”

“那我放這部影片了?”

“好。”

他將碟片裝好,靠在劉桐懷裏。兩人都靠著玻璃墻面,安靜的看著電影。看著那兩個主角的人生,使秦左感觸很多。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命運,相愛卻無法在一起。

看完影片之後,秦左很安靜,突然之間很想寫一篇關於影片的感想,如果無法將自己壓抑的情感排出,他覺得整個晚上都會想那兩個人的遭遇吧。

他拿出速寫本,翻出一頁白紙邊回憶著影片的內容邊在上面寫下感想,劉桐一直註意著秦左,卻沒有任何打擾。

那張紙上寫道:

孤身一人來到西貢的少年被人騙光錢財之後,過著困苦的生活。然後遇到了騙他錢財人的男友。兩人同居之後,少年與男妓之間的愛情,最終也只能歸為虛無的狀態。因為無法丟棄一些東西,因為無法轉變自己的觀念。自己把自己束縛在那個虛無的空間之中,還有什麽可以追求的呢?是呢!我們都逃不開被命運欺騙的現實。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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