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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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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打火機沒了, 傑。”

五條悟表示自己親友這句陰陽怪氣的話令他一點都不滿意,決定另辟蹊徑,從側面進攻夏油傑選手。

“不要緊, 我剛才想起來我的咒靈裏面有能用火的。”

黑發青年用著慢條斯理的口吻, 表示自己並不害怕五條悟選手的恐嚇,堅持自己的主張和見解。

“還有能用火的嗎, 你現場點根煙我看看啊,傑。”五條悟選手起了好奇心, 決定暫停辯論。

夏油傑選手同意了五條悟選手的申請, 於是雙方停止辯論。

“怎麽,你是小孩子嗎,悟?”夏油傑挑眉。

“怎麽, 你不行嗎, 傑?”五條悟嘴角彎起。

氣氛逐漸緊張起來。

他們兩個說親友那的確是親友, 但是這兩個內心年齡加起來還沒有緣一年齡大的青年鬧起來的時候也足夠孩子氣。

“怎麽可能,這就給你看看。”夏油傑打了一個響指, 黑色的霧氣蔓延, 咒靈隨即出現, 火山頭模樣的咒靈逐漸清晰。

咒靈操使的術式因為稀有又有幾分奇幻色彩, 就像某魔法學院的攝魂術之類的,總是會被披上一次魔幻的外衣。

畢竟這種支配咒靈的術式總是會得到某些人的垂涎——哪怕那些咒靈球在吃起來的時候真的很難吃, 但在看見咒靈操術的效果之後都無關緊要。

火山頭的咒靈伸出手,近似於巖漿的火焰從手指流出,卻並不曾滴落到地——畢竟若是滴落到地上腐蝕出一個洞的話夏油傑還得自己收拾, 多麻煩。

黑發青年眉眼彎彎,碎發微垂,散落在額前耳邊, 像是工筆畫細細描繪出來的線條,古典韻味十足。夏油傑手中食指跟中指之間夾著一根煙,他微微前傾,煙頭和火山頭咒靈的手指碰上,火星閃過,夏油傑深吸了一口,隨後緩緩吐出,煙霧繚繞。

“你這看起來好久沒抽煙了啊,傑。”五條悟稍稍歪頭,語氣輕松。

“沒辦法,有未成年一直在,我就沒怎麽抽。”夏油傑又吸了一口,但沒有入肺,而是讓白霧慢慢從口中彌漫出來,像是在享受這個過程。

“讓他們吸二手煙可不是好的監護人該做的事情。”

“也是。”五條悟點點頭。

不過他對此沒什麽感觸,五條悟又不抽煙,大甜黨對於教育孩子方面表示自己沒有二手煙這個問題。

“對了,傑,後面我就不怎麽來了,”畢竟這麽大一只咒術界最強的五條悟,目標實在是太顯眼了,“到時候讓惠來給你送日用品怎麽樣?”

“你是在跟我打商量嗎?”夏油傑挑眉看向白發青年。

“是啊,畢竟你不是還給惠送過禮物嘛。”五條悟也不否認,“我猜你們之間的氣氛應該不會那麽緊張。”總要比剛被夏油傑打了個半死的禪院真希要強吧。

“我都行。“夏油傑表示無所謂,“只要那小鬼不會露餡就行。”

“惠有分寸的,這點你放心好啦。”五條悟擺擺手。

五條悟此言非虛。有他保證的伏黑惠的確很有分寸,這種分寸體現在明明伏黑惠在敲開門進來之後已經認出來了夏油傑,但是黑發少年還能繃住一張臉問夏油傑還需要什麽。

“方便的話幫我打聽一下緣一的情況吧,”夏油傑輕笑了一下,“悟說的話有時候不能全信。”

誠然,夏油傑是相信五條悟,也願意為了五條悟的計劃做出些許犧牲,但是他還是覺得五條悟口中的“沒問題”,和他自己理解的“沒問題”之間肯定還隔著一招無下限術式的距離。

“好。”伏黑惠抿嘴應聲,句式簡短,感覺好像能少說就少說的樣子,跟他父親在夏油傑記憶中的印象倒是有些許不同。

他跟他的父親天與暴君在長相上無人能否認他們兩個人的相似,但是從神態,站姿,說話的語調口吻上面還是可以分清楚這兩個人的。

夏油傑也有自己的傲氣……既然幾乎被伏黑甚爾殺死的五條悟都沒有遷怒於伏黑惠,那他也不會遷怒於黑發少年。況且伏黑惠還是緣一的朋友。

“咒具緣一給你了吧,用起來感覺怎麽樣?”

說著這話的青年披散著過肩的黑發,語氣溫和,眉眼如畫,就像是你在街上路過的再溫和俊逸不過的青年,不過偏頭微微一笑,便能令不少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紅了臉。

但是伏黑惠知道,面前的青年不單是他的朋友緣一的監護人,還是這個時代的極惡詛咒師,惡名昭著的咒靈操使。

“很實用,玉犬在它的加強之下更厲害了。”伏黑惠選擇實話實說。

坦白來講,他在第一次聽到五條悟笑嘻嘻沒什麽正形地說這件事情的時候,伏黑惠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強烈的無力和窒息。

平常的時候吊兒郎當也就罷了,誰都知道雖然五條悟為人性格輕佻有時候讓人恨得牙癢癢,但是他是整個咒術界公認的最強。所有人都相信他的實力。

可是這次……

伏黑惠是真的很迷茫。他不懂為什麽五條悟會選擇這樣做。他不覺得五條悟是一個會徇私情的人。

【嘛~理由什麽的不重要啦,到時候再跟你解釋吧,惠,總之現在就先這麽做吧,這件事情我可只有你可以拜托了哦。】

……說的那麽好聽,結果還不是要讓他跑腿。

雖然五條悟什麽都沒有解釋,但是伏黑惠還是選擇了相信他。他相信這個男人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好的,惠,那下次見面記得告訴我緣一的消息,”夏油傑笑瞇瞇地揮手告別,“再見。”

“你要我給緣一帶什麽話嗎?”伏黑惠突然出聲,“還有……菜菜子和美美子?”

“不要了吧,”夏油傑微笑著,嘴邊溢出一聲嘆息,“那三個孩子臉上都藏不住事,告訴了他們不好,等事情結束了我親自跟他們說。”

黑發刺猬頭少年點點頭,隨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棟房子。

這裏是五條悟給夏油傑找的安全屋。原本沒有人知道,現在才為了六眼的計劃而被人知曉,所以夏油傑在這裏住的也很心安理得,唯一可惜一些的就是鬧市之中猴子太多了,夏油傑不想去跟猴子紮堆買日用品和吃食。

所以才有了伏黑惠知道夏油傑未死,並且來送東西這件事情。

伏黑惠一邊走,一邊在心裏理了理這件事情的起因經過,雖然五條悟的理由尚還不知曉,但是基本的事情經過這一路上伏黑惠也大致推斷出來了。

“惠。”等著他赴約的少年在自己進入伏黑惠的視野之後朝他揮了揮手。

但問題是……伏黑惠真的要一個字都不跟緣一說嗎?

黑發少年看著緣一,抿了抿嘴,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怎麽了嗎,惠?”緣一註意到伏黑惠的異樣,偏頭問道。

“沒什麽。”伏黑惠語氣平靜,“我只是在想我們這會去哪裏。”

“陸生說他們家在這邊有一片地,可以借給我們,”說到這個話題,緣一很明顯高興起來了,“不管弄出多大動靜其他人都不會管的,然後等結束之後我再去拜訪一下京都的妖怪,惠要不要一起去?”

“不了,等練習完我就回家。”伏黑惠搖搖頭。雖然說他現在是咒術師,但是對妖怪之類的事情伏黑惠還是敬謝不敏。

“也是,津美紀還在家等你呢。”

“嗯。”

緣一口中的屬於“陸生”的一大片地的確是很大一片地區,偏遠僻靜。但說實話,在寸土寸金的城市周邊還有這邊一大片地,就足以說明奴良家的財力實力了。

“來吧。”伏黑惠做好戰鬥準備。

他和緣一之間的比試訓練即將開始。

這是這段時間他們常進行的活動。

緣一會在五條悟忙的時候幫忙訓練伏黑惠的能力。他現在日之呼吸和反轉術式的掌握者,外加通透視野的擁有者,緣一完全有資格指導伏黑惠。

“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伏黑惠先起一步,他近戰能力也不錯,欺身上前,肘擊在後,力道十足。

緣一並沒有出刀,和伏黑惠切磋用不著日輪刀。他化拳為掌,擋住了伏黑惠的肘擊,然後側身上步,化解了伏黑惠的力道。

而伏黑惠見一擊不成,就撤步擡腿,一擊鞭腿上去,卻只打到了緣一的殘影。此時的緣一已經到了伏黑惠的身後,然後左直拳一出,但伏黑惠也閃躲及時,彎腰直接從緣一的胳膊下面躲過。

但是在躲的同時,伏黑惠也出拳企圖擊中緣一的腹部。

一般來說,腹部是人類的柔軟之處,而且大多內臟器官都在腹部上下,如果能夠擊中的話,事半功倍。

不過緣一也不是簡單就能擊中的人物,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在咒術界出名——雖然是以咒具使的名義,但是緣一的近戰也不差。

“速度再快一點,左手擡高,進攻的同時也要註意防禦自己。”

他可以在跟伏黑惠切磋的時候出聲指點他。

刺猬頭少年抿嘴不出聲,然後擡腿提膝,同時左手護住頭顱要害。

“對,左手護好。”

這一擊要說能退後躲過也可以,不過緣一也完全可以側身閃過。

“緣一。”伏黑惠在空隙中開口,他已經對緣一的速度和力道適應得差不多了,“你用日之呼吸吧。”

“你想看?”

“嗯,我想看。”

“好啊,不過我還是不用日輪刀,你感受一下。”

不過緣一對伏黑惠還是留手了,力道不重。

日之呼吸·四之型——幻日虹!

幻日虹是利用高速的扭轉和回旋完成的特化躲閃之舞。其實一般來說應該搭配其他日之呼吸的招數來使用,這樣的話殺傷力更大,對手也更不容易捕捉使用者的身影。

不過現在算是教學時間,所以緣一單獨使用來讓伏黑惠體會一下。

但是即使如此,使用了幻日虹的時間裏,伏黑惠還是很難捕捉到緣一的身影。之前的時候還好,雖然說打不到,但是眼睛還能捕捉到緣一,不過在幻日虹時間裏就不一樣,連伏黑惠的視力範圍之內都只能捕捉到殘影。

紮著高馬尾的少年腳尖輕點,變幻身形,在離伏黑惠不遠不近的距離內移動。

而伏黑惠則並沒有急躁起來,而是謹慎又仔細地觀察,試圖尋找出緣一的破綻。

“日之呼吸·一之型——圓舞。”

緣一念出招數名稱,隨後慢一拍地以手為刃,然後朝前方劈出纏繞著火焰的弧形斬擊。

由於緣一已經提醒過他了,所以伏黑惠躲過了伴隨著火焰的斬擊,但仍能感受到來自火焰的那份熾熱的溫度。

“還有範圍更大更廣,力度更強,但是和一之型的圓舞十分相像的一型。”

“日之呼吸·十二之型——炎舞。”

正如緣一所言,十二之型炎舞的火焰更猛烈,波及範圍更大,速度更快。伏黑惠反應不及,只能怔怔地看著炎舞在他身邊綻開。

黑發刺猬頭少年下意識地吞咽了一下。

“那今天就到這裏,惠?”緣一收手,呼吸平緩,就好像剛才並沒有跟伏黑惠切磋。

“好,我回去了再想想。你不用管我,直接去就好了,我休息一下就回去了。”伏黑惠喘了好口氣,平覆了一下心跳。這次他收獲很大。

他知道緣一很強,但是耳聽不如眼見,在真切地感受了好幾次緣一的實力之後,伏黑惠依舊沒有探到他的底線,感覺深不可測。

“那我就走了,惠,路上小心。”緣一掃了一眼伏黑惠全身,確定他只是體力消耗過大,身體並沒有大礙,便放心下來,揮揮手說拜拜。

見緣一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視野之後,伏黑惠躺在了地上,看著天空,上面白雲很少,絲絲縷縷的,像稀薄的棉花糖。但是陽光過於刺眼,伏黑惠最後還是擡起手臂蓋在了自己的眼睛上,讓自己陷入一片漆黑,耳邊只有偶爾響起的風聲。

要想瞞過緣一其實很容易……他認定的這位朋友面對他認識的人根本不設防,伏黑惠只要不想說,哪怕他臉上表現得特別明顯,緣一也不會繼續問下去。

但是即使是這樣,伏黑惠的內心還是會感到猶豫。

這跟瞞不瞞得過他沒什麽關系,完全是伏黑惠自己內心的煎熬。

……嘖,真難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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