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先生走掉了。”

“嗯, 他瞬移離開了。”緣一附和了伏黑惠的話。

“那我們怎麽去找虎杖啊，他說的地下室是哪裏……緣一你知道嗎？”

什麽都沒說就走了……五條悟這是幾個意思啊。伏黑惠一臉茫然。

他是真的很忙嗎？

“不知道。”緣一搖搖頭。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無論是虎杖悠仁和伊地知潔高，還是七海建人, 都已經被五條悟剛才完全清場了。

“等悟回過神了再說吧。”緣一平靜地放出驚天大雷，“他剛才聽見夏油大人的消息太震驚了, 無下限術式都關了。”

“所以剛才的那些反應其實……”伏黑惠頓了一下，“是他下意識偽裝的？五條先生還沒有從關於夏油先生的事情中反應過來？”

“根據悟的狀態來看，應該是這樣。”緣一肯定了伏黑惠的話, “不過我也能理解, 畢竟他們兩個人是彼此的摯友。”

“道理我明白，但他為什麽要偽裝？”伏黑惠發出疑問。

“我也不知道。”緣一搖搖頭，他也不明白這是為什麽。

“對了，惠，你有悠仁的電話嗎？”

“沒有。”

“那我們就真的要在這裏等悟回來了。”

雖然用別的方法也不是不可以找到虎杖悠仁, 但是緣一現在不太想動，而且這邊也沒有會幫他操心處理後續的家長, 還是穩妥一些比較好。

至於五條悟的奇怪表現……單純的小孩子自然不理解這是現在咒術界最強自然而然養成的習慣。

他不能露出弱點, 也不能有弱點。

因為他是最強。因為他是五條悟。

所以即使他已經震驚過了頭, 以及在心裏不停地咒罵自己為什麽不好好處理親友的屍體……即使後悔和震驚已經充斥在心裏。

即使他已經處於了現在把獄門疆拿過來啟動, 他也會反應不過來，隨後因為腦內一分鐘過去而被封印的狀態, 五條悟明面上也是沒有太大波動的。

他不能表現出來他的弱點。

因為他是五條悟。

高專醫務室。

家入硝子對突然出現在椅子上的五條悟不以為意。她的這位高中同學隨心散漫慣了，家入硝子也懶得管他, 只要五條悟別打擾她做實驗就行。

有黑眼圈的女性從外套口袋裏抽出煙和打火機。

“硝子，我好像做錯事了。”

“哦，哪件事？”家入硝子一臉冷淡地點了煙。

其實她是在反諷，這句話的意思五條悟好像做錯的事情多了去了, 也不差那麽一件兩件的。

不過五條悟顯然自動過濾為了問題，“傑的屍體被人拿走利用了。”

穿著白大褂的長發女性動作一頓。

“我當初應該讓你處理掉的。”五條悟雙手交叉，肘關節壓在大腿上，遮住一大半臉的眼罩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是當初就算我這麽說的話，你也不會聽吧，”家入硝子把煙放進煙灰缸裏碾滅，“說說看吧，你現在有處理的方法了嗎？”

“沒有。”五條悟回答得很快。

“但是沒關系，現在還沒有到最壞的地步，那個我送來了不錯的運氣。”五條悟嘴角噙著笑容。

“運氣？”

“嗯，是和惠一起來的那個孩子發現的。”

“不是一開始說的只是伏黑嗎？”家入硝子問道：“我記得你跟我說你和另一個世界更早一些時間段的你達成了互幫互助的協議，作為之前那件事情的報酬，你幫他養一會伏黑惠。”

不客氣地說，這裏的整個世界只有五條悟和家入硝子知道另外一個世界的事情，其他人五條悟一概都沒有告訴。

不過其實家入硝子知道的也不多，她只是見過那個據說是因為在研究無下限術式的時候不小心過來的五條悟——家入硝子第一反應感覺這就跟調頻道的時候串臺一樣，只不過放到五條悟身上莫名的好笑，卻又覺得合情合理。

“多一個也無所謂啊，反正那孩子也不需要我教。”

“哦，你心裏有數就行。”家入硝子垂下眼簾，“對了，上面的讓你解釋一下居民區出現的無下限術式痕跡。”

“說是我任務中途跑回來心情不爽祓除了個咒靈好了，”五條悟一拍手，“你覺得這個理由怎麽樣？”

“嗯？”家入硝子偏頭看過去，“難道事實不是這樣嗎？”

“餵，硝子，你就是這樣想我的嗎？那時候我還在執行任務好吧，任務我還是有好好完成的。”

“至於居民區的那個‘蒼’嘛，”五條悟的語氣變得輕快起來，“是和惠一起來的那個孩子放的哦，他會無下限術式，是他們世界的五條悟教給他的。”

“無下限術式這種東西，”家入硝子欲言又止，“可不是說教就能教會的吧。”

“別這樣說嘛，硝子，他應該是像憂太那樣的天才哦。”五條悟松開手，向後靠去，腳擡起來搭在了桌子上。

“天才也好，私生子也罷，你記得藏好啊，別讓上面那些人發現了。”

“說是私生子就過分了吧，硝子，在你眼裏我就是這樣的人嗎？”

“不是我怎麽看你，年齡對上的話總會有人這麽猜測吧，”家入硝子聳聳肩，“反正和我無關就是了。”

“……啊。”

“怎麽了？”家入硝子見五條悟這種反應，隨口問了一句。

“我忘了把那兩個小鬼帶到悠仁那邊了，估計他們現在還在會客室等著呢。”五條悟起身，“那我就先走了，硝子。”

“不送。”

穿著白大褂的長發女性望著五條悟消失，留下她自己一個人待在醫務室。

“我回來啦！”五條悟揮揮手，語氣輕快，“想我了嗎？”

“悟，我們現在去悠仁那邊嗎？”

“是啊，”五條悟點點頭，“稍微配合我一下嘛，你們兩個人怎麽都不給一點反應啊，好無趣。”

“那就走吧。”緣一依舊忽略了那幾句多餘的話，擡頭註視著他。

少年臉色比他剛才見到的要好一些，看來他身體恢覆能力也不錯。

他的眼神澄澈，註視著五條悟的黑色眼眸裏毫無雜質，就像單純不谙世事的孩子一樣——或者說是有一點像他記憶裏的天內理子，見識了淺薄的黑暗，卻未曾被其汙染。

白發的男人伸手揉了揉緣一的頭，少年沒有其他反應，很明顯就是習慣了這沒輕沒重的動作。

“那邊的我也經常摸你的頭嗎？”

“是啊，”緣一點點頭，“迫使我放棄了丸子頭，畢竟高馬尾被揉亂了還好重新紮一些。”

“哈哈，那還真是可惜。”雖然是這樣說著，不過五條悟本人完全沒有改變的意思。再說了，揉亂小孩頭發的是那個世界的五條悟，跟他自己可沒有什麽關系。

虎杖悠仁在交流會開始之前都住在地下室，據說是為了隱藏消息。

“但是到時候交流會一露面就沒有什麽意義了吧。”

“那也沒關系，至少有一段安靜的時間嘛，”五條悟擺擺手，“惠也明白的吧，不能打著什麽其他的名義而讓年輕人無法享受他該有的青春。而且這樣的話，到時候交流會的時候還可以嚇他們一跳，給他們一個驚喜！”

“沒錯，到時候給伏黑釘崎他們一個驚喜！”虎杖悠仁一拍手，很明顯也很期待那樣的場景。

“你確定是驚喜，而不是驚嚇嗎？”

“肯定是驚喜啦，惠別亂說，悠仁你到時候聽我安排就好了，老師肯定會讓這份驚喜變得超級驚喜的！”

“好，沒問題！”虎杖悠仁表示全權聽從五條悟的安排。

“你們應該還要在這裏留幾天，”五條悟笑著說道：“緣一的話，有沒有什麽能教給悠仁的？”

“欸？”虎杖悠仁和伏黑惠皆是一楞。

“畢竟悠仁以後面臨的困難還蠻多的，我也是想讓他能變得更強一些。”

五條悟打著利用不可多得的勞動力的念頭——反正緣一和那個世界的五條悟關系很好嘛，不用白不用。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主要是用咒具的……啊，有了。”緣一想起來了當時繼國緣一教給竈門炭吉的日之呼吸，竈門炭吉將其融入了舞蹈動作，不需要用武器也可以。

“真的有啊？”

“有的，”緣一點點頭，“火之神神樂，我示範給你看。”

“欸？”虎杖悠仁指著自己，“現在就要教給我嗎？”

“緣一願意教你就好好學啦，畢竟他們兩個人不會待太久。”

“你的身體沒問題嗎？”伏黑惠擔心地看著緣一。

“沒問題。”

有著黑紅漸變色頭發的少年起身，閉眼回想了一下當時竈門炭吉最後跳完的那一套完整火之神神樂。

緣一擡手，咒力流動，之前被詛咒收起來的日輪刀憑空出現在他手中。少年揮舞著劍招，沒有殺氣，但是招數精妙，而且由於有些動作簡化改編過的原因，更多了幾分莫名的韻律和神聖，仿佛陽光灑向大地，如同不停燃燒的火焰。

日輪刀的刀刃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耀眼的赫色，赫刃隨著緣一的動作和光影的不同而變幻莫測，瑰麗又不可思議。比起殺招，更像是祭祀舞。

美麗得令人無法移開眼睛。

“只要呼吸得當，火之神神樂可以一直不停地跳下去，循環往覆，從第一型到第十二型，而將其結合起來，就是第十三型。”

他腳尖一轉，虎杖悠仁無論怎麽仔細觀察，都只能看見緣一的殘影，好像火焰中的微光，虛虛實實，卻找不到他真正出現的地方。

少年一邊展示一邊解說，“剛才就是第四型幻日虹，利用高速扭轉和回旋完成的特化躲避的招式。”

“好厲害。”虎杖悠仁下意識地出聲。

“我演示完了，你來試一下吧，悠仁。”

“……那個，能不能再來一遍啊，緣一，”虎杖悠仁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沒記全。”

“沒關系，你先來，我慢慢糾正你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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