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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大結局(上)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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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當蕭熙死了的消息傳來, 王潤仿佛才忽而想起了商雲裳。

那股狂熱的熾意從王潤額頭上移開,倒使他忽而清醒了許多。

怎麽說蕭熙也是皇族宗親,也許商雲裳跟這個弟弟毫無感情, 但也可能產生聯想。

仔細想想, 他竟是有點兒在意商雲裳的。也許不是有點兒,這麽些年, 他上心的人數來數去也只有那麽一個。

他瞧著商雲裳雪白素手輕輕翻過卷宗,竟不由得升起了一縷心虛。

阿裳是個聰明的女子, 這些需騙不過她。

王潤這時候才想到了自己的相好, 心裏也是突突。

王潤微微沈吟, 還是一臉嚴肅為自己開脫:“那孩子什麽都不及你, 機緣巧合,居然能成為大胤之主。和你一比, 他原是不配。”

這話說得好似為商雲裳鳴不平似的。

王潤一貫如此。他做什麽事情,哪怕原本不是為了自己的枕邊人,都要表露一番自己的深情。

此刻王潤便跟商雲裳提及了這些, 他眼中光輝閃爍。

不知怎的,他又怕商雲裳真生氣了, 內心竟隱隱有些恐懼。

王潤伸出手, 握住了商雲裳的手。

“其實天下誰做主人, 本也一樣。你若想要蕭氏皇族有昔日榮光, 我也是傾力襄助, 絕不推脫。”

王潤一副你跟我誰是誰的樣子, 讓商雲裳大膽提。

商雲裳嘖嘖, 反手握住了王潤的手:“你這是在討我歡喜嗎?”

王潤目光微凝,默了默,說了聲是。

他也不要臉承認了。

王潤也不知曉自己這種情緒是不是能天長地久, 可這一刻卻是無比真切的。

“似我這樣子的人,性格很糟糕,也是很難相處。別人喜歡崇拜我,只是離我太遠。你跟我這麽近,能不嫌棄我古怪的性情,令我真的很感激。”

他這樣兒說話,似他這樣的人,心裏也禁不住微微一動。

自己這種脾氣,有人能這麽近伴自己那麽久,也是一件多不容易的事。

商雲裳沈吟:“你倒也是有自知之名。”

王潤眼珠子眨也不眨,這般盯著她。

一個人喜歡另一個人,都會渴盼這份喜歡會得到回應。就連王潤這樣子的人,也是不例外。

商雲裳原本高高在上,她有著虛偽又光明的人生,是王潤瞧不過眼,將她拉入自己的世界。

商雲裳還是那樣溫柔親切,她伸手輕輕拍拍王潤的手背,緩緩說道:“大胤氣運已盡,我也沒什麽執念,無意強求。父皇已死,曾經的恩怨也不再重要。過去之事,終究是過去了。”

瞧她一副自我開解的樣子,仿佛果然已經佛了,王潤也是半信半疑。

那片溫熱手掌按在王潤的手背之上,卻使得王潤有些心神不寧。

商雲裳嘆了口氣:“一族血脈,終究是血濃於水。舊日裏榮華不再,我只盼他們猶有幾分體面,安穩從高臺上踏下來。錦安公主——”

說到此處,商雲裳嗓音微澀:“她還只是個孩子,從前種種,我並不見怪,讓她走吧。”

她這樣兒說話,王潤雖然多疑,卻也不覺升起了一片暖意。

王潤發現人的心思就是如此善變,只怕自己也未必了解自己。

就像他把錦安公主送到阿裳手裏,本沒有存什麽好心思。他內心渴望見到一場報覆,希望阿裳在泥潭之中更加深陷。

可現在商雲裳卻選擇了原諒,這自然是俗氣了一些。

商雲裳選擇了和解,這種選擇就像一杯溫水,淡而無味。若以王潤的性子,他本應該覺得不夠刺激。

可是現在,王潤心底竟莫名有些安慰。

商雲裳這樣柔軟些的選擇令王潤稍稍安心。

也許阿裳經歷太多,所以整個人終於平靜下來,會選擇繼續陪伴自己。

一個人一旦寂寞,就會變得庸俗。王潤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庸俗了,他溫柔對商雲裳說道:“好,以前的事情,都不用理會了吧。”

女人的溫柔果然是一件很好的武器,他決定對禹都蕭氏皇族好些,不再折騰他們。

雖然如此,蕭熙的死已像一把利刃,這般刺向了安陽王。

這位短命皇子實在是死得蹊蹺,別人也不會信他被貼身宮婢所害。安陽王府自然做出一副清白無辜得樣子,可在別人看來,這不可能!

坊間連段子都出來了。

安陽王霸道奪權,欲取玉璽,在蕭熙跟前使天子印。這麽放肆的舉動刺激了點兒蕭熙的自尊心,而安陽王偏生又是個脾氣暴烈的武將。一番爭執之中,蕭熙額被玉璽一角砸中,頓時也是鮮血淋漓。這小皇子體弱,竟在驚懼之中死去。為他入殮宮人還窺見蕭熙額頭有傷,十指齊折。

這些故事仿佛是一夕間傳遍民間,可謂遍地開花。

就算安陽王抗議這段子OOC,卻也無濟於事。傳播性廣的二次創作要求的是戲劇性,而不是尊重安陽王真正的個人形象。

更何況安陽王本有這個心,也談不上什麽清清白白,自然也是不大好說清楚。

這件事情刺激之下,終於打破了安陽王竭力維持的平衡。

首先蕭熙死後,京畿之地頓時生出動蕩,安陽王也感受到禹都對自己反感情緒。

再來便是是陳、雲兩州太守跳出來討伐安陽王,竟趁勢圍剿安陽王封地。

安陽王占據禹都,本有長久持久經營之意,可是如今立足未穩,蕭熙又莫名死去。那麽安陽王腦子裏某根弦也被撥動,促使他當機立斷。

禹都王都之氣固然誘人,卻不是如今安陽王可以長期持有的。

若他眷念名分,只怕連老巢都未能守住。

安陽王內心更升起了一股子的不安。

也許自己前去禹都,就是咬中誘餌,為人所誘。

否則以他聲勢,若非被誘離封地,絕難被人所趁。

陳、雲兩州出兵,也絕非臨時起意。兩州之地囤積兵力,刻意隱瞞,似是處心積慮。

安陽王眼中也是透出了兇猛之意,隱隱可窺見這件事情輪廓。

若他一統天下,以安陽王之雄心,行事必定鋒銳。某些隱匿於暗處熏香的病秧子自然絕不願意瞧見這些。

那些人心心念念,自然盼望扶上一個性格柔和之輩,可以與世家繼續周旋。

這麽想著時候,安陽王背脊也是生出了一層寒意。

他是個謹慎老辣之人,唯一弱點是太具有事業心了。

正因為安陽王那麽有事業心,故而竟為人所誘,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如此思之,安陽王簡直咽不下這口氣。

他跟王潤也有過短暫的合作,王潤是個陰郁且無恥的人,安陽王一直深深提防。

事已至此,安陽王只能感慨自己太過於保守了。正因為他太保守,沒有立馬揮劍指向世家。

暗室之中,王潤將一顆顆的棋子撥得咚咚的響,那根手指卻是撥動了血腥殺伐,撥開了這片大地上的戰火。

然而事情卻往安陽王最不願意瞧見的方向滑過去。

風輕輕吹過草葉,夏日裏的暑氣將盡。

蕭重策馬狂奔,英朗的面頰透出幾分焦灼急切。

安陽王縱然被占據禹都手握皇子的利益所誘,到底也還是具有一絲清明。

所謂那一絲清明,就是安陽王懂得雞蛋不要放在一個籃子裏的道理。

安陽王入住禹都的時候,卻令自己長子領兵居於金川之地,以為呼應。

可是現在這支隊伍卻快速前行,想要對安陽王進行支援。

蕭重手掌緊緊的捏緊了馬鞭,掌心也滿是冷冰冰的汗水。、

事情也遠比他知曉要糟糕。

父王離去之時,令三位心腹共掌封地事務。可是三人中的林芳哥卻驟生反意,設宴斬殺其他二人,將封地軍務鬧得一團亂。安陽王從禹都歸來,正處於封地叛徒與陳、雲兩州兵馬的夾擊之下。

這使得蕭重一顆心砰砰的狂跳,很不是滋味。

這時節,蕭重內心忽而有一個模糊的念頭,幸好妹妹去了念善會。

至少這樣,玉錦是安全的。

作為蕭家長子,蕭重不算愚笨,普通人中的優秀,可也不算出彩。

他是個沈穩的人,對自己父親很崇拜,一直認真順從安陽王的話,好好的搞家族事業。

比起玉錦這個妹子,蕭重其實並沒有什麽很出格的想法。

那麽安陽王對這個兒子也很滿意。

因為這個兒子可以更優秀更具個性,卻未必可以跟一個太具有野心的老爹配合更好。

蕭重的資質和性格恰達好處,很利於這個家的團結。

也許蕭重內心之中也意識到這一點,只是他終究將這個心思藏在了心底,沒必要說出來。

不過有人卻窺見了這其中微妙,覺得這其中有可趁之機。

畢竟王潤搞安陽王,也並不是出於什麽仇恨,而是覺得安陽王太強勢了。這安陽王做人太強勢,那王潤就感覺自己跟他可能不是很合得來。

比起安陽王,王潤覺得蕭重就好拿捏多了。

因為蕭重重情意,性格跟思維有許多規則,那他不會跟老爹一樣狡詐。

王潤都能想得到,安陽王一旦上位,一定會各種手段軟硬皆施,搞得世家不得安寧。

那王潤也會覺得自己很煩。

一個不老實的狡詐之徒,卻總是會期待跟自己對戰的會是一個老實人。

他還派了說客,準備搞定這位安陽王府的小王爺。

王潤對於這個說客的挑選,也是花了些心思。

蕭重不愛杯中物,卻愛品茗,愛雅士。

盧濤便是這樣子一個人,且與蕭重素來交好。

有時候熟悉之人總會給予別人親切感,方便減輕警惕性,游說起來也方便一些。盧濤作為蕭重的茶友,也兼負這樣的功能。

此刻盧濤還帶了一位大殺器。

蕭重與盧芳本有婚約,此刻盧濤還將小芳給帶來了。

盧芳果然是個美人兒,她一路行來,風塵仆仆,可薄紗後的面孔猶自姣好,生得果真十分漂亮。

盧芳心中滋味卻是難言。

她瞧著蕭重,蕭重英武不凡,可能是個不錯的夫君。可她嫁什麽人,難道由得自己作主?

盧芳更知曉今日叔父帶自己前來,便是希望有一個溫柔美人兒,可以融化蕭重的心腸。

那麽盧芳願意或者不願意,能有什麽要緊?

現在安陽王府是有一些麻煩,可如果蕭重願意接受世家的饋贈,那麽也可以化險為夷。作為結盟的禮品,盧芳仍然會是蕭重的妻子。

那麽蕭重的利益就會與世家交織在一起,和世家共治天下。

盧芳生下的孩子混雜了兩個人血,就是最有用的盟書。

可是這樣對她公平嗎?

盧芳一時間喉頭微微哽咽發疼。

別人是不會同情她的,就算她被家族勉強又如何?在別人眼裏,自己身為世家女,既已享受那些榮華富貴,就應該承擔那些責任。

平心而論,盧芳還是盼望蕭重答應的。

因為蕭重瞧著並不討厭,不是那種讓盧芳難以接受的存在。瞧著蕭重那張臉,也是可以湊合過日子的那種。可若是蕭重不肯依順,盧芳不知道家中還會安排怎麽樣的婚事。盧芳只是想要安定下來,不要再繼續隨波逐流。

盧濤也開始加以勸說:“聽聞安陽王身陷囹圄,公子雖然孝順,可何苦自投羅網,去自尋死路呢?令尊是當世梟雄,若是他在,也是盼望公子可以暫避鋒芒,韜光養晦,保住安陽王府的一點兒傳承。若公子願意,盧家願為後盾,支持公子成就一番大事。”

他話說得好聽,甚至為蕭重鋪好臺階。

盧濤的言下之意,蕭重其實也是明白。壯士斷臂,盧濤是讓蕭重及時止損。這話裏深處,還有一絲別的意思。若蕭重不肯下此決斷,那麽盧家支持也不會跟上。如果風險太大,世家也不會進一步跟投。

蕭重也不是懂不起,然而卻是斷然拒絕。

“我生來愚鈍,盧家一番心意,只怕是無福領受。”

他這麽說話時,盧濤甚至有些惋惜。一個真正魯鈍的人,還可以點撥一二。可蕭重不想去懂,那就沒辦法了。

不過盧濤還想要去試試,比如一旁的如花似玉的盧芳,不就是為此而來。

“芳兒,你何不勸說一下蕭公子?”

盧芳面頰忽而泛起一股熱意,她甚至有些羞愧。

絲蘿願托喬木,一個女子生來雖盼望有著一個依靠,可是也希望自己夫君是個重情意的人。

可她不得不站出來,因為她來這兒本就為此。

盧芳輕輕摘去面紗,露出了花朵兒般面孔。

盧芳嗓音也是輕柔悅耳:“蕭公子,人生在世,我只盼你好生保重自己。你若有事,阿芳只怕一世難安。”

她那張美麗的臉蛋染上了玫瑰花般紅暈,眼中蓄滿了關切。被這樣的美人兒包含關切盯著,任誰心裏都是會生出幾許動容。

可蕭重瞧著她,眼神卻並沒有動搖,緩緩說道:“是我辜負了盧小姐,只盼你不必為了我誤了青春。”

蕭重都這樣說了,盧濤也知曉他的心意。無論如何,盧家不必將姿態鬧得太難看。

“阿芳,可惜有緣無緣,你隨我回去吧。”

可盧芳呆呆立於原地,一動不動。

她舌尖泛起了一股子酸意,連舌根都是酸苦的。

蕭重又跟她沒緣分了,就連蕭重自己也暗示她另擇夫婿。那麽盧家又會籌謀一番,搞一番市場調查,將她婚事一番算計。就好似之前,她用以引誘六皇子,使得六皇子輕狂失態。現在蕭重要走一條死路,那麽蕭重也不配得到美貌的盧家女兒了。

這麽想著,盧芳心尖兒微微發僵。她手指本要放下面紗,再次將面孔遮掩。

可這些日子的羞辱讓盧芳手指僵在半空之中。

她受夠了!

那片面紗讓盧芳緩緩扯下,讓盧芳扔在了一邊。

盧芳不知從哪裏來的勇氣,狠狠給馬兒抽了一鞭,她策馬向蕭重跑去。

風呼呼吹過了盧芳的發絲,她淚水順著面頰奪眶而出。

盧濤怎麽都沒想到這一出,等他回過神時,盧芳已經跑了老遠。

盧芳驀然厲聲說道:“我既已許婚蕭重,自然是生死與共,不離不棄。我盧家女兒絕非貪生之輩,怎能背棄信諾,做一個毫無信義的人。”

此刻她就在蕭重身側,卻不敢側身去瞧蕭重,因為蕭重對她而言其實很陌生。

她說出這樣的話,只是厭倦被人擺布,而且這樣可以占據道德制高點。

盧芳寧可死了,成為一個傳說,也不願意繼續被人操縱。

盧濤也是目瞪口呆,怎麽也沒想到這顆盧家明珠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盧芳一向乖順,很少會如此叛逆忤逆。

盧濤也沒想到,故而竟是措手不及,令盧芳如此輕狂。然而呵斥的話到了唇邊,盧濤卻說不出來。蕭重知機是一回事,盧家主動毀約卻是另外一番光景。

盧芳聽到了蕭重在一旁說道:“盧姑娘,你大好年華,也不必如此。”

然後清淚順著盧芳臉頰滴落,蕭重顯然是個厚道人,然而盧芳仍不敢看他。

她口中卻是一派大義凜然:“既已允諾,必然守之。”

而她也知曉蕭重此刻百事纏身,未必有心思跟一個纖弱美人兒談情說愛。

只怕自己也跟不上蕭重。若她跟上去,蕭重也照顧不了她,因為蕭重還要千裏奔赴,以解父危。

所以當盧芳策馬奔來時候,心裏已經存了一個念頭。

只恨自己是女兒身,她不知道自己要為婚事再受多少侮辱。

既然如此,還不如讓自己死得幹幹凈凈。

這甚至可以說是對盧家一種報覆。她存心守諾,故而甘願殞身。

盧芳沒有回答蕭重,她手指微微發抖,猛然呼吸了一口氣,便想要去拔腰間那把匕首。

身逢亂世,這樣匕首就是為了女子貞潔所準備的。

世家貴女若陷於賊手,便以死全貞潔。盧芳便要伸出手去,握住這把匕首,刺入自己的胸口。

那一腔鮮血會撒向羅裙,盧芳只願散去一抹芳魂,成為世人口中的烈婦。

然而這時候,一片有力的手腕握住了盧芳的手腕。蕭重的手掌是武者的手,掌心的硬繭刺得盧芳手腕肌膚微疼。

一股柔和的巨力傳來,蕭重嫻熟的一抖,使得盧芳身軀不自禁往前傾。

盧芳已經無法再去握住那把匕首,蕭重又將她另外一只手腕握住,反綁在盧芳身後。

蕭重壓低了嗓音:“阿芳,我知曉你不是為了我,所以,也不必如此。我只盼你跟玉錦一樣,做一些自己想做之事,不必這麽為難自己。”

別的什麽,蕭重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他輕輕一拍馬,馬兒托著盧芳往回走。

盧芳的身軀卻是在輕輕發抖,一個人由死到生,她總是會受到很大的沖擊。

清淚在盧芳面頰上凝住,她心裏也不知曉是什麽滋味。

一個女孩子如花朵兒般年紀,又怎麽真舍得去死呢?

她感激蕭重救下了自己,沒有讓自己做一些無可挽回的後悔事情。如果她真的嫁給蕭重,天長日久,也許會真的愛上這個男人吧。可是現在,卻始終差了那麽一點,她對蕭重只是感激,這也是一樁遺憾的事情。

若盧芳再天真一些,那麽也許一次相逢就足夠了,可以一輩子用來感動和回味。可她偏偏不是,她偏生是個心思多的姑娘。

那麽,這終究是一件可惜的事情。

她知曉蕭重這麽一走,便很難再相見。

然後盧芳心裏升起了一個堅定的念頭。因為她剛才想到了死,所以才覺得人生更具有勇氣。

她一直羨慕蕭玉錦,因為蕭玉錦得到了父母的支持,故而便是做一些喜歡的事情,也不會背負道德汙點。可現在盧芳想來,感覺自己也不用真那麽要臉。

那些心思湧上了盧芳的心頭,她臉頰淚水未幹,眼睛裏卻透出了一抹光輝。

謝謝你,我會好好活下去的。

盧芳這樣想著時候,慢慢的捏緊了自己的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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