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見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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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見故人
晚上睡覺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一些天墉弟子，說百裏屠蘇殺了人，逃離師門，他們現在是逮捕他回去的。裏面自是有一個叫芙蕖的女子為百裏屠蘇說話，只是她勢單力薄，最後依舊是勸說不得，兩方打了起來。最後自是我們贏了，那些天墉弟子也便離開了。
白天的時候我們繼續趕路，荊藍和紅玉跑來，說她自己要去找他哥哥，江都是大城，四處瞧瞧或許有什麽收獲，而且百裏屠蘇身上的煞氣她可以幫忙，在一起可以多一分照料。而紅玉是因為對百裏屠蘇頗有一見如故之感，眼下無事，便一同旅行做個伴。而後，我們的隊伍裏又多了兩個人。
“少恭哥哥，我們出去尋找玉衡，需要四處奔波。寂桐“阿姨”和我們在一起，合適嗎？”我看著歐陽少恭，一臉的“疑惑”。
“寂桐年老體邁，又剛剛經歷一場牢獄之災，我自是不願她與我們一起奔波勞累。只是寂桐不放心我，硬是要與我作伴，我想著，我陪著她，總不會讓她受累的。”歐陽少恭看著寂桐，臉上是那淡淡的，卻真實的笑意。
“咳咳……襄鈴啊，你別看我老，其實身子骨硬朗著呢。少恭在外，我總擔心他安危，擔心他的吃穿用度，跟著他我也不必惦念，可以安心點。”寂桐掩唇輕咳，迎來的自是歐陽少恭的關切問候。
“呵呵呵……這樣啊，少恭哥哥和寂桐的關系真好。襄鈴現在去看看大鷹，先過去了。”我轉身跑開，心裏不斷念叨著眼不見為凈眼不見為凈。一個一只腳都踏進棺材裏的人，我不必與她爭風吃醋。可是一旦想到她的名字叫“巽芳”，一旦想到先生對寂桐關懷備至的情形，一旦想到自己站在先生面前，他卻沒有認出我。我就忍不住……
我是襄鈴我是襄鈴，我很天真我很善良……
認不出我什麽的，誰叫我自己的性格改變了這麽多。之前我找先生的時候，不也是很多次都沒認出來麽。呵呵……
深吸一口氣，我揚起笑臉，從乾坤袋裏面掏出牛肉幹，魚幹等等肉幹，討好地看著面前的海東青道：“大鷹大鷹，之前是襄鈴不對，襄鈴請你吃好吃的，你不要討厭襄鈴好不好。”
原來那只海東青還對我懷有戒備，可是看到我手中的吃食立馬就繳械投降。而後身邊就咋咋呼呼地出現了方蘭生的抗議聲，說什麽不要對死肥雞這麽好，它會蹬鼻子上臉。之後自是遭到阿翔的一頓狂揍。生活一片和樂……才怪。
擦！少恭關心寂桐也就罷了，畢竟她的隱藏身份叫“巽芳”，畢竟她是照顧少恭多年的老仆，但是，他那一臉隱晦的，對荊藍有意思的神情那是要鬧哪樣！
該死的荊藍，你內核不是男人麽！和我搶先生這是要鬧哪樣！！！
之後，我們就去了江都的花滿樓，見了歐陽少恭的熟人謹娘。謹娘是一個善於蔔算的人，之前就是蔔算出了玉衡的下落。此次前來，荊藍請她幫忙蔔算一下自己的兄長的下落，無果。倒是百裏屠蘇，卻被蔔算出命裏是死局逢生之相。
之後自然是我們善解人意的荊藍妹紙上前安慰，還找了一個世外桃源一樣的地方，取名蘇蘇谷。白天我們又繼續趕路，在江都城郊的地方，我看到一個感覺很像這世娘親的人。只是，再像也只是像，我看了她一眼，毫不猶豫地離開了。
晚點的時候，我們來到一個被水環繞的村子——甘泉村。裏面大多都是老弱婦孺，只有村長洛雲平是壯年男子。當我們提到玉衡時，他說這裏倒有一塊玉石，但不知是不是我們所說的玉衡，打算晚上帶我們到藤仙洞去看。
藤仙洞白天的時候會不斷地冒出水來，到晚上的時候卻奇異地幹涸了。進洞之後，洛雲平的身影忽然消失，身後的洞門也落下，從洞內伸出伸出一條條似藤蔓，卻帶著血肉的觸手。
我木著臉，看著卷著我的身子不斷地往洞內深處拖的藤蔓，忽然有點好奇為啥拖的是我不是寂桐，明明我們兩個都在最後面的說。好吧，我思想邪惡了，我的確很想這個藤蔓能夠弄死她，那樣就不必我動手，遭人詬病了。
等人救還不如自救，我拿起折扇，就打算將身上的藤蔓祛除，只是好不容易脫身下來，附近卻傳來一股空間波動，沒有防備間，我一下子被吸了進去，失去了知覺。
*******
“敢問姑娘芳名，年齡幾許，可有婚配？”男子笑道。
“登徒子！”女子罵了一句，轉身離開。
“沈香姑娘，在下晉磊，年齡18，尚未婚配，可否……”
“小白臉！”女子沒有再聽他說什麽，轉身離開
第三次見面，他斜倚門框，笑的很是邪魅
“沈香姑娘，我們……”
“流氓！”她狠狠地踹了他一腳，再度離去。
………………
一幕又一幕，不停地在腦海裏出現著。那個黑衣勁裝男子不停地追求著那名女子，先是不停地碰壁碰壁再碰壁，到最後終於得償所願，與她結為連理。兩人先是恩愛繾綣，直到最後刀劍相向，一遍又一遍地在腦海裏放映著。
很熟悉，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是我輪回中的一世？
睜眼，看到的就是一所破敗的宅院裏，眼前衣衫襤褸，血肉全消，只餘斑斑白骨的，眼睛血紅，指甲冗長的厲鬼女子。她守在我的身旁，周圍的小鬼也不敢靠近。見我醒了，她一臉關切地問我：“晉郎，你醒了，可有哪裏不適？”
我歪頭，有點疑惑。
“你是誰？”聽到我這麽回答，她似是很難過，周遭的陰氣變得濃郁起來。
“你不記得了，我竟忘了，晉郎早已投胎轉世，怎還會記得我呢。我是沈香啊，你的妻子，葉沈香啊！”她抱著我，一一敘述著從前的事情。刺骨的陰寒滲透到我的身體裏，我卻不覺得難受，反而覺得有些溫暖。皚皚白骨並不覺得恐怖，反而看著她，有一種親切的感覺。原來，在我所不知道的情況下，一個女子，因對我的愛戀，不甘，而化作厲鬼。
她的語氣本是淒涼，哀傷的，不知怎的，卻變的淩厲。
“都是晉磊！都是他害的我們，我們才會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他該死！”葉沈香憤恨地說著，臉上猙獰地可怖。
“晉郎，你看著吧，今天，我就要手刃我們的仇人！”聽她這麽說著，我才發現，除了我，還有一個生人在那裏，而且好巧不巧地，就是我認識的方蘭生。
葉沈香揮舞著利爪，就要刺向方蘭生，但是仿佛感受到了什麽，忽地停下了手。
“哼！居然有人來救他了，那就讓他們自相殘殺去吧。”葉沈香這麽說的，方蘭生便如中了魔咒一般，拿著刀，雙眼泛紅，臉色猙獰地向外走去。
“你……為什麽不去投胎……”我看著她，疑惑地問著。
“投胎？我從來沒想過，晉磊奪了晉郎你的身體，滅我葉家滿門，還讓我誤以為全是晉郎所為！不噬其肉，喝其血，我怎能甘心！”她放聲笑著，臉上盡是淒厲之色。
“雖然……雖然襄鈴不記得了，但是，襄鈴在這裏的。”我握住她的手，心裏很不是滋味。輪回中的很多事我都不記得了，但是在她的敘述之下，很多記憶又重新浮現。那是我穿越成為晉磊的那一世，任務就是和葉沈香結為連理，而且要和她非常恩愛。我自是幾近完美地做到了這些，只是到最後的時候，身體卻不受自己控制地殺了葉沈香一家。想來，那時候控制身體的人就是晉磊本人，也就是方蘭生的前世。
我從來沒有想到，她會因為對我的愛意，對“我”滅她滿門的恨意，化作厲鬼，流連在這世上。我沒有想到，她對我的感情，是這麽的深沈而又熾烈。
“晉郎……”她小心翼翼地避開手上的突刺，回握著我。
忽地，她臉上一冷，對我道：“哼……沒想到居然破了我的鬼魅術。晉郎，你等等，待我殺了他們再回來找你。”
說著，她的身影便隱匿不見。我看著她消失的地方，我想了想，提步向外走去。那些來救人的人肯定是百裏屠蘇他們，先生說不定也在裏面。
我自是擔心先生的安危，只是內心隱隱地，也……不希望葉沈香有事……
******
找到她時，她一手捂著腹部，好似身受重傷的樣子。而百裏屠蘇眾人看著她，一臉的防備。歐陽少恭則是站在寂桐的身前，明顯的保護姿態。
“襄鈴，你沒事？！真是太好了！藤仙洞裏找不到你的身影，我們還以為，還以為……”這是看到我，一臉高興的方蘭生。
只是除了他，除了荊藍，別人眼裏除了高興，還有淡淡的防備之色。
“猴兒等等，你沒發覺，她四周沒有小鬼近身嗎？而且孤身一人在此，身上卻毫無狼狽之色，這說明她在鬼宅裏根本就沒有戰鬥過，若是常人，怎麽可能？這裏面定有蹊蹺！”紅玉攔住了想要跑過來的方蘭生，嚴肅地說著。
“可……可是，那明明就是襄鈴啊。”方蘭生看了看紅玉，又看了看我，明顯的猶豫之色。
“襄鈴……襄鈴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藤仙洞被那個奇奇怪怪的藤條抓去後，就暈了過去，醒來就在這裏了。是這位姐姐一直在保護我，我才沒有受到襲擊。”我撇著嘴，“委委屈屈”地解釋著。
“保……保護你？怎麽可能！她剛剛明明還想殺了我的。這裏面一定有蹊蹺，襄鈴你快回來，別被她騙了。”方蘭生一下子沖了過來，急急忙忙地將我護在身後。這動作自是惹惱了葉沈香，一瞬間，她周身的戾氣大漲。眼見又要有一場惡戰，我急忙上前，握住了葉沈香的手。
“沈香，投胎吧，襄鈴不是你認識的那個晉郎，呆瓜也不是你認識的晉磊，他們早在走過輪回井時，就消弭的無影無蹤了。”
“怎麽可能！你在騙我，你在騙我！你們明明都看到了前世的事情！”她揮開我的手，怒視著我。
“不，那只是殘存在靈魂中的記憶，如若不是你的鬼魅術，我們根本就不會知道。而且，晉郎前世是個男子，襄鈴是女孩。晉磊前世是個殺伐果斷的江湖中人，呆瓜只是個傻傻呆呆，會點法術的普通人。這樣，怎麽能說我們和你說的兩個人是同一人呢？縱然魂魄依舊，但是情感不在，記憶不在，那麽，那個人就不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了……”看著她，我耐心地，一點一點地解釋著。耳邊響起了方蘭生吟念經文的聲音，我知道，他這是在超度她輪回往生。
看著逐漸平靜的葉沈香，她周身的戾氣也因為方蘭生的吟唱漸漸散去，樣子也回覆到生前，不覆之前的淒厲。
她看著我，有懷念，有釋懷，也有那無法描摹的悲哀。
“上輩子沾滿血腥之人，這輩子，居然修佛法。上輩子豐神俊朗的男子，這輩子，居然是個嬌俏可人的女孩。你們和他們，果然……不是同一人。”她嘆息一聲，無限悵惘道，“在時光之間，凡人……什麽都不是。我執著的，想要抓住的，是什麽？呵呵……是什麽……”
看著她的身影逐漸地淡去，我的心裏是那難掩的失落之感。
終是忍不住低頭喃喃道：“襄鈴……想回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 劇情跳跳跳！很快就要完結了。為啥感覺這一章很像流水賬？=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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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覺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一些天墉弟子，說百裏屠蘇殺了人，逃離師門，他們現在是逮捕他回去的。裏面自是有一個叫芙蕖的女子為百裏屠蘇說話，只是她勢單力薄，最後依舊是勸說不得，兩方打了起來。最後自是我們贏了，那些天墉弟子也便離開了。
白天的時候我們繼續趕路，荊藍和紅玉跑來，說她自己要去找他哥哥，江都是大城，四處瞧瞧或許有什麽收獲，而且百裏屠蘇身上的煞氣她可以幫忙，在一起可以多一分照料。而紅玉是因為對百裏屠蘇頗有一見如故之感，眼下無事，便一同旅行做個伴。而後，我們的隊伍裏又多了兩個人。
“少恭哥哥，我們出去尋找玉衡，需要四處奔波。寂桐“阿姨”和我們在一起，合適嗎？”我看著歐陽少恭，一臉的“疑惑”。
“寂桐年老體邁，又剛剛經歷一場牢獄之災，我自是不願她與我們一起奔波勞累。只是寂桐不放心我，硬是要與我作伴，我想著，我陪著她，總不會讓她受累的。”歐陽少恭看著寂桐，臉上是那淡淡的，卻真實的笑意。
“咳咳……襄鈴啊，你別看我老，其實身子骨硬朗著呢。少恭在外，我總擔心他安危，擔心他的吃穿用度，跟著他我也不必惦念，可以安心點。”寂桐掩唇輕咳，迎來的自是歐陽少恭的關切問候。
“呵呵呵……這樣啊，少恭哥哥和寂桐的關系真好。襄鈴現在去看看大鷹，先過去了。”我轉身跑開，心裏不斷念叨著眼不見為凈眼不見為凈。一個一只腳都踏進棺材裏的人，我不必與她爭風吃醋。可是一旦想到她的名字叫“巽芳”，一旦想到先生對寂桐關懷備至的情形，一旦想到自己站在先生面前，他卻沒有認出我。我就忍不住……
我是襄鈴我是襄鈴，我很天真我很善良……
認不出我什麽的，誰叫我自己的性格改變了這麽多。之前我找先生的時候，不也是很多次都沒認出來麽。呵呵……
深吸一口氣，我揚起笑臉，從乾坤袋裏面掏出牛肉幹，魚幹等等肉幹，討好地看著面前的海東青道：“大鷹大鷹，之前是襄鈴不對，襄鈴請你吃好吃的，你不要討厭襄鈴好不好。”
原來那只海東青還對我懷有戒備，可是看到我手中的吃食立馬就繳械投降。而後身邊就咋咋呼呼地出現了方蘭生的抗議聲，說什麽不要對死肥雞這麽好，它會蹬鼻子上臉。之後自是遭到阿翔的一頓狂揍。生活一片和樂……才怪。
擦！少恭關心寂桐也就罷了，畢竟她的隱藏身份叫“巽芳”，畢竟她是照顧少恭多年的老仆，但是，他那一臉隱晦的，對荊藍有意思的神情那是要鬧哪樣！
該死的荊藍，你內核不是男人麽！和我搶先生這是要鬧哪樣！！！
之後，我們就去了江都的花滿樓，見了歐陽少恭的熟人謹娘。謹娘是一個善於蔔算的人，之前就是蔔算出了玉衡的下落。此次前來，荊藍請她幫忙蔔算一下自己的兄長的下落，無果。倒是百裏屠蘇，卻被蔔算出命裏是死局逢生之相。
之後自然是我們善解人意的荊藍妹紙上前安慰，還找了一個世外桃源一樣的地方，取名蘇蘇谷。白天我們又繼續趕路，在江都城郊的地方，我看到一個感覺很像這世娘親的人。只是，再像也只是像，我看了她一眼，毫不猶豫地離開了。
晚點的時候，我們來到一個被水環繞的村子——甘泉村。裏面大多都是老弱婦孺，只有村長洛雲平是壯年男子。當我們提到玉衡時，他說這裏倒有一塊玉石，但不知是不是我們所說的玉衡，打算晚上帶我們到藤仙洞去看。
藤仙洞白天的時候會不斷地冒出水來，到晚上的時候卻奇異地幹涸了。進洞之後，洛雲平的身影忽然消失，身後的洞門也落下，從洞內伸出伸出一條條似藤蔓，卻帶著血肉的觸手。
我木著臉，看著卷著我的身子不斷地往洞內深處拖的藤蔓，忽然有點好奇為啥拖的是我不是寂桐，明明我們兩個都在最後面的說。好吧，我思想邪惡了，我的確很想這個藤蔓能夠弄死她，那樣就不必我動手，遭人詬病了。
等人救還不如自救，我拿起折扇，就打算將身上的藤蔓祛除，只是好不容易脫身下來，附近卻傳來一股空間波動，沒有防備間，我一下子被吸了進去，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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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問姑娘芳名，年齡幾許，可有婚配？”男子笑道。
“登徒子！”女子罵了一句，轉身離開。
“沈香姑娘，在下晉磊，年齡18，尚未婚配，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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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見面，他斜倚門框，笑的很是邪魅
“沈香姑娘，我們……”
“流氓！”她狠狠地踹了他一腳，再度離去。
………………
一幕又一幕，不停地在腦海裏出現著。那個黑衣勁裝男子不停地追求著那名女子，先是不停地碰壁碰壁再碰壁，到最後終於得償所願，與她結為連理。兩人先是恩愛繾綣，直到最後刀劍相向，一遍又一遍地在腦海裏放映著。
很熟悉，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是我輪回中的一世？
睜眼，看到的就是一所破敗的宅院裏，眼前衣衫襤褸，血肉全消，只餘斑斑白骨的，眼睛血紅，指甲冗長的厲鬼女子。她守在我的身旁，周圍的小鬼也不敢靠近。見我醒了，她一臉關切地問我：“晉郎，你醒了，可有哪裏不適？”
我歪頭，有點疑惑。
“你是誰？”聽到我這麽回答，她似是很難過，周遭的陰氣變得濃郁起來。
“你不記得了，我竟忘了，晉郎早已投胎轉世，怎還會記得我呢。我是沈香啊，你的妻子，葉沈香啊！”她抱著我，一一敘述著從前的事情。刺骨的陰寒滲透到我的身體裏，我卻不覺得難受，反而覺得有些溫暖。皚皚白骨並不覺得恐怖，反而看著她，有一種親切的感覺。原來，在我所不知道的情況下，一個女子，因對我的愛戀，不甘，而化作厲鬼。
她的語氣本是淒涼，哀傷的，不知怎的，卻變的淩厲。
“都是晉磊！都是他害的我們，我們才會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他該死！”葉沈香憤恨地說著，臉上猙獰地可怖。
“晉郎，你看著吧，今天，我就要手刃我們的仇人！”聽她這麽說著，我才發現，除了我，還有一個生人在那裏，而且好巧不巧地，就是我認識的方蘭生。
葉沈香揮舞著利爪，就要刺向方蘭生，但是仿佛感受到了什麽，忽地停下了手。
“哼！居然有人來救他了，那就讓他們自相殘殺去吧。”葉沈香這麽說的，方蘭生便如中了魔咒一般，拿著刀，雙眼泛紅，臉色猙獰地向外走去。
“你……為什麽不去投胎……”我看著她，疑惑地問著。
“投胎？我從來沒想過，晉磊奪了晉郎你的身體，滅我葉家滿門，還讓我誤以為全是晉郎所為！不噬其肉，喝其血，我怎能甘心！”她放聲笑著，臉上盡是淒厲之色。
“雖然……雖然襄鈴不記得了，但是，襄鈴在這裏的。”我握住她的手，心裏很不是滋味。輪回中的很多事我都不記得了，但是在她的敘述之下，很多記憶又重新浮現。那是我穿越成為晉磊的那一世，任務就是和葉沈香結為連理，而且要和她非常恩愛。我自是幾近完美地做到了這些，只是到最後的時候，身體卻不受自己控制地殺了葉沈香一家。想來，那時候控制身體的人就是晉磊本人，也就是方蘭生的前世。
我從來沒有想到，她會因為對我的愛意，對“我”滅她滿門的恨意，化作厲鬼，流連在這世上。我沒有想到，她對我的感情，是這麽的深沈而又熾烈。
“晉郎……”她小心翼翼地避開手上的突刺，回握著我。
忽地，她臉上一冷，對我道：“哼……沒想到居然破了我的鬼魅術。晉郎，你等等，待我殺了他們再回來找你。”
說著，她的身影便隱匿不見。我看著她消失的地方，我想了想，提步向外走去。那些來救人的人肯定是百裏屠蘇他們，先生說不定也在裏面。
我自是擔心先生的安危，只是內心隱隱地，也……不希望葉沈香有事……
******
找到她時，她一手捂著腹部，好似身受重傷的樣子。而百裏屠蘇眾人看著她，一臉的防備。歐陽少恭則是站在寂桐的身前，明顯的保護姿態。
“襄鈴，你沒事？！真是太好了！藤仙洞裏找不到你的身影，我們還以為，還以為……”這是看到我，一臉高興的方蘭生。
只是除了他，除了荊藍，別人眼裏除了高興，還有淡淡的防備之色。
“猴兒等等，你沒發覺，她四周沒有小鬼近身嗎？而且孤身一人在此，身上卻毫無狼狽之色，這說明她在鬼宅裏根本就沒有戰鬥過，若是常人，怎麽可能？這裏面定有蹊蹺！”紅玉攔住了想要跑過來的方蘭生，嚴肅地說著。
“可……可是，那明明就是襄鈴啊。”方蘭生看了看紅玉，又看了看我，明顯的猶豫之色。
“襄鈴……襄鈴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藤仙洞被那個奇奇怪怪的藤條抓去後，就暈了過去，醒來就在這裏了。是這位姐姐一直在保護我，我才沒有受到襲擊。”我撇著嘴，“委委屈屈”地解釋著。
“保……保護你？怎麽可能！她剛剛明明還想殺了我的。這裏面一定有蹊蹺，襄鈴你快回來，別被她騙了。”方蘭生一下子沖了過來，急急忙忙地將我護在身後。這動作自是惹惱了葉沈香，一瞬間，她周身的戾氣大漲。眼見又要有一場惡戰，我急忙上前，握住了葉沈香的手。
“沈香，投胎吧，襄鈴不是你認識的那個晉郎，呆瓜也不是你認識的晉磊，他們早在走過輪回井時，就消弭的無影無蹤了。”
“怎麽可能！你在騙我，你在騙我！你們明明都看到了前世的事情！”她揮開我的手，怒視著我。
“不，那只是殘存在靈魂中的記憶，如若不是你的鬼魅術，我們根本就不會知道。而且，晉郎前世是個男子，襄鈴是女孩。晉磊前世是個殺伐果斷的江湖中人，呆瓜只是個傻傻呆呆，會點法術的普通人。這樣，怎麽能說我們和你說的兩個人是同一人呢？縱然魂魄依舊，但是情感不在，記憶不在，那麽，那個人就不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了……”看著她，我耐心地，一點一點地解釋著。耳邊響起了方蘭生吟念經文的聲音，我知道，他這是在超度她輪回往生。
看著逐漸平靜的葉沈香，她周身的戾氣也因為方蘭生的吟唱漸漸散去，樣子也回覆到生前，不覆之前的淒厲。
她看著我，有懷念，有釋懷，也有那無法描摹的悲哀。
“上輩子沾滿血腥之人，這輩子，居然修佛法。上輩子豐神俊朗的男子，這輩子，居然是個嬌俏可人的女孩。你們和他們，果然……不是同一人。”她嘆息一聲，無限悵惘道，“在時光之間，凡人……什麽都不是。我執著的，想要抓住的，是什麽？呵呵……是什麽……”
看著她的身影逐漸地淡去，我的心裏是那難掩的失落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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