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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段數 (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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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更高效,到時候就算韋鳳飛、桂思陽願意再給她騰出一樣的位置,含光又有臉回去嗎?

以於思平的作風,說不定他都會推波助瀾,快速尋找一個出色的接任者,好讓自己不回去工作……然後,空閑下來以後,可不就可以生小孩了嗎?

於思平的確就提出了一個要求,不過含光看到的已經是一條完整的鏈條,這條鏈條的末端是一個賢妻良母的她和數名小孩……到這一步,她倒是定下心來——說到底,於思平送百芳園,終究也不能說是毫無目的。

思忖了一番以後,她便也答應了出去度假的要求,甚至還買一贈一,和於思平商討了一番自己退出悠游實務管理的可能——只不過,這些讓步,卻也不是毫無條件的。

“如果你還想讓我給你生幾個小孩的話……”含光的要求倒也並不覆雜,“那必須等到你從前世回來,再也不會離開現代以後,我們再開始嘗試。”?

☆、生子協定

? 兩個人前面還在說去百芳園小住的事,這邊就跳到了生小孩,含光的邏輯可以說是超級跳躍,連於思平都擡了擡眉毛,只是這最初的驚訝以後,他卻並未露出莫名其妙的神色,反而大有讚賞之意,“沒想到你終究還滿聰明的,看來我也不必為孩子的智商擔心太多了。”

含光送給他一記白眼,某人也照樣生受,反而續道,“真的要等回來以後再說嗎?我還想等孩子滿周歲以後再回去呢。”

“怎麽,原來你也知道回去以後再過來是很危險的事,說不定還會回不來啊?”含光有點冷嘲熱諷的意思,“這是要留個傳承再走嗎?你萬一回不來以後孩子該怎麽養,這問題你一點也沒想過是吧?”

按照於思平以前來回穿越的經歷來看,穿往古代不難,可從古代往現代穿那基本都是他的失血/必死的險境給催化出來的,這樣的事情多來幾次,萬一玩脫了該怎麽辦?這一點風險肯定是要記入考慮的,含光會如此反問並不奇怪。當然,其隱含的不希望於思平回去的意思,也是昭然若揭。

“說不定等到孩子周歲的時候就不想回去了,”於思平懶洋洋地說,倒是沒反駁含光的提問,這基本就是默認的意思了。含光禁不住就送了他一個大白眼,“你這渣滓。”

她沒怎麽認真,於思平當然也不和她計較,她能感覺得到,他在觀察她的表情,掂量她的決心——所以含光趕緊又重申了一下自己的立場,“不要以為先斬後奏什麽的可以奏效,你不喜歡我在悠游拼死拼活,別的什麽……都可以聽你的,就是這一點絕不能讓步,要麽你就別回去,要不然,等你永遠不再回去以後,再生孩子。”

“這算什麽。”於思平揚了揚眉毛,也頗覺有趣,“用生孩子為籌碼把我留住?”

“那不然我用什麽留住你?我對你無望又堅定的真愛嗎?”含光現在可算是有恃無恐,吐槽起來毒舌級數都有所上升——基本上,她的反應也很符合一個聽說真愛又要以身犯險的姑娘家,如果她一臉溫柔地支持於思平早點回去,指不定他還要反過來生疑呢……就好似之前的情形一般。

事實證明,這種路數還是很對於思平胃口的,他並未生出多少懷疑,反而是照單全收、甘之如飴,甚至還得了便宜還賣乖,“如果甜言蜜語一番,再好好求我,說不定我還是能考慮考慮,不再回去的。”

“真的呀?”含光也有些吃驚,“可你不是說要回去做個了斷嗎……”

於思平笑道,“如果你跪在地上求我,外加從此專心在家裏伺候我,給我生上十個八個的,那我……”

話由未已,含光一枕頭就砸過去了,“快滾好嗎?”

兩人打鬧了一番,於思平才是有些解釋意味地說起了回去的事情,“如果只是回去和二哥說明白的話……也許還真的就不回去了,畢竟,這份遺憾也不是沒有機會彌補。”

含光知道他說得是權寅——在於思平看來,權寅顯然是要更像前世一點。

“不過……我爹也罷了,我娘對我,卻是仁至義盡,我是她親生的子嗣,又最得寵,即使下半輩子無法照應了,也得讓她知道我過得還不錯吧。”於思平這還是第一次對她談起自己的母親,“這些年來,我仗著大哥、二哥都不是那種遇事做絕的人,行事間也沒怎麽顧忌過她,這個交代,算是我欠她的。”

這人就是這樣,要說壞吧,也挺壞,連他自己都承認行事沒顧忌過母親,想來生母也和含光一樣就屬於遇事被坑害、被拋棄的對象,可說是壞也還沒壞到底,對於心裏很重要的人,他也還是會有些舉動讓人覺得他終究是良心未泯,而且因為原來表現是那麽的黑,現在偶然的一點顧念仿佛也變得很值錢。畢竟,甘冒生命危險回去和母親話別的事,也不是誰都能做得出來的。

含光還能說什麽?只好道,“那……也是應該的,該回去就回去吧,你原來不都被你二嫂逼得存身不住了嗎?能在這裏打開一番新天地,你娘若是知道了,也會為你欣慰的。”

“對啊。”於思平聳了聳肩,看似雲淡風輕地道,“所以我就想,這要是能把她大孫子的照片給帶回去一張……”

……要迫使於思平放棄一個主意,果然沒那麽簡單,含光現在都覺得自己要拒絕的話,簡直就是個大惡人了,不過即使如此,她的決心依然相當動搖,聞聽此言,也只是默然不語,根本就不準備搭理於思平這個話茬。

得益於現代科技,除非於思平打算喪心病狂地把她鎖在某間屋子裏,沒收一切通訊工具一直到生產,不然生小孩終究是需要女方的配合。這已經不是懷孕以後若是隨意打胎可能會對女人身子造成極端損害的年代了,中止妊娠的手段實在是多不勝數。——於思平雖然想要小孩,但顯然也還沒瘋魔到采納前者策略的地步,兩人的攻防戰持續了一段時間,期間含光倒是很幹脆地和韋鳳飛等人商量著,卸下了肩上的職務,轉而進入董事會任職,也算是幹凈利落地兌現了自己的諾言。

對她的決定,周圍人倒沒誰吃驚,於思平的家底一直都掩藏在迷霧之中,直到買了百芳園,才算是稍稍暴露了自己的底蘊,一般說來,他不太可能把所有錢都投入到一處不能快速變現的房產裏,根據百芳園的這筆數額來推測,其身家起碼在百億上下,已經算是可以和一個中型財團媲美的規模了。悠游再牛,始終也都還是剛剛開始擴張,含光而且坐享大額股份,她完全不必再為擴張悠游的規模、擴大自己的身家而努力,僅僅是現在有的這些,就已經夠她吃用的了。再說,百億巨富的準未婚妻,總歸也有許多事情要做,這些事在大部分人看來啊,都要比自己的事業更重要。——比如說,為這百億多的財富王國生個繼承人什麽的。

雖然不是為了生孩子而離職,但在大部分人的思維中,離職為了生孩子,倒是十分的天經地義,就連韋鳳飛和德瑜,雖然都表示遺憾,但也沒有多少的驚異。韋鳳飛甚至預言,“你是因為於思平到底年紀大了,也沒法等,思陽德瑜那裏,德瑜頂多也就是再幹幾年了,等到他們決定要孩子的時候,德瑜遲早也得退居二線——女人就是這點討厭。”

“那你呢?”含光不禁好奇八卦。

韋鳳飛聞言,哼了一聲,“那當然是生了讓權寅帶了,他那愛心泛濫的樣子,我看也十分合適做個奶爸。”

含光不禁大笑,“說得是——到底還是新時代好,換做是從前,你就是再能耐,主職終究也只是在家帶孩子。”

兩人也就是在線上瞎扯了一番,含光就去收拾行李了,於思平把去百芳園的行程安排得比較急,雖然沒有明說,但她也大概猜得出他的想法:她聽他說過,回古代去以後,時間和現代是不同步的,之前那一次剛去就受傷回來算是特例,也許是時間還沒流動太久,所以感覺不出差別。如果是正常活動的話,並不是回去古代多久,現代這邊也會相應地過去多久,之前一次便是他回古代呆了三個月,現代已經過去三年。要是每回都能按照這樣的比例,他這一次回去要是一個月,那麽現代就是一年,如果他比較倒黴,回去以後做各種了斷多花了幾個月,又或者被囚禁被絆住什麽的,那麽一去就有可能是四五年……

每年合適穿越的也就是這麽一兩個月,如果今年不走,就要等到明年了,若是想要孩子,肯定是越走越好。現在已經是三月份了,五月份回北京的話,他們在百芳園也只能住兩個月左右,她覺得,於思平應該是已經決定了速戰速決,今年回去,然後盡早回來,徹底地對過去做個結束,在這裏生子——也許娶妻,安定下來展開新生活。

這麽多年過去以後,總算能放棄對過去的執念了,真不知道是終於明白了那些執念不值得執念,還是因為找到了新的情感寄托——想到自己有可能是這些情感寄托之一,含光還是覺得有點怪怪的,反正,即使是直到現在這些事正在發生,她也還是不太能接受這個事實:她成為於思平真愛——或者別那麽肉麻——重要的人的可能性,是越來越高了……?

☆、團團轉啊

? 從學校搬入了於思平的四合院,又正式休起了長假,含光也沒什麽好繼續耽擱的了,略做收拾,便和於思平一道乘機南下,去接受自己家曾經的產業。——現在於某人是真的有錢了,從北京到蘇州而已,又不是什麽長途飛行,居然還租了私人飛機,出行排場簡直不要太大,完全已經是中層豪門的作風了。

以含光前世的閱歷,對於此等豪奢按理應該是見怪不怪,不過這些年來的平民生活,已經改變了她的三觀,對於這種千金一擲只求片刻舒適的事,她覺得挺浪費資源的,在飛機上還批判了於思平的驕奢淫逸,“地球能有多少石油啊,這要是提前都開發完了,又沒新能源補充,就都是你們這些暴發戶的錯。”

於思平也不生氣,不過輕謔道,“不愧是雲深的祖奶奶,你這想法倒是和他如出一轍。”

“說起來,許大哥去歐洲都快一年了,上回聽到他的消息還是他拿了什麽獎的事,也不知道最近怎麽樣了。”含光剛才其實也不是一定要和於思平唱反調,只是多少有些近鄉情怯,眼看將近百芳園,就用東拉西扯來發洩心中的緊張。此時見車行進了城區,許多熟悉的園林名字在路標上一閃而過,心中真是有些說不出的滋味。只好大量說話來分散註意力,“他在孤獨堡壘倒是樂不思蜀,一點也不想回來了。”

“一聽就知道你不關註國內新聞,最近許家和史家來往得很頻繁,業界都說要在傳統領域展開合作,除了雲深以外,雲丹不也去魯國公幹了?”於思平隨口一句話,倒是顯示出他的時間都花到了什麽地方。“史家有三個當齡的女兒都沒婚約,看來這對兄弟是看不上的。”

含光連史家都沒怎麽聽說,更別說這些八卦了,“你怎麽會知道這些?”

“想在這圈子裏混下去,要不知道也難啊。”於思平先故作高深地忽悠了她幾句,才揭露真相,“史家和我算半個同行了,和許家一樣都在搞軍工……也算是我潛在的客戶吧。”

他到底是做什麽發財的,含光真是不想知道,就連這百芳園她其實簽協議的時候都在想,要是某天於思平玩脫了,這園子是不是也要交出去。——到那時候她萬一要是舍不得了,又該怎麽保住它。

一面胡說八道,一面胡思亂想,車子拐彎進了一個寬敞的停車場,都停穩了,含光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到了地頭,她走下車來四處看了看,只見一片水泥地面,雖是白墻黑瓦,遠處也有亭臺樓閣,但居然沒有什麽熟悉的景色,能讓她想起從前。

兩百多年來,江南百芳園數次易主,即使多數都是她的親戚擁有,但多年前的布局陳設,總有些不能使新主人滿意的地方,進行改動也是自然而然的事,含光從大門一路走進去,幾乎再認不出自己成長的地方。昔年父母居住的正院,早已經不見蹤影,如今餘下的只有園林部分,若非假山還在,她幾乎要疑心這根本就不是當年她成長的地方了。

“這裏是國家級物質文化遺產,雖然是私人產業,但一樣開放給公眾游覽,只是采取預約制,一天的游覽量有限,園林裏也沒有多餘的便民設施。”於思平一邊走一邊向含光介紹,“好歹還是比那些斯文喪盡徹底淪為景點的園林要好點,你看——”

但含光已經沒在聽了,她的眼神停留在了那熟悉的舊牌匾上,雖然經過反覆漆繪,但那熟悉的字體,卻的確是她父親的手筆。從前,這樓閣是背靠假山坐落在桃林之中,現在桃樹早已經被砍光了,周圍雜種了些花草果樹,院子裏也換了水泥地面,甚至連亭臺樓閣的模樣都早已不再,可這名號卻還是留了下來,答春風三個字孤零零地在春風中搖曳,仿佛是正應和了‘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的詩句。

“這還有景點介紹?”看到門邊釘著的黃銅牌子,含光不禁上前幾步,走到門前細看了起來。“答春風,興建於百芳園初期,第三代主人楊聚曾在此居住,答春風得名於院落四周雜種的花草,花期均在春日,春日盛放時,場景美不勝收……”

她唇邊不禁現出了略帶嘲諷的笑來——若答春風能答得如此浪漫,那倒也好了,可惜,在她的記憶裏,答春風本名輕紅閣,就是因為原主人死於非命,是蒙冤而亡,所以時常鬧鬼,後來為了避諱,才改了名字。

“怎麽笑成這樣?”於思平就是再能耐,也不可能知道楊家所有的事,上來跟著她讀了一遍記述,也沒覺得不對,他頗有幾分好奇地問了一句。

“這裏叫答春風,是因為種了桃花呀,桃花爛醉答春風麽……”含光隨口搪塞了幾句,又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順著記憶中的方向,往自己從前的住處走去,“這裏已經和從前太不一樣了。”

“就是要和從前一樣,又有何難?”於思平攜著她的手笑道,“我回去的那段時間,你正好慢慢地把園子整得和從前一樣——也考考你的記憶力,等我回來以後,是要比對的。”

這算是給她找點事情做,免得她閑得發慌嗎?含光不置可否,“園子那麽大,我哪還記得從前的每個角落?有很多地方,我也沒去過幾次呢。”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她從前居住的月來館,曇花們自然早已經不知所蹤,亭臺樓閣更是早改了模樣,原來的院落已經消失不見,院子裏建了個大亭子,亭中供奉有碑,要不是和假山的方位沒錯,含光都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走對了地方。

“念恩亭。”於思平垂頭念道,“興建時間不詳,碑上字跡模糊,難以辨認。——這是誰在念誰的恩啊?是你爹立的麽?”

“這裏本來是我的住處……”含光蹲在碑前,望著落款方位隱約可見的許字,輕輕地嘆了口氣,“應該又是七妹授意四郎、五郎,為我立的紀念了……七妹待我,真的仁至義盡。上輩子,我欠她實在太多。”

於思平走過來捏了捏她的肩膀,靜默了一會兒,又說,“你要有話帶給她,我可以幫你轉達。”

轉達這些話,是要冒風險的,首先於思平身份不能曝光,其次,她七妹貴為國公夫人,又豈是外男可以輕易接觸的?含光心中一暖,她搖了搖頭,“還有什麽話好說?大恩不言謝,她和四郎、五郎處得那麽融洽……我又何必用這些怪力亂神的事去打擾他們的生活?”

說到此時,望著兩個兒子為她立的碑,含光終於再無芥蒂,徹底對自己承認:雖然兩個孩子是她的骨血,但卻實在是她七妹的兒子,他們和她的那點關系,對她表現出的情誼,說到底,只是七妹對她情誼的體現而已。

從念恩亭出來,兩人又踱到了曾是她七妹住所的玉雨軒,這裏的格局倒是沒有大動,介紹文字也詳細地敘說了這裏曾住著的是平國公夫人——雖然都是夫人,但成就不一樣,稱職程度不一樣,得到的待遇那當然也不一樣。

當然,這些都比不上她六妹曾經居住的小香雪,這裏不但保留了梅林,而且甚而連秋千都被覆原,作為大秦史上有名有姓的皇貴妃,她六妹的知名度顯然是姐妹中最高的一個,就連門檻,都明顯比玉雨軒的要更光滑,看得出來,訪客們必然是多次在此流連。院中也樹立了小石碑,記敘著貴妃娘娘在此成長的歷史,連她愛打秋千這一點,都列入其中。含光估計也就是因此,那秋千才會一直存在於此。

其餘大姐居住的朱贏臺,二姐的幽篁裏,姨娘們住的長青樓、溪客坊……又有哪一處不是人物兩非?只有九哥住的及第居,還和從前一樣留了個名字,但格局也有大改。含光走了一圈下來,只覺索然寡味,要不是為了照顧於思平的情緒,幾乎半路就要放棄。於思平倒還頗有興致,一路都在和她謀劃著該怎麽改建此處,重現百芳園往日的風采。

百芳園占地廣大,這麽一圈走下來,兩人也都是累了,隨意揀選了一處小亭歇腳,於思平喝了幾口水,對含光道,“你看,太陽要落山了,灑在那片花圃上,倒像是一片金雨。”

含光看了一眼,不由笑道,“就是因為這景致,那裏從前才叫做百雨金……”

見於思平的輪廓沐浴在夕陽金光之中,雙眼炯炯有神,含笑望著自己,她心中忽然一軟,本來打算密密藏起的話,不知如何也跳了出來,含光柔和地說,“權季青……我知道你買這園子,是為了要我開心,想要那麽費事地整修它,也是為了我……你總覺得你在現代很寂寞,總是想要回去,將心比心,恐怕也覺得我在這裏很是寂寞,想要些從前的東西陪著我。”

他們兩人之間,很少把話說得這麽白,於思平頓了頓,一時都沒回答,半晌才扭頭道,“你……倒是越來越聰明了麽。”

可是過去都已經過去了,又怎麽還能回得來?就算把月來館重新又建起來,從前的楊五也再不會回來。她已經沒有要追逐過去的心情了,而他卻還沈溺在過去的故事裏。

雖然一直以來,兩人間的強弱對比都很明顯,但有時候,她也會情不自禁地覺得,其實他們兩人中,她才是比較硬心腸的那個,看起來特別瘋狂的於思平,才是根本都放不下。

含光望著於思平的側臉,十分努力,才能吞下了險險就要出口的勸說,她任憑這略帶憐意的柔情充斥著胸臆,走到於思平身邊,主動將頭靠到他肩上,安慰道,“這一次回去,你也可以和以前告一段落,以後,不會再為它困擾了。”

於思平還是沒有說話,只是慢慢地扣住了她的腰,仿似是無言地回答:這一次回去以後,結束過去,他們兩人,也將展開新的生活。?

☆、終於

? 雖然買下百芳園,不失為一個浪漫的舉動,但因為此地之前並不用做私人居住,而且於思平拿到手的時間也還很短的緣故,他們住的還是酒店,這也讓含光松了口氣。其實以前人多的時候百芳園就有點鬼氣森森了,那地兒太大,樹木又多,到了晚上其實很怕人。現在就他們兩個人,如果還要住在裏面的話,直接都可以開練膽大會了。

“本來還覺得奇怪,為什麽原主不來住,一定要開放給公眾瀏覽,現在才算是明白過來。”她就和於思平商量,“依我看,還不如暫且維持原狀,開放展覽,倒還能多點人氣——起碼也把成本賺回來一點吧。”

“就憑那點門票收入,還夠不上一年的養護呢。”於思平不大在意這個,“反正這是你的東西了,你愛怎麽安排都成。”

“那不是你送給我的嗎?”含光有意見了,“要是送了就甩手不管,我還不如不要呢。”

兩人這般那般地說了一通,也就洗洗睡了,第二天起來便開始在蘇杭一帶游覽。時值初春,南方濕潤的風景自然好過北方的塵沙,這兩人有錢有閑,在哪裏不是過著神仙般的日子?就是含光想到於思平要走,心裏有時難免也有幾分覆雜,她雖然盡力遮掩,但也總是流露幾分。

於思平如今對她倒是還好,大概也猜出來含光是怕他死在那頭不回來了,言行間隱隱約約,多有寬慰之處,不過看來他終究是下定決心要回去一趟的,縱然一直保證自己絕對會盡快回來,但終究沒有改變主意。

一晃就到了四月底,他們從杭州、揚州又回了蘇州,這一日含光閑來無事,動念再回百芳園走走——比起在揚州看到的許氏墓園,她還更情願到百芳園裏去晃蕩一下。雖說已經不去在意了,但看到自己的墳頭還好端端地聳在那裏,想到不知附近哪處有一處盜洞直連過去……反正含光就去了一次,之後她發誓絕對不去自虐了。

百芳園現在已經重新開放游覽,園內游人眾多,含光和於思平攜手在其中漫步,也沒有尋找前世遺跡的心思,反而覺得此處經過改建,也別有一番韻味。她原來只想把百芳園從自己的生活劃分出去,現在隨便想想在那意淫的時候,倒是又想著也許改建一下,這裏也可以做個度假的處所什麽的。

於思平聽了,還吐槽她道,“前頭又說什麽這裏太大了,現在難道就不覺得大了?”

“以後要是有了孩子,再請點什麽保姆啊,司機啊,廚師什麽的,也就沒那麽大了唄,”含光隨口嘀咕辯解了幾句,於思平眉眼間便帶了一點笑意,他道,“以前也不知道是誰說不生。”

含光見他眉眼柔和,心裏也是一動,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只能別開眼去,在心中默念了幾句,索性不看於思平了事。

這別樣的蜜月,雖然輕松,但始終不能說是有多愉快,含光雖然給幾個朋友買了大量土產做禮物,可回京以後都沒心思聯系德瑜、鳳飛他們,只是成天悶在家裏,只等著夏雷打響。於思平看她這樣,反倒是催她和朋友們聯系,免得他走了以後,含光一個人在家裏住著也是無聊,且又沒人照顧。

從前他一直希望她別工作,現在卻是反過來了,含光心裏也不覺得有多高興,數著日子盼到了端午——端午過後,京城開始入夏,雷雨天氣也就變得多了。

於思平來回穿越了幾次,對於那種時空交集點已經能夠有些感應,這天早上一起來,他便頗有些煩躁,到了中午到底是和含光說出了口,“我看,今晚是時候了。”

含光壓下心中的激動之情,站起身默默地去幫他收拾行囊,於思平握住她的手,望著她的眼睛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回來的。”

她現在根本都沒有和他說話的心情了,比自己穿越還要更是激動難抑,也不知道究竟是不舍、擔憂,還是什麽別的情緒。含光把於思平的手甩脫了,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把兩人商量著要帶上的東西都取了出來。有防彈背心,手電筒……野外求生的東西都帶上了,就是有殺傷力的武器一把沒敢拿,這東西拿回去妥妥兒是可以輕松改變歷史的,誰知道無形的歷史規律會拿於思平怎麽地。

等東西都收拾好了,距離晚上還有些時間,這時候該做什麽,情侶們自然都是心中有數……反正,折騰了半個下午,於思平到底還是抽身出來換了衣服,同含光道,“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回來的。”

他這時候,哪還有半點邪魅猖狂的意思?反而還比含光更兒女情長似的。含光望著他的面孔,想到這些日子以來於思平的改變,心中也是五味雜陳,她低了聲音,發自肺腑地道,“你……一個人,可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一定要活著回來!”

親昵的舉動,剛才兩人已經做過了許多,可現在於思平張開手,含光還是忍不住投入他懷裏,將他緊緊抱住,幾乎是貪婪地嗅著他身上熟悉的氣味……她眨了眨眼睛,忍住了眼淚,低聲說,“反正,你路上小心點。”

於思平抱著她,居然也有很久都沒撒手,還是天邊一聲雷響,催促他松開了懷抱。——因為含光的體質關系,也無法靠近他穿越的那一點,因此只能送他到了房門口,目送他進了電梯,依依惜別之處,自然也不必細說了。

好容易電梯門合攏,含光回身關了門,靠在門扉上,如釋重負般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一時間竟是思緒淩亂,不知從何拾掇起來。直到窗外又是一聲雷響,她才驚跳了起來,提醒自己:現在於思平是還沒走到地頭,要是運氣不好點,這位又是瞬間穿回來的話,留給她的時間,並不會很多,確切地說,就只有從他現在去到穿越點的時間,是絕對安全的。

這一段路不會很長,她必須行動得很快才好。

一邊這樣想著,含光一邊循著不知思考過多少次的順序快速行動了起來,先奔到儲物間把常用的小旅行包找了出來,護照、錢包,幾件換洗的衣服——當然最重要的還有機票,好在現在網絡發達,已經可以直接在網上購票了,她打開筆記本電腦,思忖了一番,直接就買了去到法國巴黎的票。

總算是把他送走了……他畢竟還是走了……

矛盾的思緒,在她腦中來回糾纏,就像是一場永遠不會結束的戰鬥,但這一切並不能阻止含光手上的行動。

畢竟,她早已經想好了,自己也是到了做出點改變的時候了。?

☆、新生活

? 得益於近年來越加開放的簽證政策,以及含光本人幾次出國開會的經驗,她本人幾乎可以順當地到達世界上的任何一個角落,在離職悠游以前,她也做過一點手腳,吩咐秘書為自己延期了歐洲簽證,因此很順當地就過關進了候機室,就等著幾小時後飛機起飛了。

雖然事前想好要去歐洲,但到底是去哪個國家她一直都沒有確定,就怕自己在生活中流露出蛛絲馬跡,被於思平察覺。其實就是現在她也有些不安心:聽說有門路的人是可以查到出入境記錄的,航空公司那邊,當然也早都用電腦辦公了。萬一於思平找到門路查到她去了法國,從酒店的入住記錄裏找到她的護照也不是很難的事。

自從下定決心以後,含光還沒有系統地考慮過出走的事,不是她不想,而是她害怕自己想太多了,心思就靜不下來。在於思平這樣的人身邊,想要保住一個秘密,唯一的辦法就是不要太經常去想起它,含光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都讓自己覺得這樣的日子會天長地久地過下去——換句話說,就是她必須完全把自己騙過,不然於思平不可能第二次再上她的當。她又不是影後級數演員,再說,她懷疑即使是成如意,在起了提防的他跟前,也未必能騙過他去。也所以,除了一個想要離開這個攤子的念頭以外,她沒有太多的計劃,正好她也不是個頗有計劃性的人,有點想到哪裏做到哪裏的意思,現在坐在候機室了,才開始擔心萬一被於思平找到該怎麽辦的問題。

想要遮掩行蹤,最好的辦法當然就是換用假護照了,不過含光自己是沒這個門路,而她認識的朋友裏……

在桂思陽和韋鳳飛之間權衡了一下,含光果斷選擇了女生幫,正好她本來也要給韋鳳飛打個電話說一下的,還有楊老師、德瑜、蓮湖那裏,都得交代一聲,不然等他們發現她聯系不上以後,還不得驚慌失措、七想八想啊?

這會兒正是晚飯時分,韋鳳飛可能還在公司,接起電話時還在打字,“我還想找你呢,你真打算定居蘇州了?什麽時候回來啊?”

“其實已經在北京機場了。”含光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過折扣的真相告訴了韋鳳飛,“我和於思平已經分手了,想出國散散心,短期內應該不會回來……其實我找鳳飛姐你就是想請你幫我個忙呢。”

韋鳳飛充分展示了自己沈穩的素質以及對於思平根深蒂固的偏見……“怎麽說?分手還平靜吧?他有沒有要威脅傷害你?”

“那倒是沒有,不過這是單方面的決定。”含光吞吞吐吐,“他現在出門出差了,我……不想和他正面談這事,所以想要大家分開都冷靜點了再說,但是我怕他能順著我的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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