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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段數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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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悅’的時候就已經看了出來。“我覺得我們之間還是有點情分的——就看在這些情分上,你就不能放過我嗎?你——你是要回去的。”

“我是。”於思平承認。

那你又何必招惹一個明顯有些喜歡你的姑娘?等你回去以後,倒是可以拍拍屁股把她忘了,但她卻——她肯定——

沒有出口的疑問懸掛在空氣之中,過了一會,於思平輕輕地說,“但我就是想要。”

他當然不會克制自己的欲.望了,如何應對之後的傷害那是含光的事——她一點都不詫異,於思平就是這麽自私。

她到底喜歡他哪點?她崩潰地想,從他床.上爬了下來,“我要回去了。”

想了想,又添上一句,“這幾天別跟著我,我要專心談生意。”

她必須給自己爭取幾天時間,以期思量出一個對策,此時此刻她必須相信,事情一定有個解決的辦法,絕不會就這樣無法回頭地狂奔著糜爛下去。?

☆、潤物細無聲~

? 不知出於什麽心理,於思平並沒有繼續糾纏。含光拿了房卡,回到自己房間,維持大腦放空,洗完澡躺在床上,本來還想好好想想該怎麽做的——結果腦袋一沾枕,便昏沈了過去,居然是一夜無夢,難得地有了一場好眠。

第二天起來時,許雲深已經發了短信,詢問她的安排,含光回了個電話過去,說自己不會和於思平一起活動,兩人也不在一起過年,許雲深便道,“那我們今日就去拜訪幾個藏家吧?”

含光自然沒有意見,稍微收拾了一番內務,便到樓頂去找許雲深,在走廊裏正好又遇到了那漂亮的少年,兩人客氣地點了點頭,那少年露齒一笑,道了聲早,又說,“聽說昨晚你去了女爵士的畫展——很可惜,我過去的時候你已經走了。”

“啊,你也過去了嗎?”含光對他有點說不清的心理,一方面有些好奇心——她畢竟原來沒有接觸過這樣的人,一方面又覺得自己實在多事八卦,所以態度也是滿微妙的,“我走得比較早,不然也許還能一起聊聊。”

“閉幕酒會我也會去。”那少年伸出手,“我叫詹姆士泰特,很高興認識你。”

“李含光。”含光和他握了握手,“閉幕酒會時我應該已經離開倫敦了,希望這幾天在別的場合能遇見你。”

“後天溫斯頓勳爵家裏會有一場品酒會,也許可以見到你。”也許是因為亨利的關系,詹姆士對她的態度熱情了很多,又沖她笑了笑,幾乎把含光眼睛晃瞎了,這才和她分開走向電梯,邊走還邊接了個電話,拿起來就說,“噢,甜心男孩,我也想你。”

含光對這個面向男性的花花公子(?)也不知道該做何感想,看了看他的背影,才敲門進去,見許雲深癱在沙發上看雜志,空曠的客廳裏只有他一人,便不禁說,“你一個人住這三百多平米的屋子不覺得太空了嗎?要不還是換個高級套房算了。”

許雲深懶洋洋地說,“太麻煩了啦,再說,我住慣了大房子,屋子太小睡覺都覺得憋屈得慌。”

他的確在北京也是一個人住了一套四合院,論占地是比這個更大,含光無語道,“那你留學時候怎麽辦?”

“我在歐洲留學的時候肯定也住獨棟的房子啊。”許雲深說,“怎麽也得有個上下兩層幾百平方吧——我東西又多,哎呀說了你也不懂,別看大,但都是需要的。”

他們家好像還在歐洲有城堡呢……出去旅游時,肯定也是住這種大套房吧。含光有時候真覺得許雲深的命實在是好得不得了,這有權有勢也就算了,世上的狗大戶多了,可有錢有勢又有才有貌,那就讓人很看不過眼了。你說他奢侈?他的收入完全支持得起這份花銷啊,這種輕輕松松就走上人生巔峰的贏家感,真是讓含光羨慕妒忌恨。雖然曾經她們家也特有錢,可她一沒才華二沒自由,雖然錦衣玉食,但過得那叫一個糟心和苦逼啊。現在雖然也有點小錢,有點自由了,可和許雲深比,始終是少了那種從容慵懶的幸福感,還有揮灑橫溢的才氣啊!

“你真是能引出人內心深處的陰暗面啊。”她隨手拿起門邊的薄荷糖丟他,“走了啦,今天不是還要去拜訪幾個客戶嗎?估計又是本地權貴了吧?”

“不權貴怎麽玩得起秦國的古董,就算有看上的,也沒法帶到英國來啊。”許雲深說,“不過你在這方面要註意點,能往國外走的文物是有年代限制的,我們國家這方面查得很嚴,兩邊中介的時候要當心一些,別出了差錯被人拿來頂缸了。”

含光也知道一些古董行規,事實上在這方面,秦國人的種族意識還是很重的,別看自己收藏了不少國外的寶貝,但是國內的古董年代久遠些,或者是價值大點的,一般都不願意賣給外國人,就算是做走私的都不敢冒犯這規矩。她聽李年隱約說過,這一行行規嚴厲,背後也是有大佬的。

魯國人在這點上得天獨厚,因為同文同種的關系,標準會寬松些,再說也不好防範,所以於思平當時把繡屏拿到那裏去賣也不算是違背了行規。畢竟那繡屏只是因為意義特殊,在國內無法拍賣而已,並不算是年代久遠、珍稀異常的寶物,真正如青銅器大鼎,一旦在歐洲、魯國的拍賣會面市,國內的黑市便會面臨一場腥風血雨的大洗牌,洗不洗得到你那就得看運氣了。是以一般想要長久做下去的黑市小店,對於這種走私反而是圍追堵截得比官方更為積極。

當然,個把沒那麽珍貴的瓷器啊、珠寶玉飾啊,字畫什麽的,那只要能走掉的話,也不會有人來大驚小怪。不然許雲深搞那個網站也就沒意義了,畢竟還是有很多古董是正常在藏界流通的。許雲深帶她到英國來的時候,含光還在想他知不知道這裏頭的講究,此時他說出來,她才知道原來此人是門清,只是估計之前忘記提醒了而已。

“嗯,你放心吧,那種大器物我不會碰的,不說中介出國了,就是中介在國內流通不也違法呢?我們網站不做的東西我也不做。”她說著,“你吃了早飯沒?沒吃我們就吃了出門吧。”

許雲深當然沒吃了,而且還懶得去餐廳就餐,又是點了送餐,兩人在露臺上坐了下來。許雲深便閑聊道,“於先生今早做什麽,你沒和他一起吃晚飯?”

說到於思平,含光的臉色就沈了下來,雖然明知許雲深什麽也不知道,就是正常聊天而已,但稍微明媚起來的心情,依然隨之黯淡了下去。她未曾說話時,許雲深又說,“哦,怎麽了,一提到他你就不高興。昨晚在展廳裏也是的,你就那麽不想見懷特先生嗎?”

這件事因為和她‘身世’有關,換了別人來的話,肯定不會多問的,哪怕是劉德瑜呢,也從來沒主動和她談過這事兒。偏偏許雲深就這麽閑閑說來,根本也不顯得失禮,也讓人無法興起其餘的想法,這種坦蕩和善意,大概也就是他這樣的天之驕子才會有了。換做是別人,因為權家的財富和懷特先生的重要地位,如此打探時,只怕先就要有幾分氣虛,生怕含光有所誤會了。

含光幾次開口,都不知道該怎麽說,對許雲深她倒真覺得即使說出真相也不會怎麽樣,以此人的性格,估計也就是稀奇一番吧,並不會把她舉報去什麽地方。——但是在隱瞞了真相這麽久以後,她也不期然是覺得這種事情,應該只能對最親密的人講出來,和許雲深之間顯然沒到這一步。再說她把自己來歷說了是沒事,可於思平怎麽辦,知道她洩密以後應該會直接掐死她,要不然就是弄死許雲深吧?無法想象此人會任由自己的來歷之秘被第三人知道。

當然,說謊也非她所願,含光沈吟了一下,便把她在於思平端出身世說後一直醞釀的‘含光版本’說了出來。“我根本不知道懷特先生是誰……老實和你說吧,雖然於叔叔對我是很好,但我對我的身世一點興趣都沒有。我覺得過現在的生活就可以了,但是於叔叔又不這麽認為,他還是想把我帶回所謂我應該在的圈子裏……”

“你不知道你親生父母是誰嗎?”許雲深好奇地問,“於先生沒告訴你?”

“沒說,只隱約知道背後肯定有個故事。”含光搖頭道,“反正就因為這件事,我們鬧了幾次不愉快——不知道你會不會覺得我忘恩負義——”

“你現在自己養活自己也沒問題啊,又不靠他過活——再說……”許雲深肯定不會站在於思平這邊,他那個反封建的立場,必定使得他十分讚賞含光的態度,“這樣吧,你白拿過他多少錢?我幫你還了,以後他再要逼你做什麽事也沒借口了吧?”

汗,含光趕快搖頭,“沒白拿過——我怎麽會白拿旁人的錢,只是就像你這樣提攜過我賺錢……人情債才是最難還的呀。”

許雲深哦了一聲,也有點失望,“就是,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只有人情債是最難還的。”

他又道,“不過既然你不願配合於先生去認識那些名流,那在倫敦期間你就都跟著我好了,我們見過幾個老朋友就去瑞士吧,到馬特洪峰玩玩,再回蘇格蘭的城堡過年。”

含光雖早料到他多半會有此安排,但依然有幾分感動,感激道,“本是你搭便帶我,現在倒鬧得為了我改行程——”

“哎呀,說這個就沒意思了。”許雲深大手一揮,喝了半杯牛奶,“麗茲的早餐還是蠻有名的,我喜歡他們家的炒蛋,比較滑嫩,你也嘗嘗?”

含光對英式食物實在沒什麽接受的意願,只是吃了勉強能入口而已,兩人邊吃邊聊,也是談笑風生,含光說起同一層住著的詹姆士泰特,“真是漂亮,可惜喜歡男孩子。”

“哦,是泰特家的小少爺啊,”許雲深對他也是熟識的,“不錯,我們都說他太漂亮,以至於不適合女人了。哈哈,反正他們泰特家都是雙性戀,就算他只喜歡男孩子也沒關系。他們家的頭銜不會失落的——對了,你說他對你很熱情?”

含光點了點頭,“有什麽問題嗎?”

“亨利達維爾可能把懷特先生對你另眼相看的事情告訴他了,”許雲深說,“對了,我昨晚回來以後也收到幾通電話,都在八卦於先生的來歷問題,這裏的人只知道於先生和懷特先生關系密切,來自魯國的某個大家族,並不知道他是權家的人,其實魯國那邊和歐洲來往還是很密切的,看來,於先生即使是在魯國,作風也很低調。”

上流社會果然還是很八卦啊,這種家長裏短的作風和從前除了媒介不同以外,幾乎沒有任何區別。含光忍著笑——於思平在魯國作風會高調就怪了,“他們要是知道我不是他們想象中的身份,不知會不會就不搭理我了呢。”

“有可能哦,這些貴族雖然表面上和藹可親禮貌得很,但是階級意識還是很重的,不是一個階層的人,太過親熱的話也會被人嘲笑。”許雲深說,“亨利昨晚聯系你了嗎?”

“你怎麽知道?”含光稍微有些訝異。“態度也是一下就熱情了好多。”

“正常的,反正裏面學問你自己去想就行了。”許雲深聳聳肩,“也沒必要太怪責他們,都是階層的習慣而已。”

還以為歐洲這邊風氣開放,沒想到稍微一深入,一切還是一模一樣。含光對詹姆士的好奇心頓時衰減了下來,“哦……好吧,也沒怪責,就覺得會聊不來而已。”

兩人說說笑笑,外出訪友,晚上許雲深又帶她去好館子吃了飯,還帶她去酒吧開眼界,吃道地的酒吧小食,喝當地啤酒,當晚正好有球賽,許雲深看起球來居然也和旁的球迷一樣激動。——就這麽鬧騰到了後半夜,兩人才回了酒店,第二天早上含光又早早地過去找他,雖然就和於叔叔住在隔壁,但卻根本都沒和他照面。

如此兩天,於思平居然也沒動作,含光倒覺得有點心虛了,眼看許雲深已經買好了第二天去瑞士的機票,她也自覺考慮得差不多了,便主動和許雲深打了聲招呼,去找於思平吃晚飯。?

☆、理性討論

? 於思平最近似乎也比較忙,並非一天到晚都呆在酒店裏,含光早上過去敲門還沒人回,還好她有於思平在本地的電話,便發短信過去和他約了時間。——和許雲深一道,又去拜會了一番網站的大買家,到了晚上,許雲深回他的總統套房懶著去了,含光便隨便換了一件衣服來敲於思平的門。

他們住的是豪華套間,雖然比不上總統套房大得那麽誇張,但屋內也有會客區、觀景區,含光見他開了門,便道,“是在房間裏吃,還是出去吃呢?”

於思平神色還挺平靜的,態度也完全都不尷尬,完全理直氣壯得讓人有些生氣,他伸了個懶腰,“這幾天都在外應酬,房間裏隨便吃點吧。”

“就和那個懷特先生啊?”含光問,她的手機響了響,她掀開手機看了下,把它關機了,“他到底是幹嘛的,怎麽那麽吃得開的樣子?”

“魯國那邊畢竟是移民國家,雖然以漢族為主導,但是白人也不少,人數多了,自然也會有財團,有勢力,有勢力代言人。”於思平說,“懷特家和你那個亨利小朋友的達維爾家都是魯國白人裏比較顯赫的家族,達維爾家和漢族聯姻的混血分支不少,就是嫡支也混入過漢人血統。不過懷特家代表的就是純種白人貴族的勢力了,我就這麽和你說吧,他們家在魯國軍工界雖然遠遠不能和孫家相比,但也穩居老.二。”

難怪在歐洲這裏如此吃得開,含光擡了擡眉毛,“軍工?”

“你想到什麽了?”於思平問,隨手撂過菜單,“想吃什麽,自己點吧。”

“你之前說搞到的一套什麽白手起家創軍工的知識,”含光隨便點了幾個菜,又打了電話,“不會就是從他那裏搞來的吧?”

“應該說是他的下線,”於思平說,“他作為上線也不會這麽容易就搭上關系吧?”

“那你這一次又怎麽搭上關系,甚至到一起來英國的地步呢?”含光懷疑地看了他一眼,“這又和我有什麽關系?”

“知道得太多又有什麽用啊?”於思平反問道,“反正我又不會害你,你就等著拿錢就是了。”

“什麽錢啊?”含光警惕地又問,她半開玩笑地伸出手,“說起來,還錢,你都欠半年了,臘月了還不還錢,賴過年有利息的呀!”

“那是幫你做了投資好不好,”於思平翻了個白眼,“現在還在投入期,怎麽還?”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本來有些尷尬的氛圍倒是得到緩和,等菜來了,雖然比不上總統套房在露臺上還有暖房,侍者也在落地窗前布置了一個小圓桌,兩人一邊就坐,於思平一邊也問,“說起來,你這幾天都忙什麽呢。”

“就是老板開的網站有些人脈需要打點維護,”含光說,“那個網站開設以後,中介到歐洲做了不少生意,現在過來了就拜訪一下。他也提拔我過去認識一番,方便以後直接中介一些不好上網的古董。”

“你倒是做起來了。”於思平也有幾分深思,“的確,許雲深這樣的身份,對古董有興趣的話,掌握的人脈確實並非我們這樣的外來戶能比較的。我聽說北京有些店鋪,就深藏在民居裏,不是多年熟客絕不接待,我這樣的身份,根本沒希望進去,倒是你沒問題。”

於思平對外是魯國貴族,按古玩行當的規矩,當然是進不得這樣時而會有重器出品的好地方了。含光點頭道,“反正你現在也不缺靈器了,真要有反應的話,我也會幫你留意的。”

這還是他們很久以來第一次談到於思平回去的事,含光頓了頓,又道,“再過幾個月,你就要回去了吧?這一次回去的時候穿個防彈衣行不行?這樣就不會一過去就死掉了。”

“誰說我過幾個月要回去的?”於思平卻是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她的幻想,“投資才剛開始,都沒賺到錢,這時候回去怎麽行?”

含光本來有一番盤算的,現在被他這石破天驚的一句,搞得完全落空了,她啊了一聲,吃驚道,“不回去?可——可你——”

於思平瞅了她幾眼,忽然微微一笑,他呷了一口紅酒,慢條斯理地道,“你該不會是想和我拖到五月份,再適當讓讓步,然後就送走瘟神拉倒了吧?”

含光完全無語了——這完全是說中了她的想法,不過她的底線比於思平想得還低點,反正扣掉她平時工作學習的時間,空檔也不會有多少的,她打算和於思平約定,保持一個學期的地下關系,然後每周末稍微敷衍一下,反正等到夏天他就走了,下一次回來……如果他達成目標的話,那肯定不會回來了,如果他沒達成目標又被殺回來了,應該也不會那麽巧掉到她旁邊吧。上次回來就差點掛,這一次回來可能就直接死了……反正再見到於思平的幾率簡直小到不可預料,那就算和他在一起也沒什麽,也算是圓了自己的一點念想了不是?

“你就不怕——”她努力尋找著於思平盡快回去的理由,不過很遺憾的是,她對於思平在前世的故事幾乎完全不了解,自然也就不知道他為什麽應該盡快回去。“你就不怕——”

‘不怕’了一會,她廢然沖於思平豎了個中指,“你都猜到了是吧?你了不起啊!那你說說,我為什麽不願和你在一起,你不是什麽都知道嗎?這個肯定知道吧,你說啊,你說啊,你說啊!”

她越生氣,於思平好像就越平靜越愉快,他丫的還寬慰含光,“算是對你很好了,不然,到五月再和你說不走了,你還能拿我怎麽樣?”

感情她還得因為他沒有卑鄙到最高點而感謝他是嗎?含光都無語了,“你到底有沒有底線啊!”

“沒有啊。”於思平很自然地回答,“我有沒有底線這回事——我覺得你一直也清楚嘛。”

他笑笑地微微傾著身子,握住含光的手,很文雅地說,“也別動情緒了,現在我們該討論的應該是怎麽在盡量保證你的權利這一前提下,實現我的需要吧,含光?”

含光真想一槍崩了他,一了百了算了。這種無恥得理直氣壯的態度真是讓人——讓人——

難道就因為你無恥,你沒底線,你的要求就該得到滿足啊?她差點沒一句沖回去,但看著於思平那真誠的笑容,鎮定從容的表情,這話又卡在了喉嚨裏。

本來世道就是這樣啊,越是無恥越是沒底線,越是有能力,這樣的人本來就越是能得到一切啊。就算能力一樣,一個人若有底線和講究,本來也就不能和有底線的人鬥吧——更別說她的能力還根本不如了,她難道還真能把於思平給殺了?

下不了這個狠心,她就得被他揉捏著,現在他占了長輩的名分,介入她的生活簡直是輕而易舉,她要反抗他,手段少得很,他要對付她,辦法可多了去了。就算不說動用什麽涉黑的手段,只憑著明面上的關系,都能輕易擾亂她的一切。

她深吸了幾口氣,在心底告誡自己:動心忍性、動心忍性,對這個人發火也不會有任何用的,他反正根本都不會在乎,惹惱了他,吃虧的還是你自己。

“你到底需要我什麽?”她強忍著怒氣僵硬地問,“需要女人的話,路上不多得是,你也早說過了,看不上我的長相——”

“是啊。”於思平也嘆了口氣,很是無奈,“我也想呢,為什麽我居然會看上你——只能說是離家太久,畢竟也墮落了,沒法那麽挑了,說到底,還是得早日回去為好啊。”

含光瞪著他半天,揉了揉鼻梁,不去回他的嘴,“既然你本來是不應該看不上我的,那就別和我在一處,去找別人行不行?”

“不行啊。”於思平還是回得很順暢,“只有我看不上你的份,你怎麽能看不上我呢?這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希望我尋死覓活地要和你在一處,然後被你打消了這份癡心妄想你才能滿足?”含光和看個神經病一樣看著他,“你就是這麽希望的?”

“差不多吧。”於思平側頭想了想,“再加上你如癡如狂地愛我,願意奉上身體換取我的垂青,我勉為其難地配合你一番——再走到你尋死覓活要和我在一處就差不多了。”

你能不能去死一死?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人而無恥,胡不速死?

……含光又揉了揉鼻梁,“既然你都這麽說出口了,那你有沒想過,這是不可能的事呢?”

“這個對你來說好像是過分了點。”於思平居然也不是完全不講理,他揉了揉鼻子,“這樣吧,尋死覓活以後的就免了,可以先從如癡如狂這一步開始,我看著走到哪一步滿足了,就不必再繼續了。”

這和剛才有什麽不同?含光快暈過去了,“你臉皮這麽厚你好意思嗎?你好意思嗎你?”

“當然好意思了。”於思平聳聳肩,居然還是那麽高貴典雅,貴公子氣息濃郁,“吃虧的又不是我。”

“那如果我不配合呢?”含光咬著牙一字一字地問,“你會怎麽對付我——別告訴我什麽得不到的你寧可毀掉之類的屁話!我不信你敢殺了我,又或者毀了我!”

這倒是真的,她還有力氣生氣,也是因為不知為何,還是滿肯定於思平不會出那些太過分的手段對付她的,要是他流露出第一次見面時那種毫無顧忌的敵意,她現在早都腳軟了,哪還有餘裕和他發火啊?

於思平想了想,忽然嘆笑了一聲,“看來,你還是不懂我們兩人的差距啊,五姐。”

他把手肘慢慢地平放在桌上,雙手交握,身子前傾,仿佛在談判桌上的精英幹部,認真地望向含光,“你要搞清楚一點,想得到一個女人,並不是什麽難事,只要我願意,我有太多機會強要了你——甚至我現在就能把你抱到那邊床.上把該做的事都做了。”

含光忍不住瑟縮了下,完全感覺到他的認真:於思平不是在威脅她,他就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非但如此,我還會讓你很愉快,很愉快,愉快到你壓根都不會記恨太久,再加上你還有幾分喜歡我,只要我願意,這樣的事情可以一直重覆,重覆到你情難自禁,從身體到心靈都不可救藥地依賴上我。”於思平好像在解說什麽科普常識一般,很耐心地說,“你太高估所謂的自由意志了,五姐,‘通往女人心最近的一條道路是陰.道’,能克服這條至理的女人有,但絕不是你,你經過極大的努力,也只能勉強算個優秀,和那些天縱之才,還差得遠呢。不論從哪個角度來說,你距離我都還很遠,更別提真正盤踞在世界頂層的那部分天才了,你覺得你有多少可能從我的算計裏逃脫?你知不知道上流社會裏有販賣這種奴隸的黑市,被調.教得除了男人的陽.具什麽都不認得的男人和女人?你知不知道這種調教方法是可以打.包出售的?”

“我從來沒否認過——如你所說,我是個沒底線的人,我什麽事都幹得出來。”於思平很誠懇地說,“平時做事不用太過激的手法,只是因為這對長遠來說更加有利,但我也不妨告訴你,在我心裏,從來沒有什麽是非對錯,只有利益,利益足夠,什麽事我都幹得出來——對我來說,只有一條原則不可改變,那就是我永遠都要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當然,我也不是沒有感情……我對你就有一定的感情,”他居然還笑了笑,“不然我幹嘛坐下來和你談?只是你看來還不清楚,一直以來,你都是在我的眼皮底下胡鬧,都是在我給你讓出的空間裏逃跑——我有太多的辦法對付你,只是我畢竟有點舍不得,所以我們要坐下來談,我不是說了嗎,我的要求對你來說可能有點過分,所以,我們可以商量嘛,找到一條雙贏的路,是不是,怎麽保護你的利益,同時實現我的需求——你看,我對你多好?”

他握住含光的手,很良善地說,“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說了吧,親愛的五姐,你打算怎麽配合我呢?——又或者,還是你根本就沒想過要配合我?”

含光望著於思平,簡直渾身發冷,她第一次認真地體會到,這男人到底有多可怕——最可怕的一點,是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虛言恫嚇,甚至於他還在很努力地輕描淡寫,想要淡化給她的驚嚇。

“配……配合……”她聽見自己虛弱地說,“配合,我、我……我當然配合。”?

☆、寬松的協議

? 這頓飯總算吃得還是賓主盡歡,第二天一大早含光就收拾好行李,把房卡給了於思平,自己去頂樓找許雲深。這人果然不出所料地還沒醒,還好她有房卡,直接就開門進去,把許雲深喊醒了,“再不走趕不上飛機了啦。”

許雲深一直是出名愛睡懶覺,含光和他熟悉了以後才知道,之前兩人約時間,如果是早上的話,許雲深都得設起碼四個鬧鐘,第四個還要在隔壁房間,不然根本就起不來。在酒店雖然有叫醒電話,但明顯接聽以後就被他掛斷了,含光開門時他還掛在床邊,修長的腿一抽一抽的,活像是抽筋犯病了一般。“再睡五分鐘……”

含光抄起枕頭打了他幾下,威脅道,“再不起來拿涼水潑你了。”

說著,又去把涼臺門打開了,讓倫敦的冷風呼呼地吹進來,沒多久許雲深就咳嗽著下了床,“這麽汙穢的空氣別放進來好不好,受不了了。”

他收拾行李倒也是快的,沒多久就停當了,隨手套兩件衣服,都顯得那麽翩翩貴公子。誰也看不出之前還叼著一片面包在屋子裏竄來竄去,和含光一道下樓辦了退房手續,順順當當地就進了去機場的黑頭房車裏,許雲深看看時間,“來得及,來得及——可以雖多睡二十分鐘的。”

含光對他表示無語,“你現在車上也可以睡嘛。”

“醒了就睡不著了。”許雲深打了個呵欠,“你昨晚和於先生談得如何呢?他沒迫你再去認識懷特先生了吧?”

“嗯,沒什麽了,”含光想到昨晚的談判,還是不禁感到一陣陣超現實,她順帶著說,“不過於叔叔希望能和我一起過年,他今年寒假也會在歐洲辦公,如果年節那幾天他能抽出空的話,我可能會過去找他幾天,你介意嗎?”

“不介意啊。”許雲深說,“一起來嘛,反正歐洲又不大,讓他飛到蘇格蘭來好了。聽你說的,他在歐洲也沒房子,難道你們要在酒店過年?那也太淒涼了吧,去做懷特的座上賓恐怕又為難了你。”

許雲深作為朋友來說,實在是太夠義氣了,含光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哪能呢,這不成鳩占鵲巢了嗎?”

“說這話做什麽。”許雲深嘖了一聲,“就這麽說定了吧。”

“也好,”她略作猶豫,也就答應了下來。“反正到時候於叔叔也未必有空的,他這一次來歐洲好像有許多事情要忙。”

關於於思平的話題便至此結束了,許雲深轉而和她說些滑雪的事,兩人一路聊過了海關,上了飛機,許雲深才說了一句,“今天看你一直都有點心不在焉的啊,是昨晚聊得不愉快嗎?”

“……也不是啦,就是覺得這幾天很累,”含光只好避重就輕地說,“再加上昨晚亨利達維爾一直在聯系我,心裏也是挺感慨的。”

“呵呵,上流社會就是這樣,什麽平易近人其實都是做出來給人看的,勢利眼的程度根本比下層人民不知要高出多少倍。”許雲深並不以為意,不過說完了,自己想想又道,“話又說回來了,達維爾家地位也不低啊,亨利應該不是旁系的,按他們家的這個身份,應該沒必要對你太殷勤吧。說到底,你只是得了懷特另眼相看而已,又不是孫家那樣顯赫人家的後代。”

含光也覺得有點奇怪,看起來亨利地位不會很低的樣子,起碼一樣住頂層套房的泰特少爺提到他時,口吻就很親熱。——她估摸著這可能和於思平的運作有點關系,但實在是不想去打聽詳情。

“算了!”她說,“他這樣我倒是懶得理了——你說要是你的圈子裏都是這種人的話,從小到大你該有多孤單啊?”

許雲深哼了一聲,“你說呢?!”

他頗有終於找到知音的感覺,“除了幾個人還算有點意思以外,出席一般的宴會簡直就是折磨。國內外都是一樣,不過在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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