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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段數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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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耿的話,對她這個很可能使得許雲深離爵位越來越遠的狐貍精,當然不會有什麽好臉色。

不過話說回來,現在這年頭,當丫鬟的忠心耿耿的表現,都是幫助主人遠離權位嗎?這也夠好笑的了。含光想想都忍不住要笑,又把許雲深的一些趣事和李年分享。李年等人倒沒想歪,只是覺得好笑而已,李年還笑稱要為含光討薪。

三人都和古董文玩領域沾邊,當然對許雲深開辦的網站也很好奇,當下就打開電腦上去看了,對這種新鮮的交流形式,李年也是嘖嘖稱奇,立刻就打開圖片饒有興致地瀏覽了起來,眨眼間還看中了兩個花瓶,和楊老師商量了一會,都想現場去看貨了。含光自己畢竟是在網站上投入過心血的,倒是不自覺就去留意更新時間。

果然……她走後連一個新藏品都沒上。

含光大概已經想得到積壓的工作能有多少了,遂認命地給許雲深打電話,準備商量此事。她也沒想到於思平帶她一走就是幾天,如今發現耽誤了不少工作,倒也有些愧疚。

她昨日回來時,已經和許雲深發過短信了,當時他並未回覆,含光也不在意,只當他懶病發作。不過,現在手機打過去居然也沒人接,含光聯系不上人,只好去找劉景羽。

劉景羽昨天就知道她回來了,本來還說今天請吃飯的,不過含光要來楊老師這邊,就把他給回了。聽含光說了說原委,他倒也爽快答應,一會兒打來電話道,“說是閉關畫畫了,按慣例期間任何人都聯系不上,兼職那邊就暫停吧。等他什麽時候出關了會找你的。”

眼下馬上就要開學,再加上她也不等錢用了,這份工也就可有可無。含光應了下來,劉景羽又道,“你今晚如何回去?要不我來接你?”

按說,她難得過來,盤桓一天大家聊得盡興以後,也不好再麻煩別人送她回宿舍,頂多在這裏住一個晚上,第二天再和李年的車一起過去。不過,含光想到楊老師和李年也剛到家沒幾天,房子都沒收視清楚,再說這裏沒有夏衣留存,也挺不方便的,便道,“不麻煩嗎?”

聽她口氣松動,劉景羽又如何會麻煩?吃過晚飯,早早地就開了車來。含光和楊老師說了一聲,只道劉景羽是順路來接,便在李年含笑的眼神中,鉆進了劉景羽車裏。

何英晨估計是出去玩了,雖然院子裏有生活痕跡,但屋子裏卻是黑燈瞎火,倒也免去了一些麻煩。含光坐進車裏以後,見劉景羽好一會都沒開車,便奇道,“怎麽不走呀?”

劉景羽含笑又註視了她一會,方道,“嗯,好像沒什麽變化。”

“你想有什麽變化呀?”含光問。

他其實也是在問她去幹嘛了,只是比較巧妙而已——不過,劉景羽比起其妹來,要更直白得多,他搖了搖頭,一邊發動車子一邊道,“李含光,你真是個謎,你身上的疑團,實在是太多了。”

含光扮了個鬼臉,瞅了他一眼,心思也是浮動不定,她隨口道,“你何嘗又不是個神秘主義者?也讓人捉摸不透。”

“我?”劉景羽笑了。“我哪裏讓人捉摸不透了?”

剛說是隨口,現在卻也有幾分認真了,含光想了想,道,“反正我是鬧不懂,你有時候,說一套做一套。說得很嚇人,但做起來卻又非常膽小。”

和於思平那種根本沒在戀愛,也是說親就親的霸氣相比,劉景羽的追求簡直溫和到天邊去了,兩人到現在連手都沒牽,吃飯散步就是全部了,偶然他偷親她臉頰一下,感覺也是玩鬧、逗她居多。含光也不知該怎麽說,反正,她的確很難從劉景羽的行動中感到什麽霸氣和決心。

也許真就和於思平說的一樣,是他決心也沒定,所以才如此緩和。真的定了的話,根本都不會有她招架的機會,含光現在也沒有以前那種糾結來糾結去的小心思了——玩啥暧昧啊,愛談談、不愛談就滾,別浪費姐的時間。又不是吃飽了沒事做,誰有閑心和你來來回回、拉拉扯扯的。

“膽——小?”劉景羽顯然沒料到她的作風變化得這麽快,眼看快開出小區了,他又靠邊停了下來,提高了聲音啼笑皆非地轉過頭來。“你這可得——”

話由未已,含光一把捧住他的臉,不管不顧地就已經親了下去。

管他三七二十一,親一親看看有沒有感覺再說了!?

☆、JJ抽風的產物

? 眾人的猜想

故事發生在於思平被搶劫以後……(當然沒有一個人對他無辜被搶劫的說法買賬。)

劉德瑜的看法:

“會不會是爭家產啊!”小姑娘的看法意外地現實醜陋,“說不定魯國爭產隨時隨地都能鬧出人命的也未必了!雷雨天氣,正好下手了——思陽,我們高中時候那一次遇險,指不定就是含光家裏人怕她爭產。”

她腦洞立刻大開,“會要爭產的,血緣肯定很緊密吧,絕對是宗房附近的血脈,靠親子鑒定一定能分一大筆家產的那種——看於先生的做派,含光本來該繼承的遺產是不是要上億啊?”

她又有問題了,“這麽高的出身,為什麽要被送到秦國來被人收養呢?——你們說你們說!含光會不會是權家和孫家的私生子,如果留在魯國隨隨便便都能動搖孫、權兩家的關系什麽的——”

桂思陽的看法:

“你這也太過火了吧。”桂思陽不以為然,“真要有這樣一身牽動兩族局勢,會把她丟在西安府的慈幼局裏嗎?”

他若有所思,“不過,我繼母應該是知道一點的。不然也不會對她格外關註,難道她真是權家的姑娘嗎?要不然海對面還有什麽人家?”

想了一會,又道,“不過,按於先生在這裏的做派,好像的確是得罪了什麽人,根本從未打過權家的旗號行事,會不會是他在族內奪權失敗,卷進了戰時的幾件大案子裏,所以現在只能小心翼翼的。隨時提防被人滅口?”

這位的腦洞開得更大,“——你們說,含光不會是他的私生女吧!不然,都這麽低調了,他還要回來找她,哪有這麽鐵的關系!”

劉景羽的看法:

劉大哥對於桂思陽的想法很不買賬,他最中規中矩,“就是世交的關系吧,我看,也許含光的母親是於先生的姐輩,或者是親姐也未必的。於先生不明說,只是因為不欲含光和權家扯上什麽關系。”

桂思陽很有含義地笑了一笑,沒說什麽,劉德瑜瞥了大哥一眼,“不好玩,這個說法太沒意思了,一點都不好玩。”

她決定支持桂思陽,“以後我就把於先生當含光的爹看了!”?

☆、出局

? 這人這一輩子啊,還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含光來來回回其實也就是行動派的那幾板斧,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她就是這個性格,就覺得什麽婉轉試探,理智分析,都比不上直接嘗試一下來得痛快簡單,以前謹慎,那是因為沒有什麽放縱的資本,現在才算是小小積累了一點錢財,生活無憂了,便完全是本性畢露,隨著性子來胡鬧了。

對劉景羽,要說完全沒有好感,那是假的,不然她也不會由著他以各種名義接近她,更被他單獨約出來吃飯約會,不過,要不是於思平的刺激,含光也不至於如此迫切地想要找個男友。劉景羽今晚算是運氣好,他畢竟是德瑜的哥哥,如果不是他主動來接她,含光是不會對他出手的。畢竟……這也不是什麽很認真的戀愛,對劉景羽這麽弄,有點玩弄窩邊草的意思,將來怕在德瑜跟前也不好過關。

現在劉景羽是適逢其會,直接被她吻了個正著,含光先是暴力親法,直接壓到了對方唇上,還咂了咂嘴,回味一下劉景羽唇齒的觸感。——這人的嘴唇滑滑的、軟軟的……其實大多數人的嘴唇也都是如此,不過,每個人的體溫、氣味也都不一樣,雖然是一樣的事情,但和不同的人做,卻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感覺。

和於思平的吻吧,因為是初吻,所以也很難形容上來到底是什麽感覺。現在親到劉景羽,含光才有了個對比,劉景羽是——是很清爽的感覺,他身上有種略帶皂味的香味,是古龍水的味道,倒是透了一種商務的氣息,而於思平呢,他的嘴唇要幹燥一些,吻的感覺要更辛辣和苦澀……

她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試探性地舔了舔劉景羽的唇——嗯,味道還算是不壞。

然後……然後她也就沒有多少主動權了,劉景羽似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的手按住了含光的後腦勺,直接就把她往駕駛座上帶。含光這個新手,如何能抵禦他的進攻?還不是瞬間就被他牽著鼻子走了。

在意識的某個角落,被暈眩的快感占據了的空間背後,含光隱約有一點安心——其實,劉景羽吻得也挺有感覺的,她也一樣被撩撥起來了,雖然,雖然沒有於思平點燃的那一把大火那麽強,那麽有侵略性,讓她完全淪為了欲望的奴隸,但是那也不能這麽比,於思平個千年老妖怪,還精通催情散手。劉景羽這樣的口味雖然輕點,但也的確挺舒服的……

胡思亂想了一番,她有些喘不上氣來,欲要推開劉景羽時,他卻還不放。不過,這不放並不會讓含光感到驚慌,因為他並沒有繼續進犯的意思,只是眷戀地將她環抱著,輕輕地用鼻尖摩擦著她的臉頰,過了一會,直到遠處有隱隱車聲,他這才放開了含光,讓她坐回原位。

現在,不自在的反而是劉景羽了,一直在她跟前處於被動的含光,現在倒是泰然自若,仿佛掌控了整個局面,她掃了劉景羽一眼,見他不言不語,便清了清嗓子,問道,“你不開車嗎?”

“現在該怎麽開車啊?”劉景羽苦笑著反問了一句,“你也不讓我緩緩……一會車開到馬路上去。”

好吧,含光也不說什麽了,不過她也不是很能理解劉景羽就是了,剛才的吻雖然激烈,但他也沒敢繼續下一步,她雖然也有微微的暈眩,和被撩起的感覺,不過……倒也很快就平覆下來了。沒想到劉景羽反而要緩這麽久……他腦子裏想的都是什麽啊?

她有些無聊地註視著車窗前頭,等了一會,劉景羽的氣息才慢慢地平覆了下來,車內的寂靜,似乎讓他有些不舒服,他也咳嗽了一聲,方才說道,“那……不能不承認,和你比起來,我是有點膽小。”

說著,自己還被逗樂了,笑了兩聲,方才側頭探究地看了看含光,“你這個……嗯……”

含光倒是猜到了他想問什麽,她道,“沒有,就是忽然覺得沒必要再這麽暧昧下去了而已。”

她現在氣勢十足,完全占據了上風,劉景羽反而只有招架的份了。“那……你覺得,就是,嗯,這個——”

“還算可以吧。”含光如實回答,“至於之後,還沒想好。”

某人對於還算可以這個答案,好像還是滿介意的,好像一下回過神了。“還算可以,那你是有過更好的嗎?”

“是比我想得要平淡一點。”含光含糊地說,“反正就還不錯,但是沒描述中那麽神啦。”

劉景羽的眼神一直都在含光的臉頰上游移,間或掃視全身,他明顯是有點心不在焉的,可能心思還在剛才那個吻裏沒回來,“是嗎?呵呵……”

“那你覺得怎麽樣?”含光反問道。“你覺得可以嗎?”

劉景羽苦笑了一聲。

“我從剛才就一直在想什麽,你是不知道。”他的聲音低了下去,“你覺得我覺得可以不可以?”

“你在想什麽呀?”含光倒是來了興趣。

“有時候,男人對於喜歡的女人,是會有一些不尊重的念頭的。”劉景羽閃閃爍爍地說,“而且如果這個女孩子忽然間很主動的話,那就更是……”

看來,天下烏鴉一般黑,一個吻而已,劉景羽估計已經想到了於思平給她提供的那個選擇上了。

含光心裏也說不清是什麽感覺,不過,在劉景羽這裏她雖然不覺得反感,還算享受,但卻也少了那種又饑渴又飽足的激情,換句話說,也不是就非他不可了。是以她也沒有往下追問,只是催促劉景羽,“開車吧,該回學校啦。”

劉景羽悶不吭聲地把引擎點燃了,他像是完全失去了在含光跟前的優勢,完全變成了任她驅策的屬下似的。這種氣勢上的微妙變化,不禁讓含光都有點詫異,這感覺……這感覺就像是他被她完全迷住了一樣。

曾經,他在她跟前游刃有餘,悄然釋放善意,讓她有所察覺,卻又老覺得是自己多想。這種做法,無疑能讓含光對他燃起興趣,可現在,他就像是何英晨一般,好像根本都無法掩蓋那種取悅她、聽從她的沖動,就想著一門心思地對她好——雖然劉景羽還沒有表現得如何英晨那樣明顯,但是這種變化的感覺的確是存在的。

只是一個吻而已,威力有那麽大嗎?含光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都有點不可置信——難道如果她去強吻了睿王,睿王也會如此嗎?忽然間就為了她神魂顛倒,寧願和家人鬧翻也要娶她什麽的?

想到這可能性,含光暗暗發了個寒顫,還是算了吧,別去嘗試了,就算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若是成了真,又該怎麽收拾?

一路劉景羽可能都還沈浸在那方面的想象中沒出來,他的話反常地少,看著含光的眼神也很古怪,比起之前的禮貌,如今他的眼神裏充滿了欲望,卻又滿是患得患失。就像是他極想要得到她,卻又明知她沒那麽容易到手,希望並不大,所以他就越發更想要了——含光一開始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直覺,她覺得……有點太自戀了,不過,隨著劉景羽的一個又一個眼神,她最終還是相信了自己的強烈感覺。

男人,還真是蠻容易看透的,真的就像是旻旻說的,完全是下半身的奴隸。原來要征服一個男人,是這麽簡單的?

當然了,含光暗自提醒自己,旻旻也說過,太輕易到手的話,對方也會很快厭倦。所以在這方面來說男人也比較賤,現在可能因為剛被撩起興趣,所以劉景羽的欲望最高漲,可希望又最渺茫,所以才會如此神魂顛倒、患得患失,連表現都失常了,而如果到手以後,欲望被滿足了,希望也極大了,說不定到那時,問題才開始浮現。

不過如果是這樣想的話,那戀愛還真的蠻沒意思的,感覺就和動物一樣,在一群動物性都差不多的男人之間挑選出一個自己最有感覺的……也就是最能激發她動物性反應的男性,感覺完全是性/欲驅動,和靈魂什麽的完全沒關系啊……

劉景羽在胡思亂想,她也在胡思亂想,不過越想,對戀愛的興趣,以及對他的興趣就越來越低。含光倒覺得如果一定要比較的話,許雲深好像相對是最性靈的一個人,起碼他也不是一開始看她長得好看就喜歡上的,如果非說他對她有好感,比較特別的話,那也應該是從她那天過去畫畫開始的。起碼被她畫畫的姿態打動,比被她的一吻弄得完全淪陷,聽起來要文雅些。

到了晚上,交通情況不錯,車行了一會,便到了宿舍,含光這時已經失去了和劉景羽散步的興致,她道,“謝謝你送我回來——德瑜應該在家,你要上去找她嗎?”

“她不知道我來接你。”劉景羽搖了搖頭,又顯而易見地猶豫了一下,含光等了等,看他不說話,便要去開車門。

她這一開,倒是把劉景羽的動作逼出來了。他探過手,握住了她的手臂。

“含光,”他問,“如果我明年要出國的話……你願意和我一起出去嗎?”

這……這……這……

含光呆住了。

不就是親一下嗎?你至於就想到那麽遠去了?這是什麽意思?要確定關系,就定下來的節奏?去了國外,接下來是什麽?訂婚?結婚?

哇……

她想:看來劉景羽是真的蠻喜歡她的,可能和她想得不一樣,之前他的猶豫不前,只是因為要開始戀愛的話,他得付出比較大的努力和抗爭,所以一直都壓抑著這樣的感情,直到她的一吻以後,這感情才徹底地爆發了出來……

不過,和他的爆發相映襯的,是她對他的好感和興趣也正在迅速降低,隨著劉景羽最終的這句話,終於降到了冰點,含光也不知道為什麽,但她現在甚至有點受不了他了。?

☆、混亂期

? 其實,如果不是劉景羽提起來,含光根本都不記得他一年後要出國。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她又不是縝密深沈的性子,還是劉景羽說起來,她才想起來有這麽回事。

如果他當場表白的話,她也許又會轉變幾分看法,不過現在一聽劉景羽要出國,含光的心意就又堅定起來了。她搖了搖頭,“我不會出去的……我要留在秦國上完國子監,再做別的考慮。”

開玩笑,就是於思平也別想……不行不行,她又有點著急了——不能這麽想。

反正,不論是誰,都別想讓她全盤改變自己的生活步調。讀書畢業、環游世界、隨心所欲,這三點是她的底線,絕對不能有變的。就算劉景羽和她特別相愛什麽的,也絕不能扭轉這三點決定,更何況她對他的感覺就和潮水一樣起伏不定,一時覺得他好,一時又覺得他實在有幾分……她也說不上來,讓她很受不了。

現在她就處在受不了的階段,是以回絕的語氣十分堅定,劉景羽僵了一會,方才道,“嗯……我想也是如此,所以才一直不曾……”

“這次算是我情緒激動,你就忘了吧。”含光趕快抓住了這個話口,“以後就當沒這回事好了。”

但他又明顯不想當作沒這回事發生,起碼表情是如此說的,兩人對望了一會,含光的耐性已經消耗到了最低點,她搖了搖頭,匆匆道,“算了,我先上去了。你也早點回家吧——哎呀,反正,別想太多了。”

基本完全是靠直覺,語無倫次地說了幾句,她便和沾了油一般,迅速地滑下車,跑進了宿舍樓裏。

回到屋裏,劉德瑜已經準備睡了,兩人簡單聊了幾句,含光勉強維持著還沒露出異樣,等劉德瑜睡了,她自己洗漱過坐到了床.上,她才忍不住深深地嘆了口氣。

她到底在幹嘛啊?

且不說劉景羽那邊的心思了,就說她自己,她到底是喜歡劉景羽還是不喜歡?不喜歡的話,可兩人親吻的時候她還是有感覺的。可要是喜歡的話,當他一下就流露出為她患得患失、神魂顛倒的表情時,她為什麽沒覺得高興,反而……反而熱情快速冷卻了呢?

當然,之前她也不是非常喜歡,喜歡到想起來心就要揪住的那種,拋開前世的那一次不說,這一世,她也不是沒有隱約地體會過那樣的心情,在,在於……

不能再想下去了,含光趕緊甩了甩頭,她感覺很糟,想到於思平,只會讓她更糟。而她穿越活這一世也不是讓自己活得亂七八糟的,她想要的就是簡單、快樂、自由的生活,還有一段圓滿和幸福的感情,於思平和這些要素沒有一點關系,所以他應該滾得越遠越好。

不過仔細想想,劉景羽和這幾個標準也相去甚遠,也許這就是她不能發自內心接受他的原因吧。當兩人還只是暧昧,甚至只是試著交往的時候,這些事還不需要去考慮,可他一下就跳到了一起出國,這讓她不能不面對現實的問題了。所以,對他的好感也就一下衰退……

含光拿枕頭蒙住了臉,她呻.吟了一聲。

再找什麽理由也沒用,再逃避也好,其實說穿了,她現在不就是想找個人來分散一下於思平給她帶來的壓力嘛。最好就是別談將來、各取所需的那種,劉景羽和她雖然存在吸引力,可他一認真起來,她就……她就有點被嚇住了,這樣的關系,完全不是她想要的嘛。

越想越覺得自己挺過分的,但又是頗為委屈,劉景羽和她從未說過將來,從未明確地表達過喜歡,從未描述過該如何應對他娘之類的。那在她心裏,他當然是個比較輕佻的對象,不像是何英晨,估計自己一答應就沖著結婚去的那種,結果現在一吻以後,他都直接想到出國了……感覺就和隨便捅個樹洞,捅到馬蜂窩一樣,雖然是她手賤,但是心裏也覺得很冤屈。

以後該如何繼續同劉景羽相處啊?德瑜就和她住在一起,這怎能回避?剛才她那麽沖動幹嘛呀?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含光煩得睡也睡不著,又埋怨自己,又埋怨劉景羽,又埋怨於思平,歸根到底還是埋怨自己做事不成熟,抱著被子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半個晚上,怎麽都睡不著,直到後半夜,才迷糊了過去。

第二日起來,先去報名,而後許雲深那邊聯系了過來,原來他出關了,聽說她回來北京,自然就打來電話問候,順便商量下開學後的公事安排。

因為網站現在還在積累期,其實活也不算多,許雲深又懶,一天能弄點照片出來就不錯了,這點工作量,就算開學了,含光也可以兼職完成。許雲深又絕對更懶得去另外找人,兩人很快就定了下來,如果有大件委托,便周日拍照,平時翻譯。如果沒有的話,那便繼續消化許雲深自己的藏品,順帶著也糾正一下一些會員自己上傳的物品裏錯誤的英文描述。

有了點事情來分散註意力,含光也覺得心情不錯,和許雲深詳盡的討論了一番,都商議好了以後。許雲深才道,“哦,對了,你讓我給你畫的那幅畫,我畫好了,你什麽時候來拿啊?”

含光忽然意識到了什麽,“你該不會這一次閉關,就是為了畫給我的那幅畫吧?”

“當然了。”許雲深很自然地回答,“不然你以為是在畫什麽?”

這……算了,藝術家做事,可能都是這麽隨性的。含光有些無語,也不去和他糾結自己的報酬是否值得這麽高的問題了,她決定以後大學四年都不再提薪資的事。畢竟人家這幅畫已經是遠遠超出了許多許多人很多年的薪酬。

“我明天應該註冊後就沒事了,許大哥你那時在家嗎?”含光問道。

許雲深也沒有別的事,兩人遂說定了某時見,含光這裏掛了電話,見班裏沒事了,便準備去找劉德瑜吃飯。

走到走廊裏,倒正巧遇見睿王——今日是大報名,若沒有別的事,他肯定也得來的。

兩人迎面撞見,都是微微一怔,睿王見到是她以後,眼神有了少許覆雜,似乎對她還有些未盡之語,卻終究是沒說出口,猶豫了一下,對她含笑點點頭,也便走開了。

吸引力仍然在,她能感覺得到,也感覺到他依然也能感覺,但這吸引力對他來說,卻顯然還不夠強到讓他去冒含光所代表的風險——她的‘私生女’身份,絕對是天家沾染不起的醜聞。

含光對他,現在也漸漸放開,見到他走過去,倒有點慶幸和他已經結束——現在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再來個身份也很覆雜,吸引力又足夠強烈,然後又絕對不能真心愛上的人過來攪局了。

劉德瑜那邊放得早,二十分鐘前就已經沒事了,說會過來找她,含光走到樓外時,就見她和劉景羽正嘰嘰喳喳地說著什麽。

她深吸一口氣,一瞬間真的很想找塊石頭撞死——雖說很明白自己是什麽貨色,但穿越後多年順風順水的生活,和不絕於耳的讚譽,有時候也會讓她有點錯覺,覺得自己好像隨著穿越,已經完全脫胎換骨了。直到現在,她才明白,也許她很會念書,也許她還算是有點優秀,不過,她根子裏依然是那個笨拙得要命,老把事情搞砸的楊五……起碼,在感情上,她的挫是從來都沒改變。

而且,更可怕的是,上輩子婚姻不自主,再怎麽挫,也就只能挫成那樣了,只有一個男人會知道她有多挫。而在現代……

她挫過的、能挫的,將來要挫的男人,說不定還有很多啊……

勉強擺出了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若無其事地向劉德瑜走去,含光在心裏已經是掏出一把剪刀,往肚子上戳了二十多個洞了。她痛苦地想:怎麽這女人就沒有閹割術呢?把卵巢摘除掉算了!從此一輩子做個理性的人,再也不用被生殖的欲望主導,那該有多好……

☆、像嗎?

雖然劉景羽沒有問,但含光等於也是答了,他有意追求,甚至把兩個人的關系定下來,只是沒有明說而已。她的回答則是很幹脆地斷絕了他規劃的可能性,現在餘下也就是兩條路了,要麽兩個人當作沒事發生,要麽就是劉景羽不出國了,或者出國前和她正式定下名分。

從劉景羽的表現來看,這兩條路他似乎都沒有選擇的意思,含光見此,也是松了口氣——如果是假裝一切沒發生,那就完全是正中下懷。她最怕就是劉景羽這邊已經和家裏鬧開了要娶她什麽的。雖然看起來他不像是八字沒一撇就大鬧的不靠譜性子,但想到何英晨……誰知道呢?

雖然有時管不住自己,但基本的城府含光也還是有的,若無其事地和劉景羽打了招呼,甚至還說了幾句話,劉德瑜都沒察覺到不對,中途兩人又拐去找了桂思陽、於元正,大家一道吃了個飯。

比起過得很豐富的含光,餘下幾人的暑假都沒什麽新鮮故事。於元正現在每天都沈浸在數學難題裏,解題解得雙眼發直,而且他還打算多修一個學位,似乎有意向物理發展,可以想見之後肯定是拿獎學金讀研究生了。桂思陽就是跟著老爹談生意,又帶出國去見世面,也是很正常的節奏,至於劉德瑜,玩了一個暑假,大部分時間都花在社交上了。從她的語氣來看,和母親的關系居然處得還不錯,劉太太一開始反對她考國子監,可等她考上以後,又很樂於炫耀劉德瑜的能力,以此為她加分。劉德瑜雖是抱怨,但語氣也有淡淡的驕傲,想來,考上國子監這成就,令不少社會地位和劉家相當的貴婦人,對她是有幾分另眼相看了。

至於含光,就不說她和於思平的事情,這暑假的兼職,也就很值得一說了,畢竟,網站可是這半年來才興起的新鮮事物。還有許雲深的身世也算得上是光環滿滿,這種老牌京城名門的繼承人,論尊貴,完全都不比睿王遜色,而且神秘浪漫的氣息,似乎還猶有過之。

劉德瑜本人因為年紀關系,和許雲深並不熟悉,聽說許雲深以含光為模特畫了一幅畫,不禁是大感興趣,嚷著要看。含光大為招架不住,強調了好幾次自己只是符號般的存在,連臉都沒露,依然無法阻擋朋友們的興趣,連劉景羽都笑說,“他好像轉那什麽印象派也有幾年了,這幅作品如果是人像的話,應該是很珍稀的風格,也不知道會不會拿出來參展。”

看他自然的樣子,也許回去冷靜了一會,已經從對她的迷戀裏清醒過來了。含光想到石旻旻的教誨,於思平的表現,自己肯定了一個說法:精蟲上腦時期的男人,他說的話你一句都別信。

“嗯,這就不知道了。”她說,“等我一會過去的時候,拍下來回來給你們看看好了。”

“啊?你還要過去啊?”劉德瑜說,“開學了以後你還要做這份兼職嗎?”

“也算是為以後積攢些人脈吧。”含光點了點頭,“再加上做這份工能接觸到不少藏品,應該會長期做下去。”

對這新興的商業模式,桂思陽和劉景羽都十分關註,兩人討論了幾句,連於元正都來了興趣,“我暑假看了一些編程方面的書籍,現在計算機領域的機會不少的,有了網絡以後,說不定整個行業的發展會進入一種新的模式。”

幾人說著此事,吃過午飯以後,劉景羽便問含光,“要不要我送你過去?”

含光忙要拒絕,劉德瑜卻嚷道,“好呀,哥,幹脆你也帶我過去,讓我參觀一下大畫家的畫室嘛。”

說來兩人也是親戚,怎都是見過、認識的,劉德瑜要上門也不算失禮,只是親戚走動而已。劉景羽尋思了一下,便點頭道,“嗯,那我聯系一下雲深。”

他打了個電話,不久便回來招呼兩人上車,至於餘下兩名男同學,各有各忙,也便散去了。只桂思陽叫劉德瑜,“記得去我哥那裏拿一下東西,我早上帶來放他那裏了,你上次說讓我帶……”

這兩人一向親密,劉德瑜不知又讓他帶什麽外國土產回來了。含光總未細聽,過了一會,三人便開車去了許雲深家裏,劉景羽還說,“正好,雲丹也在,你也可和兩個表哥熟悉一下,雖然是遠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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