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張少帥攔住正要出門的張作霖，年輕英俊的臉上帶著點憤怒和不解，“您還要去？”張大帥輕拍了張少帥的肩膀，點點頭，便邁開腳步踏出門檻，騎上下人早就準備好的灰色河曲馬，高大矯健的四肢，仿佛一躍三千裏。這是直系軍閥首領送給他的“賀禮”。

張少帥無法理解，他從小就是備受呵護的貴公子，即使參軍受訓，受盡磨練，得到的都只是欣賞和提拔，他的聰明才智，軍事能力更是無人能及。當年直奉軍閥戰爭，他的一個錦囊，扭轉了整個局勢，而現在，他的親爹卻跑去那個平平無奇的人前，謙遜的請求幫助，卻什麽話都不願意告訴他這個兒子。

他攔在馬前，道：“爹乃是堂堂一個大元帥，為何要自貶身份去迎合那兩個山野夫婦。”張大帥見到他那酷似自己年輕的模樣正在發脾氣，不由得輕嘆，他側開身，一個利落便翻身下馬，對著張少帥說道：“跟我到書房”

張少帥應聲連忙跟了上去。張大帥走進書房脫下了軍帽擺在一旁的茶幾上，對著他那雙急切的雙眼道：“他並不是平平無奇的男人。”

張少帥沒有吭聲，只是疑惑看著張大帥。

“……張家其實是一個盜墓世家，我需要他的技術幫我去盜一件東西。”張作霖走到書架前，盯著某一角說，“我也不知道那個是什麽，但是密探回報日本已經開始行動了，跟最近日本在研究一種歹毒武器可能有關，這個東西讓日本如此秘密和興奮的情況下看，要是日本得逞，後果不堪設想。”

張少帥動了動唇，低頭皺著眉想了一陣，便道“爹，張起靈不肯，未必張海心不肯。”他才不管他們是什麽族長，什麽夫人。他只知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有一身本領卻不投身於國家，對張少帥來說就是懦夫，“女人為了愛的男人可是赴湯蹈火在所不惜。”身經情場百戰的張少帥，又怎麽會看不出那個淡泊女人對男人隱藏的愛意？那個男人雖然冷酷，但是上次拉著女人走的那手卻是如此的堅定。他有的是手段，逼那個女人出手，那個男人也不可能袖手旁觀。

“......”張大帥默不作聲，看著兒子堅定的眼神，無數的思緒閃過他的腦海。半響，他移開跟兒子對視的眼神，望著門外那翩然落下的黃葉，輕呼出一口氣，道：“莫傷害他們，只要他們同意幫助我們即可，他們提出的任何條件都要答應。”

這次，輪到他沈默了，他不解的看著父親走向門邊的背影，道：“爹可否告訴我，為什麽一定要他來幫我們，我們擁有比其他軍閥更優良的武器，沒什麽可以堅不可摧，更何況日本關東軍的行動不是一直掌握在我們手中嗎？”

張大帥轉身，來到了跟他比肩而立的兒子面前，慈愛的摸了摸他的頭，道：“你知道為何你的小名小六子嗎？”張學良有些臉紅的點點頭，見狀，張作霖扯開了唇，笑了笑，拍拍他的肩頭，“記住我的話，不要傷害他們，其他的隨你。”擡起手，阻擋他欲語的話，略微側開頭。掩去眼裏某些情緒，擡腳便率先離開了書房.

從那時候開始，張大帥已經決定，那個秘密，活著的時候，就死守在心裏，死的時候，也要跟著他永遠埋藏在地下。他相信，張起靈他們也一樣。

只是……他從懷中抽出一條白色的手帕，上面寥寥草草的寫了幾個紅色的字，那是他托人教他唯一認得出的字……一滴無名的淚劃過了那略顯滄桑的剛毅臉龐。

人啊，始終逃不了命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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