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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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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年曉泉在宿舍裏睡了一覺醒來, 發現頭昏腦脹,興許是因為昨天淋了雨,有了些感冒的癥狀。她因為肚子裏的孩子, 這一陣從來不敢亂吃藥, 起來喝了一大杯熱水,覺得腹中不餓, 便索性打開電腦, 聽了一會兒英語新聞。

劉杳杳上完早課回來, 見到寢室裏的年曉泉, 便一臉興奮地靠過去, 拉著她的手道:“曉泉你聽說了嗎?網上都在說文容國際的老總是同性戀呢。”

年曉泉原本身上沒什麽勁, 聽見她的話,更是有些喘不上氣來, 看著她問:“什麽?誰?”

劉杳杳知道年曉泉跟容緒有交情,見狀便幹脆坐下來, 打開自己的手機新聞,遞給她看:“喏, 就是你認識的那個容緒, 網上說他是同性戀。”

年曉泉接過她的手機, 看了一眼,眉頭狠狠地皺起來,把手機往床上一扔,有氣無力地說道:“是誰這麽缺德,拿人私生活的事造謠!”

劉杳杳見年曉泉激動成這樣,一時只覺自己做錯了事,趕緊靠過去,拍了拍她的後背, 苦著臉說到:“嗐,這事你這麽在意做什麽,說到底,你又不是容緒他媽,他要真是同性戀,那也礙不著你呀,況且,你仔細想想,這容緒都三十多奔四十的人了吧,身邊沒個紅顏知己,也不結婚,說起來,有人覺得可疑也正常。”

年曉泉抓著一塊餅幹放嘴裏嚼著,感覺頭中疼痛緩解了不少,吸了吸堵著的鼻子,搖搖頭,十分嚴肅地告訴她:“不是這樣的,他只是專情。他一直有一個喜歡的女人,這些年,只是心還沒死而已。況且,無論怎麽樣,一個人的私生活也不該被任何人拿出來指指點點。”

說完,她便一瞬間想到了白宴,如今白宴在年曉泉這裏,幾乎已經成了沒有底線的危險人物代表。

於是當天下午,年曉泉感冒好了一些,吃過飯,便起身去了容緒家裏。

容緒昨天將公司的事處理完,便倒在床上發起了高燒,晚上被秘書送回家,說什麽都不讓他再工作了。

年曉泉於是特地帶了盒老雞湯過去,在家中與他聊了許久。

兩人不知說了些什麽,只是年曉泉再出來的時候,臉上神情已經緩和許多,好像重新找到了人生方向一般,目光不覆之前的灰暗低迷。

可她低著腦袋往外走了一陣,剛到小區門口,遠遠的就看見了那頭站著的白宴。

年曉泉一時間被嚇得楞在原地,臉上的笑容僵硬下來,下意識的往小區裏跑。

直到回了容緒住的十二棟樓,她一頭紮進電梯,伸手按下二十六樓的按鈕,整個人才像是重新緩過神來。

可還沒等她來得及松兩口氣,身體便又一瞬間落入了身後男人的懷抱中。

年曉泉聞到此時身側熟悉的男士香水味,一時間好似被濃重的陰影籠罩住,內心絕望,無處可逃,低著腦袋,只想尖叫出來。

白宴對於年曉泉此時慌亂的神情視若罔聞,他對於自己女人偶爾生出的叛逆心思,並不在意。如果他不是在容緒的樓下將她抓住,他甚至可以將其視作某種情調。

於是,他伸出手來,將二十六樓的按鈕取消,從後面攬住年曉泉的腰,低頭靠在她的耳後輕輕吻了一吻,開口說話,熱氣打在她的皮膚上,泛起一層不易察覺的細點,笑著說道:“幺幺,這是要幹什麽去?”

年曉泉此時被白宴抓住,將手下意識地護在自己肚子上,她如今剛從巨大的恐懼中驚醒過來,身上還泛著無骨似的軟,一時各種情緒交織,眼神篤定而決絕,甚至不願意再這樣虛與委蛇下去,於是深吸一口氣,啞著嗓子,終於開口說到:“白宴,我、我們分手吧。”

白宴好似沒有聽見她的話,低頭沈默,沒有回答。

直到電梯外又有人進來,看著兩人的樣子面露疑惑,白宴才打橫抱起年曉泉,往外走去,見年曉泉掙紮得有些厲害,便在門口將人放下。

兩人面面相覷一陣,年曉泉率先側過頭,避開了他的眼神。

白宴見狀,便索性將手很是自然地放在了她的背後,由上至下,在她的衣服上來回滑動。他昨天晚上沒有睡好,早上起來只匆匆洗了把臉,下巴上隱約生出了薄薄一層胡渣,此刻傾身靠過去,貼在年曉泉臉上,便帶出了一點紅痕。

白宴於是一時間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重新站起身體,伸手觸碰年曉泉被自己紮了的臉頰,手指來回地輕撫,口氣中帶著些冷硬的憐憫,“幺幺,別鬧。”

年曉泉或許知道,自己和白宴這麽多年感情,不是一時之間說分就能分了的。但她此時將這句分手說出來,除了心中細微的刺痛感,餘下的,卻全是痛快的釋然。好似那些縈繞在心口的壓抑都以這樣的方式得到了解放一般。

她於是低頭看向地面,低聲說到:“你覺得,我說這些是在跟你鬧?我什麽時候拿分手跟你鬧過?”

白宴知道年曉泉並不是那些他年少時期玩弄過的女人,她不需要自己的縱容,也從沒有無理取鬧的秉性。

她冷靜自持得讓白宴害怕。

所以此時,他忽地笑了起來,將年曉泉的手抓在手裏,兩人十指相扣,輕嘆一口氣,無奈地說到:“那我們先回家,你去看一看叮當,等心平氣和的時候,我們再聊這些好嗎?”

年曉泉沒有發現白宴此時語氣中的隱忍。她或許仍然還對他保持著最後一絲期待,於是當她感受到他包裹住自己、寬大的手掌時,她還是點了點頭,回答了一句:“那晚上你得把我送回學校。”

白宴側過頭來,對著她彎眉笑笑,帶著些許久未見的少年意氣,只是那少年意氣中,卻又染上了一絲成年人無以訴說的陰郁,好似陽光下的塵埃,被風一吹,就散了。

年曉泉被白宴帶上了車,或許是因為肚子裏的孩子,又開始昏昏欲睡起來。

白宴見她神情疲憊,便俯身親手將她的安全帶系上,有些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腦袋,低聲告訴她:“睡一覺,等到了我喊你。”

年曉泉不疑有他,閉著眼睛晃晃悠悠一陣,不久之後,竟就真的這樣睡了過去。

等她再醒過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全黑了。

她聞到房間裏一股清淡的花香味道,從床上支撐著胳膊半坐起來,伸手沒有摸到床頭櫃上熟悉的臺燈開關,揉了揉眼睛,仔細一打量,終於發覺自己身處的不是碧灣小區的家。

她於是捏了捏睡得有些僵硬的胳膊,光著腳從床上下來,踩著地上柔軟的毛毯,走到窗邊,看了一眼外面零星的夜色,面露疑惑,而後尋著臥室門外的燈光走了出去。

白宴此時已經將餐桌上的蠟燭餐具都一一擺好,頭發也重新梳理,下顎剃得幹幹凈凈,身穿白色蠶絲睡衣,不覆之前那一副狼狽的模樣。

他見到年曉泉起來,光著腳丫站在地上,便快步走上前來,將她一把抱離地面,走下樓梯,輕輕地放在餐廳的木椅上,彎腰給她穿上拖鞋,開口不無興奮地說道:“這是我讓你最喜歡的那一家西餐店臨時做的,你這段時間瘦了太多,多吃點牛排,有好處。”

年曉泉看著眼前的一切,腦中似乎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燭火微微搖晃,屋外接連傳來低啞惱人的蟬鳴,讓這原本浪漫纏綿的氣氛顯得有些詭異起來。

她於是胳膊撐住座椅的扶手,往後退了退,低著頭問:“這…這裏是哪裏?我怎麽會到這裏來了?”

白宴見到她這樣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心中略有不悅,索性將她抱起來,自己在座椅裏坐下,將年曉泉重新放在自己腿上,讓她整個人包裹進自己寬大的懷抱中,以此讓她安心,而後,抓住她的手,一點一點地切割開盤裏的牛排,將那帶著血絲的嫩肉,緩慢地餵到她的嘴裏,同時靠在她的耳邊,笑著說到:“這裏是我很久之前就開始準備的別墅。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後面有一個湖,裏面養了不少好東西,都是我給你準備的,上次去日本,你最喜歡的那種錦鯉,裏面也有。哦,對,還有葡萄架,我讓園丁搭了幾叢,只是沒有你們學校裏的開得好。”

年曉泉聽著白宴自顧自的回答,好似全身都被刮骨的柔刀撫摸了一遍,她咀嚼著口中的食物,有如一個沒有自我意識的機器,等胃裏湧現出嘔吐的沖動,害怕白宴看出端倪,便又死死咬住嘴唇,硬生生忍了下來。

白宴從她的順從裏,似乎得到了一些格外新奇的樂趣。

他覺得自己無數個日夜細心籌備的地方,終於得到了女主人的肯定。他甚至不需要像年曉泉那樣吃下任何食物,便能感到體內充盈著一股豐沛的力量。

他一點一點將年曉泉餵飽,然後像是對待柔軟的嬰兒,用紙巾輕柔的將她的嘴角擦幹凈,隨後將自己的下巴抵在她肩膀上,綿長的呼吸打著她的側臉,目光勾著墻壁上的陰影來回滾動。

年曉泉感覺到此時白宴不同尋常的情緒,一時間身上肌肉緊繃,不敢有一絲過度的動作,像是無聲的娃娃一般,連大氣也不敢出。

等白宴聞夠了她發梢間的香味,他才重新站起身來,帶著年曉泉上了二樓,打開盡頭的那間房,讓年曉泉打看裏面那一件玉石連接起來的月色薄紗裙。

紗裙身形好似比著年曉泉做出來的,薄如蟬翼,在月光下反射著圓潤飽滿的水色。一字的肩膀下,是一連串菱白的玉石扣珠,輕薄的褶皺向中間收攏,隨之往下垂去,腰間留出兩條細長的系帶,上面鑲嵌著一排冷冷的玉石,從妖異的粉紫,到純粹的翡綠,無一不是晶瑩剔透,水色勾人。

只是裙擺下面空無一物,好似專門做給妖精的外衣,側開的薄紗被風微微一吹,便能隱隱看見行走中筆直的兩條長腿。

年曉泉對於這件衣服上的所有玉石如數家珍,因為,那都是她過去跟著白宴出國參與各種展覽與拍賣會,曾經表示過喜歡的東西。

年曉泉對於玉石的喜愛,或許與生俱來。在旁人追求香水、書畫、奢侈品的時候,她所鐘情的,從來都是玉石這麽個天然純粹的東西,可美麗的玉石並非人人都能擁有。

在年曉泉眼中,這種無法擁有的遺憾,其實也成就了一種獨特的藝術美感,帶著些求而不得的渴求,霧裏看花的惦念。

而此時,她看著眼前薄紗裙上一顆顆被鑲嵌起來的玉石,心中卻一點欣喜也無,她像是掀開了一層薄薄的面紗,露出了下面那一張千瘡百孔的臉。

她覺得自己好似被一張大網綣住了身子,她跟著白宴,走到落地鏡前,看著裏面一點一點被裝扮的自己,恍如一夢,純情癡迷。

白宴將她抱起來,興奮而滿足地轉了兩個圈,他看著年曉泉的眼睛,往後倒在柔軟的地毯上,伸手撫摸她散落下來的頭發,放在鼻尖輕嗅,問:“喜歡嗎?”

年曉泉看著此時白宴臉上的表情,像是意識到,他對這一個昂貴奢華的囚籠,有著多麽深厚的歡喜。她垂下頭去,靠在白宴的胸口處,手指一點一點感受著紗衣的柔軟,問:“你知道…我過去為什麽喜歡玉石嗎?”

白宴感受到她的柔順,心中大慰,伸手攬住了她的細腰,笑著搖了搖頭,“喜歡就是喜歡,還需要有為什麽?”

年曉泉於是也笑了起來,告訴他:“要的。因為我那時候,覺得你就像一顆玉石。”

說完,她臉上的笑意漸漸冷淡了下來,她說:“白宴,曾經的你在我心裏,就跟一顆玉石一樣,有著最純粹、最打動人心的漂亮。擁有了,是我的幸運,而失去了,也不讓人覺得遺憾。”

白宴聽見她的話,臉上神情忽的像是僵硬了下來。

他好似在這樣漂亮的告白之中,突然從一個遙不可及的夢境中驚醒了,閉上眼睛,將手擋在自己的額前,拍著年曉泉的後背,輕聲告訴她:“但我不是,我不會是任何其他的東西。在你心裏,我只能是白宴。就像你在我心裏,永遠只會是年曉泉。”

當天晚上,年曉泉在白宴懷裏睡去。

第二天起來,白宴已經離開,只留下了一個啞巴大媽,負責她平時的起居飲食。

年曉泉沒有被禁止離開別墅,她在屋子裏游蕩了一會兒,覺得無趣,便出門,順著花園的林蔭路,去了後面的圓湖,看到白宴昨天說的那些錦鯉。

湖邊放了一個長藤椅,和年曉泉宿舍旁的那個,看著一模一樣。

白宴這四年大學生活,跟年曉泉經常在潭州師範的湖邊談情。

兩人天氣涼爽的時候,便時常坐在湖邊的藤椅上,看書聊天,說些無關緊要的話,他們那時沒有對於未來的預想,許是情人之間總這樣,只是靠在一起,便會覺得滿心欣慰,有著分不開的熱切。

可如今,年曉泉坐在這一模一樣的藤椅上,心境卻早已不覆當初的純然與天真。她無法再像過去那樣,享受這湖光水色間的美景,也沒法就著心裏那點濃情蜜意,醉生夢死,不問朝夕。

白宴回來後,遠遠地看見了年曉泉躺在藤椅上小憩的模樣,風打在她飄動的裙角,溫柔得就像一副畫一樣。

他因此想到了兩人這些年的甜蜜時光,他在這樣的時候,總能一次又一次無比清晰的認知到自己對於年曉泉的喜歡。他為了這一點固執的喜歡,願意收起身上駭人的爪牙,自我閹割一般控制體內貪得無厭的情/欲,只是他愛的姑娘對此並不在乎,她太冷靜了,她的心也太過寬廣,她的小腦袋裏可以放下太多太多的人和事,對於她而言,他從來就不是唯一。

所以白宴此時看著年曉泉酣睡的模樣,起伏的胸口忽的蔓延出許多難言的熱切。他伸手撫上她纖細的胳膊,將吻從她的頭頂一直滑落至嘴邊。

見年曉泉醒過來,便無聲的將她的嘴唇含住。

年曉泉此時將將睜開眼,一時腦中混沌,驚慌失措,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肚子,伸手便白宴往外推去。

白宴被她的動作弄得整個人一楞,而後心中溫情一瞬間轉為綿延的怒火,不覆之前的溫柔,將睡衣拉開,一把將她推在了藤椅上。

年曉泉看著白宴的眼睛,肩膀被他一雙手揉弄得酸疼,兩條腿也動彈不得,見他開始撕咬自己嘴上的唇肉,腦中的弦好似崩掉了一般,渾身顫抖。

許久之後,她見白宴控制不住自己,終於擡起胳膊來,伸出手指抓住白宴的脖頸,劃出兩道血痕,等白宴渾不在意地撲過來後,她便哭著大喊道:“我用嘴,我用嘴還不行嗎?”

年曉泉過去被白宴照顧,情到濃處,也生出過想要回報他的意思,只是,她這句話在這樣的氣氛下大喊出來,白宴臉上卻渾然沒有印象中的驚喜,他甚至猛地驚醒過來,睜大了眼睛,踉蹌站起身來,望著身下淚眼婆娑的年曉泉,許久之後,才啞聲說到:“你現在…就這麽討厭我,寧願用嘴也不願意和我…”

說著說著,他忽的低笑了起來,而後聲音戛然而止,嗓子裏又帶上了些許哽咽,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轉身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鄭何延從北城過來看白宴的時候,白宴已經有整整兩天沒有合眼。

鄭何延之前對於年曉泉印象不深,兩人之前的見面算得上其樂融融,只記得是個比較清秀乖巧的姑娘。如今見到白宴這一副模樣,又想到那個現在還在牢裏的顧析,他咂了咂嘴,只覺女人這個生物實在駭人,於是下車之後,攬著白宴的胳膊肩膀,使勁拍了一拍,大刺刺地吼道:“不就是分個手嘛,多大的事兒啊,天涯何處無芳草…”

他話還沒說完,白宴就擡起頭來,皺著眉頭道:“誰跟你說我分手了。”

鄭何延因為他的話,一時間楞了,撓著頭發回答:“你兩沒分手啊?那你爸在北城給你找什麽聯姻對象吶?靠,你家不是想著屋裏擺一個,外頭養一個吧,老白,這事兒咱可不能幹啊。你別跟顧析那臭不要臉的學。這結了婚就得好好對老婆,甭管你倆有沒有感情,至少得有為人丈夫的擔當啊。”

鄭何延這些年在部隊,面對個母蚊子都會無比溫柔,此時見到白宴這樣,便十分為女同志們不平。

白宴於是看他一眼,冷冷地回答:“那只是老頭子自己的意思。我和年曉泉,這輩子都不可能分。”

鄭何延一聽這話,“嘖”了一聲,又被酸著了,上去一拍白宴的胳膊,攛掇起來:“那行。只要你不幹些缺德的事兒,哥們兒怎麽樣都幫你。誒,要不這樣,你爸給你介紹的對象,你讓我去見見唄,你不知道,我現在在部隊裏,食堂大媽都眉清目秀起來了。”

白宴過去得到鄭何延的這話,就算不附和,也會應付兩句,可是現在,他只是“嗯”了一聲,低頭就又開始神游天外。

鄭何延側著腦袋看了一晌,覺得自家發小這個精神狀態屬實不太正常。他倒也不是認定白宴就此有了神經病,只是想到他親媽邵以萍年輕時的那些彪悍事跡,一時便有些擔心白宴這個兒子也跟著有樣學樣。

於是,當天下午,他偷偷摸摸的跟蹤白宴,去了他在小溪山的那個莊園,守了一晚上,等第二天白宴離開,他才□□爬進去,被狗追了十幾分鐘,氣喘籲籲地看見了屋子裏只著輕薄紗衣、臉色蒼白的年曉泉。

鄭何延一時間整個人都呆住了,連忙捂住自己的眼睛,臉上紅了個徹底,先是打電話給了那頭的白玄寧,然後將身邊一直守著年曉泉的啞巴打發走,給她批了件能看的衣服,語重心長道:“你這樣是被老白弄的?他過去沒這麽瘋啊,你…是不是做什麽對不起他的事兒了?”

年曉泉這幾天被白宴弄得神經虛弱,眼看著孕期反應上來,胃口不佳,整個人都跟著瘦了一圈,此時聽見鄭何延的話,忽地就笑了出來,輕聲回答:“我做過最對不起他的事,就是當初收留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不敢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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