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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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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當天下午, 年曉泉將工作室裏的大致分區瀏覽了一遍,又跟著米娜整理了一個多小時的服裝和化妝用品,三點鐘時, 接到策劃的電話, 告訴她們,明天海市有一處高檔別墅小區開盤, 會邀請明星捧場, 讓她們工作室派四個人過去做造型。

米娜點頭答應一聲, 掛上電話, 將策劃發過來的郵件看了一遍, 轉過頭來, 便對著年曉泉道:“明天你也跟我一起過去吧,聽老容說, 你做發型的手藝不錯。”

年曉泉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見米娜提起明天出差的註意事項, 連忙拿來自己的小本兒,低頭用筆記下來。

當天晚上回到家, 年曉泉精心打包了一箱行李, 又從櫃子裏挑了個看上去比較低調耐用的包, 泡杯牛奶,一邊泡腳,一邊高高興興的給容緒打電話,和他聊了聊自己一整天上班的心得。

容緒握著手機耐心地聽,見她情緒高昂,一時也替她感到愉悅,到最後,忍不住說到:“你啊, 以後就喊我容叔吧,總是這樣容先生容先生的喊著,太生分了。”

年曉泉聽他這樣說,忽然輕聲笑出來,而後順著桿子往上爬,笑嘻嘻地打趣:“您才三十一,哪裏就能做我叔叔了,喊容哥還差不多。”

容緒得到她這樣的回答,一時楞了楞,倒也沒反對,只是低著嗓子道:“行啊,那正好讓我也年輕一回,不過,以後你要是再喊容先生,容哥可要生氣的啊。”

說完,兩人就雙雙開始笑了起來。

第二天,年曉泉跟著米娜還有工作室另外兩個男造型師坐上飛往海市的航班。

年曉泉之前在網絡上得到一些關於海市的信息,如今穿著嚴謹的工作裝,從飛機上下來,剛出機場,就被迎面襲來的燥氣吹了個踉蹌,一瞬間被熱得有些受不了,同行的幾人出來後也紛紛大呼受罪,進入市區,見到一旁路邊有賣輕便防曬的寬腿褲套裝,一群平時自稱走在時尚前沿的家夥也不講究了,連忙下車各自買上一套穿上,看著比什麽國際大牌穿著都要舒心。

一群人到達項目處的時候,公司負責人已經在那裏等著,米娜作為領導被喊過去,交接起今天活動的各種註意事項。

年曉泉閑來無事,便獨自四處逛了逛,十幾分鐘之後,到底還是熱得受不了,轉頭找了間開著空調的休息間進去,喝著手裏的鮮榨椰汁,在離空調比較遠的角落裏坐了下來。

十分鐘後,年曉泉覺得屋裏溫度有一些低,便準備過去重新調一調,沒想剛站起來,門口便傳來一陣腳步聲,走在最前面的女人一把推開休息間的門,怒氣沖沖地走了進來。

女人此時臉上沒有化妝,皮膚雖看著有些憔悴,但精致的五官還是十分突出,是最近電視上剛播出的一部古裝武俠的女主角趙芝玉。

趙芝玉或許是沒有瞧見角落裏的年曉泉,熱得狠了,臉上帶著些許的不耐煩,把手裏的移動風扇往沙發上一扔,快步走到空調前面使勁吹了吹臉,撅著嘴巴,發起脾氣來:“那個老總什麽意思,說我不知廉恥?都他媽在外面混的,裝什麽大尾巴狼,要不是見他長得還行,老娘還不願意搭理他呢。”

她身後跟著的生活助理聽見她的話,臉上帶著些許尷尬的表情,一邊將她踹開的高跟鞋撿回來,一邊小聲安慰到:“那個白總,可能是已經結婚了吧。”

趙芝玉於是猛地轉過頭來,冷笑一聲道:“結婚了又怎麽樣,老楊也結婚了,不照樣把我當個心肝兒寶貝似的疼,你還指望他們這種地位的男人為老婆守身啊?真是笑話。”

助理見狀也只能點頭附和起來:“是是是,我不會說話,您別在意。其實我看啊,那個白總未必就是對您一點意思沒有,可能,只是您在那麽多人面前暗示他,他拉不下來臉,不然,就您這個長相,哪有男人不喜歡啊,要不等會兒剪彩完了,咱們再私下裏試試?”

趙芝玉聽她這麽說,心裏的火氣終於下來了一些,把頭發往後背上一撩,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剛喘口氣,就看見了不遠處角落一臉冷漠的年曉泉。

年曉泉過去在“月色”的時候,倒是也見過女明星,只是當初那位跟眼前這毫無道德底線的趙芝玉,可太不一樣了。

年曉泉於是一時心有反感,見她發現自己,便只是冷冷看著,一點上前打招呼的意思沒有。

趙芝玉見自己的話被人聽去,也並不顯得慌亂,只是起身走到年曉泉面前,看著她放在桌上的古董包,眼睛微微一瞇,再上下打量一眼年曉泉在路上買的五十塊純棉套裝,低笑一聲,壓了壓心裏的鄙夷,故作溫和地問:“你這包仿得不錯啊。”

年曉泉平時出門在外,一般不在意別人對於自己衣著打扮的評價,過去程茜說這樣的話,她也只是笑笑,可如今面對這趙芝玉,她卻不想應承了,低頭喝了一口手裏的椰汁,面無表情地回答:“不是仿的。”

趙芝玉聽見她的話,差點沒笑出聲來。

年曉泉現在身邊帶著的這個包,外人看不出名堂,只知道不是市面上大多數奢侈品牌通用的包型,瞧著有些老舊,但趙芝玉上個月卻是在英國的拍賣會上見過的,據說是上世紀這個品牌的首席設計師做出來的最後一個手工提包,價格貴得讓人咋舌。

那個拍賣會平時是英國當地富人的專屬場合,幾個月才舉行一次,進場需要專屬VIP,年度消費至少上千萬,即便是包養她的男人楊國安,那時也只是借著好友的入場帶她過去看了一眼。

所以此時,趙芝玉聽見年曉泉的話,心裏的優越感一下就升了起來,覺得自己在這打腫臉充胖子的小姑娘面前有了格外不一樣的閱歷,於是,吹了吹指甲上的灰塵,笑著問她:“哦,你是這邊樓盤的工作人員?”

年曉泉搖搖頭,回答:“我是容希工作室的實習設計師,過來給今天剪彩的人做造型。”

她這話說完,趙芝玉立馬捂住嘴巴,看向身旁的生活助理,語氣誇張道:“哎呀,就你這樣,還是容希工作室的?還要給我們做造型?你們那工作室怕不是草臺班子吧?我們被做完造型,是去上臺剪彩呀,還是去上臺插秧賣假貨呀?”

年曉泉平時對於口舌之爭一向不熱衷,只是趙芝玉此時牽連到容希工作室,她一時就忍不了了,猛地一下站起來,瞬間比眼前的人高出大半個頭,低聲說話,語氣顯得有些強硬:“我們工作室接過無數有實力的女演員,就算再大牌的也沒有說過你這樣無禮的話。”

言下之意,趙芝玉的地位在她眼裏,很上不了臺面。

趙芝玉平時因為被楊國安捧著,一向作威作福慣了,此時被年曉泉一句話說出來,只覺火冒三丈,伸手就去推年曉泉的胸口,沒想年曉泉一米七四的大個子,被她推了站得穩穩當當,她自己卻是被弄得往後倒下去。

此時,休息間的門再次被人打開。

米娜和其他幾個工作人員走進來,見到屋裏的一幕,聽趙芝玉躺在地上裝模作樣的喊疼,皺了皺眉,便輕聲問年曉泉:“被碰瓷了?”

米娜雖然跟年曉泉接觸時間不長,但不認為年曉泉會隨意與人發生爭執,何況,這地上的趙芝玉她也算熟悉,在圈裏風評一向不怎麽好,現在她的金主楊國安說起來還是米娜的表姑父,於是此時見這人這一番模樣,米娜一點歉意沒有,象征性地問了兩聲,見趙芝玉不依不饒,便幹脆拉著年曉泉轉身往旁邊的梳妝臺走。

趙芝玉原本就情緒上湧,見兩人沒被搭理,越發覺得自己受了輕視,從地上站起來,開始罵起了容希工作室來,用詞十分難聽,什麽蛇鼠一窩,什麽一丘之貉,一串接一串的蹦出來,簡直跟嘴裏開了動物園似的。

米娜見年曉泉面露愧疚,拍了拍她的腦袋,便從旁邊的衣架上拿出一件貼身長裙遞過去,告訴她:“等會兒其他幾個客戶就要來了,不要為個趙芝玉就慌了神,她愛罵就讓她罵,喏,把這個換上。”

年曉泉聽罷,點了點頭,轉身走到後面的隔間換了衣服,在裏面順便又給自己挽了個發,在額邊留出兩縷垂下的發絲,故意弄出來溫柔知性、成熟大方的氣質來。

等她再出來的時候,其他兩個參加剪彩的明星已經開始上妝。

年曉泉擡手拉開遮擋的布簾,努力挺了挺腰桿,深吸一口氣,踩著六厘米的高跟鞋走了出去。

在場所有人見她出來,一時眼中都帶著些許驚艷。

米娜此時正彎腰給客戶做著頭發,見眾人轉頭,便順著目光看過去,而後撫掌一笑,心有頗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驕傲感,見那頭趙芝玉臉色難看,便故意對著身邊的助理問了句:“誒丹丹,你說咱們工作室的小年打扮打扮,是不是也能當明星了啊?”

助理抿嘴一笑,毫不掩飾地回答:“您別說,這麽一看,小年這身材還真就跟模特似的,偏偏臉還挺清純,比那種看著像個人,但沒事兒就喜歡坐地上撒潑打諢的可像話多了。”

趙芝玉原本胸口拗著一口氣,坐在旁邊不肯讓容希工作室的人上手給自己做妝發,此時聽見他們的對話,更是忍不了了。她去年被楊國安看上,砸錢演了兩部電視劇,雖然收視率一般,但自此便覺得自己已然是個人物,如今,她對著自己的生活助理,把手裏的塑料杯往地上一摔,開口便喊到:“不剪了!今天這破剪彩我不剪了!這請的都是些什麽工作人員!”

她話音剛落,門外又走過來一大群人,打頭的白宴面色不佳,他身邊的幾個部門經理跟在身後,也是眼觀鼻鼻觀心,聽見趙芝玉這句話了,便擡起頭來,往這邊瞧一眼。

白宴此時眼裏沒有別人,光顧著看那頭穿著露背長裙的年曉泉了。

他早些時候從孫秘書那裏聽說年曉泉來了海市,還以為她是想念自己,過來查崗。早上喝早茶的時候,甚至還多吃了一碗小米粥,看似無奈的跟身邊幾個部門經理炫耀了一通自家女友過分粘人的性格。

沒想等了半天,年曉泉沒過來,仔細再一打聽,原來人是跟著容緒那個破工作室來工作的。白宴一時間坐在沙發裏,有如頭頂被人潑下一盆涼水,胸口不適,起身親自找過來,還沒等他把人抓住問上兩句話,打開門,冷不丁的就看見了年曉泉那一身性感的露背長裙。

年曉泉平時穿衣保守,看著不顯山不露水,但其實下面的身材十分勾人。她個子高,骨架卻小,整體屬於十分纖細的冷感美人,胸部在許多男人看來,可能有些過於幹癟,但在白宴這樣生來厭惡豐滿的人眼中,卻是美得驚心,更不要說,她那兩條勻稱柔美的長腿,還有後背上兩處妖異的蝴蝶骨,簡直讓白宴稱得上癡迷,有時躺在床上,他能來來回回吻個大半小時不覺厭煩。

所以,白宴平時對於年曉泉的這一具身子,一向是含在嘴裏怕化了。如今見她穿著這樣的衣服出現在眾人面前,一時心中只覺又氣又愛。

他身邊的經理此時也反應過來,見白宴看向趙芝玉的方向,還以為他是對這女明星有了興致,便輕咳一聲,走過去,好聲好氣地問:“趙小姐這是怎麽了,怎麽好好的,突然就不剪了呢?”

趙芝玉原本說這話,只不過為撒一撒氣,畢竟,能被白氏請來作為項目開盤的藝人,一般在業內,都會有商業價值的提升。更不要說,白氏這個年輕的太子爺長得還十分得她心意,於是,見自己被人問起,她嘴巴略略往上一撅,眉毛往下拉,露出些許委屈的表情,眼角發著紅,指向一旁年曉泉的鼻子,便吸著鼻子告起狀來:“這個女人欺負我,我不過是說了一句她買假包,也是好心呀,誰知道,她就推我,現在他們工作室的人也都幫著她合作孤立我,你看,劉韻姐她們都在上妝了,就我呢,還幹巴巴坐在這裏。那我還不如識趣一點兒,自己走得了。”

白宴之前在前面大廳得到趙芝玉的暗示,便覺這女人腦袋很可能有問題,他過去閱盡千帆,見過的女人不知凡幾,清純的,妖艷的,溫柔的,潑辣的,什麽品種都有,像趙芝玉這種,眼睛裏就寫著“勾引”的,他還真沒少見過。

偏偏這人還十分沒有自知,頂著一張讓人厭煩的臉,努力做出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

趙芝玉見白宴朝自己這邊看過來,心中一時雀躍,連忙十分羞澀地低下頭,將自己比較好看的右臉露出來,手指互相纏繞著,露出一副十分羞澀可憐的樣子。

身邊的經理還想說話。

白宴卻擡手擺了一擺阻止下來,側臉跟身邊的孫倩詢問一聲道:“這人是誰家的小姐出來玩兒票的?”

孫倩搖搖頭,輕咳一聲,小心回答道:“不是,她是…恒通國際老總弟弟去年包的情婦。”

白宴一聽這話,皺起眉頭來,“恒通國際老總的弟弟?楊瀟那個經常上男科醫院的叔叔?”

孫倩見他這樣說,一時露出些許尷尬的表情,點點頭,算是默認。

白宴聽完孫秘書的解釋,邁了邁步子,也沒有多問,只是走過去,對著趙芝玉身邊的生活助理,說了一句:“那你們可以走了。”

趙芝玉原本心情還挺激動,沒想裝模作樣好半天,等來的卻是這樣一句話,她一時有些訝異地擡起頭來,露出很是茫然的表情,嘴裏磕磕巴巴道:“走…走了?就這麽走了?

白宴於是也皺起眉頭來,十分不解地說到:“那你的意思是,讓工作人員把你扔出去?”

趙芝玉聽見他的話,臉上一瞬間沒了血色,周圍人見狀,也不敢說話,只是格外靜謐的空氣裏隱隱傳來兩聲偷笑。

白宴見狀也不準備再跟趙芝玉牽扯,轉過身子,擡起胳膊,對著那頭看戲的年曉泉招了招手,見她歪著腦袋呆呆傻傻的樣子,“嘖”了一聲,索性開口說道:“還不過來。”

年曉泉此時才意識到白宴已經早早看見了自己,伸手撓一撓耳朵,只能踩著高跟鞋緩緩走到他的面前,本來步子走得挺穩,沒想靠近白宴的時候,被他眼裏的冷然嚇了一跳,腳下一歪,眼看著就往前倒去。

白宴於是順勢將人抱住,攬在懷裏,用胳膊把年曉泉的身體一整個圈起來。

趙芝玉見狀,一臉不敢置信,興許是沒有想到自己之前用著不大靈光的法子,一轉眼被這麽個鄉巴佬用著倒是很成功,站在原地,一時間,五根手指都緊緊握了起來。

身邊的幾個經理,一旁正在上妝的幾個女明星,此時也都忍不住睜大眼,裝作不在意地偷偷打量著。

白宴對此倒是適應良好,他過去一向囂張慣了,眾目睽睽之下給人放完血,照樣能姿勢優雅地擦一擦手飄飄然離開,此時被眾人打量,他也渾然不覺得難堪,擡手還在年曉泉後背上輕輕一拍,低聲問了一句:“你看,好好在家裏呆著不好麽?出來亂轉,總是會遇見渣滓的。”

他這話一說,周圍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眼裏紛紛冒出些許火熱,唯獨一旁的“渣滓”,往地上一摔,眼看著真誠的淚水到底還是落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段時間工作忙外加更文,一直沒時間好好陪閨女,明天六一,請假帶閨女去動物園玩一天,可能會晚更新,大概十一二點的樣子,如果等不到建議第二天早上看,提前祝各位看文的小朋友六一快樂,也謝謝大家對老三的生日祝福,嘿嘿,筆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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