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白暗覺不妙，但他事先沒有準備，手裏又沒有竹竿，只得揮手格擋，但空手過招，根本不是連翹的對手。

電光火石之間，連翹已制住阿白，雖比阿白矮了一個頭，仍是輕輕松松一把扶著他腋下騰身而起，留下一串笑聲，就那麽翻過院墻而去。

小柔忙去扶起燕喃，急切道：“娘子沒事兒吧？”

“阿白！”梁宛茹拿著竹竿往前撲去，急得快要哭出來，“這可怎麽辦！那女人是誰，抓阿白做什麽？”

這一切從黑影出現，到阿白被帶走，不過是幾息的功夫，外頭的護衛聽見喊聲都還沒來得及趕過來。

燕喃望著黑沈沈的院墻，蹙著眉搖搖頭，拍拍膝蓋上的土，對梁宛茹道：“別擔心，我們會救回阿白的。”

正說著，只聽外頭一陣馬蹄聲，緊接著馬廄旁的角門打開，元崢的身影從夜色裏出現。

他還沒回府，先順道來梁府這邊看看。

他見到燕喃等人站在燈火通明的馬棚前望著外頭，也是一楞，“怎麽樣？馬兒解毒了嗎？”

“姐夫！”梁宛茹先急急忙忙沖過去，“阿白被人抓走了！”

元崢一楞。

燕喃也忙迎上去，對梁宛茹道：“你先和小柔回屋去，別著急，四爺會有辦法。

待小柔帶著梁宛茹離開，燕喃方低聲道：“阿白被東遼人抓走了！就在你來的前一刻，你沒見到什麽可疑的人嗎？”

“東遼人來了？”元崢猛地一回頭，見四下無動靜，忙過來抓住燕喃肩膀，“你沒事兒吧？青衫不在？”

“青衫這個點在休息，我想著就在府內，這麽多護衛不會有事兒，誰知道……東遼人還真敢！”燕喃有些懊惱。

“我從西邊過來的，沒發現什麽異樣。”元崢蹙著眉，“來了多少人？他們想硬搶走你？”

這些人真是膽大包天，都直接跑到梁府裏頭來抓人了！

“只有一人，就是那個當日在貞慶道觀帶走金煥的少女，輕功很好，沒用武器，但是……”

“但是什麽？”元崢神色嚴肅。

燕喃咬咬唇道：“但是，事情好像變得越來越奇怪了！那少女此行的目的，看來並不是為我而來，若我的直覺沒錯的話，她一開始沖我來，根本就是個幌子！

“她若真是想來從梁府中將我帶走，為何只孤身一人前來？”燕喃看向元崢道：“莫非她能算出，我今日這個時間會出現在這和大街僅一墻之隔又沒護衛的地方？”

“你的意思？”元崢也皺起眉來，“她是追著阿白來的？她跟蹤阿白？然後再借你為掩護只為抓走阿白？”

燕喃抿唇點點頭。

“為什麽？”元崢也疑惑起來。

“我想來想去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阿白的身份和咱們的猜測一樣。”燕喃有幾分篤定。

“阿白是有燕子令的苗疆人？”元崢眉頭擰得更緊，“可就連我們和梁少宰都沒搞清楚的事，東遼人怎麽會知道？”

燕喃轉頭看了看那馬棚下，對元崢道：“或許，阿白的破綻就在給馬兒解毒上，應該有什麽我們不懂，但是東遼的桑族人懂的關鍵，讓他們看出來阿白的身份不簡單？”

元崢細細想一遍，點點頭，非常認同燕喃這個說法。

二人正想著，外頭傳來一串腳步聲。

緊接著是梁湛急切的聲音：“喃喃？喃喃沒事兒吧？”

“爹！”燕喃轉身迎過去，“我沒事兒。”

元崢朝梁湛一抱拳，“見過大人，小侄來晚一步，幸好燕喃無恙！”

梁湛見燕喃安好，方松一口氣，撫撫胸口道：“真是片刻松懈不得，何三二人自上次被襲之後尚未完全恢覆，我再給你尋摸兩個貼身護衛，最好都是女子！”

元崢想想道：“不勞大人了，我元府中有會功夫的女子，此前送給燕喃的嬤嬤是其中之一，明日我再派一個過來，二人輪流護著燕喃。”

梁湛見他有現成的人手，點點頭表示放心。

一揮手道：“走吧，進去說。”

聽說燕喃沒事兒，馬夫被帶走，梁湛倒沒多問什麽，只吩咐護衛道：“下去查查，看今日府外有什麽可疑人物。”

三人來到小綠天花廳內落座，燕喃又將經過仔細說了一遍。

梁湛咬牙，“東遼人還真是陰魂不散！他們究竟藏在哪個狗洞裏？”

燕喃自然不會把對阿白的猜測告訴他，是以梁湛仍以為東遼人現在的打算就是硬搶燕喃，自然恨不能立即挖地三尺將人給找出來斬草除根。

眼看就要到了集齊燕子令的關鍵時刻，怎麽能讓這些人躲在暗處虎視眈眈？

元崢尋思了一下，問道：“上回金煥被她從貞慶道觀中救走，跳入洛河逃生，當日河道上的船只，大人可有排查出什麽可疑之處沒？”

自從知道那位東遼國師入開封城之後，他們一直在想盡辦法將人找出來，可直到現在，唯一的線索也就是那次追蹤到跳河而逃的痕跡。

梁湛搖搖頭，郁色道：“都是些來路正當的船只，商行的，酒樓的，船幫的，或許是船幫租出去給客人用的，這就不好查了，那些租船的客人，也不一定是用的真實身份。”

“不過還沒放棄，我還在派人繼續查，一艘一艘盤查，從船幫租出來的開始查起。”

“他們的老巢應該在南城。”元崢想一想道。

“為何？”梁湛和燕喃都朝他看過去。

“方才我從巷口過來，沒撞見那女子劫人走，說明她走的是和我相反的方向，只能是往南或者往西。而當日洛河水順流往南，兩者合一來看，他們住的地方應當是南城。”

梁湛眼中閃了閃光，有個大概可能的鎖定區域，比滿開封府亂撒網要好得多，一點頭，“好，我們就從南城的篩查起。”

“大人若有名冊錄，不妨給一份給我，我們元府也可以派出些人手去查。”元崢道。

梁湛頷首，這工作量巨大，有人幫忙再好不過。

“這個有，明日我讓人給你送過去。”

這邊定下了查找東遼人的法子，梁湛起身將元崢和燕喃二人送走。

燕喃似忽然想起什麽，擡頭道：“等等，爹，還有一事。”

“什麽事？”梁湛停下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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