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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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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

陸秧秧的確口出狂言、說過她想要在生辰時“拆禮物”,但在知道她當年輕率的行為給晏鷺詞帶來了多大的痛苦以後,她就早早地消了這個心思,再也沒敢提一次。

可如今,她的禮物卻主動扯松了包裹上的系帶,邀約著問她要不要拆開自己。

這不是有點過於誘人了?

陸秧秧的理智化作小人,拼命地揪著她的頭發。

不行不行!現在是什麽時候?他還受著傷、流著血,你竟然就無恥地想要拆禮物,這豈不是坐實了你對他的愛就是□□熏心!

但她的眼睛黏在他緩緩抽著裏衣帶子的修長手指上,那些理智就全成了漿糊。直到晏鷺詞又問了一遍,她才想起來,晏鷺詞問的只是要不要給他上藥

對啊。

只是上藥而已!他只是要我給他上藥而已!

這樣一想,她的負罪感馬上就沒有了。

她果斷地捏住男孩白色裏衣的系帶,怕自己反悔般一把抽開!接著,她馬不停蹄將他的四五層裏襯衣料一層層掀開,快讓她感覺自己真的好像是強搶到民女後急不可耐的山賊大王,一點兒的繾綣情趣都沒有。

邊這樣想著,陸秧秧終於撥開了晏鷺詞最貼身的白衣。

他的刺傷處因為撒過了薛盈的藥粉,已愈合大半,只是在行動間又裂開了一些,不算嚴重。

陸秧秧松了口氣,將藥泥倒在幹凈的白布上,覆上他的傷處,隨後將白布往他的細窄的腰身上纏。

兩人逐漸貼很近,陸秧秧難免又有些心猿意馬,眼睛開始亂瞟了起來。

男孩很瘦,但身體卻並不弱。

明明腰細軟的像是柳枝,但從腰向下卻極為緊實,越往下,線條就越發明朗……

她走著神,手指不小心劃到了男孩赤、裸的後腰,男孩不受控地難耐地挺了挺腰,喉嚨裏發出了聲很輕的氣音。

本就神經緊繃著的陸秧秧被耳邊的這聲喘一激,頓時口幹舌燥,下意識舔了舔下唇。

男孩本來帶著霧氣的眼睛驟然下沈,變成了一片沈寂粘稠的黑水,一眨不眨地盯住了她的嘴唇。

隨後,他學著她,也舔了自己的嘴唇一下。

少年的唇色本來就偏紅,在他的舔舐下濕潤潤地,像是開在曠野中最葳蕤艷麗的那朵紅花,上面滾動著一顆飽滿的露珠。

陸秧秧望到那裏,眼睛裏就再也看不到其他別的東西,連呼吸都跟著那顆最濕潤的露珠在起起伏伏。

看時間久了,她覺自己真的有些意亂情迷,手指貼著男孩堅硬的小腹就仰身壓了過去,親在了他濕潤的嘴唇上。

這是兩人間的第一個吻。

晏鷺詞以前想要過許多次,陸秧秧從來都不肯,所以今天他根本就沒奢望這個。

因此,他茫然地過了好久,久到等不到回應的陸秧秧都要擰起眉毛,他才遲鈍地意識到,陸秧秧是真的在親他。

隨即,男孩濃長的鴉睫猛地一顫,瞳孔放大到了極點,眼睛一瞬間亮滿了猩紅!

他陡然猩紅的眼睛讓陸秧秧以為是他體內的犬獸要失控,急忙從他身上退開,見沒有外洩出的邪氣才放下了心。

“你看!”

陸秧秧頓時就覺自己抓住了他的把柄。

“我就說了,不把犬獸秘咒解開不行。我光是親你一下它都要跑出來,以後還能做什麽別的事情啊?”

男孩有點急也有點慌。

“它沒有跑出來!”

他又開始舔嘴唇,“它在我體內的時間太久,我偶爾會有一些跟它同化的反應,平時不會出現的……”

他懊惱地放低了聲音,“我現在很清醒,不會變成它。”

說著,他擡起眼睛,有些膽怯地問她:“我的眼睛,很難看嗎?”

“沒……”

仿佛赤色的翡翠瑪瑙,又仿佛朱色的琉璃玉珠,漂亮不像是這個事件會有的東西。

陸秧秧再一次產生了要把他藏起來、誰也不給看的獨占欲望。

可看到他這個樣子,她忽然又很壞心眼想欺負他:“可你的牙變尖了,很鋒利,會弄疼我。我不要親你了。”

“它沒有。”

晏鷺詞簡直委屈死了。

“我的牙沒有變尖。不信你再親一次,我絕對不會弄傷你。”

陸秧秧轉了下眼睛,故意瞥著別處說:“為什麽總要我親你?我也想被別人親啊。”

晏鷺詞怔怔地,又很認真:“我可以親你嗎?”

陸秧秧點頭:“嗯。”

男孩緊張地咽動了喉嚨。

他緊盯著陸秧秧的嘴唇,歪著頭親了上去。

一有碰觸,他整個人就燒了起來,忍不住急躁地想要更多,想把她一寸都不剩地吞食殆盡!

但每一次湧起的沖動都被他努力克制住了。

他垂下翻滾著陰暗欲念、紅光瀲灩的眼眸,乖巧地親吻著她,連吮吸都不敢用力氣,把她親像一只被胡嚕地極為舒服的小貓,不自覺主動回應了起來,也舔了他的嘴唇一下。

男孩忽然不動了。

接著,他猛地按住陸秧秧的肩膀,把她直直推開。

這發生地太過突然,陸秧秧微微紅腫著嘴唇,楞楞都回不過神:“怎麽了?”

男孩看起來也很呆若木雞:“我的牙齒真的變尖了。”

“變尖就變尖了……”

陸秧秧還想親。

“不行!我說過不會弄傷你!”

陸秧秧這才知道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親正起勁呢,突然就不給親了!

沒等她想出下一個哄騙他的主意,段懷和張百裏到了附近。

這下是徹底做不了什麽了。

陸秧秧站起身,去招呼張百裏過來。

晏鷺詞坐在原地閉著眼睛,把裏面波瀾的情緒一點點壓下去。

幸虧他的牙齒在那一刻變尖、阻止了他的繼續,不然,他馬上就要控制不住自己,掐著陸秧秧的脖子將她按到樹上去了!

這樣不行。

會被討厭的。

他如果連這點討她歡心的事都做不好,還要怎麽在她身邊長久地待下去?

他陰陰沈沈地低著頭,將手邊的一顆石子生生碾碎。

但當陸秧秧帶著張百裏兩人回來時,他仰起笑臉,又是一副乖順溫柔、人畜無害的樣子了。

……

對還沒過十三歲生辰的段懷來說,今天的一整晚都十分莫名其妙。

一開始,她照常跟娘親、大舅舅和大舅母說完了她今天的流水賬,然後在家裏無聊地找了一圈“神仙”。沒找到後,她想著難大魔頭不在,於是揣著攢下來的小銀裸子出了門,想要到城池裏買點零食吃。

可她剛溜出來,外面就亂成了一鍋粥。

她聽到了幾句對大魔頭很不利的傳言,沒敢立即回玄天盟,正在附近望著風,就被一個頭發尾巴是紅色的奇怪人物給逮住了。

那個人說,讓她跟他走。

段懷並沒有完全信任這個叫張百裏的奇怪人物。

但見面時張百裏遞給她的那包香辣羊蹄筋太好吃了,她實在很難懷疑他是一個壞人,所以就抱著先跟著他去看看的心態過來了。

可到了他口中的接頭地點後,來接他們的卻並不是晏鷺詞,而是一個有點眼熟的小姐姐。

她還沒認出來人,小麻和小雀卻已經被嚇縮到了彼此的翅膀後面,啾啾地告訴她,這是它們曾經盯梢過的另一個大魔頭!

更可怕的是,她緊接著又見到了一個在沖著活人開心笑的晏鷺詞!

一連串經歷下來,段懷覺自己一定是在做噩夢!

她趕緊把張百裏給她的香辣羊蹄筋掏出來,準備把最後一根吃掉、好好壓壓驚!

聞到了食物的香味,長久沒有吃過東西的陸秧秧忽然就感到餓了。

隨後,饑餓感一發不可收拾,她一步路都走不動,盯著段懷手裏剩下的最後一根羊蹄筋,眼睛簡直都發出了綠光。

不用陸秧秧說話,晏鷺詞上手就把段懷手裏的油紙包搶了過來。

段懷頓時張大了嘴:“我還沒吃飽……”

晏鷺詞:“閉嘴。”

他把油紙包拿給在咽口水的陸秧秧,笑露著小尖牙對她說:“你先吃這個,我再去給你找別的。”

“嗯!”

陸秧秧一點也沒客氣,啊嗚啊嗚就把羊蹄筋吃一絲兒不剩。

從頭到尾,兩個人誰也沒理癟著嘴要哭的段懷,合著夥把人欺負到了底。

但這還沒完,晏鷺詞很快就盯上了藏在段懷身後、瑟瑟發抖的小麻和小雀。

晏鷺詞:“它們兩個,最近是不是又長胖了?”

“我去找吃的!!!”

段懷初來乍到,都還沒弄清陸秧秧到底是誰,就被自己表哥嚇到尖叫著抱著小麻和小雀逃走,用她胖乎乎小的身軀、含著眼淚掏了一排的鳥窩,最終拿著一捧鵪鶉蛋,換回了小麻和小雀的平安。

但此時的陸秧秧饑腸轆轆,餓到能吃掉一頭豬,十幾顆鵪鶉蛋怎麽能夠吃?可這小林子裏又沒有大的野物……

這時候,成天在山谷森林裏亂竄的張百裏就派上了用場!

他向段懷借了幾顆鳥蛋,用它們引出了蛇洞裏的一窩蛇,串起來架在他噴燃的火堆上,烤又焦又脆。

段懷邊吸溜著口水,邊佩服張百裏佩服五體投地。

能噴火,會抓蛇,還能把蛇做成吃的,比她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表哥厲害多了!

她使勁聞著烤蛇的香味望梅止渴:“我看到林子深處有間屋子,像是個破廟。我們今晚就要像書裏寫的那樣,到破廟過夜嗎?”

張百裏:“不能住破廟。”

“為什麽?”

“俗話說好,寧可夜宿荒墳,不可夜居古廟。老舊的破廟常年沒人住,裏面有很多蟲子,而且很容易塌掉,還不如找一處墳堆過夜呢。”

“你可真厲害!”

段懷忘掉了晏鷺詞還在旁邊,砰地把心裏話說了出來,“你比我表哥還厲害!”

張百裏從來沒有被人這麽崇拜過,頓時膨脹小雀斑臉都昂了起來:“我可是很經常一個人出門,在野外生活很有經驗!我還知道……”

如果只有段懷一個人,雖然嘴巴一直說個不停,但最多也就是嘰嘰喳喳吵了一點。可當她跟張百裏湊到一起,兩個人就變成了嘰喳嘰喳嘰喳嘰喳嘎嘎嘎嘎嘎嘎!

一整個林子的麻雀和一整個池塘裏的鴨子全聚到了陸秧秧的耳朵邊。她都被吵不行,便更擔心晏鷺詞會不會難受。

她問了晏鷺詞。

晏鷺詞卻搖頭:“你在我身邊,我只要用心聽你的呼吸和心跳,就完全不會覺吵。”

陸秧秧很喜歡晏鷺詞的這句話。

她湊到他的眼前,緊接著便再明顯不過地感受到晏鷺詞在盯著她的嘴唇看。

她翹了翹嘴角,沖著男孩眨眼睛:“還想親嗎?“

男孩的眼神完全被她勾住了,直直地點頭:“想。”

陸秧秧瞥了一眼旁邊的“小麻雀”和“小鴨子”。

兩只小動物正聊起勁,完全沒有要朝他們這邊留意的意思。

於是,她悄悄拉起晏鷺詞,指了指樹後面:“我們到那邊去。”

兩個人牽著手,稍微走遠了一點,把聒噪的小動物們丟在了身後。

但就在陸秧秧要把晏鷺詞推到樹幹時,她的餘光中突然刮過了一道熒綠色的光。

她警惕心起,撥開樹叢向山坡下看去。

還真被張百裏說中了,緩坡下是一片雜亂的墓碑。

這時,那尾熒綠色的光突然沖著陸秧秧就直撞了過來,晏鷺詞眼神一沈,指尖藍紫色烈焰驟現。

陸秧秧卻在詫異過後露出了笑,自己跑著迎了上去!

“大王!”

陸秧秧把對著她撲上來的雄虎抱了個滿懷,使勁擼了幾把它的腦袋。

“你怎麽出現在這兒呀?”

她左看右看著找人:“段叔帶你來的?”

“秧秧?”

不遠處,段崢明點亮手裏提著的燈籠,看清來人是陸秧秧,一臉驚訝。

陸秧秧原以為,段崢明是知道了她在玄天盟出現的消息、所以過來接應她的。

但現在看來,並不是哦?

她看向他提著的籃子,裏面放的都是香燭、紙錢、素酒點心這些上供的祭品:“這裏……有你的故人嗎?”

段崢明沈默了許久,苦澀地對她開了口。

“這裏,葬著我的妻子。”

他的“子”用的是第三聲,指的是妻與子。

但無論是妻、還是子,陸秧秧都從來沒有聽說過。

她怔在原地,一點也想不明白。

作者有話要說:上章的沙發小天使是散仙阿殺!

感謝在2021-07-04 13:19:46~2021-07-05 21:09: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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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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