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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十裏紅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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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十裏紅妝

新年新氣象,農歷正月初八這一日,長樂侯府張燈結彩,到處都充滿了喜慶。明日,便是侯府大小姐君霓裳出嫁的日子。自打聖旨下達之後,管氏便張羅開了,那滿眼的紅色分外耀眼,不知道羨煞了多少的京城貴女。

先皇駕崩,按照規定是要守孝一年的,舉國上下不得操辦喜事。但也不知道麒麟王使了什麽樣的手段,盡然獲得了特權,能夠迎娶麒麟王妃過門。只不過,聽說新帝雖然答應了嫁娶的要求,但圓房的日子卻還是要遵照祖制,必須孝期滿一年之後方可解除禁制。

說起這件事,麒麟王就一肚子的火。他娶個媳婦容易嘛,為什麽他們要千方百計的阻攔?給先帝守孝,那是子孫後代的事,他還是先皇的皇叔呢,怎的也要遵照這狗屁的規矩,真是豈有此理!

“眼看到嘴邊的肉,卻只能看不能吃,這不是故意整我嘛!”皇甫玄月從皇宮裏出來,一腳狠狠的揣在馬車的軲轆上,驚得馬兒一陣亂踢。

伺候在一旁的冷面男子抽了抽嘴角,心中暗忖道:主子也有抓狂的時候啊,當真是不容易!

“裴峰,迎親的儀仗準備的怎麽樣了?”皇甫玄月氣呼呼的叉著腰問道。

為了迎娶他的小嬌妻,皇甫玄月可是做足了功夫。不但要求十裏紅妝,還將先皇賜給他的鸞車給清理了出來,打算用來迎親。這樣的規制,可是只有皇後才會有的待遇!

裴峰拱了拱手,答道:“一切都按照主子的吩咐準備妥當了,主子就安心的做您的新郎官吧!”

皇甫玄月瞥了這個屬下一眼,心想著:這個大冰塊兒什麽時候學會說起玩笑話來了?

不過這念頭僅僅一閃而過,便煙消雲散了。能引起他興趣的事情,還真是不多。除了他那嬌滴滴的小娘子,怕是再也沒有什麽能夠吸引他的目光了。

“裴峰,跟小爺去侯府一趟。”皇甫玄月憋著,已經許久不曾去侯府見他的小娘子了,心裏有些癢癢的。

裴峰臉色一沈,好心的提醒道:“主子,大婚在即,按照規矩,在成婚之前是不能見面的!”

“小爺我什麽時候守過規矩?”皇甫玄月甩給裴峰一個白眼,蠻橫的說道。

裴峰的話哽在喉嚨,乖乖地閉了嘴。

他的主子,的確是個不走尋常路的人!

於是半夜三更,霓裳剛上床躺下,就被一陣冷風給凍醒了。接著,一具溫熱的軀體在她身側躺了下來,一只肌膚緊致充滿力量的手臂圈住她的腰身,將她納入一個寬闊而溫暖的懷抱。

“裳兒,裳兒,想我了沒?”皇甫玄月一邊光明正大的吃著小嬌妻的豆腐,一邊在她耳邊嘟囔著,像個受盡了委屈的小媳婦兒。

霓裳先是身子一僵,繼而狠狠地一腳將他踹開,板著臉道:“好不容易捂熱的被窩,又讓你給弄涼了!”

“娘子息怒,我這不是來給你暖被窩了嘛…”皇甫玄月嬉皮笑臉的從地上爬起來,繼續小幅度的往床榻跟前湊。

霓裳咬著唇瞪著他,一言不發。

皇甫玄月心虛的停住動作,然後乖乖地後退了一步。就在霓裳以為他打算識趣的離開時,他忽然一個跳躍,在一瞬間完成了脫衣的動作,很輕松地就落在了床榻的內側,還腆著一張讓人百看不厭的臉,鉆進被窩後諂媚的說道:“就是知道娘子你畏寒,這不便想著來給你暖被窩來了…娘子,快些躺好,免得著了涼…”

明日便是霓裳出嫁的日子,而她的未來夫君,竟然半夜闖入她的深閨做出這番舉動,她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一點兒睡意,已經完全不見了蹤影。嫁人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她上輩子雖然沒經歷過,但信息發達的時代,到處可以看到各種吐槽的帖子。古代人也是一樣,據說婚禮很是冗長繁覆,各種規矩都要牢記在心,稍有差池,便會落人笑柄。她可是背了好久,才將那些規矩記下來的,被眼前這個無賴一攪和,腦子亂成一團,那些東西又還給那些教導規矩的嬤嬤了!

霓裳幾乎要崩潰了,而眼前這個男人卻依舊笑顏如花的瞅著她,一雙深邃而又明亮的眸子眨啊眨啊,好像故意引誘她似的。“娘子…為夫已經將被窩捂熱了,快些歇息吧,明日還有的忙呢~”

霓裳還來不及開口,就被一陣巨大的引力給卷了過去,整個人正好窩在他的懷裏,整個人都動彈不得。“娘子乖…為夫只是想陪著你入睡,絕對不會做出什麽越矩的事來的…”

他的信誓旦旦霓裳才不會相信呢,這個人慣會使詐,會老實才怪。果然不出所料,霓裳剛挪了個位置躺好,那雙略帶薄繭的手就纏上了她纖細的腰,還很不要臉的輕輕地在她光滑的肌膚上摩挲著。

霓裳朝著他的手拍了一下,他規矩的停住所有的動作,假裝老實不動。等她稍微不註意,他又繼續耍賴的在她腰上點火。

“皇甫玄月,你能不能老實一點兒!”霓裳瞪著他,不滿的責怪道。

她明日還得早起梳妝,若是睡眠不足,肯定會影響妝容的。女子一輩子就這麽一次大婚,她也想做到盡善盡美。但偏偏這個混蛋就是喜歡打攪她的清凈,將她好不容易醞釀出的一點兒感覺給破壞殆盡。

“唔…那娘子給點兒好處,我便不打攪你了…”無賴的男子笑眼如彎月,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霓裳撐起身子,與他拉開一些距離,道:“你又想耍什麽花招?”

“我保證,只要娘子給個安慰,我就老老實實的,不再吵你睡覺。”皇甫玄月忽然變得一本正經的說道。

霓裳輕蹙黛眉,問道:“你想要什麽安慰?”

見她終於將這話問出了口,他立馬變了一張臉,興奮的瞇起了眼睛。“其實也很簡單,娘子馬上就可以兌現…”

說著,不容她有任何的防備,整個人就欺身上來,將他想念了許久的紅艷艷的小嘴含在了嘴裏。娘子的小嘴果然香甜可口,百吃不厭!皇甫玄月一邊品嘗著小嬌妻的甜美,一邊春心蕩漾著。

想著要一年之後才能圓房,皇甫玄月就十分的郁悶。只好半夜來偷個香,借此慰藉慰藉他孤獨的受傷的心。

霓裳自然是不知道他與新皇的交易的,只知道他這個無賴不要臉皮,在大婚前夜還這般無狀的跑到她閨房來鬧,這可是大大的不吉利!

“唔…”霓裳奮力的想要推開壓在她身上的這個無賴,奈何力不如人,越是掙紮的厲害,越是被占便宜。

於是索性不再掙紮,任他去了。

感覺到了她的配合,皇甫玄月很是滿意。於是放柔了動作,慢慢的啃咬起來。兩人的呼吸彼此交融,直到喘不過氣來才稍稍放開。

皇甫玄月將頭埋在她鋪落在枕頭上的發絲裏,深深地吸了好幾口氣,這才擡起頭來看著同樣面紅如霞,眼神迷蒙的小嬌妻。

他真是愛死了她這副如癡如醉的感覺!

“你得逞了,可以讓我好好歇息了吧?”霓裳背過身去,不再理會他。

盡管霓裳心裏已經接受了這個男人,但還是個極為保守的女人。別看她上輩子是個律師,舌燦蓮花,給人犀利跋扈的男人婆形象,但私底下卻是個連戀愛都沒有談過的純情小白兔。故而,皇甫玄月這般行為,在她看來已經是婚前能夠接受的極限了。若他再繼續無禮下去,她怕是要抓狂了。

皇甫玄月看著她妖嬈的側影,咽了咽口水,然後識趣的乖乖在她身側躺下,不再騷擾她。本該是好眠的時辰,他卻興奮異常,根本毫無睡意。而被他折騰了好半會兒的霓裳則漸漸困乏了起來,昏昏沈沈的睡了過去。

看著小嬌妻酣然入睡的精致面容,皇甫玄月單手支著腦袋,嘴角微微勾勒出好看的弧度。直到天快要亮了,他才依依不舍的從霓裳的床上爬起來,悄無聲息的離去。臨走前,一直歇在窗前鳥籠子裏的將軍還極其鄙夷的睨了他一眼,對這個無良的主子表示嫌棄。

東方剛吐白,霓裳就被丫鬟從被窩裏挖了起來。一番洗漱下來,她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坐在了梳妝鏡前。有經驗的嬤嬤上前給她絞了鬢邊的發,開了臉。負責梳頭的婦人,是侯夫人專門請來的據說子孫滿堂非常有福的一位十全夫人。她替霓裳梳了一個比較繁覆的同心髻,一邊梳頭還一邊念叨著,大概都是些吉祥話兒。

霓裳坐在矮凳上,任由她們在她臉上和頭上折騰著,大約過去了一個時辰,這才有丫鬟將嫁衣取了過來,細心地為她穿上。

那一身耀眼的紅色,不知道羨煞了多少人。

“小姐的嫁衣真好看…”

“不愧是要做王妃的,瞧這一身的衣裳,真真是奢華。”

“聽說這嫁衣可是未來姑爺送來的,可見小姐在未來姑爺心裏的分量。”

霓裳背著人偷偷打了個呵欠,轉過身來又是一副神聖端莊的模樣,讓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淺綠,那些荷包來打賞。”

那些服侍在一旁的丫鬟婆子喜不自勝,眉開眼笑的,嘴巴一直合不攏。霓裳對下人一向寬厚,只要是認真做事的,她都不會虧待。每次的打賞都至少是一兩銀子,相當於她們好幾個月的月錢,哪能不高興?

淺綠將裝著銀子的荷包一一分發下去,又給梳頭的十全夫人,負責開臉的嬤嬤多打賞了一些首飾,禮數周到讓人挑不出任何的刺來。

靜靜地在屋子裏坐了片刻,就聽見外面有人嚷嚷著迎親的隊伍到了。屋子裏的丫鬟們頓時激動不已,個個面露桃花,聚在一起嬉笑著。

“小姐,時辰不早了,該去福安堂給老夫人磕頭了。”淺綠上前將霓裳扶起,輕聲的叮囑道。

一行人去了福安堂,老夫人侯爺和侯夫人已經等在了那邊。看著寶貝了十幾年的孫女女兒就要出嫁了,幾個長輩個個都忍不住紅了眼。君霓楓坐在一側,臉色也顯得有些沈悶。而楚柔姈則忍不住擦了擦眼角,替霓裳高興著。

“不孝孫女給祖母磕頭了…孫女出嫁後,不能侍奉左右,祖母可千萬要保重身子…”霓裳姿態優雅的拜倒在蒲團上,眼角微微泛起淚意。

老夫人也紅了眼眶,卻還是極力的忍著淚水,一個勁兒的說著好,還讓景嬤嬤將準備好的添箱禮拿了出來,親自遞到霓裳的手裏,說道:“日後可就是別人家的媳婦了,要孝敬長輩,盡心盡力服侍夫君,凡事要思慮周全,冷靜自持,時刻記住自己的本分,你是侯府的嫡女,切莫丟了侯府的顏面…”

這些話,霓裳早就心知肚明,但臉上卻表現的很恭敬,仔細的聆聽著,絲毫沒有表現出不耐煩的樣子。

接過老夫人的饋贈,霓裳又給侯爺和侯夫人磕了頭,說道:“不孝女兒就要出嫁了,還望爹爹和娘親多多保重身體!”

侯夫人哽咽著,並沒有說很多,只是叮囑霓裳好好照顧自己雲雲。然後將一個首飾盒遞給霓裳,說道:“這是娘親出嫁前,你外祖母給我的。今兒個我的寶貝女兒要出嫁了,娘親就把它轉送給你。”

“多謝母親賞賜,女兒會好好珍惜的。”霓裳捧著那盒子,眼淚不由自主的流淌下來。

侯爺只是嘆了口氣,卻沒說什麽,但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內心的不舍。來到這個異世,侯爺和侯夫人將她視如珍寶,並未因為她是個女兒而輕看。他們的呵護備至,他們的寵溺,讓霓裳分外感動。如今忽然要離開這個溫暖的家,她還真是舍不得。

“今兒個是小姐的好日子,可不能哭。您瞧,您這一哭,老夫人也跟著掉淚了…”景嬤嬤畢竟是府裏的老人,知道這大喜的日子是不能哭的,於是在一旁勸道。

霓裳擦幹眼淚,朝著侯爺和侯夫人又是一拜,然後才轉過身來,對大哥君霓楓說道:“小妹今日便要離家,不能侍奉爹娘和祖母左右,日後府裏就要勞煩哥哥多多費心。”

君霓楓本就是個不大愛說話的,可是對霓裳確實格外的親厚。一把將她扶起來,淡淡的開口道:“妹妹放心,有哥哥在,侯府會安然無恙的。”

其他人聽到大少爺開口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皆是震驚不已。要知道,這位大少爺平時除了會請安叫人,幾乎不怎麽開口說話的。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感情就是不一般。瞧他們這般的親厚,侯夫人不由得又紅了眼眶。

霓裳再次拜謝,就聽見喜婆子在門外嚷嚷起來,說是姑爺來了,侯府眾人立刻起身相迎。

麒麟王今日一身大紅色的喜袍,一頭烏黑的墨發用紫金冠高高的束起,顯得格外意氣風發。他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免了一眾人的禮,然後規規矩矩的站到霓裳身邊,按照規矩給長輩敬了茶。

老夫人和侯夫人顯得有些戰戰兢兢,覺得有些不妥。但皇甫玄月那認真的模樣,又讓人無法拒絕,她們也只得意思意思的喝了口茶,給了紅包,然後命丫鬟將他們二人攙扶了起來。

這些禮節做完之後,便聽有人說時辰到了。霓裳在皇甫玄月進來之前,就已經讓人蓋上了紅蓋頭,故而在入洞房之前,皇甫玄月是見不到霓裳的面兒的。

按照古代的規矩,新娘子是要兄弟背上花轎的。君霓楓倒是二話沒說,很自覺地走到霓裳的面前,緩緩地蹲下身軀。

這一路走到府門口,君霓楓的心情尤為覆雜。背上的女子身輕如燕,幾乎感受不到重量。那些記憶排山倒海而來,險些將他淹沒。今日起,她便是別人的妻,也只能是他惟一的妹妹。

霓裳趴在君霓楓的背上,卻是無比的幸福。這個步履堅定,英俊挺拔的男子,是她的哥哥呢!忽然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他受了重傷,奄奄一息。她卻沒有絲毫的害怕,還將他藏在自己的閨房裏養傷。那段日子,他們雖然沒有多少交流的機會,但卻相處的很微妙。原本以為他們不過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最多也就算得上是相識一場,可是沒想到,這個看似冷漠但卻不乏溫柔的男子,竟然是她失散多年的兄長。

他的溫柔和呵護,她能感受得到。在出嫁的日子裏,由他這位兄長背上花轎,也是她夢寐以求的圓滿。

有他在府裏,霓裳會更加的安心。不知為何,她就是相信他,相信他一定可以好好地照顧爹爹和娘親弟弟們。

提到兩個弟弟,霓裳心裏忍不住反酸。那兩個小不點剛開始不知道嫁人究竟是怎麽回事,可是看到姐姐被送上鸞轎,離開了侯府,他們忽然就覺得不對勁起來,哭著喊著沖了出來,嚷嚷著不讓姐姐走。

霓裳看著他們的小身影被奶娘攔住,心裏酸澀不已。這血濃於水的親情,到底是無法磨滅的。

迎親的隊伍,從侯府出發,一路吹吹打打,朝著麒麟王府而且。沿途,皇甫玄月擺足了氣勢,坐在高頭大馬之上,笑得志得意滿。為了彰顯王府的貴氣,皇甫玄月還命人沿途撒銅錢,與民同樂。這可讓京城的老百姓歡喜不已,一邊看熱鬧的同時,還撈到了不少的喜錢,當真是一舉數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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