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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壽辰,仗斃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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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如梭,轉眼間一個月過去了。長樂侯府裏經歷了一番酸甜苦辣之後,總算又恢覆了平靜。

這一日,是霓裳的生辰。霓裳邀請了幾位表姐妹,還有與侯爺交好的幾個官員家的女兒,在院子裏擺了幾張桌子,簡單的慶祝了起來。

管家的沅英不日將要出嫁,不能前來。便委托妹妹沅舒帶來了賀壽的禮物,一對象征著長壽的玉石雕刻的壽桃。沅舒則送了一支茉莉花小簪,略表心意。至於管家和王家的長輩們也捎來了好些禮物,堆得桌子上都放不下了。

“王家姐姐怎麽沒來?是不是忘記時辰了?”沅舒與那些官家小姐都不甚熟悉,打過招呼之後就纏著霓裳問起了吟雪的下落。

霓裳敲了敲這個表姐的頭,道:“你忘啦?王家表姐就要嫁入太子府了,這個時候哪能到處亂跑。”

管沅舒一拍自個兒的腦袋,頓時醒悟過來。“瞧我這記性,怎麽忘了這茬兒。那她可有送你什麽禮物?未來的太子側妃,身家可不一般啊。”

說到禮物,其他女孩子也都嚷嚷起來,鬧著要看王吟雪送來的賀禮。霓裳沒辦法,就讓丫鬟們將一幅金線繡的屏風擡了進來。

“這麽大一塊屏風,都是吟雪繡的?”沅舒驚愕的張著小嘴,完全被震撼了。這樣一副牡丹國色的花樣,繡完估計得好幾個月呢。而且,每一針一線,都混合了金絲,讓這幅屏風在陽光的照射下金光閃閃,更添了一抹富貴之色。

霓裳臉上並沒有炫耀之色,淡淡的說道:“吟雪表姐的繡功可是一等一的好,她花了大半個月才繡出來的。”

“嘖嘖嘖…真是精致啊,我也好想要一個。”

“王家小姐果然是第一才女,能夠想到這麽個法子來繡屏風,真是不簡單…”

“據說就要出嫁了,還親手繡了屏風過來,可見她們表姐妹關系不一般呢…”

四周有人艷羨,有人感嘆,有人驚詫,無不對這位未來太子側妃充滿了好奇和敬仰。

霓裳招呼眾人坐下之後,命丫鬟們端上了茶水和各類點心。因為臨近中秋節,霓裳還做了不同餡兒的月餅供大家品嘗。

“這是什麽糕點,咬起來鮮嫩無比,裏面竟然有蛋黃?”一位閨秀吃了一塊名曰蛋黃酥的糕點,頓時讚不絕口。

霓裳笑著解釋道:“不過是閑來無事,鉆研的一些小吃食。各位姐妹若是喜歡,一會兒讓丫頭們將吃食的做法記下來,拿回去照著做就是了。”

“君小姐當真是心靈手巧,對廚藝也這般有研究。”因為是侯爺同僚家的小姐,地位都不比霓裳來的尊貴。故而說出來的話,都帶著一絲諂媚的味道。

霓裳神情一直很恬淡,沒有大喜大悲。不過嘴巴皮子倒是利索,很會活躍氣氛。“姐妹們盡管取笑我好了。我生平胸無大志,就想著將所有的美食都品嘗一遍罷了。”

“君小姐真會說笑…”

這些千金小姐們倒也是容易相處的,從剛進府時候的拘謹,幾番話下來就已經相熟了,還彼此開起了玩笑。

不一會兒,有丫鬟來報,說表少爺身子不適,好像吃壞了東西。霓裳心裏一緊,給了淺綠一個眼神,示意她派人過去盯著,免得讓人鉆了空子。想到那個賤丫頭選在她生辰這一日動手,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表哥的病不是穩定下來了,怎麽突然又加重了?”管沅舒偷聽到她們主仆講話,也不由得擔心起來。

雖然她沒怎麽與楚淩羽相處過,但好歹是親戚,自然要關心一下的。

那些千金們聽到府裏有人病了,也都跟著緊張了起來,坐也坐不安生了。霓裳不想府裏的糟心事兒外傳,於是出面安撫道:“沒什麽事情,大家不必驚慌。眾位姐妹來為霓裳賀壽,倒是驚擾你各位,實在是不好意思。”

“君小姐客氣了…”閨秀們立刻起身陪笑道。

霓裳招呼她們坐下來,又讓丫鬟們簡易的打了個戲臺子,將她前幾日擬定的話劇節目演了起來,這才轉移了眾人的註意力。

荷香園

“怎麽回事,表少爺怎麽會突然不舒服?”霓裳趕到的時候,院子裏已經亂成一團。

丫鬟們見到霓裳,這才定下心來,一個機靈的丫鬟走上前來稟報道:“回小姐的話,表少爺早上還好好兒的,就是喝了一碗參湯就突然發作了。”

“具體癥狀如何?”霓裳一刻也不敢耽誤的追問道。

那丫鬟描述表少爺發病的癥狀時,語氣卻頗為疑惑。“奴婢瞧著有些不對勁。一般吃壞東西,都是上吐下瀉的。可是表少爺卻沒有這些癥狀,只是臉色潮紅,身子發燙,奴婢覺得…倒像是中了某種藥物的關系…”

那丫鬟說的含蓄,臉上也飛起了紅暈,霓裳哪能聽不明白。這顯然是有人心懷不軌,在表哥的補湯裏下了藥了。

“表少爺的屋內,可有其他人?”霓裳急切的問道。

那丫鬟想了想,道:“表少爺說不舒服,奴婢們就四處去通報主子們了。那時候,只有淳兒姑娘侍候在裏面…”

不等那丫鬟說完,霓裳就叫了兩個婆子率先走了進去,自己則緊緊的跟在身後。

“少爺…您這麽難受,讓奴婢伺候您吧?”一道嬌媚的嗓音在屋子裏回蕩著,這讓床榻上的楚淩羽忍不住微微顫抖了一下。

因為藥物的關系,他開始有些神志不清。當聽到那嬌滴滴的說話聲時,他不由得將手伸向自己的領口,迫不及待的想要解開束縛,擺脫那一浪高過一浪的熱潮。

淳兒見藥性發作了,便不由自主的慢慢靠近楚淩羽的床榻邊。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特別小心,不敢輕易地惹怒了他。“少爺…少爺…”

“好熱…好難受…”楚淩羽抓著身上的薄衫,難耐的在床上滾來滾去。

淳兒見他都聽不到她的聲音了,於是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將自己圓潤飽滿的身軀靠了上去。“少爺…奴婢好想你…少爺…奴婢幫你好不好…少也…”

楚淩羽此刻完全以及失去了理智,他只知道那略帶冰涼的肌膚貼上來的時候,很舒服很舒服,舒服到他舍不得放開。於是他伸出手去,將那觸感不錯的物體抱在了懷中,想要靠它來驅散身體內的熱度。

霓裳帶人闖進來的時候,就見到兩人衣衫不整的摟在一起,男人的手緊緊地攔在女子的腰部。女子微微的趴在男子的懷裏,大口的喘著氣。這樣男下女上的暧昧姿勢,令剛進屋子的婆子們都羞紅了臉。

霓裳是個姑娘家,自然知道非禮勿視,於是轉過身去命令道:“來人,將這個敢給主子下藥,心懷不軌的丫頭拉下去!”

淳兒反應過來的時候,幾個粗使婆子已經將她架了起來,正要往外拉。她不服氣的掙紮著叫罵道:“放開…你們憑什麽抓我?我與少爺情投意合,要你們多管閑事?”

“真是個下賤胚子,做出這樣無恥的事情,居然還有臉在這裏叫罵!”

“若真是情投意合,哪裏用得著給主子下藥?”

“自己魅力不夠也就罷了,居然還用這般下三濫的手段,簡直無恥!”

淳兒見事情敗露,頓時惱羞成怒。“我告訴你們,我可是忠烈侯府的丫鬟,不是長樂侯府的。你們無權過問忠烈侯府的事情!就算要罰,也要我們少爺來罰,還輪不到你們這些破落戶狗抓耗子多管閑事!”

霓裳聽了這話,冷冷的掃了她一眼。淺綠上前就是幾巴掌,打得她頭暈目眩,驚楞在了原地。

“一個下賤的奴婢,也敢在主子面前自稱我?誰給你的狗膽!你說本小姐沒有處置你的權力?你錯了。像你這種無恥下作,企圖敗壞侯府名聲的賤婢,就算我打殺了你也不為過。我相信姑母和忠烈侯府也不會有任何的異議。”

“不…你不能,少爺不會同意的…”淳兒依舊在做最後的垂死掙紮,認為霓裳不會不顧及楚淩羽的顏面。

霓裳冷哼一聲,道:“到了此刻,你還沒有醒悟?說到底,你不過是個奴婢,有什麽資格在主子面前指手畫腳?你吃我長樂侯府的,住我長樂侯府的,如今又在本小姐生辰的這一日給我落臉子,你可有將我們長樂侯府放在眼裏?如此膽大妄為的賤婢,死一千次一萬次都不夠。你還指望表哥救你?若是讓他知道,是你給他的湯碗裏下藥,是你企圖在他表妹生辰之日毀壞他和侯府的名聲,你以為他會放過你?”

霓裳的聲音冷如冰霜,淳兒驚恐的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不…少爺不會這麽對我的…他說過會一輩子對我好的!”

“大言不慚!”霓裳冷嗤一聲,繼而笑了。“你還真是天真的可以!男人說的話,就一定會兌現嗎?這個世上,又有幾個能夠做到一輩子一心一意只對一個女人好的?表哥不過看在兒時的情分,對你一再的容忍罷了。若你真的打破了他的底線,做出對侯府不利的事情來,你以為他真的會護著你?為了你與整個家族為敵?別讓人笑掉大牙了!”

那些粗使婆子也露出鄙夷的笑容,拽著她朝著外面拖去。

床榻上,楚淩羽已經陷入了昏迷。但剛才他有著一絲的清醒,當他知道他的縱容,差點兒惹出大禍的時候,他簡直恨不得將淳兒碎屍萬段。

剛還大夫在此刻趕到,先是替楚淩羽把了把脈,確認沒有性命之憂後,這才開了藥方子,然後囑咐丫鬟們將三碗水熬成一碗餵給他喝下,接過霓裳打賞的銀子,保證守口如瓶之後便匆匆離開了。

這些大夫還是有些眼力勁兒的,知道侯府不是他能惹得起的,所以嘴巴都還算緊。加上這些事情在高門大宅內也不算新鮮,他倒也沒多大的興趣。

霓裳稍稍放下心來,然後便吩咐幾個粗使婆子將淳兒捆了,堵了嘴帶到後院的一個僻靜之處,灌了啞藥,等到明日直接打死算了。

這樣的禍害她不會一忍再忍,就算表哥追究起來,她也不會後悔今日的決定。敢在老虎頭上拔毛,那可是要準備好隨時犧牲掉。

霓裳正往回走,剛好遇上了管沅舒。沅舒得知淳兒竟然敢如此挑釁,在霓裳生辰這一天對表哥下藥,氣得恨不得沖上去踢她兩腳才解氣。

“前面怎麽樣了?她們沒有起疑吧?”霓裳擔心事情洩露出去,對侯府的名聲不好。

沅舒拍了拍胸脯,保證道:“有我在,你還不放心嗎?你那個話劇排的倒是不錯,她們都看的入戲了。白雪公主死的時候,她們哭的不知道多傷心呢。”

霓裳輕咳了兩聲,忍住笑意拉著她往回走。“那就好,那就好…我害怕她們不喜歡這個故事呢…。”

兩人相攜回到座位當中的時候,話劇正接近尾聲。白雪公主和王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時候,那些閨秀們都感動得落下淚來。

“真是太感人了…我嗓子都哭啞了…”

“嗚嗚嗚…是啊…害的我妝都花了…”

霓裳聽見這些評價,嘴角微揚。看來,話劇也很有市場啊。哪天她再去找南宮祺談談生意,這一回她要五五分賬!

就在眾位閨秀聚在一起討論這戲的時候,突然有幾個小廝擡著兩擡東西走了進來。霓裳詫異的看著那兩個箱子,問道:“這些都是什麽?”

跟隨在小廝身後掌櫃模樣的男子施了一禮,恭敬地答道:“這是我們老板送給小姐的生辰禮物,還望小姐笑納。”

“你的老板是?”霓裳有些不明所以。

“銀豐錢莊的大老板。”那掌櫃的頓了頓,接著說道:“我們老板說了,多謝小姐前段日子照顧生意。所以特在小姐生辰之際,獻上賀禮。”

說完,他便招呼著夥計們將兩個箱子打開。那些好奇的千金們都圍了過來,打算看看裏面究竟是何賀禮。

掌櫃的主動站在一旁介紹道:“上等南海珍珠一鬥,西域血珊瑚一株,極品血燕燕窩一盒,天山雪蓮一棵,貢品雪緞兩匹,寶石頭面一套,翡翠玉白菜兩顆…”

整整兩箱子的名貴之物,光是聽名字都知道很價值連城,那些閨秀們的眼睛都要被晃瞎了。

“天吶,什麽人這麽大手筆,居然送來這麽多奇珍異寶?”眾人都將視線轉移到呆楞在當場的霓裳身上,想從她那裏得到想要的答案。

霓裳見到那些彌足珍貴的無價之寶,心裏不斷地咒罵著:南宮祺你這個敗家子!有你這麽送禮的嗎?有朝一日你的壽辰,我拿什麽東西來送你?

“小姐,南宮公子還真是大方…”淺綠見識也算不少,可是看到這麽多寶貝俱在一起的時候,眼睛也都直了。

霓裳撫了撫額,先是對那位掌櫃的感謝了一番,還讓淺綠送上了一個裝有銀裸子的荷包。“勞煩掌櫃的親自跑一趟,實在是過意不去。這裏備下了酒水糕點,如若不棄,還請用一些再走吧。”

那掌櫃的拱了拱手,委婉的拒絕道:“小的怎擔當得起小姐的一個謝字?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老板還在等著小的們回去回話呢,就不留下來叨擾了。”

說著,就要告辭。

霓裳讓初荷準備的一盒子糕點剛好送到,於是霓裳就打賞了一盒子糕點給他們帶回去,也算是略作答謝了。

滿院子裏都被這些奇珍異寶給占據了,霓裳簡直有些哭笑不得。命丫鬟小廝們將東西搬進了屋子,霓裳這才得了空與客人們聚在一起。

“真是羨慕君小姐,居然有那樣出手大方的朋友。”一個一直沒怎麽會說話的圓臉小姑娘小聲的嘟嚷了起來,但卻剛好被在場的人聽見。

那些閨秀們都十分的好奇,那位銀豐錢莊的幕後老板到底是什麽來頭,居然如此財大氣粗。更令他們好奇的是,他與霓裳的關系。霓裳不過是個閨閣女子,哪裏會認識外面的人。霓裳自然也看出了她們的心思,於是笑著解釋道:“那是以前在錦州生意上來往的朋友,後來他輾轉也到了京城,故而依舊在一起合作。前不久,我幫了他一點小忙,沒想到他如此客氣,居然送來這麽大份禮。唉,想想就頭疼。將來他生辰,我計算傾家蕩產也送不起啊!”

她半開玩笑的說詞,令在座的小姐們都捧腹大笑起來。

“霓裳你太謙虛了…堂堂侯府,豈會差了那麽點兒東西?怕是還有更好的吧。”

“就是…改日一定讓咱們來瞧瞧你的寶貝,也好讓咱們開開眼界。”

“真叫人羨慕嫉妒恨啊…為何我碰不到這麽一個大方的朋友呢…”

院子裏嬉鬧聲一片,時辰倒也容易混。

午時,霓裳留她們用了膳,用端上新研制出來的冰品出來讓大家品嘗。看著她們一個個吃的肚子圓滾滾,霓裳就特有成就感。

“今兒個真是劃算…不但一飽眼福,還將送出去的賀禮吃了回來,真真是不虧啊!”管沅舒很沒淑女氣質的躺在玫瑰椅上,摸著圓滾滾的肚子感慨道。

那些千金小姐們聽了她的話,也都拿著帕子遮住嘴笑了起來。“可不是麽…這些吃食比起那飄香樓也絲毫不遜色,論起價格來,的確是價值不菲。咱們送的那點兒東西,早就吃回來了,真值!”

“哎呀…你們別再打趣我了…弄得我管不好意思的…”霓裳假裝捂著臉,一副不敢見人的模樣。

眾人又是一陣笑,屋子裏氣氛十分的活躍。

又喝了一會子的茶,突然又有人上前來稟報,說府門口不知道誰送來兩口箱子,上面貼了張字條,寫著霓裳的名字,可是卻不見人影。

霓裳好奇之餘,命人將箱子擡了進來。

“該不會又是兩箱子的寶貝吧?”

“應該八九不離十,相差不到哪兒去…”

“侯府小姐的人緣可真好,只是不知道這一次又是誰送來的賀禮?”

霓裳命人將箱子打開的那一刻,心臟忽然亂跳了起來。剛剛看到南宮祺送來的東西,她不過是錯愕驚訝而已,而這兩箱子的東西,給人的印象卻震撼。

古樓蘭國的王後鳳冠,王羲之王獻之兩位書法大家的字帖,千年雪人參,拳頭大的夜明珠,上古名琴浮光,唐門暗器暴雨梨花針等等。隨便拿出一件來,都可以賣到天價,都足以令世人羨慕。

圍觀的千金小姐們全都楞在了原地,誰也沒吭聲。因為她們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只能傻楞楞的看著眼前那一件件稀世珍寶,任何話語都是多餘的。

與那位銀豐錢莊的大老板送的東西比起來,這兩箱子東西就更加的貴重了。因為那位大老板送的禮物,就算很稀罕,但只要有錢也都是買的到的。而這兩箱子的東西,件件都是有價無市的絕世孤品,就算花再多的代價,也不一定能夠得到手。兩者相比起來,高低立刻見分曉。

“表妹…是誰這麽恨你,居然拿這些東西來當賀禮?這不是想讓侯府不得安寧嗎?若是被賊人知道了,豈不是會很危險?”沅舒是個口沒遮攔的,說起話來也十分的誇張,弄得霓裳真是哭笑不得。

不過她的話雖然誇張,卻很有道理。

霓裳看著那些價值連城的寶貝,心肝兒都在顫抖了。皇甫弦月啊皇甫弦月,你嫌侯府的麻煩還少嗎,居然又弄來這麽多的目標?

早在看到那張字條的時候,霓裳就猜到了送禮來的是何人。不過,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沒有現身,否則她要怎麽跟眾人解釋他們之間的關系?想到他逼婚的那股子無賴勁兒,霓裳又開始頭疼。

幸好幸好,她們還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然她的事情又要鬧得滿城風雨了。

“表妹,你倒是說話呀?”沅舒見她也傻了一般,忍不住推了推她的胳膊。

霓裳回過神來,尷尬的笑了笑,道:“讓大家看笑話了…其實我也不知道是誰送來的呢…這上面既沒有署名,又沒有證明身份的印記,實在是有些猜不透。”

如果剛才那些賀禮讓這些千金小姐們羨慕不已,那麽這兩箱子的東西卻是令她們開始暗暗地嫉妒了。同樣是大家閨秀,霓裳一個小小的生辰,都可以收到那麽多貴重的禮物,她們卻沒有,這叫人如何甘心?

沅舒也就罷了,她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可那些閨秀們就不同了,畢竟沒有多深的交情。如今看到霓裳得了這麽多寶貝,她們個個都眼紅了。

“大小姐真是有福氣,生辰之際收到這麽多貴重的禮物,肯定驚喜不已吧?”一些帶著酸味的話語破口而出,令氣氛尷尬了起來。

霓裳苦笑了笑,道:“驚喜沒有,倒是受了不少的驚嚇。這些東西實在是太過貴重,所謂無功不受祿,等查明了是誰送過來的,一定要送還回去才好。”

“君小姐就不必謙讓了,這樣的稀世珍寶到了手,誰還願意送還回去?”瘦高個子,滿臉痘痘的柯家小姐醋意滿天飛。

“可別只是做做樣子啊,咱們可是會監督的啊…”李家小姐認真的說道,生怕霓裳獨占了那筆天大的財富。

霓裳暗暗嘆氣,好好地一個生日會,就讓皇甫弦月這麽毀了。不過回頭想想,這也不怪他。是那些人心眼兒太小,心術不正,將錢財看的比友誼更重要。否則,也不會鬧出這麽多的幺蛾子。

沅舒見她們越說越過分,於是幫著頂了回去。“怎麽,看著羨慕啊?那到了你們生辰的時候我們也去府上鬧一鬧。”

許多不願意得罪了侯府千金的閨秀倒是識時務的閉了嘴,然後有個腦子不清醒的卻直盯著那些稀世珍寶,根本忘記了自己的身份。“管沅舒,你少在這兒說風涼話。你不就是想要哄得你表妹高興了,從她這裏得到些好處麽?哼,別以為自己有多高尚,不過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沅舒沒想到她的打抱不平也有人拿她來做文章,心裏那個氣啊,恨不得撲上去撕了那人的嘴。

霓裳不想把事情鬧到,於是在一旁勸阻道:“好啦好啦,大家都少說兩句吧。看在壽星的面上,大家握手言和,好不好?”

雙方皆是一身冷哼,然後背過身去,誰也不理誰了。

霓裳見氣氛有些尷尬,也不便繼續留她們用晚膳。剛好此刻宮裏來了人,指定讓霓裳前去接旨。

霓裳驚楞的時候,沅舒就忍不住得意了起來。“想必是瑤妃娘娘知道你生辰,所以賜下禮物來了。”

沅舒猜的不錯,的確是瑤妃娘娘的賀禮到了。霓裳跪拜接下那些綾羅綢緞和各類首飾,叩謝隆恩之後,這才讓丫鬟們將東西搬進了屋子裏。

剛剛還語帶嘲諷的閨秀們,這才意識到剛才太過失禮。不管怎麽會,君霓裳都是侯府的千金,又有一個在宮裏當寵妃的姨母。她們就算對她再不滿,也不能當著她的面給她難堪。否則,她若是狀告到瑤妃娘娘那裏,那她們的父親豈不是要丟了官帽?

想到這裏,剛才一臉嫉恨的千金小姐們立刻上前來說著好話,恭維了一番。霓裳這也沒有說笑的心情,態度冷淡了許多。那些人也都是會察言觀色的,見霓裳沒有挽留的意思,便都起身告辭了。

霓裳讓丫鬟們將那些小姐們送出了門,這才坐下來喘了口氣。

沅舒見她心情不是很好,便在一旁勸說道:“何必跟那些人置氣?她們不過是見不得你好罷了,一個個眼皮子淺的,全都上不得臺面。”

果然是下級官員的子女,眼界畢竟有限。霓裳嘆了口氣,吸取這一次的教訓,以後再也不敢提生辰的事情了。

荷香園

楚淩羽昏睡了一天一夜,第二日傍晚總算是清醒了過來。回憶起昏迷之前聽到的那些話語,他就覺得沒臉。

看著長輩們關切的神色,他立刻滑下床來,跪倒在地。“都是羽兒的不是,讓外祖母舅父舅母擔心了!”

管氏立刻命丫鬟將他扶了起來,安慰道:“這都是那下作的婢子造的孽,與賢外甥何幹?你快莫要這樣自責了…”

聽到這樣寬慰的話,楚淩羽就覺得更加的擡不起頭來。他在侯府的這段日子,好吃好喝的供著不說,還讓表妹欠了鬼醫一個人情,將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他不但沒來的及回報,還縱容自己的丫頭,差點兒毀了舅父的清譽,這叫他如何有臉再繼續呆下去?

霓裳看著他痛哭流涕的模樣,心中沒有絲毫的同情。這一切,都是他給慣出來的。若不是他一直沒將話說清楚,也不會令那個叫淳兒的生出那麽多的妄念來。若他早點兒斷了她的念想,也不會鬧出昨日那樣丟人現眼的事情來。

“表哥打算如何處置那丫頭?”她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楚淩羽回過神來,擡頭看著眼前這個目光冷淩的少女,心口微微泛著疼。他知道,霓裳一定對他很失望。“都是我的錯,讓表妹蒙羞了。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待的。”

霓裳搖了搖頭,眼睛裏滿是失望。“表哥此話大錯特錯。那個叫淳兒的,並未對我造成傷害,表哥無需對我賠禮道歉。你該給的交待,是你自己。這麽些年來,你一直忤逆姑母,將這個禍害留在身邊。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即使後來你發現無心於她,又不與她說明,讓她存了幻想,這才有了昨日那事。歸根到底,這些事都是因為表哥你而起,所以你最需要被交待的,是你自己。”

楚淩羽沒想到她講出這麽一大番道理來,整個人都楞在了那裏。這樣陌生的霓裳,讓他感到很難接近。

明明才十三歲,卻有著異於常人的頭腦和智慧。她總是能夠一語中的,一針見血的指出事情的關鍵所在。在她的面前,他覺得自己就還是個孩子,什麽都不懂,什麽都需要別人照顧著,這讓他覺得自己很沒有。

“表哥好好想想吧。那個淳兒,我還是會交給你處置。只不過,這是最後一次。”霓裳說完這番話,就率先退了出去。

老夫人侯爺和侯府人若有所思的想著霓裳剛才所說的話,全都一致的保持了沈默。霓裳說的很對,這樣一位的縱容的確是他的錯。他乃堂堂忠烈侯府的嫡出子孫,怎麽能如此優柔寡斷。若是將來侯府的大權交到他手裏,豈不是要出大亂子?

“你好好想想吧。”侯爺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跟著離開了。

老夫人雖然心疼孫女,但考慮到他的將來,還是忍痛沒上前去安慰。管氏自然也沒什麽好說的,扶著老夫人也走了。

屋子裏只剩下楚淩羽一個人的時候,他這才忍不住哭出聲來。想想他從小到大讓家裏人操碎了心,都沒能為家族做過什麽貢獻,甚至還一直拖著後腿。這樣無用之人,真的還不如一死了之。

可是想到霓裳剛才的那番話,他又覺得不能繼續再懦弱下去。所謂在哪裏跌倒,就要在哪裏爬起來。昨日收到家書,母親催著他回去了。他想,這也許是個很好的契機。他也該成熟長大了,不能總是讓母親一個人幫他扛著。

至於淳兒,他也下定了決心。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心軟。

兩個時辰後,亂葬崗上又多了一具被亂棍打死的屍體。第二日,楚淩羽也向老夫人告辭,準備打道回府。

霓裳幽幽的嘆了口氣,道:“總算是清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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