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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公子去找夏女郎,求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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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國, 齊王姜啟看著眾臣,問:“眾愛卿, 楚王登基,今後寡人欲與魏國聯合,共同對抗楚國,爾等覺得如何?”

聽到齊王的話,眾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後,才說:“裴上卿已經到達楚國了, 這些事,裴上卿應該會處理好的,大王您莫要憂慮。”

姜啟臉沈了沈,莫要憂慮?他怎麽不憂慮, 這些臣子根本不聽他的話!他們只聽從於裴上卿!

“是麽、”姜啟勉強笑了一下, “寡人覺得裴上卿在楚國, 也許處境艱難, 畢竟楚人狡詐,為了裴上卿的安全, 寡人想讓業平君出使楚國,也跟隨裴上卿到達楚國。”

立馬有臣子反駁姜啟,“稟大王,臣以為不妥。”

姜啟忍住火, 和善說:“為何不妥?”

“業平君姜煜妄圖謀反, 汙蔑裴上卿, 差點鬧出舉國震驚的政變,此時被裴上卿幽禁在夜邑,業平君狼子野心, 大王您怎能放出業平君?”

狼子野心?姜啟差點氣笑,也不看看這齊國朝堂到底是誰狼子野心!

他這個君王名副其實,只不過是擺設,這些齊國臣子,皆聽命於裴聲行。

朝堂上舊人面孔越來越少,而姜啟陌生的人越來越多,滿朝文武,皆是裴聲行的黨羽。

姜啟只覺得自己瞎了眼,竟以為裴聲行是輔佐君王的良臣!

齊國最後竟落到外族手中......姜啟悔恨至極。

然而這位一國之君的愁思憤懣,其下的大臣並不理會,甚至還說:“大王,今日議事已久,退朝罷。”

說完,徑直離開,絲毫不在意姜啟的想法。

姜啟暗暗咬牙,他看著那些臣子,忽然喊住一個人:“裴掌書,你留下,寡人有話要問你。”

一位推著輪椅的男子停下,他面容蒼白,眼眸陰沈。

在眾臣紛紛離開時,只有他拱袖行禮,“大王。”

這位正是裴府大郎裴青。

因裴青是裴上卿的兄長,裴上卿提攜裴青這位無任何朝政經驗的廢人為掌書,無人有異議。

裴上卿對他的兄長一向尊敬愛戴,所以齊王姜啟也沒覺得有什麽奇怪,偏袒親族,在貴族中司空見慣。

姜啟畏懼裴上卿,喊住裴青,自是為了羞辱這個廢人,誰讓他是裴上卿愛戴的兄長。

“裴上卿不在,你可知,寡人要問你什麽事?”

裴青淡淡道:“大王您若是想詢問舍弟的事,那臣只能讓大王失望了,臣對舍弟並不了解,大王您也不可能用臣來威脅舍弟。”

姜啟皺眉,裴青不愧是裴上卿的兄長,在姜啟看來,他們一樣傲慢。

姜啟冷嘲熱諷,“上卿大人神通廣大,怎麽只讓你做了一個小小的掌書,寡人見你方才在朝上的表現,寡人倒是覺得,你也可以成為下一個上卿大人,或是......上大夫呢。”

裴青臉色難看。

“大王,臣以為,您是要與臣討論齊國國事,所以才留下,您是齊國君主,因此,臣自是尊敬大王。”

“然而,若您喊住臣,是為了羞辱臣,那恕臣不便奉陪。”

說完,裴青推著輪椅就走。

輪椅聲滾滾,裴青背影蕭索,姜啟有些後悔,聽裴青的話,裴青應該是忠於齊國的,他怎麽能對齊國臣子說出這樣難聽的話。

“等下、”姜啟起身,追了幾步,“裴掌書,寡人只是氣上心頭,誤會你了,你是大齊忠臣,寡人其實有事要問你。”

“何事?”裴青回頭,他狹長的眼睛陰沈,卻在齊王稱他有用時,閃過瞬間的希冀。

姜啟忽然感到一絲違和。

姜啟沒怎麽接觸過這位裴府大郎,現在細看,才發現裴大郎與死去的上大夫更加相像。而裴聲行,他樣貌過於出眾,反而與上大夫裴潁不像。

難道裴上卿是像他母親?姜啟心裏嘀咕,他迎著裴青陰沈的目光,張了張嘴,眼神忽閃,“寡人想著,你與裴上卿一起住在裴府,對裴府的事情應當熟悉吧。”

裴青若有所思點點頭。

姜啟沒有發現裴青的古怪神色,在姜啟看來,這位裴府大郎是個廢人,姜啟並不認為他有什麽才幹,於是不會細心註意裴青,更不會看到裴青的微妙神情。

姜啟並不敢問裴青政事,姜啟曾偷偷喊了幾個大臣,妄想策反那些大臣,然而,第二天,姜啟就被醫官以齊王生病為由,困在寢殿,閉門思過。

往事不堪回首,在裴上卿權勢的壓迫下,姜啟的膽子越來越小。

裴青還是裴上卿的兄長,他們是一家人,定是不能問朝政之事了。

姜啟只說些不痛不癢的東西:“裴上卿每日用幾頓餐食?可曾在午夜用膳?”

即使裴青對這位落魄齊王再過同情,聽姜啟扯了那麽久有的沒的後,裴青有些煩躁。

“若大王只是想問一些只有下人會註意的事,那臣還是離開罷了。”

“等等!”姜啟還是不想放走裴青。

有一種直覺告訴姜啟,裴青也許是對付裴上卿的關鍵。

兄弟鬩墻,最是擾人。

若裴青能助他剿滅反臣裴上卿,那就好了。

昔日,他不就是借裴上卿除掉了上大夫麽?

姜啟絞盡腦汁,終於想出拉攏裴青的話,“裴掌書,你是正人君子,上卿大人做的事你也看在眼裏,他雖然帶齊國強盛,但宗室被壓迫,寡人也越來越不像君王......”

沒想到,裴青竟冷笑,“你不像君王,那是你自己無用。”

“你們齊國的君王,總是自詡天命,狂妄自大,可曾想過,若沒有裴氏一族治理朝政,這齊國早就亂了。”

姜啟:“你!”

然而姜啟卻不敢發火,他在臣子面前老實慣了,軟弱至極。

姜啟很快壓下怒火,他帶著自己沒有察覺的討好,說:“好,那寡人不耽誤你們裴氏治理朝政。”

“寡人想打聽一個女郎,你可知幺妃?”姜啟心中升起報覆的心。

“那位.....”裴青微頓,“禍國的幺妃麽,臣不是很清楚。”

“是,她是禍國的妃子,她讓老齊王忘記朝政,甚至還有著殺死老齊王的嫌疑。”

裴青看姜啟一眼,在姜啟說出這些話後,裴青眼中對齊國的希冀消散。

世人誰不知道,姜啟是殺死老齊王,弒父奪權的人呢?

正是因為姜啟如此不義,所以才有越來越多臣子聽命於裴上卿。

現在,姜啟反而想把罪名推到一個女人頭上?

“大王是想說,幺妃是真正殺死老齊王的罪人?”

姜啟詭異沈默一瞬,他閉了閉眼,說:“是。”

腦海中想起夏幺幺那位嬌弱女郎,裴青對姜啟冷下臉。

姜啟身為君王,竟誣陷一個什麽都不會的女郎,若幺妃真的在裴府,姜啟的這些話,就可以讓幺妃背負天下罵名,讓幺妃慘死齊國。

裴青的語氣變得敷衍,“哦,可是大王與臣說起幺妃有何用,老齊王在時,臣一直待在裴府,對齊宮裏的事一無所知。”

“那你總歸知道裴府的事情,你是否知道裴上卿私藏了幺妃?”姜啟急急問。

在君王之位坐了這麽久,又看著他親自封為上卿大人如此對他不屑一顧,姜啟的心態早就變了,他已經不是那個願意娶幺妃為王後,願意幫幺妃背負莫須有罪名的純情郎君了。

姜啟每日感到恐慌,夜晚夢中,常常看到齊國姜氏先祖對他破口大罵,說他毀了齊國百年基業,是千古罪人。

若把裴上卿藏起來的幺妃找出,能夠稍微動搖裴上卿的地位,那姜啟也願意。

姜啟不是沒有尋找過幺妃,然而他始終無法在裴府中打探到夏幺幺的消息,姜啟以為只手遮天的裴上卿把夏幺幺藏得太好。

“大王還是不要隨意揣測臣子。”見齊王執意汙蔑幺妃,裴青聲音已接近冰冷。

姜啟說:“寡人怎是隨意揣測?那幺妃是寡人親手送到裴上卿懷中的。”

“寡人背負了那麽久莫須有的罪名,是時候澄清了。”

“裴掌書,既然你對齊國忠心,自然不想見到身為齊王的寡人被天下誤會,讓天下人以為我大齊是無情無義的國度。”

“大王,裴府並沒有什麽幺妃,裴府一個女郎都沒有。”裴青打斷道,他向姜啟拱袖行禮,深深看他一眼,“希望大王您莫要執迷不悟,好自為之。”

姜啟的一腔拉攏之話還沒有說出,這位雙腿殘疾的裴掌書推著輪椅離去,車輪滾過冰涼大殿,姜啟徹底絕望。

這齊國,被裴上卿壟斷,姜氏的衰敗,無力回天!

“裴上卿!你這個奸詐小人!”姜啟憤怒地拍打王座。

***

回到裴府,賢奴立馬抓住裴青的輪椅,殷勤向前推。

“大郎,公子讓小的好生照顧您呢,您怎麽現在才回來,小的見其他臣子早早就下朝了。”

“照顧?”裴青冷笑,“其實是監視吧。”

賢奴說:“不管怎樣,公子是關心您的。”

“松開,我自己來。”裴青冷漠,他甩開賢奴,自顧自推著輪子向前。

哎!這裴大郎怎麽這麽固執!賢奴無奈,不由得開始懷念幺妃,幺妃當他的主子時,可是善良至極,從不刁難他。

而裴聲行......公子本來是一位仁善溫潤的好主子,但夏幺幺離開,裴聲行就沒有掩飾自己的本性了,裴聲行情緒莫測,讓賢奴感受到伴君如伴虎的膽戰心驚,這種感覺,賢奴在真正的齊王面前都沒有感受到。

“你知道那家夥在楚國作甚嗎?”裴青緊皺眉頭,忽然問。

“大郎您問公子麽?”賢奴說,“公子他為齊國出使,慶賀楚王登基。”

“我不是問你那些廢話!”

“那家夥真正的身份是什麽,我比你這什麽都不懂的愚忠之奴清楚,我只是想問你,那家夥去楚國,是為什麽?為他的大業?這次楚國登基,他身為上卿大人,其實並不需要去自降身份祝賀,他卻去了,這古怪至極,他難道要在楚國做什麽。”

“大業?”賢奴撓了撓頭,有些疑惑。

裴府大郎的話,委實古怪。

“公子不管做什麽,都不會忘記正事,去楚國,當然不是簡簡單單地參加楚王的登基大典。”賢奴對裴聲行信任恭敬。

“那他是想做什麽?刺殺楚王麽?”裴青不冷不熱。

“不。”賢奴搖搖頭,賢奴的臉上浮現輕松,“公子去找夏女郎,求娶夏女郎。”

裴青一楞,他想破腦袋都想不出,裴聲行竟然是去找夏幺幺。

裴青被這消息震驚到,久久不能回神。

裴聲行那樣的人,真的會如此在意一個女郎?

......不,也許正是因為裴聲行是那樣的性子,所以當他真正因女郎淪陷時,他會做出比常人更加不可理喻的事。

這樣的瘋子,被他看上的女郎自是只能落到他手中。

而齊王竟想通過幺妃威脅裴上卿。

裴青大笑起來。

“大郎?您在笑什麽?”賢奴覺得滲人。

“我在笑,現在的齊王,之後估計會死的很慘。齊國,果真要完了。”

“什麽?”

賢奴萬分不解,裴青的笑戛然而止,裴青瞥賢奴一眼,“我以為,那家夥身邊都是聰明人,原來還有蠢人。”

賢奴:“......”

“大郎,您今天在外那麽久,雙腿還需要藥草浸泡,否則疼痛容易覆發,小的來幫您。”

“不必。”裴青笑意消散,頓時冷下臉。

“公子讓小的留下來,就是為了獻出微薄的醫術,幫大郎您的腿恢覆啊。”賢奴焦急,他是醫者,自然不忍看病人如此。

“哦?他真的關心我這個兄長。”

“公子怎麽不會關心您呢?您是公子的兄長,他當然期待您腿疾的治愈。”

裴青扯起冰涼的笑,“你不知道麽,我的這雙腿,是上大夫當著那家夥的面,親手打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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