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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裴聲行竟怔了瞬間,心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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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聲行微微思考, 當即選擇先安慰夏幺幺,與公子啟的謀劃可以慢慢來, 並不急這一時,而夏幺幺不同。

不過裴聲行並不知道夏幺幺為何用這種神情看著他,難道她受委屈了?什麽人欺負她了?

若是夏幺幺遇到了什麽困難......因他變成了她的情郎,所以這次夏幺幺沒有試圖用其他手段,而是直接來找他了麽?

因夏幺幺第一時間找他,裴聲行心情稍好。

“幺妃,您怎麽來了?”裴聲行收斂萬千思緒, 溫和問道。

夏幺幺卻瞪他一眼,那一眼嬌嗔萬千,裴聲行竟怔了瞬間,心尖微麻, 而夏幺幺沒有發現他的片刻失態, 她別開視線, 冷漠地從裴聲行身邊走過, “我來找七公主聊天,你怎麽與她待那麽久, 耽誤我的時間,太討厭了。”

美人軟香從裴聲行身邊飄過,郎君眨眨眼,下意識伸手去抓她的袖子, 然, 手拂過夏幺幺的衣衫, 她從他手中脫離。

公子啟不知道幺妃怎麽了,但他本能地維護幺妃。

“裴司徒,你不要誤會, 幺妃她、她平時不是這樣,她只是等的太久,有些煩躁了。”

公子啟一邊說,一邊想,幺妃對裴司徒的態度如此冷漠,而對他卻溫柔有禮,說明在幺妃心中,他其實是比裴聲行重要的?公子啟的心有些飄。

他看了看裴司徒若有所思的模樣,有點擔心幺妃,這裴司徒可不是什麽好人,裴司徒最近頻繁接近幺妃,目的定不單純,幺妃剛才態度並不友好,會不會惹裴司徒生氣?

“你不要因幺妃生氣,身為一個郎君,氣量要大。”公子啟維護幺妃道。

裴聲行這才收回心思,看向公子啟,他不解,“臣為何要生氣?”

公子啟見他反應,知道裴聲行沒有放在心上,於是松口氣,“你不生氣就好,不過幺妃她怎麽會進去找我小妹了......”

幺妃來這裏,明明是來找裴司徒的啊。

“怎麽了?”裴聲行發覺公子啟的猶疑,溫潤詢問。

“不、沒甚大事,是我聽錯了。”公子啟覺得幺妃還是不要與裴聲行太近為好,一是為了他的男女情愛的私心,二是為了保護幺妃。

“你給我的策論,裏面的一些東西,我有些不理解。”公子啟虛心求教。

他指了指竹簡上不理解的地方,遞給裴聲行,“我並不明白,若君王如此決策,臣子還會聽從他,信服他麽?下一步又將如何?”

裴聲行接過竹簡,他垂睫,看向竹簡上華麗的字跡,這些策論是上大夫耳提面命,讓他牢牢記住的,公子啟手中的竹簡,是他謄寫的千份之一。

上大夫強行為他灌輸的政策觀點,溫吞柔和,仁政光明,對裴聲行本人而言,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猶如雞肋。

比起這策論,裴聲行更在意夏幺幺的態度,他心思幽幽轉動,公子啟對他話語未盡,似乎隱瞞了幺妃的什麽事,而夏幺幺看他的眼神,見他的態度,也值得他思考。

“裴司徒?你怎麽忽然不說話?是竹簡有問題麽?還是、還是我太過蠢笨。”公子啟露出些自卑,他之前未用心學習政務,第一次好好研讀策論,頗有些手忙腳亂,無從下手。

若裴司徒覺得他太過蠢笨,認為他是拖累,不值得成為政治盟友,那他還能怎麽辦?

在公子啟不安的註視下,裴聲行緩緩開口,他聲音清越,朗朗論及天下大勢,治國之策,裴聲行眸色卻有些飄忽,他一心二用,不停思索這幾天與夏幺幺相處的細節,尋找她態度不對的原因。

裴聲行並不用心,公子啟卻未發現,他震驚於裴司徒的才華,一時聽得癡傻。

他曾以為裴聲行的才華是徒有虛名,畢竟臨淄才子,沒幾個是真的有用,若說之前,公子啟是不得不屈服於裴聲行的政治勢力,此時,他對裴聲行發自內心感到佩服,想要與他合作。

策論的觀點對公子啟而言,實在激動人心。

仁政禮信,明君之策。裴聲行竟讓他記住這些策論,難道,裴聲行想要輔佐明君麽?公子啟感慨萬千,忍不住激動,裴聲行讓他學習這些策論,豈不是說明裴聲行想要讓他成為仁義明君。

相對於公子啟,裴聲行平靜許多,合上竹簡,扔給公子啟,裴聲行道:“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你別的都不需要做,只需要記住這些策論。”

“可是,你還沒說完。”公子啟意猶未盡。

裴聲行微笑,“不可操之過急,公子,你需要了解的太多,臣不能一下子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今日臣所論及的,公子要細細琢磨。”

“抱歉,是我太急了。”公子啟抓緊竹簡,有些不好意思。他心裏對裴聲行升起尊敬,裴聲行所做的,簡直如老師一般。但公子啟不知道,裴聲行停下講述,只是終於思索出了幺妃態度冷漠的原因。

裴聲行心中古怪,夏幺幺好像是生氣了,還是生他的氣。

但裴聲行始終無法思索出夏幺幺為何生他的氣。

是氣他丟下她一人看楚國樂人表演,還是氣他沒有時時刻刻陪著她?

第一次扮演情郎的裴聲行此時難得茫然。

裴聲行心思放在夏幺幺身上,不想再與公子啟多做廢話,他想了想,先回洛雲臺等待夏幺幺。

至於公子啟,公子啟只是裴聲行的一顆小棋子,正如裴聲行所說,他利用的,只不過是公子啟的齊國王室身份,什麽輔佐明君,那都是公子啟自己腦補的。

“.......”

夏幺幺進了殿內,看到神情憔悴的七公主後,她的心冷靜許多。

她其實不應該那麽生氣的,她只是利用裴聲行,並不需要為裴聲行吃醋。

而且,七公主處境本就難堪,若只是因七公主與裴聲行說了幾句話,自己就遷怒七公主,那自己與齊宮裏其他不懷好意之人、針對她之人、妄圖置她於死地之人有何區別?

她簡直有點魔怔了,夏幺幺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點。

案上的紫金香爐飄出裊裊白煙,氤氳了七公主的面龐,七公主聽到腳步聲,擡頭看過去。

“幺妃......”七公主喃喃,接著,她頓時熱絡起來,“幺妃姐姐,你來啦?”

“嗯,我來看看你怎樣。”夏幺幺本來是找裴聲行的,一時賭氣,才來找七公主了,她沒什麽話題,略微尷尬。

“我很好,幺妃姐姐不用擔心。”七公主笑了笑,她語氣有些勉強。

夏幺幺抿了抿唇,她看出七公主並不開心,也對,七公主當然不開心,七公主曾求過夏幺幺,說不願成為犧牲品嫁到魏國,但現在,七公主不得不妥協,枯守在殿內,數著日子一天天過去,等待齊國與魏國使臣談妥所有婚嫁之事。

“你若是乏悶,那就到洛雲臺來找我,我那裏有很多稀奇玩意兒。”夏幺幺湊近,坐在七公主面前,眨眨杏眸,釋放善意。

“我......”七公主一時怔楞。

就在剛才,裴聲行坐在與幺妃同樣的位置,那個男人眸色冷淡,他的聲音禮貌疏離,與她談及政治利害,就算裴聲行以禮貌偽裝,但他話裏話外都殘忍地指出她不過是一個棋子的事實。

裴聲行與七公主聊那麽久,是因為七公主鼓足勇氣,與裴聲行談了一個條件。

七公主到魏國後,甘願做一個密探,為裴府打探消息,一些尋常人探尋不到的王宮秘事,都由她這個魏國王後去傳遞消息,她會成為一個叛徒。

與此相對,七公主要求裴聲行不能殺死公子啟。

七公主不奢求自己的兄長得到什麽權勢,她只希望公子啟能在虎豹豺狼的手中安然活下去。

七公主看出來,可憐她的傻哥哥看不出來,裴聲行對於公子啟的利用和政治聯合,只是把公子啟當成墊腳石。

裴聲行那樣的人物,他最後定會斬草除根殺了公子啟。

七公主攥緊手指,感到可悲,可悲自己竟然能看出那麽多,思索那麽多,虞貴妃的多思多慮,其實她早已繼承,只是她並不想去用罷了。

“你其實可以和我說一些話呀,一直悶著,會越想越煩的。”幺妃嬌嬌的嗓音傳到七公主耳邊,幺妃的嬌軟與眾人的陰暗沈悶不同。

七公主下意識打量幺妃,幺妃真的是一個美人,柔柔軟軟,皮相精致,杏眸勾人,純潔無辜。

幺妃的眸子是那般清澈,與她不同,與宮裏所有人都不同。

“幺妃姐姐,你真的很好看。”七公主看著夏幺幺,突然聲音幽幽道,“怪不得那麽多人喜歡你,我喜歡與你玩耍,阿兄、公子煜喜歡你,而裴司徒......竟也願意護著你。”

“七公主?”夏幺幺察覺到七公主語氣不對,她眼睫顫了顫,感到不安。

“幺妃姐姐,我見了許多漂亮的人,我父王多麽貪心,遇到的有姿色的女郎都要收入宮中,齊宮中美人甚多,我雖然喜歡漂亮的人,但我不過是遠遠看著那些美人如何蹉跎,如何在後宮中失去光彩,其實,你是我第一個接近,第一個願意一起玩耍的妃子。”

七公主握住夏幺幺顫抖的手,幺妃眸子害怕,七公主說:“你真的不一樣,就像沒什麽心計。但是,在齊宮裏好好活下來的人,怎麽會沒有心計呢?你開始甚至還想利用我的阿兄,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你放棄了。”

“也許是因為你不想傷害我們,你應該不是簡單的鄉野之女,你被養的很好,我羨慕你的父母,與虞貴妃、齊王不同,你的父母應該將你保護的很好。”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會流落到齊宮,我每日望著你,見你從不氣餒,總是希望著活下去,便覺得你漂亮極了,整日跟著你喊你幺妃姐姐。”

“我曾經以為,你是可憐的,你不應該來到這齊宮,你不適合這裏,所以我想,我是公主,至少能同情你,與你玩耍。”七公主苦笑,“但是,原來你一直都有人保護,我才是最可憐的人啊。”

夏幺幺不安,她試圖抽開自己的手,兩睫顫抖如飛羽,“七公主,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七公主卻攥緊夏幺幺的手,美人玉手嬌柔,讓七公主羨慕又生厭。

“你怎會沒有心計,你是不是在假裝善良。”七公主輕輕說,帶著妒忌,“你看著男人們被你迷惑,是不是在背地裏得意洋洋地偷笑,看著我如此淒慘,卻還要感恩於你的恩惠,是不是心中竊喜?”

七公主不明白。

她從未作惡,模樣並非醜陋,繼承了虞貴妃美貌的她可以稱得上是艷麗少女,只因不去討好少年郎君,便被當做政治犧牲品。

她的結局是遠嫁他國,嫁給一個有變.態癖好的魏王。

而夏幺幺,她什麽都不做,只是眨著一雙柔柔杏眸,得到了男人們的寵愛,於是擁有了依靠權勢。

七公主的眼神讓夏幺幺越發害怕,夏幺幺說:“七公主,我身體不適,我們改日再談。”

七公主看著夏幺幺純潔的雙眸,更是嫉妒。

連裴司徒那樣的人都護著夏幺幺。

裴聲行與七公主說過一個不相幹的話題。

讓七公主沒事寫一些信給幺妃,不管發生什麽,都告訴幺妃她平安無事。

七公主聽得怔楞,並不知道裴聲行是什麽意思,還以為裴聲行是要讓她準備什麽計謀。但當她思索著,見到幺妃,她突然意識到,裴聲行其實並沒有什麽打算,他只是心裏想到這件事,隨口囑托罷了。

裴聲行只是不想讓幺妃為別人擔驚受怕。

那個讓她與阿兄畏懼的裴司徒,卻如其他男人一樣,愛慕討好夏幺幺,七公主深感不平衡。

“我、我走了。”

夏幺幺甩開七公主的手,匆匆逃離。

“......”

回到洛雲臺,夏幺幺有些心不在焉。

她想著七公主的話,進了宮殿,走向床榻。七公主怎會如此想她呢?夏幺幺心神不寧,她雖然在開始是故意與七公主交好,但事到如今她已經被七公主的熱情活力感染,真心將這位命運坎坷的公主當成是自己的友人。

但現在,那位七公主似乎對她存了幾分怨懟。

在她去之前,裴聲行與七公主商量了什麽?夏幺幺思來想去,只覺得問題出在這裏。因為七公主提及了公子啟、公子煜,並提及了裴聲行。若是因為公子啟、公子煜,之前她就在七公主面前被公子啟、公子煜獻殷勤,七公主不至於到現在發難。

她去見七公主的時候,七公主的神情也有些古怪。

夏幺幺坐在床榻,一時呆呆地盯著地面,她其實可以不在意七公主對她如何所想,反正七公主就要離開齊宮,之後她與七公主不會有什麽交集,興許,只會從此不見了。

但夏幺幺還是有點委屈,她確實把七公主當成自己的友人了,七公主也常常這麽說,可是七公主居然猜忌她。

七公主自怨自艾,以為自己的母妃、父王皆待她不公,她理所當然地以為夏幺幺的清澈通透是因為夏幺幺一生順遂,享盡寵愛,但夏幺幺哪是如此,她的命運反而可以說是悲慘的。

夏幺幺從未見過自己的母親,因她母親難產而死。她的父親為國戰死,但作為功臣的女兒,楚太子的未婚妻,夏幺幺沒有得到應得的待遇,因為楚太後的刁難,被迫入了齊宮當了什麽奸細。

遠離母國,漂泊異鄉,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這是夏幺幺的生活。

夏幺幺咬唇思慮,眸中難得多了一分憂愁。

她陷入自己的情緒,沒有看到回來時賢奴古怪的表情,也沒有發現殿內異常冷清,並無服侍的宮人。

就連夏幺幺坐在裴聲行身旁,她也沒有發現他。

裴聲行躺在床榻內側,寵妃的床奢侈寬大,他烏發披散,臉蛋白凈,一雙眸子一眨不眨盯著夏幺幺的背影。見她如此心不在焉,見她為事所愁。

眼見夏幺幺根本不會發現他,裴聲行挑了挑眉,突然伸出手去扯她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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