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心亂

柳瑟和白非墨兩人相對沈默，就這樣靜靜坐著，任由窗外的日光漸漸西斜，屋內也漸漸暗了下來。

白墨進屋掌燈時，見屋裏黑乎乎的，一個不註意，卻被腳下的凳子絆了一下，“哎喲”一聲，險些摔了下去。正在靜靜坐著發呆的兩人，被白墨這一下驚醒，方才回過神來。

“小姐，你這是在做什麽呢？”白墨十分無奈，綠綺早不知道跑到什麽地方去了，竟是將柳瑟一個人扔在屋子裏。

柳瑟見自己發呆差不多有一個時辰，卻被白墨撞破，也有些不好意思，訕笑著說道：“沒什麽，不過是有些走神罷了。”

白墨暗暗腹誹，走神，走神能走這麽長時間，竟然連天黑了都不知道？再者說了，就算你一個人走神也罷了，怎麽連帶著白公子也走神了？

不過她原本就不是那多嘴多舌之人，更何況如今這境況，十個人都能看出來柳瑟心中有心事，她便更不會多說什麽了。

“今日的事情，多謝非墨大哥了。如今天色已經不早了，非墨大哥不如就在這山上歇一晚罷。”柳瑟心中擔憂著段琦的事情，卻也沒什麽心思再和白非墨多說什麽。

“罷了，我還是下山罷，免得給你添了麻煩。”

白非墨看著柳瑟臉上的強顏歡笑，心中頗有些不是滋味。她的眼睛是這樣漂亮，不管什麽時候，總是能一眼看到藏在她心底的情緒，可是現在，那雙時時讓他失神的大眼睛中，卻滿滿的都是擔憂，就好像是那鋒利的劍一刀一刀淩遲著自己的心。

“他將金鈴莊滅門以後，少林、峨嵋等人同仇敵愾，和他約好了今年五月初五端午節的時候，在泰山頂上一決勝負。”白非墨將要出門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回頭和柳瑟說明了段琦目前的境況。

柳瑟大驚，連忙疾步追上，拉著白非墨的衣袖急急問道：“你說什麽，什麽在泰山頂上一決勝負，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五月初五？今日是四月初三，這樣說來，不是已經不遠了嗎？

白非墨看著柳瑟慌亂的表情，一顆心漸漸沈到了谷底，但既然已經決定說出來，便不會再隱瞞，從今往後，她便只是自己的妹妹了。

“當日皓玨雖說將金鈴莊當年所作的一切傷天害理之事公諸於眾，但比起魔教來說，金鈴莊那垂死掙紮之下的話以及這許多年來的偽善面具武藝更能讓人相信；再者，金鈴莊這二十年來，已經將自己的勢力建立，和許多世家、門派都有覆雜的利益關系，如今金鈴莊被滅，那些大門派，世家焉能就此作罷？第三，便是鬼影教這麽些年風頭委實過盛，如今好容易有了借口能將鬼影教剿滅，哪能放著這麽好的一個機會不用呢？”

柳瑟苦笑，接著說道：“更何況如今鬼影教更是將金鈴莊剿滅，金鈴莊是四大山莊之意尚且落了個這樣的下場，那不如金鈴莊的怎麽辦？不得不讓人起了兔死狐悲之心。”

白非墨見柳瑟明白，臉上更是露出些許悲涼之意，不由得安慰道：“你也不必過於擔心，皓玨自來是個心思縝密之人，這些事情他不可能想不到，定然早早便做了防備。如今這狀況，怕是早在他意料之中。”

柳瑟不說話，想起段琦離開之前所說的那一番話，心中隱隱察覺到了段琦的用意。可是人就是這樣，未知的東西是最恐懼的，沒有親眼看見他好好的，不管別人說了什麽，也不管之前他怎麽鄭重其事地交代，心中卻總是放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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