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怒火

這日，柳瑟正在後山的桃林練劍，在冰雪覆蓋的山上，纖細的人影手持長劍，裙裾飛揚，翩若驚鴻，將循著柳益昀蹤跡前來的雲浩華看得怔在了原地。

柳瑟也察覺到了有人前來，但想著許是小道童來傳話，便也沒有太過在意，但見來人好一段時間都不說話，只是靜靜站在原地，有些奇怪，便回頭看了一眼。

卻看見長身玉立在原地的那人，不是雲浩華卻是誰？

柳瑟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面對他，竟是定定站在原地，就連發鬢上的雪融化成了水，順著鬢角滑落了下來都不知道。那雪水順著腮邊落下，就好像是從眼角滑落的淚水，到了下頜處滴落。

柳益昀原本就是故意將雲浩華引到此處的，但見兩人已經見面，便想要悄悄溜走。

柳瑟練劍的時候一向心無旁騖，但此時安靜了下來，雖說還在神游天外，但已經形成了身體的本能卻仍然在密切觀察著周圍的動靜。柳益昀才動了動，便被柳瑟發覺了。

“出來！”柳瑟這時候當真是生氣了。本已經決定要忘記的人，忘記的事，總是有人不斷在自己耳邊念叨，提醒自己，那些不愉快的過去，這種事情不管誰遇上了，也不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情。

柳益昀原本想要偷偷溜走的，但聽見柳瑟那仿佛夾雜著寒冰的聲音，便知道姐姐生氣了，雖然他並不知道柳瑟是為什麽生氣，但還是乖乖低著頭出來。

柳益昀慢慢上前，有些討好地扯了扯柳瑟的衣袖，擡起頭看著柳瑟冷漠的眼睛，叫了一聲：“姐姐，我……”

柳瑟見他這副可的樣子，心中軟了一些，但她很清楚現在的由於和軟弱會給自己帶來什麽，只得硬著心腸甩掉柳益昀的小手。

柳瑟並不理會雲浩華，只是看著柳益昀冷笑道：“你果然不錯這一年多未見，學問不知道怎麽樣了，但這陽奉陰違吃裏扒外的本事倒是長了不少！”

柳瑟從不曾對自己這個年幼的弟弟說過這樣的重話，柳益昀見柳瑟冷著臉說出這話，小臉立即便白了，卻是怯怯諾諾說不出一句話來。

柳瑟也自知說的話重了，但實在是生氣，心頭的火氣是一點也壓不住也不想壓了。

雲浩華見柳益昀被柳瑟這樣譏諷，有些看不下去，皺著眉頭開口說道：“他還是個孩子，也不是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你何苦這樣刻薄呢！”

柳瑟聽見雲浩華的話，轉過頭來看著他冷笑說道：“是，我刻薄，我如今對他刻薄，總好過日後讓旁人來對他刻薄！”說完也不管雲浩華的反應，轉過頭來看著柳益昀冷聲說道：“你做事情從來都不曾想過旁人的感受，如今我便將話說在這裏，之前的事情我已經忘了，也希望你能忘了。從我離開王府的那一刻起，我們之間便已經沒有了多餘的聯系，該說的話也已經說完了，沒什麽再見面的必要了，也請你們今後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柳瑟說完這話，拿著手中的玉色便離開，也不管身後那兩人臉上變幻莫測的神色。走了一段路，像是想起來了什麽，轉身看著兩人說道：“我雖說不想讓不相幹之人來打擾我的生活，但你終究是我的弟弟，日後若是遇上什麽事情需要幫忙的，便將信送上武當來罷。”說完，再無留戀，大步離開。

雲浩華還想要說什麽，卻被旁邊的柳益昀拉住了。他轉過頭去，見柳益昀滿臉的淒然迷茫之色，心中那埋藏在心底的柔軟也附上了心頭。兩人一時間站在桃林外面，相顧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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