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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又一位禦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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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梅一聽這話, 只覺得頭昏腦脹。立馬上前抓住那丫頭的衣服,厲聲喝道:“這怎麽可能?你怕是傳錯話了吧?不是讓你叫陳姑娘過去,而是讓你叫沈姑娘過去?我表哥宋仁才是金湯勺的的主, 他乃是禦廚傳人, 怎麽可能會輸給半山莊子上的粗使婆子?”

她的表情實在太過猙獰,一時間, 那可憐的傳話丫頭都被她嚇壞了,只得顫聲說道:“沒, 沒弄錯人, 就是那位吳媽媽做的芳香豬肉菜, 獨得了主子的喜歡。特別是那兩道東坡肉和東坡肘子, 主子是極其喜愛的。還問為何叫東坡?吳媽媽解釋說,因為他們莊上豬圈便在東坡之上。”

寧寧一聽這話, 頓時就尷尬了。

她明明說過的,這些菜都是東坡居士所創。只可惜,吳媽媽顯然沒有記在心裏。

那沈如梅一聽這話, 可就更瘋了,又拉住丫環的手, 逼問道:“不可能。那是最低賤的豬肉, 怎麽能入得了田大財主的口?他平生什麽山珍海味沒吃過, 還能喜歡上豬肉?”

那丫環忙又說道:“那並非尋常豬, 而是我們潞城這邊特有的山珍。陳老爺子方才就說了, 他年輕時曾誤入山中, 也曾吃過這種豬肉。只覺得肉質鮮嫩, 妙不可言。自此以後,便念念不忘。

只可惜,這芳香豬是野物, 並不易得。好在如今終於又能吃到這口肉了。幾位太爺就是知道半山莊子在養殖這種特別的豬,都想重金求購,甚至快打起來了。小姐這才讓我趕緊叫陳姑娘過去一趟。”

陳寧寧聽了這話,頓時便忍不住挑了挑嘴角。

她猜測陳老爺子十有八九是隨口吹噓。卻也間接幫他們的小豬打了廣告。這也是難得一件好事。

既然能在美食會上引起熱度,寧寧更是求之不得。又連忙讓丫頭們準備好了那些宣傳畫,便起身準備去會場了。

她如今也沒心思打理沈如梅。

可沈如梅卻受不了這般被冷落,她連忙上前又對陳寧寧說道:“不對,莫不是你給那些豬灌了迷魂藥不成?不然,你的菜怎麽可能入得了那些人的眼?”

說罷,她還想上前去抓陳寧寧。

月兒可見不得她這般鬧騰,兩步上前,拿住沈如梅的手,隨手一推,便把沈如梅推翻在地。

沈如梅的丫環連忙之前扶起她,那些交好的姑娘也紛紛上前說道:“陳寧寧,你竟敢縱容丫環行兇?這未免也太過分了。”

陳寧寧挑眉問道:“剛才不是沈姑娘要打我,我這好丫頭看不過去,才幫我擋了她。照眾位姑娘的說法,我的丫環就該眼睜睜看著,沈姑娘狠狠推打我,撕扯一番。像她對待這丫頭一般折騰我不成?”

眾人頓時啞口無言。

沈如梅卻不甘心地站起身,又罵道:“陳寧寧,你分明是下毒了,還不認。還想縱容丫頭傷人。”

陳寧寧實在受不了她這般糾纏,便又說道:“沈姑娘,你也知道我沒什麽錢,哪裏有錢買藥餵豬?也不瞞你,米糠都沒有那麽多。我們也是沒辦法,豬在山裏喜歡吃什麽草,我就讓莊上的人挖些野菜,餵給豬吃。

正好我們那座山上不易長出糧食來,野草卻長得極好。誤打誤撞,給小豬餵了那種料。豬肉裏便帶著一種榛果香味。而且,我們莊上的豬個頭都不是很大。再餵下去,也長不了許多。體型比一般家豬要小。”

眾位夫人聽了這話,頓時便覺得這芳香豬珍奇得很。又端起碗,吃了老媽燉蹄花。還有吃東坡肘子的。

又紛紛說道:“這芳香豬果然不同凡響,好吃得很。陳莊主的大廚,手藝也好得很,難怪得了這金湯勺。”

沈如梅聽了這話,越發崩潰起來,又沖上來說道:“還說沒下毒,你可有證據嗎?”

陳寧寧微皺眉頭看向她,又說道:“當日有位舉人,誣陷我兄長考場作弊。後來被判了坐大牢,又被除去功名。

那時候,我才知道,憑白誣陷人,就算是口頭上說說,也是犯法的。我倒要問問,沈姑娘,你可有證據證明我給豬灌藥了嗎?難不成,還要我去請官老爺,為我鳴冤做主,證明我的清白?”

沈如梅到底是內宅女子,也沒見過什麽大世面,一時反倒被陳寧寧嚇到了。

陳寧寧也懶得再理睬她,直接帶著人便上前廳去了。

沈如梅卻仍是不甘心,也帶著人追她去了。

又有陳嬌,因為親近陳寧寧,自然也要跟去看看。

還有一些看熱鬧的,也都走了。

等到她們離開後,那些夫人才搖頭嘆氣。

有人甚至忍不住說道:“這沈家果然是暴發戶,沒什麽根基,教養出來的女孩實在不行。”

“難怪淩夫人不願意同她家結親。若是聘個這樣的媳婦,豈不是給家裏招災嗎?”

淩夫人到底不想壞了姑娘的名聲,便又說道:“慎言。”

夫人們這才轉移話題,又紛紛誇讚道:“誰成想,這陳姑娘,小小年紀,便有這般風度,實在難得。”

“她家本就是讀書人,人家秀才公,自然會教女兒。”

“這陳姑娘假以時日,肯定不得了。”



另一邊,等到寧寧她們到了前廳,這才發現,那邊又生出一段是非來。

一位眉毛頭發已經花白的病弱老人,此時正站在廳上哭訴:

“我把他當親兒一般,把自己平生所學,悉數教給他。誰成想,竟是養出一頭白眼狼來。他搶了我的菜刀,頂了我的名,來參加美食會。偏偏廚藝又不到家,如今栽在吳師傅手下,也算為我老胡出口惡氣。”

其實,吳二娘跟這老胡也算老相識了,又都是苦命人。

當日,吳二娘初來潞城,也是胡大廚幫她周轉,這才到了曲老爺子那邊,也沒遭到什麽磨難。

如今胡大廚落難了,吳二娘也不忍見死不救。這才想辦法在她得了金湯勺之際,帶著胡大廚一起進來。

剛好,胡大廚在潞城成名已久,在場這些老饕,昔日也是極喜歡給他捧場的。

前些時日,大家也知道胡大廚病了。三合莊菜品口味也變了許多。卻也沒有人細打聽過。

如今見老胡竟然這般淒慘,這些老饕心裏都有些忿忿不平。

田大財主便又開口說道:“老胡,你別光顧著哭,倒是仔細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且放心,我們雖然只是你的食客,卻也見不得你憑白受這般委屈。定是要幫你討回個公道的。”

話音一落,其他美食會的成員,也紛紛說道:“就是,老胡你倒說說看,到底是誰虧待了你?”

就這樣,老胡在眾人勸慰下,終於說明了原委。

當初,他之所以肯出山,是因為宋老爺子幾次三番登門求他。

宋老爺子當時是想讓老胡做二老板,當股東的,也說要和他合夥做買賣。

可老胡孤家寡人獨一個,早年見慣了上京繁華。這輩子早已沒了想頭,自然也不想要這些。一心只想在鄉間養老。

宋老爺子知道他心思,便讓宋仁拜他為師,同時也認他做了幹爹。

自此,老胡和宋家一起開了三合莊。

宋老爺在世時,對老胡自是不薄,廚房諸事都是老胡一人說了算。

他用的食材都是最好的,三合莊的名聲也因此一年比一年響亮。有些大富大貴之人,甚至願意坐馬車,遠道而來,只為吃老胡做的飯菜。

胡禦廚那時候,名聲也是極其響亮的。

直到兩三年前,宋老爺子因病故去,三合莊就交到他女婿沈大郎手裏。

那沈大郎從前也是個走南闖北的買賣人,雖然見了不少世面,卻也吃了不少苦。

此人心胸狹窄,又極愛算計。

他自是不願意多出銀錢買那上等食材,反而要求老胡用最簡單的食材,做出美味佳肴來。

老胡初時也極力忍耐著,把自己的廚藝發揮到極致。到底也維持住了三合莊的名聲。

誰成想,沈大郎一見這也有利可圖,便越發變本加厲,克扣菜錢。

老胡忍無可忍,便同他發生了爭執。

那沈大郎也是個心狠的,便做起了卸磨殺驢的勾當。

他勾搭了宋仁,暗中拿一些舊事,逼迫老胡,百般為難他。

老胡沒少受氣,一氣之下,便病得人事不知。卻又被狠心的宋仁,扔進了鄉下義莊,想讓他幹等死。

好在老胡命不該絕,被一個學醫的小後生,從義莊裏背了出來。

若不是宋仁和沈大郎做出這等可恨的事情,老胡也不會再次出現在人前了。

事到如今,他是狠毒了沈家,定然要為自己討回公道。

這才在痊愈後,來到田家莊,參加這次美食會。

好在看門的那些人,也都認識他,便把他放了進來。

又在吳二娘幫助下,這才在人前露面。只為了討回那把禦賜菜刀。

眾食客聽了這事實在離奇,就像是戲文裏的冤假錯案。卻又比戲文裏唱得,還有覆雜得多。

一時間,田大財主便開口說道:“既然如此,快快喊那宋仁過來。倒讓兩人先對峙,若此事當真,我定要去把那狼心狗肺,謀害義父的宋仁,送官法辦。”

旁邊人搖頭嘆息:“這事十有八九怕是真的。我們私下裏早就說過,三合莊的菜一日不如一日。兩三月前,倒像換了後廚。大家早就不願意去三合莊吃飯了。

若是老胡還在那裏,定然不會放任他們壞了自己的禦廚名聲。”

老胡含淚點了點頭。

這時,沈如梅可聽不下去了,連忙上前罵道:“你這老胡頭分明是汙蔑我沈家。我爹和我表哥何時害過你?你不是回鄉下養病去了嗎?我爹在你走前,還送你一大筆銀錢開銷呢。他對你也算仁至義盡,你何苦胡亂咬人?”

她原本跟過來,是為了在人前拆穿陳寧寧的真面目。

誰成想,正好聽見胡大廚在編排她家的是非。自然上來反駁。

這沈家情況十分特殊,宋仁父親其實並非宋老爺子的親生子,而是養子。再加上,他也是個短命的。

他們那一代又有不少淵源。

總之,宋老爺子臨終前,便把三合莊交到他女兒手中,說是將來要給沈如梅當嫁妝的。

沈如梅雖說是莊子的正經主人,可她父親卻另有一番打算,因而這些年,並沒有讓沈如梅涉及到三合莊的那些內情。反而叫她多與夫人們交際往來。甚至還幫她去跟淩少東提了親。

沈如梅對三合莊的事情一知半解。這才有了今日之說。

只可惜,老胡一聽她說那筆銀錢開銷,頓時便氣不打一處來,又冷笑道:“從前你外公在時,倒也不曾虧待過我老胡,年底分紅也都是有的。可自打你外公去世後,你爹不肯在食材上花錢。老胡無奈之下,自得自掏腰包,就連之前參加美食會,也都是老胡自己花銷。

你爹是把我掏了個幹凈,再加上你那蠢表哥不學好,欠下的賭債,也是我老胡幫忙還的。可他卻記恨我當初教訓他不許賭錢。

我老胡眼瞎,收錯了徒弟,本也無話可說。只是若你爹當初再分給我留一點銀錢度日。我今日又何苦跑來找人訴苦?”

說著,老胡又對田大財主行了個禮,說道:“田東家,你與我是舊相識。不管如何,請你幫我報官。如今我老胡已經想明白,沒得自己背下所有汙名。說不定,沈家人還要說我監守自盜呢。”

這時,宋仁已經被下人帶了過來,一見胡師傅,他頓時臉色大變。

過了一會兒,他才心虛地開口說道:“師父,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不是……”

老胡打斷他的話,又說道:“可惜閻王爺沒收我,又叫我活了下來。只是有一事,我那把菜刀在哪裏?上面刻著我的姓氏,我可沒說,把它留下給你。你不配!”

這時,宋仁也有些亂了,連忙說道:“這,師父你又何必這般無情?既然已經養好了身子,便和我一起回三合莊吧?將來,我是要給您養老的。”

說罷,他就想上前去拉拽老胡,只可惜老胡反應得很快。上手就是一個大耳刮子,打得宋仁嘴角直流血。

又吐了一口唾沫在他臉上,罵道:“我呸,我沒有你這麽喪良心的徒弟,以後也不許,你打著我胡禦廚的名號出師。”

這在手藝圈,算是最嚴厲的懲罰了。沒了師門傳成,宋仁往後便別想在正經酒樓正經食肆當大廚了。

宋仁聽了這話,又眼露兇光,說道:“師父,您怕是忘了,你還有些隱疾,不便被外人所知。若徒兒失去了工作,不幫您養老,您將來怕是連個摔盆子的人都沒有。”

老胡聽了這話,眼圈一紅,咬著槽牙,瞪著他,破口罵道:“你個喪良心的畜生,又拿這事逼我就範。當初,你們弄些破爛食材,糊弄人的時候,就拿這事威脅我。我也怕這件事傳出去,我會被人看不起。那時,我屈服了。可如今經歷了這麽許多。你當我還會怕你不成?”

說著,老胡便又上前給眾位食客行了大禮,又開口說道:“當初,我是凈了身進宮的,有幸跟著禦膳房的師傅們學了不少真本事。後來我做的飯,皇上格外喜歡,這才送了我那把禦賜菜刀。

正因如此,我沒有子嗣,親人長輩也都去了,胡氏獨留我一人。這宋仁和沈大郎便拿住這事,不斷威脅我。如今我承認,我身體有缺,不是正常人。若是眾位大爺嫌棄我,往後我老胡便不再下廚了。”

陳寧寧聽了這話,整個人便楞住了。

早先,她就聽喜兒說起過,三合莊大廚跟鄧嬤嬤是老相識、若是這豬肉不能賣給熙春樓,鄧嬤嬤便要領她去找胡大廚,想想辦法。

那時候,寧寧還曾暗想過,鄧嬤嬤莫不是拿住了胡大廚什麽把柄。卻沒想到,原來還有這麽一層。

看著眼前這風燭殘年的老人,就因為身體有缺,就要受這麽多罪。

偏偏眾人都楞住了,整個大廳裏鴉雀無聲。竟也沒人給老頭圓場。

寧寧一時心中不忍,便開口說道:“這不更加能證明,胡師傅是真材實學嗎?我莊上正好養了一些新鮮的芳香豬,正想辦法置辦一些菜品呢。胡師傅若是願意,不如到我莊上來,總能有個安身之所。”

半山莊上,基本上都是罪奴。不少人都是上京那邊發配過來的。

想必這其中,也有些宮裏出來的人。只不過寧寧從來不打聽,都是一視同仁。

莊上那些人經歷了發配路上這一遭,眼界早已跟尋常人不一樣了。就算知道是太監,也不會看不起對方。

所以,寧寧才有了邀請胡師傅這一遭。

老胡也聽吳二娘說起過,這莊主雖然年輕,卻心善得很,從來不刻薄底下人。不然也不會給她機會,讓她參加美食會。

此時,他又親眼所見,陳寧寧願意幫他出頭。因而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就在他要開口說話的時候,那田大財主也突然開口說道:“老胡,你若沒地方去,不如來我莊上。我對你那手藝倒是喜歡得緊。你若是願意來,我多派幾個小子服侍你。平日裏,咱們還能念叨念叨美食經。”

他這一開口,其他那些老饕才意識到,不管胡師傅到底是個什麽身份,他那手藝可不是吹出來的。

更何況,他曾經在禦膳房伺候過皇上,這也算是大慶最頂級的廚師。若是把他帶來府中,豈不是日日都有美食。

於是,那些老饕也紛紛說道:“老胡,既然三合莊容不下你,不如來我家。”

一時間,審案現場,又變成了現場大招聘。至於宋仁如何卻沒有人關心。

寧寧站在一旁,倒也沒再說什麽。

反倒是吳二娘湊上前來,遞上了那把金湯勺,又說道:“幸不辱命,老婆子沒有辜負姑娘的信任。”

“辛苦吳媽媽了。”寧寧拿過那金湯勺看了看。

不愧是田大財主所造,這湯勺看上去質感十足,金光燦燦,一看就是黃金打造而成,看著就跟如意一般。

她又把湯勺送到吳二娘手裏,又說道:“既然是吳媽媽贏來的,那你便好好收著。”

“這……”吳二娘到底有些猶豫了。金湯勺到底是黃金的,她想把這東西上交給莊主。

寧寧卻挑眉說道:“我們莊上可沒有搶人東西的習慣。既是你贏來的,便歸你了。”

那鄧嬤嬤也給吳二娘使了個眼色。

吳二娘這才小心翼翼地收好了湯勺。

寧寧帶著人,站在一旁。雖然覺得沒能順勢推廣小豬有點可惜。卻也因為胡大廚在田大財主的幫襯下,討回了公道,又有些心喜。

眼見著,田大財主吩咐下人,把宋仁綁了去送官。

那沈如梅嚇得面如紙色。

陳寧寧這才嘆了口氣,準備先回去了。

她打算再讓寫書人,把這故事也加進本子裏。也不知道,這算不算,蹭了胡大廚的熱度。

太監那事,她自然是不會讓人亂說的。

就在這時,胡大廚突然跑上前來,問道:“陳莊主,方才你所說之事,可當真嗎?”

“什麽?”寧寧一時有些發懵。

胡大廚只得問道:“莊主若能容得下老胡,老胡願意跟你上山去研究芳香豬菜品。”

寧寧聽了這話,頓時雙眼發亮,又連忙說道:“容得下,自然容得下。只不過其他莊上比我們莊上條件好,胡師傅可想好了?”

胡大廚點頭說道:“打從去年起,我就一直註意半山莊子的事。自打陳姑娘接手之後,莊子實在好得很。”關鍵是陳寧寧重情重義,底下人過得也自在。

經歷了沈家和宋仁,胡禦廚早已心灰意冷,不作他想了。

寧寧連忙點頭說道:“既然胡師傅願意,便隨我回去吧?”

這時,廳裏已經亂作一團,眾人都在說這件離奇的事。也都在罵沈大郎。

倒是田大小姐上前說道:“寧寧,原本這美食會,還有別的安排。如今已經無力想那麽許多。不如改日我去你莊上拜訪。”

寧寧連忙笑道:“惠芳,我哪裏隨時歡迎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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