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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好像不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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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做人沒辦法活下去, 便像狗那般活著。

此時,小九已經忘了,小時候是哪個皇子說過的, 他吃東西的樣子真的好像狗呀。

剛好被太子聽見了, 便指著那人大罵:“放肆!”

太子向來胸襟廣闊,性情亦是寬厚豁達。可唯獨那次, 他行使太子權利,罰那個皇子跪了一個時辰。

那時候的歷九還太小了, 並不明白, 為什麽他不能像小狗?

明明曾經的他, 為了填飽肚子, 就算被人當狗餵,也無所謂。

太子卻把他抱在懷裏, 一點點教會他,使用餐具,以及餐桌禮儀。

他也曾問過:“小九是小狗嗎?”

太子說:“不是, 你是我弟弟。”

太子的眼神實在太溫暖了,以至於, 小九便忍不住信了他。

可私底下, 他卻又忍不住想, 怎麽可能不是小狗?

若是餓慘了, 恐怕還是會變狗的吧?

後來, 太子便下令嚴懲, 那些曾經伺候他的宮女太監。

再後來, 沒有哪個皇子管他叫小狗了。

可小九仍是覺得,他終究還是會變狗的,這幾乎是無法控制的。

就像此時……

他瞇著血紅的眼, 凝視著四周的那些人,幾乎每一張臉上都帶著惶恐,畏懼與排斥。

可笑的是,有些人分明怕極了快要變狗的他,卻仍是圍在他身側,試圖湊上來。

這讓他好生厭煩。

這時,人群裏卻出現了一張與眾不同的臉。

那雙圓潤的杏眼裏,沒有害怕和恐慌,反而是如水一般的溫柔。

在與他對視過後,她甚至還走出了人群。

旁邊的人明知道小九很危險,試圖拉住她,卻被她固執地甩開了。

她緩緩地向前來,不動聲色地走進了他的領域。

他終於看清了她的長相,分辨不出好壞。

只是她一直在看向他,眼神都不曾錯開過,仍是不怕他。

小九這才註意到,她身上穿了厚厚的毛皮子,把自己裹成了一個絨團子。

只可惜,那皮子看著可不大好,像是拼湊而來的。

只有毛領子和墊肩是白色的狐貍皮,白毛趁得她臉很小,臉上卻始終帶著溫和的笑。

她其實只是穿得厚重,實際體態輕盈。走在雪上,靈巧得就像一只山貓兒。

那貓兒當真不怕他,不止走到他身邊,還把小小的爪子,輕輕搭在他的手臂上。

下意識地,小九想要躲開,可卻被那杏眼中的光亮懾住了,竟然也忘了躲。

“你剛才救人了!”

他到底聽清了山貓兒的話,心裏卻在想,這貓兒到底要做什麽?

下一刻,她已經伸出一只盈潤如玉的小手,拿著帕子,擦拭掉他臉上的血跡。

就如兄長曾做過的那般。

她的動作或許還要更輕,更溫柔些,也帶著些許溫熱。兄長身體不好,手指總是冷的。

“我是狗嗎?”五歲的小九擡起頭問哥哥。

“你是我弟弟。”他說著,把他抱起。

那一刻,小九只覺得人原來是這般溫暖的。

他悄悄對自己說,那便不做小狗了吧。陪著哥哥一起做個人。

只可惜那些人偏偏總要逼他,逼他別做個人,改當畜生。

哥哥在他眼前,被壞女人害死了!

霎那間,厲琰的臉不受控制地變得猙獰,五官也變得扭曲,眼神也兇惡起來。

那些死士提心吊膽的,都快急死了。

生怕九爺突然暴起,揮手一刀,再砍傷了陳姑娘。

若是這般,九爺以後怕是再也好不了了。就連太子也喚不回他。

為首的死士頭領一咬牙,便做好了冒死沖上去,扛刀救人的準備。

這時,卻聽寧寧又說道:“可是受傷了?我帶你回莊上醫治可好?我們那裏的草藥多,還有大夫。”

她的聲音實在太過溫柔了,眼神根本不曾離開過厲琰的臉,明明看著他面皮都扭曲起來,她卻仍是死死地盯著他。

真誠,坦蕩,擔心他受傷了,卻唯獨沒有恐懼與敷衍,就如同他們以往相處的那般。

這姑娘,是當真不怕小九!也是真心關心他,怕他受傷!

她是不想他變狗嗎?想讓他做個人?

那就不變了吧!

那一瞬間,厲琰緊緊閉上雙目,不斷安慰自己。

哥哥沒事,他吃了山貓兒家裏種出的血牛筋。

那女人下的毒,已經被解了。

往後繼續慢慢調養,哥也會變得如正常人那般。

他往後一定會遇見一個不計較他生病的好女人,願意給他生兒育女,陪伴他度過漫長人生。

他們兩個將會子孫滿堂。

哥會對她很溫柔,才不會亂發脾氣,會讓她慢慢喜歡上他的。

這些都是哥哥在信中寫給他的話。

他說:“小九分明是個很溫柔的孩子。若是那女孩生的一雙明亮的慧眼,那她一定能看得見小九最溫柔的那一面。也會喜歡上你的。”

厲琰下意識地睜開雙眸,果然山貓兒還在註視著他。

她的小手也放在他的大手上,盡管上面很臟,都是老繭和血汙。可她卻不曾在意過,只是緊緊地握著他的手。把溫暖傳遞過來。

那一瞬間,他突然很想問:“她是不是看得見了?他溫柔的那一面?”

只是,很快理智回籠,他的眼神也變得清明。面皮也逐漸放松下來。

他張著嘴,終是說道:“我沒事了。”

寧寧仍是看著他,又問:“當真嗎?這麽大的豬還挺難對付的吧?”說著,便笑了。

就像他方才是被豬嚇到似的。

厲琰似笑非笑地揚起嘴角,看著她,反問道:“你說呢?”

不想寧寧又跑過去看了看那頭大山豬,又回頭問他:“不如烤了它,給你出氣可好?”

厲琰挑眉問:“是你饞了,想吃烤豬吧?”

這小山貓竟然一臉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又笑著說道:“我還沒見過這麽大的豬呢,也不知道吃起來味道如何?該不會肉已經很老了,咬都咬不動吧?”

歷琰突然覺得,她穿成個絨球,跟他要豬吃的樣子,實在很可愛。於是,便又說道:“那就吃了吧!”

寧寧瞬間來精神了,又跑過來,對他說:

“擡我莊上去吧。也倒了展示我們壓箱底的寶物的時候了,倒要讓你嘗嘗什麽才是真正的美味烤肉。保準你吃一次就忘不了。下次準來跟我求佐料。”

這般理直氣壯,果然是當慣了小山大王,又忍不住開始橫行霸道了。

前幾日,歷琰還在苦惱,這貓兒在山裏跑野了,撂下爪兒便把他忘了。

此時,卻又想看著她這般活力充沛地繼續對自己撒野,胡鬧,理直氣壯地橫行霸道。

就如往常那般。

偏這姑娘也是心大的,從來都不會讓他失望。

歷琰瞥了死士一眼,示意他們把獵物搬到半山莊子上去。

那些死士剛剛都快要被嚇死了,誰成想,一個峰回路轉,主子又好過來了。

他們這才松了口氣。

為首的死士頭領,剛剛都想上前送人頭了。如今逃過死結,不禁欣喜萬分。連忙又說道:

“你們還不快隨我搬獵物。”

一聲令下,很快便有人隨著他一起把豬擡走了。又留下一些親兵,守在一旁。

另一邊,山莊上的狩獵隊看得都傻了眼。

沒想到,厲軍爺救人便救人,一沾血可就瘋了。

瘋子哪裏會講道理?說不定摘下刀,便要砍人。就像砍那只大山豬一般。

這,誰還敢輕易招惹他?就連喜歡抱怨,亂說話那人,也埋頭做了一只鵪鶉。

到了此時,眾人看著陳寧寧,不禁暗中佩服。

莊主實在膽大心細,有勇有謀。就連這種情況,都能把厲軍爺安撫下來。

可唯獨人群中的月兒,此時正垂下頭,半晌無語。臉色也蒼白得厲害。

方才她分明想拉住小主子,不讓她上前。

以她的力氣,小主子根本掙脫不開。

可在那一瞬間,小主子突然用一種非常嚴厲的眼神看向她。

月兒一時被震懾住了,不自覺便松開了手。

小主子輕輕說了一聲:“沒事的。”便頭也不回地奔著九王爺去了。

這一個多月的相處,小主子從來沒對她使過臉色,大聲說話都不曾。

大概是從小生活在小山村的緣故,她根本沒有那種明顯的主仆界線。

明明是丫環該幹的活,小主子隨手就自己幹了。

而且,她性子很隨和,偶爾生活中也會犯些小迷糊。

月兒就算繃著臉提醒她,小主子也不會生氣。偶爾月兒強勢點,小主子也會聽她的話。

兩人明面上是主仆,可小主子卻說,月兒,喜兒,香兒將來都是她的好幫手。等山莊做起來,也是要參與分紅的。

在山莊這段時日,遠離戰場,月兒難得變得平靜下來。也開始喜歡上這種生活了。

可如今,她卻忍不住感到糾結,她是不是連危機意識都忘了?

這次她居然放手了?

那下次呢?小主子置身於危險中,她又會如何做?

喜兒似是看穿了月兒的心思,也懂得她的糾結。她嘆了口氣,上前握住了月兒的手。

兩人對視了一眼,卻又相對無言。

唯獨想說的,也只是萬幸。

萬幸,九王爺沒有真的發瘋;萬幸,小主子把他喊回來了。

不然,大長公主苦等了十年,念了十年的佛,終於尋到了小主子。可因為生怕皇上的猜忌,這才暗耐下來,無法把外孫接回到自己身邊。

若小主子出了什麽事,她們就算以死謝罪,也對不住公主。

如今也到了她們該好好反思的時候了。



另一邊,曲母也因為心裏緊張,死死拉住了香兒的手。

見沒事了,才放開女兒,同時又在心中暗道:“回去後,少不得再同父親商量一番。九王這樣,實在不是莊主佳婿人選。”

且不提這些人各懷心事,單說此時的厲琰,看著陳寧寧一身毛茸茸,裹得嚴嚴實實,當真跟個小毛球似的。

一時只覺得手癢得厲害,便很想碰觸她。

偏偏他的手都擡起來了,卻又遲疑了。又想到了兄長所說的以禮相待。

就在他打算把手放下的時候,陳寧寧卻抓住了他的大手,又拿起帕子,擦拭了上面的血跡。

就跟照顧小朋友似的。

再次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溫度。他擡起頭,看向那張瑩潤如玉的小臉,眼角眉梢的堅毅。

那一瞬間,歷琰突然就明白了。

其實,剛剛她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事,也知道有多危險,卻仍是靠近他,溫暖他,把他拉了出來。

除了兄長,這還是第一個不想讓他變狗的人。

這時,陳寧寧已經擦幹凈了,便打算把那條帕子收起來。

歷琰突然看向她,卻又不開口。

寧寧便挑眉問道:“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歷琰又道:“我想再自己擦擦。”

“喔。”寧寧連忙把帕子,放在他手中。

歷琰一邊擦著手,一邊垂眼問道:“不是說番薯長成了,你要留在莊上看嗎?”

寧寧卻笑道:“其實並沒有。那只是根,要長成根塊兒,還差遠了。更何況,如今這個溫度,番薯很難長的。加上,今日家裏也沒有要緊的事,我就帶著姐姐妹妹一起來追曲姨了。”

就算追不上也不打緊。月兒和香兒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狩獵個把野豬,倒是不成問題。

陳寧寧只是沒想到,還能遇見歷琰,他竟在救人。可一救完人,他的臉色就不大對了,就像受了刺激一般。

在現代,陳寧寧也曾見過一看見血就昏厥,甚至抽搐,嘔吐的。

歷琰的癥狀還要更嚴重些,倒像被拖入了地獄一般。

也不知道,他年少時到底經歷過什麽?才變成了書中那個殺人不眨眼,動不動就捉人九族,滅人滿門的大反派。

只是寧寧卻忍不住為他心痛。

有些人要用童年治愈一生,有些人卻要用一生來治愈童年。

或許,太子之於歷琰,就是那一劑良藥。

寧寧突然打心底不希望太子那麽早就死去。

若他死了,厲琰該有多可憐。

她甚至覺得,有個哥哥情敵,分散了男朋友的一部分註意力,或許也不是那麽難以忍受的事。

這時,歷琰卻像沒事人一般問道:“那倒是可惜,我還想去看看番薯呢。”

寧寧便笑瞇瞇地說:“那就去看呀,我們的育苗室又和之前大不相同了。”

“好,這就去看看!”

厲琰一邊說著,一邊隨手把那塊帕子放進袖袋裏。

寧寧光顧著說那些藤苗了,也沒在意其他。

就算註意到了,她對一塊帕子也不是很在意。

陳寧寧是不會繡帕子的。原主是會刺繡的,曾經長期躲在房中繡嫁妝。

和文秀才退婚後,陳寧寧便以情傷為借口,不再刺繡了。

後來,她又是種菜,又是搭建竹器,家裏的粗活什麽都幹。擡起水桶,便去打水,也不在話下。

不知不覺,掌心拇指便長出老繭來。再去做繡活,也就不太合事宜了。

倒是陳母心疼她,總是幫她做衣服。

至於如今陳寧寧身上帶著的帕子,多半都是喜兒她們想辦法弄出來的。

喜兒雖說性格外向,跟什麽人都能聊到一處,可她卻也有幾分特殊本領。

似乎還曾在真正的大宅院裏做過大丫頭。縫紉,刺繡,打絡子,勾頭花,無所不能。

而且,投壺、雙陸、鬥花鬥草,她也都很會玩。

若不是寧寧一心只愛看農書,喜兒都想教她一些簡單的行令賦詩了。

寧寧就算不喜歡,可耐不住喜兒興致高呀。一旦有空了,便要組個局出來。

若是寧寧不玩,她們就是三缺一,香兒便會來求她了。

寧寧少不得也加入到這些游戲中。

她也曾心下懷疑過,喜兒給她縫的香囊,繡的帕子,打得絡子,是不是太過精致了些?玩得這些游戲,是不是也太貴女了?

偏偏就只有她自己懷疑,月兒就算繃著面皮,做不好,每次也都會一臉認真地參與其中。

好像她也喜歡得緊,居然還跟喜兒學起刺繡了。

那香兒更是對喜兒充滿了崇拜。

喜兒說什麽好,香兒便也跟著附和。

這幾日,就連香兒都能繡個花樣子出來,還說將來也要幫襯莊主繡帕子呢?

陳寧寧本以為這些,都不是很相幹的事情。

若當真需要縫紉,將來賺錢了,大可以招一些熟練的女師傅過來,負責制作他們的衣服,也就罷了。

可曲老爺子卻在私下裏,求到她面前,千萬讓香兒多跟喜兒學些本領。

香兒將來未必會遇見張槐那樣的男人,也未必走她娘那條路。也是可能會嫁人的。

這樣一來,多學點本領,到婆家也能被高看一眼,少受點委屈。

陳寧寧自然不會反駁,最後只得依了他們的意思。卻也沒有多大興致。

或許,莊上也有人給她家裏送消息。

陳母竟也對寧寧說:“將來你嫁人也好,招贅也罷,等你把莊上的買賣做大了。自然要同那些有身份的人往來。

到那時,若有聚會,大家一起玩耍。你若不會,或者做得不好,反倒被人小瞧了。於你的買賣也不好。倒不如跟著喜兒,多學點花樣。”

好嘛,還是全方打擊,一起敦促她學習?

剛好入冬後,莊上的事情少了許多,寧寧便隨著她們去了。

這次難得遇見厲琰,又有那麽一口大山豬,自然是不必去獵其他山豬了。

眾人便移步到半山莊上。

由於之前,寧寧很喜歡熱熱鬧鬧來個烤肉聚會。

如今一見他們滿載而歸,莊上那些人都紛紛圍了上來。

若不是厲琰面容冷峻,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並且站在寧寧身邊。

此時早有那頑童,跑上前,跟莊主打招呼了。

沒辦法,陳寧寧看著厲琰都快被莊上的孩子給嚇哭了,只得加快腳步,把他帶進了院子裏。

總不能讓他一直穿著帶著血汙的衣服,便又讓落葵,帶了厲琰去陳寧遠從前住的屋子,取件幹凈衣服,給他換上。

若是以往,早有人把這事攔下來了。

九爺身份尊貴,哪能穿平民的舊衣服?

可惜剛經歷了那場危機,厲琰的手下早就把陳寧寧當他身邊親近之人看待了。

自然是陳姑娘說什麽,便是什麽。更何況,九爺自己也並未反對。

陳寧寧也是個細心的,方才就打發人回來提前燒了熱水。

厲琰來到陳寧遠的房間,也來不及細看,便看見了一個木制浴桶,上面正冒著熱氣。

落葵站在一旁,幹巴巴地解釋道:“莊主說,厲爺這樣定然很難受。既要換衣,不如先梳洗一般。”

厲琰看了那浴桶一眼,又說道:“那布包又是何物?”

落葵便又說道:“是莊主弄得沐浴包,裏面裝了些草藥。說是緩解疲勞,舒緩心情用的。秋天裏備下了不少。我小妹也去央莊主準備了一些。”

厲琰聽了這話,便點頭說道:“罷了,你先下去吧。我自己來。”

“好。”落葵很快領命離開了。

空蕩蕩的屋裏,厲琰突然喝道:“退下。”

一時間,黑影閃動,當日輪值的死士,到底離遠了。

厲琰又上前,摸了摸浴桶裏的熱水。

想到山貓兒也經常用同樣的藥包跑澡,不知不覺,他便放松下來。

若是以往,他防備心強,寧願自己臟著,也不願意在別處沐浴更衣。

如今卻當真褪去了衣服,跨進了那只木桶裏。

聞著那股藥草的香味,一時又覺得渾身的毛孔都被蒸開了。

他又撩了水,灑在臉上,當真是舒服又自在。

厲琰突然想在自己的私宅裏,也弄出一個適合洗澡的大浴池。再找專人,也調制出一些沐浴用的藥包來。

就這樣,厲琰清洗了大半天,只覺得通體舒暢。這在起身擦拭了一番。又在衣櫃裏找衣服。

他跟陳寧遠年齡相近,身形也差不多。

寧遠的衣服,厲琰倒是也都能穿身上。

只可惜平日裏,厲琰喜歡一身黑衣,寧遠卻習慣文人打扮。再加上,他前些年春風得意,便喜歡一些白色淺色系的衣服。

後來出了事,寧遠的心思已然不再穿戴上,隨便母親給他縫制新衣,從未挑剔過。

陳母自然還是按照□□慣,給他弄些淺色的書生衣服。

厲琰看了許久,到底找了一件深藍色布衣袍,看著稍微好些,便拿出來換上了。

又對著銅鏡,用一支玉簪束好頭發。

都弄利落了,這才緩緩走了出來。

剛好他出來時,陳寧寧已經拿出了壓箱底的寶物,正在往烤熟的肉串上撒佐料。

一見厲琰來了,寧寧便回身,笑瞇瞇地說道:

“總算來了,快來嘗嘗這烤肉。”

說到一半,她就說不下去了。

厲琰這副書生裝扮,未免有點太犯規了。

陳寧寧的顏控屬性好像又嚴重了,她真的很喜歡俊俏小書生的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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