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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4章金之南與帝君結盟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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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張絕美的容顏,因為憤怒微微喘著粗氣,反倒平添了幾分生動和靈氣。

金之南緩緩起身,看著黑影冷冷一笑,“看不出來秦國的靜元公主武功這麽好!”

靜元公主秦語嫣也站了起來,除了被發現時的短暫慌亂和憤怒之外,此時她已經完全平靜下來。

她淡淡一笑,“武功好又怎樣?到底是金小姐略勝一籌!”

“我金之南將門出身,會點拳腳功夫也很正常。”金之南看著她意味不明地說:“就是不知堂堂一國公主,千金之軀,居然也會這些粗人武夫的把式?”

秦語嫣冷哼一聲,強勢的上前兩步,皇族的至高氣勢隱隱射出,“本宮就是會武又如何?不過鄰國區區一名朝臣之女也敢審問本宮?”

“呵呵!”金之南輕笑一聲,眼中卻無半分笑意,“公主會不會武功的確小女不敢多問,但是今夜我卻看見了一些比公主會武功更有趣的事!”

秦語嫣聞言臉色驀然一變,心中一驚,莫非她發現了?

“哦?”秦語嫣用力的穩住自己的心緒,狀似不以為然的說道:“本宮倒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值得有趣之事呢!”

金之南嘲諷的看著她,也不急於開口。大約過了半響,她悠悠地說了一句。

“帝君!”

不過短短兩個字讓原本還算淡定的秦語嫣徹底慌亂,她冷冷的瞪著金之南,“你都看到了?”

“哼,不錯,全都看見了!”其實金之南並未完全看見,只是看見她從帝君的房裏出來,至於他們在房內幹些什麽?說了些什麽?又在謀劃些什麽?他們之間是什麽關系?金之南完全不知。

她此舉不過是在賭秦語嫣會不會露出一些馬腳而已。

不過短短片刻,秦語嫣徹底冷靜下來,她冷冷地看著金之南,手中暗自用力,眼裏殺意一閃而過。

金之南早就料到她有此舉動,還未等她動手之際,金之南冷冷說道:“你不是我的對手,你應該知道剛剛我們交鋒時,我並未對你用殺招,現在你想殺我更是難上加難!如果你不想此刻就鬧得人盡皆知的話,你盡管動手!”

“今日栽在你手中我認了,但是你以為你可以威脅到我嗎?哼,癡心妄想!”

金之南聞言猛地轉身,一把抓住秦語嫣手中的匕首,在距離她頸部大動脈兩寸之時狠狠地劃過金之南手心,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猙獰的盤旋在上。

秦語嫣有些楞了,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為自己擋下這一刀?不過轉眼便明了,或許自己對她而言還有用。

“我雖然不能殺了你,但是你以為你能阻止我自殺嗎?”秦語嫣冷笑一聲,堅定地說道:“我不會讓你威脅到他的,永遠不會!”

金之南心中驀然一震,秦語嫣眼中的信念太堅定了,金之南絲毫不懷疑她說得出做得到。

究竟他們是什麽關系?似乎完全超出了一個下屬或者一個盟友的範圍,因為秦語嫣的眼中除了堅定不移的忠誠之外還有濃濃的情意。

此時金之南反而不敢問得太多,畢竟她所知道的信息太少,未免露出馬腳必須謹言慎行。

正在思量中的金之南突然感到後背傳來一股強勁的氣流,氣勢猛烈如破空的疾風。她迅速轉身想要躲過這一掌,然而對方出其不備,自己又防範太晚。剛剛轉身面向來人還未看清對方的臉時,帶著勁道的手掌已經快要襲上自己的面門。

金之南心下大驚,若非因為今夜的消息太過爆炸也不會讓她這樣分神,連身後有人都未曾發現。

眼見已經躲無可躲,金之南心下一橫,大不了硬受一掌,只要不死就有逃生的機會。

整個思緒不過一秒之間!預料中的一掌並未襲上自己。只見來人在已經臨近她面門時突然硬生生的收回了手掌。

對於習武之人而言,用盡全力使出的一招是收不回來的。更何況這一掌已經距離金之南那麽近。就算有心收力,也不可能完全收回,只能很大程度上減輕力道而已。若是硬要收回,力道就會反彈,極有可能會身受重傷。

然而這一掌卻被這人生生收了回去,沒有人比金之南更為驚訝。因為她深深的感受到對方的力道究竟都多大,距離自己的面門有多近。在驚嘆對方武功和控制力時,金之南心中的疑惑也越大了。不過有一點卻可以肯定,這人認識自己,而且不想殺自己。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是眼下這卻是事實。

強行收回力道,來人震得倒退幾步,此時秦語嫣早已跑到他身後,不同於之前的冰冷,她看了看金之南,又瞟了瞟來人,表情十分生動,似乎看見了極為不可思議的事情般驚悚和訝異。

金之南也沒有阻攔秦語嫣,畢竟有高手在也攔不住。她稍稍後退兩步,與來人保持在一米的範圍之內。這種距離方便逃跑也方便攻擊。

所有人都不曾開口說話,空氣中升起一股不停翻湧對峙的暗流。

金之南細細地打量著面前之人,身形高大偉岸,全身都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臉上蒙著厚重的黑巾,根本無法看出任何端倪。

“你認識我?”雖然是疑問,可卻是肯定的語氣。

那人看了金之南一眼,並未回答,似乎不願和金之南繼續糾纏,而是帶著秦語嫣向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金之南見狀心中一急,心中閃過一股異樣,而且這種異樣莫名其妙。說不清楚是什麽感覺,很怪很怪,有一種似曾相識,但是當你再細細體會這種感覺時卻發現其實距離自己咫尺天涯,仿若前世今生!

不再糾結心中的感覺,眼見那人已經向前兩步,金之南猛地向前一撲,直覺告訴她必須弄清楚這個人是誰。

那人警惕性非常高,在金之南剛剛開始動作時他已經抱住秦語嫣一個利落的回旋躲過這一撲。而金之南實實在在的狠狠跌落在堅硬的地面上。

前世今生都沒有這麽糗過,作為特工出生的自己就算不能一招拿下對方也不至於連他的衣角都碰不到吧!

“噗嗤!”秦語嫣忍俊不禁,突然笑出聲來,在這樣詭異的氛圍裏顯得有些奇怪。

金之南心底的執拗和野蠻被這聲輕笑徹底的激發出來。她緩緩起身,不慌不忙,似乎不打算再有動作。捂著自己受疼的胳膊和大腿慢慢揉了起來。

好像不打算與對方再糾結下去,她轉身正欲向相反方向走去。電光火石之間,金之南剛剛踏出的腳步突然收回,一個利落的轉身,憑著敏銳的感知迅速襲上一旁的秦語嫣。

整個過程不過眨眼之間,若是換做常人必定防範不及。但是那人畢竟不是等閑之輩,在金之南出手之際就已經察覺。只見他一把拉過秦語嫣將其護在身後。已經出手的金之南卻在這一刻方向一轉,一把扯下了那人臉上的黑巾。

靜,周圍死一般的安靜。

內心的震驚猶如飛沙走石驚濤拍岸般猛烈,久久不能平息。金之南的驚訝毫不掩飾,她傻傻地看著這張棱角分明,冰冷異常的臉。

怎麽也沒有想到出手救秦語嫣的人居然是帝君?雖然他們之間必定有著自己所不知的關系或者牽連,但是帝君這樣一個人,他手下能人異士頗多,有什麽事能值得他親自出手?就算秦語嫣是他手下得力猛將,或者是秦國派來的與他商議之人,但是能讓帝君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主子親自出手相救嗎?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那麽答案只有一個,秦語嫣在帝君心目中的分量極重!

想到這一點金之南嘴角掀起一絲意味不明的冷笑,想不到冷漠如斯的帝君也有自己如此在乎的人。對於這樣一個無心無魂的人來說真是諷刺至極。

金之南優雅得體,像個貴族千金一般,對著帝君恭敬的行禮,“小女參見王爺!”

這無疑是一種挑釁和嘲弄!此時的局面若是放在明處,如那場國宴和夜宴無可厚非。但是此刻偏偏都是大家以隱形的身份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做著不該做的事。

帝君意味深長地看著金之南,不同於他往日冰冷淡漠的眼神,那眼中有些讓人讀不懂的暗湧和深意。

帝君沒有理會金之南,似乎根本不把她當回事,而是拉著秦語嫣向著相反的方向離開。

這一次的金之南沒有阻止,而是淡淡看著二人緩緩離去。

她再次優雅的行了一個禮,“恭送王爺!”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金之南擡頭之際似乎看見了那個素來面不改色穩如泰山的男人背脊輕微抖了一下,而一旁的秦語嫣則抖得更加厲害,側耳一聽,似乎能聽見隱隱壓抑的輕笑。

夜已經深了,無盡的蒼穹沈睡在寂寞的黑夜。靜謐綿綿的夜晚卻暗藏著洶湧澎湃的洪流,淹沒著整個風起雲湧的帝都。

這個晚上,燕皇宮燈火輝煌,遙遙望去漫天星光火點,像是從天遺落而下的閃耀星辰,散發著耀眼刺人的光。所有人都明白這樣的美景和平靜存在如何洶湧的境地中,但是卻沒人知道這樣的平靜究竟何時會被殘忍的打破。

局中的人在這個寂寞美麗的夜晚徹底不眠,他們靜靜地等待著,祈禱著,謀劃著,廝殺著!

前方不遠處就是北苑了,秦語嫣下意識地走得很慢很慢。理智在心裏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不能暴露自己,必須快點離開了!

腳下卻不受控制,腳步越來越慢。秦語嫣突然停了下來,一把抱住身旁的男人。

帝君神色一變,那雙萬年不變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疼惜和溺愛。他輕輕抱著懷中的人兒,輕聲說道:“嫣兒,回來吧!”

原本滿臉心傷的秦語嫣此時眼中閃動著異常堅定的光芒,她堅定地說道:“不!大仇未報,嫣兒一日不回!”

帝君深深地吐出一口悶氣,雖然這個話題已經談過很多次,但是每次都會被拒絕。

“嫣兒,你不相信我嗎?”帝君看著她的眼睛,慎重地道。

“不,我相信哥哥!”秦語嫣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光,“秦國未滅,嫣兒不會回來!我知道,我的作用是微不足道的。哥哥這樣強大,根本不需要我的幫助。可是我只想為父母報仇,哪怕只是盡一點點力!”

未等帝君開口,秦語嫣徑自轉身離去,帶著滿滿的不舍和依戀。

回到南苑時夜已經深了!

行風遠遠看見踏進苑內的那人時,當下一個激靈,急忙迎上前去,恭敬地行禮道:“參見主子,你可回來了。”

帝君越過他徑直向著主殿走去,正欲推門而進時,他停住腳步,對著身後的行風淡淡說道:“傳令下去,今夜所有人不得靠近主殿,違令著殺無赦!”

行風身軀一震,垂首道:“是!”

帝君推開大門,緩緩走了進去。

一道熟悉的身影頓時步入眼簾,她果然在這裏等著自己。

帝君面無表情,仿佛沒看見她似的,仍然那樣冷漠陰郁。他自顧自地走到矮桌前,倒了一杯清茶,慢慢淺酌起來。

金之南此時正半坐半躺在矮桌一旁的軟榻之上,兩人隔得並不遠,莫約一米的距離。

金之南的出現是在帝君的意料之中,而帝君的反應也在金之南的預想之內。

裊裊熱氣自杯中一縷一縷飄蕩開來,清雅的茶香充滿一室。

兩人就這樣整整坐了一個時辰,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因為沒人願意處於被動的位置。

金之南睨了一眼一旁看著兵書的男人,神色平靜淡然,仿佛天下間沒有什麽事能融入他的眼睛裏。

金之南心下再三衡量,雖然自己的計劃迫在眉睫,但是以帝君對秦語嫣在乎的態度而言,他不可能這樣無所謂。難道他根本不在乎?他不怕秦語嫣暴露嗎?

雖然心中焦慮萬分,但是面上卻平靜無波。金之南再三衡量之後,正欲開口。就在這時,對方冰冷的聲音淡淡響起。

金之南萬分慶幸自己的動作慢了一步,不至於處在被動的位置上。

“條件!”帝君看也沒看她,指尖輕輕翻過微薄的紙張,不過短短一個時辰,厚厚的一本兵書他已經看了大半,金之南忍不住感嘆此人的悟性之高。

心中徒然升起一股爽快,雖然和帝君交鋒不過短短兩次,但是每次都沒有占到便宜。可是現在,這個男人第一次妥協下來,雖然他依然這樣處變不驚,冰冷淡漠,但是金之南明白他已經退了一步。

今日的目的本來就是他,只是沒想到中途居然冒出個秦語嫣來。事情正朝著自己的計劃進行,因為出現了秦語嫣的關系,反而讓自己的計劃更加順利起來。畢竟若是沒有這一出,自己可是處於被動的位置上,有什麽資格能和權傾天下的權擎王談條件呢!

金之南在心裏使勁為自己打氣,語不驚人死不休地冒出一句話來。

“娶我!”金之南心裏十分清楚和帝君聯姻是合作,嫁給賀蘭玥卻是被吞噬。而成玄奕,自己無法面對他們之間這樣的關系,況且她只想保住金家,真的不想讓成玄奕牽扯進來。畢竟以成王府如今的勢力還不足以和燕國皇族碰撞。所以幾番掙紮之後她便下了這個決定,畢竟這場聯姻不過是一個幌子罷了。

想到這裏金之南心裏也淡定下來,她擡頭看了眼帝君。頓時一楞,金之南十分肯定這一次自己真的沒有看花眼,她清楚的看到那雙骨節分明拿著兵書的手不經意的抖了一下。雖然轉眼即逝,但是仍被自己敏銳的捕捉到了。

帝君心中驀地升起一股從未感受過的異樣,像個細小的蟲子緩緩的爬行在心上,並不強烈,甚至不仔細根本感覺不到,但是又無法忽略。

不過片刻的時間,他便明白過來。心中暗暗驚嘆面前這個女子的心思,不得不說這確實是一個一箭雙雕之計,必定震得眾人反應不過來。

此時的金之南騎虎難下,燕皇重病垂危,命懸一線。朝中兩大勢力的爭鬥已經白熱化的擺上臺面。現在的金家根本退無可退,不管加入哪方勢力都沒有好結果。

但是現在若是湧出第三方勢力,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之際回以重重一擊又會怎樣呢?

以自己現在對天下的震懾而言,金之南若是能依附上自己不僅能夠保住自己和家族,甚至能夠完全脫離燕國的掌控。

畢竟成了夏國權擎王的王妃,便是夏國人。若是那時燕國再想對她出手就要三思而後行了,因為這時已經不僅僅牽扯到一國內鬥,而是天下之爭。

燕國局勢不穩,此時並不適合掀起大規模的戰爭。就算賀蘭玥和賀蘭哲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那麽金之南又憑什麽認為自己會娶她呢?為她當這把免費的保護傘?難道仰仗的是金家三分之一的軍權,幾十萬大軍?畢竟那是燕國的軍隊,雖然掌控在金家的手中,但是又怎麽會背棄國家為自己所用呢?

莫非她並未打算用幾十萬大軍為籌碼來依附自己?她不會讓士兵背叛自己的國家,只是讓自己成為她的倚仗而已。外有夏國權擎王,內握幾十萬大軍,若是這樣,那麽燕國確實動她不得。

可是她憑的是什麽呢?

難道她真以為發現了嫣兒就能威脅自己嗎?難道她不怕自己心生殺心?永絕後患將她處置後快?

正當帝君還在思量之時,金之南淡淡說道:“王爺不必覺得奇怪,今日我既然敢來就有自己的仰仗。當然,這並不僅僅只是今夜我發現的秘密而已,不可否認這也是我的仰仗之一。”

帝君沒有開口,此時的他早已放下手中的兵書,端起茶盞慢慢淺酌,靜靜等著她的言下之意。

“明人不說暗話,王爺想必也清楚今日我金家究竟處於什麽樣的境地。現在的我只想借王爺一臂之力,讓金家度過這個難關,若能得王爺成全,那麽金家自然送上一份大禮!”

帝君冷冷一笑,滿是不以為然,“本王倒想聽聽你有何大禮?”

金之南滿臉自信,雙眼泛著晶瑩剔透的光澤,像是黑夜中不停閃爍的星子。帝君觸到那雙眼睛時,情不自禁的微微側了側身子,躲了過去。

“燕國沒有給金家明哲保身的機會,我們就算想要退出來都不可以。目前唯一能保住家族的原因無非是手握幾十萬大軍,讓他們心生忌憚,不敢輕舉妄動。我曾經想要將這軍權交出去,但是後來慢慢發現,當你已經踏進這裏面時,就算你把軍權交了出去也是必死無疑。在這皇權面前,沒有道理可講。”

剛剛還神采飛揚的女子此時眼中劃過一絲淡淡的憂傷和疲憊,多年來的謀算和危機讓她感到一種深入骨髓的無奈和迷茫,只聽她又道:“我無法讓那幾十萬大軍投靠王爺,就算可以我也不會那麽做。他們是征戰沙場保家衛國的好男兒,是真英雄。他們不該卷入這場陰謀,更不該被冠上亂臣賊子的罵名。但是若王爺願意助我金家一臂之力,讓我的家族成功脫離燕國的壓制,我父親便會告老還鄉。到時失去主帥的幾十萬大軍定會軍心混亂。隨著父親的離去,賀蘭玥和賀蘭哲肯定會大肆相爭,想要奪下這軍權。此時的燕國肯定會大亂,這時若王爺出兵燕國,無疑是給燕國一個重創。”

“我相信以王爺的雄心至今還未攻打燕國想必也是在等待時機罷了。但是一個國家的破綻和衰退並不是短時間內能夠出現的,更何況是強大的燕國。這樣一來,王爺要花多大的心血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呢?就算王爺的探子遍布這燕國王朝,可是一國之根本豈是一些小小情報就能左右的?”

金之南自顧自的倒了一杯清茶,淺酌幾口,再次悠悠地說道:“這樣的時代大勢轉眼即逝,王爺可要把握機會啊!”

不等帝君開口,她又道:“當然,王爺也可能慢慢等待,慢慢謀劃,相信十年之內也會有所收獲,就是不知道王爺等不等得下來?”

她該說的已經說完,深沈如帝君不可能不明白這樣的時機對於他而言究竟意味著什麽。所以金之南也不急,靜靜的等著。

“想要燕國亂並不難,數日前的帝都不就因為數位大臣被殺而亂了嗎?”帝君似乎對她的建議不為所動,淡淡說道。

金之南心中一震,莫非那刺殺案件背後的主謀是他?如此一來,倒也難怪了,畢竟是出自權擎王帝君的手筆。

金之南不慌不忙地說:“死幾個大臣又怎樣?你不會天真的以為這樣就能動搖國之根本吧?想要毀滅一個國家,時機,運勢,謀劃,力量缺一不可!現在我便能為你創造這個時機!”

帝君突然大笑出聲來,他雙手鼓掌,道:“你當真是燕國人?沒有人希望自己的國家覆滅的,沒有人願意當亡國奴!”

金之南冷冷一笑,說道:“家父戎馬半生,為燕國鞠躬盡瘁,滿身刀傷劍傷都見證著我父親的忠誠。但是現在呢,燕皇唯恐父親功高震主,動搖皇權。他連反駁的機會都不曾給父親,一心想要除之後快。我金家從未背棄過國家,但是國家卻拋棄了我們。難道我還要坐以待斃等死嗎?”

“我要活下去!”女子眼中的光芒一閃而過,堅定不移地說道:“誰也不能阻止我們求生的決心!”

不到萬不得已金之南並不願意造反,所以才想出了這個計劃。到時燕國能不能抵擋夏國大軍,已經不是她所在意的了。若真的滅國,那也是燕國皇族沒有本事,守不住自己的國家,自己的子民,怨不得任何人。金之南不願意造反心中多多少少還有些國家大義,畢竟父親戎馬半生,將自己滿腔熱血都獻給了燕國。金之南不願意父親背千古罵名,那樣對他而言太殘忍太不公平。但是若是這個計劃失敗,已經退無可退了,她真的不敢保證不會反了這燕國的天。

帝君的心再也不能平靜下來,這一刻他仿佛看見了什麽。一句話差點就要脫口而出,然而理智最終戰勝了沖動。他收起心中波蕩起伏的情緒,冷冷一笑,嗜血殘忍的說道:“既然護國大將軍的離開可以讓幾十萬大軍成為賀蘭玥和賀蘭哲生死相鬥的導火線,那麽本王為何不能殺了你父親呢?如此一來,依然能達到我想要的效果!”

金之南聞言登時起身,她緩緩上前兩步,眼中帶著染血的瘋狂和毀天滅地的狠戾,她靠近帝君,呼吸之間甚至能感受到對方的溫度。她的眼睛那麽冰冷,那麽陰郁,那麽殘忍。

只聽她一字一頓道:“如果是那樣,哪怕我金之南窮其一生也要殺了你。奪走你所在乎的一切,生命,權利,榮耀,我發誓!若是我失敗了,我的魂魄也會夜夜跟著你,永遠詛咒你。哪怕淪為魔道,我也要將你拉入十八層地獄,讓你豬狗不如,生不如死!”

帝君內心猛的一震,臉上再無半分淡漠和平靜。多年來仿若死灰的心此時猛烈的跳動著,女子的話一字一句的像把利劍插在他的心上。帝君縱橫天下,殺人無數,這雙手沾滿了無數鮮血,永遠洗之不盡,縱然這樣也從未讓他的心有半點波動起伏。

然而此時,他的心似乎要掙脫出來,沒有任何原因。這並不是因為恐懼,也不是真的相信對方能夠做到。而是被那雙眼中的散發的氣勢和決絕深深震撼。

這一刻,帝君看見了一個真實的金之南,和自己是那麽像,那麽像!

室內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兩人心思各異,該說的都已經說完,只等最後的決定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深夜時分是讓人最疲倦困乏的時刻,此時這二人卻無半分睡意。

帝君擡起頭來,第一次這樣肆無忌憚的打量著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女人。

金之南在進入別院時早就豁出去了,也不在意他的打量。轉過身子,正對著他,目光灼灼的迎了上去。

半響之後,帝君最終敗下陣來,敗在那雙耀眼如星辰的眼睛裏。他沒有再看,也不敢再看。那片小小的清澈裏清晰的能看到自己的倒影,這樣的感覺讓他的心裏湧出一股自己都不敢去面對的異樣情緒。

“本王會娶你!”這句話說出之後,那種奇怪的感覺更強烈了。帝君不禁甩了甩腦袋,想要清醒一點,他再次開口道:“提醒你一句,最好不要存在其他的心思,不然你會死得很難看!”

眼見目的達成,金之南緊繃的神經慢慢了松了下來,她回道:“希望王爺能信守承諾!”

“本王只答應會娶你,至於你該怎麽做,能不能保住自己,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帝君說完頭也不回的向著內室走去。

目的已經達到,金之南也不在逗留,推開房門,轉眼便消失不見。

已經進入內室的帝君此時慢慢走了出來,看著敞開的大門,久久陷入了沈思,偏偏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麽。

此時行風突然走了進來,看見帝君急忙行禮道:“參見主子,暗衛在南苑內發現一名可疑之人,不敢肯定是何人。主子,你看需要出手嗎?”

帝君忍不住在心中冷笑一聲,她還真是大膽。和自己結盟之後還真認為不會動她了?

其實金之南真不擔心帝君下面的人會對她出手,主殿外布滿了暗衛,相信他們也看見了自己是從帝君的房內大搖大擺的走出來。就算心生疑惑也不敢輕舉妄動。況且南苑和北苑本就是兩個獨立的府邸,也不擔心在眾多暗衛的監視下潛入秦國的探子。既然如此,為什麽還要吃力的悄悄潛伏出去呢?

帝君揮了揮手示意行風退下,便徑自走進主臥。然而才剛剛走了兩步,“噗嗤”一聲,一口鮮血從帝君嘴邊溢出,微薄的唇上一片妖異的殷紅。之前襲擊金之南的那一掌,他強行收回力道,內臟六腑如同翻江倒海一般難受,直到此時再也忍不住了。

行風見狀嚇得大驚失色,他急忙上前扶住帝君,驚呼道:“主子,你受傷了?可是剛剛那人所為?”

帝君嘲諷一笑,說是她所為也不為過。

“不要聲張,宣大夫!”帝君甩開行風的攙扶,自己走進了主臥,那樣一個強悍的男人是不允許自己在任何人面前展露出自己的虛弱。

金之南回到雅閣小築時已是深夜。她徑自向著臥房走去,推開門那一霎那一股熟悉的氣息縈繞在鼻尖。

這一夜的金之南太累了,與帝君過招神經高度緊張,今夜的她就像一個瘋狂的賭徒,用著唯一的籌碼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萬幸的是,她終於贏了。

哪怕覺得這個氣息如此熟悉,金之南也沒有過多在意。在之前和秦語嫣的打鬥之中,傷口有些裂開了,火辣辣的疼。此時的她太疲憊,太虛弱。

她走到床邊,一頭就倒了下去。

眼睛才剛剛閉上便驀地睜開,伸手一把抓住身旁異物,一腳踢了過去,正欲一個翻身之際,那異物一把抓住她,將其狠狠地壓在身下。

室內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金之南此時卻認出了這人,她瞬間放松下來。理也不理一旁的那人,自顧自的睡起覺來,她太累了!

成玄奕有些傻了,自己帶人去使者別院查探一番並無所獲,況且不知道她到底有什麽計劃,也不敢貿然闖進去。最後只有回到雅閣小築等她回來。心中早已怒火滔天,然而在看到她那一刻,聞到她身上淡雅的清香,什麽憤怒啊,煩躁啊,通通見鬼去了。

但是現在是個什麽情況?自己躺在她的床上,而且還躺在她身邊,換做以前的她要麽揍自己一頓,要麽就羞得俏臉緋紅。怎麽也不該是完全當自己不存在,倒頭就睡啊?

成玄奕越想越納悶,他不禁推了推金之南,靠在她耳邊低聲說:“你就這樣睡了?不怕我輕薄你嗎?”

金之南還未完全睡著,不過意識已經有些混沌了,下意識地懶懶回道:“隨便!”

“餵餵餵,這可是你說的啊!上次我錯過了機會,這次是會好好把握的哦!”成玄奕一副自來熟的樣子,佯裝解下自己的腰帶,然後是外袍,動靜之大,深怕別人不知道他在脫衣服似的。

但是床上那個人卻毫無反應。成玄奕有些幽怨的看了金之南一眼,他也順勢躺了下來。這時才發現,原來這女人已經睡著了。

成玄奕小心翼翼,輕手輕腳地把錦被蓋在她的身上。然後就半躺在一旁看著她,不過越看越搖頭,還頗有些痛心疾首的樣子。

“一個女人的睡姿怎麽就可以難看成這樣?”成玄奕自言自語道。

金之南是撲著睡覺的,一只腳橫跨在成玄奕腿上,一只腳跨在床邊,要落不落的樣子。一只手橫著搭在成玄奕胸口,另一只枕在腦下,這床不算很寬,但是睡下兩三個人完全不成問題。

然而此時她一個人占了整整一大半,時不時還翻個身,換個更驚悚的姿勢,時不時踹自己一腳,扇自己一下。

成玄奕有些無語了,若是這樣,今後真成了親,那自己還睡不睡得好覺了?心中這樣一想,他一把抱過金之南,將她緊緊的禁錮在懷裏。奇怪的是在自己懷中的她卻突然安靜下來,乖乖的靠著,淺淺的呼吸,溫熱的氣息,撩得成玄奕心裏癢癢的,暖暖的。

不知不覺就這樣睡著了,仿佛多年不曾睡過一個好覺似的,這一覺,兩人都睡的很香很甜!

金之南是在一聲尖叫中醒過來的,她朦朦朧朧地睜開眼睛,只見金桔滿臉驚恐的看著自己。

被人擾了清夢,金之南只覺得怒火沖天,吼道:“大清早的,你讓不讓我睡覺啦?”

金桔仿佛沒有看見她的怒火似的,已經到下午十分了,她見小姐還未起床,就小心翼翼的進來看看,哪知卻看見讓她極為驚悚的一幕。

金桔一個勁兒的指著金之南的床上,紅唇大張,咿咿呀呀就是說不完整一句話。

金之南覺得莫名其妙,順著金桔指的指的方向,她轉了轉身子,看向自己身側,入目之餘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成玄奕已經醒了,他慵懶在躺在自己旁邊,嘴角掛著一絲爽朗的笑,看得出來他的心情很好。仿佛沒有看見金之南的驚訝和慢慢燃燒起來的憤怒,他笑著說道:“早!”

“早你個頭!”金之南猛地抓起成玄奕,憤怒的大吼起來,“你怎麽在我的床上?”

成玄奕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說:“昨日夜裏我就來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金之南抱住自己的大腦,努力的回想昨夜的事情,記得從使者別院出來之後自己就回府了,然後走進房間,然後倒頭就睡,然後……

昨夜的一幕幕終於想了起來!想起昨晚自己似乎還抱著一個溫暖的東西死活都不放開,原來那個東西就是成玄奕啊!

金之南只覺得臉一陣紅一陣白,成玄奕賴在這裏沒走是事實,自己知道他在卻沒有趕他走也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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