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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平地生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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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死麽?嚎甚麽嚎!”天書一巴掌拍在李芳奇腦門,幾欲將他拍昏過去。

李芳奇一個男人,此時卻嚎啕大哭:“你還不如讓我死了!這小指骨折了治,治了折,到底甚麽時候是個頭!”

火工頭陀看著這幕,苦笑道:“指不定這回就能成功。”

天書瞧他一眼,從旁邊的碗中挖了一大勺膏藥,通通敷在李芳奇左手小指上。火工頭陀忙追問道:“感覺如何?有沒有清涼之意。”

李芳奇動了動手指,點頭道:“有!”

火工頭陀聞言舒了口氣,他道:“每隔三個時辰換一次藥,配合活絡通血的按揉手法,兩天後當有奇效。”

天書冷笑一聲:“你還有不到三天時間!”火工頭陀雖十分氣惱天書,奈何武功不及她,只得忍氣吞聲。

這半個月來,火工頭陀先和天書前往昆侖,費了幾日找尋“續骨草”,其後又回石屋來專心研制黑玉斷續膏。按理說找到續骨草便差不多了,但第一次因為藥效時間太慢,被天書駁回;第二次由於膏藥不是黑色,又被天書駁回;第三次,卻又因為敷上藥膏沒有清涼的之感,又被天書大罵一頓。第四次便是這最後一次,三人無不希望能獲成功。

天書走到屋外,一片枯葉打著旋兒落到在她腳下,已是深秋。山頂的白雪漸漸往山腰覆沒,到了冬天,整座山都會變成銀裝素裹。

“黑玉斷續膏……你怎麽想到這個名字的?”火工頭陀擦了擦手,走到天書身旁,妄圖與其說話拉進距離,以求期限到時,天書能念及點情分,留他一命。

天書卻當做沒聽見,並不作答。

火工頭陀自言自語道:“這藥膏中的確是黑石玉粉和續骨草為主,薄荷、冰片、茯苓等為輔,黑玉斷續膏這名字倒也不錯的很。”他說著說著看向天書,“你還記得我給你說過藥引的事情罷?”

天書聞言一怔,隨即點了點頭。

火工頭陀指著自己被掰斷的三根手指,道:“其實加不加藥引都沒有關系,只是用了藥引好的更快。就好比我這三根手指需兩個月痊愈,而我徒兒則只用兩天便能起效。”

這藥引,便是以人血混入。天書雖不太相信,但也期盼謝曜的雙腿早日覆原,大不了屆時隨便找一人,開刀放血。

火工頭陀見天書始終望著一處不答話,忍不住問:“你討這藥膏,到底是救誰啊?”

天書橫他一眼,冷聲道:“再多嘴我便殺了你!”火工頭陀被她眼神一嚇,不敢多問。

過得兩日,李芳奇找來天書,攤開左手,給她看傷勢。只見手指外表已看不出異樣,也能彎曲、活動,只還不能提過重的東西,和用力錘打,天書已經十分滿意。她讓火工頭陀將黑玉斷續膏的藥方交出,又將成品全部帶走,正準備殺人滅口,卻猛然想起臨走時謝曜對她交代的那番話,不禁打住。又一想自己一直易容,火工頭陀和李芳奇都不知道她是誰,殺了他們也沒必要,故此不等二人表態,便飛身下山,心急火燎的趕回蒙古。

她也不知自己為何要這般心急,但想著謝曜不在身旁,深恐他做出甚麽讓自己難以掌控的事情。然而卻不全是這種心態,莫名其妙的,竟有些淡淡的想念。這樣的心思覆雜而其妙,天書自打擁有記憶以來,從未有過。她不願多想,將其通通拋在腦後。

這日剛到西域小鎮,天書欲將駱駝換馬,那馬販子在旁檢查駱駝毛色,她則坐在一旁的長凳上等著。

便在此時,忽聽身後有人交談,隱隱約約聽到“謝曜”二字。天書凝神細聽,轉頭裝作不經意的看了眼,見是兩漢人打扮的江湖人士,一拿刀,一拿棍,並肩從天書身邊走過。

“……在湖廣一帶殺了十八人……”

“這魔頭又將嶺南天星派屠得一幹二凈,只餘下左使葉方濤……”

“此人作案,盡數將人雙腿骨骼捏斷,心狠手辣聞所未聞……青城派也險遭滅門,好在全真教馬道長、丘道長、孫道長那日在青城派做客……”

“呔!兄弟你有所不知,這魔頭正是全真教弟子!”

天書開始只當自己聽錯,這會兒卻聽佩刀人斬釘截鐵的說了句“這魔頭正是全真教弟子”,登時打了個激靈。她忙站起身,想將二人攔住好好詢問一番,卻見人頭攢動,茫茫人海,哪還尋得著?

那馬販走上前道:“駱駝膘肥體壯,甚是不錯。我生意人誠信為本,便將那匹最好的馬換給你啦!”

天書聞言回神,轉頭見是一匹四肢矯健的灰馬,額中一撮雪白的毛,威風凜凜,當下應允。她心中顧念謝曜傷勢,這黑玉斷續膏也不能久放,便未將此謠言當成一回事,一揚鞭子,絕塵而去。

天氣逐漸轉寒,謝曜卻樂此不疲的每日外出,烏日珠占說了他幾次也管不住,便不去說他了。作為母親,她如何不知,謝曜每天都在山坡上望著遠方呆坐,不過是想第一眼看著別人歸來。

但想起上次謝曜同她說過的話,烏日珠占只能嘆息。

這日,謝曜早早的又驅著輪椅往山坡走去,路過的牧民趕著羊群,認出是他,忙打招呼。謝曜笑著點了點頭,順勢擡手揉了揉羊腦袋,惹得那羊兒咩咩直叫。

“謝曜你不可愛!這麽大人還欺負小羊!”華箏騎著一匹小紅馬,人還沒到,聲音已經傳出老遠,仿若一團烈火。

謝曜笑道:“你這幾日不是陪你哥狩獵麽?難道沒去?”

“誰說我沒有去?只不過那些老鷹啊狐貍,我一只也抓不到,一點兒也不好玩。”華箏嘟噥的說了一句,“若是郭靖也在,他就能幫我捉老鷹,捉狐貍了。”

謝曜楞了楞,擡頭仔細看了眼華箏,但見她垂著眼眸,雖看不清眼神,但那表情卻甚是思念。想到郭靖此時此刻當和黃蓉如膠似漆,不禁有些嘆然。

華箏忽然擡起頭來,從馬背上取下一件物什,抖開一看,卻是件紅狐錦裘,沒有一絲雜色,緞子般油亮光滑,一看便知是上等東西。

“這是我哥托我帶給你的,天氣冷了,你可別把自己凍死啦!”華箏轉眼忘掉瞬間的不愉快,二話不說,走上前,將狐裘往謝曜身上一披,“你看合適不合適?”

謝曜心下略覺不妥,但華箏就是這性子。他緊了緊身上的狐裘,頗為寬松,於是笑道:“好像有點大。”

“那我拿回去,讓裁縫改小一些。”

華箏伸手便要將狐裘從謝曜身上扒下來,卻聽身後忽然有人冷冰冰的喝問:“你們在幹甚麽!”

華箏聞言,忙回頭一看,只見一名白衣女子手牽灰馬,隱忍怒色的瞪視著她。

“我給謝曜送狐裘,你是誰?幹麽管我!”

這白衣女子正是天書,她一路上披星戴月趕回蒙古,卻沒想正瞅著華箏親昵的給謝曜披狐裘,見此一幕,腦中轟的一聲大響,竟是怒極。

天書走上前,一把將狐裘抓起劈頭蓋臉扔給華箏,冷聲道:“他有狐裘,無須你相送!”說罷不等華箏回答,手扶輪椅,快步推走。

那匹灰馬見狀刨了刨蹄子,路過華箏身邊還“噅”的叫喚了聲,隨即跟去。

華箏看了眼手中狐裘,又看了眼天書的背影,簡直覺得荒唐。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小明、十字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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