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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紮馬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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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裏,確定烏日珠占睡下了,謝曜才將天書抱來,將他戳醒:“餵,你那真經吃的怎樣?”

天書仿佛才睡醒,打了個哈欠,道:“你看好了。”說罷搖身一晃,原本的《三字經》變成一柄鋒利的菜刀,又晃了晃,卻又變成一根麻繩。

“你竟可七十二變?”謝曜十分驚奇,將那根繩子拿起來左摸摸右看看。那繩子像條蛇般扭了扭,忽然抽在謝曜臉上:“不許亂摸!”

謝曜訕然放下,天書又變成一本《三字經》。

天書頗為得意的說:“七十二變算甚?待我找回慧根,三千六百變都不在話下。”謝曜搓了搓手,有些試探性的問:“說好的……嗯,你學了《九陰真經》……點撥給我……那啥……”

“你急甚麽?”天書冷哼一聲,道:“這經書只是下冊,許多功夫沒有上冊的內功心法難以駕馭。你又不是不知,九陰白骨爪本叫九陰神爪,乃是正道上的功夫,被黑風雙煞胡亂揣摩才成了陰邪路子,莫不是你也要步他們後塵?”

謝曜怔忪半刻,才道:“形似而神不似,我學個招式還不是為你好。你看看真經上有什麽用得上的功夫全點撥給我唄。”

天書許久沒有答話,末了才嘆了口氣,說:“罷了罷了,你反正也只學招式,下次再遇到梅超風那樣的人,就無需我用移形換位的法術破壞秩序。”話才說完,天書刷的一下變成《九陰真經》。

謝曜心下一喜,高高興興的將《九陰真經》翻開,裏面全是血紅血紅的方塊字,看到第一頁他就懵了,那正是九陰神爪的練習秘訣。

“面北背南朝天坐,氣行任督貫大椎。意聚丹田一柱香,分支左右聚掌心。打開氣海命門穴,氣滿沖貫十指爪……”謝曜磕磕巴巴的念了一句,完全雲裏霧裏。他驚道:“這玩意讓我看上幾千遍,我也學不會啊!”

天書笑說:“人體穴位奇經八脈,你知道哪一樣?連學武最基本都拎不清,這《九陰真經》的玄奧武功你怎麽學?”

謝曜被他問的啞口無言,氣憤憤的將書一合,扔進角落,再不管了。

半月後郭靖傷勢覆原,謝曜陪同郭靖、拖雷在草原上騎馬射箭。到了晚上,江南六怪果然戌時等著他們。確切說,等著郭靖。

謝曜和郭靖並排站立,郭靖老老實實給六怪行禮。謝曜本打算也就服軟罷,卻不料柯鎮惡將頭一撇,對身旁的南希仁道:“老四,你根基最穩,先教靖兒武學基礎。”

瞧那樣子,壓根兒沒將謝曜放在眼裏。謝曜思及此搖搖頭,心道,那老瞎子根本沒眼。

練武之人最重要的便是根基。這基本功三分拳七分腿,講究的便是穩打穩紮。南希仁話少,性子卻是和郭靖最像,他教什麽,郭靖就認真學什麽,一遍不行就兩遍,兩遍不行就三遍,三遍不行就無數遍,第一晚整整三個時辰,反反覆覆練習的就是紮馬步!

謝曜瞧的無語,幹脆找了塊石頭坐下睡大覺。南希仁看了眼,希望他也能過來練習,但礙於柯鎮惡,這話就沒有說出。

朱聰見謝曜興致缺缺,不由得過來問他為何不練。

謝曜撇嘴道:“紮馬步有什麽好練的。”

朱聰似乎恨鐵不成鋼,用扇子一敲他腦門兒,說:“我們練武之人從小就聽過一句話,練武不練功,到老一場空。你可別小瞧這紮馬、劈叉、沖拳、盤打……日後不管你學多高深的功夫,基本功不紮實,那也只是徒有其表。”

謝曜想了想,正要答應,可看郭靖累的汗流浹背苦不堪言,他習慣了好吃懶做,眼珠一轉滿肚子鬼主意就冒出來:“師父,我倒不同意你的話。”

朱聰問:“怎麽?”

謝曜道:“你看,就算是基本功那也得先將穴位啊經脈啊什麽認識清楚,否則叫你用百會穴,你卻用到氣海穴,亂七八糟還怎麽學?嗯,不過看樣子師父你對認穴也了解不多罷。”

朱聰明知他是激將法,也忍不住道:“小兔崽子凈胡說!你道師父妙手空空的絕技是憑著手快麽?實則不然,你從別人身上摸東西時順便得拂過他某些穴道,穴道一碰這人就遲鈍幾分,等他回神,東西早就在你懷裏了。”朱聰頓了頓,又說:“我本想等你基礎功紮實了再給你說這些,既然你要學,我就教你。但下次再敢和師父耍鬼點子,就要你……”

“明天待在柴房思過,不許吃飯!”

謝曜聞言嚇了一跳,和朱聰忙看去,只見柯鎮惡拿著拐杖指著郭靖疾言苛責,忙走過去瞧個明白。

韓小瑩將跪在地上的郭靖拉起,溫顏道:“你大師父就是性子暴躁點,馬步紮不好,我們慢慢學,別急,別急。”

朱聰問:“大哥,你這是做什麽?”柯鎮惡那表情簡直捶足頓胸,說:“我縱橫江湖四十年,從未見過比他更蠢笨之人,連紮個馬步都迷迷糊糊顛三倒四,七八遍都出錯!氣沈丹田,雙拳平舉,雙手環抱胸前,手心向內,掌指相對,有那般艱難麽?你這樣子,如何給你父親報仇!”

郭靖被柯鎮惡罵的狗血淋頭,聽到報仇更是滿臉愧色,低聲道:“大師父,你莫生氣,我一定好好練。”

謝曜看不下去了,走到郭靖前面,依著剛才柯鎮惡所言現學現賣,紮了個馬步,問朱聰:“師父,我這樣可對了?”

朱聰點點頭:“是了。”

謝曜於是讓郭靖照自己的姿勢學著,韓小瑩南希仁等人忙點頭,說:“靖兒這下很好。”

柯鎮惡心知是謝曜從中搗鬼,將拐杖一拄,撂下一句“保持到明早雞啼時分”,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江南六怪剛走,謝曜便身形一收,懶洋洋的躺回石頭上。

郭靖見狀,忙道:“曜弟,師父讓我們站到明早。”

“慢著,他是你師父,不是我師父,我師父可沒有這般折騰我。”說罷,不理郭靖,側身呼呼大睡。

石頭上自然睡不安穩,謝曜迷迷糊糊醒來,見郭靖還在紮馬步,只不過累的額頭上全是汗,身形也不似先前挺拔了。

謝曜朝他招手:“別練了,過來坐一會兒,這離雞啼還早得很。那瞎眼老兒早回去睡覺了,哪裏還管你。”

郭靖想也不想就搖頭:“我天生愚笨,只有勤,方能補拙。”

謝曜想著他今後還要為父報仇,便不再相勸,晃晃悠悠回家去了。郭靖見他一句話不說就離開,心下忐忑,暗自揣測自己是不是那句話將謝曜惹惱了?七上八下了好半天,卻見遠處一盞燈籠飄忽而來,當即嚇的臉色發白。這黑漆漆的夜裏空曠無人,冷風一吹,簡直從頭冷到腳。

燈籠越飄越近,郭靖這才看見是謝曜掌著燈端著糕點茶水回來。

謝曜回家本也想睡下,但想到荒郊野嶺伸手不見五指,郭靖一個人練功肯定又害怕又寒冷。想到郭靖為自己擋豹,於心不忍,從家中帶了些食物、披風,又讓天書變成一本穴位圖,邊吃邊看,邊陪郭靖嘮嗑。

郭靖大喜道:“曜弟,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謝曜將披風給他披上,又把燈籠擱在石頭表明,自己爬上去對燈而坐,翻開穴位圖,才說:“咱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就當我監督你練功。”

郭靖聞言裂開嘴重重點頭:“那自然是!”

謝曜瞧他傻不拉幾的蠢笑,自己也給逗笑了。然後板起臉,伸手一指他手臂:“再舉高點。”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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