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047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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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戈開的條件很簡單, 只要姚姚是公爵家名正言順的大小姐，他依然是龍戈的岳父老丈人。
怎麽選擇，誰都清楚。
姚公爵處理好這事, 便見管家神色古怪上報。
“公爵大人，咱們府邸後山森林溪那兒, 多了座非常華麗紮眼的黃金宮殿……”
姚公爵：“？”
“小的剛問了, 裏頭有一機器人自稱是龍戈第八十八棟房的管家。”管家盡職的將底下人傳給自己的視頻點了開來。
看到視頻裏、那棟金光閃閃、差點亮瞎人眼睛的宮殿, 姚公爵：“……”
這該說，不愧是龍族？
是了, 除了龍族那奇葩的審美眼光，誰會弄上這麽顯眼到紮眼睛的建築？
這不用說, 絕對是龍戈沒錯。
“備車。”
“公爵大人是要？”
“看看我女兒。”
“呃，那座宮殿管家說他們還在睡覺，讓我們兩天後再拜訪。”
姚公爵：“……”
睡覺睡兩天？？？
恰巧這時皇室派了人過來, 得知夫妻倆不在公爵邸，反而是在後山那棟異常耀眼的黃金宮殿, 且從機器人管家那兒得到跟姚公爵一模一樣的回答時，幾人表情多少微妙。
是真睡覺還是不願意見客，在這種敏感時候怎麽不讓人揣測呢？
可不管心裏怎麽想, 奉令前來的人無不在外頭盯梢著, 天天與公爵邸的仆人上演你看我、我看你的幹瞪眼戲碼。
然而, 這兩天等過兩天又是兩天。
在外頭等的人盼星星盼月亮, 從第一天‘張望’到第六天, 除了那臺機器人管家一成不變的‘兩天後’說詞，他們始終沒能瞧見住在裏頭的人，遑論分辨這到底是不是龍戈姚姚夫妻倆的住處呢。
即便機器人管家言明這兒是龍戈第八十八棟房，來者還是沒能打消那份疑心。
深淵巨龍好戰善鬥, 稍個不如意便把人家的地兒毀了，這樣的龍就是再有錢也賠光了，哪來那麽多房子？
多數人懷疑，這根本不是龍戈的住處。
那不是龍戈，又是誰？
都等了六天了，如果不探個虛實便離開，誰能甘願走人？
頓時有人仗著藝高膽大，強行闖入，結果——
直接被抽了出來！
一時間，看到那條巨大尾巴的人無不被震住，緊接著，在黑色尾巴掃來前趕緊出聲。
“手下留人！我們是奉國王諭令前來的近衛！”
“很抱歉打擾閣下休息，可我等久候多時，始終沒見您出來，以為被人耍了才……實在抱歉！懇請閣下息怒，讓我們見上一面詳談。”
而這時，宮殿內，姚姚看著某人難看的面色，伸手，揉了兩把。
“能見客了吧？”她問著。
沒哄他，卻意有所指，變相的說自己想出門了。
龍戈冷著臉，“不見。”
“不見又繼續窩在家裏，天天造？”看他居然還揚了唇角，姚姚牙癢癢的，揉的動作變成捏，揪著那沒什麽肉的臉。
“你想把我玩壞是不是？”
在這樣下去，她覺得自己離壞掉不遠了！
龍戈沈默。
這幾天過的是什麽樣的放縱日子，他心底清楚。哪怕這已是克制中的克制，終是食髓知味，沒法避免的沈淪其中。
龍戈將神色認真的某人擁入懷裏，貪婪的吸取那份惹人怦然悸動的甜香，好一會，才開了口。
“等會見吧。”
姚姚被抱著，沒看到他臉，卻能從動作、悶悶的語氣聲音裏感受到那份委屈中，直直透出來的小可憐氣息。
小可憐？
想想自己這幾天如掛件一樣被拴在他身上，姚姚默默吐槽：這個小可憐是自己吧！
只是神奇的是，天天瞎折騰，人不止沒壞，還越來越生龍活虎、活崩亂跳的，連帶體力都變得更好了。
姚姚：“……”
這種越造越厲害的天賦體質，實在是沒下限的讓人簌簌發抖，要是某人發現了，以他旺盛的精力，怕是——不是天天在造的路上就是在造的過程中了！
姚姚聳了吧唧，推推人，“我去洗漱一下。”
說見客，機器人管家很快地將這些自稱是國王近衛的人帶進殿堂大廳。
這些人模樣氣質都不錯，便是面色蒼白、走路一拐一瘸的幾個，都給人一股子特別嚴肅凜然如刀般的銳利感。
只不過在龍戈面前，他們收斂了氣勢，非常恭敬的道歉，並表明來意：國王想請他們去皇宮作客。
姚姚看向龍戈，同見他望了過來。
這份默契，姚姚眼裏染了點點笑意。
“你拿主意，我無所謂。”雖然，龍戈說回娘家是給她找場子，可她能感覺到，這一趟來帝國並沒有那麽單純。
他畢竟是契爾大聯盟的主帥，來帝國不為公事，也有人會因為私事找來，而作為妻子，對這方面不懂也沒那敏銳度下，安靜配合就行。
姚姚對自己有多少斤兩是很明白的，也果然，龍戈說了幾句話，便應了這事，帶著她跟近衛們進了皇宮。
皇室接待他們的，讓人意外的是，那人竟是當初安排她遠嫁到聯盟的領導幹部周部長。
有這麽一個知道、不熟的‘舊識’在，姚姚那到皇宮後，不自覺緊張的心情多少消失了些。
而這麽一消，哪怕從款待中感受到皇室成員的熱情，見過大人物後，被某人一連幾天榨的幹幹凈凈的她，沒一會腦袋開始直點地。
於是，非主角的姚姚鹹魚的去補眠了。
直到半夜，被動靜吵醒，幾個女官一瞬地行禮致歉。
“很抱歉吵醒夫人了，我們得這麽做，否則沒法在時間內完成任務。”
姚姚：“……”
趁人睡覺，又是做臉又是身體spa的是什麽情況？
就是要參加什麽宴會，有必要這樣嗎？
很快地，姚姚便知道，真有必要。
因為——
女官們一臉歉意，又難掩羨慕的說著，“三天後便是您的婚禮，作為這場代表皇室婚嫁給聯盟主帥的主角，我們的任務是將您最美好漂亮的的一面呈現出來。”
姚姚：？
“幸好您很年輕，做些物理角質去除再用最先進的調理儀器細細按摩幾遍便行。”
姚姚：？？
“而婚紗部分……有點錯估了，現在得重新給您測量。”
姚姚：？？？
“不過夫人身材真好，您丈夫一定很幸福。”
姚姚：“……”
姚姚無語了，“我已經嫁人了，你們這是？”
“您當初……”
“這事等會您問問您的丈夫即能知曉。”年長女官微笑地打斷同僚解釋，便拍了拍手，“姊妹們，天色晚了，抓緊時間！”
“是的執行長！”
姚姚見這位被稱作執行長的中年婦女非常有經驗的使喚著幾個年輕女官，想了想，就沒問的任她們忙。
不過這spa太舒服了，沒一會，再度睡了過去，直到半夜，一股涼意貼在身上，渾身激靈的醒了過來。
“醒了？”
“忙完了？”
兩人同時出聲，姚姚頓時笑了，“身上怎麽這麽涼？”
“洗了冷水。”
“這兒冷，你別感冒了。”凱恩帝國主星四季涼爽，跟只有夏天秋天兩個季節的伽索薩司藍夜群島相比，就是一個字，冷。
這也是她剛過去時，穿的一身厚，只能星網淘薄點的夏衣防曬裝，又過一陣子才適應那邊氣候。
“你別不當一回事，這兒真的冷，我當初……”姚姚叨叨絮絮的說著提醒。剛醒的她，一時沒能想某人為什麽在這麽冷的天氣裏，還是大半夜這時洗了冷水澡。
龍戈聽那沙啞的嬌聲軟語，濕熱的氣息拂在脖頸處，感受偎過來的身子試圖暖和他的小動作，窩心的同時，也覺這澡是白洗了。
“我熱了。”
姚姚沒聽出這一語雙關的話，應了聲後，安份的窩在像大暖爐的懷抱裏，“剛才有人來給我量身量尺寸，說三天後婚禮用，怎麽回事？”
“你離開帝國那時沒有婚禮。”因為沒有，所以現在有。
姚姚頓時理解他意思了，就是，“而她們怎麽說我代表皇室嫁給聯盟主帥？”
“之前匹配聯姻是龍族單方面給予的承諾，現在是我以契爾大聯盟主帥的身份應允這門親事，基於政治因素，凱恩國王會收你做名義上的養女，好將這場聯姻捏在皇室裏。”
姚姚懂了，卻也從這話聽出不一樣的地方。
“你和龍族感情不好？”
“跟你和姚公爵差不多。”
姚姚呆了呆，微微擡頭，卻只看到他下顎，“那不一樣……”
“一樣。”
“你沒在姚公爵身旁長大，我也不在龍族，於本質而言，我們是相同的。”所以沒有歸屬感。
沒有歸屬感，他才會成了契爾大聯盟的主帥，而非龍族主將。當然層次高度也不同，那些人看到他，只能低頭行禮。
姚姚聽他這般解讀，好像真是這麽一回事，甚至想起虎念說過那些——龍戈是被人類養大的事。
“你……想你的養父母嗎？”姚姚問。
“偶爾，”
“而我現在有你。”他將那落下來的碎發捋往耳後，動作輕柔的，如待什麽珍貴物品。
溫柔的舉動，情話般的陳訴句，動聽的姚姚跟含了蜜似的甜潤，心情熱脹澎湃，直抱著人撒嬌蹭蹭。
“我也有你……”
所以，我們不寂寞。
……
三天時間，眨眼過去。
姚姚穿上一身手工打造、號稱破億的造型婚紗時，有種很真實，卻又不真實的感覺。
真實的，她終於嫁人了。
也不真實的，她居然要嫁人了。
而結果是，她早就是人家的媳婦兒，只不過這場婚禮，是那位人家、那個某人寵自己，補償來的。
即便他沒說，姚姚還是從一些事察覺到，這男人隱於不拘言笑下的細微貼心舉動。
“姚小姐真漂亮！”
“幾億的婚禮能不漂亮嗎？”
“哈～好重的酸味啊！”
幾名王後近臣們子女圍在旁嘰嘰喳喳說笑著，那份熱鬧，姚姚多少從那份真實不真實中掙脫出來，染上了這份喜悅氛圍。
直到姚公爵來了。
“姚姚，爸爸帶你過去吧。”
姚姚看著姚公爵，眼底劃過一抹失望，又轉瞬隨斂下的眼簾消失。
她沒拒絕姚公爵。
哪怕姚公爵沒有盡到為人父親的職責，他到底是原主的身生父親。
而顯然，這種喜慶日子，姚公爵多少受了點影響。
在帶著她前往禮堂時，這位看起來儒雅帥氣的中年大叔一臉歉疚感慨道：“姚姚，爸爸知道自己從沒盡到照顧你的責任，也知道能把你找回來是我這輩子的幸運，而我更感激，在這樣的日子裏，你沒拒絕我帶你走紅毯。”
“爸爸謝謝你。”
姚姚沒說話。
原主已死，她此刻不過遵循女孩子出嫁時，由父親牽著、交給未來伴侶的俗禮罷了。
如果可以，她更希望牽她手的人，是現代的爸爸。
只是，不可能。
那是奢望，也是她在這兒，努力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雖然我們僅僅只是見過幾次面，從沒有過相處的父女，今後再見面也有些難度，而爸爸可以跟你保證，公爵邸始終是你的家，我會將你媽媽的牌位迎進門，寫上族譜，你以後便是正經八百的公爵子女……”
姚姚亂糟糟的思緒，於那什麽牌位、正經八百公爵子女傳入耳朵時，被疑惑給取代。
姚公爵娶牌位做什？
不對，公爵夫人不把他給撕了？
姚姚詫異的看著對方，卻沒八卦的機會，因為國王，那收她為養女的凱恩國王在盡頭等著她們。
凱恩國王有些刻意道：“這兒交給我就行了，姚公爵你——退下吧。”
姚公爵：“……”
“我是她爸爸。”面對頂頭上司，姚公爵委婉提醒。
“我知道你是。”凱恩國王揚唇，“你也只‘是’而已。”隨後看向姚姚，朝她伸手。
“姚姚，義父帶你進場。”
姚公爵為了今天，忙上忙下的，連妻子便宜女兒都放棄了，這會哪容別人摘桃子？
即便那人是這國家最高領導也不行！
“陛下，不管身份地位，按俗禮，出嫁女兒得由生父帶進場，您這樣的舉動不合乎禮法，相信明天……”
近侍見國王懟完公爵、公爵又爭論了起來，一看再看，最後忍不住提醒。
“陛下，時間到了，得進場了。”
“姚姚來。”
“姚姚來！”
看著兩條伸來的手臂，姚姚：“……”
近侍見狀，十分貼心建議，“要不，一起進吧，左右都是長臉的事。”誰也不得罪。
最後的話，哪怕近侍沒說出來，姚姚還是get到了。
於是，她真‘左擁右抱’進了場。
雖然有那麽點不輪不類，但說真，這身需要幾人托著裙擺的婚紗禮服很是吸引人，現在再加上凱恩國王及姚公爵，那氣場十足的，哪怕嘴碎的人於這一刻都安靜下來，更別說現場還有實況轉播。
這是一場促進邦交的聯姻，更是轟動兩國的世紀婚禮。
大從場地造景布置，小至餐桌上每副刀叉碗筷配色擺置要求到位，連帶要求的宴客也經過多層篩選。
能到這兒的，無一是高官厚祿權利者，即便再有錢的富豪，也買不到今日的一席之位。
而這處處透著奢侈華麗的場地，更有數十臺無人機毫無死角的捕抓這場將要登記史上的盛世婚禮，令人更加的在乎自己形象有何不妥，就怕不夠完美，給後代子孫蒙羞了。
這些看似跟姚姚息息相關，卻又跟她沒有多大關系。
都是陌生人罷了。
唯有紅毯彼端的那人，令她不自覺的露出笑容。
或許，牽她手的人不是現代父母，心裏難免遺憾，可當那與之相守一生的人是龍戈時，那抹遺憾也沒什好遺憾的了。
只不過某人似乎有點害羞。
當主詞人念完誓詞，交換婚戒，一群小年輕們鬧著接吻、要各種版本的都上一遍，龍戈竟變回了巨龍姿態。
那龐大體型，尖牙犄角豎瞳的野獸型態，瞬間震住場上所有人，令他們紅光滿面的的模樣被蒼白惶恐驚駭等等取代。
甚至還有人害怕到當場尖叫——而那之際，黑色巨龍一把叼住新娘子，振翅高飛！
萬裏無雲，晴空正朗，一頭遮天蔽日的黑色巨龍如初來乍到般，飛掠而過。
它引起無數人恐慌，也讓人猜測，但隨著各大新聞實況轉播以標題悚動的‘惡龍娶妻’、‘惡龍新娘’、‘那馴服惡龍的少女’、‘她乘龍而起’等等堪稱八卦的內容合在一起後，立即翻了好幾個版本，令人耳熟能詳的一說起總能辯上一辯，還被感情不遂者時常掛在嘴上，時間久了，就這麽留下一段永垂不朽的愛情故事。
而在這背後，是深藏功和名的宴客，且因為是實況轉播的關系，直播間陷入前所未有的癱瘓境界。
[臥槽！這龍好大！]
[哈哈哈我要笑死！瞧這些高幹們一臉懵逼哈哈哈……]
[666啊！竟然丟下一眾大佬！]
[那努力維持優雅的尬笑，特麽笑死我了哈哈哈！]
[不愧是我龍！就得這麽搞才是！]
[這沒了新郎新娘的婚禮還繼能繼續？]
[繼續唄！幾億的世紀婚禮啊，光酒水就是一般人家三口幾年花銷，大佬不眨眼的說跑就跑，真土壕啊！]
不管網民們怎麽樂呵看戲酸言酸語，話題主角也津津有味的看著他們‘閑聊’。
有上次一路到帝國都沒網路情況，姚姚抗議後，龍戈給她光腦裝了個航行專用訊號接收器。
於是人在巨龍啣了一段路後，被他精神力弄到兩犄角中的龍腦袋上，姚姚就這麽看起炸了的直播間。
“哈哈～”
“造他們怎麽說你嗎？”
“那被少女馴服的惡龍、那一心只想度蜜月的惡龍、那對數億婚禮不屑一顧的惡龍只看的到自己媳婦噗哈哈哈……”
姚姚笑的不能自己。
直至看到關於姚希蕾及公爵夫人的消息，這才安靜了下來。
[震撼我三觀！姚公爵離婚娶了塊神主牌？？？]
[漂亮溫柔端莊的公爵夫人做錯了什麽，居然不敵一個早死的人？？？]
[呵呵，還不是為了某大佬，趕緊拋妻棄女給私生女正名呢。]
[說的好像貴族多專情一樣，不過姚公爵嘛……可憐喲，頭頂草原亮的發光，姚希蕾還不是親生的，這不離婚還繼續戴著綠帽讓人笑一輩子？]
[之前不爆料現在才爆？我看是沖著抱大腿自暴吧。]
[姚公爵也太狠了吧，一條狗養了幾年都有感情了，何況是養了十多年的女兒？說不要就不要，還真是……]
[樓上特麽笑死我，也不想想這是替誰養孩子，留下來隔閡誰啊。]
[就是，姚希蕾實名慘啊，被退學又被趕到鄉下，昔日的公爵千金落得現在日子過的緊巴巴……親媽做錯事為何要子女承擔？還有親爸呢，上哪去了？]
[不過不是我再說啊，這婚禮真真羨慕人，對比落水狗一樣的姚希蕾，那就是一個慘字。]
[與姚希蕾同校的我可以作證，這人之所以被退學啊，還不是作風不當來著，依我看整個帝都一半以上的貴族都戴了頂耀眼的綠帽了呢。]
[所以這叫啥，上梁不正下梁歪！親媽就是那樣子了，女兒也……]
……
一路看下來，哪怕這些文章不斷被刪除，言論受到了把控，姚姚還是拼拼湊湊的知道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
她甚至想明白，那會進去婚宴現場前，姚公爵說那番話意思了。
娶原主媽媽神主牌、給自己正名，成了堂堂正正的公爵千金，以及公爵夫人姚希蕾生活不檢點等等，一切看似順勢而為，卻……
姚姚靠著犄角，問著某人，“來帝國時，你是不是安排好一切了？”
這沒頭沒腦的問法，誰聽了都能一臉莫名其妙，可偏偏龍戈聽懂了，“我只是提供了一個選擇，怎麽做，純屬他自己個人作為。”
龍戈只要目的，沒去安排誰得做什麽，所以姚公爵這般，也算是出乎意外了。
姚姚懂了。
摸摸底下龍腦袋、又摸摸犄角，於它抖了一下間，微笑問，“我們去哪呢？”
“龍族。”
……
龍戈是回去打架的。
姚姚從頭到尾都沒到看他們怎麽打，只知道龍戈把她從小黑屋裏放出來後，本是綠化美好的龍族領地內，不是山沒了就是樹林倒了一片的剩下木樁子，而那些叫囂厲害的人，全部化成龍、於地上掙紮的跟……蚯蚓一樣。
姚姚也不想這麽形容，但就，各個不是鱗片沒了的光溜血淋淋樣，就是趴在地上扭的跟麻花似的。
而這一幕配上光禿禿的場景，一時間，這些向來被尊敬又顯高大尚的龍，說有多淒涼就有多淒涼。
“別看，晚上作惡夢。”龍戈摀了她眼。
“沒事，烏管事以前拿來的那些肉就跟它們差不多。”
眾龍：“……”
我們這是被比喻成那些俗氣的肉了？？？
“龍戈，和你伴侶一起來吧。”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姚姚這才發現不遠處站著一個老人。
一個佝僂著身子，臉上滿是折子，看起來非常非常老的人，且神奇的是，面對這人，龍戈那身煞氣收斂的七七八八。
“好。”龍戈應了聲，同時跟她介紹，“這是龍族的大長老，他要跟我們說一些事，走吧。”
去大長老住處路上，姚姚被對方年紀震驚到。
“一千歲？！”
“是啊小娃娃，我們龍多數能活到這個歲數。”大長老微笑，“你不用擔心，除非意外或生病，被龍選定的伴侶有龍紋印記滋養著，壽命會跟他差不多。”
被窺出心思，姚姚有些窘迫，卻不知，進屋子後說的內容，讓她更加地措手不及。
“我本以為，我是看不到未來了，沒想龍戈能找到你，進而改變這個註定要滅亡的書中世界。”
姚姚呼吸一窒，震驚的看著這個老人。
大長老笑，“你沒聽錯，這是一個書中世界，即你所知的那個故事裏的世界，只不過你的到來，改變了既定的軌跡，讓所謂的男女主角沒能走到最後，導致整個故事不能完結，令世界無法關閉，就這麽成了個永遠能夠存在的平行世界。”
大長老的意思很簡單，就是，你這個女主不按劇情走，故事走向be了沒能挽救，也是這樣世界沒法關閉了。
但這也代表——
姚姚還沒問，一旁的龍戈已是問出了她想說的。
“如果主角死了，世界還是會關閉？”
“不會。”大長老肯定的說著，布滿折子的蒼老面龐有著慶幸。
“你們孩子生了，舊世界意識將被新意識接管，自成體系補全漏洞，所有奇怪不合理的事嗯……以你們年輕人說法，邏輯自恰後會恢覆到正常模式。”
“好比龍族上下集體排斥龍戈，這是非常不合理的事，可當年任憑我如何勸說阻止，事情還是演變到無法挽回的地步……龍戈，你會不會怪大長老懦弱無能，於當時沒法拉你一把？”
龍戈沒說話。
當年他雖成功化龍，可實在弱小，否則不會被丟在伽索薩司星域，最後成了一頭人人害怕的惡龍。
“唉。”大長老嘆了口氣，也不糾纏這個問題，看向從進屋後，一直沒說話的小娃娃。
被大長老這麽看著，姚姚心底湧上了抹說不上來的感覺。
就像，他明明是看著自己，卻仿佛透過自己一樣，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嗯，因為他笑了。
“幸好有你……老小子沒什麽好東西，這就給小娃娃當謝禮跟見面禮，不要嫌棄。”
龍戈側目。
在姚姚沒動下，說：“收下來吧，大長老的心意。”
“你會用到的。”大長老說罷，以不容拒絕態度塞到姚姚手中，便以累了的理由，讓他們走了。
不過在這之前，龍戈道：“我要帶走尤淵。”
大長老沒問帶走尤淵做什麽，揮揮手，一副隨你帶走的打發狀，便關上門。
姚姚瞅著合起來的門，視線落在手裏這塊冰冰涼涼、像鱗片的東西。
“把禮物收好，我去綁人。”
被龍戈打傷，一般醫療艙只能治愈外傷，其他的得慢慢養才能恢覆過來。
尤淵灰溜溜的離開伽索薩司後，便一直在族地裏養著，那成想，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龍戈一到族地，打起群架，一挑了十幾條龍沒人耐他如何就算了，竟連自己這個傷者也不放過的拉出來打，整一個叫不要臉！
尤淵恨的咬牙切齒，好不容易在人走後，於地上掙紮一會，終於能夠躺進醫療艙緩和一下外傷時，龍戈居然再度回來了。
不止回來，還把他五花大綁的塞進一個專門關壓犯人的黑匣子！
“你做什麽？！”
“我可是龍族元帥！不是你手底下的兵，你……”
“你做了什麽心裏不清楚？”龍戈神色淡然，於對方瞳孔微縮之際道：“有什麽要說的，留到軍事法庭上辯解吧。”
他關上匣口，點了兩下匣子，令其縮小成甲片一樣大小後，嵌在光腦腕帶上，又變回了巨龍形態，載著姚姚再一次起飛。
路上，姚姚完全沒有之前的活潑，沈默的，龍戈很不習慣。
他主動開了口。
“大長老有個外號叫全知，是龍族裏的先知長老。”
“他是當時主張接我回龍族的人，只是沒人讚成，後來一意孤行的讓我回來，結果那過程中出了問題，大長老就沒再強求了。”
“出了什麽問題？”姚姚問。
“那時他還不是大長老，當時的龍王也反對這事，導致他令自己兒子前來找我時，被殺了。”
“龍王稱這事是給他的一個警告，一下子架空他的權力，連帶失去大兒子的伴侶不能理解他的作法，拉著小兒子站在他的對立邊。”
“他被孤立也沒權利，加上自身天賦關系，實力最多自保，所以這些年來他過的不是很好。”
“你接濟他了。”
不然怎麽會知道的這麽清楚。
“嗯。”
“我就知道。”
“你怎麽知道？”
“我大龍那麽好，不用想就能知道你會這麽做了。”雖然腦子有點亂，但這不耽誤姚姚誇人。
龍戈對她這無條件的信任態度莞爾，“不害怕了？”
“害怕什……”意識到他指的是什麽，姚姚閉了嘴。
然後又，弱弱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不知道。”
姚姚：“……”
“以前懷疑過這世界不真實，沒想真的不真實……不過有你後，它終於真實了。”各方面的，連未來自己殘存的那些碎片記憶，也在大長老說出這世界的真相後，全部變得清晰起來。
未來自己發現時，大長老已經處於彌留狀態，那時的大長老用了最後力量讓他清醒過來，於是知道真相的他回到現在，受限規則影響，無法在已經形成的事端上做改變，便做了兩手準備。
一個是龍紋印記。
龍紋印記需要伴侶才能發揮作用，恰巧當時有場沒經過他同意的配對事件，便在基因庫留下自己的精神體，守株待兔著那最合適的人。
不過匹配成功的可能性太低，也太過碰運氣，想要擺脫一開始就加諸在身上的劇情枷鎖不容易，於是有了部下那兒，從烏管事幫忙的第二手準備。
但這些，如果沒有姚姚，一切都是無用功。
她是這個世界的主角，只有她的選擇才能改變一切。
“所以……你一開始就盯上我了？”在龍戈停下飛行，彼此面對面時，姚姚有些艱難的問著。
“沒有。”龍戈否認。
反問，“你忘了我跟你說的匹配要義了？”
姚姚：“……”
又是這個。
“所謂匹配，除你我的精神力達到一定程度的契合外，是刻在骨子裏的基因密碼，是吸引彼此的欲望本質，是”姚姚看著他，“後面是什麽，你一直沒說。”
“我沒說？”
“對，我問你三次，最後一次你讓我坐在你身上。”姚姚瞪著他。
被指控流氓行徑，龍戈微哂，卻沒否認自己不厚道的行為，說著最後一句。
“所謂匹配，是靈性相吸沈淪的開始。”
“只有靈性合適了才能配對上。”他揚唇，“所以是天生註定後，你我都選擇了彼此，有了現在的我們。”
“所以，你是我的幸運。”
姚姚聽了，忽然覺得沒什麽好糾結的，頓時摟著人，笑說：“那你就是我的小寶貝。”
“是大寶貝。”
“不不不，是小寶貝！”
知道‘小寶貝’三字是她對自己的情趣，龍戈也不跟她爭，“小寶貝說要回家了，走不走？”
“回哪個家？”
“契爾大聯盟本部。”
……
契爾大聯盟是由無數族群聯合起來的國家，比起物種一致的人類，這兒獸人種類多到人眼花撩亂，只要他們不變回獸形，姚姚還是能夠認出誰是誰的。
那也就是看過幾個人，她與龍戈一到聯盟本部，立即忙了起來。
龍戈重新回到崗位，將尤淵以多起恐嚇收賄、黑域一役殘害同僚等起訴，連帶送上的還有尤淵怎麽利用黑洞獲利後、引發兩界產生的黑域一役資料一並送上軍事法庭，隨後開始肅清餘黨、重新整理本部，再把自己的人調派回來。
他這種忙，管的是整個契爾大聯盟裏數個獸人部落的軍職，跟尤淵那種只在自己族裏當的元帥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所以他忙的飛起，姚姚也沒比他差到哪去。
姚姚重新熟悉這兒的環境，逮著龍戈一有空閑便把小金交給他修理升級到頂配，然後再度開啟了她的小菜地工作，同時規劃起配合龍戈外地工作時、她的移動小餐廳。
期間她也聯系虎念及烏管事，不過就是報平安而已，至於喬遷以及餐廳的事，等她及龍戈沒那麽忙後，找到房子再說。
一時間，兩人也不知道誰忙過誰，總之三名穿著職業套裝、頂著毛茸茸貓耳朵的女士們上門時，姚姚一臉黑人問號。
“夫人，我們是包辦各種禮服的工作室職員，接了龍戈先生下的單，現在要量你三圍，請問你現在有空嗎？”
姚姚：“？？？”
包辦禮服？
“龍先生說稍早和您確認過時間了，還是夫人你再和先生確定一下？”
姚姚想了想，貌似，前天睡前，龍戈跟她說尤淵判刑的結果是幾百年的牢底坐穿後，接著就是——
“這兩天會有工作室的人來給你測量身高圍度，你騰個時間，配合有一下。”
那時她過於震驚文中男主就這麽涼涼了，完全沒聽到他說量這個要做什麽。
於是，她開玩笑道：“不會又要做婚紗了吧？”
沒想裝扮靚麗的女士笑道：“夫人可真厲害，一般人都猜不到我們工作室是專門做婚宴包套這區塊的，你真有眼力。”
姚姚：“……”
她不過隨口一說罷了，還真要再來一次？！
“不過我真是太羨慕夫人了，帝國那場世紀婚禮已經夠奢華了，現在在本國又要咿——真看不出來咱們主帥大人是這種一擲千金搏伴侶歡喜的人呢！”
話落，還朝她眨了眨眼，“帝國那場婚禮我有看直播喲！別的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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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選擇，誰都清楚。
姚公爵處理好這事, 便見管家神色古怪上報。
“公爵大人，咱們府邸後山森林溪那兒, 多了座非常華麗紮眼的黃金宮殿……”
姚公爵：“？”
“小的剛問了, 裏頭有一機器人自稱是龍戈第八十八棟房的管家。”管家盡職的將底下人傳給自己的視頻點了開來。
看到視頻裏、那棟金光閃閃、差點亮瞎人眼睛的宮殿, 姚公爵：“……”
這該說，不愧是龍族？
是了, 除了龍族那奇葩的審美眼光，誰會弄上這麽顯眼到紮眼睛的建築？
這不用說, 絕對是龍戈沒錯。
“備車。”
“公爵大人是要？”
“看看我女兒。”
“呃，那座宮殿管家說他們還在睡覺，讓我們兩天後再拜訪。”
姚公爵：“……”
睡覺睡兩天？？？
恰巧這時皇室派了人過來, 得知夫妻倆不在公爵邸，反而是在後山那棟異常耀眼的黃金宮殿, 且從機器人管家那兒得到跟姚公爵一模一樣的回答時，幾人表情多少微妙。
是真睡覺還是不願意見客，在這種敏感時候怎麽不讓人揣測呢？
可不管心裏怎麽想, 奉令前來的人無不在外頭盯梢著, 天天與公爵邸的仆人上演你看我、我看你的幹瞪眼戲碼。
然而, 這兩天等過兩天又是兩天。
在外頭等的人盼星星盼月亮, 從第一天‘張望’到第六天, 除了那臺機器人管家一成不變的‘兩天後’說詞，他們始終沒能瞧見住在裏頭的人，遑論分辨這到底是不是龍戈姚姚夫妻倆的住處呢。
即便機器人管家言明這兒是龍戈第八十八棟房，來者還是沒能打消那份疑心。
深淵巨龍好戰善鬥, 稍個不如意便把人家的地兒毀了，這樣的龍就是再有錢也賠光了，哪來那麽多房子？
多數人懷疑，這根本不是龍戈的住處。
那不是龍戈，又是誰？
都等了六天了，如果不探個虛實便離開，誰能甘願走人？
頓時有人仗著藝高膽大，強行闖入，結果——
直接被抽了出來！
一時間，看到那條巨大尾巴的人無不被震住，緊接著，在黑色尾巴掃來前趕緊出聲。
“手下留人！我們是奉國王諭令前來的近衛！”
“很抱歉打擾閣下休息，可我等久候多時，始終沒見您出來，以為被人耍了才……實在抱歉！懇請閣下息怒，讓我們見上一面詳談。”
而這時，宮殿內，姚姚看著某人難看的面色，伸手，揉了兩把。
“能見客了吧？”她問著。
沒哄他，卻意有所指，變相的說自己想出門了。
龍戈冷著臉，“不見。”
“不見又繼續窩在家裏，天天造？”看他居然還揚了唇角，姚姚牙癢癢的，揉的動作變成捏，揪著那沒什麽肉的臉。
“你想把我玩壞是不是？”
在這樣下去，她覺得自己離壞掉不遠了！
龍戈沈默。
這幾天過的是什麽樣的放縱日子，他心底清楚。哪怕這已是克制中的克制，終是食髓知味，沒法避免的沈淪其中。
龍戈將神色認真的某人擁入懷裏，貪婪的吸取那份惹人怦然悸動的甜香，好一會，才開了口。
“等會見吧。”
姚姚被抱著，沒看到他臉，卻能從動作、悶悶的語氣聲音裏感受到那份委屈中，直直透出來的小可憐氣息。
小可憐？
想想自己這幾天如掛件一樣被拴在他身上，姚姚默默吐槽：這個小可憐是自己吧！
只是神奇的是，天天瞎折騰，人不止沒壞，還越來越生龍活虎、活崩亂跳的，連帶體力都變得更好了。
姚姚：“……”
這種越造越厲害的天賦體質，實在是沒下限的讓人簌簌發抖，要是某人發現了，以他旺盛的精力，怕是——不是天天在造的路上就是在造的過程中了！
姚姚聳了吧唧，推推人，“我去洗漱一下。”
說見客，機器人管家很快地將這些自稱是國王近衛的人帶進殿堂大廳。
這些人模樣氣質都不錯，便是面色蒼白、走路一拐一瘸的幾個，都給人一股子特別嚴肅凜然如刀般的銳利感。
只不過在龍戈面前，他們收斂了氣勢，非常恭敬的道歉，並表明來意：國王想請他們去皇宮作客。
姚姚看向龍戈，同見他望了過來。
這份默契，姚姚眼裏染了點點笑意。
“你拿主意，我無所謂。”雖然，龍戈說回娘家是給她找場子，可她能感覺到，這一趟來帝國並沒有那麽單純。
他畢竟是契爾大聯盟的主帥，來帝國不為公事，也有人會因為私事找來，而作為妻子，對這方面不懂也沒那敏銳度下，安靜配合就行。
姚姚對自己有多少斤兩是很明白的，也果然，龍戈說了幾句話，便應了這事，帶著她跟近衛們進了皇宮。
皇室接待他們的，讓人意外的是，那人竟是當初安排她遠嫁到聯盟的領導幹部周部長。
有這麽一個知道、不熟的‘舊識’在，姚姚那到皇宮後，不自覺緊張的心情多少消失了些。
而這麽一消，哪怕從款待中感受到皇室成員的熱情，見過大人物後，被某人一連幾天榨的幹幹凈凈的她，沒一會腦袋開始直點地。
於是，非主角的姚姚鹹魚的去補眠了。
直到半夜，被動靜吵醒，幾個女官一瞬地行禮致歉。
“很抱歉吵醒夫人了，我們得這麽做，否則沒法在時間內完成任務。”
姚姚：“……”
趁人睡覺，又是做臉又是身體spa的是什麽情況？
就是要參加什麽宴會，有必要這樣嗎？
很快地，姚姚便知道，真有必要。
因為——
女官們一臉歉意，又難掩羨慕的說著，“三天後便是您的婚禮，作為這場代表皇室婚嫁給聯盟主帥的主角，我們的任務是將您最美好漂亮的的一面呈現出來。”
姚姚：？
“幸好您很年輕，做些物理角質去除再用最先進的調理儀器細細按摩幾遍便行。”
姚姚：？？
“而婚紗部分……有點錯估了，現在得重新給您測量。”
姚姚：？？？
“不過夫人身材真好，您丈夫一定很幸福。”
姚姚：“……”
姚姚無語了，“我已經嫁人了，你們這是？”
“您當初……”
“這事等會您問問您的丈夫即能知曉。”年長女官微笑地打斷同僚解釋，便拍了拍手，“姊妹們，天色晚了，抓緊時間！”
“是的執行長！”
姚姚見這位被稱作執行長的中年婦女非常有經驗的使喚著幾個年輕女官，想了想，就沒問的任她們忙。
不過這spa太舒服了，沒一會，再度睡了過去，直到半夜，一股涼意貼在身上，渾身激靈的醒了過來。
“醒了？”
“忙完了？”
兩人同時出聲，姚姚頓時笑了，“身上怎麽這麽涼？”
“洗了冷水。”
“這兒冷，你別感冒了。”凱恩帝國主星四季涼爽，跟只有夏天秋天兩個季節的伽索薩司藍夜群島相比，就是一個字，冷。
這也是她剛過去時，穿的一身厚，只能星網淘薄點的夏衣防曬裝，又過一陣子才適應那邊氣候。
“你別不當一回事，這兒真的冷，我當初……”姚姚叨叨絮絮的說著提醒。剛醒的她，一時沒能想某人為什麽在這麽冷的天氣裏，還是大半夜這時洗了冷水澡。
龍戈聽那沙啞的嬌聲軟語，濕熱的氣息拂在脖頸處，感受偎過來的身子試圖暖和他的小動作，窩心的同時，也覺這澡是白洗了。
“我熱了。”
姚姚沒聽出這一語雙關的話，應了聲後，安份的窩在像大暖爐的懷抱裏，“剛才有人來給我量身量尺寸，說三天後婚禮用，怎麽回事？”
“你離開帝國那時沒有婚禮。”因為沒有，所以現在有。
姚姚頓時理解他意思了，就是，“而她們怎麽說我代表皇室嫁給聯盟主帥？”
“之前匹配聯姻是龍族單方面給予的承諾，現在是我以契爾大聯盟主帥的身份應允這門親事，基於政治因素，凱恩國王會收你做名義上的養女，好將這場聯姻捏在皇室裏。”
姚姚懂了，卻也從這話聽出不一樣的地方。
“你和龍族感情不好？”
“跟你和姚公爵差不多。”
姚姚呆了呆，微微擡頭，卻只看到他下顎，“那不一樣……”
“一樣。”
“你沒在姚公爵身旁長大，我也不在龍族，於本質而言，我們是相同的。”所以沒有歸屬感。
沒有歸屬感，他才會成了契爾大聯盟的主帥，而非龍族主將。當然層次高度也不同，那些人看到他，只能低頭行禮。
姚姚聽他這般解讀，好像真是這麽一回事，甚至想起虎念說過那些——龍戈是被人類養大的事。
“你……想你的養父母嗎？”姚姚問。
“偶爾，”
“而我現在有你。”他將那落下來的碎發捋往耳後，動作輕柔的，如待什麽珍貴物品。
溫柔的舉動，情話般的陳訴句，動聽的姚姚跟含了蜜似的甜潤，心情熱脹澎湃，直抱著人撒嬌蹭蹭。
“我也有你……”
所以，我們不寂寞。
……
三天時間，眨眼過去。
姚姚穿上一身手工打造、號稱破億的造型婚紗時，有種很真實，卻又不真實的感覺。
真實的，她終於嫁人了。
也不真實的，她居然要嫁人了。
而結果是，她早就是人家的媳婦兒，只不過這場婚禮，是那位人家、那個某人寵自己，補償來的。
即便他沒說，姚姚還是從一些事察覺到，這男人隱於不拘言笑下的細微貼心舉動。
“姚小姐真漂亮！”
“幾億的婚禮能不漂亮嗎？”
“哈～好重的酸味啊！”
幾名王後近臣們子女圍在旁嘰嘰喳喳說笑著，那份熱鬧，姚姚多少從那份真實不真實中掙脫出來，染上了這份喜悅氛圍。
直到姚公爵來了。
“姚姚，爸爸帶你過去吧。”
姚姚看著姚公爵，眼底劃過一抹失望，又轉瞬隨斂下的眼簾消失。
她沒拒絕姚公爵。
哪怕姚公爵沒有盡到為人父親的職責，他到底是原主的身生父親。
而顯然，這種喜慶日子，姚公爵多少受了點影響。
在帶著她前往禮堂時，這位看起來儒雅帥氣的中年大叔一臉歉疚感慨道：“姚姚，爸爸知道自己從沒盡到照顧你的責任，也知道能把你找回來是我這輩子的幸運，而我更感激，在這樣的日子裏，你沒拒絕我帶你走紅毯。”
“爸爸謝謝你。”
姚姚沒說話。
原主已死，她此刻不過遵循女孩子出嫁時，由父親牽著、交給未來伴侶的俗禮罷了。
如果可以，她更希望牽她手的人，是現代的爸爸。
只是，不可能。
那是奢望，也是她在這兒，努力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雖然我們僅僅只是見過幾次面，從沒有過相處的父女，今後再見面也有些難度，而爸爸可以跟你保證，公爵邸始終是你的家，我會將你媽媽的牌位迎進門，寫上族譜，你以後便是正經八百的公爵子女……”
姚姚亂糟糟的思緒，於那什麽牌位、正經八百公爵子女傳入耳朵時，被疑惑給取代。
姚公爵娶牌位做什？
不對，公爵夫人不把他給撕了？
姚姚詫異的看著對方，卻沒八卦的機會，因為國王，那收她為養女的凱恩國王在盡頭等著她們。
凱恩國王有些刻意道：“這兒交給我就行了，姚公爵你——退下吧。”
姚公爵：“……”
“我是她爸爸。”面對頂頭上司，姚公爵委婉提醒。
“我知道你是。”凱恩國王揚唇，“你也只‘是’而已。”隨後看向姚姚，朝她伸手。
“姚姚，義父帶你進場。”
姚公爵為了今天，忙上忙下的，連妻子便宜女兒都放棄了，這會哪容別人摘桃子？
即便那人是這國家最高領導也不行！
“陛下，不管身份地位，按俗禮，出嫁女兒得由生父帶進場，您這樣的舉動不合乎禮法，相信明天……”
近侍見國王懟完公爵、公爵又爭論了起來，一看再看，最後忍不住提醒。
“陛下，時間到了，得進場了。”
“姚姚來。”
“姚姚來！”
看著兩條伸來的手臂，姚姚：“……”
近侍見狀，十分貼心建議，“要不，一起進吧，左右都是長臉的事。”誰也不得罪。
最後的話，哪怕近侍沒說出來，姚姚還是get到了。
於是，她真‘左擁右抱’進了場。
雖然有那麽點不輪不類，但說真，這身需要幾人托著裙擺的婚紗禮服很是吸引人，現在再加上凱恩國王及姚公爵，那氣場十足的，哪怕嘴碎的人於這一刻都安靜下來，更別說現場還有實況轉播。
這是一場促進邦交的聯姻，更是轟動兩國的世紀婚禮。
大從場地造景布置，小至餐桌上每副刀叉碗筷配色擺置要求到位，連帶要求的宴客也經過多層篩選。
能到這兒的，無一是高官厚祿權利者，即便再有錢的富豪，也買不到今日的一席之位。
而這處處透著奢侈華麗的場地，更有數十臺無人機毫無死角的捕抓這場將要登記史上的盛世婚禮，令人更加的在乎自己形象有何不妥，就怕不夠完美，給後代子孫蒙羞了。
這些看似跟姚姚息息相關，卻又跟她沒有多大關系。
都是陌生人罷了。
唯有紅毯彼端的那人，令她不自覺的露出笑容。
或許，牽她手的人不是現代父母，心裏難免遺憾，可當那與之相守一生的人是龍戈時，那抹遺憾也沒什好遺憾的了。
只不過某人似乎有點害羞。
當主詞人念完誓詞，交換婚戒，一群小年輕們鬧著接吻、要各種版本的都上一遍，龍戈竟變回了巨龍姿態。
那龐大體型，尖牙犄角豎瞳的野獸型態，瞬間震住場上所有人，令他們紅光滿面的的模樣被蒼白惶恐驚駭等等取代。
甚至還有人害怕到當場尖叫——而那之際，黑色巨龍一把叼住新娘子，振翅高飛！
萬裏無雲，晴空正朗，一頭遮天蔽日的黑色巨龍如初來乍到般，飛掠而過。
它引起無數人恐慌，也讓人猜測，但隨著各大新聞實況轉播以標題悚動的‘惡龍娶妻’、‘惡龍新娘’、‘那馴服惡龍的少女’、‘她乘龍而起’等等堪稱八卦的內容合在一起後，立即翻了好幾個版本，令人耳熟能詳的一說起總能辯上一辯，還被感情不遂者時常掛在嘴上，時間久了，就這麽留下一段永垂不朽的愛情故事。
而在這背後，是深藏功和名的宴客，且因為是實況轉播的關系，直播間陷入前所未有的癱瘓境界。
[臥槽！這龍好大！]
[哈哈哈我要笑死！瞧這些高幹們一臉懵逼哈哈哈……]
[666啊！竟然丟下一眾大佬！]
[那努力維持優雅的尬笑，特麽笑死我了哈哈哈！]
[不愧是我龍！就得這麽搞才是！]
[這沒了新郎新娘的婚禮還繼能繼續？]
[繼續唄！幾億的世紀婚禮啊，光酒水就是一般人家三口幾年花銷，大佬不眨眼的說跑就跑，真土壕啊！]
不管網民們怎麽樂呵看戲酸言酸語，話題主角也津津有味的看著他們‘閑聊’。
有上次一路到帝國都沒網路情況，姚姚抗議後，龍戈給她光腦裝了個航行專用訊號接收器。
於是人在巨龍啣了一段路後，被他精神力弄到兩犄角中的龍腦袋上，姚姚就這麽看起炸了的直播間。
“哈哈～”
“造他們怎麽說你嗎？”
“那被少女馴服的惡龍、那一心只想度蜜月的惡龍、那對數億婚禮不屑一顧的惡龍只看的到自己媳婦噗哈哈哈……”
姚姚笑的不能自己。
直至看到關於姚希蕾及公爵夫人的消息，這才安靜了下來。
[震撼我三觀！姚公爵離婚娶了塊神主牌？？？]
[漂亮溫柔端莊的公爵夫人做錯了什麽，居然不敵一個早死的人？？？]
[呵呵，還不是為了某大佬，趕緊拋妻棄女給私生女正名呢。]
[說的好像貴族多專情一樣，不過姚公爵嘛……可憐喲，頭頂草原亮的發光，姚希蕾還不是親生的，這不離婚還繼續戴著綠帽讓人笑一輩子？]
[之前不爆料現在才爆？我看是沖著抱大腿自暴吧。]
[姚公爵也太狠了吧，一條狗養了幾年都有感情了，何況是養了十多年的女兒？說不要就不要，還真是……]
[樓上特麽笑死我，也不想想這是替誰養孩子，留下來隔閡誰啊。]
[就是，姚希蕾實名慘啊，被退學又被趕到鄉下，昔日的公爵千金落得現在日子過的緊巴巴……親媽做錯事為何要子女承擔？還有親爸呢，上哪去了？]
[不過不是我再說啊，這婚禮真真羨慕人，對比落水狗一樣的姚希蕾，那就是一個慘字。]
[與姚希蕾同校的我可以作證，這人之所以被退學啊，還不是作風不當來著，依我看整個帝都一半以上的貴族都戴了頂耀眼的綠帽了呢。]
[所以這叫啥，上梁不正下梁歪！親媽就是那樣子了，女兒也……]
……
一路看下來，哪怕這些文章不斷被刪除，言論受到了把控，姚姚還是拼拼湊湊的知道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
她甚至想明白，那會進去婚宴現場前，姚公爵說那番話意思了。
娶原主媽媽神主牌、給自己正名，成了堂堂正正的公爵千金，以及公爵夫人姚希蕾生活不檢點等等，一切看似順勢而為，卻……
姚姚靠著犄角，問著某人，“來帝國時，你是不是安排好一切了？”
這沒頭沒腦的問法，誰聽了都能一臉莫名其妙，可偏偏龍戈聽懂了，“我只是提供了一個選擇，怎麽做，純屬他自己個人作為。”
龍戈只要目的，沒去安排誰得做什麽，所以姚公爵這般，也算是出乎意外了。
姚姚懂了。
摸摸底下龍腦袋、又摸摸犄角，於它抖了一下間，微笑問，“我們去哪呢？”
“龍族。”
……
龍戈是回去打架的。
姚姚從頭到尾都沒到看他們怎麽打，只知道龍戈把她從小黑屋裏放出來後，本是綠化美好的龍族領地內，不是山沒了就是樹林倒了一片的剩下木樁子，而那些叫囂厲害的人，全部化成龍、於地上掙紮的跟……蚯蚓一樣。
姚姚也不想這麽形容，但就，各個不是鱗片沒了的光溜血淋淋樣，就是趴在地上扭的跟麻花似的。
而這一幕配上光禿禿的場景，一時間，這些向來被尊敬又顯高大尚的龍，說有多淒涼就有多淒涼。
“別看，晚上作惡夢。”龍戈摀了她眼。
“沒事，烏管事以前拿來的那些肉就跟它們差不多。”
眾龍：“……”
我們這是被比喻成那些俗氣的肉了？？？
“龍戈，和你伴侶一起來吧。”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姚姚這才發現不遠處站著一個老人。
一個佝僂著身子，臉上滿是折子，看起來非常非常老的人，且神奇的是，面對這人，龍戈那身煞氣收斂的七七八八。
“好。”龍戈應了聲，同時跟她介紹，“這是龍族的大長老，他要跟我們說一些事，走吧。”
去大長老住處路上，姚姚被對方年紀震驚到。
“一千歲？！”
“是啊小娃娃，我們龍多數能活到這個歲數。”大長老微笑，“你不用擔心，除非意外或生病，被龍選定的伴侶有龍紋印記滋養著，壽命會跟他差不多。”
被窺出心思，姚姚有些窘迫，卻不知，進屋子後說的內容，讓她更加地措手不及。
“我本以為，我是看不到未來了，沒想龍戈能找到你，進而改變這個註定要滅亡的書中世界。”
姚姚呼吸一窒，震驚的看著這個老人。
大長老笑，“你沒聽錯，這是一個書中世界，即你所知的那個故事裏的世界，只不過你的到來，改變了既定的軌跡，讓所謂的男女主角沒能走到最後，導致整個故事不能完結，令世界無法關閉，就這麽成了個永遠能夠存在的平行世界。”
大長老的意思很簡單，就是，你這個女主不按劇情走，故事走向be了沒能挽救，也是這樣世界沒法關閉了。
但這也代表——
姚姚還沒問，一旁的龍戈已是問出了她想說的。
“如果主角死了，世界還是會關閉？”
“不會。”大長老肯定的說著，布滿折子的蒼老面龐有著慶幸。
“你們孩子生了，舊世界意識將被新意識接管，自成體系補全漏洞，所有奇怪不合理的事嗯……以你們年輕人說法，邏輯自恰後會恢覆到正常模式。”
“好比龍族上下集體排斥龍戈，這是非常不合理的事，可當年任憑我如何勸說阻止，事情還是演變到無法挽回的地步……龍戈，你會不會怪大長老懦弱無能，於當時沒法拉你一把？”
龍戈沒說話。
當年他雖成功化龍，可實在弱小，否則不會被丟在伽索薩司星域，最後成了一頭人人害怕的惡龍。
“唉。”大長老嘆了口氣，也不糾纏這個問題，看向從進屋後，一直沒說話的小娃娃。
被大長老這麽看著，姚姚心底湧上了抹說不上來的感覺。
就像，他明明是看著自己，卻仿佛透過自己一樣，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嗯，因為他笑了。
“幸好有你……老小子沒什麽好東西，這就給小娃娃當謝禮跟見面禮，不要嫌棄。”
龍戈側目。
在姚姚沒動下，說：“收下來吧，大長老的心意。”
“你會用到的。”大長老說罷，以不容拒絕態度塞到姚姚手中，便以累了的理由，讓他們走了。
不過在這之前，龍戈道：“我要帶走尤淵。”
大長老沒問帶走尤淵做什麽，揮揮手，一副隨你帶走的打發狀，便關上門。
姚姚瞅著合起來的門，視線落在手裏這塊冰冰涼涼、像鱗片的東西。
“把禮物收好，我去綁人。”
被龍戈打傷，一般醫療艙只能治愈外傷，其他的得慢慢養才能恢覆過來。
尤淵灰溜溜的離開伽索薩司後，便一直在族地裏養著，那成想，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龍戈一到族地，打起群架，一挑了十幾條龍沒人耐他如何就算了，竟連自己這個傷者也不放過的拉出來打，整一個叫不要臉！
尤淵恨的咬牙切齒，好不容易在人走後，於地上掙紮一會，終於能夠躺進醫療艙緩和一下外傷時，龍戈居然再度回來了。
不止回來，還把他五花大綁的塞進一個專門關壓犯人的黑匣子！
“你做什麽？！”
“我可是龍族元帥！不是你手底下的兵，你……”
“你做了什麽心裏不清楚？”龍戈神色淡然，於對方瞳孔微縮之際道：“有什麽要說的，留到軍事法庭上辯解吧。”
他關上匣口，點了兩下匣子，令其縮小成甲片一樣大小後，嵌在光腦腕帶上，又變回了巨龍形態，載著姚姚再一次起飛。
路上，姚姚完全沒有之前的活潑，沈默的，龍戈很不習慣。
他主動開了口。
“大長老有個外號叫全知，是龍族裏的先知長老。”
“他是當時主張接我回龍族的人，只是沒人讚成，後來一意孤行的讓我回來，結果那過程中出了問題，大長老就沒再強求了。”
“出了什麽問題？”姚姚問。
“那時他還不是大長老，當時的龍王也反對這事，導致他令自己兒子前來找我時，被殺了。”
“龍王稱這事是給他的一個警告，一下子架空他的權力，連帶失去大兒子的伴侶不能理解他的作法，拉著小兒子站在他的對立邊。”
“他被孤立也沒權利，加上自身天賦關系，實力最多自保，所以這些年來他過的不是很好。”
“你接濟他了。”
不然怎麽會知道的這麽清楚。
“嗯。”
“我就知道。”
“你怎麽知道？”
“我大龍那麽好，不用想就能知道你會這麽做了。”雖然腦子有點亂，但這不耽誤姚姚誇人。
龍戈對她這無條件的信任態度莞爾，“不害怕了？”
“害怕什……”意識到他指的是什麽，姚姚閉了嘴。
然後又，弱弱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不知道。”
姚姚：“……”
“以前懷疑過這世界不真實，沒想真的不真實……不過有你後，它終於真實了。”各方面的，連未來自己殘存的那些碎片記憶，也在大長老說出這世界的真相後，全部變得清晰起來。
未來自己發現時，大長老已經處於彌留狀態，那時的大長老用了最後力量讓他清醒過來，於是知道真相的他回到現在，受限規則影響，無法在已經形成的事端上做改變，便做了兩手準備。
一個是龍紋印記。
龍紋印記需要伴侶才能發揮作用，恰巧當時有場沒經過他同意的配對事件，便在基因庫留下自己的精神體，守株待兔著那最合適的人。
不過匹配成功的可能性太低，也太過碰運氣，想要擺脫一開始就加諸在身上的劇情枷鎖不容易，於是有了部下那兒，從烏管事幫忙的第二手準備。
但這些，如果沒有姚姚，一切都是無用功。
她是這個世界的主角，只有她的選擇才能改變一切。
“所以……你一開始就盯上我了？”在龍戈停下飛行，彼此面對面時，姚姚有些艱難的問著。
“沒有。”龍戈否認。
反問，“你忘了我跟你說的匹配要義了？”
姚姚：“……”
又是這個。
“所謂匹配，除你我的精神力達到一定程度的契合外，是刻在骨子裏的基因密碼，是吸引彼此的欲望本質，是”姚姚看著他，“後面是什麽，你一直沒說。”
“我沒說？”
“對，我問你三次，最後一次你讓我坐在你身上。”姚姚瞪著他。
被指控流氓行徑，龍戈微哂，卻沒否認自己不厚道的行為，說著最後一句。
“所謂匹配，是靈性相吸沈淪的開始。”
“只有靈性合適了才能配對上。”他揚唇，“所以是天生註定後，你我都選擇了彼此，有了現在的我們。”
“所以，你是我的幸運。”
姚姚聽了，忽然覺得沒什麽好糾結的，頓時摟著人，笑說：“那你就是我的小寶貝。”
“是大寶貝。”
“不不不，是小寶貝！”
知道‘小寶貝’三字是她對自己的情趣，龍戈也不跟她爭，“小寶貝說要回家了，走不走？”
“回哪個家？”
“契爾大聯盟本部。”
……
契爾大聯盟是由無數族群聯合起來的國家，比起物種一致的人類，這兒獸人種類多到人眼花撩亂，只要他們不變回獸形，姚姚還是能夠認出誰是誰的。
那也就是看過幾個人，她與龍戈一到聯盟本部，立即忙了起來。
龍戈重新回到崗位，將尤淵以多起恐嚇收賄、黑域一役殘害同僚等起訴，連帶送上的還有尤淵怎麽利用黑洞獲利後、引發兩界產生的黑域一役資料一並送上軍事法庭，隨後開始肅清餘黨、重新整理本部，再把自己的人調派回來。
他這種忙，管的是整個契爾大聯盟裏數個獸人部落的軍職，跟尤淵那種只在自己族裏當的元帥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所以他忙的飛起，姚姚也沒比他差到哪去。
姚姚重新熟悉這兒的環境，逮著龍戈一有空閑便把小金交給他修理升級到頂配，然後再度開啟了她的小菜地工作，同時規劃起配合龍戈外地工作時、她的移動小餐廳。
期間她也聯系虎念及烏管事，不過就是報平安而已，至於喬遷以及餐廳的事，等她及龍戈沒那麽忙後，找到房子再說。
一時間，兩人也不知道誰忙過誰，總之三名穿著職業套裝、頂著毛茸茸貓耳朵的女士們上門時，姚姚一臉黑人問號。
“夫人，我們是包辦各種禮服的工作室職員，接了龍戈先生下的單，現在要量你三圍，請問你現在有空嗎？”
姚姚：“？？？”
包辦禮服？
“龍先生說稍早和您確認過時間了，還是夫人你再和先生確定一下？”
姚姚想了想，貌似，前天睡前，龍戈跟她說尤淵判刑的結果是幾百年的牢底坐穿後，接著就是——
“這兩天會有工作室的人來給你測量身高圍度，你騰個時間，配合有一下。”
那時她過於震驚文中男主就這麽涼涼了，完全沒聽到他說量這個要做什麽。
於是，她開玩笑道：“不會又要做婚紗了吧？”
沒想裝扮靚麗的女士笑道：“夫人可真厲害，一般人都猜不到我們工作室是專門做婚宴包套這區塊的，你真有眼力。”
姚姚：“……”
她不過隨口一說罷了，還真要再來一次？！
“不過我真是太羨慕夫人了，帝國那場世紀婚禮已經夠奢華了，現在在本國又要咿——真看不出來咱們主帥大人是這種一擲千金搏伴侶歡喜的人呢！”
話落，還朝她眨了眨眼，“帝國那場婚禮我有看直播喲！別的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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