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末是前天蔬菜盒裏的, 姚姚看見時，隨手丟進空間，想著烏管事回來弄點鮮魚做生魚片, 沒想烏管事還沒回來就有魚了，倒是派上了用場。

只是星際芥末味道比現代更霸道了點, 她整上沾碟時, 也就一點點, 卻沒想龍戈反應會這麽大。

但凡吃過芥末的人都知道那是一種能讓人口鼻全通，甚至飆淚的食材, 姚姚知道那種酸爽感，窺人還再咳, 趕緊說著小技巧。

“你趕緊打開嘴巴，打開嘴巴咬著吃就不會那麽嗆鼻子了，要是真受不了就吞下去或吐出來, 沒事的，別勉強自己。”

姚姚說著間, 龍戈已經不咳了。

龍戈感覺自己像是死了一回，平了一會氣，這才回過頭來。

然而他渾然不知, 便是緩了這麽一會, 那張過於冷白的皮膚依然出賣了他, 令姚姚看到了不一樣的一面。

那張因為膚色顯得冷酷無情的俊臉, 在紅潤未褪去下多了幾分血色, 不止好看也多少點人間煙火味，尤其是那雙黑眸，如盛滿星光般熠熠生輝。

這目光眼神，看的姚姚心跳漏了半拍, 只是當她看到那刀鑿般筆直高挺的鼻梁上，鼻翼也紅紅的時，那畫面……太美！美到她想笑又覺得怪可愛的，一時憋的，片魚的菜刀差點切到手了。

姚姚怕自己沒憋住，趕緊說話帶一帶那份情緒。

“其實生魚片沾著芥末醬油一起吃是最美味的味道，如果受不了辣，可以沾一點點、一點點就好，也能非常好吃的。”

龍戈：“……”

哪怕這麽說，打死他都不會再沾這種醬第二次。

“你餓了，”這是肯定句。

後問，“來一口？”

看著已經夾到嘴旁的筷子，姚姚：“……”

我懷疑你想報覆我，且證據在手。

“我不要。”姚姚挪開腦袋。

“說好吃，但你自己都不吃了還有說服力？”

這話說的，直把姚姚噎的，一時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然而她這模樣落在龍戈眼裏，很自然的成了——

張嘴=餵我

昏迷那一陣子，姚姚平時投餵食，都是他張嘴投餵的，所以這會瞧她張嘴了，登時將沾了芥末的生魚片塞進小嘴裏。

猝不及防被餵食，姚姚一下子瞪圓了眼。

“好吃嗎？”

姚姚哪有空理他，整個口鼻全是芥末特有的辛辣刺激感，雙眼一陣發酸，大大杏眼立即蓄滿兩泡生理淚。

龍戈看她這般，怔楞了一秒，隨即有些急切又笨拙的給她抹了抹淚水。

“趕緊張嘴！”他記得她剛才說的，張嘴不嗆。

然而見姚姚沒理自己，龍戈哪還按奈的住，一下子上手了，又怕弄傷人，大掌登時貼在小小臉頰上揉了兩把。

“唔唔唔！”

姚姚驚了，想叫他住手，可臉在人家手上，哪能說出一句正常話，一時只能發出奇奇怪怪聲音。

“乖，趕緊張嘴就不嗆了！”

姚姚：“……”

要不是他臉上的擔憂十分認真，姚姚一定相信這是來報覆自己的！

可就是這樣，一碼歸一碼，在一手菜刀一手摁著魚間，她那壓著魚的手，還是一下子舉起拍他，同時囔囔，“松開松開！”

被拍了一手魚腥味，龍戈不以為意，松開手間也問，“好多了？”

姚姚：“……”

這種因為關心下做的行為，姚姚實在是很難說出什麽，只能說：“我能吃辣，這一點點芥末沒什麽的，上頭一會就沒事了。”

可說完，到底意難平，語氣幽幽道：“造嗎，你這行為會娶不到媳婦兒的。”

龍戈：？

龍戈看著她，倒沒反駁她的話，但那沒什麽表情的嚴肅臉龐上，卻令人很能感受到‘我媳婦兒不是在面前嗎’的態度。

get到的姚姚：“……”

行吧，小醜竟是我自己。

“去去去，別打擾我做飯。”

把人趕走後，姚姚專心做起晚餐了。

龍戈家廚房冰箱，除了營養液，什麽都沒有，自己空間倒是有點存貨。畢竟當初弄廚房時，要忙得事情太多，建材又不夠，就整的小小的一間，便是在隔壁房間弄了個地兒放雜物……何必呢，放飾品空間隨手拿不是更實在嗎？

因為這個習慣，一般耐放、不需要放冰箱的食材跟調料補給包及一些用品都在飾品空間裏，所以這會晚飯倒是有了點花樣，不再那麽單調。

當然，還得把大龍不吃辣考慮進去，不然某人等會辣翻身了，把好不容易有個能睡的地兒又弄毀了怎麽辦？

不過這時讓人驚喜的是，她家變矮、矮到膝蓋窩的小金慢悠悠過來，遞給她一堆帶土的蔥姜蒜！

蔥長、蒜大、姜粗，這一看就是她之前種在房子外頭的，姚姚驚喜了，誇著，“小金！你好棒啊～”

她眉眼彎彎，人也蹲下來摸摸不知何時被擦的幹幹凈凈的小金腦袋，“我會盡快找材料給你修好的，不然沒有你，主人我怎麽辦呢。”

小金腦袋上的天線搖啊晃的，閃著各種顏色，一副很高興樣。

而聽著這話看著這一幕的龍戈：“……”

這句話有點耳熟。

好像先前某人對自己說過？

龍戈瞅著某人，那目光有那麽點像看渣女的涼意，不過幾秒過去，他使了個眼色給管家。

機器人管家收到腦波命令，登時上前，“夫人，這條魚再半小時就不新鮮了，我來幫您吧，現在要留下哪些部位，哪些要切塊分裝放冷凍冷藏？”

“啊，這麽快？”有管家這番話，姚姚哪還顧得上其他，趕緊吩咐管家後，也對小金說：“小金你去休息吧，給你修好前你都不要做太多事，免得壞了知道不？”

小金晃了晃天線，乖巧走到一旁。它直直瞅著管家機器人，有些羨慕對方高大能幹，又警惕自己被取代。

作為一臺能夠自主學習的機器人，小金很有危機意識，而身為它的主人，姚姚渾然不知道它的小心思。

姚姚瞧小金沒離開，站在那兒也算是休息了，就沒管的忙了起來。

有管家幫忙，三米大魚很快分切裝好進冰箱，留下來的魚肉也在姚姚巧手下，變成了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

等她放下最後一道菜時，管家上前放公筷，同時說：“夫人，剩下的我處理便行，您吃飯吧。”

龍戈對面座位上多了副碗筷小空盤，明顯是她的位子，而他正拿著杓子給兩個小碗舀湯，裝好後一份放她桌面前，一份放自己那兒，

“辛苦你了，吃飯吧。”

盛湯的動作與帶著謝意的言語，姚姚因為‘夫人’這個字眼沈默的情緒，微微轉好了點。

“吃吧。”姚姚真餓了，拿起小湯匙舀湯吹著喝。

在有限的食材人又餓了下，姚姚沒多整太多道菜，只管量夠能飽就行。

不過就是這樣，這魚湯熬成了奶白色，配著翠綠白皙的蔥段，看起來不止惹人食指大動外，味道非常鮮美。

煎魚排沒有什麽技巧，可恰當的調味及表皮酥香脆度，吃起來是非常不錯的，配上鹹甜酸口的涼拌藕片，清清爽爽的十分解膩。

生魚片不用說了，特意放冰箱冰了下，這會冰冰涼涼的，鮮魚本身的甜味提到了極致，令人吃了還想再吃。

但最讓人欲罷不能的，還是那裹了蛋液澱粉熱油燒過、又用先前自制蕃茄醬炒一下的茄汁魚條，酸甜可口，在這種要熱不熱、又悶悶的季節交替裏，讓人很有食欲。

一時兩人吃的頭都不擡了。

姚姚純粹是餓的，龍戈則是驚艷到。

姚姚投餵他時，那會到底是真昏迷，哪怕精神體能有‘吃’的感覺，味覺傳遞過來的反饋依然有限，這會正吃上了，頓覺以前吃的東西全是假的。

吃了一會後，姚姚不那麽餓了，瞅了他幾眼，想著現在說嗎還是再等等？

她這樣頻頻看著自己，吃飯不專心樣，龍戈精神力強大，自然感受到了。

“怎麽了？”

他停下吃飯動作也問了，姚姚見狀，沒再糾結。

“是這樣子的，我跟你的婚事不是因為匹配關系才有的嘛，但那時我們都沒能選擇，現在你醒了，想……如果你要離婚的話，我沒意見。”

龍戈面無表情道：“不需要。”

“啊？”姚姚冒了個疑音，也沒等他回，又道：“但你不覺得理虧嗎？怎麽說我們都是陌生人，匹配那時根本不認識，這麽配了就結婚還……有點隨便。”

“為什麽你會這麽認為？”龍戈反問。

姚姚很自然的說：“正常人都是相愛後，覺得對方是可以過一輩子的人，才會結婚不是嗎。”

在她的認知裏，婚姻的基礎是相愛。如果不相愛，很難走到最後。

但她卻忘了，人跟獸類是不一樣的，哪怕獸人有個人字，那也帶了個獸字。所以她這回答多少讓龍戈意外，但想想，人類確實是有那麽一部分人是這樣，不過——

“獸人不是，多數獸人會在發情期時找伴侶，合適便結婚。”他道。

姚姚聽了，臉色有點不好看，唇瓣更是顫了顫，卻還是忍住那抹莫名上湧的情緒，話也脫口而出。

“所以你、你不離婚是發情期到了？”

龍戈：“……”

“你認為匹配是什麽？”

許是他的表情過於認真，便是沒回她先前的話，姚姚最多皺眉，“精神力跟生物要件合適。”

“就這樣？”

“不然呢？”

“你手放桌上。”

姚姚沒動作。

在他說出‘發情期找伴侶’這些話時，心情已經不好了。

“姚姚。”

他喚著她名，眼神示意她手放桌上。

“你不離婚是發情期關系？”

又是這句。

便是看不出，這會也看出她在意什麽。

龍戈手放在桌上，掌心向上攤開，道：“手來。”

“做什麽？”姚姚嘟囔著，有些不滿，但還是放了上去。

這一放，登時被反抓住，讓她抽不回來，也令那本就有些浮躁的心，無端生煩。

“放開我！”

“平心，心平氣和去感受。”龍戈沒放，將掌中的小手抓的更緊。

姚姚一抽二抽都抽不回來，頓時氣悶瞪人。

也在這瞪著瞪著下，人又開始像之前那般不自在，可感覺又比以往來的強烈，就連那顆心像有什麽鉆著般，癢的厲害。

如起了什麽奇怪的化學反應，空氣變得稀薄炙熱，一抹隱隱的興奮令人為之顫栗。

變紅的俏臉以及加快的呼吸，無不彰顯了那份變化。龍戈瞅她著那雙染上點點水光的杏眼，眸光微黯。

“所謂匹配，除你我的精神力達到一定程度的契合外，是刻在骨子裏的基因密碼，是吸引彼此的欲望本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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