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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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雨勢不比昨日的小, 砸在身上隱隱作疼，眼前能見度低的可憐，時不時便能踩到坑坑窪窪的積水。
泥濘上了腳, 姚姚沒理會，依然快步地走到後院。
她氣息是紊亂的, 眼裏因各種猜想染滿了忐忑與對未來的迷茫。
直到腳步停下, 人站在大龍面前, 那份惶惶不安的情緒一瞬間提到了極致。
黑色巨龍真的翻身了！
它長長的脖子在龍腦袋枕於爪尖鋒利的前肢上而後彎，原本趴臥的龐大身軀成了向上的側臥, 而那如裝飾物一樣蜷曲、展開卻十分巨大的翅膀微掀地蓋在後腿上，落在肚子上的翼端隨呼吸起伏。
它一動也不動, 噴潑的氣息重而緩，顯然非她想的那般——因為醒了的翻身。
姚姚瞅著眼前大龍，那份縈繞心頭的不安, 在這一刻確定後，終於有種松一口氣之感, 臉上也多了抹古怪。
這側躺模樣……咳，別說，姿勢還挺撩人的。
“咕嚕嚕——”聲響突如炸開的響雷, 蓋過了潑天般的雨勢, 震的姚姚耳膜一片嗡鳴, 瞳孔緊縮, 視線一瞬地落在發聲處——龍的肚子上。
那肚子, 一反身上的黝黑透紫，是白潤水亮的豐滿色澤，趴著時根本沒能看出來，甚至不知道它的肚子有這麽大！
圓圓滾滾的肚子, 一下子震裂了姚姚對大龍威風凜凜的第一印象，連帶後面響起的一連串聲音，更是讓這裂縫越來越大。
“咕嚕嚕——”
“咕嚕嚕！”
“咕嚕嚕——”
姚姚聽這腹鳴聽的一臉懵逼。
這……不可能是肚子餓吧？
……
另一邊，烏管事很快便接到姚姚來電。
“烏管事烏管事！我跟你說大龍它……”姚姚焦急的囔囔，這副緊張樣是從沒有過的，看的烏管事只覺任務就像是要完成了一樣的猛朝他揮手。
烏管事唇角一下子上揚了，可還沒等他高興，安撫姚姚慢慢說，便聽到大龍翻身、大龍肚子發出奇奇怪怪聲音等等。
這一通說，劈頭蓋臉的，烏管事聽的懵就算了，等視訊畫面切換到姿勢撩人的黑色大龍上時，更懵了。
他下意識問，“你幹了什麽了變成這樣？”
他這話，純粹是看到不可置信的事後的反應，並不是真的詢問姚姚什麽。
可姚姚不知道，一聽，當即否認，“沒有！”
“我沒有做什麽，最多是昨天雨太大給大龍弄了個棚子，又怕它被這天氣給冷著涼著，餵了點姜湯跟煎熟烤熟的肉蟲而已！”
“這樣還而已？”烏管事止不住高聲。先前餵營養液怕得要死不敢靠近，現在不止不怕了，還給龍加餐，可把她給能的呵！
姚姚沒聽出嘲諷，“是啊，我也吃這些啊，我吃都沒事了……”
烏管事頭疼，也不是說惡龍不能吃這些，而是——
“真只有餵這些？”
“哦，還有佐肉的蒜片辣椒跟飯後點心番茄。”
烏管事：“……”
烏管事無語了一下。
瞧瞧，這頭惡龍吃的還不錯嘛，居然還有佐菜水果啊呸！這不是羨慕的時候了，是——
“我記得大人不吃辣，對氣味強烈的東西好像也沒法接受，肚子叫成這樣……可能是腸胃不適。”
姚姚登時震住，好一會，一臉驚恐道：“他不會是要拉肚子吧！？”
烏管事：“……不知道。”
誰讓你亂投餵呢。
“等會我帶個醫生過去。”
“好吧。”姚姚蔫了。
烏管事掛了通訊，想了想，還是沒聯系本地醫生，直接打了加密電話給恩人，描述了下姚姚交代的經過。
通訊再度掛了。
沒多久，一個陌生號打來，說是醫生，烏管事對上暗號，這才約好時間，把人領到莊園。
……
姚姚結束了跟烏管事通訊，安撫的摸摸龍頭。
“大龍啊，你忍忍哈，等會烏管事帶醫生來，應該會給你開藥……”她話聲停頓住，後一臉喪喪的，“你是頭好大龍對吧，是個成熟的寶寶了，衛生習慣不用人說也能保持的杠杠的對吧？”
說完，她是不忍直視對方了，視線就這麽順著再度發出咕嚕聲的肚子看去。
也是這麽一轉眼，便沒瞧見黑色巨龍緩緩地，睜開了那雙只有薄膜的眼皮子。
等她收回目光時，黑色巨龍已經蓋上了沈重的眼睛，模樣一如先前從未睜開過。
“我去吃個早飯，等會烏管事跟醫生到了，我再和他們來看你。”
姚姚回屋子，見小金已經自動自發的整理屋裏剩下不多的積水淤泥，讓它等會記得休息，便去衛生間沖了下臟兮兮的腳。
在不清楚烏管事什麽時候到的情況，換上幹爽衣服的她，做了跟昨天一樣的脂香肉排當早飯。
吃完後也不是沒事了，而是處理起昨天讓小金鏟進盆子的作物。
哪怕昨天將這些植株挖到盆子、放在沒有風雨的屋內，可經歷一場大雨，植物還是各個歪頭蔫腦，一副快要活不下去樣。
姚姚拿出先前就準備、卻一直沒用上的大花圃，把植株們一一移植過去，再各個餵點精神力。
除了先前為了取蒜苗辣椒催大的兩株廢勁了點，其它幼苗倒是一下子恢覆了精神樣，一個個的立的比誰都挺。
姚姚瞅著它們迎風招展的喜人模樣，又把大花圃推到窗戶附近。她記得這兒老有太陽光射入。
等她弄完這些時，烏管事聲音隨著人踏入跨墻內響起。
“姚小姐。”
看見烏管事，姚姚視線自然而然的落在他身後的人。
那是一個帶著金框眼鏡，五官顯得斯文，配上有些瘦弱的身形，看起來挺像醫生的青年。
姚姚註意到，這人腰板特別筆挺……與其說是醫生，不如說是軍人。
不過這不讓人意外。伽索薩司星域是狂躁癥患者的大本營，如果沒有軍團駐防，那才叫奇怪。
來個軍醫是沒什麽的。
仿佛印證她的猜想，青年自我介紹，“你好姚小姐，我姓鹿，是隸屬駐紮本地軍團的特招軍醫，你可以喚我鹿軍醫便行。”
鹿軍醫說著間，用自身光腦調出身分證明，並詢問，“請問大人現在在哪？”
“在後院。”
“那我們邊走邊說吧。”
……
三人到了後院時，鹿軍醫已問了巨龍‘這陣子吃了什麽’、‘什麽時候出現異狀’等基本問題。
問是了解平時飲食，真正要知道現在狀況，還是得靠檢查。
烏管事一靠近黑色巨龍就會被揮出去，很有自知之明的沒再進到後院。
鹿軍醫倒是自信的跟著姚姚進去。
但走沒幾步子，便停下來，一臉苦笑道：“我不能再前進了。”
他說著，表面沒顯露什麽，心裏卻是非常詫異這位居然不受龍戈精神力影響，甚至被攔阻在外。要知道，一般昏迷的獸人，尤其是龍族這種血脈非常純正的獸人，即便伴侶也不一定能夠靠近。
姚姚聽他這麽說，很懂事的沒問原因，只道：“那我需要做什麽？”
“這個貼片是檢查專用的設備，你等會貼在巨龍的下顎、手胳肢窩、肚子中間跟腿心上，數據會傳到我光腦，很快就能知道大人身體全面狀況。”
“好。”姚姚接過貼片後，直接走向大龍。
下顎很簡單。
大龍腦袋枕在爪子上，大大的嘴下方有一半是中空的，上去就是貼了，秒結束。
胳肢窩……
大龍側著身子，一手在上、一手被壓在身體下，看起來除了爬上去貼，再沒其他方法。不過姚姚還是在它壓著這條手附近晃了晃，最後在胳肢窩順著呼吸揚起一小弧度間，貼片一下子壓了進去。
沒掉下來就是貼上了。
接下來是……腳心。
腳心相對簡單。
大龍橫臥，一只手都貼靠在地面了，另一條腿便是沒有，也是懸空的。
就是這個懸空，有點高度。
姚姚看著這高度，墊著腳靠手搆了一會，沒搆著，登時踩著左右鱗片攀！
大龍的龍鱗很大，厚度也夠，在雨勢終於變小下，她這踩上去倒是沒摔下來，還很順利的貼在腳心上。
最後是肚子中間了。
這才是最難的。
姚姚瞅著被翅膀遮了一半的肚子，貓身的繞過翅膀，看著被護在裏頭的圓潤……及那抹白。
大龍身上每一鱗片黝黑的散發著淺淺淡淡的黯紫光芒，但這色澤從背部到腹下四分之一，便如漸層般的淡了下來，直到肚子中心點成了珍珠般盈潤的白。
除此之外，這些腹部鱗片也跟其他地方不一樣，細細小小，密密麻麻鱗次節比的，想爬都沒下腳地兒。
姚姚退了出來，左看看右看看，還是拿出懸浮滑板，鎖好安全扣，操控著往上飛。
待飛到一個高度後，她一手抓住翅膀邊緣骨架，一腳從懸浮滑板跨在骨架上突起節點，好穩住自己後，這才掏出塞在口袋裏的貼片，朝裏頭的白潤貼去。
遠遠的兩人看到這一幕，簡直目瞪口呆了。
“姚小姐還真……”鹿軍醫本想說大膽，可一想起對方身份，以及這一連串堪稱優秀的表現，話很自然的成了，“巾幗不讓須眉氣魄！”
烏管事：“……”
巾什麽幗的他不懂，只知道姚姚這行為舉動對一個養尊處優的貴族千金來說，是有點危險的事。
“烏管事，姚小姐貼好了，不過最後一片，也就是肚子上這一片沒有任何數據，你現在能夠聯系上她？”鹿軍醫目光從光腦上數據移向身旁烏管事。
“在她離開原位前聯系，不然等會還得再回去貼一次。”
烏管事沒啰唆，直接通訊過去。
恰巧昨天姚姚做飯時跟烏管事通訊，設了免持沒改回來，這會烏管事來電，一下子便自動接聽了，還跳出了大大視頻！
這一個猛然出現，正聚精會神、打算退開的姚姚立馬被嚇了一跳，要不是雙手抱在大翅膀上抱的即時，這會早腳打滑的摔下去了！
姚姚嚇得夠嗆的，便是這會人沒事的掛在這兒，還是沒好氣道：“烏管事你幹啥呢？”
“抱歉抱歉……”烏管事看到了，一連道歉後，沒耽誤時間的趕緊道：“鹿軍醫說你沒貼好，數據都沒傳送，讓你重貼。”
姚姚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她現在處境不是很好，但是，也不是不行。畢竟現在也只有她行了。
她小心翼翼的、在懸浮滑板不撞上大龍翅膀下，慢慢地將懸浮滑板挪了點過來，同時將掛在這兒的身體重心移回了一點，好減輕支在骨架節點那兒快沒力氣的腿，這才又重新探出手，繞過翅膀，在裏面瞎摸著。
大龍的翅膀厚薄適中，上面附著的細小鱗片輝映著一層無機質冷光，能倒映出朦朧的輪廓。
姚姚貼靠著，就這麽無意識看著自己模糊的臉孔，手也在那光滑細膩的鱗片上一陣摸來摸去後，終於碰到貼片了。
她立馬動作。
“我重貼了烏管事！”姚姚速度很快，說著話時，已經扯住貼片邊緣一個撕下再貼上。
然而撕下那一瞬間，不是錯覺。姚姚明顯的感受到底下鱗片縮了一下，隨即踩著的懸浮滑板像是失去了所有動力，直直的扯的她往下墜！
“姚小姐！”
……
龍戈意識混囤。
昨晚那一頓飯，便是最後的餵食不再辛辣，還是讓他渾身上下不對勁。
這股不對勁比姚姚往他嘴裏倒幹鍋辣牛蛙還要厲害，半夜時分意識便陷入一片模糊中，直到現在，肚子被碰觸的異樣，這才令他猛地擺脫了虛無，一整個清醒過來。
烏管事緊張的喊聲傳來，入目跌墜的身影，龐大沈重的龍軀，終於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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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濘上了腳, 姚姚沒理會，依然快步地走到後院。
她氣息是紊亂的, 眼裏因各種猜想染滿了忐忑與對未來的迷茫。
直到腳步停下, 人站在大龍面前, 那份惶惶不安的情緒一瞬間提到了極致。
黑色巨龍真的翻身了！
它長長的脖子在龍腦袋枕於爪尖鋒利的前肢上而後彎，原本趴臥的龐大身軀成了向上的側臥, 而那如裝飾物一樣蜷曲、展開卻十分巨大的翅膀微掀地蓋在後腿上，落在肚子上的翼端隨呼吸起伏。
它一動也不動, 噴潑的氣息重而緩，顯然非她想的那般——因為醒了的翻身。
姚姚瞅著眼前大龍，那份縈繞心頭的不安, 在這一刻確定後，終於有種松一口氣之感, 臉上也多了抹古怪。
這側躺模樣……咳，別說，姿勢還挺撩人的。
“咕嚕嚕——”聲響突如炸開的響雷, 蓋過了潑天般的雨勢, 震的姚姚耳膜一片嗡鳴, 瞳孔緊縮, 視線一瞬地落在發聲處——龍的肚子上。
那肚子, 一反身上的黝黑透紫，是白潤水亮的豐滿色澤，趴著時根本沒能看出來，甚至不知道它的肚子有這麽大！
圓圓滾滾的肚子, 一下子震裂了姚姚對大龍威風凜凜的第一印象，連帶後面響起的一連串聲音，更是讓這裂縫越來越大。
“咕嚕嚕——”
“咕嚕嚕！”
“咕嚕嚕——”
姚姚聽這腹鳴聽的一臉懵逼。
這……不可能是肚子餓吧？
……
另一邊，烏管事很快便接到姚姚來電。
“烏管事烏管事！我跟你說大龍它……”姚姚焦急的囔囔，這副緊張樣是從沒有過的，看的烏管事只覺任務就像是要完成了一樣的猛朝他揮手。
烏管事唇角一下子上揚了，可還沒等他高興，安撫姚姚慢慢說，便聽到大龍翻身、大龍肚子發出奇奇怪怪聲音等等。
這一通說，劈頭蓋臉的，烏管事聽的懵就算了，等視訊畫面切換到姿勢撩人的黑色大龍上時，更懵了。
他下意識問，“你幹了什麽了變成這樣？”
他這話，純粹是看到不可置信的事後的反應，並不是真的詢問姚姚什麽。
可姚姚不知道，一聽，當即否認，“沒有！”
“我沒有做什麽，最多是昨天雨太大給大龍弄了個棚子，又怕它被這天氣給冷著涼著，餵了點姜湯跟煎熟烤熟的肉蟲而已！”
“這樣還而已？”烏管事止不住高聲。先前餵營養液怕得要死不敢靠近，現在不止不怕了，還給龍加餐，可把她給能的呵！
姚姚沒聽出嘲諷，“是啊，我也吃這些啊，我吃都沒事了……”
烏管事頭疼，也不是說惡龍不能吃這些，而是——
“真只有餵這些？”
“哦，還有佐肉的蒜片辣椒跟飯後點心番茄。”
烏管事：“……”
烏管事無語了一下。
瞧瞧，這頭惡龍吃的還不錯嘛，居然還有佐菜水果啊呸！這不是羨慕的時候了，是——
“我記得大人不吃辣，對氣味強烈的東西好像也沒法接受，肚子叫成這樣……可能是腸胃不適。”
姚姚登時震住，好一會，一臉驚恐道：“他不會是要拉肚子吧！？”
烏管事：“……不知道。”
誰讓你亂投餵呢。
“等會我帶個醫生過去。”
“好吧。”姚姚蔫了。
烏管事掛了通訊，想了想，還是沒聯系本地醫生，直接打了加密電話給恩人，描述了下姚姚交代的經過。
通訊再度掛了。
沒多久，一個陌生號打來，說是醫生，烏管事對上暗號，這才約好時間，把人領到莊園。
……
姚姚結束了跟烏管事通訊，安撫的摸摸龍頭。
“大龍啊，你忍忍哈，等會烏管事帶醫生來，應該會給你開藥……”她話聲停頓住，後一臉喪喪的，“你是頭好大龍對吧，是個成熟的寶寶了，衛生習慣不用人說也能保持的杠杠的對吧？”
說完，她是不忍直視對方了，視線就這麽順著再度發出咕嚕聲的肚子看去。
也是這麽一轉眼，便沒瞧見黑色巨龍緩緩地，睜開了那雙只有薄膜的眼皮子。
等她收回目光時，黑色巨龍已經蓋上了沈重的眼睛，模樣一如先前從未睜開過。
“我去吃個早飯，等會烏管事跟醫生到了，我再和他們來看你。”
姚姚回屋子，見小金已經自動自發的整理屋裏剩下不多的積水淤泥，讓它等會記得休息，便去衛生間沖了下臟兮兮的腳。
在不清楚烏管事什麽時候到的情況，換上幹爽衣服的她，做了跟昨天一樣的脂香肉排當早飯。
吃完後也不是沒事了，而是處理起昨天讓小金鏟進盆子的作物。
哪怕昨天將這些植株挖到盆子、放在沒有風雨的屋內，可經歷一場大雨，植物還是各個歪頭蔫腦，一副快要活不下去樣。
姚姚拿出先前就準備、卻一直沒用上的大花圃，把植株們一一移植過去，再各個餵點精神力。
除了先前為了取蒜苗辣椒催大的兩株廢勁了點，其它幼苗倒是一下子恢覆了精神樣，一個個的立的比誰都挺。
姚姚瞅著它們迎風招展的喜人模樣，又把大花圃推到窗戶附近。她記得這兒老有太陽光射入。
等她弄完這些時，烏管事聲音隨著人踏入跨墻內響起。
“姚小姐。”
看見烏管事，姚姚視線自然而然的落在他身後的人。
那是一個帶著金框眼鏡，五官顯得斯文，配上有些瘦弱的身形，看起來挺像醫生的青年。
姚姚註意到，這人腰板特別筆挺……與其說是醫生，不如說是軍人。
不過這不讓人意外。伽索薩司星域是狂躁癥患者的大本營，如果沒有軍團駐防，那才叫奇怪。
來個軍醫是沒什麽的。
仿佛印證她的猜想，青年自我介紹，“你好姚小姐，我姓鹿，是隸屬駐紮本地軍團的特招軍醫，你可以喚我鹿軍醫便行。”
鹿軍醫說著間，用自身光腦調出身分證明，並詢問，“請問大人現在在哪？”
“在後院。”
“那我們邊走邊說吧。”
……
三人到了後院時，鹿軍醫已問了巨龍‘這陣子吃了什麽’、‘什麽時候出現異狀’等基本問題。
問是了解平時飲食，真正要知道現在狀況，還是得靠檢查。
烏管事一靠近黑色巨龍就會被揮出去，很有自知之明的沒再進到後院。
鹿軍醫倒是自信的跟著姚姚進去。
但走沒幾步子，便停下來，一臉苦笑道：“我不能再前進了。”
他說著，表面沒顯露什麽，心裏卻是非常詫異這位居然不受龍戈精神力影響，甚至被攔阻在外。要知道，一般昏迷的獸人，尤其是龍族這種血脈非常純正的獸人，即便伴侶也不一定能夠靠近。
姚姚聽他這麽說，很懂事的沒問原因，只道：“那我需要做什麽？”
“這個貼片是檢查專用的設備，你等會貼在巨龍的下顎、手胳肢窩、肚子中間跟腿心上，數據會傳到我光腦，很快就能知道大人身體全面狀況。”
“好。”姚姚接過貼片後，直接走向大龍。
下顎很簡單。
大龍腦袋枕在爪子上，大大的嘴下方有一半是中空的，上去就是貼了，秒結束。
胳肢窩……
大龍側著身子，一手在上、一手被壓在身體下，看起來除了爬上去貼，再沒其他方法。不過姚姚還是在它壓著這條手附近晃了晃，最後在胳肢窩順著呼吸揚起一小弧度間，貼片一下子壓了進去。
沒掉下來就是貼上了。
接下來是……腳心。
腳心相對簡單。
大龍橫臥，一只手都貼靠在地面了，另一條腿便是沒有，也是懸空的。
就是這個懸空，有點高度。
姚姚看著這高度，墊著腳靠手搆了一會，沒搆著，登時踩著左右鱗片攀！
大龍的龍鱗很大，厚度也夠，在雨勢終於變小下，她這踩上去倒是沒摔下來，還很順利的貼在腳心上。
最後是肚子中間了。
這才是最難的。
姚姚瞅著被翅膀遮了一半的肚子，貓身的繞過翅膀，看著被護在裏頭的圓潤……及那抹白。
大龍身上每一鱗片黝黑的散發著淺淺淡淡的黯紫光芒，但這色澤從背部到腹下四分之一，便如漸層般的淡了下來，直到肚子中心點成了珍珠般盈潤的白。
除此之外，這些腹部鱗片也跟其他地方不一樣，細細小小，密密麻麻鱗次節比的，想爬都沒下腳地兒。
姚姚退了出來，左看看右看看，還是拿出懸浮滑板，鎖好安全扣，操控著往上飛。
待飛到一個高度後，她一手抓住翅膀邊緣骨架，一腳從懸浮滑板跨在骨架上突起節點，好穩住自己後，這才掏出塞在口袋裏的貼片，朝裏頭的白潤貼去。
遠遠的兩人看到這一幕，簡直目瞪口呆了。
“姚小姐還真……”鹿軍醫本想說大膽，可一想起對方身份，以及這一連串堪稱優秀的表現，話很自然的成了，“巾幗不讓須眉氣魄！”
烏管事：“……”
巾什麽幗的他不懂，只知道姚姚這行為舉動對一個養尊處優的貴族千金來說，是有點危險的事。
“烏管事，姚小姐貼好了，不過最後一片，也就是肚子上這一片沒有任何數據，你現在能夠聯系上她？”鹿軍醫目光從光腦上數據移向身旁烏管事。
“在她離開原位前聯系，不然等會還得再回去貼一次。”
烏管事沒啰唆，直接通訊過去。
恰巧昨天姚姚做飯時跟烏管事通訊，設了免持沒改回來，這會烏管事來電，一下子便自動接聽了，還跳出了大大視頻！
這一個猛然出現，正聚精會神、打算退開的姚姚立馬被嚇了一跳，要不是雙手抱在大翅膀上抱的即時，這會早腳打滑的摔下去了！
姚姚嚇得夠嗆的，便是這會人沒事的掛在這兒，還是沒好氣道：“烏管事你幹啥呢？”
“抱歉抱歉……”烏管事看到了，一連道歉後，沒耽誤時間的趕緊道：“鹿軍醫說你沒貼好，數據都沒傳送，讓你重貼。”
姚姚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她現在處境不是很好，但是，也不是不行。畢竟現在也只有她行了。
她小心翼翼的、在懸浮滑板不撞上大龍翅膀下，慢慢地將懸浮滑板挪了點過來，同時將掛在這兒的身體重心移回了一點，好減輕支在骨架節點那兒快沒力氣的腿，這才又重新探出手，繞過翅膀，在裏面瞎摸著。
大龍的翅膀厚薄適中，上面附著的細小鱗片輝映著一層無機質冷光，能倒映出朦朧的輪廓。
姚姚貼靠著，就這麽無意識看著自己模糊的臉孔，手也在那光滑細膩的鱗片上一陣摸來摸去後，終於碰到貼片了。
她立馬動作。
“我重貼了烏管事！”姚姚速度很快，說著話時，已經扯住貼片邊緣一個撕下再貼上。
然而撕下那一瞬間，不是錯覺。姚姚明顯的感受到底下鱗片縮了一下，隨即踩著的懸浮滑板像是失去了所有動力，直直的扯的她往下墜！
“姚小姐！”
……
龍戈意識混囤。
昨晚那一頓飯，便是最後的餵食不再辛辣，還是讓他渾身上下不對勁。
這股不對勁比姚姚往他嘴裏倒幹鍋辣牛蛙還要厲害，半夜時分意識便陷入一片模糊中，直到現在，肚子被碰觸的異樣，這才令他猛地擺脫了虛無，一整個清醒過來。
烏管事緊張的喊聲傳來，入目跌墜的身影，龐大沈重的龍軀，終於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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