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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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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王爺,我給你兩顆花生,再給你三顆,那你一共有幾顆?」

昨日回來後,奚荷月便開始教牧荻爾算數,教了很久卻始終教不會,因此她今天特地找來花生教他。

牧荻爾一顆顆的數著桌上那些花生,「一二三四五。」他笑咪咪答道:「是五顆。」

「沒錯,那若是我給你四顆,再給你三顆呢?」她將花生收回來,再遞過去四顆和三顆。

他又低頭一顆顆數著,「二三西五六七,是七顆。」

「答對了。」她笑著誇獎他,「王爺學得很快。」

他突然朝她招招手,要在對面的她過來。她不明所以的起身走過去,「怎麽了,王爺?」

他站起身在她臉頰上親了下。她心口猛地一跳,粉頰倏地飛上一抹霞色。

「你很好,都不會罵我,我喜歡你。」他咧著嘴笑道。

她心上一喜,但聽見他再補上的那句話,唇邊剛綻開的笑容頓時凍住。

「只比桃娘少一點點喔。」

他的意思是他雖然喜歡她,但還是喜歡桃娘更多。她眼神一黯,但思及自他中毒以來都是桃娘在照顧他,也難怪他這麽看重桃娘:心下又釋懷了。

旋即踮起腳尖在他臉上也親了下,盈盈笑道:「我也很喜歡王爺,是最最喜歡喔。」

他摸了摸被她親過的臉頰,歪著頭望著她,然後抓起一顆桌上的花生,替她剝了殼後,不由分說的塞到她嘴裏。「給你吃,你疼我,我也會疼你。」他憨笑著摸摸她的頭。

接過花生,她怔怔凝視著他,憶起五年前,當時他救下她時,也是這樣摸著她的頭,一邊溫聲哄勸著她——

「別怕、別怕,沒事了。」他掏了掏衣袋,摸出幾顆花生,替她剝了殼後,塞進她嘴裏,「吃些花生壓壓驚。」

那時,他命隨從把那些惡人揪去送官之後,自己則留下來陪她,「小丫頭,你住在哪兒?我送你回去。」

「我要去都城找我叔叔。」

「你要去都城?那兒有點遠呢,不過我正好也要去都城一趟,就帶你一塊去吧。」他抱她上馬,將當時嬌小的她摟在懷裏,拉過大氅將她密實的遼著,免得她被風凍著。

他似乎很愛吃花生,身上總是帶著花生,時不時就剝幾顆塞進她嘴裏。

剛開始她有些怕他,但他嘴裏常吟唱著一些有趣的曲子——

「浙瀝嘩啦下大雨,我摘了荷葉來遮雨,荷葉遮到馬眼睛,哎喲餵呀我撞上樹。」

「太陽下毒日頭,我跳下河裏來消暑,抓了一條大頭魚,卻被老鱉咬一口。」

「銅鑼響完鈐鐺響,蟬兒叫完蟋蟀號,腰一扭呀腳一滑,換我摔個唉唉叫。」

她聽著聽著忍不住笑了,對他威覺更親近了些。

「小丫頭,你總算笑了,我還以為你打算一直繃著臉到都城呢。」他朗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頰。「瞧你,這麽個小美人笑起來多好看,該多笑才是。」

「我以前很愛笑的。」從前她一直無憂無慮,所以臉上總是掛著笑容,直到爹娘過世,她又在投靠叔父的途中遭劫,聽到那些劫匪想把她綁到妓館賣掉,把她嚇壞了,才一時沒了笑容。

「那是受驚了吧,不怕,我幫你收驚定魂。」他說著擡起手在她頭上比劃著,嘴裏一邊念念有訶,「天靈靈地靈靈,牛鬼蛇神速遠離、魑魅魍魎快快避,各路神明來護駕,厄運遠離福氣到,此後平安保一生。」他的手在空中比了幾個手勢,然後敲敲她的頭,眨眼笑道:「哪,好了。」

當時她的心也不知為何真的定了下來,不再驚慌失措……她沈浸在回憶中許久。

見奚荷月楞楞的直盯著他,牧荻爾歪著頭,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你怎麽了,為什麽一直看著我?」

「我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憶起往事,她的笑容燦爛了起來。

見狀,他忽然伸手摸著她的嘴角。「你笑起來真好看,好像花兒一樣。」

她握住他的手,對著他唱起了他曾對她吟唱的收驚曲子。

「天靈靈地靈靈,牛鬼蛇神遠速離、魑魅魍魎快快避,各路種明來護駕,厄運遠離福氣到,此後乎安保一生。」

他眨了眨眼,臉上流露出疑惑神色,「這是什麽歌,怎麽這麽奇怪?」

「你不記得了?這是你以前唱給我聽的,說是要幫我收驚。」

他仰著頭,抓耳撓腮的用力想著,兩道劍眉也跟著緊緊皺起,半晌後一臉迷茫的看向她,「我想不起來。」

她有些失望,但一想到他都不認得她了,哪還會記得這些?她淡淡一笑,「不記得就算了,等你覆原就能想起來了。」他一定能痊愈的,她深信不疑。

跟著桃娘一塊端晚膳進來的婢女將晚膳擱下時,不著痕跡地將一張紙條塞進奚荷月手裏。

她微微一怔,旋即便醒悟。這人恐怕是陛下安插在旭王府裏的探子,叔父上次帶她進宮覲見陛下時曾隱約跟她提過,現下不少朝中大臣府裏都有陛下的耳目,監視著朝臣的一舉一動,叔父家大概也有,只也沒人敢說什麽。

見牧荻爾已經在埋頭大吃,她悄悄將紙條塞進衣袖裏,打算等用完晚膳再找個時間看。

不久,吃飽的牧荻爾突然將臉湊過來。

她有些不解地問:「王爺要做什麽?」

一旁的桃娘笑著為她說明,「因為這幾日用完膳王妃都會幫王爺擦嘴,王爺現下應是想要王妃幫他擦擦嘴。」

聞言,奚荷月微笑掏出手絹細細替他擦了擦嘴邊的油漬,他每次都會吃得像孩子般一嘴油膩膩。

「桃娘,咱們去找狐貍大仙和狐貍小仙玩。」擦完嘴,他興高采烈的拽著桃娘的手往外走。

狐貍小仙是奚荷月命人再買回來的那只狐貍,後來被牧荻爾取名為小仙,也一同養在王府裏。

「王爺也真是的,怎麽上哪都要帶著桃娘一塊。」見兩人親密的一塊走出去,菊兒有些不平。

「王爺中毒這段時日都是桃娘在照顧他,王爺對她較為依賴也是正常的。」

「王妃,桃娘這麽得王爺的寵愛,等王爺恢覆神智後,說不定會納她為側妃。」菊兒忍不住憂心的說。

奚荷月輕抿著唇沒有答腔。

察覺自個兒說錯話,惹自家主子不快,菊兒連忙再說:「不過也許王爺覆原後,就不記得這段時日的事了。」

奚荷月倏地站起身,「我出去走走。」

「可王妃你晚膳沒吃多少……」

「我飽了。」她頭也不回的走出房門。

她一直要自己別介意桃娘的事,可他們兩人親密的模樣,就像一根刺不時紮著她的心窩。

而教人無奈的是,這種情形怪不得桃娘,因為是牧荻爾纏著她。

她只恨自個兒來得太晚,若是早一些來到他身邊,她就能親自照顧他,那麽此刻讓他惦記在心的人便是她,而不是桃娘。

她嘆息一聲,取出先前藏於袖中的那張紙條,看完後便朝東邊的廂房走去。

來到約定的那株樹下,忽然有人輕拍了下她的肩,她正要扭頭查看時,後方傳來一道刻意壓低的女子嗓音,「別回頭,我問你答。」

「你是誰?」她須先確定她的身分。

「我是陛下派到旭王府的密探。」略顯低啞的嗓音答道。

「密語是什麽?」嫁過來前,陛下曾派人告知她與密探確認身分的暗號。

「鞠躬盡瘁。」聽對方說得沒錯,她點點頭,「你問吧。」

「你貼身觀察旭王數日,可看出旭王是真傻還是裝出來的?」

「依我之見,旭王是真傻了。」這是真話,她並沒有瞞騙對方。

對方接著再問:「據說伍總管留下那個風清波是要為旭王清除餘毒,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奚荷月隨即再補充,「但看過那麽多大夫都治不好,他也沒把握,未必能治得好旭王。」

「這風清波來歷不明,你多留意他,若是他真有辦法醫治旭王,你盡量從中破壞,別讓他治好旭王,陛下不希望旭王覆原。」

「我明白。」又等了半晌,身後都沒有再傳來聲音,奚荷月知道對方已經離開,便走出樹蔭下,慢慢走回寢院。

秋夜裏的風帶著絲絲涼意,她垂眸思索著該如何避開那些探子的耳目,讓風清波治好牧荻爾。

他當年雖然輔佐陛下登基有功,但如今陛下大權在握,容不下這些昔日的功臣,已有不少手握重權的朝臣被陛下藉故誅滅,如今朝中人心惶惶,生怕下一個輪到的便是自己。

她第一次見到牧荻爾那時,便是他回都城參加陛下的登基大典。

當年皇位之爭導致除了陛下外的所有皇子都死絕,連年幼的皇子都沒留下,從這裏就可看出陛下的心狠手辣,如今他想拔除旭王這個皇叔也不意外。

若是牧荻爾仍是呆呆傻傻的模樣,陛下也許還容得下他,一旦他恢覆了,只怕陛下就不會再讓他繼續活著。

想到這一層,奚荷月神色凝重,不知該怎麽做才能保他平安。

酬神祭這天,依禮需由當地身分最尊貴者出面主祭,但由於旭王出事後已不適合當主祭,便由身為王妃的奚荷月代為主祭。

在一連串的儀式後,奚荷月身著一襲紫色長袍,神態雍容,緩步走上祭臺,在笙樂伴奏下,張口吟唱祭文——

「此吉日吉辰,奉上瓊漿蘭桂,五音齊鳴、香花為毯……恭迎眾神……庇護日耀,恩澤眾生……」

奚荷月的嗓音清亮如鈐,吟唱的聲調悠揚肅穆,祭文透過她的聲音,清晰地傳到祭臺下每個人的耳裏。

隨著她的吟唱,侍者從兩側的高臺上灑落一籃又一籃的茉莉花,花朵如雨落在眾人身上和地上,頓時花香四溢。

站在人群中觀禮的風清波,聆聽著她吟唱的祭文,墨黑的瞳中透出笑意,低聲讚道:「她倒是吟唱得有模有樣,每個音皆正確無誤。」

祭文須配合固定的音律和腔調吟唱,而她只在伍總管的要求下學過一日,便已掌握住了每個音每個字的唱法,委實不易。

他唇邊揚著笑,在她吟唱完走下祭臺後,悠然出現在她面前,毫不吝嗇的誇獎她,「王妃方才吟唱的祭文真是動人,教我都聽得癡了。」

見到他,奚荷月眉心輕顰,「多謝風公子稱讚。」她微一頷首便要離去,不想與他有太多接觸。

他慢條斯理的叫住她,「王妃為何這麽急著走?難道王妃不關心王爺身上的餘毒了?」

她停下腳歲,面帶薄怒,「你想拿王爺來威脅我?」

他俊美的臉上帶著輕快的微笑,拱手一揖,「不敢,在下只是想向王妃稟告,我的藥配制到何種程度了,王妃若不想聽,那在下就不多言了。」

她斂起怒色,「你說。」

「這兒太吵了,咱們找個安靜點的地方談吧。」

吟唱完祭文後,酬神祭典便算完成,笙樂奏起,鐘鼓齊鳴,接下來便由百姓們歡唱獻舞,因此附近十分喧囂嘈雜。

她急於得知藥的進展,沈吟了下,吩咐菊兒先退下,跟著他走往僻靜之處。

走了片刻,兩人來到一處僻靜暗巷,風清波停步面向她,視線恣意的上下打量著她,然後輕浮的伸手擡起她的下巴。

「王妃這身打扮可真是襯得你清麗脫俗。」

見他一再輕薄調戲,她冷冷揮開他的手。

「若你叫我來這裏只是想說這些,恕我不奉陪了。」她發誓,等他替牧荻爾祛除了身上餘毒後,她一定要趕他走!

「王妃可真是沒耐性。」他輕笑,對她擺出冷臉渾然不以為意,眸裏反倒流露出一抹興味。

她憤而轉身要走,他立即握住她的手臂。

「王妃,何必急著走,咱們有得是時間可以慢慢說。」

她旋過身掙開他的手,怒罵道:「枉你還是王爺的好友,卻一再調戲我,你對得起王爺嗎?」

聽見她的話,他忽然一改輕佻的神色,眼神專註的看著她,一張口便吟了首詩,「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絆人心,還如當初不相識。」

他目光滿是柔情地開口,「那日王妃一頭撞進在下懷裏,讓在下對王妃一見傾心,明知你是王爺的妻子,還是情難自已,將一顆心全系在你身上,朝思暮想,念念不忘。」

她才不管他這番話究竟是出自真心還是假意,只是冷冷望著他,一臉嚴肅,「我心中只有王爺,這些話我會全部忘掉,希望你也忘了這件事,從此以後莫再提起!」

但他突然將她摟進懷裎,「要我忘了這件事,除非我能忘了你。王爺已有寵婢桃娘,你又何必拒我於千裏之外?」

她氣得一把推開他。「你把我當成那種三心二意的輕浮女子嗎?我既嫁給王爺,便是王爺的人,你若當王爺是朋友,就別再對我糾纏不清!」

「王爺都已變成這副模樣,你為何還一心向著他?」

「因為我是他的妻,我這一生只認定他一人。」

他臉色一沈,陰狠地道:「若是我說,除非你從了我,否則我不會替王爺解毒呢?」

聽見他出言威脅,奚荷月胸中一把火竄起,厲聲怒斥,「王爺視你為多年好友,你就是這麽對待朋友的嗎?伍總管告訴我,王爺說你為人慷慨仗義,熱心助人,難道這些都是假的?你其實是個背信忘義的卑鄙小人,只想趁王爺神智不清時,勾搭他的妻子?!」

她疾言厲色再罵,「朋友妻,不可戲。難道你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嗎?若是如此,你簡直枉為人,王爺錯看你了!」

他被她罵得微愕,沈默好半晌後,仰頭大笑。

「罵得好,我真是色欲薰心,被鬼迷了心竅才會做出這種事。」他神色一凜。「我會盡全力為王爺解毒,請王妃放心。今日之事,就請王妃忘了吧,以後我不會再糾纏王妃。」說畢,他躬身一揖,旋即掉頭離去。

瞪著他離開的背影,確定他不會再回頭,奚荷月臉上的怒容才漸漸消去,喃喃念著他適才吟的兩句詩。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她可是思念牧荻爾整整五年,才如願來到他身畔,風清波對她一見傾心至今也才短短數日,所嘗到的相思之苦哪裏及得上她。

思及牧荻爾,她喚回菊兒,快步走回旭王府。擔心牧荻爾亂了酬神祭的規矩,所以伍總管沒讓他跟去,她出門時他還在鬧脾氣,也不知這會兒氣消了沒?

回到寢院,她在前頭的廳裏沒見到人,走進寢房,就見到桃娘正在服侍他穿衣裳。

看見她回來,桃娘眼神有些慌,「王妃,您回來啦。」

牧荻爾背對著她站著,拉著桃娘的手氣憤地說,「桃娘,她自個兒跑出去玩,太壞了,咱們別同她說話。」

「王爺,王妃是出去辦正事,不是出去玩,您別再生氣了。」桃娘撫著他的臉勸道。

看見桃娘似是在安撫他的親昵動作,奚荷月心底很不是滋味,強忍著心裏的澀然,她垂下眸輕咬著唇,不願再看。

桃娘悄悄朝奚荷月瞟了眼,見她低垂著眼,便趁她不留意時,飛快將手裏的一件東西收進衣袖裏。

牧荻爾揚聲道:「那你說她去辦什麽正事?」語氣裏還透著絲怒氣。

「王妃是替王爺去祈求神明庇佑。」桃娘好言說著,擡頭望向她。「王妃您說是不是?」

明白桃娘是在為她說話,奚荷月擡起眼附和,「嗯,我是為王爺去祈福了。」

「好吧,那就原諒你這次,以後你不能再背著我偷偷出去玩喲。」他這才轉過身,俊顏上掛著一抹孩子氣的笑。

「嗯。」她點頭答應,望向桃娘不解地問:「王爺早上不是已穿好衣裳,怎麽又脫下了?」這兩日,他已肯讓她為他穿衣,因此今早起床後,是她親手幫他穿上外袍的。

桃娘解釋,「先前伍總管不讓王爺出門,王爺鬧著鬧著又困了,便再睡下,奴婢服侍王爺脫下衣袍,讓他好睡些,睡到方才才起來。」

「桃娘,我渴了。」牧荻爾扯了扯她的衣袖。

「奴婢這就去沏茶。」臨走前桃娘將手裏拿著的腰帶遞給奚荷月,「能否請王妃幫王爺系上腰帶?」

「好。」她接過那條鑲著一塊美玉的湖綠色腰帶,走過去替牧荻爾系上。

剛系好,便被他抱了個滿懷。

「王爺?」奚荷月微訝地擡起眸。他的臉輕蹭著她的頰,「你早上不在,我想你。」

他的話仿佛一道暖流充盈她的心,令她瞬間歡悅起來。

「我也想你。」她環抱著他,聞到他身上有一股清淡的花香,她疑惑的仰起瞼,「王爺,你身上怎麽會有茉莉花香?」

適才酬種祭時,漫天茉莉花從兩側高臺上灑落,落花成雨,現場的確是花香彌漫,但他沒去祭臺那兒,怎麽也會沾染上茉莉花香?

「方才桃娘在園子裏摘了些白白的花兒,很香,那個就是茉莉花嗎?」他擡手指向一旁案上擺著的花朵。

「對,那就是茉莉花,原來王府裏也有茉莉花。」她拿起一呆花放到鼻下輕嗅著,馥郁的甜香沿著鼻端吸入肺腑內,令人心曠神恰。

他拿過她手上的花,插在她的鬢上,歪著頭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你跟花一樣好看。」說著他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她又羞又喜的垂下眼,面頰隱隱有些發燙,接著也羞赧地在他唇上親了下。

他摸了摸被她親過的嘴唇,呵呵笑了出來,「換我親了。」他覆上她的唇,這次停留得稍久才離開,然後興匆匆的盯著她道:「該你了。」他似是把這當成游戲了。

奚荷月踮著腳尖,攀著他的頸子回吻住他。

這一次也不知是誰先開始的,兩人吮住了彼此的唇瓣,輕輕磨蹭著,彼此的氣息和津液交纏融和在一起,分不清是誰的。

擁抱著對方的手下意識的抱得更緊,四片唇瓣來來回回的廝磨輾吻,誰都舍不得分開。

奚荷月輕闔著眼,心房顫動著,一股比花還香甜的滋味盈繞在她胸口,她貪婪得舍不得放開,只想一直這麽下去。

「王妃——」有事走進寢房的菊兒喊了聲,等看清寢房的情形,她急忙捂住嘴不想打擾自家主子的好事,但已來不及。

緊抱在一起的兩人倏地分開,奚荷月粉頰染著紅霞,一臉羞怯。

牧荻爾則摸了摸唇角,憨笑道:「方才那游戲真好玩,咱們下次再玩。」

「那不是游戲。」奚荷月糾正他,不希望他把這當成了游戲。

「不是游戲是什麽?」

她略想了下才說明,「那是……因為喜歡所以才會這麽做。」

「那我喜歡桃娘,也可以這麽做嗎?」他一臉天真的問。

「不可以!」她用力搖頭。

「為什麽?」

見他什麽都不懂,奚荷月耐著性子解釋,「因為那是要和妻子才可以做的事,我是你的妻子,所以你只能對我這麽做,不能對桃娘這麽做。」

他仰著頭撓著下顎,似乎不太明白。

奚荷月不放心的再叮囑,「總之,不可以對桃娘這麽做,知道嗎?」

他似懂非懂地點頭,「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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