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漠的挑起一邊的眉頭，疑惑的盯著她。

“可是殿下想也沒想，就拒絕了清然。”她飛快的說。

噬天冷漠的望著她。許久，終於冷著聲說，“而你就去找了灼煌？因為我與他之間，只要有一個收手，莫家就能保住。是嗎？”

清然輕輕的點頭。

“莫清然，有的時候我真的看不懂你。”噬天冷漠的說。

清然的唇角泛著淒楚的笑。“我是為了清朗。清朗他，生來應該就是莫家的掌門人，而我，就是阻礙莫家發展的禍首。我喜歡清朗，可以幫助清朗，這樣就夠了。”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唇角泛著滿足的微笑。

那抹微笑那樣刺痛了他。他忍不住淡著聲說，“你沒說到重點。”

清然無奈的望著他，“殿下的重點是什麽？”

“你跟灼煌。發生了什麽？你們兩個一前一後上樓去做了什麽？”他的聲音裏頭透著無盡的怒氣。她越是閃避，他就越想急著找到答案。哪怕，是一個謊言也好。至少讓他知道一些！

清然的眉頭輕輕一皺，心裏卻已經涼了一片。“殿下從哪裏知道我跟他一前一後的上樓了？”

噬天環胸，冷然的望著她，“也就是說，你承認了！很帶種！莫清然。你還有兩秒鐘可以回答，你跟他在樓上做了什麽！”他的聲音裏頭帶了一絲決然的威脅。

清然的唇顫抖了下，清眸卻已經現出一絲淚意。“我不說，殿下會把我怎麽樣？”

噬天的冷笑，“那麽，你會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清然苦笑，“原來殿下還認為清然付出的代價不夠嗎？”說這句話的時候，清然整個人不住的顫抖。渾身痛得像要撕開。

噬天很想相信她。可是他最終還是冷冷的說了一句。“我只相信我的眼睛。”

“殿下不相信清然？”她小聲的，絕望的問了一句。

“你讓我怎麽相信一個蛇狐女的話？”後面半句話，他就這麽生生的咽了下去，蛇狐女，天性放蕩，從來不會為了一個男人停留。

清然的唇角一下子變得蒼白。有多久了？有多久他沒有提起她是蛇狐女的事實了？

原來再度被他提起，竟然會是這麽的痛！那種從骨子裏頭滲出來的鄙視，那種不以為然，像是一把利刃，生生的刺入她的心臟。痛得她鮮血淋漓。

“原來殿下心裏，一直放不下這件事！”她的聲音那樣的傷心，那樣的絕望，似乎他們之間有什麽東西被他生生的打碎了。

噬天的唇角微微動了動。火眸之中卻現著一絲驚懼，那抹驚懼一閃而逝，又立刻被冷漠取代。

“你不說，不代表我不會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有的是辦法知道你跟灼煌那天發生的一切。莫清然，你失去了最後的機會。”他冷酷的說。

他突然傾了半身身子，五指從她耳邊的軟發穿過，一把將她帶到眼前，狠狠的望入她清冷的眸，“你很快會知道，那個代價是什麽！”他殘忍一笑。飛快的放開她。

他淡漠的望她一眼，踏著優雅的步子出去。

清然的眸中現著一絲寒意。可她卻知道，昨天的事，如果真的被他知道，那麽，他一定會爆怒。

那股怒火極有可能就是對著灼煌而來。經過昨天，她對灼煌的感情已經跟之前不同。如果之前她只是為了利用灼煌而決定讓他認出她，那麽，昨天相認之後，她就知道她錯得有多麽的離譜。

就像是，一個失散了千年的老朋友，突然來到她的面前。讓她感覺這個世上，她再不孤單。至少來說，還有人能懂她，疼她，認出她。

那樣的感覺，無法用言語可以說明。

他從浴室一身清爽的出來，冷著臉飛快的離開。走的時候，眸子甚至連看都不曾看向她。

冰冷！清然突然覺出那種冰冷的怒意。他，生氣了！她突然意識到這一點，開始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充斥在胸臆之間那種無名的悲痛，幾乎讓她崩潰！

噬天，我愛你。前世一百次，一千次，她都想要說出口，卻沒有說的話就是，噬天，我愛你。

前世他對她的這句話，百般相求，只要她肯真心真意的說那麽一句。可是他始終都沒有等到。千年相依，她早就忘了，原來她竟然從未真心真意的對他說過這句話。

我愛你，噬天。

今生，她想對他說，可是他卻不屑聽。她捂著心口，再度笑起來。世事真的很奇妙，她可以跟灼煌相認，卻不能跟最親最密的噬天相知。

明明兩個人就在做世上最親密的事，可兩顆心，卻隔得那麽的遙遠。

她起身，找出之前買的衣服，翻箱搗櫃，想要找出他送給她的那朵五月花，她找得那樣的認真，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那是噬天頭一次的時候送給她的禮物。也是噬天千年前送給她的禮物。一朵五月花，牽連著過去，系滿了情義。

她翻開最後一個購物袋，終於找到噬天給她的五月花發箍，她驚喜的笑著。將發箍箍上墨發。

然後拿了件紅色的春裝，穿起來。整個人站在鏡子面前，就像是一朵欲開的小花兒。

而另一頭，噬天坐在絕塵的車裏，冰冷的怒眸惡狠狠的盯著前方，絕塵明顯的感覺到車裏的低氣壓。

一會兒之後，他打開絕塵的私人電腦，調出公寓裏的畫面。

莫清然在笑。那種笑那樣的悲傷，似是要把他的心都刺穿。他額頭的青筋忍不住跳了跳。

然後，她從床上起來，開始翻找東西。他瞇眼，整個身子往後靠。

從公寓到皇宮，她一直不停的在屋子裏頭翻找著。他的薄唇狠狠的抿成一直線，可他的眸卻一直深深的鎖住屏幕上的那個身影。

絕塵一邊開車，眸子一邊掃視向他，觀察了許久，他終於輕輕的一嘆，“殿下，要是看了一夜沒看夠，殿下不如別去皇宮了。”

後座的人眸子狠狠一掃，冰冷的說，“多事！”

絕塵哈哈一笑，把他的話當成了耳旁風，“我哪有多事！殿下的公事難道能有我美麗無雙的徒兒重要？殿下這麽多年來，私人帳戶上的金條多得已經可以買下三個蟄龍帝國。更別提有的時候還搶掠人家的金山啊，銀礦什麽的。殿下，您不要告訴我，你還想做什麽蟄龍帝國的帝君！”

噬天冷眸一怒，“你懂什麽！有錢也不一定能得到所有。”

“有權也不能！可是殿下，既然碰到了讓殿下如此心動的女子，殿下為什麽不好好的把握呢？只是一天不去而已，那麽難嗎？”絕塵挑了挑半邊的眉頭。

噬天沒有說話，他的眸光微斂，一時之間絕塵不能看到他的表情。

然後，畫面轉跳，清然終於找到了那只五月花的發箍，對著鏡頭揚起一個動人的笑。他挑高一邊的眉頭，莫清然，從來沒有這麽笑過。

她把那只發箍戴上頭，對著鏡子穿上他給她買的衣服。他甚至，剛剛還那麽冰冷的對她！

如果她那麽在意他送的東西，是不是說，她心裏其實是有他的？他的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揚，再上揚。剛剛那抹氣悶似是終於消失了一些。

他揚聲，淡著聲吩咐。“打電話給皇城餐廳，讓他們好好照顧她的飲食。不！再幫我找一個特護。我要她二十四小時跟在她身邊。”

絕塵從後視鏡裏看他，唇角微微揚笑。嘴裏卻飛快的應了一句，“是的！殿下！”

“不行！不行！找誰我都不放心，絕塵！你去吧！以後你就天天跟著莫清然。什麽事都不用管。她身子不好，剛剛落了胎，你給她弄點她喜歡的吃食。你是大夫。跟她又相處了五年，交給你我才放心。”他飛快的說，臉上染了一層薄薄的紅。

絕塵一笑，飛快的說，“為殿下服務，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清然的唇角染著一層薄薄的笑。當絕塵的手裏端著一鍋老母雞湯出現在她的面前時，她就一直維持這個表情。

絕塵很盡責的走進她的家，把那鍋老母雞湯放到餐桌上，然後迅速找出她的餐具，給她盛了一碗。端到她的面前。

雞湯剛剛才燉好，配備了一些滋補的藥草。湯清而淡，揚著一層薄薄的煙霧。

“來吧！我的小徒兒！這是太子殿下的愛心雞湯。偷偷告訴你哦，殿下其實很關心你呢！”他沖著她眨眼，不客氣的拿了個碗，也來跟她搶食。

清然沒有動，只是淡淡的望著那碗雞湯。清眸忽明忽暗，一時之間讓人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什麽。

絕塵見她不動，飛快的說了一句，“清然，你今天是不是跟殿下吵架了？”

清然伸出右手來，輕舀一口雞湯入口，那味道清清淡淡，帶著一股子的藥味。這一秒，她的心裏是有些感動的。他竟然，能註意到這麽微小的細節。

她喝了兩口，感覺心口氣悶。昨天之前，她還是個幸福而快樂的準媽媽，那時候，噬天他沒有過來看她一眼。可是她的心裏卻是那樣的期待。感覺充滿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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