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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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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斑斕大虎的嘴巴張得非常大,竟直接把慕逍林那邊的一個年輕人吞進嘴裏。

老虎用力一嚼,血肉從嘴裏噴濺而出,場面極其血腥。

先前我的註意力都放在慕逍林他們身上,沒仔細察看老虎。

現在一看,實在嚇得不輕,恐怕我給它塞牙縫都不夠。

我突然有些慶幸慕逍林他們也來了,好在有他們擋在前頭。

不然,我這半吊子菜鳥只有死路一條。

那些倀鬼原本受老虎控制,陰陽道的人一來,兩者都只聽陰陽道為首的一個白衣少年的命令。

這少年十八九歲的模樣,長得豐神如玉、劍眉星目,雖然年紀不大,但氣勢十足。

厲行風察覺到我在打量那少年,怒聲威脅,“再看把你的眼珠挖了!”

“沒有、沒有!”我急忙收回目光,任由厲行風帶著我,從另一個方向上山。

皂陽山比我想象中大,表面樹木稀少,其實樹木都密集在山頂了。

陰陽道很會挑地方,這山的地勢也極有講究,很適合修煉。

我指著山頂中心處,說道:“厲行風,應該在裏面了。”

厲行風沒有繼續飛行,而是在樹林外面放下我。

他神色凝重地註視著前面的樹林,說道:“八門陰陽迷魂陣!”

“八門陰陽迷魂陣?”我對陣法所知不多,更沒聽說過這個陣法。

各道各門的術法千奇百怪,極其深奧,即便是本門的人都難全部參透。

我主要跟著外公學陰陽術,因學的時間太短,連皮毛都沒學到。

倒是厲行風,在我翻看外公留下的秘籍時,他偶爾也會跟著看。

雖說是偶爾,可他的記性好得驚人,說是過目不忘都不為過。

厲行風的閱讀速度也不是常人可比的,往往我一本還沒看完,他已經看了好幾本了。

不用人點撥,厲行風每本都能參透其中奧妙。

結果,他懂的遠遠比我多,只不過他是鬼,這些玄門術法他根本不能用。

每次我問厲行風,他都嫌我笨,懶得理會我。

他眼下有點反常,竟肯耐心告訴我啥叫八門陰陽迷魂陣。

八門陰陽迷魂陣,是古代陰陽大家借由占星術所創的,八門等於八個陣眼。

凡擅闖陣裏的人或鬼,不能盡快破陣的話,都會困死陣中。

所謂八門者,分別是休、生、傷、杜、景、死、驚、開。

只要找到代表八門的陣眼,把陣眼破壞掉,這陣法就算是破了。

我們得破了陣,才能順利進入陰陽道的道場。

“等我們找到陣眼,山下的人該上來了。”我犯難了。

陰陽道的人數眾多,加上老虎和倀鬼,慕逍林他們肯定堅持不了多久的。

我們得趕在陰陽道的人回來之前,潛入他們的道場。

厲行風蹙眉思索,過了一會,他忽然笑了,“不用破陣!”

“不用破陣?”我有些驚訝,陣法都擺在眼前了,咋不用破?

厲行風眼裏難得露出一抹狡黠之色,“從上面飛進去!”

“啊?”我楞住了,厲行風的意思是直接從樹林上方飛進去。

這樣一來,根本就沒入陣,更不會被困在陣裏了。

厲行風的腦袋是咋長的?居然想得出這種損招。

陰陽道的人要是知道他們用來防衛的陣法,在我們面前形同虛設,不知有何感想?

事實證明,這方法確實好用,我們很順利就進入樹林最深處。

一棟仿造古代建築、占地極廣的房子,出現在我們眼界。

大門上方還掛著一塊寫了‘陰陽無極’的牌匾。

周圍靜悄悄的,可我不認為所有人都下去迎敵了,至少得留下幾個看守吧?

我和厲行風都沒掉以輕心,也沒從正門進去,特意繞到後面、越墻進去。

進入其中後,我只覺得裏頭的布置很古樸。

除了有小橋流水,假山庭院,還有青石板路,我和厲行風仿佛回到了古代一般。

我不禁想起關於沈瀅的幻象和記憶裏古香古色的畫面,心裏像堵著啥一樣,還湧出了難言的酸澀。

厲行風四下巡看了一番,“這地方不錯!”

他神色肅然,如玉箸般的手指飛快地掐算著。

我不知道他的用意,不敢打擾他,之前種種事例證明,在智商方面,他把我碾壓得死死的。

片刻後,厲行風的目光移向北方,自語道:“北方集煞,血腥重,應該有牢房!”

原來他是在算牢房的位置,按理說,外公如果被陰陽道捉了,十有八九會被關在牢房裏。

距離外公出事到現在已經過了好久,他的情況肯定很糟糕,要真被關在牢房受罪的話——

我不敢再往下想了,更加急切地想把外公救出來。

厲行風一言不發地在前面領路,我緊跟在他後面問,“你說外公真的在陰陽道嗎?”

“找找便知!”厲行風面無表情道。

牢房一般是煞氣最重的地方,比較好找。

我們來到後院外面,遠遠就感覺不單煞氣重,鬼氣也很重。

進入院裏後,發現那裏只建了一處房屋,煞氣和鬼氣就是從裏面擴散出來的。

“牢房咋會有會鬼氣?”我不解地問厲行風。

“看來不單有牢房!”厲行風神色覆雜道。

“鬼氣這麽足,難道還有煉鬼堂?”我驚訝道。

我想起外公說過,很多門派裏都有供門內弟子實戰演練、和妖魔對戰的地方,這種地方叫煉鬼堂。

畢竟一個門派的弟子,還不到歷練的時候,在學術法的過程中,沒一點實戰經驗,純屬紙上談兵。

因此,大部分門派都會養些厲鬼之類的,看來陰陽道也不例外。

這麽說,煉鬼堂和牢房連在一起?我更不敢想象外公的處境了。

我們來到那間充滿鬼氣的房屋外面,門上掛了一個巨大的鎖頭。

鎖頭和門扇上都畫了許多我看不懂的符咒,猜測可能是用來鎮住屋裏的鬼。

厲行風凝出一團鬼氣流,轟擊在鎖頭上,鎖頭應聲而落後,他對我說,“你來破咒!”

“我不會啊!”我急道,連啥咒都不知道,要咋破?

厲行風倒沒有罵我廢物,而是告訴我破咒方法。

要不是他用不了玄門術法,也輪不到我這個菜鳥來破解了。

我按他說的,咬破了手指頭,用血在門上畫出破咒的符文。

陰陽家不同於道家在術上承天罡,為浩然正氣之術,所修的術法,分陰、陽二術,亦正亦邪。

據厲行風說,這門上的符咒同樣有陰陽之分,既能困住裏面的鬼,又能把整座皂陽山的陰氣聚攏過來。

破解的方法有些覆雜,首先得化解上面陰符的陰氣,再破壞陽符的效用,很耗費精神力。

這點不得不佩服厲行風,他只是偶然看到類似的陰陽符咒,就記住了,這會派上了用場。

我跟著他的手勢掐訣,並疾念道:“上行下令,封陰止咒,凝散符氣,化神無形……”

隨著‘破’字落下,門上的符咒立即閃褪掉一層淡淡的金光。

總算是破解了,我迫不及待地推開門,裏面的一切盡納眼中。

這房間不像表面上那麽小,還有一個非常空闊的大廳。

大廳中央設有一個類似擂臺的高臺,四周擺了許多鐵籠。

鐵籠的數量不少,都是按排擺放著,裏頭關著各種鬼物,導致整個房間被鬼氣填滿。

察覺到我們進來,鬼物們都露出猙獰的面目,沖我們鬼吼。

有的瘋狂地咆哮,“放我們出去、放我們出去……”

有的嚎哭哀求,“求求你們,救救我、救救我……”

各種形態的鬼都有,表現不一,但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它們都急想離開這裏。

由此看來,這些給陰陽道弟子作為陪練的鬼物飽受了不少折磨,都想要解脫。

我只想救外公,無心理會這些鬼物,四下找了一番,發現擂臺後面有一道鐵門。

“厲行風,裏面可能是牢房。”我說道,伸手想推開鐵門。

“且慢!”厲行風捉住我的手,阻止我推門。

我奇怪地看著他,“咋了?”

厲行風正要開口,突然響起一道嘶啞得幾近破碎的聲音,“阿菱!”

盡管這聲音因飽受痛苦,變得和以往有些不同,我仍認出是外公。

我的眼淚一下子就滾出眼眶,急轉過身,情緒奔潰地大喊,“外公、外公,你在哪?”

剛才那聲音明顯是在大廳裏響起的,可是整個大廳除了擂臺,和關著鬼物的鐵籠,啥都沒有。

難道外公已經?我生出不好的預感,瘋了一樣,跑到一排排鐵籠前,挨個地尋找。

“外公、外公……”我一遍遍地叫著外公。

無視一只只張牙舞爪的鬼物,我跌跌撞撞地在各個鐵籠之間跑。

我既想找到外公,可又害怕他出現在鐵籠裏,因為那意味他已經淪為鬼物中的一員。

外公可能太虛弱了,以致於沒出聲,也有可能是我的錯覺。

厲行風拉住幾近瘋癲的我,“你冷靜點,這些鐵籠裏沒有他!”

“那是我外公啊!你叫我怎麽冷靜?怎麽冷靜?”

我不知哪來的力氣,把厲行風的手甩掉了。

“你以為這樣就能救到他?”厲行風譏誚道。

我咬著唇,難受得說不出話了,一旦涉及外公,真的無法冷靜。

眼淚狂湧間,我的理智幾乎要淪失,忍不住沖厲行風大吼,“那你告訴我,該咋辦?”

想到外公斷了一只手臂,不知承受了多少折磨,我心如刀絞。

“我自會幫你!”厲行風冷著臉松開了我。

這時,又響起外公的聲音,“阿菱,我在這裏!”

這一次,我聽得很真切,聲音是從大廳上方傳來的。

我急忙擡起頭,才發現擂臺上方的橫梁旁邊、懸掛著一個蓋著黑布的籠子。

這房屋修建得比較高,沒有刻意擡頭的話,任誰都不會註意到橫梁處還有個籠子。

外公過於虛弱,人氣顯得稀薄,被彌漫在大廳裏的濃重鬼氣遮蓋住了,要不是他出聲,連厲行風都沒發現他的存在。

終於找到了外公,我激動地大喊,“外公!”

沒得到外公的回應,我抓住厲行風的手,“我外公在那裏,你快把他救下來!”

厲行風沒有動,似乎在思索啥,我焦急得又催促,“你快點啊,快救救我外公!”

“不對勁!”厲行風蹙眉自語,顯然認為太過順利,可能有詐。

“哪裏不對勁了?不管咋樣,我都要救外公!”我哭吼道。

此時的我,滿腦子都想著救外公,根本管不了那麽多。

厲行風幽聲輕嘆了口氣,攔住要沖到擂臺的我,“站住,我去!”

他飄身飛到擂臺上後,擡手往上方的籠子上揮出一陣陰風。

陰風把籠子上的黑布刮開了,露出裏面的籠子。

我剛要脫口喊出‘外公’二字,表情瞬間凝滯住。

籠子裏只有一團寒光閃閃的東西,和一個小小的黑色盒子,外公哪有在裏面?

黑盒子好像是錄音機,所謂外公的聲音,應該是有人事先模仿溝,錄制了下來。

“可惡!”厲行風臉色微變,意識到上當了。

不等他飛離擂臺,謔地一聲,擂臺四周邊沿處,以掩耳不及的速度升起了無數根鐵條。

這些鐵條都繪有血色符文,同一時間,擂臺上方那只籠子也自動展開成一個同樣繪有符文的蓋子,直往擂臺蓋了下來。

蓋子正好蓋在擂臺四周的鐵條上,形成一只全新的鐵籠,把厲行風困在裏面。

而那團閃著銀光的東西,在鐵籠蓋子落下的瞬間,也自動鋪展成一張掛滿鋒利刀片的大網,蓋向厲行風。

“厲行風!”我大驚失色,被這一遭變故嚇懵了。

反應過來時,厲行風已經用鬼力轟破了向他迎頭蓋去的刀片網。

我從未如現在這般後悔過,要不是我急著救外公,頭腦發昏,厲行風也不會上當受困。

碰!擂臺後面的鐵門被大力推開了,陸續走出了幾個人。

為首的是一個鶴發童顏,健步如飛的老人,他穿著一身白袍,倒有幾分古道仙風之感。

“你是誰?快放了他——”我的話還沒說完,就震驚住了。

站在老人身邊的年輕人居然是傅時寒,他咋會在這裏?

傅時寒是玄宗派的弟子,身為名門正派的玄宗派,不是向來不屑和陰陽道的人為伍嗎?

“沐菱,我們又見面了。”傅時寒沖我露出溫和的笑容。

再看向厲行風的時候,他面上又現出陰毒之色,“厲行風,你又落到我手上了。”

“是我太大意了!”厲行風眼裏閃過一絲懊惱。

“傅時寒,你太卑鄙了,虧你還是名門正派的弟子!”

我沒註意到他用了一個‘又’字,對他這種無恥的行為憤怒不已。

傅時寒漠然一笑,不以為意說,“沐菱,你錯了!這叫兵不厭詐,只怪你們太感情用事了。”

“你——”我被噎住了,傅時寒說的感情用事分明是指我。

下意識看向厲行風,他的神色已恢覆正常,倒不像受困了。

好像傅時寒的出現,沒給他帶來多少情緒浮動。

厲行風冷哼一聲,沒理會傅時寒,盤膝坐在擂臺的地上。

他閉上眼,雙手飛快地掐著法訣,試圖破解鐵籠上的陣法。

鐵籠上的符咒是我從沒見過的,但我能看到每根鐵條上隱隱閃出一道道血色的符文鏈。

這些符文鏈交錯在一起,形成一個陣法後,又全都疾往厲行風的魂體上纏去。

“厲行風小心!”看到這一幕,我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沒一會兒,厲行風整個魂體就被符文鏈團團捆綁住。

“厲行風!”我驚聲大喊,不知這是啥陣法,看得出是專為困住厲行風布下的。

一碼歸一碼,就算我心裏一直對厲行風存有恨意,但他因我落入傅時寒的陷阱,我無法不自責。

“厲行風,你就別白費力氣了,楊宗主自創的‘困鬼大陣’,豈是你能破解的?”傅時寒諷笑道。

他口中的楊宗主應該就是那個老人了,全名楊淮盛。

當年就是楊淮盛被推出來擔任代宗主,因為沒有宗主印信,他至今都名不正言不順。

楊淮盛做夢都想捉住外公,找到印信,整整找了外公十多年?

看到我,他眼裏露出一抹與外表不符的狠意,“你就是慕逍遙的外孫女,果然不同凡響!”

“快放了厲行風和我外公!”我憤恨地瞪著楊淮盛。

照眼下的情況看來,外公很有可能在他們手上。

“放了他們,可以!”楊淮盛笑道,裝出一副和藹的樣子。

“條件!”我不相信他肯輕易放過外公他們,分明沒把話說完。

其實楊淮盛的條件不難猜,他費盡心機,無非就是要宗主印信。

果然,楊淮盛不緊不慢道:“宗主印信應該在你手上吧?只要交出印信,我就放了他們!”

楊淮盛這話證實了外公真的在他手上,應該是他沒在外公身上找到印信,而外公又不肯說。

他就懷疑印信在我手上,可能他原本就想捉我,恰巧傅時寒找上他。

傅時寒把厲行風的存在告訴了楊淮盛,兩人聯手設下今晚的圈套。

至於慕逍林等人的闖入,應該也在他們的意料之中。

他們推斷慕逍林這些人會先於我和厲行風到來,擋在我們前面。

傅時寒應該非常了解厲行風的行事做派,他讓楊淮盛派出陰陽道大半的弟子,制造出陰陽道傾巢而出的假象,進一步把我們引入圈套。

這一切證明了傅時寒對我們、包括慕逍林等人的行蹤了如指掌。

我腦中驟然冒出這些推論,打心底覺得傅時寒這人可怕。

沒等到我的回答,楊淮盛又問了一遍,“沐菱,你意下如何?”

“沒錯,印信在我手裏!”我咬了下牙,承認了。

他們都認定印信在我手裏,否認只會給外公和厲行風帶來更多的折磨,倒不如先拖延住。

正在和陣法對抗的厲行風聽到我的話,猛地睜開眼,他顯然沒想到我這麽快就承認了。

楊淮盛他們也有些意外,特別是傅時寒的反應很奇怪。

他的臉色竟沈了下來,“沐菱,為了救厲行風,你肯交出印信?”

不知是不是錯覺,我仿似從傅時寒的語氣裏聽出了些許酸意。

楊淮盛怕我不肯交出印信,語氣略顯不悅道:“傅兄弟,你別嚇壞了她!”

傅時寒斂去神色間的寒意,半開玩笑道:“楊宗主,你多慮了,沐菱的膽子可不小。”

不過是個代宗主,聽到傅時寒以及陰陽道的人一口一個宗主的叫著,我心裏很膈應。

想到外公本該繼承宗主之位,卻背負了那麽多年叛徒之名,現在更淪為階下囚,我心裏更不是滋味。

“她膽子大也好,小也罷,不交出印信,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楊淮盛冷笑道。

為了威脅我,他擡手沖擂臺上的鐵籠打出一道血符。

楊淮盛疾念出一段晦澀的咒語,血符瞬間爆出奪目的血光,融入鐵籠上的符文鏈裏,疾射向厲行風。

厲行風被束縛住,根本閃躲不了,被擊個正著。

噗!他臉色大變,噴出一大口鬼血,魂體的顏色淡了幾分。

我氣自己救不了他,急聲得要死,“厲行風!”

傅時寒肆聲大笑,“厲行風,滋味不錯吧?”

“沐菱,把印信交出來,這鬼和你外公自然無事!”楊淮盛得意道。

他沖底下幾個弟子使了個眼色,這些人朝我湧了過來,想擒住我。

在他們即將碰觸到我的時候,傅時寒閃身過來。

見他擋在我身前,楊淮盛狠皺了下眉,“傅兄弟,你這是何意?”

“楊宗主,你忘了我們之間的協議?”傅時寒語氣泛冷道。

“當然沒忘!”楊淮盛說話間,目光喻意不明地掃向厲行風和我。

我能猜到他們的協議內容,應該是傅時寒想要置厲行風於死地,可楊淮盛為啥用同樣眼神看我?

“沒忘就好!”傅時寒說著,轉頭看向我。

他柔聲對我說,“沐菱,把印信給他吧,否則——”

傅時寒的表情明明很溫和,我卻不由打了個寒顫,“否則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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