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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晉江首發(三更合一) 小皇帝黑化的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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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棠棠清淩淩的杏眸, 狠狠瞪著小皇帝,腹黑又狗,這會子陰謀得逞, 少年清亮的鳳眸得意地瞇成一輪彎月, 狡黠的望著她,斂著深情和眷綣。

“罰我親你。”少年秀雅的容顏是清風朗月般翩翩濁世佳公子, 可是內心又火熱又心機深深,還真是個表裏不一的大壞蛋。

葉棠棠忍不住唇角翹了翹, 若是說她絲毫沒有心動也是不可能, 這樣一個少年天子, 清貴霸道, 對她又真心一片寵愛有加,偶爾也是撩撥著她的心弦, 讓她不由對他多了點真心。

只是她很清新,也很清楚知道自己要什麽,這是一個天平, 她想要自由,不想成為後宮守著四角天空女人的其中一人, 那她就要舍棄心中雖然少的可憐, 但是隱約還是存在的心動和喜歡。

就比如現在, 少年朗目疏眉清俊秀雅, 那雙好看的鳳眸目不轉睛的望著她, 他的手不肯松開, 依然死死勾住她的腰, 把她緊緊抱在懷裏,不許她離開。

葉棠棠覺得小皇帝有些可愛,這樣一個明朗的少年, 壓根不會和後世那個刻薄寡恩又涼薄無情的康熙聯系一起,只是葉棠棠卻知道,這個少年城府極深又頗有手段。

也許他對她真是不同,葉棠棠不由想試探一下,她想了想,故意將頭埋在他的懷裏,他的懷裏有一股好聞的味道,不是龍涎香,是淡淡的墨香。

“雲熙,我不喜歡你。”

說完,葉棠棠心中暗笑,等著小皇帝的反應,暴跳如雷,或者是冷冷望著自己,眼神殺?小皇帝的鳳眸生的十分好看,狹長內斂,眼眸烏黑如墨染,眼睫細細長長,發起怒來,別有一番味道。

周圍的空氣似乎突然凝固起來,葉棠棠第一反應就是有一座冰山快速朝自己移動過來,帶著冰刀霜劍,以及層層寒川,像是要把她冰凍其中,永遠都掙脫不開。

她微微仰頭,正對上一雙寒意浸骨的烏眸,那裏浸著千年寒冰,鎖著天子之怒,似乎下一秒就要傾瀉而出,讓一切灰飛煙滅。

“為何?”

玄燁淡淡問道,語氣平靜無波,如暴風雨來臨前的海面,無人可知下一秒如何電閃雷鳴狂風暴雨,驚濤駭浪會卷走所有。

葉棠棠覺得這一刻小皇帝有著俾睨天下的感覺,那種不怒自威的範兒,怎麽說來著,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流血千裏。

心中嘆口氣,她試探出了自己所要的結果,他永遠不會放過自己,也不會允許她對他沒有任何感情。

她並不害怕,小皇帝的脾氣她吃得死死的,不管他多生氣,只要她撒嬌賣萌,說幾句軟話,他就立刻溫和下來。

伸手攬住他,嫣然一笑,她的笑容又純真又嫵媚,帶著治愈一切,讓玄燁不自覺神情緩和下來,鳳眸中清冷皆散。

“因為不僅僅是喜歡,是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她一連說出很多句很喜歡,嫣紅的唇抿了抿,像一朵盛開的海棠花,任是無情也動人。

然後她踮起腳尖,很自然的在小皇帝唇上輕輕一吻,笑容肆意,是做壞事得逞後的狡猾,“罰我親你。”

玄燁一怔,瞬間明白小姑娘是在逗弄他,他的棠棠總是這麽古靈精怪又溫言軟語妙語連珠,讓他怎麽會不傾心她?有她陪著,他心情都好了許多。

忍俊不禁,低頭望著葉棠棠紅如桃花的唇,誘人采擷,不由啞聲道,“棠棠,這是你先惹我的。”

微涼的唇覆上她的,細碎的吻一點點吻著她的眉心和唇,葉棠棠覺得小皇帝的吻不像第一次那般青澀,看來都是用她練手的,熟能生巧。

小皇帝心情極好,牽著葉棠棠的手在湖邊找了塊青石隨意坐下,臉上的笑意比朝華還燦爛,即使趙昌遠遠望過去,也能感染到主子爺的歡喜和愉悅。

和幾月前相比,那時候主子爺痛失所愛,將自己關在乾清宮不肯出來,容顏憔悴得像是風中的枯葉,冷若寒霜,讓奴才們擔驚受怕。

好在一切都過去了,主子爺自從遇見葉主子,心情一天比一天暢快,這會子笑容滿面的模樣,像極了地主家的傻兒子。

哎,主子爺又和葉主子鬧起來了,主子爺狗脾氣又發作了,也不知道為什麽,主子爺特喜歡逗葉主子,每次遇到葉主子就開始放飛自我,他跟著皇帝這麽多年,從未見過他的笑容這般肆意,自從遇到葉主子,笑比以前加起來都多。

咦,主子爺恐怕又說什麽把葉主子惹毛了,看葉主子張牙舞爪扯住主子爺衣袖不依不饒,和小白一模一樣,炸毛一般。

嗨,看主子爺那副樣子,笑著又作揖又將葉主子抱在懷裏哄著,真是賤兮兮的,偏生主子爺最喜歡惹葉主子生氣,然後又花心思去哄。

他看得出神,一旁蘇麻喇姑走過來也未察覺,“看什麽呢?這麽入神。”

趙昌並未在意,隨口答道,“主子爺和葉主子兩人真是歡喜冤家。”

蘇麻喇姑忍不住笑出聲,“你一個小太監,還懂得許多,那你說說什麽叫歡喜冤家?”

趙昌回神,見是蘇麻喇姑,忙作個揖,“蘇麻姑姑來了,是我多嘴了,只是覺得主子爺對葉主子和旁人不一樣。”

蘇麻喇姑含笑望向兩人,小姑娘俏臉嫣紅,靈秀活潑,像是園子裏潑喇喇盛開的海棠花,生動鮮活得讓人想摟在懷裏,恣意一番。

難怪玄燁癡心一片,這個小姑娘像是跳出紫禁城之外的人,不像宮裏的人死氣沈沈,也不像宮裏的人行屍走肉,她是那般鮮活妍麗,那般眉眼生動,她應該在清風朗月下生活,而不應該待在紫禁城,慢慢抹去她的鮮活,最後如死水一潭。

蘇麻喇姑在宮裏生活多年,看穿一切,不知為何,她對這個小姑娘莫名很喜歡,很多年前,格格和她,何嘗不是像草原上的格桑花,肆意灑脫。

屏退身邊的人,獨獨留下趙昌,蘇麻喇姑低聲問道,“趙昌,你對皇上與葉主子之間怎麽看?”

趙昌一楞,不知道蘇麻喇姑問此話何意,呆呆道,“自然是極好的,蘇麻姑姑,您想問趙昌什麽?”

蘇麻喇姑想了想,“我想問兩人的感情如何?”

趙昌撓撓頭,他不知道為何蘇麻姑姑會問這個問題,“主子爺對葉主子情深一片,蘇麻姑姑您也看到了,葉主子之前那件事情,主子爺半條命都沒了,一直悶悶不了,還好葉主子回來了,否則主子爺恐怕現在還沒走出來。”

蘇麻喇姑點點頭,“你說的沒錯,那棠棠姑娘對皇上呢?”

趙昌一楞,想著兩人種種,半晌囁嚅著含含糊糊道,“自然也是極好,只是似乎沒有皇上更有心。”

蘇麻喇姑知道這個小太監是個機靈鬼,他和自己一樣,是玄燁身邊最親近的人,恐怕和自己一樣,看出皇上對這位棠棠姑娘用情極深,而棠棠姑娘卻保持幾分冷靜。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玄燁的性格她很明白,面上清冷秀雅涼薄冷酷,骨子裏卻是霸道又火熱,八旗中許多貴女喜歡他,但是玄燁從不為所動,他不會輕易喜歡一個人,但愛上的人,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

看來這兩人註定要牽絆一起。嘆了口氣,高聲喊道,“皇上,太皇太後請您去永福宮。”

玄燁正和葉棠棠說著山海經上的故事,什麽招搖山,什麽海上仙山,什麽燭龍之類,他說的興致盎然。

葉棠棠覺得皇帝給自己講故事多有意思,聽得津津有味,偶爾畫龍點睛幾句,小皇帝知道她怕是也讀過山海經,更是歡喜,他的棠棠就是博學多才。

此時聽到蘇麻喇姑的話,笑著牽住葉棠棠的手,“棠棠,你去清寧宮等我,我去看望過皇祖母,就送你回宅院。”

蘇麻喇姑揮揮手,示意兩人過來,“皇上,格格說了,讓您帶棠棠姑娘去永福宮陪格格一起用晚膳。”

玄燁一怔,神情有些緊張,“可是祖母要做什麽?”他沖著蘇麻喇姑使了個眼色,大抵意思是問,祖母會不會為難棠棠。

蘇麻喇姑不可察覺的搖搖頭,示意皇上放心,太皇太後並不會為難棠棠。

見蘇麻喇姑雖然表示祖母不會外難棠棠,玄燁依然有些擔心,一直緊緊牽住葉棠棠的手,葉棠棠覺得小皇帝多慮了,換位思考,若自己是太皇太後,皇帝喜歡一個女子,就算再違反祖宗規矩,她也不會當著孫子的面弄死那個女子,這皇宮裏面那麽多隱私,暗中進行不香嘛。

她想甩開小皇帝的手,偏生小皇帝握得緊緊的,無論如何都掙脫不可,只能任憑他死死握住,到了永福宮,太皇太後目光在兩人握著的手掃了一眼,知道孫兒的意思,這個女子是他的左右手,缺一不可。

屋裏已經擺好了晚膳,太皇太後笑著招呼葉棠棠坐下,燭光下,少女的容顏嬌艷欲滴,秀麗脫俗,有了索綽羅那番話,她此時細細打量,果然和和碩公主有幾分相似,但是和和碩公主相比,還是少了幾分雍容華貴。

太皇太後吩咐貼身侍奉的奴才們布菜,葉棠棠極為有眼力勁,見太皇太後很喜歡喝奶茶,蒙古人嘛,從小養大的習性。

太皇太後還是要討好的,她也不說話,只是接過嬤嬤手中煮沸的磚茶,和一定比例的牛奶摻雜一起,而後攪拌均勻,加上芝麻核桃紅棗之類的幹果,到了三杯,分別遞給太皇太後、皇上和蘇麻喇姑。

“請品茶。”

太皇太後不好拂了小姑娘的美意,接過來漫不經心道喝了一口,皺了皺眉,又喝了幾口,奶茶香濃又醇厚,幹果帶來的香味和奶茶的香味結合一起,十分好聞。

不由嘖嘖稱奇,“居然烹煮的一手好茶。”

玄燁自然知道棠棠的茶藝功夫了得,笑著望去,見葉棠棠眉眼間有些迷茫,知道她失憶後,手上功夫卻是不減,笑著道。

“祖母,棠棠沏茶手藝很好,以後您有福了。”

太皇太後笑起來,這個孫兒啊,滿腦子都是棠棠姑娘,她可不敢委屈葉棠棠,否則孫兒炸毛可不好收拾。

一頓飯不知不覺用完,葉棠棠沈默不語,古人用飯講究寢不言食不語,滿清入關後,也不知道哪根神經不對,對漢人某些規矩守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所以後世經常說大清亡了,有皇位要繼承?

太皇太後偶爾打量一樣,見她行為舉止端莊淑雅,落落大方中透著一絲高華,暗暗點頭,確實是孫兒的良配,難怪孫兒傾心。

晚膳用完,玄燁起身和太皇太後告辭,“祖母,孫兒飽了,祖母您慢用,孫兒送棠棠回去?”

太皇太後斜睨一眼玄燁,見他一臉不舍,鳳眸中滿滿的失落,此時蘇麻喇姑走到太皇太後身邊,附耳說了幾句,太皇太後微微頷首。

玄燁的神情她也看在眼裏,為何她會知道這個棠棠出現在盛京,那是因為玄燁如死灰一般的鳳眸,某天突然燃起了熊熊火苗,死灰覆燃般閃著異樣的神采,仿佛一夜之間,紅了櫻桃綠了芭蕉,生機又重回大地。

剛才蘇麻喇姑和她咬耳朵,告訴她剛才兩人在湖邊有說有笑,玄燁稱她是自己的解語花。

太皇太後對這個懂事早熟的孫兒十分疼愛,她撫養玄燁長大,對這個孫兒的感情,隱隱中甚至比那個叛逆的福臨還要疼愛,她既想讓孫兒坐在那個位子上,又希望他能夠開心。

眸子望向葉棠棠,她閱人無數,看得出這是個乖巧柔順又能幹的孩子,能夠照顧好玄燁,雖說出身低微又失憶,但也是好事,可以忘記以前的不堪,全心全意陪伴玄燁,玄燁這孩子太孤獨了,她心疼啊。

不過是個身份罷了,她可以給到,再說,玄燁也是個懂分寸的。

清咳一聲,“孫兒啊,既然找到棠兒,說明你們是有緣分的,不如就讓她留在宮裏,待在蘇麻喇姑身邊學學宮裏的規矩,等到回京,記到佟家名下,讓佟國維送她入宮,封為妃位吧。”

老太太覺得這個棠棠聰慧機巧,不但孫兒十分喜歡,她也喜歡,這個妃位是最大的恩寵,若是孫兒一直喜歡她,等以後有了孩子,也可以封為貴妃或者皇貴妃,對一個身份卑微的漢女來說,這是她前輩子修來的福氣。

葉棠棠只覺得眼前一黑,身體軟得幾乎當場癱倒在地,藏在衣袖中的雙手用力握拳,指甲刺痛手心,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束手垂頭而立,不發一語。

入宮?當小皇帝的妃子?呸!

皇後她都不稀罕,呵呵,還不如賜她一杯鴆酒一條白綾更爽快,她一個現代人,和一群古代女子窩在後宮中,沒有自由沒有尊嚴,循規蹈矩戰戰兢兢,為了帝王一點點的恩寵爭一輩子?為了一個共用的男人鬥得你死我活?

她受過高等教育,讀過許多書,明白是非黑白,她有自己的驕傲,她不是為了待在紫禁城裏,望著一方院子上的四角天空,等著一個男人偶爾的垂憐,即使無奈穿越到清朝,她也不會讓自己忍受這一切。

再說,她有潔癖的,別說共用,哪怕這個男人牽過別的女人親過別的女人,她也會毫不猶豫的扔掉,即使她喜歡他。

她絕對不會進宮,絕對不會成為後宮裏可悲的女人,紅顏老去昨日花黃,只能閑坐說康熙?她要離開紫禁城,哪怕是以命相搏,也必須離開。

突然一個主意閃過,雖說兇險,但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不自由毋寧死。

不提葉棠棠暗暗拿定主意,且說小皇帝聽到祖母的話,有些急了,他不想讓棠棠做妃子,他想讓棠棠做他的皇後,他的妻子,“皇祖母,孫兒……”

太皇太後擺擺手,制止他的話,看著蘇麻喇姑,“帶棠兒去隔壁屋子用些蜜餞果子之類。”

這是把自己支開呢,葉棠棠屈膝的行了個禮,“是,太皇太後。”

兩人走後,太皇太後一臉嚴肅,望著玄燁,有些恨鐵不成鋼。

“如今這個情況下,瓜爾佳氏為後,還是一切從長計議,記住祖母和你說的話。”

玄燁心中一凜,他明白祖母的意思,鰲拜權傾朝野,逼著自己立瓜爾佳氏為後,自己不得不與他虛與委蛇,立瓜爾佳氏為後,很快要迎來大婚,此時不是他任性的時候,若是鰲拜知道自己為了棠棠廢後,一定會不計一切殺了棠棠。

咬咬牙,他早晚定要鏟除鰲拜,廢掉瓜爾佳氏,“祖母,孫兒知道了,孫兒會娶瓜爾佳氏,不過孫兒有一事想求祖母同意。”

太皇太後料到玄燁所求何事,淡淡說道,“說吧。”

“祖母,孫兒不想要其他人,孫兒只想要棠棠一人,孫兒不想再封其他人為妃,還請祖母成全。”

太皇太後盯著玄燁,眸中閃過一抹譏誚,“你還真是愛新覺羅家的好子孫,你瑪法的雄才大略沒學會,癡情的模樣倒是學個十足十。”

“那你是想舍棄赫舍裏家族,還是想與鈕鈷祿家族不和?沒有聯姻,你讓蒙古的各部落怎麽想?玄燁,你是皇帝,應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不用祖母說了吧,祖母知道你的心思,但是你既然在這位子上,江山社稷才是最重要的。”

玄燁是個極聰明的人,自然明白這些道理,江山美人孰輕孰重,他心裏明鏡一般,可是少年的心中,想把最好的捧給自己心愛之人。

他永遠記得棠棠說過,愛人的心裏容不下其他人,他不願意委屈她,讓她眼睜睜看著一個個女人進宮?讓她再經歷一次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心碎到自尋短見?

他做不到。

太皇太後見玄燁神情猶豫不決,嘆息一聲,“好了,祖母不勉強你,你好好想清楚吧,你要記得,若是八旗旗主們知道你為了一個女人,不願讓八旗貴女們進宮,維系家族,你應該明白,他們不會容下這個女人。”

玄燁瞬間清醒了,心中痛苦萬分,作為玄燁,他想棠棠做他的皇後,他的妻子,陪著他一生一世,永遠不離開他,作為天子,他卻不能任性妄為,他不能置江山社稷於不顧,更不能置棠棠於不顧。

大清從開國起,與滿蒙貴族一直保持著聯姻,瑪法如此,阿瑪也是如此,八旗不會眼睜睜見帝王獨寵一人,不會讓一家獨大,此時想來宸妃也好董鄂妃也罷,也許都是後宮的犧牲品。

利益所得,皆是所向。

鰲拜專權,三藩蠢蠢欲動,臺灣鄭家虎視眈眈,百姓流離失所,他是大清的帝王,縱然少年春夢再美,也有醒的那天。

玄燁腳步沈重的離開永福宮,走到旁邊的偏院,蘇麻喇姑早已離去,只有棠棠一人,坐在窗下的貴妃榻上,神情落寞,不知在想什麽。

他的棠棠聰慧機警,是不是猜到他與祖母的對話?是不是知道他無法給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心中一痛,玄燁走到葉棠棠身邊,強顏歡笑道,“怎麽了,在想什麽?”

葉棠棠搖搖頭,“不知道,我總是覺得心裏有些不舒服,可是我也不知道因為什麽?”

她的話像是一根長刺,深深刺到玄燁的心裏,難過失望悲傷以及無助一起湧上心頭,他不想對葉棠棠撒謊,給了她希望再親手抹去,才是最殘忍的。

伸手握住葉棠棠的手,神情黯然,鳳眸含著無奈,“棠棠,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我要你做我的妻子,你記住,你是我唯一的妻子,我只會和你拜堂成親點龍鳳燭,也只會和你一起喝合巹酒。”

葉棠棠是個人精,立刻敏銳的發現小皇帝話中的矛盾,看來剛才小皇帝和太皇太後提及想立自己為後,被狠狠批了一頓,又或者是太皇太後想讓赫舍裏氏、鈕鈷祿氏等等入宮為妃,被小皇帝拒絕了?

憑心而論,葉棠棠挺理解小皇帝的無奈,清朝皇帝後宮裏塞滿了滿蒙貴族的貴女們,這是家族的平衡,也是皇帝為了前朝的平衡,聯姻使大家一起快樂。

古代男人們三妻四妾,更不要說皇帝,後宮佳麗三千,鐵杵磨成針很正常,她不會用現代人思維去想古代人的三觀,這不公平。

她其實有些感動,小皇帝,尤其是這位歷史上以薄情冷酷著稱的皇帝,願意為了她做到這一步,挺讓她吃驚,就算某些現代男人,平凡普通又莫名自信,做著白日夢,想著家中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他對她確實懷著一份少年真誠之心,對她的心是真的,倚在小皇帝的懷裏,輕輕問道,“雲熙,可是有什麽事情,你別瞞我好嗎?”

玄燁低下頭,薄唇緊緊抿著,良久,極力壓住心中的痛苦,淡淡開口道,“棠棠,我立了瓜爾佳氏為後,祖母又讓我納赫舍裏氏和鈕鈷祿氏進宮為妃,我不想隱瞞你,棠棠,告訴我,你會不會恨我?”

果然是這些破事,她不介意,更不會恨他,若是能放她走,不讓她入宮為妃,她就更不會恨他。

臉上卻做出惘然無助的模樣,“原來你有妻子,那你為何說我是你的妻子,雲熙,為什麽你一直騙我?我不記得任何事,你也不該騙我。”

小皇帝見她這般模樣,心中痛的無法呼吸,緊緊握住她的手,將她摟在懷裏,“棠棠,是我不好,可我沒有辦法。”

葉棠棠低頭不語,玄燁鳳眸緊張的望著她,“棠棠。”

葉棠棠覺得這是個機會,緩緩擡眸望著小皇帝,“我什麽都不記得,也不知道很多事情,我不敢進宮,也不想和你的妻子爭奪你的喜歡,讓她傷心,你是皇上,會有很多女人,求您放我離開。”

玄燁的手不由握緊,葉棠棠痛的皺了皺眉頭,小皇帝卻如同未察覺一樣,眸色幽邃望著她,語氣清冷淡漠。

“棠棠,你想去哪裏呢?是去富察家?還是想嫁個那個亓賢?”

他的聲音森然冷漠,鳳眸如同晦暗的夜空,深不可測,葉棠棠嚇得不敢言語。

小皇帝靜靜望著她,眸色沈沈,他的右手突然握住她的雙手,微一用力她便倒在榻上,雙手被壓在頭頂上,他的力氣極大,絲毫動彈不得。

他左手的手指在她唇上反覆摩挲著,順著她的臉頰摩挲到她的鎖骨,又緩緩回到唇上,停留在唇畔。

居高臨下的望著她,鳳眸幽幽暗暗,一絲殺意斂在其中,漫不經心道。

“我不會放你走的,我要你在宮裏永遠陪著朕,朕百年之後,你和我葬在一起,生同裘死同穴,我若是先死,不會讓你獨活,你若是先死,我自然也不會讓你一人孤零零。”

他語氣平靜無波,纖長帶著薄繭的手指,在葉棠棠唇上反覆摩挲,直到她的唇嫣紅起來,他的眸色也暗沈起來,緩緩吻上她的唇,反覆吮/吸。

葉棠棠覺得棠棠要離開這五個字已經成為小皇帝的逆鱗,每每觸碰這貨就開始黑化風批,在變態的邊緣反覆蹦跶。

太可怕了,萬一小皇帝知道她欺騙他的事情?算了,不敢想,只希望舒寧他們嘴嚴實點啊,想哭~

不提玄燁和葉棠棠兩人糾糾纏纏,且說圖泰帶著亓賢回到富察家,吉娜見兩人回來,忙帶著舒寧和睦恬迎了上來,吩咐下人倒茶奉上。

“富察,你們這次進宮如何?亓賢可見到皇上和太皇太後,可有將哥哥的冤屈告知皇上和太皇太後?”

圖泰上前攙著吉娜,語氣帶了點責備,“小心些,當心摔倒,快去坐好,我再告訴你。”

吉娜點頭嗯了一聲,回到位子上,舒寧和睦恬站在她的身後。

圖泰喝了幾口茶,“太皇太後見到了亓賢,她知道大舅哥的冤屈,說鰲拜獲罪後,她會為大舅哥沈冤昭雪,後代子孫加官進爵。”

吉娜長舒一口氣,端起茶盞笑著道,“這樣就好了,哥哥在天之靈也會瞑目的。”

圖泰裝作不經意道,“我應了太皇太後,不日隨皇上和太皇太後回京,重回朝中為官。”

哐啷一聲,吉娜手中的茶盞跌落在地,摔得粉碎,臉上血色褪去,蒼白如紙,“你……你要去京城?”

圖泰故作輕松,“皇上和太皇太後請我入朝為官,這是天大的面子啊。”

吉娜怔怔望著他,眼淚滴滴落下,京城中鰲拜只手遮天,他若是知道圖泰是太皇太後請回去與他作對,如何會放過圖泰?

“你為什麽要回京城?我不想讓你去,圖泰,你知道鰲拜那個狗賊,畜生不如,他要是知道你和他作對,不會放過你的。”

吉娜哭得愈加厲害,舒寧和睦恬面面相覷,一臉的惶然,“姑姑,你不要哭了,姑父一定有辦法的。”

圖泰嘆口氣,為她拭去眼淚,“哭什麽,這是好事,人生固有一死,死得其所就好,就像你的哥哥,為國為民,雖死猶榮。”

輕輕拍了拍吉娜的背,溫言柔語的安慰道,“吉娜,我知道你擔心我,鰲拜禍國殃民,再這樣下,百姓們的日子會更苦,我不是為了自己,也不是為了誰,為了良心和責任,吉娜,你會明白我的,有些事情,總要有人去做。”

吉娜咬咬牙,重重點頭,抹去眼淚,“對,我不該哭的,你放心,我會隨你進京,你我夫妻死也要死在一起。”

圖泰與她結發多年,知道妻子的脾氣固執又倔強,自己就算不答應,她也會偷偷回京,嘆了一口氣,“好,我帶你回京,就算為了你,我也會將鰲拜治罪。”

亓賢在一邊道,“姑母放心,亓賢也會隨姑父姑母回京,如今我是皇上貼身侍衛,一定會保護好您和姑父的。”

吉娜噗嗤一笑,點了點亓賢的鼻子,“人小鬼大。”

她想了想問道,“大概什麽時候啟程,我好命人收拾行李。”

圖泰回道,“三日後啟程,不用帶太多東西,京城有宅子,過去收拾下就好了。”

吉娜點點頭,皺了皺眉擔憂問道,“只是,我們都回京了,雲兒怎麽辦?萬一章京找不到怎麽辦?”

圖泰望了一眼亓賢,見他神情晦暗,“姑父姑母,亓賢有些累,先回屋休息。”

舒寧和睦恬忙追在他的後面,一起回屋,廳裏只留下圖泰,將雲兒的事情告訴妻子,吉娜聽完瞪大眼睛,“原來她是皇帝的人?還好還好,沒釀成大禍。”

不提吉娜心裏一陣僥幸,直呼要去燒香拜佛,感謝菩薩保佑,且說亓賢回到屋裏,躺在床上,沈默不語。

舒寧和睦恬悄無聲息走進來,舒寧輕輕拍著弟弟的肩膀,“亓賢,你的心裏藏不住話,有什麽事情告訴姐姐。”

亓賢眼圈發紅,眸中閃爍晶瑩,“姐姐,雲兒她……雲兒她原來是皇上喜歡的人,我……”

他將在宮裏遇到皇上就是那個少年的事情,一五一十說出來,亓賢畢竟是個未滿十五歲的少年,想到自己對雲兒的癡情,付諸流水,哽咽了起來,一句話也說不出。

舒寧和睦恬目瞪口呆,良久才反應過來,“你是說,雲兒並不是雲兒,她叫佟佳.棠棠,是皇上的表妹,也是皇上的心上人,可是她為什麽要說自己叫雲兒呢?”

舒寧瞬間反應過來,“她不是落水,也沒失憶,她若是失憶,又怎會在京城買了我們,雇傭鏢局,是不是她想逃出京城,然後就隨我們回了盛京,陰差陽錯被皇上抓住,所以才編了落水以及我們救了她之類的話,否則皇上一定會治罪。”

亓賢一怔,擡頭望著姐姐,見她臉色發白,顯然是想到什麽,“姐姐,怎麽了?”

“我在想,雲兒一定因為什麽事情不得已才逃出京城,恐怕這件事情會危及她的性命,雲兒是個重情重義的好人,那般危機下,她依然冒著風險救我們,你們記住,永遠不許說出雲兒救我們的事情。”

亓賢不住點頭,雲兒是他喜歡的人,他就算自己死了,也不會說出半句。

睦恬點頭答應,心裏卻不置可否,偷覷一眼亓賢,見他臉色白的嚇人,星眸失去了原有的璀璨,心疼不已。

原來睦恬是蘇納海下屬的女兒,當年蘇納海的下屬死在戰場上,他的妻子早逝,家中只有一個嗷嗷待哺的女兒,蘇納海便收養了她,當做自己的女兒一樣疼愛。

睦恬長大後,對一起長大的哥哥亓賢有了莫名的情愫,蘇納海見兩人青梅竹馬,原想等兩人大一些就定下婚事,沒想到家破人亡,死於非命。

眼見三人就要被賣入青樓,不想有人救了她們,睦恬原本也很感激葉棠棠,卻沒想到亓賢會喜歡上她,她心中又妒又恨,不想居然還會有這個緣故。

見亓賢黯然神傷,她心裏又難過又妒恨,一個念頭突然閃過,若是自己將雲兒的事情告訴皇上,皇上會不會殺了她?雲兒死了,亓賢就會慢慢忘記她,自己再去求求姑父姑母,也許他們會為她做主嫁給亓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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