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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雙更合一(晉江首發) 小皇帝居然不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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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後一言既出, 諸人神情各異,哈依一臉驚喜,太皇太後在這麽多格格中, 獨獨讓自己去她身邊, 可不就是只對自己青睞有加。

也是,阿瑪身為輔政大臣, 太子少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太皇太後也要看阿瑪的佛面, 若是阿瑪不高興不理朝政, 這大清的半壁江山都倒了一半。

鈕鈷祿家的兩位格格, 格蘭和東珠,心裏嗤之以鼻, 這個哈依不學無術,刁蠻任性,也就是仗著阿瑪的勢力, 肆意妄為,還能得到太皇太後的庇護, 皇帝也要讓著她。

其餘的格格大抵也是這般所想, 唯獨赫舍裏氏坐在位子上品茶, 不動如山, 她心裏明鏡一般, 這不過是太皇太後客氣客氣, 瑪法說過了, 太皇太後已經應允,皇後之位定然出自赫舍裏氏一族。

格格們臉上的鄙薄,哈依自然不會放在眼裏, 她心中高興,起身道了個萬福,剛想走到太皇太後身邊,突然想到阿瑪的叮囑,走到哪裏都要帶上葉氏那個賤婢。

便宜這個賤婢,輕蔑的回頭道,“你隨我一起過去給太皇太後還有皇上請安。”

葉棠棠原本打算躲在眾人身後,避開小皇帝的目光,比起小皇帝來說,她更不想他落馬,只要她不知道他是皇帝,小皇帝的那些進宮之言,她就可以含含糊糊混過去,更可以扮可憐讓他偷來她的賣身契,跑路起來也方便。

只要正面沒有遇見,她就可以裝死,裝不知道,裝可憐扮無辜,總之都可以。

沒想到哈依這個狗崽子居然拉著她去太皇太後面前送死,她半點也不相信太皇太後會對鰲拜的女兒什麽青睞有加,老太太活成精了,打出親情牌,必定有什麽目的。

心裏無奈嘆口氣,踏馬的她要兩難了,小皇帝脫馬甲後,自己應該什麽表情?震驚無助傷心絕望痛苦?面無表情小皇帝會懷疑,表情豐富老孝莊會起疑。

她太難了~

哈依收起平日裏的大大咧咧,在葉棠棠的攙扶下,小心翼翼邁著花盆底的繡花珠鞋,讓自己走路裊裊娜娜,一步步走到太皇太後面前,“瓜爾佳氏給皇上請安,給太皇太後請安。”

太皇太後不動聲色間斜睨一眼蘇麻喇姑,示意她觀察仔細,而後笑著命一名嬤嬤攙扶起哈依,“瓜爾佳格格果然知書識禮。”

葉棠棠無法,心裏罵罵咧咧封建主義害死人,低頭跪下行禮,“奴婢給皇上請安,給太皇太後請安。”

太皇太後原本並不註意這種小蝦米,只是揮揮手,示意她起來。

葉棠棠立刻從諫如流,乖巧起身繼續垂下頭裝死,低眉順眼站在哈依身後,反正按照宮裏規矩,在這些人面前,不能擡頭打量主子,她樂得繼續裝眼瞎。

蘇麻喇姑卻註意到瓜爾佳格格的這個婢女,原來滿人和漢人有一點不同之處,那就是滿人會一耳三鉗,而漢人只能一鉗,瓜爾佳格格的婢女居然是個漢女?

這個時候滿清已入關許久,王公貴族家裏的漢人婢女和隨從也不少見,只是鰲拜這廝向來頑固不化,居然也會有漢人婢女?

她觀察入微,這個漢女舉止落落大方,立在那裏如弱柳扶風纖花沐雨,微微一笑,“格格的貼身婢女倒是與眾不同,擡頭讓我看看。”

這個惹事精是蘇麻喇姑吧,老孝莊的心腹紅人,果然是個好管閑事的。

葉棠棠內心吐槽,無奈擡起頭,正對上小皇帝一雙睜大的鳳目,帶著驚訝,不可思議的望著她。

原來玄燁聽到祖母讓哈依過來,心裏有些詫異,如今朝廷局面,祖母定然不會讓瓜爾佳氏進宮,再說了,就算祖母同意,他也不會同意,只是為何祖母會對待瓜爾佳氏獨一份青睞?

他十分厭憎哈依,因此命趙昌端來一碗燕窩羹,故意裝作低頭慢用,懶得見到那個刁蠻任性的女人。

哈依行禮的時候,他也未擡頭,不曾想到,一聲清淩淩的聲音響起,是在他耳畔響過無數次,也在夢裏出現過無數次的金玉之聲,他訝然的擡起頭,下首行禮的那個俏生生的人,不是棠棠又是誰?

縱使葉棠棠並未擡頭,但玄燁依然一眼認出,那纖弱的身影,柔媚的語氣,是他心裏千回百轉多次的,縱然滄海桑田,深埋心底,一眼一生。

青玉勺叮的一聲掉落,太皇太後聽到聲音,不由轉眸望向孫兒,見他眼神怔怔望向……嗯……望著瓜爾佳氏,心裏暗暗搖頭,看來孫兒確實喜歡瓜爾佳氏,一對冤家。

玄燁心中七上八下,他不明白心上人為何會出現在宮宴上,他心裏從未這般焦急的祈禱長生天,但願他的棠棠並未發現他,發現她的佟公子居然是皇帝?

不知為何,他的腦中突然閃過兩人的對話,那天在曲院風荷裏,兩人情意纏綿的話。

“棠棠,我會對你好,不會欺騙你。”

“雲熙,你若是欺騙我,我便永遠不理你,你真心待我,我便嫁給你。”

玄燁的心一點一點冷下來,如寒川上的冰原,白茫茫再無一點春色,他的心裏只有一個念頭,此時絕對不能讓棠棠發現他的身份,事後他會再去解釋。

他提心吊膽,好在葉棠棠只是低頭行禮,並不敢擡頭,行禮後又低頭立在瓜爾佳氏身後,他心裏舒了一口氣,小心翼翼掩住自己的保護色。

誰想到天有不測風雲,蘇麻喇姑一句話讓他如墜冰窟,當他對上葉棠棠那雙烏黑的杏眸,忽然一慌,她的眸中緩緩湧起不可思議與難以相信,臉上血色徐徐褪去,往日璀璨的翦水雙眸,漸漸失去所有的光芒,只餘下無奈和悲傷,以及一抹嘲諷。

玄燁突然心慌,昨日棠棠與他拉勾時候落花淺笑,那是打開心扉的純真笑顏,沒有任何冷淡和戒備,可是現在,她的臉上又恢覆冷漠,似乎融化的潺潺溪水又凝結成冰,除了冷漠不帶任何感情。

他的棠棠傷心了,也許傷心他的欺騙,也許傷心兩人身份雲泥之別,也許誤會他由始至終只是欺騙和玩弄,他的心突然苦澀起來,眼眶有些發酸,不是這樣的,他從來沒有這樣的心思。

葉棠棠戲精出身,將神情掩飾的極好,除了小皇帝,沒人註意她的眼神,眾人見她昂著頭,呆呆傻傻,只是以為一個奴婢偶爾得見天顏,嚇得失魂落魄手足無措,心裏暗暗嘲笑瓜爾佳氏不愧是武將出身,粗鄙無禮,連個婢女也沒有禮數。

蘇麻喇姑和太皇太後對望一眼,心中同樣這般想,蘇麻喇姑清咳一聲示意葉棠棠,葉棠棠戲也演夠了,忙低下頭,低眉順眼繼續立在哈依身後。

哈依漲紅了臉,阿瑪還說這個賤婢聰明伶俐,呸,膽小又蠢,簡直是丟盡她的臉。

一旁的鈕鈷祿.格蘭終於找到機會了,她本就想借著奚落和欺負這個小婢女的機會,殺雞駭猴,給瓜爾佳.哈依一個下馬威,殺殺她的威風和任性。

起身緩緩走到哈依身邊,名為安慰實為暗諷,“瓜爾佳格格的性子是我們八旗中最柔婉的,今個更是刮目相看,對身邊的貼身婢女也這般寬宏大量,實在是我們要學習的,只是怕會不會有人誤會,誤會瓜爾佳府裏的奴才沒有教養,那可就不好了。”

哈依見自己的婢女在皇上和太皇太後面前傻傻楞楞,又聽了格蘭的挑唆,心裏的怒火蹭的一下冒起,只是她心裏記著阿瑪說過不許為難葉氏,又知道這個葉氏與皇帝哥哥關系匪淺,咬牙忍住氣,只是冒火的眸子恨恨盯著格蘭。

太皇太後樂得見瓜爾佳氏與鈕鈷祿氏不和,也不說話,只是慢條斯理的品著茶,和一旁的蘇麻喇姑對望一眼。

啪的一聲,一個官窯白玉瓷碗在格蘭腳下摔得粉碎,卻是皇帝將面前燕窩羹重重扔在地上,玄燁緩緩起身,清冷的鳳眸含著薄怒,居高臨下望著格蘭。

格蘭嚇得不顧地上的碎瓷片和燕窩羹,撲通跪在地上,“皇上,息怒。”

玄燁抿唇輕笑,他笑容越和煦,說出的話越冷,語氣森然如疾風過境,摧枯拉朽,寸草不留。

“婢女犯錯,鈕鈷祿教導的很對,朕怎麽會生氣?朕聽說鈕鈷祿府裏的格格都是蕙質蘭心,教養極好,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正巧昨個漠南蒙古巴林部郡王劄什求娶大清淑女,可不就是郎才女貌。”

玄燁的笑愈加炫目,閃著動人的光彩,“劄什年少有為,文武雙全,堪稱良配,願大清與蒙古永結秦晉之好,來人,擬旨,封遏必隆之女鈕鈷祿氏為固山格格,賜婚漠南蒙古巴林部郡王劄什。”

格蘭頓時癱倒在地,嚇得忘記哭泣,她沒有想到不過是一句簡簡單單挑釁的話,皇帝就下旨將她賜婚,瓜爾佳格格在他心裏竟然有那麽重的位子,可她為何一直沒有察覺出來,難道皇上居然將他的心思隱藏那麽深。

嫁到漠南?雖然大清的許多格格和親蒙古,可是她不想去,她是鈕鈷祿家尊貴的嫡女,是要入宮做皇後做貴妃的,怎麽會被賜婚漠南?再說,蒙古王爺粗魯又野蠻,如何比得過皇上的清貴俊雅?她不要。

“皇上,求皇上開恩,我……”格蘭想說自己不願意,她不想嫁到漠南,她想入宮。

玄燁鳳眸含著冷霜,冷笑一聲,“鈕鈷祿格格還不領旨謝恩,這是看在遏必隆的份上,遏必隆對朕忠心耿耿,鞠躬盡瘁,朕也投桃報李。”

太皇太後卻是不發一語,她是個聰明人,皇上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他為人聰慧,胸有溝壑,她並不想幹預他任何決定,何況這番操作並不是憤怒之下失了理智,實在是高明之舉。

一來維護了自己的心上人瓜爾佳氏,二來鈕鈷祿氏是因為得罪瓜爾佳氏,才被賜婚漠南,斷了進宮之路,遏必隆知道此事,難免會疑心,這是不是鰲拜為自己的女兒鋪路,故意讓他的女兒得罪皇上,恐怕兩人關系勢必不會像以前那般。

不過,她低估了孫兒對瓜爾佳氏的感情,居然這般維護她。

四周的人皆低垂著頭像是鵪鶉一般,鴉雀無聲,唯有赫舍裏氏與東珠神情不變,赫舍裏氏心中悵然,原來皇上喜歡的竟然是瓜爾佳氏,那個八旗貴女們中有名的刁蠻任性之人,原來他並不喜歡安靜內斂的閨秀,原來爺爺竟然是猜錯了。

她還記得爺爺的循循善誘,“皇家的媳婦要沈穩內斂,要大度安和。”可事實上,皇上喜歡的卻是囂張跋扈的瓜爾佳氏。

東珠心裏暗道活該,這個嫡姐每每仗勢欺人,性格乖張,這會子終於把自己成功的作到漠南。

只是瓜爾佳氏的婢女,她總覺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裏見到過,好像是在鈕鈷祿的府邸中,可是她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什麽時候見過,她沒有半點印象。

偷眼打量那個婢女,見她低眉順眼,又覺得是不是自己認錯了,想多了。

葉棠棠一顆心跳得厲害,她心知肚明,為何小皇帝會談笑風生間,將鈕鈷祿格格遠嫁漠南,清朝的公主許多和親蒙古,過得幸福的沒幾人,雖說滿人起於關外苦寒之地,可是這些年,過慣了富足日子,去了塞外,哪裏過的習慣?

她躲在哈依身後,微微擡眸望向小皇帝,見他晦暗不明的鳳目眨也不眨望著自己,烏黑的眸猶如一汪黑海,望不見底,凝著重重眷眷,深邃幽暗。

其實格蘭針對誰,她自然看得明白,小皇帝看得也明白,帝王之怒,也許藏著她不知道的玄妙,但是至少此刻,他拼盡全力維護她。

兩人目光膠合一起,蘇麻喇姑時刻關註著小皇帝的一言一行,見他目光如炬,灼灼望著一邊,那裏正是瓜爾佳.哈依的位子,心裏嘆了口氣,果然玄燁喜歡瓜爾佳氏。

蘇麻喇姑起身和太皇太後說了幾句話,太皇太後皺了皺眉,原來蘇麻喇姑也有這個感覺,皇上喜歡瓜爾佳氏。

若是換作旁人,她也樂見其成,畢竟宮裏份位多,貴妃也好,妃嬪也罷,總是有個位子,可是這個瓜爾佳氏是鰲拜之女,她不想讓她入宮,至少不能輕易入宮,更別說皇後和皇貴妃的位子。

心裏有了主意,她喚來蘇麻喇姑,低低吩咐幾句,蘇麻喇姑領命而去。

一盞茶的功夫,蘇麻喇姑命一群小太監搬來箭靶以及弓箭若幹,望著諸位格格,微微一笑,親切大方。

“滿人靠馬上奪得天下,當年太皇太後最喜騎射,且騎射了得,我們滿蒙姑奶奶們對於射箭更是技藝精湛,今個宮宴上,請各位格格們露一手。”

滿人入關後,雖說還是重視騎射,但是這些格格們一來懶散,二來過慣了奢侈的生活,誰還會吃飽了撐的每天起早貪黑練習騎射,偷懶偷得不亦樂乎,而家裏長輩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格格們瞠目結舌面面相覷,唯有瓜爾佳.哈依走了出來,“我願意試一下。”

哈依因為阿瑪的關系,平日裏最喜歡舞刀弄槍,射箭也是練習過,居然射的還不錯,三箭中,一箭中了紅心,還有兩箭也在箭靶上,一時之間,志驕意滿,眼神得意的望著諸位格格。

太皇太後與蘇麻喇姑十分討厭哈依得意忘形,和她的阿瑪鰲拜一樣討人厭,太皇太後不由自主望向玄燁,卻見他唇角含著一抹清笑,似乎在回憶著什麽,不由嘆口氣,這個孫兒果然情根深種。

蘇麻喇姑又命人搬來書桌還有筆墨紙硯,擺在水榭裏面,而後看著各位格格笑著道。

“剛剛射箭,格格們太謙虛,不願前來,蘇麻喇姑聽聞格格們平日裏對琴棋書畫均有涉及,今個太皇太後高興,請格格們隨意畫出這禦花園的某處景致,而後提詩一首,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這句話一出,幾家歡樂幾家愁,格格們覺得比起考量射箭,這個還要頭痛,又要考繪畫,又要考書法,還要講究意境的選擇,更要將兩者結合起來,實在是難上加難。

赫舍裏氏和東珠兩人,氣定神閑,走到桌旁,拿起狼毫筆,攤開白玉紙,已有伺候的小太監研好墨。

其它的格格們見有人帶頭,也走到桌前,水榭裏一群人有作畫的,有提筆討論的,或者和貼身婢女嘰嘰喳喳的,不絕於耳。

哈依見到東珠走到桌旁,氣得雙頰緋紅,這個場景,太皇太後擺明是為了選擇進宮人選,她如何能放棄?

可是她只喜歡舞刀弄槍,這些漢人喜歡的琴棋詩畫,她從來都不屑學,因為阿瑪說過,滿人靠騎射打天下,不像自己的三哥法那,一身書卷氣,文縐縐的。

哈依氣得跺腳,眼見蘇麻喇姑一臉鄙視,她忽然想到阿瑪的吩咐,葉氏聰慧機敏,若是有不會的可以讓她幫助。

她扯住葉棠棠的衣袖,拉住她走到旁邊無人角落,態度依然囂張,“餵,你幫我畫畫和題字。”

葉棠棠翻了個白眼,心裏呵呵,好奇的問道,“格格,賤婢何德何能,如何能為格格繪畫和書法,您真會開玩笑。”

哈依氣得跳腳,但是又無可奈何,阿瑪吩咐不許為難葉氏,打又打不得,罵也罵不過,只能哼哼唧唧道,“你幫我這個忙,最多我以後不叫你賤婢了,叫你葉娘。”

葉棠棠壓根不想管哈依的破事,不過轉念一想,這是一個向小皇帝說出自己心中幽怨的好機會,引出他的憐惜和內疚。

“行,那我幫你這個忙,你以後不許再罵人。”

“一言為定。”

哈依帶著葉棠棠走到桌前,而後裝模作樣畫了起來,葉棠棠也提筆畫了一幅畫,她自幼在老爹逼迫下,國畫技藝和書法都很不錯。

畫好後,趁無人註意,兩人將白玉紙調換,而此時,蘇麻喇姑剛好宣布,請諸位格格將畫作呈上。

蘇麻喇姑一手畫技和書法冠絕後宮,就連小皇帝的啟蒙書法也是她所教,於是太皇太後命她做評判,打開格格們的畫作一一看起來。

最後,她從一堆畫作裏挑選出來幾副,分別是赫舍裏格格,鈕鈷祿格格,馬佳格格,還有瓜爾佳格格。

蘇麻喇姑狐疑的看了一眼瓜爾佳格格,鰲拜的女兒居然能寫一手好書法?還真是出乎意料,不過聽聞鰲拜的三公子天資聰穎,文武雙全,也許是她的哥哥所教。

這四人的繪畫和書法難分伯仲,蘇麻喇姑呈給太皇太後,太皇太後看了半晌,將皮球踢給皇帝,“還是孫兒選一個吧,我看赫舍裏格格的不錯。”

給足暗示。

不曾想,玄燁卻拿起瓜爾佳格格的畫作,靜靜看著,鳳眸深邃,晦暗不明。

那是一幅菡萏圖,荷葉田田,芙蓉出水,畫工精湛意境深遠,右下角提著一首詩。

“風生綠葉聚,波動紫莖開。含花覆含實,正待佳人來。”

一時看得癡了,曲院風荷裏的良辰美景,佳人笑顏如花,唇若沾酒,讓他淺嘗輒止,便已醉了心,動了情。

他明白皇祖母的意思,是要他選赫舍裏氏,理智告訴他,他應該選,可是讓他當著心愛之人的面,說出那句話,那是多麽殘忍,對她殘忍,對他更是殘忍。

玄燁深吸一口氣,“祖母,孫兒有些倦了。”

太皇太後見玄燁神情疲憊,有些擔心,忙點頭道,“去休息一會吧,格格們也累了,也去休息一會,待會再來水榭。”

哈依早已經累的頭暈眼花,去了偏殿和衣臥下,吩咐葉棠棠,“我休息一會,你在門外守著。”

葉棠棠懶得理她,走到門口的青石凳旁,剛坐了下來,一名探頭探腦的小太監鬼鬼祟祟出現,笑容尷尬,正是趙昌。

“葉姑娘,皇上請您去禦書房,說要見您。”

葉棠棠似笑非笑,“怎麽不是佟公子了?”

趙昌嘿嘿一笑,也不敢解釋,默默引著葉棠棠去了禦書房,一路上宮人們皆是低頭走路,看也不敢看一眼,讓葉棠棠不寒而栗,皇宮太可怕,誰在誰知道。

她一邊走一邊想著如何應付小皇帝,分析小皇帝的反應,無非兩種,一種他是天子,偶爾說個謊話是情趣,另一種就是死不承認錯誤,反正他是皇帝,他最大。

葉棠棠心裏糾結起來,究竟是扮演楚楚可憐的小白蓮,除了哭就是哭,一切盡在不言中?還是扮演解語花,含淚說皇上有苦衷,我相信雲熙?或者是小綠茶,幽怨的告訴小皇帝,他騙了她,但是她不怪他?

眨眼間到了禦書房,趙昌引她進去,而後輕輕掩上門。

玄燁走到她的面前,長身玉立,居高臨下望著她,良久輕嘆一聲。

葉棠棠等著他說些什麽,猝不及防,他用力將她攬在懷裏,鳳目灼灼,微涼的唇已經覆上她的,用力吻著。

葉棠棠瞬間怔住,瞪大眼睛,小皇帝居然不按常理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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